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 潇潇(未婚夫登場) “不懂事兒
第28章 潇潇(未婚夫登場) “不懂事兒。”……
尋常男人說這種話, 總會顯得輕佻,他卻那麽鄭重其事,好像是知道了什麽很珍貴的事。
陳蟬衣有點發愣:“以前他們都不覺得有意思的。”
“他們?”
“我堂哥他們。”她垂眸。
李潇微不可查皺眉, 想想那也是她家人, 在她面前說重話總歸不好,只得揉揉她頭發:“那不和他們講, 以後做了送我。”
她小臉埋在他懷裏, 小聲說:“好。”
他領她去吃飯,沒走兩步餘光下瞥, 看見她赤着腳,小姑娘腳白,瑩潤可愛,這回他眉頭真皺起來。
陳蟬衣還沒回神呢,整個人被他單手抱起來, 她小聲驚呼一聲:“怎麽了?”
李潇沒吭聲, 把她抱餐桌上:“坐着。”
他回房間拿拖鞋,站她身前垂眸給她穿好。他掌心很大很暖和, 捂了捂她腳,冷着臉:“以後不要随便跑。”
陳蟬衣哦了聲, 有些不好意思:“我是聽到你回家的聲音了,有點着急就忘了。”
“着急什麽。”李潇低聲,“我又不會跑。”
他這話說得有些含糊,不清不楚的,陳蟬衣微微發愣,總覺得他話裏帶着其他的含義。
只不過男人慣來沒表情,她也不好猜:“哦。”
他把她抱下來吃飯,家常菜, 吃過後她抱着小平板上床了,他擦完廚臺才進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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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不可以看電影?”
李潇微怔:“行。”
他原本手裏還拿着別的書,是之前她看到的程序代碼一類,答應完她,他把書擱在床頭櫃了。
陳蟬衣咬着唇想了想:“你是還有工作嗎?”
他搖頭:“沒有,看什麽。”
他提起電影,陳蟬衣注意力也被轉移,她打開電腦,屏幕上已經暫停在了開頭:“是《海底總動員》。”
陳蟬衣說完,抿抿唇看他:“你要是不想看這個,還可以看別的。”
“什麽?”
她又找出來一部:“《侏羅紀公園》。”
他笑,把她摟過來:“你還挺喜歡看小動物。”
陳蟬衣疑惑地皺眉看屏幕,這霸王龍哪裏小啦?
不過她也沒說。
李潇切到前面:“喜歡這個就看這個。”
她手指蜷了蜷,小聲說:“你不覺得這個很幼稚嗎?”
“哪幼稚了。”李潇真的歪頭多看了兩眼,“看不懂的人才說幼稚呢。”
他頓了頓,意識到什麽:“有人說你了?”
那雙茶瞳安靜看他片刻,她突然湊上去親他唇角,緩緩展開笑:“沒有沒有,那我開始放啦。”
這部片子很有趣,盡管主題溫情令人感動想哭,然而裏面很多幽默笑話都挺有意思。
陳蟬衣看得很高興。
她偶爾側眸,和他低聲講話,聲音輕得像耳語。
起初李潇還有回應,只是影片到了中後部分,陳蟬衣和他講話,身後沒了聲音。
她有些奇怪:“阿潇?”
頸側陡然一沉,她回眸,嘴唇淺淺擦過他臉頰。李潇不知道什麽時候已經睡着了,胸膛均勻起伏。
陳蟬衣微愣,想着他可能是有點累了,她輕手輕腳關電腦。
這時候他睜開眼,看到光源漸漸熄滅,李潇坐直身體皺眉:“不用關。”他低聲說,“再看會兒,答應你看完的。”
他确實累了,昨晚回來已經很晚,清晨五點的班,從這裏趕過去也遠,攏共也就沒睡三個小時。
陪她看電影是強撐着精神,李潇摁了摁掌心,低聲道:“繼續看,沒事,我不會睡着了。”
他擰着眉,她看得有些心疼。
陳蟬衣關掉電腦:“明天晚上再看吧,反正不着急,我們還有很多時間呢。而且我看過劇透啦。”她悄悄給他說,“尼莫肯定能找到爸爸的。”
他心裏好笑,怎麽這麽乖。
他确實撐不住,她剛越過他,把電腦放到床頭櫃,他就摟着她腰往下倒。
這張床小,她睡覺沒安全感,李潇就把床一側靠牆,蘇南春季多雨潮濕,雖然家在四樓,也不能幸免。
他實在怕她着涼,把先前給她蓋的羊羔絨被子團了團,塞到床側角落了。他抱着她往下躺,陳蟬衣只覺得陷進厚實被子裏了,沒覺得難受。
他意識模糊。
男人很高,盡管看着瘦削,然而整個身體瓷實地壓下來,還是挺有份量。
陳蟬衣腰動了動,被他锢住:“嗯,不動,抱抱。”
他鼻音呢喃,像是已經不知道自己在說些什麽了。
陳蟬衣望着黑漆漆的天花板,緩慢眨了眨眼,伸出胳膊圈住他脖頸,軟聲道:“抱抱。”
他陡然笑了,笑也是含含糊糊的,李潇貼着她薄薄的耳廓,呼出的溫熱氣息直往她五感裏鑽:“在喊你呢,寶寶。”
她耳根紅了,發燙。
他原本一只手墊着她後腦,後來移到她耳朵邊,捏了捏。
她身體忍不住發顫,輕輕瑟縮:“阿潇。”
“嗯。”
陳蟬衣抿唇,湊過去,舔舔他嘴唇:“晚安。”
他便又“嗯”一聲,很快就沒了動靜,徹底安靜下來。
房間裏關了燈,就變得漆黑一片,家裏窗簾的遮光沒有特別好,偶爾也會有外面的光鑽進來。
其實不亮,在夜色裏顯得靜谧。
陳蟬衣維持着那個姿勢沒動,傻傻望了會兒天花板。
她總覺得,好像有什麽漏掉了,沒來得及說。
想了半天想起來。
他們這算,在一起了嗎。
她望望旁側李潇的臉,可是阿潇也沒說。
黑暗深沉地罩着她,她把被子往上拽了拽,蓋住他背脊,整個人蒙到他懷裏去。
陳蟬衣突然想到之前,他跟她說,那樣不好。
她這兩天好像有些明白過來。
尤其是今天,陳如晦給她打完電話,她聽他提起鄭容微,心裏莫名有些不是滋味。
是那種,明明提及的本該是她最親近的人,可她腦海裏,浮現的卻是另一個人的臉。
陳蟬衣視線垂下,指尖輕輕碰了碰李潇的臉。
男人有一張有些野氣的臉,眉骨很深刻,鼻梁很高,只是洗完澡,額前碎發散着,中和了幾分柔軟。
陳蟬衣把他頭發撩上去,露出英挺的額頭,她沉默一會兒,沒忍住,低眸親了親。
接着她唇下移,學着他的模樣,微微含住他唇瓣。他沒醒,唇間被她親得一片濡濕,她大着膽子繼續,最後自己把自己弄得喘不上氣了。
陳蟬衣吓得趕緊退出去,不親了。
算了,她心想,還是過兩天問問他好了。
他不會那麽壞,不會騙她的。
*
祁連恢複得差不多,能出院了。
出院那天,李潇和朱子星去接他,祁連住了兩周院,整個人消瘦得厲害,他們把祁連送回家。
祁家原先的房子賣掉了,現在住市區周圍的鄉鎮,條件并不是很好,暴雨天漏水,祁連拿個水桶接。
朱子星看一眼環境:“這麽潮,你這能恢複好?”
祁連撐着床板慢慢往下坐,聞言也只是笑笑:“恢複好不好也都這樣了。”
李潇一直靠着門板沒說話。
祁連留他們吃了頓午飯,結束之後,他想收拾碗筷。
李潇看一眼朱子星,朱子星立刻會意:“我來吧我來,你個病號歇着吧。”
祁連微愣。
李潇看不出什麽表情,他從祁連家雜物間翻出個梯子,爬雨棚上把房頂補了。
雨淅淅瀝瀝地落,男人半跪在屋檐,左腿搭在梯子上,陰雨天裏無意識繃直。
最上方缺了片瓦,李潇垂着眼,想補全,可惜左腿跪不下來,一直在微微發抖。
他也沒在意,慢騰騰半跪在屋檐上,抹瓦片。
祁連在遮雨棚下看,突然沒來由得鼻尖一酸:“哥。”
李潇聽見這稱呼,手上動作緩了緩,片刻後淡聲道:“什麽事?”
祁連喉頭哽咽,他原本想說很多話,看他的模樣,卻陡然想起少年事。
那會兒陳慧最喜歡李潇,而他追在陳慧後面跑。
後來李潇有了女朋友,和他們任何人都不一樣,是那年的中考狀元,一中的校花,年級第一。
祁連見過那個女生,是和陳慧完全不同的類型。
漂亮是其次,最主要,太純了,身上沒有瑕疵似的,人很溫柔好說話,第一次和他見面,也沒有因為是職高的學生看不起他。
陳家月給每個人發車厘子。
祁連那時候站她面前,突覺自慚形穢。
那晚陳慧喝得爛醉,問他:“祁連,你不覺得那個女的,很假嗎?”
祁連本不願說別人壞話,那是李潇的人,何況人家并沒有得罪他。
他想起少女掌心的車厘子,皺皺眉:“你想錯了吧。”
陳慧卻笑:“你覺得阿潇為什麽喜歡她?”
祁連不答。
陳慧垂眼說:“是覺得她很純吧,那你說,要是她變成那種……很髒的女的,他還會喜歡她嗎?”
那會兒他覺得陳慧瘋了。
他猛地站起來,警告她:“我告訴你,我比你更了解他,你別想着去招陳家月,他能弄死你。”
眼前少女,或者說,女人,撥弄着鮮紅長長的指甲,一抹紅唇笑得嬌滴滴:“我當然知道了。”
“所以我不打算我出手啊。”陳慧挑眉望着他笑,“你知不知道西街有個混混,叫耿順。”
祁連冷汗直冒:“你要幹什麽?”
他心裏隐約有了答案。
陳慧嬌嬈笑:“他好像對陳家月挺感興趣的,祁連,你跟阿潇走那麽近,知不知道陳家月住哪裏?”
祁連握緊了手心。
她加籌碼:“我跟你睡怎麽樣?睡完了,做你女朋友。”
……
如今祁連站在瓢潑雨裏,和屋檐上李潇對上視線,一時分不清,臉上是雨水還是什麽。
祁連沉聲:“有件事忘了告訴你,耿家新添了個兒子。”
屋檐上的男人愣了愣。
朱子星走出來,冷笑:“當年賠錢賠了幾十萬,轉眼又生了個兒子,真好笑,我看耿家眼裏,他們大兒子也不過就值幾十萬。”
李潇視線虛無望着前方。
良久。
他低眸沉默不言。
祁連突地覺得心裏一陣鈍痛,看着他說:“我重新開始了,耿家添了兒子,也準備過新日子了,你呢?”
李潇沒表情,繼續抹瓦片:“我什麽。”
“你怎麽過日子。”
他唇角淡了淡:“新日子是那麽好過的嗎。”
朱子星想起這件事,也仰頭:“你還欠多少。”
李潇垂眸:“一百萬。”
幾個人都沉默下來。
一百萬,他突然覺得當年被踩碎的膝蓋骨,重新疼了起來。
那頓飯結束,朱子星和他走出祁連家雨棚,兩個人沿着鄉鎮小路走了很久。
這邊打不到車,得坐公交回市區。
天色漸晚,公交站臺只剩他們兩個。
暴雨滂沱,砸在地面一片朦胧水霧,朱子星撐着座位坐了會兒,從兜裏摸出盒煙:“蘇煙,來不來?”
李潇擺手:“你自己抽。”
朱子星也沒奇怪他怎麽不抽了,又摸出個打火機,點着,煙霧很快模糊了車站。
李潇皺皺眉:“你離遠點,一股煙味。”
朱子星滿臉問號:“我靠,大哥莫說二哥好吧,你之前不抽啊?還一股煙味,你多幹淨似的。”
李潇沒忍住啧了一聲。
他不好解釋,轉過頭不看他,望着公路方向。
朱子星犯嫌,故意往他跟前湊:“聞聞,香不香。”
李潇移開:“快滾,別沾我衣服上。”
“你那衣服多寶貝似的,沾上怎麽了?是給婦女老人還是孩子聞啊?”說着說着,朱子星恍然一驚,“我靠,你別跟我說真有。”
李潇弓着背沒講話。
鎮上的街道有些荒涼,雨天,水霧氤氲,站臺磚塊的縫隙中,長出幾根雜草。
他塌着肩膀,躬身手肘擱在膝蓋上。
垂眸,不知道在想什麽。
視線虛無落在一點。
過了很久,李潇才驀地開口:“我,有件事想和你說。”
朱子星那時候似乎意識到什麽,維持着姿勢沒有動。
李潇偏頭,停頓片刻:“我想跟陳家月重新在一起。”
有瞬間時間好似靜止了,沒有人感受到它的流速。
朱子星抿唇,像是毫不意外,又像是被這個消息打擊到,神情漸漸變得複雜。
他吸了口煙,還沒講話,先嗆得咳出來。
咳得撕心裂肺,李潇垂着眉眼看他,眼裏好像什麽都沒有。
朱子星緩過氣:“我靠。”他頓了頓,“兄弟。”
李潇:“講。”
朱子星搖頭:“你是真油鹽不進,你知不知道陳家什麽背景啊,他們怎麽講你,肯定要說你是看上陳家的錢和權了。”
他這話說得傷人,卻沒錯。
本就差距懸殊,陳家不是高攀得起的門戶,他知道他不該有這種妄想。
李潇移開視線,聲音還是沉着:“我之前在揚州,她……她跑過來找我。”
朱子星:“哦,你跟她睡了?”不然難以解釋他突然莫名其妙冒出這個念頭。
他也沒覺得李潇不喜歡陳家月,否則這麽多年難以接受別的女人是為什麽。
朱子星只是沒想過,他多年後忽然會往前走一步。
他話說得有點粗魯,李潇立時皺了皺眉:“你別瞎說。”
“那你是跟她怎麽着?她跑過來找你,說兩句話,你就又有膽子了?”
李潇沉默,很久之後他說:“我親她了。”其實還做了點別的,甚至更過分,具體他不便詳說。
“所以呢?”朱子星攤手,“親個嘴,你們以前沒親過嘴嗎?”
李潇啧了一聲。
朱子星挪過來坐,攬過他肩膀:“兄弟不是我說,你是不是有點道德感太重了?我不說別的,你想跟她在一起就在一起啊?她想跟你在一起嗎?”
他愣了愣。
朱子星繼續說:“當然我沒有說她不好的意思,我幫你分析分析,這件事有很多種可能,比如萬一她就是覺得談着試試就行呢?這種人不是沒有吧?那到時候她抽身離去了,你呢?”
“還有,當時是你跟她講的分手是吧?雖然我們都知道什麽原因,她能領悟嗎?她不氣啊?人家這種,講難聽點千金小姐,被你甩了,是你你不報複?你不想把她追回來,趁她最愛你的時候,重新把她甩一次?”
越想越覺得這事兒懸。
朱子星皺眉:“那我們再說第三種,就算,我是說就算啊,她心地善良天真懵懂,就是喜歡你想跟你在一起……那你想過她家裏能答應嗎?能嗎?”
“你知不知道有句話,官大一級壓死人,京官壓死所有人?皇城根底下買四合院的,我說直白點,她但凡就是個豪門小姐,那都比這好解決得多,但她是嗎?”
頂棚外雨勢磅礴,濺起的水花沾濕褲管,腳邊一排水坑。
天很冷了,涼風直往車站裏灌,他濕了額發,外套上也沾上水珠。
李潇垂着眼:“你想的這些,我也想過。”
不是沒有考慮過,也不是沒有預設過這些可能。
最初在醫院見到她的時候,他在心裏告訴自己,不要和她搭話,不能讓她看出來情緒。因為陳家月他太了解了,她是個給三分笑臉,就能甜甜對別人笑的人。
倘若今後注定沒有交集,還是不要有牽扯。
所以後來在小區樓道,狹路相逢。
他冷着臉,一聲不吭繞過。
徐展薇在家門口,和她因為外賣的事起争執。
他裝作不認識。
她那時候很難過吧,他忍着沒去看她眼神。
如果不是那晚孩子生病,他估計會一直沉默,當一個素不相識的對門。
可是當時在她家,她給孩子治病,又始終好聲好氣講話。
模樣乖乖的,他也沒法不理她。
他原以為只是撕開了一個小口,此事後,很快就能恢複到之前的狀态。然而他唯獨沒有想到,就是那一夜的破口,好像讓他的陳年污血一瞬間奔湧而出。
他有心縫補,可是最終不得其法,他心裏裂口越扯越大。
等他恍然回過神,已經是三月揚州夜。
他把她壓在身體底下親吻,女孩子的身上是軟的,香的,很久之前他曾經想過,無論什麽感情,都七年了,也該消磨殆盡了。
那晚他終于知道不是。
她哭得很厲害,卻沒動手扇他,她連重話都沒講一句。
他故意兇她,他覺得她要是聰明點,應該知道那之後該和他保持距離,他還是能照顧她給她做飯,但是其他的,不可以。
可是陳家月,比他想象中,更聰明一點。
“我知道你是故意的,壞人。”
她這麽說。
很難講當時什麽心情,他覺得好像是有瞬間,那晚揚州的暴雨,都澆在他心上。
雨一直下,李潇站起身:“我沒法控制她想什麽做什麽,我做不到,不管她現在是想我照顧她,還是些別的,那是她的事,我唯一能控制的只有我自己。”
朱子星吐出口煙望他背影:“那她要是說不談呢?”
“那就不談。”
“那她要是說,就只能談談,但是結婚什麽的就不行,就得分手呢?”
他垂下眼皮:“那我就保證和我在一起的時候她高興。”
朱子星沒話講:“神經。”
雨幕中車輛駛來,兩個人上了車,李潇坐在後排右側靠窗的位置,朱子星坐他旁邊。
車上不讓抽煙,朱子星已經把煙滅了,只剩半根香煙頭滑稽地夾在手裏。
很快,他們駛離車站,車窗雨串斷珠般滑落,外面景色逐漸模糊不清。
*
李潇到家的時候有點晚,他回市區之後先去了汽渡,還有點工作要交接,四月下旬了,上個月的工崗記錄也要交上去。
等到了小區,已經是晚上十點多。
樓道黑漆漆的,他回了個消息,對面是陸承風。
陸承風說:【兄弟,三天後到,潤州南站,迎接否?】
李潇停步:【否。】
那邊過了一會兒,陸承風:【?】
陸承風:【??兄弟,你還欠我一百萬】
李潇回:【那迎接一下,幾點。】
陸承風:【早上九點兄弟,兄弟,你還挺會看碟下菜】
陸承風:【這麽多年有沒有人講過你冷漠】
李潇停着歇了會兒,不知道是不是下雨天跪着修屋頂的緣故,他現在膝蓋很疼,幾乎沒辦法行走。
他給陸承風回:【有的。】
【誰?】
【你不認識。】
【陳家月是吧,那他媽我們班團委我不認識?】
李潇“啧”了一聲,摁滅屏幕。
他掏出鑰匙開門,家裏一片漆黑,只有他卧室門縫裏,幽幽透出一抹暗光。
李潇愣了愣,意識到她應該是睡了,輕手輕腳脫了外套,拿衣服先去浴室洗澡。
他換好睡衣推開房門,果然被子隆起,皺巴巴睡着一團。
床頭一盞小夜燈,是她給他留的。
李潇笑笑,把夜燈關掉,掀開被子翻身上床。
剛躺下,身邊人好像意識到他回來了,翻了個身挪過來抱着他:“阿潇?”
尾音還帶着些不确定。
李潇“嗯”了一聲,摸摸她頭發,很香,應該是剛洗過,發尾還有些潮,裏面倒是幹了:“今天睡這麽早。”
感覺到他掌心的溫度,陳蟬衣有些清醒過來,揉揉眼睛說:“嗯,今天,好累。”
“做什麽去了。”
“去南京了。”
李潇微微愣了愣。
陳蟬衣嘴唇碰到他睡衣扣子,下意識親了親,他笑:“親哪呢?”
她懵了一瞬,反應過來羞着臉往上挪,胳膊摟着他脖頸:“你不問我去南京做什麽嗎?”
她睡得臉頰溫熱,被子裏也是暖的,窗外潮雨未停,他卻不覺得膝蓋有那麽難受了。
李潇抿出個笑:“嗯,怎麽去南京了。”
陳蟬衣小聲乖乖地說:“去看我外公了,我舅舅今年調去戰區總醫院了,我爸讓我給他祝賀去。你都不知道,家裏來了好多人啊,好多都是求舅舅辦事的,我正好在,被迫見了好久外人。還有找外公看病的,哎呀,好多好多。”
舒家是中醫世家,老爺子舒羨之醫術高明,頗有名望,在南京這地界名氣叫得很響。
陳蟬衣絮絮叨叨說家裏事,他就垂着眼安靜聽。
那些都是離他很遠,很遠的。
她家車馬盈門,他這輩子大概沒法體會。
他只是很想聽她說話。
她性子安靜,不喜歡見外人,李潇拇指撫上她臉頰,啞聲道:“好辛苦。”
“對啊。”她有點委屈,“我都一天沒見到你了,好想你啊,親一親。”
好甜,他笑,沒忍住翻了個身把她壓下去,托着她腦袋,細細密密親吻她。
這姑娘最近膽子有些大,這樣親她,她不怕,摟着他脖頸喘了會兒,陳蟬衣眼睛霧蒙蒙的。
她望着他,小聲說:“以後我們家,能不能別讓外面人進來呀?”
李潇微愣。
陳蟬衣繼續嘟囔:“不喜歡他們進來,不想見別人,好不好呀?”
外面的雷聲悶響,雨敲在窗上噼啪的聲音,李潇垂眸安靜一會兒,最後低頭,親親她眼皮:“嗯。”
陳蟬衣迷迷糊糊,其實也不記得自己在講什麽,不過聽他保證,她還挺高興。
她眼睛睜睜閉閉,想起來:“哎呀,我本來有件事問你的。”
他扯唇:“什麽。”
是她昨天想問的,算不算在一起的事。
陳蟬衣“哼哼”兩聲,覺得這個講起來時間肯定有點久,她鬧覺。
最後軟聲道:“明天說明天說,阿潇親親。”
他眼睫輕輕一顫:“嗯。”吻落到她唇上。
她很滿意睡覺了。
李潇撐在她身側,安靜望她睡顏望了會兒,幫她撥開碎發,最後也把她抱在懷裏睡了。
*
陳蟬衣重回醫院還挺開心的,腳步都愉快很多。
瞿雨音狐疑皺眉:“你怎麽回事,你怎麽跟中彩票一樣?”
她不懂。
陳蟬衣彎唇,她覺得她中彩票都不會有這種情緒。
陳蟬衣悄悄給瞿雨音說:“我那個,前夫哥。”
瞿雨音:“嗯。”
陳蟬衣小手捂嘴:“我好像和他重新在一起啦。”頓了頓,她有點不好意思笑,“我好喜歡他。”
瞿雨音要瘋了:“你說什麽東西?那個小職工?你,你跟他複合啦?”
“哎呀你小聲一點。”陳蟬衣捂她唇,“什麽小職工呀,他很好的,大家都靠自己吃飯,你別這麽說他。”
瞿雨音傻了:“你,你戀愛腦吧?”
看她微微扁嘴,有點小生氣,瞿雨音陡然又想到:“不是,什麽叫好像在一起了?”
陳蟬衣注意力被轉移,笑笑說:“哦,就是可能最近太忙了,我忘記問他是不是在一起了,他還沒說。”
瞿雨音真的震驚了:“不是,你,你是個寶寶嗎?他說什麽是什麽啊?還忘記了,渣男都這套說法,還忘記,我看他就是不想負責。”
陳蟬衣原本在寫病例,擡眸有些不解:“為什麽這麽說啊。”
瞿雨音:“我問你,他親過你抱過你沒有。”
盡管不知道她怎麽這麽問。
陳蟬衣還是誠實點頭:“有呀。”
瞿雨音攤手:“我說什麽來着,他占完便宜還管你?還跟你在一起?我天呢你醒醒啊!”
陳蟬衣微張着唇,筆也停在那裏,像是沒法理解她在說什麽,過半晌才小聲說:“不是的,他沒有你說得那麽壞。”
“那他為什麽不問你要不要在一起?”
陳蟬衣微愣:“我,我忘記問他了。”
瞿雨音:“你不問他不說,他為什麽不能主動說?”
陳蟬衣講不出話。
腦海中陡然想起的是,那晚揚州,她問他喜不喜歡自己。
那時候李潇不怎樣講話,只拿一雙漆黑深邃的眼睛,沉默看她。
她當時不怎麽懂他心情。
她覺得他應該是有話想和她說的,只是最後沒說出口。
可是後來,他帶她去趣園吃飯,帶她逛揚州城,她驀地就明白他難言之隐。
可是她家的事也不好給瞿雨音說。
瞿雨音只以為她有點小背景。
瞿雨音嘆氣,拍拍她肩膀:“你長點心吧,他是什麽好人?說一句你信一句?男人很會騙人的你知不知道,你不要被他吃幹抹淨還替他數錢。”
盡管覺得瞿雨音說得不對,陳蟬衣還是心情受影響了。
下午交班,她走出醫院,原本想給李潇發個消息,問問他晚上吃什麽。
後面想起瞿雨音的話,她盯着微信聊天頁面,有點晃神。
她也知道這麽想不太好,然而在這件事上,她沒什麽經驗,難免不知所措。
李潇最後一條消息,是問她什麽時候去渡口,那條朱砂手鏈刻好了,要去拿。
陳蟬衣抿抿唇,剛想回:【我出來了】
“小姐。”
她走到醫院門口,一個着黑色西裝的男人安靜等候,看見她來,微微躬身。
周圍人不免多看了他們幾眼。
陳蟬衣注意到他戴着的白手套,遲疑停住腳步:“你在叫我嗎?”
黑衣男人颔首:“先生來了,在等您。”
她心重重一沉。
醫院外道路,梧桐遮天蔽日,車流呼嘯如潮。那男人說罷便轉身,向左轉去,不再開口,背影肅然沉默。
陳蟬衣指尖發顫,眼睫也輕輕顫了兩下。
她跟着男人走,人行道上雜亂停着電瓶車,男人訓練有素,目不斜視。
梧桐被風吹得招展,周圍嘈雜聲喧嘩。
一路走了十幾米,行至一條小路口,男人停下腳步,微微側身移開遮擋的視線。
那條路很安靜,梧桐陰翳,幾乎沒有光亮下滲,對面便是人潮洶湧的主街。
道路右側,靜靜停着三輛黑色紅旗,挂的“蘇A”牌,應該是從南京祿口機場接機後,一路開至潤州,低調并不紮眼。
鄭家沒有豪車,鄭容微在京的私人車,最好的也不過一輛黑色奧迪。
當然她曾經見過他随車隊出行,在長安街,紅旗公務車拐過路口時,一輛庫裏南正要開出來。
鄭容微坐在後排,只是一擡眼。
打頭車的奧迪立刻迎上去,直接将對方別停。
庫裏南車主應該是哪家二代,極為嚣張,一甩車門嚷嚷着要求鄭容微下車道歉。
鄭容微甚至沒有任何神色波瀾。
路口的交警與警車将庫裏南圍住,交警向車隊方向行了軍禮。
鄭容微淡淡一笑,像是随意,也像漫不經心:“不懂事兒。”
千萬豪車,在他眼裏,也不過就是一句不懂事而已。
黑衣男人上前,替陳蟬衣打開中間那輛車的車門。
随即垂首等在一旁。
陳蟬衣朝車裏看。
男人兩腿交疊坐在後排,正望向窗外。
他穿一身沉肅的黑色,西裝剪裁熨貼利落,褲縫筆直沿着小腿垂落。雙手交握,置于身前,拇指無意識摩挲着指骨突起。
望向窗外梧桐的眼眸,很淡,很遠,沒有一絲波紋。
聽到聲音,男人回眸,梧桐葉罅隙漏下來的碎光,劃過他淺金色鏡框。
他有一雙極為銳利的眼,眉骨很深,鼻梁高挺,側臉瘦削而棱角分明。
那雙眼睛隐在鏡片後,折去三分威壓。
深邃的黑瞳對上她視線,他神情微動,啓唇,隔了那麽久沒見,鄭容微唇畔像是擒了絲若有似無的笑意。
“家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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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啥都好,就是心腸不好,從五歲就開始欺負她,罵她蠢傻,取她綽號,
收她漫畫,逼她鍛煉,揭她作弊……連早個戀,他都要橫插一腳!

誘妻成瘾:腹黑老公太纏情
未婚夫和小三的婚禮上,她被“未來婆婆”暗算,與陌生人纏綿整晚。
醒來後,她以為不會再和他有交集,卻不想一個月後居然有了身孕!
忍痛準備舍棄寶寶,那個男人卻堵在了門口,“跟我結婚,我保證無人敢欺負你們母子。”
半個月後,A市最尊貴的男人,用舉世無雙的婚禮将她迎娶進門。
開始,她覺得一切都是完美的,可後來……
“老婆,你安全期過了,今晚我們可以多運動運動了。”
“老婆,爸媽再三叮囑,讓我們多生幾個孫子、孫女陪他們。”
“老婆,我已經吩咐過你們公司領導,以後不許加班,我們可以有更多時間休息了。”
她忍無可忍,霸氣地拍給他一份協議書:“慕洛琛,我要跟你離婚!”
男人嘴角一勾,滿眼寵溺:“老婆,別淘氣,有我在,全國上下誰敢接你的離婚訴訟?”

勾惹上瘾,冰冷總裁夜夜哭唧唧
[甜寵+暧昧+虐渣】被未婚夫背叛的她半夜敲響了傳聞中那個最不好惹的男人的房門,于她來說只是一場報複,卻沒有想到掉入男人蓄謀已久的陷阱。
顏夏是京城圈子裏出了名的美人胚子,可惜是個人盡皆知的舔狗。
一朝背叛,讓她成了整個京城的笑話。
誰知道她轉身就抱住了大佬的大腿。
本以為一夜後就各回各家各找各媽,誰知大佬從此纏上了她。
某一夜,男人敲響了她的房門,冷厲的眉眼透露出幾分不虞:“怎麽?招惹了我就想跑?”而她從此以後再也逃不開男人的魔爪。
誰來告訴他,這個冷着一張臉的男人為什麽這麽難纏啊!!!

離婚後,霍總夜夜下跪求複婚!
結婚三年,阮安暖都未曾捂熱霍寒時的心。
于是她決定,不捂了!
五年後。
她帶球回國搞事業,卻直接被他堵在了牆角,“懷了我的孩子就想跑?
!”阮安暖欲哭無淚,說好的禁欲不近女色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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