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3 新人入宮

第74章 第 73 章 新人入宮

選秀的事情, 還犯不上去勞煩太後操心,張貴妃如今是一蹶不振了,惠妃又才得了不是, 只有皇後,挺着隆起的肚腹,擔起了這副重擔。

若是平時, 皇後是樂意擔這擔子的,這是她正室的榮光, 是中宮皇後的象征, 可是如今身子漸重,着實有些力不從心了。

于是把衆人喚進永寧宮,先許了好處,再把事情分派下去。

“皇上要選秀,也念舊情,讓我拟了晉位的單子,你們升妃的升妃,晉嫔的晉嫔, 最不濟的也是五品容華,多的是一宮之主,也該學着擔起擔子來了。”

一席話說得衆人又驚又喜,于後頭皇後說要分派活計,也都不如何計較了。

知道內情的, 都對孫雲兒投來感激的眼神。

誰不知道,晉位的喜訊是從玉泉宮出來的。

雖則當初選秀的事, 也是從玉泉宮刮起的風,可是大夥兒也都知道,男人想不想納新人, 全憑他自己的心意,淳嫔在選秀的事上,能做的少之又少,心裏那一點子無端記恨,因着淳嫔提出的晉位,也都煙消雲散了。

竹影把晉位的事,一句一句說得清楚,如今只拟了名分,待新人入宮,一道行冊封禮。

和嫔晉了和妃,除此之外,每人各晉一級。

“容妃娘娘、麗貴嫔娘娘、宜貴嫔娘娘,羅婕妤如今該稱康嫔了,再有就是羅容華、趙容華和馮容華。”

“怎麽沒有淳嫔?她總不能是被忘了吧?”

麗貴嫔的性子仍是沒改,總是快人快語的那一個。

竹影微微一笑:“仿世宗一朝的例子,淳嫔娘娘被晉為宸妃了。”

“宸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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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塵封幾朝的封號,叫人感到不可思議。

在世宗那一朝,有一位娘娘深得聖寵,可惜入宮的時候晚,一品的四個妃位已經全叫人占了,世宗總不好廢後另立,于是便別出心裁又創了宸妃一位,地位猶在貴妃之上,便是用來封這位娘娘。

宸妃得寵,這已經叫阖宮心驚了,偏生她還子女雙全,幸好當時的太子地位穩固,沒叫宸妃做成太後。

後來太子繼位,太後極其厭惡昔日仇人,以“替大行皇帝祈福守靈”為名,一道懿旨,将這宸妃關進了慈恩寺去。

此時封孫雲兒做了宸妃,有人看着是無限恩賞,可江靜薇卻是無比心驚。

想一想這無上的榮耀或許是誰設下的圈套,江靜薇就按捺不住,耐心等皇後分派完活計,她觑個空回話:“皇後娘娘,淳嫔入宮時日尚短,只怕承受不起這樣的恩寵,還請娘娘收回成命。”

皇後不意江靜薇還能在這當口跳出來說這事,捧着微微鼓動的肚子,眯起眼睛向下睇了一眼。

她是世家貴女,從小見多了明争暗鬥,她知道,哪怕是親親熱熱的同胞姐妹,平日好得戴一支簪,為了利益,也能反目成仇。譬如當年,何家選女兒入簡王府,妹妹妒忌她命好,給她下了藥,若不是哥哥及時發現,只怕命都要丢半條。

更不必說,這非親非故的,所謂“姐妹”。

當年在簡王府,有奴婢偷偷爬了床,懷上皇家血脈,衆人明着和那女子姐妹相稱,暗中聯合起來,一碗毒藥,斷送兩條人命。而她自己,也對此事坐視不理,默許了下頭人的行為。

眼瞧着宜貴嫔滿臉焦急,顯然不是為了妒忌宸妃,皇後感到不可思議。

“這封號是皇上親自定的,要收回成命,也得去求皇上,宜貴嫔和本宮說不着。”皇後撫了撫肚子,拿話來打趣人,“是忌憚前頭那一位宸妃去慈恩寺的事?若是照這個忌諱,自楊貴妃以後的貴妃可都別做了。”

皇後把話說到這個份上,這宸妃之位顯然是推不掉的了,江靜薇只能含笑應了是,在心裏安慰自己,好歹是個尊貴位份,至少孫雲兒得了實惠。

自永寧宮出來,各人紛紛散去,只趙容華走到江靜薇面前:“宜貴嫔是不是要去玉泉宮?我也想和您一道。”

江靜薇并不反感趙容華,颔首應了,二人一前一後走着。

沒走出多遠,便遇見晴芷宮的大宮女芸香,瞧見二人,趕緊抹一把臊眉耷眼的臉,勉強擠出個笑來:“給宜嫔娘娘請安,給趙才人請安。”

惠妃被幽閉在晴芷宮裏,消息閉塞,只怕還沒聽說大封的事情,趙容華好心提點一句,芸香立時驚得連連作福:“是奴婢失禮了,參見宜貴嫔娘娘!”

江靜薇也不會與一個宮女計較,見她吓得驚慌失措,便好心揀了家常來問:“這時候朝西邊去,辦什麽差事呢?”

禦膳房、太醫院、禦藥房、四司八局等下處,都在西邊,江靜薇這話不過是随口一問,誰知芸香卻聲音發抖:“我們娘娘說思念三皇子,讓我傳話去鳳起宮,請三皇子來晴芷宮一見。”

雖然聖旨并沒杜絕惠妃母子見面,可是那意思,只要是個聰明人都能明白。

惠妃交的這差事不好辦,簡直是和聖旨頂着來。

江靜薇和趙容華同時皺起眉來。

趙容華憐芸香無辜,便委婉勸兩句:“母子連心,惠妃娘娘自然想知道三皇子近況,你只要把這差事辦好,或許就能解她的心結。”

這是點撥芸香,只要打探清楚三皇子的近況,不要請三皇子進東六宮,別和聖旨頂着幹,芸香也不知聽懂了沒有,低低應了一聲,垂頭走遠了。

江靜薇從未注意過趙容華,她一向只當這女子是孫雲兒的擁趸、是孫雲兒的影子,沒想到,如今這影子,也已經能獨當一面了。

她主動伸手挽住了趙容華,一邊走一邊道:“我還以為宮裏有一個心善的宸妃已經夠了呢,沒想到又多一個你。你好心點撥那丫頭,萬一她辦不好差事,惠妃遷怒了你,可怎麽辦?”

趙容華笑一笑:“這容易,我有宸妃娘娘給我撐腰,我還能怕惠妃?”

這句笑話說得應景,逗得江靜薇輕聲一笑:“四公主有你陪着,眼瞧着就是個得體的大姑娘了,你有空也常去陪陪我的五公主。”

五公主還是個襁褓嬰兒呢,哪就用得着趙容華去陪了,更何況江靜薇自己就是出色的大家閨秀,更不必旁人教導她的女兒。趙容華明白這是善意,一口應了下來:“這是我的榮幸。”

進得玉泉宮,小宮女一疊聲地請安,扇兒迎出來,脆聲道:“可巧二位主子來了,正趕上我們娘娘制桂花蜜,待會奴婢給二位主子一人裝一罐子帶回去。”

孫雲兒自來嬌生慣養,哪裏會做這樣瑣碎的事,這罐子蜜,只怕還是給皇帝的禮。于是江靜薇含笑搖頭:“我們可不敢要這桂花蜜。”

“姐姐!”孫雲兒嗔怪一句,回頭才瞧見趙容華也在,微笑颔首,受了趙容華的禮,随即對二人眨一眨左眼:“新人入宮,總也越不過姐姐們的次序,無論如何,總是能争一點是一點罷了。”

趙才人也不曾想到,自己恩寵平平,又無子嗣,竟也一口氣坐上了五品容華的位子,這時哪有不領情的,連忙順着孫雲兒的話說:“這還不是宸妃娘娘替姐妹們籌謀,姐妹們都感念娘娘恩德呢。”

孫雲兒謙遜兩句,揀要緊的問江靜薇:“姐姐可知道,新入宮的有哪些人?”

“鐘大将軍的妹子,左佥都禦史白大人的女兒,還有幾位也是功臣之女,一共五位,都封了六品的才人。”

趙容華此時對孫雲兒的先見之明心服口服:“幸好宸妃先替姐妹們讨了恩寵,不然還得跟新人平起平坐,心裏總有些氣悶不是。”

能把這話當衆直說出來,便是把孫雲兒和江靜薇認作了知心人,兩人對着趙容華會心一笑,默契地說起皇後分派的差事來。

孫雲兒将出小月,又是妃嫔中位份最高的一個,領的差事不算輕省,得預備冊封那日的燕居服和霞帔、雲肩。

做是不必她動手做的,針功局自會做好了送來,然而宮中十數人同時冊封,各人品級不同,衣裳尺寸不同,所用紋樣也不盡相同,光這一樣,就夠把人煩死的了。

江靜薇對孫雲兒說完,嘆一口氣:“我領的是管那日的香油蠟燭,趙容華得調理小宮人們引路,得,我們把差事全辦了。”

倒也不是江靜薇愛抱怨,妃嫔幫着皇後操持宮務原本也是應當,可是像如今皇後這樣自己推個幹淨的,倒還真不多見。

趙容華笑着勸解:“皇後娘娘自有孕後就體弱,聽說腹中懷的是皇子,說不得就是未來的……自然得小心些。”

嘆氣是嘆氣的,差事還得照辦,一通亂忙,到了九月初六,新人便進宮了。

新人不是正經采選來的,因此也不必如同民女一樣由得嬷嬷、太監們從裏看到外,倘若是有缺陷的,也不敢送進宮來,因此司寝嬷嬷大致看了,道一聲“可”,便算是過了驗看的關。

阖宮拜見時,皇後肚子已經老高,對襟的大衫險些系不上扣子,坐在鳳座上,輕輕哧呼作喘。

當年新人入宮,皇後連面也懶得見,如今時移世易,皇後撐着個大肚子都要接見新人,除開她自己那失而複得的掌宮之權,還有對新人的忌憚。

這些新人可不是尋常佳麗,她們可都是功臣之女,個個都可能一躍而上的,哪日皇後不幸薨了,或許這些人裏頭,便有一個能立作皇後的。

孫雲兒坐在皇後下首一個位子,看着新人絡繹進屋,也有了恍如隔世的感覺。

細算起來,她入宮也不過才一年餘,竟也成了舊人。

算年齡,她并不比這些女孩子大許多,然而這些女孩子眼神中的不解世事,以及那天真的精明,都叫孫雲兒記得,她已不再是當初那個單純的人。

“臣女們向皇後娘娘請安!”

聲音婉轉如同黃鹂,莫名叫人心緒也好了起來。

竹影待新人行完禮,走道孫雲兒身邊:“這位是宸妃娘娘,衆位姑娘,請行禮吧。”

五張芙蓉面,不掩驚訝,不過一瞬,都收了情緒,乖巧對孫雲兒行禮。

孫雲兒微微颔首:“各位妹妹請起吧。”

為首的那個,滿面英武之氣,說話卻讨巧:“宸妃娘娘長得真好看,跟我大姐姐一樣好看。”

這必是鐘家的女兒了,她是武将之女,與皇後不是一路的,與張貴妃更算是仇人,故而來奉承孫雲兒,也算是極其聰明的了。

孫雲兒無意為難新人,微微一笑,受了這句奉承:“承你贊譽了。”

竹影又介紹了張貴妃,對着惠妃的空座,笑着解釋一句:“惠妃娘娘身子不爽,以後各位主子有機緣再見吧。”

和妃坐在惠妃下手,與對面的容妃互相使眼色,被孫雲兒瞧個正着。惠妃被幽閉,仍然不思悔過,時不時吵擾三皇子,已被封在宮裏了。

依着次序,輪到新人給和妃行禮,她挺一挺腰杆子,還未待竹影開口,便見皇後捂着肚子,輕輕哎呦一聲:“快傳太醫!”

和妃的臉霎時鐵青,然而誰也顧不上她了,亂哄哄鬧成一團。

和妃愣怔片刻,忽地大喊一聲:“皇後娘娘要生啦!五皇子要出生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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