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2 一觸即發
蕭染急匆匆趕到澍蘭苑,推門一看,只見人好端端坐在桌前,既沒有咯血又沒有昏迷,甚至還泡好了茶,俨然就像在等着他來。
只是那些繁複的禮節不再施了,白束靜靜看着他,那些恐懼,疏離,瑟縮全都消失不見,眼裏平靜無波,就像看着一個陌生人。
蕭染擺擺手,秦讓從外面把門關上。
他看得出白束有話跟他說,恰巧他也有話要對白束說。
兩人對視了一會兒,還是白束先遞了杯茶過來,蕭染愣了愣,盯着那杯子良久沒動,白束笑了笑自己收回來抿了一口,“是你送來的新茶,還有,我沒下毒。”
蕭染依舊不動聲色,耽耽打量着眼前的人。
“我當你是多高明的手段,原來也不過如此。”白束拿杯蓋瞥了瞥茶沫,“你既然要做,便不要留下那麽多破綻,人若是自缢而亡,面色會呈青紫之态,那位婉嫔娘娘面色卻是慘白的,明顯是先被殺死又被吊上去的。還有你找的那個值夜的內官,師父常年不在京中,他如何能在夜裏認出寧将軍的身形?人是你禦下的影衛守在承天門抓的,難道你是未蔔先知,知道師父今夜一定會去找那位婉嫔,還能提前做下埋伏?可憐那位婉嫔娘娘,只怕到死也不知道自己究竟做錯了什麽,死後屍體還要懸吊在橫梁之上,遭世人非議。”
蕭染倒也不介意,大方認了:“一個婉嫔換一個你,朕不虧。”
“換我?”白束笑了,“蕭染,你最大的問題便是從來不把人當人看。”
“在你眼裏人不過是個物件兒,你不要了可以丢棄,可以轉送他人,哪天想要了再去讨回來,母妃沒回來就是因為對你寒了心。”
蕭染看着人眼睛慢慢眯了起來。
“對一人兩人如此也就算了,更可笑的是,你竟然把天下人都當傻子,”白束輕輕搖了搖頭:“這麽拙劣的借口便想動戰功赫赫的大将軍,你當你之前假意施恩,便能堵住世人悠悠之口,你便不是那個過河拆橋翻臉無情的小人了?”
“世人皆愚!一年之後,十年之後,誰還記得寧琅?而朕還是大楚的皇帝,你也還是朕的側榻之人!”蕭染凝視着白束,“成王敗寇,寧琅現在就在獄裏,朕一句話就能要了他性命,一人敢非議朕便殺一人,十人敢非議朕便殺十人,我倒要看看誰還敢開口!”
“那你為何不先殺了我?”白束端着茶杯,朦胧霧氣氤氲于面前,一字一頓道:“我還是那句話,今日你動了師父,明日便能看見我的屍骨,而且我後悔了,我連屍骨也不想留給你了,屆時在澍蘭苑再放一把火,便同這關了我這麽些年的地方一同化為灰燼。”
蕭染只覺眼前這人從未有過的陌生,當年鎖他,人會哭喊,會憤怒,欲對他用強,人還會恐懼,會害怕,如今只是靜靜坐在這,語氣甚至是溫和的,他竟然從裏面聽不出一點情緒。
白束笑一笑,像是知道他心中所想,不緩不急道:“當初我是怕你,怕死,怕連累了師父,如今我再不必小心應對你了,慎以畏為本,無畏則無所懼,大不了是一死,屆時我便自由了,誰也別想再鎖住我。”
Advertisement
蕭染抄起白束手頭的那杯茶猛擲到牆上,反彈回來的鋒利瓷片瞬間在那張平靜的臉上劃下一道血痕。
他就是要看這張臉上出點變化,哪怕是痛,哪怕是血!
“你是朕的,朕不許,你哪也去不了!”
白束渾不在意地拿袖口一擦,“蕭染,你自诩坐擁天下,我卻只覺得你可憐。”
蕭懷劍敲摸溜進澍蘭苑,看着站在院中的瑛姑和秦讓不由愣了愣。
“父皇還在呢?”蕭懷劍上前悄聲問,“小束怎麽樣了?”
他原本該在昭陽宮禁足的,只是實在擔心那小家夥的身子,這人平日裏就三日一小病,五日一大病,這要知道了寧将軍出了事,指不定會急出什麽病來。
秦讓做了個噤聲的手勢,嘆一口氣,壓低聲音道:“皇上還在呢,人沒事,九皇子先回去罷,讓皇上知道了又該罰你了。”
“那我過會兒再過來,”蕭懷劍看了房門一眼,剛待回頭,适時聽見茶杯破碎的聲音,當即便剎不住了。
秦讓急急把人拉住,“九皇子,九皇子您冷靜點。”
“都打起來了!”
蕭懷劍甩開秦讓上前,剛到門口只聽白束道:“那麽蕭懷劍呢?”
蕭懷劍登時愣住。
只聽白束冷冷道:“你容不得師父要置他死地我能理解,但我還是低估了你,你連自己的兒子都信不過。蕭懷劍為了你在漠北吃了一年沙子,對戰夷族好幾次死裏逃生,在函谷關差點就回不來了,你卻還是對他諸多猜忌。你讓影衛去抓人,不過是怕他會對師父網開一面,順便試探他會不會為師父求情,然後便可借着他禁守失職之嫌再把兵權奪回來。他要真是一句話都不敢說,不是怯懦便是寡情,你就敢把兵權交給這樣的人?”
蕭懷劍站在門外放佛被楔住了一般一動不動,寒意從腳底下升上來,心裏叫嚣着快走,腳卻挪不動分毫。
随着蕭染一句“他生在帝王家,便知會如此”,徹底耗盡了一身力氣。
有什麽正從心底一點一點坍塌掉。
他知道這些年朝政并不清明,也知道父皇猜忌心重,卻還是相信父皇所做一切皆是為了大楚,良臣會得重用,佞臣終将罷黜,他還是願意用自己一腔熱血去守衛這片的土地,去鞏固蕭楚的疆土。
如今卻有人告訴他,這一切都是沒有意義的。什麽激情,什麽熱血,換回來的是猜忌和試探。因為忌憚,便可以将赤膽忠心的大将軍随便找個借口除掉,因他生在帝王家,就該被犧牲在政權鬥争中。
“所以我說你可憐,”白束仰視面前的帝王,眼裏卻全無低下之态,甚至是帶着憐憫的,“從不真心待一人,也不曾得到任何一人的真心,身側無一可信之人,你晚上能睡得安穩嗎?”
“朕有天下!”蕭染振臂一呼,上前一步将人拽住衣襟提起,“朕告訴你有天下能幹什麽,朕可以為所欲為!”
轉手便将人摁倒在桌上。他見不得這雙眼睛,明明至高無上的是他,這人憑什麽拿一副悲憫的眼神看着他。
“什麽真心?真是可笑,”蕭染拽住人後襟衣領往下一扯,“朕當初竟還想着等你願意,不願意又能如何,朕從來就不稀罕什麽真心!”
一身光潔的皮肉呈在烏木圓桌上,蕭染眼神卻一點一點寒了下去。
還未回神,先是聽到了白束一聲輕笑,“你不是說昨夜師父去找婉嫔了嗎,我來給師父作證他沒去,”自行将衣衫解開,轉身對着蕭染,蝶翼鎖骨,蓮花肩頭,膚若凝脂,領如蝤蛴,只是其上卻是開的姹紫嫣紅的萬般風情。
“我告訴你師父去了哪,”白束指了指床,“我們便是在那,纏綿了整夜。”
蕭染意識到的時候,手上已經裹了掌風呼嘯而下。
白束被那一巴掌打的後退了兩步,撞翻了桌椅,桌上一應物件全部側翻在地。
幾乎是同時,房門霍然大開,蕭懷劍站在門前凝視着房內的一切,最後把目光移到蕭染身上,沉痛喚了一句:“父皇……”
同類推薦
![[快穿]大佬又又黑化了](https://leshuday.com/book/thumbnail/358049.jpg)
[快穿]大佬又又黑化了
寧書綁定了一個男神系統,每個世界都努力的感化他們,只是……“乖,不準怕我。
”病态少爺摟着他的腰,勾唇撩人,氣息暧昧。
校霸将他抵在角落,捏着他吃糖的腮幫子:“甜嗎?張嘴讓我嘗嘗。
”當紅影帝抱着他,彎腰嗓音低沉道,“過來,給老公親。
”寧書帶着哭腔:別…別親這麽用力——為你瘋魔,也能為你立地成佛1v1,撒糖專業戶,不甜你順着網線過來打我。

你是我攻不過的人
“菜我買,飯我做,碗我洗,地我拖,衣服我洗,錢我賺,你還有什麽不滿意?”
“被你這麽一說,好像我真的不虧。”
蘇圈和熊果,鐵打的兄弟,拆不散的cp。
槍林彈雨一起闖,我的背後是你,你的背後是我,最信任的彼此,最默契的彼此。
這樣堅固的一對,還有情敵?
開玩笑嘛?一個炸彈炸飛去!
多少美女來問蘇圈:放着大片花海你不要,為什麽要守着這個懶鬼?
蘇圈說,沒錯,熊果就是個懶鬼,除了會玩電腦什麽都不會了,洗個碗能碎,煮個面能炸,可是,他就是我活着的意義。
熊果:“好難得聽圈圈說情話啊,再說一遍還想聽!”
蘇圈:“你滾,我說的是實話,請注意重點,你除了會玩電腦什麽都不會!”
熊果:“錯了,重點是我是你……唔……犯規……”

傻了吧,頂流影帝暗戀我三千年!
[無女主+病嬌+爆笑+娛樂圈+蘇撩甜寵]
魔尊裴炎死後重生到了三千年後的現代,為償還原身欠債擺脫渣男,他參加選秀,因為腰細身軟一舞絕塵而爆紅。
粉絲們:這小腰,這舞姿,這長相,絕絕子!
導師江澈坐在評委席上,眸色幽深看着舞臺上的裴炎,喉結微微滾動,嗯……很絕,都是我的!
外人眼中的頂流影帝江澈清冷衿貴,寬肩窄腰大長腿,行走的荷爾蒙。
後臺,江澈挑起裴炎的下颚,聲音暗啞而危險:“師尊,我等了你三千年,你乖一些,我把命都給你!”

開局給魏爾倫戴了頂環保帽
穿成十六歲的少年,麻生秋也父母雙亡,無牽無挂,奈何原主沒有給他留下後路,已經是橫濱市著名的港口組織裏的一名底層成員。
作為非異能力者的普通人,他想要活下去,生存難度極高。
——沒有外挂,就自己創造外挂。
四年後。
他等到了命運最大的轉折點。
在巨大的爆炸過後,麻生秋也處心積慮地救下了一位失憶的法國美人。對方遭到背叛,人美體虛,冷得瑟瑟發抖,脆弱的外表下有着耀眼的靈魂和天花板級別的戰力。
“我……是誰?”
“你是一位浪漫的法國詩人,蘭堂。”
“詩人?”
“對,你也是我的戀人。”
麻生秋也果斷把他放在心尖上寵愛,撫平對方的痛苦,用謊言澆灌愛情的萌芽。
未來會恢複記憶又如何,他已經抓住了全世界最好的珍寶。
感謝魏爾倫!
你舍得抛棄的搭檔,現在是我老婆!
【麻生秋也CP蘭堂(法文名:蘭波)】
我永恒的靈魂,注視着你的心,縱然黑夜孤寂,白晝如焚。
——詩歌《地獄一季》,蘭波。
★主攻文。秋也攻,攻受不會改變。
★蘭波是二次元的異能強者,三次元的法國詩人。
★雙向熱戀,結局HE,讓這場愛情的美夢用烈火焚燒,燃盡靈魂的狂熱。
內容标簽: 綜漫 穿越時空 婚戀 文野
搜索關鍵字:主角:麻生秋也,蘭堂(蘭波) ┃ 配角:魏爾倫,亂步,中也,太宰,森醫生,紅葉,夏目三花貓,澀澤美人,晶子 ┃ 其它:港口Mafia小職員
一句話簡介:兩個人的故事,三個人的名字。
立意:橫濱這麽小,世界這麽大,該走出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