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 報社職員 ......
第24章 報社職員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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報紙上有招聘信息,楚魚把這些信息整理了一下,看了看上面的應聘方式。首先是寄信,把自己的情況寫一下寄過去,他們篩選之後回信,要麽是婉拒要麽是邀請到報社面試。第二關的面試如果通過了,就留下來試用一段時間了。
楚魚在餐廳寫了十幾封信,讓傭人拿去寄出去。一時半會還不知道結果,她打算今天出去轉轉。
今天出門的目的有兩個,找姐姐,順便弄一些好布料做一身夜行衣。好久沒動手了,她想把昨天報紙上的那個賣國賊給安排一下。
她換衣服出門的時候,一個白頭發的老頭笑眯眯的出現了,“少奶奶,要出門嗎?黃包車已經給您安排好了。一個月四十大洋包下了他的車,随叫随到,他不拉其他人,就跟着您。”
“你誰?”這人神出鬼沒,把楚魚吓了一跳。
“我是管家,您叫我老穆。”
“我怎麽沒見過你?”
“我十分鐘前剛到。”
“這也太荒謬了。十分鐘前......你怎麽包下的黃包車?”
“五分鐘前我給黃包車行打過電話,他們已經派人過來聽吩咐了。是我擅自做主,因為我問過家裏的傭人了,二少爺沒給您安排汽車,您是女眷,總不能讓您用兩條腿走着去辦事是不是?”
楚魚伸手指了指老穆,又指了指樓上,“你們兩什麽關系?”
老穆笑的憨态可掬,“我從小就在郭家辦事,前不久在老宅混上了出行的主管,負責管理老爺少爺和太太小姐們出門用的車。蒙老夫人信任,撥過來給二少爺做管家。”
楚魚點了點頭,“挺好挺好的。”
她轉頭出門了,覺得日後小心再小心,這家裏的傭人才是最神通廣大的,主家的事兒都瞞不住她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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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個黃包車師傅跟着,楚魚就覺得很不舒服,姐姐的線索仍然沒找到,她就是去各家賣布料的洋行看了看。當她回到住處的時候,老穆正指揮着人把客廳收拾了。
客廳的桌子上堆滿了手袋,地毯上鋪了布,上面全是女鞋,高跟的平跟的繡花的全皮的,應有盡有。
老穆擦着汗跑過來,“您見諒,馬上收起來,今兒我剛來,這群人用着不順手,回頭就不會讓您看見這亂糟糟的場面了。”
“你弄這麽多鞋在這裏幹嘛?”
“給您買的啊,您喜歡哪些,這如今還沒收起來,您先試試,舒服的留着日常穿,要是和少爺出席其他場合再提前訂做。”
“我不要,全退了。”
“退了?是不喜歡?不喜歡......我明天再換幾家,按照咱們家的規矩,最少要給您備上八十雙鞋子.......”
“八十?”
“這還是少的,大少奶奶一年要換一千多雙鞋子,四千多件衣裙。給她放衣服的房間都有一層樓。您雖然還沒進門,來的時候夫人吩咐了,照着大少奶奶的标準給您折半。”
“我謝謝你們夫人了,用不着,你也不用買,買了你自己穿,現在把這些全部退了。”楚魚說完之後上樓了。
老穆撓了撓自己頭上的幾根白毛,“這是勤儉持家?我立即給夫人打電話。”
晚上郭邑豐回來,管家老穆就湊上來把今天的事兒說了,郭邑豐就嘆口氣,“我是少一句吩咐你就惹她生氣了,往後別往她跟前湊,她就是脾氣和一般人不一樣。”
“但是也不能讓二少奶奶天天出門就那兩件衣服吧,而且鞋子也不多,我瞧了,今天出門沒有陽傘,也沒手包,就空着兩手出去了。夫人的意思是無論如何也不能落了您的臉面。雖然有個勤儉的媳婦進門是好事,但是也不能寒酸了,該有的排場還是要有的。”
郭邑豐把西服外套仍在沙發上,解開襯衫袖子上的扣子,“那你和她商量呗,來找我幹嘛?”
這不是吃閉門羹了嗎?老穆一句話沒說完被趕下來了,而且楚魚還給他立下了規矩,以後除了打掃的女傭之外,誰都不許上樓。
老穆也拿不定這個将來的二少奶奶到底是什麽來路,要說是沒見過世面的姑娘,人家吩咐人的時候頤氣指使,怎麽高興怎麽來,刁蠻任性的樣子也不是一天兩天養成的,也不像是窮人驟富的不可一世,好東西也是見過的,用的東西也是精品,但是又不講究排場,二少爺不說她的來歷,來的時候老爺和夫人讓自己摸摸底細,這可難辦了。
他把托盤端來,裏面有幾封信,交給郭邑豐,“這是下午送來的。全是給二少奶奶的,您給帶上去吧。”
郭邑豐一只手拿着托盤上樓了,楚魚正在房間壓腿拉筋,聽見敲門也沒動,不滿的嚷了一句“不吃不喝不買不看,再上來讓郭邑豐趕你走。”
煩人!這老頭再這麽下去這裏真的住不了了。
“媳婦,是我,有你的信,我瞧了瞧是報社的......”
楚魚趕快打開門,兩眼只有信,“這麽快就回複了,不愧是大報社,讓我看看什麽時候去面試。”
“面試?你去報社幹嘛?不找姐姐了?”
“我總要有個正經差事吧,而且不去掙錢,從哪兒弄錢花啊。”
“出去幹活也行,回頭我接你下班。你找的什麽報社?找的什麽職位?”
郭邑豐問完,看見楚魚的臉都黑了,忍不住往那些打開的信紙上瞄了一眼,其中有一張上寫着“......我們要招收有學習過新聞行業的學生和從業者,您不符合我們的要求......”
他忍着笑,“要不然咱們換個工作?”
楚魚搖了搖頭,回頭把床頭的那一摞子報紙拿來,重新開始翻,她就不信沒一家報社錄取她。
郭邑豐就坐在小沙發上看她認真的翻找,決定給她放水,“我認識這些報社的主編,你想去哪一家,我去打個招呼你就能去上班了。”
楚魚對着他翻白眼,“我還不知道你,公器私用。你別插手,我就不信我找不到。”
“你沒文憑啊,這玩筆杆子的人都清高,還喜歡抱團,我跟你說在滬上畢業的這些高材生看不上北平來的,北平的更清高,看不上其他地方的。就算是考進了大學也就那樣,他們一張嘴先問是誰的門下,如果授業恩師在圈子裏名氣大,好歹有人敬着,如果沒有師門不怎麽樣,等着坐冷板凳吧。
你投遞的幾家都是滬上乃至全國有名的報社,人家收的都是名牌大學相關專業的學生,再不濟也要是數得上的師範文學專業畢業。你跟我說,你是什麽學歷?”
楚魚握着報紙,“私塾畢業。”
“都學了什麽?”
“經史子集。”
“不錯啊,早幾十年能去考科舉了,前提是你得是個男人。可你現在沒有新式學堂的畢業證,也不是肄業生。做一個記者該有的專業素養也沒有,你跟我說你憑什麽當記者。”
“我可以學啊。”
“你要去讀書啊?”郭邑豐對這個回答挺出乎意料的,“也好,你去哪個學堂,滬上的這些大學現在也剛開學沒多久,讓我想想怎麽把你塞進去。”
楚魚把報紙收起來,從裏面拿出來一張《文學翻譯報》,“不是去上學,就算是我沒有一紙文憑,但是我也能敲開報社的大門,我跟着艾麗莎修女學了英文和法文,基礎的東西都掌握的,就差對詞彙的掌握了,你借給我一百塊錢,我給你打欠條,發了薪水就還你。”
借錢可以,“你買什麽?”
“詞典。”
洋文和中文對照的詞典不好買,而且很貴,楚魚跑遍了書店都沒有買到英漢詞典,所以只能抱着法漢詞典啃。
單詞不說瀚如煙海,但是數量也不少,更有各種詞組,讓她目光呆滞,吃飯味同嚼蠟,走路飄飄忽忽,更是晝夜颠倒,又因為不搭理自己的儀容,顯得蓬頭垢面。
老穆看着她的背影忍不住搖了搖頭,暗地裏嘬着牙花子,這到底是個什麽來路的姑娘啊,這不是書呆子了,這是書瘋子啊。
這天晚上,把整天詞典背完的楚魚回頭梳理了一下,嗯,沒記住多少,每個詞記了一個大概。這會腦子渾渾噩噩,急需運動一下讓自己放松。
她就把詞典放一邊,關了燈,打開窗吹了一下冷風。把自己收藏的那張報紙拿出來,兩只眼呆滞的對着上面的目标盯了一會兒。
換上一身衣褲,用絲巾把褲腿和袖子纏緊,又把一條絲巾蒙在臉上。在房間裏像貓一樣趴在地上伸了一個懶腰,随後站起來活動了一下四肢。她回頭把門反鎖,輕巧的從窗口翻了出去。
目标就住在法租界,離這裏不遠。但是楚魚回了一趟公共租界,在教堂裏把自己的琵琶拿了出來,背着琵琶一路奔跑,前後花了一個多小時。
在目标家裏附近的街道躲過巡捕,她從琵琶裏抽出障刀。障刀一尺多長,隐藏在琵琶裏。這種設計是本來就有的,并非是琵琶到了楚魚手上才在裏面藏刀。
只不過障刀是最近幾年才換的刀身,手柄還是虎皮金星木。她越過院牆,這家人養了狗,狗開始叫,驚動了院子裏的人。然而楚魚淩然不懼,她撲進這一家的主樓,主人已經醒了,穿了睡衣打開了窗戶往外看,手裏還握着一把小巧的木倉。
在衆目睽睽之下,刺客從樓上翻身而下,動作極快,在窗口只一瞬間和男主人接觸就倒退一步消失在夜色裏。
在刺客離開後,男主人手裏的木倉掉在地上,捂着右邊腹部倒在地上。
第二天,各大報紙争相報道,頭條都是:女飛賊現身上海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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