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 初入上海 ......
第14章 初入上海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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宇佐美惠子這個少佐是怎麽來的?
靠策反國府高官來的。
她有着先天優勢,就是長得漂亮,帶着特高課的金條大洋,從東北到了金陵。和他們高官們一相遇,凡是對美色動心的都逃不過她的魔掌。就這樣累計功勳升任少佐被調回了上海本部。
她有個助手叫做幸村正和,見她神思不屬的回到辦公室,忍不住問:“少佐,怎麽樣?”
宇佐美惠子用手捂着臉,“我給咱們找了一個大麻煩,閣下讓我盡快緝拿魔鬼,如果這麽好抓到,她還是我們的噩夢嗎?”
如今她徹底相信了,小林就是死于這個魔鬼的手中,她來到上海了,或許是早就到了,一直在暗中盯着。
“容我說一句,您已經喪失了信心。一個魔鬼而已,凡是人都有弱點,都會怕失去一些東西,我們只要......”
“正和,你不懂,”宇佐美惠子站起來踱步窗口看着窗外,“這個人已經沒有什麽可失去的了,她已經沒了家人,沒了讓我們拿捏的把柄,一個人獨來獨往,就靠殺我們的人來獲得安慰。無所畏懼,無所期盼。這樣的人,用他們的話來說,殺一個夠本殺兩個還是賺的。如此一個亡命之徒,沒什麽能打動她的。”
幸村正和點了點頭,昨天這個人有機會盜取機密,她根本就沒有動心,她就是為了殺人而來。
宇佐美惠子問“讓你盯着那一對姐妹,昨天有異常嗎?”
“沒有,我問過了,這對姐妹昨天沒有出醫院。他們陪着修女巡視病房,那個重點懷疑的妹妹,在值班室和護士做伴。根據我們的人提供的幾個時間點,她們沒有作案的時間。”
“你确定?”
“他們保證。”
宇佐美惠頹喪的坐下,這個重點嫌疑人已經沒了作案時間,那麽這個魔鬼在哪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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幸村正和就提議,“無論如何,這會需要一個替罪羊,就拿這對姐妹交差......”
“正和,如果魔鬼還來,司令官閣下會讓你我剖腹交差的。你知道拿不相幹的人交差的後果有多麽的惡劣嗎?會暫時讓各個部門放松警惕,會讓真正的魔鬼再次趁虛而入,帝國的損失會更大,到時候別說是司令官閣下,就是我的老師來了也不會放過你和我的。”
被訓斥的幸村正和又想了一個辦法,“我們暫時順着現在的線索尋找魔鬼,還需要在別的地方有行動,到時候課長問起來,我們不至于一事無成。我建議,我們可以策反一些滬上的官員或者是富商讓他們為我們所用。這些事我們做熟了的,成功的概率很大。”
宇佐美惠子點了點頭,“你說的對,總要做成一件事,要不然就顯得咱們太失敗了。你有目标嗎?”
“有。”他從公文包裏拿出一張照片,“這個人曾經在帝國留學,對帝國很有好感,每次言論都為帝國說話,所以......”
“馬上和他接觸。”
“嗨伊。那麽,醫院的那對姐妹還需要繼續監視嗎?”
宇佐美惠子想了想,“放松監視,這條線留着有用,郭邑豐對她有興趣,就為了這一點,值得咱們繼續監視,但是別被郭邑豐發現了。盯緊了她就等于盯緊了郭邑豐。”
早上蹭了護士們的早飯,她們是有薪水的,稍微奢侈一點,買了早餐到值班室吃。楚魚的臉皮就夠厚,凡是有她們不吃的,可以通通給自己,自己吃剩飯不嫌丢人。
順便把圍巾還給了美玲,帶回去了一些五花八門的早餐。她把早餐放到紅玉跟前,“要不是因為沒碗,我都要把她們喝不下的粥帶回來,多吃點,中午還能頂餓。”
旁邊的艾麗莎修女忍不住擡頭看了看她,“小玉,你可真的太能屈能伸了。”
這不就是說自己厚臉皮沒下限嗎,這話也就是她這種不缺吃的才說的出來,出去街上看看,飯館裏有泔水嗎?凡是盤子裏碗裏剩下一星半點的,還能賣二回。不賣的也就給了附近的乞丐了,這年頭,為了一口吃的能殺人越貨,臉皮算什麽。
紅玉知道日子艱難,但是這樣的日子還算安穩,她默默地把早餐吃了,走的時候和修女打了招呼,獨自一個人去戲樓了。
為了省點錢,也沒有叫黃包車,都窮成這樣了叫什麽黃包車!
所以在路上遇上二流子是很正常的。以前就是二流子攔住她,揩油開玩笑嘴上占便宜,這次的幾個流裏流氣的堵住她,“大姑娘,陪着哥幾個玩一天吧。到時候少不了你的好處?”
紅玉賠笑了幾句,想要從縫隙裏鑽出去,這群人早就得到了交代,就是難為難為她,并不要把她怎麽樣。但是做出一副占便宜的姿态,攔住她的路不讓走,紅玉左右為難,從口袋裏掏出來幾毛錢,“幾位,我就這麽多的錢,是少了點,再多我也沒有了,我也不容易,去的遲了掌櫃的是要罵人的,請高擡貴手放我過去吧。”
難為到這份上了,這幾個人就想撤。上面的吩咐了,就是難為人。可千萬別把人給得罪了,找這個姑娘的麻煩也不是一天兩天,所以他們決定現在撤準備明天再來一回,“幾毛錢就想打發我們哥幾個,把我們當要飯的了,別說,看你這勤懇的模樣,發薪水的日子也不遠了,到時候我們哥幾個再拜訪姑娘,告辭。”
這意思還要堵着自己,紅玉心驚肉跳,就在這個時候,斜地裏沖出來幾個女人,看見這幾個二流子就打,這些二流子一看,嗬,是姐妹幫的人,立即跑了。
紅玉趕快謝人家,這些女人看着很彪悍,圍着一個中年女人,這女人面相不好,滿臉橫肉。三角眼高顴骨,瞧着就是刻薄寡恩的人。
這女人看了紅玉,用挑剔的眼神上下看了一眼。紅玉的心立即提了起來,這樣的眼神太常見了,在北平的時候,戲園子的東家夫妻兩和戲園子斜對門開窯子的那對夫妻,買人賣人的時候就是這個眼神,挑剔不屑,帶着幾分譏諷和涼薄。
這女人對着紅玉看了一遍,臉上帶着一副假笑:“都是姐妹,謝不謝的再說,看你的日子不好過啊。衣服沒洗幹淨?”
紅玉臉紅,“就這一身能出來見人,如今的天氣有點涼了,幹的慢,就不敢勤洗。”
“啧啧啧,日子過到這份上也真是可憐。”這女人說着抽了一根煙,吞雲吐霧的時候一雙三角眼盯着紅玉:“叫什麽名兒啊?多大了,家裏還有什麽人?幸好是遇上我了,要是碰上別人,你就被占便宜了。叫我周姐姐,很多滬上姐妹我都認識,能拉一把是一把,我這個人容易心軟,就喜歡助人為樂。是不是缺錢啊,我有,借多少都行。”
紅玉可不敢借她們的錢,這夥人看着來者不善。“多謝周姐姐了,我就是最近兩個月落魄了,等我緩過來了就好了,等下個月發了薪水,我選重禮謝周姐姐。今日您留個地址,改日我必登門。”
這位周姐姐的一雙三角眼盯着紅玉,“看來是個有見識的,八成看出來我們姐妹是幹什麽的了,不瞞你說,那些狗男人都是負心薄幸,咱們女人必須抱團,咱們姐妹裏面,有被人從家裏趕出來的,有經常被男人打罵的。找上了我的門,我不能不管,可是我不能管她們一輩子,所以,也要給她們找個好的歸處。剛才那夥人還會盯着你的,他們的老大叫大頭,不是個好東西以前就是街上的癟三,這種人不講義氣。
你要是有困難了來找我,到時候我給你找個好靠山。咱們滬上的一個小老大庭哥,年輕英俊又俠義心腸,就想找個二房,前幾日在街上看見你了,一直想親近親近,我跟你說,他可是咱們這裏李老爺子的接堂弟子,想通我勸勸你給你們做個媒,我住在租界唐家弄,你到哪兒随便找個人打聽一下都知道我,話到這裏了,你好好的想想,也找人打聽打聽庭哥,到時候保準你願意。”
能做接堂弟子的,必是一個堂口的二把手,一般是大流氓頭子的得意弟子,這種人在滬上也算的是一方人物,也能稱得上是頭目了。
而眼前這個周姐姐就是個女流氓,這女流氓看着紅玉唯唯諾諾,想着已經到了火候了,但是不能逼迫太過,要是當時候真的在庭哥那裏得了寵,到時候自己也要小心的應付着。
又皮笑肉不笑的說了幾句自認為是貼心話的片湯話,這才帶着一群打手和女人離開了。紅玉看着這群人走了,飛快的跑到戲樓。
她是給一個臺柱子打下手,今日來晚了,這臺柱子就罵她,罵的很難聽,紅玉以前就是個臺柱子,在北平有幾分名聲,知道這是找事兒呢,就手腳麻利的端茶倒水。
這個臺柱子容不下她,因為紅玉的基本功紮實,唱什麽都行,就怕紅玉入了東家的眼,把自己給頂了。紅玉沒犯錯的時候她就要指桑罵槐,這一次遲到了更是抓住了機會,一整天就對着紅玉罵,就算是紅玉認了,她也能在卸妝的時候抓着簪子紮紅玉的手腕,對着紅玉非打即罵。
一天折騰下來,紅玉拖着疲憊的身體回去,沒想到路上沒遇上流氓卻遇上了人屑。
李查理攔住了她的路,李查理總算把家裏的事弄完了,思前想後,覺得自己沒記錯,當初确實看到了一個傳世的寶貝,聞到了沉香木的香味。這對姐妹手裏絕對有虎皮金星木的琵琶。
他損失了那麽多,一定要找補回來,找補的方式就是來把這琵琶哄出來。
他今日特地換了衣服,把頭發梳的油亮油亮的,開着車攔着紅玉的路,一下車就一副心疼的模樣,“紅玉,寶貝兒,苦了你了,你就沒受過這樣的罪,都是我的錯,我該打該打,來來來上車,我帶你買衣服,買十件二十件,你這幾天在哪兒住,怪我當初昏了頭了,我也是沒辦法,東洋人盯着呢。你放心,我和家裏人說過了,咱們過一段時間訂婚。”
紅玉只覺得這生活過得如夢似幻,一時間不知道該說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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