69 敲山震虎

第70章 第 69 章 敲山震虎

淳嫔在玉泉宮苦苦掙了一整個日夜, 終于落胎。

接生嬷嬷不知怎麽了,對着惠妃回話時,說得繪聲繪色:“落下來的胎兒已經成形了, 雖看不出男女,可是能看見兩個小黑點眼睛,還有手和腳。”

“好了好了, 別說了!滲人的很!”容貴嫔伸手淩空拍打,仿佛這樣就能除去晦氣, 待那嬷嬷奉惠妃的命出去, 她低聲嘟囔一句,“這賤婢抽什麽風,平白無故,說這些做什麽!”

惠妃卻是面色平平,膽子大得不似從前那個靜默溫柔的她。

容貴嫔素來以出身自傲,覺得規矩體面遠勝旁人的,此時見自己還不如惠妃這出身平常的持得住,又往回找補, 說起場面話來:“聽嬷嬷說差事做得幹淨,這全是娘娘管教有方。”

宋容華坐在下首,聽見嬷嬷的話早吓住了,不由伸手捂住小腹。

她的動作引來衆人矚目,見視線都聚在自己身上, 連忙又松了手,尴尬一笑。

幸好趙才人替她解了圍, 對上頭笑着提起別的事來:“惠妃娘娘,宋容華有孕,如今口味喜好全變了, 她是個腼腆人,不好意思提,我想着娘娘如今掌六宮事,自然是來求娘娘開恩,便厚顏拉着她來了晴芷宮求娘娘。”

惠妃看着下頭,容貴嫔日日逢迎在旁不說,就連淳嫔的擁趸趙才人也來讨好,顯見得是她威勢漸盛,下頭人敬服。

于是惠妃只覺得志得意滿,一口應下:“好,等你們出去,就讓她的宮女和瑞香說,用什麽吃什麽,準了她就是。”

惠妃掌宮,不想讓人捉着話柄說不如皇後和張貴妃,一知道宋容華有孕,立時派了一大幫嬷嬷、乳母和宮女去服侍。

這本是好意,然而也不知哪裏出了岔子,那些奴婢們動辄就對宋容華管教勸誡,宋容華吃穿住行且還得聽一群奴婢的,煩不勝煩。

今日宋容華是硬被趙才人拖來的,她畏懼惠妃,起先還有些埋怨趙才人,這時聽見趙才人替自己求得惠妃恩典,連忙起身謝恩。

趙才人仿佛與有榮焉,也跟着謝恩。

容貴嫔見不得這兩人的小家子樣,輕輕哼一聲,自顧埋頭看帕子上的花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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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才人極有眼色,立刻攜着宋容華告退,話也說得讨巧:“惠妃娘娘瑣事萬千,只怕三皇子的伴當等會要進來給娘娘回話,妾們便告退了。”

出得門來,宋容華大大松一口氣,見三皇子的伴當太監已侯在院裏,對着趙才人,也起些敬服:“妹妹如今消息這樣靈通了,連三皇子的事都知道。”

趙才人笑一笑:“容華忘記了,我是家常幫着照顧四公主的,他們親兄妹間友愛,我照顧四公主,自然知道些三皇子的事。”

宋容華見她态度卑微,只當她是存心讨好自己,便又發起嬌嗔來:“妹妹下回要行好事,也請看準時機,別再揀着粗使奴婢回話的時候,怪吓人的。”

這是嫌趙才人讓她聽見了接生嬷嬷的話,吓着她了。

趙才人面色不變,含笑認個不是:“确實是我思慮不周了。”說罷,揀了宋容華高興的事情提起,“依着宋容華,想讨要些什麽?”

“也不必什麽,免了那些魚蝦就好。”宋容華說着,仿佛已經犯起惡心,用帕子掩住唇,“自從有孕,只覺得魚蝦腥氣,可嬷嬷們說多吃魚蝦孩子聰明,偏叫我吃。”

“那,就叫瑞香姑姑出來,我們當面和她說了就成。”

這分明是宋容華自個兒的事,臨門一腳,她又推了身子不适,“我直犯惡心,想回去歇着了,請趙才人代為轉告瑞香姑姑吧。”

說罷,宋容華搭着大宮女羅紅的手,慢慢悠悠走了回去。

巧雲等宋容華走遠,才輕輕啐一聲:“這位主子,也真是精明得讓人讨厭,好處她全要占,惡名是一條不願意沾,真不想麻煩惠妃和瑞香,咱們喊她來的時候,她就別答應來呀!”

“得了,是咱們硬拉着她來的,終究是我們借了人家的光。人家不願得罪人,也不是什麽怪事,不說這些了。去把瑞香叫來吧。”

今日瑞香不曾當值,巧雲是在宮女值房尋着她的。

看見巧雲,瑞香還奇一奇:“你怎麽尋到這裏來了?”待聽見趙才人就在院子裏候着,她連忙放下手中針線,跟着巧雲出去了。

趙才人穿着粉色碎花對襟上襦,下頭一條淺綠長裙,頭上只別了零星幾朵珠花,臉上含笑,聲音平和,恍惚叫瑞香看見了淳嫔。

可是,淳嫔是不穿粉色衣衫的,這份傲氣,滿後宮也只一個。

緣故麽……做人妾室,自然是恨粉色的,可後宮裏對淳嫔的做法都是看破不說破,不為別的,皇上願意縱着淳嫔,旁人哪敢多說什麽。

定一定神,瑞香上前笑着打招呼:“趙才人安,您有什麽吩咐?”

她心裏對這趙才人,是又鄙夷又佩服。鄙夷的是,趁着淳嫔養胎,學了淳嫔的調子讨了皇上歡心,佩服的是,這女子有眼力,轉頭就知道來晴芷宮讨好了。

趙才人将事情大概說清,又将自己的意思說出來:“雖然宋容華只說免了份例的魚蝦,可這麽辦事,顯得瑞香姑姑不周到似的,我想着淳嫔受寵,不論什麽賞賜吃穿,比照着再送些一樣的給宋容華就行。”

瑞香深覺得趙才人體貼,連連稱是。

如今瑞香是後宮掌家人身邊的大宮女,上趕着拍馬的人多的是,漸漸心氣也高了起來。依着她自己的心意,才懶得為那宋容華費心神,一個容華,不過懷了塊肉,又不算受寵,且還比不上眼前的趙才人呢。

趙才人挽着瑞香的胳膊往邊上走幾步:“姑姑還請別說是我的意思,你知道,淳嫔落胎了,若是叫宋容華知道我給她安排這些,還當是我有心咒她呢。”

瑞香樂得在宋容華面前白做好人,一口應了趙才人的話:“自然,這點事奴婢還是懂的。”

反正她只管吩咐,具體的事情,自有下頭人做,如今她也有些威勢,吩咐下去的話,沒人敢辦走樣。

趙才人又挽住瑞香,強調一遍,“姑姑,一定要給宋容華送份一模一樣的,否則,終究顯得我辦事不盡心似的。”

送一份和淳嫔一模一樣的東西?淳嫔那裏,可是自家娘娘特別送了一份“大禮”的!

瑞香怔一怔,幾乎以為這不起眼的趙才人看破事情真相,不由得驚疑擡眸。

可是趙才人滿臉天真,叫瑞香看不出破綻,她只好又低頭含糊應下:“奴婢知道了。”

事情辦妥,趙才人自領了巧雲回去,出了德陽宮,便囑咐巧雲:“那接生嬷嬷回話回得不錯,記得賞她。”

巧雲應了,邊走邊問:“回去了,才人想先繡花,還是想再磨一磨畫筆?”

趙才人略默一默,搖了搖頭:“以後,只繡花,別畫畫了。”

巧雲不忿:“這繡花、畫畫又不是淳嫔占下的坑,她用得,才人憑什麽……”

“這話以後別說了!”趙才人打斷巧雲的話,“不為別的,四公主看我畫畫,好幾次把衣裳弄髒了,和嫔娘娘不喜歡的。”

巧雲知道,主子還是為了淳嫔,可是主子态度堅決,她便也不說了。

宮中都傳,淳嫔是因為生氣才落胎的,氣皇上無情,氣自家趙才人的背叛。

其實依着巧雲看,自家才人學淳嫔争寵,根本算不上什麽背叛,淳嫔再如何得寵也不過是個三品的嫔,且還遠夠不上叫人避諱的呢。

快走到靜瀾宮了,趙才人忽地開口了:“我學淳嫔繡花、畫畫,确實并無過錯,她不計較,那是她心懷寬大,可如今已有了流言說我背叛她,我自然要避諱,何必再戳她的心眼子?”

巧雲聽主子說得有理,雖然還是為自家主子不忿,卻也不吱聲了。

“宋容華那裏得了賞賜,你各樣取些來,送給宜嫔去。”

巧雲隐隐猜到裏頭的事,從主子吩咐接生嬷嬷如何對惠妃回話,她就猜到了。

約莫是宜嫔和主子想找出淳嫔落胎的真相,四處奔走。

付太醫的話說得清楚,淳嫔落胎不是沒有內情,只是沒有證據。

方才一番試探,容貴嫔又驚又怕,惠妃卻是鎮定自若,外人看不出什麽,巧雲這個知情人卻一眼就看出,惠妃定是知情的。

既惠妃不是無辜,主子後頭扯了惠妃和瑞香入局,更是理所當然。

而瑞香方才的神情,幾乎就把事情真相給道破了。

如今只怕就等着捉德陽宮的馬腳。

可主子沒對她說破,巧雲便裝不知道。在這宮裏,主子瞞着奴婢一些事,是主子的寬仁,也是奴婢的福氣。

既擔了主子仁慈,巧雲辦事便格外盡心,一拿到宋容華得的賞賜,立刻送往蘅芳宮。

江靜薇正拿了撥浪鼓逗弄女兒,見巧雲捧着一堆東西進屋,欠身看一看,瞧見托盤上拉裏拉雜一堆物件,立刻明白了。

先打發乳母抱了女兒下去,才對巧雲開口:“這是德陽宮賞給宋容華的?你們主子可有話帶給我?回去複你主子的話,東西我收下了。”

巧雲仔仔細細回了話,見江靜薇沒有吩咐,才反身出去。

出門檻的瞬間,卻瞧見宜嫔的大宮女星兒湊上前去,細細翻檢着她送來的東西,一頭吩咐小宮女去請付太醫,一頭和宜嫔說着什麽。

巧雲先是為星兒受重用而驚詫,随即又坦然,若是換她,是斷斷不肯摻和淳嫔落胎的事,可是星兒卻敢,那麽她也不必去妒忌人家了。

裏頭江靜薇和星兒仔細查看宋容華得的賞賜,是星兒先發現了不對:“娘娘,奴婢常去玉泉宮,對淳嫔的賞賜知道得清楚,這堆東西,比淳嫔少了三樣,除開玉石盆景和觀音像,還有德陽宮裏小廚房做的芡實糕,其餘的,都是一模一樣。”

江靜薇露出譏諷的笑來:“也是做賊心虛,趙才人使了一招敲山震虎,果然把她們給吓住了。”

“可不是呢,特地揀了一模一樣的東西賞賜,偏又自作聰明漏了三樣,她們還以為自己是混淆視聽,沒想到是幫別人看清真相。”星兒點頭,忽地問,“娘娘您說,這是惠妃的意思,還是瑞香的意思?”

“自然是瑞香的意思,惠妃若是這麽蠢笨,也掌不得宮務。”

“可是,惠妃她怎麽敢送糕點,這不是很容易抓住把柄嗎?”

說話間付太醫已經跟着小宮女進屋,聽見星兒的話,眼神微微一閃。

江靜薇沒錯過付太醫的神情,擱下東西問:“怎麽了?”

付太醫滿臉遺憾:“微臣已将淳嫔娘娘宮裏的東西反複查了幾遍,都沒查出錯來,這才請娘娘和才人去想法子試一試,誰知竟是糕點。”他說着,嘆口氣,“淳嫔娘娘終究是善心人,不知道提防別人。”

屋裏一默,江靜薇輕聲道:“不是淳嫔太善良,而是惠妃太大膽。”

惠妃敢在糕點裏明晃晃地下毒,不是她蠢,而是她拿捏人心,知道旁人只會提防來路不明的東西,對于她這個如今的後宮之主想不到防備。

衆人想明白這裏的事情,都對惠妃的肆無忌憚感到意外。

江靜薇忍不住冷冷哼一聲:“容貴嫔下毒,且還知道粉飾太平,推在宮女身上,這惠妃連裝都不裝了,當真是把後宮衆人視為無物!皇後和貴妃可都還在呢!”

話裏是新仇舊恨,一氣兒罵了兩個高位妃嫔。付太醫低下頭,裝作不曾聽見這一番話。

星兒連忙順着付太醫的話說下去:“付太醫的意思是,糕點早就吃完了,再捉不住證據了,是不是?”

“倒也不是……”付太醫沉吟片刻,道,“微臣診過淳嫔娘娘的脈象,又用過丁公藤的跡象,這東西出入內宮必然是有跡可循,不過惠妃執掌宮務……”

“這事,我自有辦法。”

付太醫猛地擡頭,直直看向江靜薇:“娘娘有什麽辦法?”

這樣直視妃嫔,幾乎可以稱得上失禮,江靜薇皺眉,見付太醫眼中滿是焦灼之色,便恕了他,只耐心答道:“事涉惠妃,恐怕尋常人做不得主,我自然是請皇上來,一五一十将真相回禀。”

“娘娘近來,可有和江大人通信?”

這話問得不明不白,卻不像是随口提起。

江靜薇定一定神:“付太醫或許不知道,本宮的父親如今升任了幽雲燕三州的總督,全家都在北邊,所以本宮和娘家通信不如以往多了。”

“是,是,江大人是國之棟梁,所以皇上才這樣重用。”付太醫順口恭維一句,“娘娘近來事務繁多,遷宮、養育公主,所以外頭事情知道得不多,您還不知道,自從張家獲罪以後,邊境不穩,再有,如今皇上子嗣稀薄,慎王鼓動人在朝裏散布流言說皆是因為皇上無德,皇上為這些事已經愁了許久了,只怕內宮的事,不會太在意。”

“什麽不在意?”江靜薇從沒覺得自己這樣怒火沖天,“淳嫔腹中是皇上的孩子,他怎麽能不在意?”想一想付太醫的話,江靜薇又據理力争:“你不是說皇上也為子嗣稀薄發愁麽?他還能不在意淳嫔的孩子?”

“如今皇上只兩個皇子,二皇子眼瞧着是沒前程了,而三皇子……徐閣老給皇上出了主意,請皇上立三皇子為太子,以定天下。”

江靜薇的心,一下子沉到了肚子裏。

惠妃可是三皇子的生母。

再想想,皇上破格提了惠妃上去,莫不是為了子憑母貴、母以子貴這道理,皇上難道有意立三皇子為儲?若是三皇子為儲君,惠妃豈非要做太後?

還有,徐家怎麽和惠妃攪到一起去了?難怪容貴嫔如今日日往晴芷宮跑,她從前可是張貴妃的頭號心腹。

江靜薇好似個洩氣的河豚魚,話都沒了中氣:“那依着付太醫的意思,這事就不了了之了?”

“自然不是,娘娘忘了,這後宮可不止東六宮一塊地方,還有西六宮,太後娘娘可還在西六宮坐鎮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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