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 因果
第28章 第 28 章 因果
小河裏倒映着滿月的形狀, 農歷十五,是正經妖精采補天地精華的好日子。
村外林子裏看似一片安靜,但是如果誰要是在這個時候上山, 會被滿山遍野的綠眼睛、黃眼睛吓一跳。
在這裏蹲守的有山裏的野豬、獐子、貉……還有村裏的家狗、家貓。
妖怪們之間不時還會發生一點小小的争執。
“擠什麽擠!你踩着我的尾巴了!”
“嫌擠你回村裏啊,那麽大一片廣場, 你一個人在那打滾都行。”
“怎麽, 這山頭是你家開的?”
“就是我家開的, 你一被人類圈養的廢物, 敢到我的地盤上呼三喝四。”
最後, 在白尾狼王宣布誰再吵就吃了誰的友好建議下, 衆妖又恢複了安靜。
村裏有吃、有喝、有屋頂、有村頭小廣場, 如果不是還有兩個煩人的老妖怪, 是多麽合适的修煉場所。
老妖怪非得說人類看見他們修煉會被吓掉魂。
吓掉就吓掉嘛, 是他們自己膽子小!
這裏的妖不稀罕吃人, 從來沒傷過人,只有幾起人類假借妖的名義騙錢傷人的事件, 這也能怪到他們頭上?!
貓妖罵罵咧咧:“他們有什麽了不起的, 不就是卡在建國之前一年成的精麽, 比我們高貴到哪裏去,還是外地來的,沒什麽根基,咱們一起上, 還弄不死他們?”
此話一處, 周圍傳來此起彼伏的嘲笑:“你行你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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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你好消息。”
“到底是建國後才成的精,真是不知天高地厚。”
貓妖也就是年輕氣盛,随便那麽一說,被群嘲後也就閉上了嘴。
牛阿姨蹲在小河的木橋邊, 拿出了一碗渣肉蒸飯,一碗倒上鹵汁的烤鴨,還有涼拌豆腐幹花生米,老頭子拿出一瓶酒,倒在河裏:“許哥,天氣這麽好,出來聊聊天。”
平靜的水面泛起泡泡,慢慢浮出一個人影,穿着破舊的軍裝,臉上滿是黑色的塵土。
他坐在菜碗邊上,深吸一口氣,滿臉的沉醉。
牛阿姨又拿出一瓶酒給他倒上:“來,嘗嘗這個,醬香科技,都說比雙溝酒好。”
不見人影動手,只見原本濃稠到挂杯的酒液變得稀薄,跟水一樣。牛阿姨将杯中酒倒掉,再滿上。
如此往複三杯,那人影不動了,直直地看着老頭子。
“老許,你也太執着了,那個姓王的才多大,那年他都沒出生呢,你不是跟我們說過,咱們的隊伍不搞殃及子女、誅連九族那一套嗎?”
人影似乎很激動,但是他說不出話來,只能揮動着手臂,比劃着什麽。
最後,人影不顧牛阿姨和老頭子的挽留,要回到河裏。
岸上忽然傳來兩個聲音:
清冷的女聲:“來都來了,別這麽着急走啊。”
熱情的男聲:“我帶了旺旺大禮包,還有可樂,百事可樂和可口可樂都有。”
牛阿姨和老頭子震驚地擡頭望過去,岸上站着兩個人,應該睡死過去的兩個人。
“你們怎麽在這!”牛阿姨脫口而出。
蘇靈衣拎着一包零食和一捆幹掉的蠶豆杆往水邊走,順便熱心解釋:“因為你的藥只能把人放倒,功能太單一,不過在藥倒人的賽道,還是很成功的,白毛男還在睡着呢。”
這下牛阿姨的臉色更加難看,以她千年的法力,竟然完全看不出眼前這兩個人型生物到底是什麽東西。
李寅寅看着蘇靈衣把零食包裝拆開,伸手拿了一塊小小酥,慢條斯理地說:“你們河貍一族是住在阿勒泰的那邊的對不對?你家是烏倫古河、青格裏河,還是布爾根河?說不定你小時候,我還抱過你呢……哦,抱不着,我睡着的時候,你還沒出生。”
蘇靈衣坐在水邊,把杆上的蠶豆莢一顆一顆地揪下來,興沖沖地說:“哎,那我可能真的抱過你,我以前去過阿爾泰山,你哪年生的?”
“你……你到底是什麽?”牛阿姨将老頭子護在身後,全身緊繃,随時準備與李寅寅和蘇靈衣拼死一搏。
李寅寅将幹透的蠶豆杆堆在一起,點了一把火:“我們是什麽不重要,主要是想解決問題,你們和他不是談崩了麽,我想可能我能幫幫忙?”
她對站在水裏的人影招招手:“來嘛,一起吃,新偷來……那個新摘來的豆子,一會兒放在炭裏煨着吃,可香了。”
人影冷漠地看着她,李寅寅解釋道:“其實這是王老板院子裏的,房東說随便吃,不算偷,真的!”
人影還是不理她,一副“你看我信不信你就完了”的态度。
李寅寅拿出一罐梅林午餐肉罐頭:“那要不嘗嘗這個?”
人影動了,很快,一下子就到李寅寅面前。
李寅寅笑道:“別急,用明火烤一烤,外面脆脆的一層,可香了。”
人影從她手裏搶過午餐肉罐頭,高高揚起,丢出一個抛物線,落在河邊的垃圾堆裏。
“哎喲,你幹什麽啊!”蘇靈衣心痛地跳起來,去搶救罐頭。
人影攔在他面前,沖他比比劃劃。
蘇靈衣一臉懵逼:“你想說什麽?”
牛阿姨小聲解釋:“他說那個罐頭有毒。”
蘇靈衣:“你怎麽知道他在說什麽?”
“我們認識好久了,大概能懂。”
蘇靈衣嘀咕着:“怎麽可能有毒!”就要去垃圾堆把罐頭撿回來。
人影一反剛才的冷漠,死活纏着蘇靈衣,不讓他去。
蘇靈衣被他纏得火起,想動手,被李寅寅攔住:“先聽他怎麽說。”
“他倒是能說呢,這可是新出的小黑豬肉罐頭,我都沒嘗過。”蘇靈衣惱怒。
人影向李寅寅比手劃腳:“罐頭有毒,吃了會拉肚子,會死的。”
“沒有毒,是我們在網上旗艦店買的!”李寅寅解釋。
人影安靜下來了,但還是很不相信的樣子。
李寅寅從口袋裏摸出一枚黃銅制成的小物件,其形圓長,如舌頭一般,上面陰刻着繁複的紋路,并用朱砂塗滿。
她将銅舌遞給人影:“拿着,不然除了我沒人知道你到底在說什麽。”
人影不動。
李寅寅強調:“是借給你的,不是送。”
人影這才接過。
“我……能說話了?”人影嘴巴開合,發出生硬的聲音,好像幾百年沒說過話似的。
“怎麽樣,還挺好用吧,譚寧那家夥雖然總是搞便宜貨,不過基本功能還是有的。對了,是不是你拿了他的五個硬幣?他哭了好久,你還是早點還給他吧。”
人影像受到了莫大的侮辱:“不是我拿的……不拿群衆一針線。”
李寅寅皺眉:“我都聞着味了,就在這!誰拿的!”
牛阿姨這才紅着老臉,從兜裏掏出五枚硬幣:“是我,那個,我看着這幾個硬幣的時間跟老許那會兒的時間差不多,想給他留個念想……”
“留念去銀行換呗,偷偷摸摸算什麽。”李寅寅将硬幣揣回來。
此時蘇靈衣已經将罐頭撿回來,打開,切成幾片,用長條枝子挑着架在火上烤,表面的肉脂直泛油泡泡,香氣飄出來,邊角已經微微有一點焦黃。
蘇靈衣歪着頭大大咬了一口,嚼嚼,咽下肚:“哪裏有毒嘛。”
“那個人……有毒。”
看來,這個人影雖然會說話了,但還是語言邏輯已經喪失,什麽叫那個人有毒,沒頭沒尾的。
“還是我來說吧。”牛阿姨接過蘇靈衣剝了一半的蠶豆莢,繼續剝起來。
“我們确實是從新疆來的……”
牛阿姨和老頭子原本是住在阿勒泰地區的河貍一族。
唐僧西行取經時,曾有青牛精下界替他們刷九九八十一難的業績,青牛精心裏只想早點完成工作,根本不想幹為非作歹的事,所以,在他洞府的小牛妖不小心踩壞了河貍家的洞穴時,青牛精通過私人關系,幫當時還是小河貍的牛阿姨提升法力,牛阿姨瞬間脫去妖形,為了感念青牛精的恩義,她決定姓牛。
至于老頭子,是牛阿姨的後輩,1949年9月30日成的精,到現在連一百年都沒有,也就是現在人仙兩界隔開,靈氣稀薄,他這得道不過七十年的普通妖怪才能被附近的妖怪畏懼。
“他得了人形後,說西邊待膩了,想去東邊玩,我就帶着他,一路從西往東走,邊走邊玩,大概走了兩年多,不小心就走過了一條叫鴨綠江的江……按理說,像他這麽低淺修為的妖是走不出國境的,各國都有自己的護國神,但是我們就這麽走過去了,也沒誰攔着。後來才知道,他們國家鬧內亂,護國神不知道該幫誰,就去漢拿山閉關了。”
“我們是在一個坑道裏遇到老許的,他一個人蹲在戰壕裏哭,哎,那會兒,他也五十歲了吧,我聽說人類的五十歲,應該是成熟穩重,寵辱不驚的年紀,叫什麽,哦,知天命,我覺得挺有趣,所以,我們倆就蹲在戰壕邊,看他哭……”
李寅寅問道:“他哭什麽?”
牛阿姨不好意思地讪笑:“沒問,就忙着看他哭了。”
蘇靈衣不識相地追問人影:“你哭什麽啊?”
人影低着頭,肩膀不住抖動:“……罐頭,都是壞的!有毒!都是他們害的!”
他的身上發出不祥的能量波動,要是他這麽激動下去,會把小河裏的水都掀出來,淹了旁邊的農田。
眼看着人影又要暴走,李寅寅右手白光乍現,按在人影的靈臺之上,無論是神是妖,靈臺被按住,都會暫時情緒穩定。
“冷靜一點,這村子裏的人都是老百姓。當時到底是怎麽回事?”
人影緩緩開口:“我是入朝作戰的汽車兵,負責運輸補給物資到前線,太難了,白天頭上有飛機,看見我們的汽車就轟炸,我們只能晚上開。
第一次發現罐頭有問題,是往597.9高地送補給的時候,我們連為了趕時間,清晨太陽剛升起來的時候,我們還在走,就想多走一點,早一點把吃的給送上去,敵軍的飛機就來啦,最後……剩下我一個。
我的車也被炸壞了,我背了一筐罐頭,往山上走,路上又不小心翻下去了一半……好不容易才送到,可是打開罐頭,裏面什麽都沒有,只有一點長了綠毛的肉渣和臭掉的水。”
“我們整個連,連命都不要了,就為了送這種東西嗎!同志們看着我的眼神有多失望!像刀子在割我的肉!後來,我又送了幾回,打開全都是壞的!臭的!
有同志實在餓,他們吃了,上吐下瀉,根本提不動槍,他們那個陣地沒守住,都是那些罐頭害的!
他們有人才剛剛過鴨綠江啊,連一口飯都沒吃上,就犧牲了!”
人影又開始激動起來,蘇靈衣還想安慰幾句,卻發現坐在一邊的李寅寅也變了臉色:“敢在後勤上動手腳!誰幹的!”
李寅寅在人間歷劫執掌帥印,統百萬大軍時,曾因押糧官辦事不力,累及大軍餓肚子,而當衆将其處斬,以安軍心。
此時聽見後勤補給出了這麽大的事,她感同身受,一時間,怒從心頭起,恨不能把奸商千刀萬剮。
白虎煞氣從她身上散開,離她很近的牛阿姨、老頭子、蘇靈衣和那個人影都被壓得動彈不得。
牛阿姨和老頭子連人身都維持不住,變回了原形。
連着在附近山頭上吸取滿月精華的妖精們也被吓得四散奔逃,向更遠的山頭跑去,高呼:“大妖來了,快跑,不然沒命啦!”
蘇靈衣痛苦地看着李寅寅,投以哀怨的眼神,從喉嚨裏勉強擠出幾個破碎的音節:“你……你……”
李寅寅這才回過神,收起煞氣:“不好意思,有點激動。你繼續說,賣罐頭的奸商們死了嗎?”
“我不知道……我死的時候,戰争沒有結束,就記得我的車被什麽東西砸中了,然後響了一聲……我就什麽都不知道了。”
牛阿姨變成的圓滾滾河貍揮舞着爪子補充:“他是金城戰役死的,我們還一起合作了好久呢,有好幾回他的車遇到橋被炸壞過不去,我們倆給他現搭的橋!”
“對!”另一只河貍呲着大板牙驕傲地昂起頭,“他被炸死的時候,姨姨不在,還是我護住了他的筆記本,把我背上的毛都燒沒了!”
李寅寅這才看見,人影的胸口有一塊是沒有被燒焦痕跡的,那個形狀,就是一只河貍趴在上面的樣子。
在汽車爆炸前一刻,是老頭子河貍撲在他的胸口,保住了寫着他姓名和籍貫的筆記本。
“當時你去哪了?”李寅寅看着牛阿姨。
牛阿姨搓了搓兩只爪子:“我去山上啃樹,老許說,那麽粗的樹幹要是能插到坦克的履帶中間,就能卡住它。”
“你修煉千年,都能化出人形了,就會啃樹?你不能直接去把敵軍指揮官給啃了嗎?”
牛阿姨吓得伸出兩只爪子抱住頭,縮在原地一動不敢動。
蘇靈衣見她好像打算問責牛阿姨,趕緊幫忙解釋:“我們這種只得了一點點機緣的小妖跟拜黎山老母為師的白蛇不一樣……真的沒辦法幹涉人王的國運之戰,你看我,修行時間比她還長,連變出一座金山都做不到。”
兩只河貍用力點頭,李寅寅這才稍稍息怒。
老許繼續說:“幾年前,不知怎麽回事,我就突然回國了,回國後,我就想找到當年賣罐頭給我們的奸商,可是怎麽都找不着,這個姓王的來了之後,我才感覺到,就是他!”
河貍牛阿姨擺動尾巴,小心翼翼地說:“真的不是他,那個人叫張新根,早就被槍斃了。禍不及家人,何況這個王老板都不姓張……”
“雖然不姓張!但如果不是那筆黑心錢,他現在怎麽可能過這樣的好日子,辦這個度假村,也是為了騙錢!我什麽都知道。”
牛阿姨嘆了口氣:“那你要怎麽樣嘛,把他殺了?然後再賠上你這條命?雖然現在你成不了仙,但是,也沒必要這麽糟蹋自己的功德嘛。”
她無奈地看着李寅寅:“這十年來,一共迎回來938具遺赅,那937個,不是高高興興投胎到好人家去了,就是在地府做公務員,就他死犟,非得留在人間,說要找奸商報仇,要不是他功德太厚,黑白無常都拿他沒辦法,早就把他拖走了。”
“奸商死了沒?”李寅寅非常關心這個問題,這要是都沒死,那她就替天行道,揮着菜刀砍死他,不用妖力就不算違反天條。
“早死咯,我都查着了,最高頭的那一個親自發話,1952年就槍斃了,我也跟老許說了,但是他還是不依不饒。”
人影不服:“他是死了,但是他賺的三十億黑心錢有一大半沒追回來,被他女兒帶去香港,錢生錢,繼續發大財!”
這個王老板,就是當初上海大名路聯合牛肉莊經理張新根的外孫,現在他投資的錢,是當年那筆被帶去香港的本錢生出來的。
“三十億!!!”李寅寅的眼睛都瞪大了。
蘇靈衣生怕她發出咆哮,小聲提醒:“那是發行的第一套,跟第二套的彙率是一萬比一,是三十萬。”
“1952年人均工資才幾塊錢,他居然有三十萬!!!”李寅寅還是很生氣。
生氣歸生氣,禍根已死,王老板做為他的後人,是不能随便弄死的,他有什麽錯,只能按人間律法處置。
王老板全身上下的罪名加在一起有:□□、偷稅漏稅、行賄……
根據人間法律,這些最多讓他被關上幾年,罰些錢,但是沒法讓他把通過當年那筆不義之財生出來的錢全都吐出來。
等他放出來,沒有被罰沒的錢,還是他的。
蘇靈衣積極出謀劃策:“交給我,我可以!最多一個月,保管讓他的錢消失!”
東方即白,曙光初現,老許還在原地不走,他定定地看着李寅寅,想得到她的一句承諾。
李寅寅對他說:“你放心,這事,我一定會管。這個橋,你還是讓它建好吧,讓這村裏的人走這麽危險的木橋也不合适。相信我,這座橋不會成為他騙補貼的理由。”
“好……好……”老許的靈魂露出笑容。
李寅寅問道:“你現在在埋在哪裏?要幫你把遺骨帶回家安葬嗎?”
“不用了,我在沈陽和戰友們在一起,挺好的。”老許挺直身體,向李寅寅敬了一個軍禮,在朝陽初升之時,他的身影慢慢消失。
銅舌“當啷”一聲,落在地上。
蘇靈衣拾起銅舌交給李寅寅,兩人正轉身要走,忽然被牛阿姨叫住:“上仙,雖然我不知道你到底是什麽人,不過我相信你一定沒有壞心……”
“先別着急戴高帽子,有什麽事你先說。”李寅寅絕不接受道德綁架。
牛阿姨搓搓手:“我有一個小閨女,在城裏學橋梁和隧道,她特別老實又內向,我怕她在學校被人欺負,上仙要是有空,能不能幫忙照顧照顧?”
“哦,行,她在哪個學校?”
牛阿姨報出一個理工大學的名字,蘇靈衣雙眼放光:“我知道我知道!那個學校旁邊的農大,燒雞特別出名,特別好吃,又香又酥。”
李寅寅嫌棄:“……就知道吃。”
蘇靈衣反駁:“不止是吃!春天理工學校開着二月蘭,先去農大買燒雞,再去理工學校,坐在草地上,一邊看花一邊吃,很風雅的。”
李寅寅腦中跳出一只生無可戀臉的胖狐貍,蹲在花叢裏,頭上頂着二月蘭編的花環,兩只爪子捧着燒雞,嘴裏叭唧叭唧地啃……
風雅在哪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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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李寅寅、蘇靈衣和譚寧辦了一場情緒價值拉滿的盛大儀式,全程三個小時。
王老板不懂,這不是為保工程順利的儀式,而是過去人王給在大戰中陣亡将士舉辦的祭禮。
單為送老許一人安息。
事後,王老板依約支付費用。
譚寧拿着這筆錢,入股虎虎寵物店,并在店裏兼職“寵物通靈師”。
這一回,他終于不再擔心自己的命太硬,會克死他們。
雖然他不知道這些人都是什麽人,但是,他相信,店裏這幾個人的命,絕對比他硬多了。
十五天後,小橋順利完工。
十八天後,A股暴漲。
二十三天後,A股還在暴漲。
第二十四天,王老板配資,借錢,上了杠杆,A股休市停牌,王老板把一半身家押進了港股。
第二十五天,港股暴漲6%,王老板押進了全部身家,他看不上炒股,來錢太慢,他押了股指期貨,漲這麽好,當然要站在多頭這一方。
第二十六天,港股一洩千裏,王老板保證金被擊穿,系統強制平倉。砸進去的錢,全都沒了。
沒了錢的王老板,自然也不可能修建度假村。
本來,只要他稍稍裝一裝,找銀行貸款,堅持投度假村項目,就能得到銀行的大筆貸款和政策扶持,完全可以緩過勁來。
但是,銀行方面不知道從哪裏得來的消息,知道他在金融市場裏輸光了本金,拒絕了他的貸款需求。
縣裏正在為失去了這樣一位投資人而悲傷時,又迎來了一位來看項目的客商,這位客商是個女人,她看中并親自參與的項目,從無敗績。
據說,她會來這裏,是在夢裏夢見了這片山水,山中有白虎下山,水邊有靈狐起舞。
下山虎最兇,意味着這裏發展勢頭非常好,擋都擋不住。
狐族妩媚勾人,意味着能将八方財氣都引來。
大大的吉兆。
蘇靈衣通過七拐八繞的關系,委托沈陽的狐家人,幫忙去烈士陵園告訴老許一聲:事辦完了。
第二天,那位狐家人傳回消息:“老許很高興,三只鐵板雞架他都吃完了。還有,你們是不是得罪了黃家的香港親戚?聽說你把他們保的人弄破産了,他們要來搞你,小心一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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