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 撩撥

第031章 撩撥

“讨厭~死鬼, 你慢點~”

聽到這句話時,沈南迦和梁懷夕同時都愣住了。

沒想到他們在裏面忙着做些什麽,外面進來的人也在忙着做些什麽。

不僅如此, 伴随着一句句淫詞豔語, 淫靡之聲也斷斷續續傳進了兩個人的耳朵裏。

沈南迦雙眼瞪得渾圓,趕忙收起了胡作非為的手,紅着臉頰老老實實的靠在梁懷夕胸前。

梁懷夕再次擡手捂住了她的耳朵, 可這次好像一點都不管用, 那激烈到床板都在吱呀作響的聲音一點不落地全透過手心傳了進來。

淫靡之聲愈演愈烈, 櫃子裏的人更是聽的面紅耳赤,這小小的木櫃突然像是被架在了火上, 空氣都燥熱了起來。

梁懷夕呼吸粗重,沈南迦捂着臉只想找個地縫鑽進去。

她能感覺到身下的人體溫上升, 更是能感覺到自己燒熟了一般。

等到床榻上那兩人結束了這一場酣暢淋漓的大戰,繼而又膩膩歪歪說了些蜜裏調油的惡心話,這才一前一後離去。

躲在櫃子裏幾乎一個時辰,此時終于能透口氣了。

兩人從櫃裏出來, 一個比一個像是煮熟了的蝦子,絲毫不敢對視,卻默契地異口同聲道,“你……”

“我……”又是同時。

“你先說吧。”梁懷夕啞着嗓子。

沈南迦不停地扣着手指, 眼神東南西北亂飛,“那個,那個要不我們先出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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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完,她先埋着頭自顧自地往外跑, 出了門,吹了風, 這才覺得又重新活過來。

梁懷夕過了好一會才從裏面走出來,他看上去并沒有什麽異常,可能是帶着面具看不到臉的緣故,只在脖頸處依稀留着些淡淡的紅暈。

相較之下,沈南迦就看着狼狽許多了,發髻散了,飾物也亂了。

“你……”

你還好嗎?你為何會在此?為何要隐藏身份?長公主知道此事嗎?

她想問的太多太多,可是話到嘴邊卻又咽了下去,因為她知道,即便問了,梁懷夕也不願說。

于是她問:“長公主說,你來給郡主抓金蟬,抓到了嗎?”

梁懷夕微微一怔,明白之後,長眉一揚,“嗯,抓到了。”

沈南迦颔首,臉上漾開笑意。

梁懷夕:“馬球賽,可還喜歡?”

“嗯,許久沒這樣暢快地打過了。”

這樣的笑容,梁懷夕一時間看入了神,牽扯起了塵封的記憶,眉目間挂上些許傷痛。

“該回去了。”他輕聲道。

不知不覺,天邊只剩落日餘晖,這一整日的自由就要這樣結束了。

沈南迦咬了咬唇,神情落寞,“是,該回去了。”

“謝祈昀他……”

“別提他。”沈南迦毫不留情地打斷,她現在一點都不想聽到關于那個狗男人的任何事情。

都已經是重來一世了,她竟然都沒發現謝祈昀對阮素的心思,這簡直太令人挫敗了。

梁懷夕以為她是在生氣,眸中的愠色翻了又翻,背在身後的手緊攥着。

“若是你想,那女子絕對不會再出現在你面前。”

沈南迦有些意外,卻只是擡眸對上了他的雙眼,眸色平靜如水,化解了一切愠怒。

她淺笑,問出了心中一直以來的疑問,“你為何對我如此關心?”

不論是前世還是今生。

梁懷夕慌忙移開眼神,生硬地說道:“只是替夫人覺得不平,為人丈夫,應當忠貞。”

“哦?”沈南迦挑眉,向前逼近一步,“男子妻妾成群是常事,談何來的忠貞?”

梁懷夕倒是認真起來,“夫妻之間,忠貞是最基本的。”

沈南迦笑起來,覺得有趣,繼續逼近,“那你可知,你我方才在那間屋子裏做的那些,便是叫我不忠于我的丈夫。”

“那不一樣。”梁懷夕激動地一口否定。

“哪裏不一樣?”沈南迦追問。

他步步退,她便步步緊逼,直到他退無可退後背抵在樹幹上想要逃走時,沈南迦也沒放過他,伸手一攔,把人堵了個緊。

近到呼吸都在糾纏,梁懷夕不敢對視她太過直白的目光,好不容易褪下的紅暈又泛了上來,從耳後蔓延至臉頰。

他結結巴巴地回答:“他喜歡那女子,我與你,不是這樣,我們只是,偶然遇見。”

說到最後,語氣裏甚至是帶上了些委屈。

沈南迦斂了笑,正經起來,“我不信什麽忠貞,也不信任何人的忠貞。”

“衆所周知我父親在娶了我母親之後始終未納過一妾,可卻沒多少人知道他曾經有個通房丫鬟差點就成了寧國公愛妾。我父親都況且如此,又何況他人呢。與其相信人會忠貞,不如把一切都抓在手裏更可靠些。”

但她曾經也是信過的,相信時間會改變一個人的想法,後來,後來血和痛給了她教訓。

她退開,不易察覺的疏了口氣,其實她不太明白自己為什麽這樣做這樣說。

或許正是因為知道梁懷夕會為自己付出所有,才鬼使神差地就這樣說出了藏在心裏的話,可也正是因為這樣,心裏突然空落落的。

雲棧已經在呼喊着找她了,聲音越來越近,沈南迦嘆了嘆氣,轉身準備離開。

“要做些什麽你才能開心起來。”梁懷夕募地拉住她。

沈南迦怔了怔,這樣笨拙的話像是個笑話,可從梁懷夕的口中說出來卻格外的認真。

只是她不想再讓他為自己傷感,回眸一笑,“能見到你就很開心了。”

梁懷夕沒再被她這樣一句赤裸裸的話調戲的面紅耳赤,而是站在原地,直到那人的身影已經消失遠去,還一動不動。

耳邊一遍遍反複着方才沈南迦所說的字字句句。

他茍延殘喘這麽些年,他以為她會過得好的,起碼那人是她心中歡喜的。

可這些年究竟是發生了些什麽,那雙向來閃爍着璀璨星火的眼睛,如今形同枯槁,毫無生氣。

“砰,”梁懷夕沉着臉,一拳打在樹上,入木三分,鮮紅的液體從指尖緩緩而下。

梨花落盡了,便只剩一地塵埃。

平津侯府——

回府後的晚膳,沈南迦是在煥清堂自己用的,謝祈昀一回來便去了慈壽堂,不用想,蔣依媛肯定也在那裏。

“小姐午膳沒用好,晚膳就多吃些吧。”雲棧夾了些盤中精致的白玉粉。

雖說郎中叮囑沈南迦還不能吃冰食,但她還是心疼小姐的,不忍看小姐食不下咽,特意做了些別的解暑吃食。

沈南迦還在思忖白日裏的事情,只草草吃了幾口便叫來了木青。

“你幫我查一個人,她是斂春閣的行首,名叫阮素。主要多留意些侯爺與斂春閣的來往。”

她話音剛落,木青便從懷裏掏出了幾頁紙張。

“前些日子清風齋常有一個小厮跑腿送信,小的多留意了幾次,發現他竟是多次去往斂春閣,于是我便趁那人不注意偷偷留下了幾封信。”

沈南迦不想竟然得來全不費功夫,接過信件仔細翻看。

阮阮相思。每一封的開頭都是。

每一封信,字字句句,無不是謝祈昀對阮素的愛戀和思念,這讓她忍不住想起前世。

謝祈昀将一紙休書甩給自己時,說的那句,“阮娘乃我一生所愛,即便只是妾,也不是你這種不賢不德之人可以相比的。我就是要以正妻之禮娶她,只願與她一生一世一雙人。”

閱畢,她便又将信件全都一一折好。

沈南迦原以為自己會很氣憤,崩潰。可事實上都沒有,她只是覺得有些可悲,即便是這樣的偏愛和癡情,最終也沒能攔住謝祈昀去求娶長公主。

“你拿了這些信不會叫人發現嗎?”

木青默默道:“不會,自上月起,便沒有從斂春閣而來的回信了,只有清風齋每日一封送出去的,即使是少了,侯爺也不會發現的。”

沈南迦挑眉疑惑,沒有從斂春閣而來的回信?

今日謝祈昀和阮素的對話她并沒有聽多麽仔細,只依稀記得阮素好像說了一句別再糾纏怎樣的話。

既然如此,究竟是欲情故縱還是單相思呢。

入夜,謝祈昀披露而來,臉色比從回程時在馬車上還要陰沉幾分。

只是淺淺地瞥了一眼,沈南迦便知道定是有人在他面前說了些什麽不好的。

也正如她所料,謝祈昀落座不久,便擡手打翻了她遞上的茶盞。

“你馬球打的挺自在啊。”

沈南迦一臉無辜,裝作聽不懂他的言外之意,“不是侯爺讓妾身敞開了玩的嗎?”

謝祈昀一哽,惱羞成怒起來,連帶着桌上的花瓶也砸了。

“你這時候倒是很聽我的話啊?!”

“你一個婦人家家,怎能抛頭露面的跑到那馬球場上去跟男子打球,還引得那麽多人看,有辱斯文,成何體統!”

“你把我的面子放在哪裏?啊?也就是你兄長在,若是他不在你是不是要跟外男去打了啊?!”

沈南迦低着頭,放空似的盯着腳尖,她知道,若是謝祈昀真覺得駁了面子,根本等不到這會才發作。

謝祈昀撒夠了氣,甩着袖子狠狠瞪了她一眼,怒道:“去祠堂給我跪一晚上,好好想清楚什麽是婦人該做的,什麽事不該做的。”

“是。”

俯了俯身,沈南迦迫不及待似的就往外走,根本不管那火冒三丈的大公雞還要再訓斥些什麽。

等到謝祈昀轉過身時,人已經快走出了院門,氣的他躲着腳直喊:“我叫你現在去了嗎?你走那麽快做什麽?!”

然而這些都沒用了,他喊得再大聲,也只剩個什麽都聽不見的背影。

“小姐這又是何苦呢?認個錯說不定侯爺就不會罰這麽重了。”

雲棧是徹底糊塗了,她家小姐前陣子認錯服軟二話不說就暈倒的把戲用的爐火純青了,如今怎麽又犯起倔來了。

沈南迦點了根香,吹滅,随手插在香爐中,然後掀起衣擺潇灑跪在蒲團上。

“傻雲棧,若是他想罰早就罰了,這罰跪祠堂是慈壽堂裏的人想讓我做的,早晚都是要跪的。”

雲棧似懂非懂的點點頭,“那小姐真要跪一晚啊。”

“當然,”沈南迦揚眉,“打蛇自然是要先讓蛇放松警惕啊。”

雲棧不懂,但也沒多問,小姐已經安排木青去做些什麽了,她只要保護好小姐就行。

她陪沈南迦跪着,還不忘把自己的衣擺往她膝蓋下墊一墊。

也不知道跪了多少個時辰,起風了,風越來越冷,祠堂裏冷得刺骨,燭火綽約,映出兩個單薄的身影相依偎。

又過了幾個時辰,天蒙蒙亮了,晨光熹微。

外面卻募地嘈雜一片,一個小侍女急匆匆跑進了祠堂。

“不好了夫人,四房嬸夫人自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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