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5 各懷鬼胎
第45章 第 45 章 各懷鬼胎
甫一交手, 李寅寅便明顯感覺到這兩條龍不僅僅是普通的食材。
大概可以類比的就是:普通業龍是家豬,兩個有經驗的壯漢就能完成從殺到分肉的全流程業務。
而這兩條龍,是野豬, 還是帶崽的野豬,皮糙肉厚, 兇猛剽悍, 尋常小口徑槍支都未必能一槍放倒, 腦子正常的人都不會想招惹它。
兩龍在半空中盤旋, 具有空中優勢, 在地上的尾火虎不會飛, 兩龍一擊之後, 便飛上高處, 走的是游擊戰路線。
如今它們看見又進來一只虎, 完全沒有在怕的, 能有什麽區別,都不會飛。
李寅寅仰頭望着在半空中盤旋飛翔的兩條龍, 沒有看錯的話, 那兩條龍還挺得意, 在嘲笑她只能站在地面等着挨打。
地面氣流湧動,原本在它們眼中比小貓咪大不了多少的白虎身形暴漲數十倍,身形直入半天雲中,虎爪對着黑龍的腦袋猛然拍下, 黑龍從半天筆直摔下落在地上, 身體還在不斷扭動,如同一根在沸水鍋裏起伏的墨魚面。
銀龍見狀想逃,被李寅寅抓住尾巴,掄在地上左右來回摔打, 沒摔幾個回合,它也伏在地上,再也沒有起身的力氣。
李寅寅變回人形,坐在幻化出的白虎身上,尾火虎站在她的身側,盯着兩條龍。
李寅寅摸了摸鼻子:“你們兩個身上至少有一百多個人的血氣,難怪連他都不能将你們一把拿下,留你們在人間也是禍害。
今天,我便替天行道,把你們做成焦熘龍肝,炭烤龍腦,雙椒爆龍心,蘑菇炖龍尾,想來天道也不會怪我。”
銀龍躺在地上,奄奄一息,卻依舊滿臉的不服氣:“我倆受了天道開示,助我兄弟複活,何罪之有?!你才是怪物!你憑什麽能變那麽大!”
“複活?”李寅寅抓住了重要詞彙,她想起與蘇靈衣相遇的那個精舍,也說是要集人類怨氣,用來複活女醜。
“你們兄弟是什麽龍?”能讓天道出聲同意複活的,數萬年來,也就只有一個窫窳,窫窳原本是天神,屬于天庭正編,又是被臣子所害,屬于死得冤屈,天道要管它的死活很合理。
照這個路數看,李寅寅猜測,他們的兄弟起碼得是給黃帝拉車的六龍,畢竟是領導的司機,面子比較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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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海龍王都沒戲,想想四海龍王被孫悟空搶劫,被哪吒暴打,天道幾時管過他們的死活。
銀龍氣哼哼,高傲地扭過頭,根本不想回答。
“好硬的骨頭,硬骨頭折磨起來才有意思。”李寅寅輕描淡寫地擡起手,在地上拍出一個碩大的掌印,煙塵還沒散開,銀龍就立馬識趣:“我是東海的游龍,它是我弟弟,黑蛟。”
“蛟?”李寅寅望向氣息奄奄的黑龍,爪上只有四趾,确實是蛟不是龍。
游龍,就是不在編制裏的野龍,也就是一盤菜。
而蛟要再修煉千年才能化龍,現在的它,連當菜都沒有資格。
天庭宴的菜單上只有龍肝鳳膽,龍腦鳳髓,哪有天神吃蛟肝、蛟腦,那會被其他天神嘲笑消費降級。
“說謊。”李寅寅根本不相信。
天道會操心食材複不複活?
養了幾萬只雞的養雞場主都不會在意一只雞的死活,何況是視人間億萬生物皆平等的天道。
“天道會讓你們吸人的血氣?分明是想修煉成魔。”李寅寅語氣相當不善。
她跟魔族有私人恩怨。
魔雖然也被天譴雲管着,但是尋常的天雷不能跨界執法,要跨界,必然是需要被劈的那個玩意兒玩得太大了:比如冥古宙時期,在地球上挖了一大塊土方,還把那塊土方挂在距離地球三十多萬公裏之外的家夥;還有白垩紀時期在女友生日的時候招喚隕石,想表演一個火流星雨,結果搞得生物大滅絕的家夥 ……
總之,普通魔吃幾萬個人,三界天雷都不會在意。
魔在人間瞎搞完了,拍拍屁股就跑回魔界,就看哪個留在人間的幸運兒要替他們背鍋。
李寅寅有幸背過好幾次,她帶兵的時候,只關心戰略目标有沒有拿下,并不在乎殺人多少。
結果青史留名往往是:XX破城之後,将一城軍民,皆屠戮殆盡。
這可不是什麽好名聲,也沒有實質性的好處。
總之,李寅寅對于魔族,以及立志成為魔族的東西,一視同仁的憎惡。
李寅寅伸手拎起銀龍的角:“你們殺了這麽多人,還想栽贓給天道,欺負天道開不了口麽?”
龍的角最為敏感,銀龍痛得全身顫抖,但已經無力掙紮,它絕望地看着李寅寅:“人能為了榮華富貴殺人殺別的生靈,我們為什麽不能為了救兄弟殺人,人又不是只剩下幾十個的稀罕動物,我們才是!憑什麽?憑什麽!”
李寅寅冷笑一聲:“大道理我不想說,沒意義,我就說我想打死你們的理由,你們蠱惑人類拿我當祭品,我很不高興,那個人類,我不會放過,你們,我也不會放過。放心好了,你們一個都跑不了。”
說話間,李寅寅手上越發用力,龍角發出幾欲碎裂的聲音。
銀龍已經痛得脫力,連開口的勁都沒了,黑蛟努力起身,用盡全身力氣大喊:“真的不是我們,我們也不知道為什麽,以前只有人血供奉,十年前,莫名的就出現了活人,活人的靈氣比血裏的靈氣充足多了,我們就……人類給了,我們為什麽不能吃啊!又不是我們要的……就算是我們要的,人類也可以不給啊!!路邊那麽多野貓野狗都有人喂雞肉腸,你為什麽不去為雞報仇?就因為我族數量少,你就可以随便欺負我們嗎!”
李寅寅搖頭:“你是怎麽做到那麽短的一句話,都抓不住重點的?我一點都不關心人拿人祭祀你們,或是人拿雞去祭祀貓。我來找你們晦氣,是因為——你們!得罪了!我!”
黑蛟:“……”
不是,這哪裏不對啊,眼前這只白虎,雖然不知道她到底是什麽神,但肯定是個正神,正神不都喜歡說天道、人倫,什麽人是萬物之靈之類冠冕堂皇的嗎?
它跟着那個老神仙混了一段日子,從他那裏學會了如何拿天道去反壓天道的話術。
世間怎麽會有一個正神,要殺它們的理由居然這麽自私?
用大道理可以彈壓大道理,想要彈壓自私,那就不是靠嘴炮了,完全是靠硬實力。
不過,就哥倆被她随便一巴掌就拍落在地的情形看,硬實力相差的實在太遠。
黑蛟見李寅寅心硬如鐵,又看見銀龍痛苦的模樣,猜想今日必不能活,只求死得痛快一些。它放軟了語氣,哀求道:“上神,小蛟冒犯了,今日我兄弟二人開罪于上神,不敢求活命,只求上神能不能把我們倆跟我們的兄弟埋在一起?”
李寅寅不耐煩:“吃人的壞龍,哪還有這麽多要求。”
黑蛟委屈起來:“我們也不是只會吃人呀!我們也有好好養人的!原本該有的幾次大旱之年,糧食該絕收的,是我們都把湖水汲起到空中,行雲布雨。還有好多次,果樹挂果之時,自海外來的大風,也是我們給擋住了,上次的那次臺風,把我的護心鱗都挂掉了呢!”
黑蛟露出胸口,那裏果然少了一片硬鱗,露出一團模糊血肉,血跡淋漓不幹,這護心鱗就是将來它化龍之後的逆鱗,現在便丢了,如果沒有神力相助,那麽這處傷口永遠不會收口,痛苦會伴随着它一輩子。
李寅寅還記得上次的臺風,相當強悍,連續貫穿幾國都風勢不減。
龍族天生有判斷天象風雲的能力,黑蛟不可能不知道那風的厲害。
“我哥哥也受傷了。”黑蛟為了表示自己說的沒錯,把銀龍的後爪亮給李寅寅看,只見原本應該長着五趾的龍爪上,只剩下兩根趾爪,看那傷口,确實是被什麽東西硬生生撕裂的。
“好吧,既然不是純壞的龍,我就答應你們。你們兄弟埋在哪?”
“在山頂上。”
“帶路。”
一龍一蛟已經被揍得全身無力,飛又飛不起,走又走不動……搖搖晃晃爬了兩步,還沒有蚯蚓在被螞蟻追殺的時候拱得快。
李寅寅站起身:“尾火虎,你也算跟龍族沾邊,你帶着它們。”
就算尾火虎不是青龍的人,李寅寅要他扛着兩條龍,他也不敢違抗。
銀龍與黑蛟識相的縮小了身體,變成小臂長的兩條,有氣無力地搭在尾火虎的肩膀上。
山路七拐八繞,每一步都踩在熟悉的位置。
最後……“到了。”銀龍小聲說。
它與黑蛟從尾火虎的肩膀上游下來,在石板前相擁:“就是這了,動手吧。”
那熟悉的石頭、熟悉的花、熟悉的遠方小島……
李寅寅:“你們兄弟埋在這?”
“對啊!”
李寅寅看着它倆:“這底下明明埋着的是一只貓,以前還埋過一只猴。”
“貓是壞東西。”黑蛟大聲說,“它把我們給兄弟的靈氣拿走一大半!”
李寅寅忽然想到什麽:“你們兄弟……不會是在瓶子裏吧?”
“對啊!”黑蛟用力點頭。
那四十九個瓶子,每個瓶子上面都貼了花裏胡哨的符文,幾乎涉及人類社會的所有主流宗教。
這得是作了多大的孽,才會被如此封印鎮壓?
李寅寅的腦海裏已經浮現出幾個人類法師,聯合執法,與惡龍鬥法,大水漫天的宏大場面了。
李寅寅問道:“它們是怎麽死的?”
黑蛟恨恨:“是被犼咬死的!”
“啊?”原來不是人類法師。
黑蛟告訴李寅寅,在三百多年前,他們一家五個兄弟幾個高高興興出門玩,從東海裏忽然蹿出的一只犼追殺它們。
“……我們吃着果子唱着歌,忽然,就被殺啦!大哥和三哥四哥都被殺掉了,大哥臨死前,咬着犼脖子不放,犼被大哥咬死了,我和二哥也受了重傷,過了好幾百年才出來,想找找兄弟們的屍體,卻怎麽都找不着。
三十年前,有一個老神仙告訴我們,我們的兄弟被他埋在這裏,本來借天地靈氣,日月精華,還有人類的血澆灌,再過五百年,他們就能複活。
我們就一直在等,這些花草,都是我種的呢!我看那只老猴子每次澆完血,在這裏一坐就是大半天,怕他被太陽曬壞了,專門種噠!”
“十年前,村裏那個男人突然把我們招來,地上躺着一個人,還留着一行字,告訴我們說可以把這個人的靈魂抽走拿去祭祀哥哥們,這樣哥哥們可以更早複活。我們……就動手了。”
“然後呢?你的哥哥們更快複活了嗎?”
黑蛟用力點頭:“以前我做夢都夢不到它們,但是十年前,用靈魂祭祀之後,我能夢到它們了!它們跟我一起玩,告訴我它們在陰間很難受,很無聊,希望我能快點複活它們,我們将來就可以一起玩了。銀龍哥哥也夢到了,對吧?”
一旁的銀龍無力地應了一聲。
李寅寅問道:“都用上人的靈魂了,不會還要五百年吧,那這就太不劃算了。”
“不要!老神仙說,只要五年,但是……半個月前,他說供給我們哥哥的血食和靈魂會被其他的孤魂野鬼搶走,必須有一個牧魂者來管束着,有八成的靈息要分給牧魂者做酬勞。”
李寅寅:“你說的牧魂者,就是那只貓?”
“對,就是那只壞貓!”黑蛟憤憤,充滿了對高稅收的滿腔憤慨。
李寅寅搖了搖頭:“貓是無辜的。”
蘇靈衣已經查到在貓身上的符咒意義。
【屍骨是一具黑貓的,黑貓本來就有很強的通靈能力,那種符咒,可以讓黑貓變成傳輸通道,旁邊有多少靈氣怨氣,都能通過被拘禁在屍骨內的黑貓靈魂,完完整整傳到設定好的另一個接收點,一點損耗都沒有。】
【這是一種很久以前的禁術,各個部落之間居住的特別遠,有些巫觋就會用這種手段收集靈力,只要布置好了,不管他們在哪裏,被他們拘喚的靈使,都會為他們提供源源不斷的靈息,幫助他們修煉。】
李寅寅【殖民地向宗主國進貢的意思?】
蘇靈衣【差不多。】
老猴子澆灌的血液中的靈氣,兩條龍時不時帶來的靈魂,都從這個墓傳到某處去了。
李寅寅把四十九個瓶子拍了照片,發給蘇靈衣【這有四十九個瓶子,裏面裝的是一龍二蛟的屍骨,這有什麽說法?】
蘇靈衣【這我哪知道,你就不能一次發來嗎?】
李寅寅【我剛剛才知道裏面裝的是什麽。】
蘇靈衣【你要反思!一個猴子墓裏,又是貓骨頭,又是瓶子的,你都不問問瓶子裏裝的是什麽!】
李寅寅【我問誰?老猴子自己都不知道老婆怎麽變貓了,我還問它瓶子?我也不知道瓶子裏面裝的是什麽,封這麽嚴實,要是打開來,放出四十九顆魔星,他們要是在我們家門口再演半部水浒傳呢?你知道就知道,不知道就不知道,哪來這麽多廢話。】
蘇靈衣【……我再去打聽打聽,還有什麽要問的,攢一起,我好一次打聽完。】
李寅寅【懶不死你,多跑幾趟累死你了。】
蘇靈衣發來一個哭哭的表情,李寅寅給他發了一個滴血的像素刀子。
回到客棧,光老板和譚寧還睡着。
銀漸層小奶貓被驚醒,它搖搖晃晃地走出來,對着李寅寅和尾火虎“咪咪”的叫着。
李寅寅掏出手機,給它也拍了張照,發給蘇靈衣【你說那屍骨是黑貓?可是它寶寶是白的。】
過了五分鐘,李寅寅看了一眼手機,蘇靈衣沒有回複,她嘀咕一聲:“哼,又偷懶去了。”
連尾火虎都看不下去:“現在都幾點了,白虎星天一向如此不近人情嗎?”
“對啊!不然早就死了。”李寅寅完全不覺得自己要求蘇靈衣二十四小時響應有什麽問題。
“像你們青龍星天的人,只知道跟着紫微星文曲星高坐廟堂,看熱鬧,搖着腳腳看報告,根本不會明白在軍中根本不能奢望完完整整的睡一個好覺,不然“枕戈待旦”這個詞是哪裏來的。
睡覺睡得死,被半夜偷營的敵人摸進來砍了腦袋,那就可以徹底長睡不用醒了。”
尾火虎假裝什麽都沒聽到,不應和,也不反駁。
經過剛才與兩條龍交手的過程,尾火虎再次認知到自己與白虎星君實力的差距,也認識到了這位星君有多暴躁,得罪了她,她說動手就動手,完全不會考慮人情世故,什麽打狗也要看主人,在她這裏根本不存在,要是主人說話不中聽,她可能會連主人一起打。
李寅寅發表完對文臣們的各種不滿,又給尾火虎派活:“你去村長家,問出引龍攝魂的手段是誰教他們的,他們害過多少人,從什麽時候開始的,還有猴子家的墳是不是他給動的手腳,又是誰給出的主意……其他問題,你自己看着問吧。”
“明白。”尾火虎垂頭應聲,抱着小貓離開了。
李寅寅伸出手,按在光老板的額頭,她的意識依舊十分混亂,且為了逃避現實,将自己沉入更深的沉睡之中。
可惜能編織夢境的食夢貘已經被她幹掉了,早知道,應該留下他,為己所用,可以編一個假美夢,讓光老板早點清醒。
跟光老板沒法聊,跟村長沒話聊,整個村子裏跟這件事還能扯上關系的,還有一個人……衛生所的護士。
“懷民,起來,我知道你沒睡,起來起來。”一陣吵鬧的聲音,把護士驚醒了。
她睜開眼睛,看見李寅寅坐在床邊,微笑看着她,護士幾乎驚叫出聲,被李寅寅一把捂住嘴:“大半夜的,吵醒鄰居多不好,你也不想讓別人知道,你在用人血種花吧?”
護士的眼神從驚恐,變得困惑,确定她不會大呼小叫,鬼哭狼嚎之後,李寅寅才放開她。
“我不懂你在說什麽?!你半夜闖進來想幹什麽?我家沒有現金,也沒有首飾。”
李寅寅點點頭:“你說得沒錯,你的手機和電腦也都不值錢,我不會要的。我只想知道,你和客棧的光老板,兩個人鬼鬼祟祟弄的那花,是用來做什麽的?”
護士:“……”
李寅寅笑笑:“不說是吧,據我所知,那花,在山裏其他地方也有長,有幾棵離村子還挺近的,你們不摘近的,偏要每五天跑四個小時的山路去摘最遠的那一棵,不會是因為想鍛煉身體吧。”
護士:“……”
李寅寅慢條斯理的張開左手,露出被她捏在手裏的花,曬了一天的花,已經蔫巴成幹:“你要是再不說話,我只好問它們,如果它們也不理我,我就把它們燒了,再去山頭上,把那株花拔了。”
說着,她右手的拇指和食指對着搓了搓,空無一物的手指竟然蹿起了很濃的煙,李寅寅作勢要用那兩根手指去捏幹花。
“不要!”護士急了,她想撲上來,阻止李寅寅,卻發現自己根本動彈不得。
李寅寅的手一點一點靠近幹花,護士無奈地閉上眼睛:“我不能說……我不能……”
“如果你說的理由,讓我覺得合情合理,我會幫你們想替代的辦法,如果說不出來,那你就給你的邪法陪葬吧。”
“這不是邪法,我們沒有傷害任何人!”護士情急之下,脫口而出。
李寅寅指了指自己:“如果我是一個普通人,今天晚上就要被你們害死在這裏了。”
“什麽?”護士一臉茫然。
“你不知道光老板今天晚上計劃做什麽?”
“做什麽?”護士更加茫然。
李寅寅從她的生理反應和各種微表情判斷她是真的不知道,便放棄這個問題:“好,我就當你不知道,那你可以告訴我,你要這花做什麽?”
護士實在無奈,只得據實相告。
十年前,她最好的閨蜜考上了編制,被安排到這個村子來開展基層工作,沒想到,她竟然失腳摔下山坡,撞到了頭,變成植物人。
雖然這算工傷,單位報銷費用,但是,植物人是需要有人精心照顧的,眼看着閨蜜父母一天天的老去,時不時哀嘆如果自己死了,女兒該怎麽辦,她也很難過。
一天,她做了一個夢,夢見有人告訴她,在這個島上,長着一種花,用花做成的香,可以幫助她的閨蜜恢複神智,清醒過來。
李寅寅眨眨眼睛:“你就信了?”
護士扯扯嘴角:“反正我家離這裏不算遠,我就是學醫的,在醫院裏見過太多不可思議的事情,也見過太多的奇跡,萬一呢?我來了,找到了夢中看見的花,點上以後,姣姣确實好轉了,我跟她說話,給她擦臉,她的腦電波有強烈的波動,只要時間再久一點,她一定會醒的!”
李寅寅:“十年了,她還沒醒,你都沒放棄?”
護士現在已經完全不害怕了,她大聲說:“為什麽要放棄,她雖然沒有醒,但是情況也沒有變得更壞啊。”
“你們倆的感情真好。”
“我們小學是同桌,中學是同班,大學雖然不在一起,但是也在同一個大學城……我被騙了錢,男朋友罵我是白癡,是她想盡辦法幫我追回損失……我失戀的時候,她陪着我一起哭一起罵渣男……我懷了孕,不敢告訴家裏人,是她陪我去打胎……她還說結婚的時候,要請我做伴娘,我還給她準備了大紅包,可是,離她的婚禮還有一個月的時候,她就出事了……”
護士回憶着過去的點點滴滴,說到後面,她淚流滿面,泣不成聲:“你說,哪怕有那麽一點點希望,我能不争取嗎?”
李寅寅點點頭:“我明白,女孩子之間的友情很堅定,不過,你知道那花是用人血澆的嗎?”
護士搖搖頭:“怎麽會,誰會跑到山上去澆血,而且,村子裏一直都沒有出兇殺案呀,最近的事情……我也不知道是怎麽回事,我都已經采了十年的花了,從沒有任何人受到傷害。”
李寅寅:“你閨蜜的事情,當時确定是失足摔傷?還是根本沒有報警查驗?”
“村裏人報警了,當地派出所去了,說就是失足摔傷,那個地方,石頭很多,下雨很滑,我也去過……”
李寅寅打斷她:“下雨天,為什麽要進山?她到基層工作,有什麽事是一定要下雨天進山的嗎?這邊從來沒有泥石流,防汛也不用跑山裏去。”
護士嘆了一口氣:“現在說這些又有什麽用,十年了,她又不醒,誰能知道當時發生了什麽。”
“睡吧。”李寅寅伸手按在她的頭頂,護士的眼睛閉上,倒了下去。
李寅寅走出衛生所,正遇上尾火虎。
李寅寅:“他招了嗎?”
尾火虎:“招了。”
李寅寅:“這麽痛快?”
尾火虎:“不是很痛快,不過星君有命,我也只好用了一點手段。”
是來俊臣還是錦衣衛诏獄的手段,都不重要,問出來就行。
相比護士的友情,老猴子的愛情,村長這邊則是父母之愛,他們想給兒子逆天改命,讓一個出生就被算命先生說這輩子只能幹苦差事的小子,走上人生巅峰。
“老猴子亡妻的骨頭是他們動的,有高人指點他們,讓他們把三百多年前龍留下的骨頭挖出來燒了,裝在瓶子裏。他們也不知道高人是誰,只知道是一個年紀很大的道士,道號就叫金仙。”
李寅寅扶額,這個假名,虛假得不能再假了。
金仙,大羅金仙,它不就是一個統稱嗎!
李寅寅:“原來裏面的猴骨是他們扔了嗎?”
尾火虎:“不是,他們只放裏面放了瓶子,沒有見過猴骨。”
那麽,就是在他們開墓之前,猴骨就已經被拿走了。
李寅寅追問:“貓骨是誰放的?”
“他們也不知道。”
現在,就差光老板的供詞了。
李寅寅望着漸漸亮起的東方天空,心想:“這麽小的一個地方,居然有這麽多破事,還真是應了一句話,廟小妖風大,池淺王八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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