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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 不如獨占

信誓旦旦離開家, 垂頭喪氣到電視臺,魚江晚今天就是主打一個反差。勉強打起精神工作一上午,中午吃飯時悶頭把青菜嚼了個稀碎, 沒辦法,誰讓它們跟許瀾“青”沾親帶故,可以說是很慘的替罪羊了。

回到工位上, 魚江晚看了會主持稿,然後消極地趴在了工作臺上。午休時旁邊沒什麽人,靜悄悄的,她閉上眼假寐,沒一會兒唰地睜開眼——

睡不着, 越想越氣!

拿起手機給蘇念發信息:【念念, 你在忙嗎?】

獨自美麗祝英臺:【剛吃完飯準備去買奶茶, 你呢怎麽樣了?】

梁山伯與豬硬來:【我也剛吃完, 在桌上趴着。】

蘇念看着屏蹙眉,這孩子今天怎麽抓不住重點呢:【所以你昨天的表白到底成功沒有?】

表白兩個字如同利劍咻咻兩下紮進心窩。因為跟在表白後面她立刻就會想到“失敗”兩個字。

魚江晚痛苦面具,一連發過去一個方陣的黃豆大哭表情。

蘇念啧了聲, 心想這是得有多慘烈:【他拒絕你了?】

想起他毫不留情的回答, 魚江晚愈發eom:【何止拒絕,他還認為我喜歡他是因為有濾鏡,應該多接觸接觸其他男人,然後就能發現其實他也就一般般。】

雖然許瀾青是在他自己身上找原因, 但這也是變相懷疑魚江晚眼光啊。蘇念想了想, 又有點能理解許瀾青這麽說。

他看着魚江晚長大, 算是最親近的人, 無論如何都說不出傷害她的話。所以只能把原因都歸結到自己身上,畢竟拒絕本身就是一種傷害。

蘇念發過去擁抱的表情, 然後問:【那你準備怎麽辦?】

魚江晚趴到桌上,兩只手慢慢地猶豫不決地打着字:【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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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一步算一步吧。】

【……我再試一試吧。】

發完這幾條,她放下手機臉埋進手臂裏。想着自己真是中了許瀾青的毒。

許瀾青……

光是聽名字就喜歡得不行,要她怎麽放棄啊……

來電的聲音打斷了她的胡思亂想,屏顯是送貨電話,說她的快遞放到了前臺。

魚江晚慢悠悠下樓取回來一個亞克力盒子,裏面裝着一個打太極拳造型的黏土。神态惟妙惟肖,工藝十分精致,一眼就能認出是照着時今安做的。

果不其然,盒子背面附贈一張紙條,說麻煩轉交給傳承人本人,希望他能收下。

苦惱暫時抛到腦後,魚江晚愛不釋手地看了一會兒,拍下照片發給時今安:【粉絲送給你的禮物,什麽時候有空過來拿一下?】

這會兒他應該也在午休,很快回複信息:【不要,你留着吧。】

莫名其妙,人家又不是送給她的。

魚江晚:【可這是人家給你的啊!】

發過去之後時今安沒再回複,可能是在忙。将黏土穩妥收好,想着找個時間給他送過去好了。拍攝紀錄片到底也是麻煩了人家。

下班後魚江晚婉拒了同事的約飯,徑直開車回家。一進門就看到許瀾青在客廳裏打電話,聽見動靜朝門口看過來,四目相對一兩秒,魚江晚率先別開視線。

她不知道許瀾青會回來這麽早,早知道就跟同事一塊去吃飯了。跟李嫂打過招呼,魚江晚目不斜視上了樓,後腦勺要是長了眼睛,她也就能注意到跟在身後的那道視線。

一直磨蹭到李嫂來叫吃飯。魚江晚應了聲,走出門口的一瞬間有點想讓李嫂把她的晚餐送上來。

“有什麽好怕的,幹嘛那麽沒出

息……”

只不過下樓去吃飯,順便見一見那個拒絕了她的人而已。

她挺起胸膛,面不改色地下了樓。

“晚晚,快點來吃飯。”許茉凝笑着沖她招手。

她今天回來這麽早,簡直是意外之喜。魚江晚如釋重負,飛快走過去在她身邊坐下,“難得啊,阿姨你這麽早就回來了。”

“過生日沒陪你吃上飯,今天有時間想着彌補一下。昨天玩的開心嗎?”

魚江晚笑着點頭,“開心。”就是最後那幾分鐘有點不開心。

“開心就好。”許茉凝揶揄,“平時不是喜歡坐在舅舅身邊嗎,今天怎麽轉性了?”

“你難得在家吃啊。”她一向會哄人,又不讓人覺得半分虛假,“以後你回來吃我就挨着你坐,可以嗎?”

“當然可以。”

許瀾青擡起頭看過來。目前他在這個家裏已經成為了半透明人,基本被無視。除了進門時不知道他在家猝不及防地對視,此後魚江晚連個眼神都沒瞥過來。

他自找的,他心裏有數。

晚餐在一片祥和中結束。三人移步到客廳聊天,許瀾青坐在單人沙發上聽她們從護膚品聊到衣服款式再到頭發包包,翻來覆去百聊不厭。

“對了,差點忘記跟你說件事。”許茉凝側過身問魚江晚,“上次在小姨訂婚宴上有個年輕人跟你聊過天還記得嗎?他好像是你高中校友。”

要單說聊天,那魚江晚肯定是沒印象了。畢竟當晚那麽多人,見面就能說句話。但若提起高中校友,她一下就想起那人是誰。

“哦,是莫辰,我想起來了。”

“對,就是他。前幾天偶遇莫董和莫辰,他問我要你聯系方式。”許茉凝沖她眨眨眼,“我可以把你的微信推給他嗎?”

高中時莫辰比她大了一屆,每年都會作為優秀學生上臺演講,私底下評風也很好,挺紳士一個人。

魚江晚同意到:“可以啊,上次在訂婚宴上我們也挺聊得來。”

一直低頭看手機的許瀾青終于擡起頭,看向她。目光沉靜幽深,看不出什麽情緒。

許茉凝也感到意外,實話實說:“真的?我都沒抱希望你會答應。看來你對他印象真的很好。”

“是挺好的,不過這只是其中一個原因。另一個原因就是小舅舅讓我多接觸男人,認識認識真正的愛情。”魚江晚轉過頭,目光與他撞上,不躲不閃平靜無波,笑着問他,“是不是啊舅舅?”

許瀾青将手機扔在沙發上,也笑了,“是,你很聽話。”

“畢竟不聽老人言吃虧在眼前吶。”

許茉凝看看那邊又看看這邊,從中品出來些微的不對勁。但以為他們只是普通的吵架,于是開玩笑到:“你舅舅才三十,別說得他像七老八十一樣。”

魚江晚彎彎嘴角沒搭茬。是啊,才三十歲,怎麽就那麽冥頑不靈呢!

一場風起雲湧的閑聊結束,許茉凝先回房間了。魚江晚自認現在跟許瀾青沒什麽好聊的,也拍拍屁股要上樓去。

“晚晚。”許瀾青坐在沙發上,轉頭看着她後背說,“不要因為生氣就随便挑個人交往。”

“多接觸其他男人”只是字面意思。他的本意是想告訴她一生很長,會遇到形形色色的人,好的壞的,喜歡的讨厭的。目前為止這十二年裏她身邊親近的男性只有他,所以不自覺地将一些似是而非的感情轉移到了他身上。

“許瀾青我長大了,真的知道自己在做什麽。”魚江晚轉過頭,眼裏是前所未有的認真,“也不會因為被人拒絕就随便作踐自己。莫辰真的是一個很不錯的人,若是出于舅舅對外甥女的擔心,你可以把心放在肚子裏。”

說完她轉回頭,平靜地走上樓梯。

偌大的客廳裏一陣寂靜。水晶吊燈璀璨的光傾瀉下來,落在許瀾青肩膀頭頂,好像籠罩着一尊雕像,一動也不動。

回到房間,魚江晚平靜地去洗澡,平靜地吹頭發,然後平靜地躺在床上。經過一整天的消化,她已經不再那麽傷心難過,只是對無法改變現狀有一種深深的無力感。

手機叮一聲響拉回她游走的思緒。點開屏幕看見一條好友申請:魚江晚你好,我是莫辰^_^

那個笑臉竟讓她心情好了那麽一丢丢,遲疑幾秒,魚江晚點了同意。

日子一如既往地過下去,好像什麽都沒有改變,但是又感覺有什麽地方産生了微妙的變化。

許茉凝不再像以前那樣忙碌,最近還有時間飛去宗城看謝水塵,在家裏的時間也明顯增多。這就導致她後知後覺地發現了一件事。

“晚晚好像真的長大了,沒有以前那麽粘着你了。”

“是嗎。”許瀾青不鹹不淡地應了一句,走到水槽邊清洗咖啡杯。

殘餘的咖啡漬被水花沖散,他垂眸瞧着,忽然失神。

許茉凝的聲音又在身後響起:“也可能是跟莫辰有什麽進展了。小姑娘一旦談起戀愛可是很忙的。約會之前要化妝選衣服挑最喜歡的包包,這些都是要花時間的。”

許瀾青充耳不聞,将洗好的咖啡杯放進消毒櫃,平靜地擦幹手轉身上樓。

“你說到時候要不要請人家到家裏來做客啊?”

剛邁上一級臺階,許瀾青忽然停下腳步,靜站幾秒轉過身,臉上冷肅到幾乎沒有表情。

“八字還沒一撇的事你急什麽?戀愛那麽好談?随便一個男的就能變成男朋友?!”

許茉凝被問得一愣一愣的,“剛才還好好的,你忽然發什麽瘋。對于晚晚那種優勢集于一身的人,随便勾勾手指就有人前仆後繼,怎麽就不好談了?”

她翻了個白眼,沒好氣地說:“你以為都跟你一樣,清心寡欲三十年,母胎SOLO第一名。”

母胎SOLO這個詞還是跟謝水塵學來的,今天剛好用上。

聽罷,許瀾青冷冷勾起嘴角,“記住你的話,以後我真談了,你不要第一個跳出來反對就行。”

“我還反對?我買煙花全城放!”

“那是因為你知道自己的反對沒有用。”

真到那一天,別說許茉凝,天王老子來了都不行!

臨近五月中旬,北即市漸漸熱了起來,街邊那些叫不出名的草和樹一不留神就開滿了五顏六色的花。

不知不覺間魚江晚和莫辰已經聊了快一個星期。話題都在安全範圍內,意外的是他們在某些方面還挺志同道合,魚江晚對他不反感,對方也沒表現出進一步的想法。相處模式真的就像兩個久別重逢的校友。

這周六是高中百年校慶,兩人不謀而合約上一塊兒回去看看。要見以前的老師和學弟學妹,魚江晚自然好好打扮一番。

選了套學院風的百褶裙,腳上一雙長筒馬丁靴,長發在發頂高高綁了個丸子頭,臉上妝容清淡明媚。整個人看上去青春活力又漂亮。

下樓時許茉凝誇張地哇了一聲,然後意味深長地問她是不是要去約會。

“今天是高中校慶,跟他一塊回去看看。”

她說的是“他”,熟悉到連名字都省了。

許茉凝頓時笑得合不攏嘴,“去吧去吧,校慶結束再去玩一玩吃個飯什麽的,不用回來太早。”

很顯然,她對這件事是樂見其成的。

魚江晚笑了笑,視線越過許茉凝落在餐桌旁。許瀾青沉默地靠着椅背也在看她。報紙被他抓出褶皺,幾乎要變了形。

然而也只是這樣看着,什麽也沒說。

魚江晚轉開視線,跟許茉凝道再見,然後出了門。

北即市已經過了雨季,今日陽光格外明媚,落在她後頸的肌膚上映出一片淡淡的金色。魚江晚舍棄她那輛小易拉罐,開了生日新收的瑪莎拉蒂出門。

引擎聲

轟鳴,卷起院子裏的幾片落葉,然後消失在視線內。

“看來晚晚很重視這次約會,不僅特意打扮過,還開了那輛炫酷的超跑。”

許茉凝覺得魚江晚真的長大了,已經處在女孩和女人之間最吸引人的過渡期。青澀中不自覺地透出妩媚,經年累月會蛻變得愈發迷人。

許瀾青終于收回視線,報紙都沒折,随手扔在桌上站起身。

“早飯還沒吃,你去哪啊?”許茉凝問。

“上班,還能去哪。”

說完,頭也不回地出了門。

魚江晚和莫辰回到學校很巧地遇到了班主任和校長,後來莫辰還被臨時請上去給學弟學妹做優秀畢業生演講。等結束已經到了傍晚。

“沒想到臨時被抓上臺,不好意思啊讓你等這麽久。”莫辰難得有點腼腆。

“沒關系,我也很榮幸還能一睹學長的風采。”

兩人相視一笑,并肩走出校門。

日落黃昏,火紅的霞光鋪在身後,像絕美的聚光燈為這美好的一天拉上序幕。

“你以前吃過學校旁邊的大冷面嗎?”

遙遠的記憶被喚醒,魚江晚點點頭,“吃過。”

那一家飯店名字就叫做“學校旁邊”,她印象很深,有時下了晚自習就會被同桌拉去吃上一碗冷面,或者其他什麽。地方小,但是東西很好吃。只不過吃完了不敢告訴許瀾青。

因為小時候體質差,家裏很注重她的飲食,那種小飯店許瀾青不讓她經常去。

魚江晚嘆氣,她怎麽又想起許瀾青了。

莫辰笑了笑:“據說現在已經開起來連鎖店了,環境也好了很多,要不要去試一試?”

沒等魚江晚答應,他又兀自笑了聲:“要不還是去吃別的吧,第一次約你吃飯就去那麽簡陋的地方。”

他這樣就很巧妙,給了一個選擇自己又否定,接着抛出另一個更好的選擇。這種方式不太容易被拒絕,因為對方會下意識在這兩個建議裏面挑選一個。

魚江晚不是沒意識到,只是已經出來一天了,臨了拒絕吃這一頓飯在她看來沒必要。

于是她說:“要不就去吃冷面吧,說實話畢業後我一次都沒吃過。”

參加了校慶,靠聽覺和視覺找回了一些以前的回憶,然而味覺也是有記憶的,還更深刻,說不定還能想起什麽被遺忘的事。

莫辰說:“其實我也沒有。”

前來參加校慶的人很多,可能多數人都跟他們一樣,既然來了就在附近走一走逛一下,順帶回顧以前青澀的少年時光。

飯店裏人滿為患,等了好一會兒才有位置,還只能拼桌。也沒什麽可嫌棄的,只是坐過去的時候莫辰明顯一怔,然後有些意外地笑了。

“真巧啊,時今安。”

背對他們坐着的男人穿着簡單的白T,剪短的頭發利落清爽,打眼看去就像個高中生。

他聞聲轉頭,對莫辰點點頭,目光轉到他身旁人的時候驀地定住,嘴角勾起一抹不太明顯的弧度。

“真巧。”也不知是在回話,還是打招呼。

“你們認識?”魚江晚問。

她這樣一問,莫辰也怔了怔,“你們也認識?”

“他給我治過眼睛。我給他拍過視頻。”

“我跟他打過籃球。”

說完,兩人都笑了。

拼桌遇到熟人應該算是一件令人開心的事。莫辰很善談,吃飯時多數都是他在跟時今安說話。對方聽得認真,回複也認真,只不過話明顯少很多。

聊天間他們又約下了一場球賽,時間地點也都已定下。吃完飯莫辰接到一通電話,挂斷後有些不好意思地跟魚江晚說有點急事得先回去。

“沒事啊,你去忙,反正我也差不多該回家了。”

莫辰只好說下次再約,同時今安擺手,就先走了。

他一離開,桌上明顯變安靜了。經過幾次接觸,魚江晚已經适應了時今安的沉默,所以也沒覺得尴尬之類的。

時今安放下筷子,擡眸看她,“你還想吃什麽嗎?”

還吃?

魚江晚搖頭,“不想。”已經很飽了,她可不想在夏天的時候增加體重。

“嗯。”

他叫來服務員準備買單,結果被告知已經有人付了錢。時今安頓了頓,起身,“那走吧。”

一場算不上約會的約會,沒想到中途還換了人。而且簡直是兩個畫風。

莫辰左右逢源,永遠不會讓氣氛尴尬。時今安呢,永遠不會主動說話。他身上有一種自帶的沉靜感,可以很容易讓人靜下心來。

兩人前後腳走了一會兒,時今安忽然停下腳步,轉過身果然沒看到魚江晚。

他抿了下嘴唇,向四周看了看,在一個夾娃娃機前找到她的身影。

他走過去站在她身邊,看見松松垮垮的三角夾勾起一個穿着燕尾服的Q版娃娃,慢慢悠悠晃到出口,然後不出意外地掉落。

“這家也太過分了,別的機器好歹吃幾個幣就能夾出來一個。這個都趕上貔貅了,只進不出啊!”

要不是看到這娃娃長得像夜禮服假面,她就不玩了。

“這個不是很容易就夾的出來嗎?”

呵呵,口氣不小。

魚江晚讓出位置,“那你來。”攤開手心,把幣給他。

時今安看她一眼,默默拿了兩個硬幣投進去,爪子懶懶散散開始移動,結果還沒對準就自動升上去了。摁得太晚,連根毛都沒碰到。

魚江晚:……

時今安:……

“你不是說很簡單嗎?”就這?

“我不是在質疑,只是在問你。因為我看別人都很容易就夾出來了。”

“看別人,你沒夾過嗎?”魚江晚納悶。

哪知時今安真的搖搖頭,“今天是第一次。”

……

好吧。

是她太嚴厲,“第一次這個發揮很正常,你不要放在心上。”

時今安勾勾嘴角,問:“你很想要嗎?”

“還好吧,就是一個沒夾到沒有成就感。”

他默了默,說:“那我帶你去一個地方吧。”

怕她拒絕,他擡起手指向對面那條街,“很近,就在那裏。”

魚江晚看看對面,又看了眼時間,最終還是同意了。

這次時今安故意放慢腳步,與她并肩過了馬路。并沒注意到身後一輛豪華跑車開過去,卷起了一地塵土。

“哎呦那不是魚江晚嗎,她拒絕你就找了那麽個貨色?”副駕駛坐上的男人一臉不屑,“一身地攤貨,全身上下加一起可能還沒你一雙襪子貴。”

程黎川轉頭掃了眼那對背影,吱一聲停車,拿出手機對準拍了張照片。

“拍他們幹嘛,你不會還念念不忘吧?”

他收好手機,冷笑:“念你媽,老子有用。”

時今安帶她去套圈。

魚江晚看着滿地的擺件和最遠處的大娃娃目瞪口呆。他們兩個廢柴毛都沒夾到一根,還妄想套圈。

“難道夾娃娃不比套圈要簡單?”

他付了老板二十塊錢,買回來一堆塑料大圓圈,“對我來說還是套圈更容易。”

說着擡手丢出去一個。套在了空氣上。

嗯,是更容易失誤了。

時今安一口氣套了三個空氣,發現了這些圈的問題:都是歪的。

第四個他找準角度,沖着目标飛過去,穩穩當當套住後排塑料凳上的啤酒瓶。

魚江晚震驚了,不敢置信地看着時今安一口氣套進去二十個圈。

老板一臉不情願地将擺在後面的娃娃拿了過來。

時今安将罩在外面的防塵袋拆掉,然後遞給她,“給你。”

魚江晚接過,下意識道謝。不過很好奇他套圈怎麽這麽厲害,“你練過啊?”

時今安将剩下的圈又換來一個小一點的娃娃,才說:“小時候沒什麽玩的,就自己用鐵絲做成圓環,套家裏的雞。”

然後就莫名其妙練出這一身本領。

想着那個畫面,魚江晚一雙眼彎成了

新月,沖他豎起大拇指,“厲害。”

最後時今安換了三家套圈的攤位,給她套回來六七個大小不一的娃娃。

他懷裏抱着四個大的,魚江晚抱着三個相對小一點的,走在街頭不由引人注目。

“你套了兩個就換地方,是不是怕挨打?”這輩子沒見過比他套圈更準的人了。

時今安笑了聲,說:“法治社會。”

本來就是開玩笑,他竟然還一本正經地回答。但是也因為這個正經的勁頭,讓這個問題變得更有趣了。

将娃娃放到車上,魚江晚忽然想起來一件事,“你現在有時間嗎?”

“怎麽了?”

“就是那個粘土啊你還記得嗎?還放在我那裏。”她說,“是粉絲親手做的,怎麽說也是一片心意。”

時今安默了默,問:“我去跟你拿?”

“如果你方便的話。”

他猶豫幾秒,跟着上了車。

華燈初上,不知不覺天已經完全暗了下去。五月的風開始悶熱,魚江晚關上車窗開了空調。

車內很安靜,時今安的坐相拘謹又規矩。看着窗外只留下沉靜的側臉。

不久便到了家,車停在院子裏,兩人先後下了車,魚江晚讓他稍等,獨自進去拿粘土。

昏黃的燈瑩瑩落下,時今安站在原地拿出手機,翻了翻工作群。看了會兒同事插科打诨,沒多會兒輕快的腳步聲由遠及近。

“喏,完璧歸趙了。”

“謝謝。”他接過袋子,注意到她不太自然地眨了眨眼睛,“眼睛又不舒服?”

沒忍住又下眨了一下,她說:“眼角有點紮,不知道是不是睫毛掉進去了。”

時今安看出她想上手,立馬出聲阻止,“別揉,手都沒洗你還想感染?”

說完他上前一步,走到離她比較近的位置,微微彎下腰,仔細看了看她的眼睛。

“是有睫毛,有緩解疲勞的眼藥水嗎,等一下滴一滴進去看看。”

“哦。”你是專業的,聽你的。

他們面對面站在臺階下方,一個仰頭虛心聽專業指導,一個垂首耐心地一一交代注意事項。

一束刺眼的光筆直照射過來,像穿梭時空的隧道,剛好将他們包圍。

車子闖進敞開的大門,在高速中緊急制動。

許瀾青坐在駕駛位上緊握方向盤,良久,面無表情地打開門下了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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