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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24

“所以那天他沒進門就走了？”

江鶴站在玄關，一手提着從商超買來的東西，一手打開鞋櫃門，從最上面一格拿出黑色的男式拖鞋換上。

“是啊。”夏知渺想要接過東西，卻被他拉住手腕一扯，整個人撞進他懷裏。她擡起眼眸，笑着看他，“江醫生，你似乎很介意這件事。”

“我有嗎？”

“沒有嗎……”

江鶴忽然彎腰吻了上去，良久，有些留戀地放開她，“嗯，很介意。”

他們兩個工作都忙，算一算已經快一周沒見面了。那天晚上夏知渺忙着陪兩位媽媽，第二天才看到江鶴那條信息，延遲回複後他那邊就沒了下文，直到今天見面，才算是說清楚。

當晚夏知渺留了江鶴住下，他也身體力行地表達了自己的介意程度。

“去洗澡？”江鶴呼吸尚未平穩，輕輕撥開她臉頰邊汗濕的頭發。

夏知渺搖頭，嗓子都是啞的，“好累，不想動。”

江鶴笑了聲，扯了條浴巾裹住她，然後抱起她走進浴室。

夜裏十一點半，周砥坐在昏暗的車廂裏，目不轉睛地盯着某一扇窗。

看着它從明亮到漆黑，看着一雙人影從廚房到客廳，最後歸于平靜。

他閉了閉眼，猛吸了幾口煙，然後狠狠将它撚滅。煙灰蹭到手指，他絲毫感覺不到疼痛。

這一個星期他每天都會過來，看着這扇窗，想着裏面的人，一坐就是一整夜。心裏竟然有一種詭異的滿足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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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知渺就跟他隔着一條街，他們已經很久沒有這麽靠近了。也許，說不定，她對那家夥厭惡之後會回頭看到他。

這個念頭日複一日地在腦海裏重複，直到今天親眼看到那扇窗裏多出一個男人的身影。

他呼吸沉了沉，微微發顫的手又想去拿煙，電話忽然響了起來。

“周哥，你還在那裏？”對面是許嘉楓。

周砥喉結滾了滾，淡淡嗯了一聲算是回答。

“我去接你吧。”許嘉楓嘆了口氣，“我哥幫忙找了個心理醫生，你什麽時候有時間去看看……”

周砥皺了下眉頭，“不用了。已經好多了。”

只要每天來這裏，能夠看她一眼，他回去就能短暫地睡一會兒。

“可是……”

“不說了，挂了。”

他不需要心裏醫生，他已經找到了對症的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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歷時大半年，江鶴的房子終于裝修好了。作為設計師，夏知渺負責了硬裝，現在作為女朋友，軟裝也由她包攬。

家具全部進屋那天，江鶴帶她去新房開了第一次火。

“你們醫生的刀功都這麽厲害嗎？”夏知渺靠着琉璃臺，看江鶴熟練地将魚肉一片片切下來。

“熟能生巧，我一開始切的土豆絲跟我小手指差不多粗。”江鶴放下刀，碼好盤子裏的生魚片，“用我媽的話說，那叫土豆條。”

夏知渺噗嗤笑出聲，“我現在切都還是這個水平。”

“無所謂，反正有我。一個土豆而已，我一個人對付它綽綽有餘。”

“現在說的好聽，時間長了你可能就嫌煩了。”

江鶴洗幹淨手，點了點她鼻尖，沁涼的水珠就這麽沾了上去，“那就請你留給我的時間久一點，好親自驗證給你做飯這件事我會不會厭煩。”

房子剛裝修完還要放放味道，吃完飯兩人不準備留宿。江鶴剛套上大衣，可視門鈴忽然響了。和夏知渺對視一眼，他走到門口，似乎是看見了來訪者，莫名笑了一聲。

“誰啊？”夏知渺也好奇了。

“你閨蜜。”

能來這裏的閨蜜，除了江沫還能有誰？

夏知渺躲在門後，本來打算吓她一下，可是等門打開，一道有些上了年紀的聲音響起時，她反倒被吓到了。

因為已經猜出了對方的身份。

“媽，今天怎麽想起來過來了？”江鶴瞄到夏知渺微微僵住的身影，嘴角不受控制地揚了起來。

“和沫沫在附近逛商場，路過看見燈亮着，就猜到你在。”江媽媽走進玄關才看到被江鶴擋住的漂亮姑娘，短暫地愣了一瞬後，再看向兒子的時候眼神裏多了絲笑意，“這是我們渺渺吧？長得真漂亮。”

“阿姨您好。”

突然見到家長，夏知渺難免緊張，拘謹地站在江鶴身旁露出得體的笑容。

“媽，渺渺是我大學同學你忘了？以前你就誇過她好看，現在成我嫂子了，肥水不流外人田，多好。”

江沫邊說邊對兩人擠眉弄眼。

夏知渺臉頰有點熱，一時間也不知道該怎麽接話。江鶴察覺到，輕輕握住她的手，讓兩人進屋，“進來吧，別光站着。”

“不進去了，我們就是上來看看。”江媽媽對夏知渺笑了笑，“見面得太突然，伯母也沒準備見面禮，這個送給你還希望你不要介意。”

說完，從江沫手裏拿過一個購物袋遞給夏知渺。

拒絕顯得太小家子氣，要的話東西肯定不是便宜貨。

躊躇之際，江鶴輕聲說：“拿着吧，禮輕情意重。”

夏知渺從善如流接了過去，“謝謝伯母。”

夏知渺長得好，性格也讨喜，最重要的是知根知底，江媽媽越看越喜歡。親昵地拉起她的手拍了拍，“今天太倉促了，改天找個時間跟江鶴一塊回家吃飯。”

說完，嗔怪地瞪了自家兒子一眼，“你這麽大個人了還不懂事，也不知道帶渺渺回去認認門。”

江鶴被罵得眉眼彎彎，“是我錯了，周六我輪休，我和渺渺回去。”

離開前，江沫湊到夏知渺身邊，調戲她：“什麽時候生個娃給我玩一玩啊？”

夏知渺臉色徹底紅透，“你怎麽還沒出國？”

“哇，現在有了我哥開始趕我了！哥，你女朋友重色輕友！”

江鶴配合地揉了揉夏知渺發頂，一臉得意，“繼續保持。”

江沫一副被惡心到的表情，做了個鬼臉挽着母親走了。

四周安靜下來，夏知渺轉頭看向江鶴，對視片刻，兩人同時笑了。

“看看禮物喜不喜歡。”

“其實真的不用……”

“怎麽不用。”江鶴抱住她肩膀坐到沙發上，語氣認真，“第一次見家長，雖然是個意外，但是該有的禮數不能少。”

他幫忙拆開禮盒，裏面裝着一個精美的首飾盒，奢侈的LOGO應該沒有人不知道。江鶴修長的手指挑出鑲鑽的玫瑰金手鏈，心細為她戴上，“你和我家人見面，我很開心。其實我早就想帶你回家，又怕你覺得太快會抗拒。”

夏知渺抱住江鶴的腰，臉頰貼在他的胸口，實話實說：“确實有點快，但是今天見過伯母之後就覺得很慶幸。”

“慶幸？”

“是的。”她擡起頭親了親他嘴角，看着他的眼睛說，“江鶴，我很慶幸能夠遇到你。也很高興伯母能夠接受我。”

雖然家庭條件不差，但是跟江家比還是有很大的差距。在這之前，不是沒有過其他的擔憂。

“剛才是不是很緊張？”

“那可是你媽媽，怎麽可能不緊張。不信你見一個試試。”

“好啊。”

夏知渺一怔，“什麽？”

江鶴低下頭蹭了蹭她鼻尖，語氣帶着點誘哄和撒嬌，“honey，你也把我帶回家吧，好不好？”

“你确定你要跟我回家見父母？”夏知渺定定望着他，玩笑到，“我媽可是盼着我談戀愛盼了好久，你要是真跟我回去，估計以後就插翅難飛了。”

“我本來也不打算飛。”江鶴刮了一下她的鼻尖，“渺渺，有件事我想了很久，我知道現在提結婚太快了，所以我們先訂婚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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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嘉楓要看不下去了。他不知道具體發生了什麽，但是自從周砥上次跟夏知渺吃過飯後就變得有點不正常。整天魂不守舍的，公司也沒心思管了，每天只有晚上的時候會開心一點，也只有在這個時候才有點人樣。

晚上九點半，周砥從樓上下來。這麽冷的天就穿了一件皮夾克，一邊下樓梯一邊點煙，等到了沙發邊扔下一句：“不用留門。”就要離開。

許嘉楓重重吐出一口氣，騰地從沙發上站起來，冷着臉擋住路，“你又要去樓下坐着了？”

“閃開。”

“周砥，你搞不搞笑。你這麽做有什麽用嗎？”

周砥眼神冰冷，語氣不耐，“我說閃開。”

許嘉楓今天是打算跟他杠上了，寸步不讓，“你清醒清醒吧！人家夏知渺已經有男朋友了，你就算在她樓下坐到天荒地老她也不會多看你一眼！”

“閉嘴！”

“今天的一切都是你自己作來的！你現在最應該做的不是去人家樓下當石頭，應該好好去看看你的病……”

“我他媽讓你閉嘴！”周砥一把薅住許嘉楓的領口，失控的大喊，額頭青筋都爆了起來，“我他媽願意！她一眼不看我我也願意！她就是我的藥，只要看到她我就能睡好！你知道個雞毛！”

“你願意，那你覺得夏知渺願意給你看嗎？”許嘉楓冷呲，鐵了心要罵醒他，“人家喜歡你對你好的時候你幹什麽了？！現在表演給誰看？！周砥我告訴你，是哥們才願意管你，你他媽現在是心理有問題，你應該去看病！免得哪天死外面了我還得去給你收屍！”

“誰他媽讓你管我了！”周砥目呲欲裂，用力甩開他，冷聲到，“你就當我死了，滾遠點！”

話音剛落，口袋裏的電話響了。

他閉了閉眼，胸口連續起伏數次才緩和了情緒。

接通電話，語氣很是不耐煩：“找我什麽事？”

周母聽出他情緒不好，頓了一下才問，“你在幹什麽？”

周砥懶得回答，又問了一遍，“到底有沒有事？沒事我挂了。”

聽出他不耐，周母嘆了口氣，沒敢繼續追問，轉而說：“下星期就過年了，我想問你回不回家。”

“不回去。”

她已經離婚了，周砥要是不回來，她就打算一個人過了。父母都不同意她離婚，回娘家也是一頓唠叨。

丈夫是個渣，兒子又不省心，跟夏家一對比不是一般的糟心。語氣不免多了點埋怨：“不回來算了。渺渺今年會帶男朋友回來，你什麽時候也能安定下來啊？也好讓我省省心。”

周砥只覺得腦子嗡一聲，像是有一根弦斷了，腦海裏一片空白。他喉結滾了滾，緊緊攥着電話，嘴唇開開合合幾次才找到自己的聲音：“帶那男的回家？為什麽？”

為什麽會這樣，他們不是才在一起嗎？怎麽就發展到要帶回家了？！

“渺渺沒跟你說嗎？她和男朋友準備訂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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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章完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