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 我看誰敢造次 “我詐他

第7章 我看誰敢造次 “我詐他。這你也信?”……

“無事。”

季宴川聲音溫潤,将名單重新合上,放在了書案上。

他手下的人這時說道:“大人,近兩天來我們的人都被裴燼拔出去不少,以前大人與他那是井水不犯河水,如今也不知道怎麽了,竟然像瘋狗一樣死咬着我們不放了!”

說到這件事季宴川的眉頭就微微緊蹙,眼中閃爍着冷意。

他從筆架上拿起一支毛筆,在紙上字跡清晰的寫了‘裴燼’二字。

季宴川低聲呢喃:“既然他誠心要與我們為敵,那我們只能……”

“除掉他了。”

語盡,他的眼中滿是殺意,用筆墨将原本寫好的‘裴燼’二字畫上了一個濃重的錯號。

沈家得知沈蓉要參加這次春獵的事情後,沈恒在書房贊許的點頭,臉上挂着滿意的笑容:“不愧是我沈家子孫,蓉兒啊是長大了,知道要為家裏争光了。”

“張管事,你去将我的腰牌給蓉兒送去,就說鋪子裏的零件讓她随意使用,別耽誤了弓箭進度。”

張管事領命,将沈恒的腰牌送到了李容瑾院中。

李容瑾拿上腰牌後就讓玉蘭為張管事塞了一枚荷包,她溫和的笑着:“讓張叔費心了,一點心意,張叔就收下吧。”

張管事:“多謝大姑娘。”

在張管事走後,玉蘭笑着對李容瑾道:“沒想到老爺還是很在意姑娘的。”

李容瑾只是微微淺笑,并未答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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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恒在意的不是沈蓉,而是沈蓉能為沈家帶來的利益。

沈蓉近日風光了,秦氏那邊就過的如履薄冰,外加上沈書瑤性子跋扈,完全不知道體諒秦氏。

她今日聽到父親讓沈蓉去鋪子的消息後,一大早就來秦氏的院子鬧脾氣了:“娘!我不管,你給我想想辦法,沈蓉她害我名聲有損,如今我只要出去參加個什麽宴會,那些姑娘就要問才女的名聲是不是偷姐姐的!現在大家都說我品行不端,不想和我玩了!”

沈書瑤噘着嘴,不聽抱怨:“娘你再看看昨日,父親也不幫我說話的,換做平時,父親哪次不是向着我?”

要不是沈蓉這幾日總是壞她好事,說不定她早就成為着沈家嫡女了,哪還用頂着庶出的身份在外面被人笑話。

她拉着秦氏的胳膊說:“娘,聽說沈蓉拿了父親的腰牌,去家裏的鋪子上了,說什麽要做春獵的弓箭,她要是真做出來了,那這沈家那還有的我們母女的份,父親這兩日明顯偏袒她了,娘你快想想辦法。”

秦氏的面色也微微發沉,她已經謀劃許久的事情,馬上就有結果了,确實不能被沈蓉這個丫頭毀掉。

“我知道了,你一會讓秋菊将這封信送到鋪子裏,只要讓沈蓉弓箭做不出來,我看她拿什麽和你争。”

沈書瑤一聽卻道:“娘,我有一個法子……”

——

沈家的鋪子是專門生産各種機械小零件的,沈恒酷愛機關術,又在軍器監任職難免會有需要的地方。

在李容瑾走進鋪子後大家都忙忙碌碌的,人手上都有自己的事情,見到了李容瑾也沒有問好,匆匆一眼就過去了。

李容瑾只當是大家在忙就沒有過多打擾,她走到了櫃臺前問掌櫃:“李伯伯,這裏可有我能用的工位?”

掌櫃态度敷衍,只是擺擺手随意指了個位置:“別煩我別煩我,自己去找。”

玉蘭聽後不滿道:“哎!你這人說話怎麽這樣,我們姑娘可是……”

“算了玉蘭。”李容瑾打斷玉蘭的話,“多謝李伯伯。”

李掌櫃冷哼一聲,便未答話了。

看來在她來之前就有人已經打過招呼要讓鋪子裏的人特殊關照她了。

不用想這些也是秦氏做的。

李容瑾順着剛剛李掌櫃指的位置,就在一堆雜物之下找到了自己的工位。

工位上面放着許多被揉搓在一起的廢紙團,桌面上灑濺的墨水到處都是,大大小小的廢稿在這二尺四的桌案上堆起了一座小山。

李容瑾伸手将橫在桌案上的廢紙抽走,突然,就聽到一聲清脆的金屬聲掉落在地上,她一低頭便看到一枚小小的齒輪“轱辘轱辘”的滾到了桌角。

“姑娘,這些人簡直就是欺人太甚!”

玉蘭在李容瑾的耳側小聲嘀咕。

李容瑾聽後只是微微淺笑,非常好脾氣的将自己的位置上廢紙規整起來,她說:“小不忍則亂大謀,釣魚自然要放長線才能釣大魚,如果秦氏只是給我這些下馬威我便受不了,那豈不是讓她得意了去?”

玉蘭似懂非懂。

待玉蘭幫李容瑾一起收拾好工位後,李容瑾就開始制作弓箭了。

這一柄弓箭她想打破原有的觀念,制作一柄小巧卻威力極大堪比千鈞弓,卻絲毫不費力的弓箭。

今日她來時就已經将輿圖畫好,只需要按照圖紙上的內容來制作就可以。

玉蘭在一旁看的有些困惑,她小聲在一旁提點道:“姑娘,你這裏是不是做錯了……明明是。”

“噓——”

玉蘭噤聲。

李容瑾勾唇,笑的神秘。

片刻後,李容瑾的弓箭做到一半,她發現自己還缺少合适的弓弦,她便向李掌櫃去讨要:“李伯伯,我這裏還缺少一根弓弦,不知可否讓我在鋪子裏選一根?”

李掌櫃聽後便道:“我們鋪子裏啊,每一樣東西都是經過大家夥規劃好的,沒有任何一樣東西是可以借給大姑娘去玩的,大姑娘如果想要,便自己去買好了。”

李容瑾并沒有因此惱怒,反而還很好說話的對李掌櫃笑道:“多謝李伯伯,玉蘭,走,我們出去買根弓弦。”

走在街上後,玉蘭再也憋不住了,她心疼自家姑娘:“這李掌櫃明顯對姑娘不敬,姑娘卻還處處忍讓他,這事要是讓老爺知道了,他一定會為姑娘做主的。”

李容瑾故作高深道:“不用,一會我們就為父親清理門戶。”

買好弓弦後,李容瑾與玉蘭一同回到鋪子。

走到工位後,玉蘭率先發現原本放在桌案上的輿圖消失了!

“姑娘,你的圖紙好像不見了……!”

而李容瑾就好像是早就料到了一般,臉上并沒有太多的表情,而是淡淡的問了衆人一句:“諸位可有看見我的圖紙去哪了?”

在坐的無一人去答話。

回應李容瑾的只是一陣陣不尊重的吵嚷聲。

李容瑾道:“我想,我平日應該沒有什麽得罪諸位的地方吧?”

這時就有人接道:“明明是姑娘不看好自己的東西,這出了事就要賴到我們頭上嗎?”

李容瑾呵笑聲:“這紙确實是不會長腿跑了,但人就未必了吧?”

李掌櫃站出來說道:“姑娘這話說什麽意思,難道還要污蔑是我們偷了你東西不成?”

“這污沒污蔑的,查一查不就知道了嗎?”

說到這裏,李容瑾拿出了沈恒的腰牌,亮出來給衆人看。

她的眉眼淩冽,說話锵锵有力:“沈家家主腰牌在此,見此腰牌便是見到家主本人,我看今日誰敢造次!”

沈恒腰牌亮出的瞬間,鋪子內變的鴉雀無聲,而他們這些大男人,竟然被一個小姑娘給鎮住了。

李掌櫃上前看了一眼腰牌,确實是沈恒本人的東西,他的态度就稍微好了點,但說出來的話還是沒有把李容瑾放在眼裏。

他說:“既然大姑娘要查,那便查吧。”

李掌櫃将鋪子裏的人都召齊了,仿佛是料定李容瑾不會查出什麽一樣,懶羊羊地打了個哈欠,說:“大姑娘要問什麽便問吧,我們大家夥都挺忙的。”

李容瑾神色自如,淡聲道:“我不問什麽,大家只需要伸出自己的手即可。”

李掌櫃:“?”

“恐怕李伯伯有所不知,這張輿圖上已經事先被我塗上了礦粉,礦粉細小,遇火既燃……”

李容瑾的唇角挂着淺笑,明明語氣溫婉,但卻說出的話讓人的心不斷下沉再下沉。

她說:“所以還請諸位将手伸出,讓我查驗一番,玉蘭去取油燈來。”

屋內氣氛一度緊張了下去,玉蘭奉命從外面拿回來一盞油燈。

“姑娘,油燈拿來了。”

李容瑾接過油燈,笑盈盈的看着衆人,在他們的手上挨個照了過去。

油燈內跳躍着赤色的火焰,溫度灼熱,這要是誰真的偷了這張輿圖,碰到了火苗估計順着手掌能将衣料燃燒。

初春天氣還不太暖和,大家穿的也多,到時候恐怕整個人都能燃燒起來!

然而,油燈在每個人手上掃了一圈之後,卻無一人手掌着火。

李掌櫃就在一旁松了口氣,嗤笑道:“看到沒,大姑娘,這鋪子裏有誰會偷你東西呢?我看啊,定是你出去買東西,忘了将圖紙放哪了。”

“是嗎?”李容瑾轉身看着李掌櫃,眼中神色微沉,一句一頓道,“我怎麽記得還漏了一人呢?李伯伯,你也不想被污蔑吧?快伸手讓我看看,好證明清白呀。”

李掌櫃神色微頓,額尖出現了細密的汗珠:“我,我可是這裏的掌櫃,為什麽要偷姑娘東西?”

李容瑾笑着搖頭:“不,這不是我的東西,這是陛下的東西。”

“我只是奉命将陛下的弓箭做出來而已,不然父親又為何會把他腰牌給我呢?李伯伯,你也不想想,這偷了我的東西還好,可這偷了陛下的東西,恐怕是要,人、頭、落、地的啊。”

眼前的少女笑盈盈的,明明沒有動怒,但說出來的話卻讓李掌櫃背後冷汗直流,他頭一次感覺到了眼前少女是又多麽的駭人可怖!

他直接吓的撲通一聲跪到了地上,抓着李容瑾的裙裾,神色慌張,臉上早就沒有剛剛那股嚣張勁。

他額頭冷汗直流,嘴上卑微的說着求饒的話:“大姑娘饒命啊……是秦姨娘,秦姨娘讓我這麽做的啊!她讓我偷走了您的圖紙,陛下的圖紙現在可是在她手中,這真要問起罪來可是跟我半毛錢關系都沒有啊!”

李掌櫃就是一個欺軟怕硬的主,甚至還是個牆頭草,眼見自己要出事,就毫不猶豫的把秦氏給出賣了。

李容瑾甩開了李掌櫃的手,冷道:“你是我父親的人,卻幫着妾室陷害他!你可知這弓箭若是做不出來問責的便是我父親?”

“來人,将此人打五十大板家法處置,而後送去衙門報官。”

李掌櫃吓傻了:“姑娘,饒命啊姑娘!”

收拾完李掌櫃,鋪子裏的人明顯對李容瑾的态度殷勤了許多,弓箭輿圖李容瑾早就記在了腦子裏,如此下來沒有半天時間,這柄弓箭就做好了。

回府的路上,玉蘭看着李容瑾的眼神就充滿崇拜:“姑娘最後為什麽不拿油燈照李掌櫃,讓他把罪名坐實呢?”

李容瑾靠在馬車的窗邊閉目養神,微風吹過少女恬靜的容顏帶起額邊碎發。

聽到玉蘭的話後,李容瑾便輕飄飄的說:“這個啊,因為我是詐他的啊。”

玉蘭:“啊??”

李容瑾道:“根本沒有無色且細小的礦粉,而且我的輿圖上也沒有撒礦粉,都是我剛剛胡編亂造罷了。”

玉蘭震驚的眨眨眼:“!!”

她家姑娘怎麽變成這麽精明的樣子了!

玉蘭又問:“那,那秦姨娘拿走的那個圖紙呢?”

李容瑾神秘兮兮的笑道:“回去就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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