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 ? 俘虜
13 俘虜
◎要不要摸摸看◎
來到棠城後,江司甜不再期待假期,更不期待有着新年的寒假。
日子出奇平靜,司婷連個電話也沒有,她好像是當江慎和江司甜死了,想把父女倆完全剝離出自己的人生。
江司甜也不願意與她産生任何羁絆和拉扯,對她的感情,從複雜的愛恨交織,到思念她為她辯解,又終于在熬過數百日的冷落後,只剩下了恨。
江司甜的寒假很無聊,不像別的學生,朋友成群,還要回鄉拜年。
她三天就做完了所有作業,之後的每天除了練琴,便是去書店看書。
棠城有一家書店,挺大的,各種類型的書都有,她能在裏面待上整個下午。
江司甜不知道陳速是從什麽時候開始跟蹤她的,她發現這件事情,是因為陳速逮住了幾個觊觎她的痞子。
他打人了,在她必經的小巷裏有打鬥的聲響。
這不是江司甜第一次目睹陳速打人,遠沒有上一次那麽驚心動魄。
他始終背對着她,拳腳雖然狠辣,但看不見他的表情,只看得見他寬闊漆黑的後背,和高高揚起又揮下的拳頭,以及上面的鮮血。
江司甜探頭匆匆看了一眼,立刻躲回牆後,心驚肉跳地跑進書店。
書店老板關切地問江司甜要不要報警,好幾天了,見一夥賊眉鼠眼的男子跟蹤她,帶頭的那個倒是高大帥氣,但又冷酷漆黑感覺十分不好惹。
江司甜搖搖頭,說帶頭的是她的鄰居,說完又跑回去,再三拜托老板不要報警,也不要把他攆出去。
大半個寒假,江司甜每天下午都去書店。
Advertisement
陳速也待在書店,在她看不到的角落,跟着看了不少名著,什麽《巴黎聖母院》,《罪與罰》,《月亮與六便士》,《活着》,《紅與黑》……
陳速快把他前二十年欠下的書都看完了,但如果要問他都看出了什麽內容,他只會說,他死都不會成為《月亮與六便士》裏面的那種男人。
除夕夜沒有飯店營業,得益于江慎此前對鄰居說了那樣嚴厲又過分的話,他沒有臉面去敲開對面那扇門。
感恩消防員除夕夜還在辛勤工作,沒讓江家在這樣喜慶的日子裏燒起來,父女倆的烏龍鬧得整個小區人盡皆知。
宋春枝帶着陳速來敲門時,江慎還是滿臉灰。
江司甜倒是無所謂,只是看父親的眼神有那麽一點嫌棄。
宋春枝端着一碟白白胖胖的水餃,擡起頭,試探地問:“江老師,我們包了水餃,要不要……嘗嘗?”
江慎撓撓後腦勺,尴尬地笑笑。
陳速站在宋春枝身後,姿态懶洋洋的,但個子高,江慎輕輕松松就能看見他那張無意隐藏絲毫的,陰沉的臉,他手裏沒空,一邊端着酸甜脆皮魚,一邊端着紅燒肉,都還熱氣騰騰的。
陳速那雙長了厚繭粗糙至極的手,好像感受不到溫度。
晚上九點了,江家父女是沒飯吃,陳家母子是有飯不吃,因為宋春枝在等陳偉強,畢竟是除夕夜,再不着調,也該回家來過年,但她沒等到。
飯菜熱了一遍又一遍,陳速餓出一肚子氣。
兩家人坐在了一張桌子上,多吊詭,之前嫌棄人家嫌棄得不行的父女倆,現在吃着對方的白食,偏偏對方大度到甚至顯得有些憨傻。
宋春枝感激江慎願意讓他們進屋來,婦女好像逆來順受慣了,樸實,善良,早就不在意江慎說過什麽,甚至在她的認知中,确實是自己頑劣的兒子,糾纏着別人優異的女兒。
宋春枝對江家父女沒有抱怨,只有滿心的愧疚。
這麽一餐團圓飯,又有種微妙的和諧感覺,和詭異的荒誕意味。
後來陳速又來回跑了幾趟,豐盛的菜肴把江家的餐桌擺滿了。
江司甜很愛那道酸甜脆皮魚,但那道菜沒放在她眼前,她不好意思總站起來去夾菜,只是眼睛時不時瞟一眼。
陳速的那一方擁擠得快放不下碗,他大口吃着飯菜,面無表情的,挪了挪自己面前的菜碟,為自己滕點空間,不知是有意還是無意,挪着挪着,那盤酸甜脆皮魚被挪到了江司甜的面前。
兩家人強湊的“團圓飯”吃到最後還挺熱鬧的,雖然江司甜不願意和陳速說話,陳速也不願意上趕着貼她冷屁股,但江慎和宋春枝卻因為聊及各自的孩子,突然沒了芥蒂。
江慎說江司甜太高傲,宋春枝說陳速太狂妄。
宋春枝說江司甜不是高傲,是矜持高貴,江慎說陳速不是狂妄,是後生可畏。
和天下所有父母一樣,江慎和宋春枝談及江司甜和陳速時,都是以批判開場,随着彼此的阿谀奉承,畫風自然而然地突變為對兒女的誇贊和期許。
最後是陳速先聽不下去了,他站起身,敲敲餐桌,問江司甜要不要出去放煙花。
江慎還沒說話,宋春枝先拍得他脊背一聲巨響,嚴厲地呵斥他:“這麽晚了,不準帶小甜出去胡鬧!”
江慎笑了笑,放下酒杯,問江司甜想不想去放煙花。
江司甜聽兩人互誇也正臉紅尴尬,想逃回房間,又覺得不禮貌,這時候如得恩赫,趕緊點頭。
兩人各自穿上外套,一起出門。
路上有小孩放鞭炮,腳邊突然“砰”的一聲炸響,江司甜被吓得彈了一下,一群小孩蜂擁而出,看着她捧腹大笑,沒有歉意,只為吓到路人幸災樂禍。
江司甜羞憤地瞪着陳速,腮幫鼓鼓的好像河豚白白的肚子。
陳速摸摸後腦勺混不吝地笑了,然後又佯作兇巴巴地把那些熊孩子轟走。
沿路的小攤擺着琳琅滿目的煙花,江司甜在挑選的時候,陳速已經買好了鞭炮。
“你要玩這個?”江司甜看到陳速袋子裏是兩卷大鞭炮,皺眉表示震驚,“這個很危險。”
“這個才帶勁。”陳速挑了挑眉,又随手撿了些亂七八糟的小型煙花,和江司甜手裏的仙女棒一起結賬。
大過年的,江司甜好言相勸:“會把手炸沒的。”
陳速“噗嗤”笑了,說:“我從小就玩這個,你看我的手還在不在?”
他說着便伸出自己的一雙手,在她眼前晃了晃。
江司甜不說話了,好言難勸想死的鬼,她提起煙花往前走。
陳速不肯作罷,追到她身邊,彎着腰也彎着眼睛,擡着自己的手得寸進尺地說:“江司甜,說真的,你要不要摸摸看,我這萬一是假肢呢?”
江司甜冷冷地斜乜他一眼,加快了步伐。
兩人往空闊的廣場中央走,那裏已經聚集了很多放煙花的人,地上轉的火樹銀花,天上炸的千枝萬朵,小朋友手裏拿的噼裏啪啦,還有小巧溫柔的冷光煙花。
江司甜其實只喜歡那種俗名“仙女棒”的冷光煙花,但是它的名字讓她覺得有些羞恥,往年江家和祁家一起過除夕,祁躍會給她買,但從來都不願意陪她一起玩。
男孩子的天性大概都是頑劣的,祁躍小時候也會往江司甜腳底扔小鞭炮,吓得她哇哇大哭才罷休,但他只許自己欺負江司甜,別的任何人都不可以。
“想什麽呢?”
陳速滑動打火機,點燃手裏的冷光煙花,“哧”的一聲響,煙花在他手裏變成一朵蓬松碩大的銀色蒲公英,電光散開,明亮、耀眼,但也細弱、輕盈,像蒲公英在将熟未熟之際,随風動,若即若離,他将煙花遞給江司甜,電光在兩人之間跳躍,照亮了彼此的眼睛。
一支未燃盡,陳速又點燃新的一支,短暫的絢爛因此仿佛永無止境。
棠城的冬天不算冷,但江司甜為了應景,還是戴了洋氣的紅色貝雷帽、還系了英倫風的格紋圍巾,她的羽絨服像雪花一樣白淨,還香噴噴的,那圈巨大又蓬松的白色毛領,把她襯得更加高貴、更加清麗。
陳速和她站在一起,像一個窮酸的老奴,他的棉服陳舊,成團的棉花擠在一起,東一塊西一塊,又因為褪色,看起來總是髒兮兮的,但陳速不覺得自己狼狽,大概是因為他身邊正站着一位笑眼盈盈的仙女,他有一顆劇烈跳動的心髒,還有一雙熾烈坦蕩的眼睛。
陳速不覺得自己會比任何人差勁。
突然,身側“嗖”的一聲,緊接着一個威力稍大的沖天炮擦着江司甜的衣袖在她身旁炸響。
她驚呼一聲,陳速眼疾手快,将她拉到身後。
不同于路邊小孩有分寸地往她腳底扔微型鞭炮的毛毛雨,這次他是真的很生氣,眉心一皺,沖始作俑者厲聲怒吼:“幹什麽呢?沒看見這裏有人嗎?”
對方見他人高馬大,雙目炯炯,臉色陰沉至極,語氣兇狠像是要把人生吞活剝,想也沒想直接低頭道歉。
陳速低頭看了眼江司甜被燙出小洞的袖口,好險啊,差一點就炸到了她的手,任憑對方如何道歉他都不覺得解氣,一直氣勢洶洶地瞪着對方。
對方的熊孩子被吓得哇哇大哭,陳速臉皮厚,不管不顧,罵完小孩罵父母,把人罵得灰溜溜地遁逃,連沒放完的煙花也不要了。
懲惡揚善,江司甜不覺得陳速說話過分,只覺得過瘾,開開心心地過去撿煙花,擡頭對他笑了。
陳速愣住。
背後,“砰”的一聲,昏暗的天空陡然變亮,一簇盛大的煙花在頭頂綻放,絢爛火光鋪天蓋地,久久不散。
江司甜的眉眼被照亮,她驚喜地喚了聲:“陳速,快回頭,看煙花!”
江司甜作為一個少女的靈魂在那一刻被釋放,天真的、單純的,因為蹭到免費煙花而欣喜若狂。
她跑到陳速身邊,仰着頭,嘴角彎着,璀璨的花朵在眼睛裏盛放。
江司甜在看煙花,而陳速看不到煙花。
那一夜,棠城有個青澀的男人悄無聲息地墜入銀河,他心甘情願地沉溺其中,很多很多年。
同類推薦

億萬寵溺:腹黑老公小萌妻
他是權勢滔天財力雄厚的帝王。她是千金公主落入鄉間的灰姑娘。“易楓珞,我腳酸。”她喊。他蹲下尊重的身子拍拍背:“我背你!”“易楓珞,打雷了我好怕怕。”她哭。他頂着被雷劈的危險開車來陪她:“有我在!”她以為他們是日久深情的愛情。她卻不知道,在很久很久之前,久到,從她出生的那一刻!他就對她一見鐘情!十八年後再次機遇,他一眼就能認得她。她處處被計算陷害,天天被欺負。他默默地幫着她,寵着她,為她保駕護航,保她周全!
/>

甜蜜婚令:首長的影後嬌妻
(超甜寵文)簡桑榆重生前看到顧沉就腿軟,慫,吓得。
重生後,見到顧沉以後,還是腿軟,他折騰的。
顧沉:什麽時候才能給我生個孩子?
簡桑榆:等我成為影後。
然後,簡桑榆成為了史上年紀最小的雙獎影後。
記者:簡影後有什麽豐胸秘籍?
簡桑榆咬牙:顧首長……吧。
記者:簡影後如此成功的秘密是什麽?
簡桑榆捂臉:還是顧首長。
簡桑榆重生前就想和顧沉離婚,結果最後兩人死都死在一塊。

腹黑竹馬欺上身:吃定小青梅
小時候,他嫌棄她又笨又醜,還取了個綽號:“醬油瓶!”
長大後,他各種欺負她,理由是:“因為本大爺喜歡你,才欺負你!”
他啥都好,就是心腸不好,從五歲就開始欺負她,罵她蠢傻,取她綽號,
收她漫畫,逼她鍛煉,揭她作弊……連早個戀,他都要橫插一腳!

誘妻成瘾:腹黑老公太纏情
未婚夫和小三的婚禮上,她被“未來婆婆”暗算,與陌生人纏綿整晚。
醒來後,她以為不會再和他有交集,卻不想一個月後居然有了身孕!
忍痛準備舍棄寶寶,那個男人卻堵在了門口,“跟我結婚,我保證無人敢欺負你們母子。”
半個月後,A市最尊貴的男人,用舉世無雙的婚禮将她迎娶進門。
開始,她覺得一切都是完美的,可後來……
“老婆,你安全期過了,今晚我們可以多運動運動了。”
“老婆,爸媽再三叮囑,讓我們多生幾個孫子、孫女陪他們。”
“老婆,我已經吩咐過你們公司領導,以後不許加班,我們可以有更多時間休息了。”
她忍無可忍,霸氣地拍給他一份協議書:“慕洛琛,我要跟你離婚!”
男人嘴角一勾,滿眼寵溺:“老婆,別淘氣,有我在,全國上下誰敢接你的離婚訴訟?”

勾惹上瘾,冰冷總裁夜夜哭唧唧
[甜寵+暧昧+虐渣】被未婚夫背叛的她半夜敲響了傳聞中那個最不好惹的男人的房門,于她來說只是一場報複,卻沒有想到掉入男人蓄謀已久的陷阱。
顏夏是京城圈子裏出了名的美人胚子,可惜是個人盡皆知的舔狗。
一朝背叛,讓她成了整個京城的笑話。
誰知道她轉身就抱住了大佬的大腿。
本以為一夜後就各回各家各找各媽,誰知大佬從此纏上了她。
某一夜,男人敲響了她的房門,冷厲的眉眼透露出幾分不虞:“怎麽?招惹了我就想跑?”而她從此以後再也逃不開男人的魔爪。
誰來告訴他,這個冷着一張臉的男人為什麽這麽難纏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