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9 潇潇 “你男人

第39章 潇潇 “你男人。”

那個長方形茶幾不大, 四個人坐着正好。

李潇面朝着電視,背後是沙發,陳蟬衣就坐他右手邊。朱子星和祁連都坐側面, 只是祁連靠着李潇, 朱子星靠着她。

本來都等着李潇過來。

李潇一出聲,朱子星立刻接話:“嘿, 那我可就往裏頭下東西了, 你們有沒有什麽忌口的,牛羊肉卷我往兩邊都下?”

李潇說:“你下吧, 肉先下一批,熟了撈起來再下別的。白菜最後下就行,吸油。”

凝滞的氣氛又逐漸活絡起來。

窗外暴雨雷鳴閃電,屋子裏面火鍋煮沸,白汽翻騰。

不冷, 挺暖和。

幾個人有一搭沒一搭扯閑天, 陳蟬衣安靜坐在那裏,小口小口吃東西, 不怎麽講話。

她性子就靜,再者和他們都不熟, 不知道怎麽搭話。

李潇給她夾菜,她才會跟李潇說兩句,也是壓着聲音:“我想吃小油條。”

他笑,她喜歡吃這種能裹汁的東西,對牛羊肉卷不是很熱衷。

李潇輕笑說:“便宜他倆了。”

他把裝小油條的盤子往辣鍋裏倒。

朱子星看見說:“這啥玩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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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潇:“小油條。”

朱子星:“油條就油條,你還賣萌。”

李潇“啧”一聲:“你去垃圾桶翻包裝袋,就叫小油條好吧?”

朱子星閉嘴了,翻了個白眼。

陳蟬衣看得有些想笑, 電視裏聲音特別吵,都蓋過了他們說話的聲音,但是聽着很熱鬧,很有人氣。

李潇看她翹唇角,撈了個丸子到她碗裏:“笑什麽。”

朱子星在跟祁連聊他跑貨的事,聲音賊大。

陳蟬衣看沒人注意,悄悄湊到他耳邊,含着笑意:“之前還覺得阿潇有點冷漠,結果跟他們在一塊就換了個人一樣。”

“怎麽換了個人?”

“就是感覺,很有人情味。”

李潇笑了:“我對你還沒有人情味嗎。”天知道他一句重話都不跟她講。

陳蟬衣思考了下:“好像不一樣。”

他無奈:“哪就不一樣了。”

陳蟬衣說:“不是啦,就是感覺跟我在一塊的時候,說話聲音都輕輕的,跟他們在一塊,你特別……熱鬧。”

其實應該是鮮活。

可能是經歷的緣故,李潇身上總有股沉郁的氣質,陰冷,像是蘇南的雨季,一眼瞧過去濕冷冷的,他眼眸也像暴雨季的雲層,厚重,看不見底。

第一次在醫院外牆,隔着雨簾看他。

陳蟬衣就想說,他整個人好像也在下雨,外套永遠不會幹。

現在好很多了,起碼吃火鍋聊天熱熱鬧鬧,他身上有人氣很多。

她嗓音軟,貓撓似的。

李潇彎唇想笑:“我要是也跟朱子星這麽說話,他不惡心我啊?”

他手裏給她卸芝麻醬,小姑娘吃火鍋不愛蘸別的,有芝麻醬就行。

她自己拿湯勺,淋一勺辣鍋裏的油。

她吃辣的程度也就到這了。

朱子星都沒問這倆是不是在一起了,看相處模式就知道,搞不好背地裏嘴都親爛了。

他又不是沒來過李潇家。

李潇本來睡的房間,現在冷冷清清,靠,睡覺就睡覺,還專門找個小房間擠,什麽毛病。

想想又覺得合理,成年人了都,分房睡才是真有毛病呢。

朱子星不想再深刻想象,他倆一塊睡能幹點啥,反正肯定能幹的不能幹的都幹了。

都到這一步了,朱子星也不好不跟陳蟬衣搭話:“陳家月。”

陳蟬衣微愣,沒想過朱子星會跟她講話:“嗯?”

“你什麽時候回來的?”

李潇眸光一淡,投向朱子星。

這個問題他也沒問過她,之前兩個人相處都挺小心翼翼的,維持着默契,都不過問從前的事。其實也算是逃避,他怕聽到些不太好的答案。

她天真純粹,問他這些年有沒有喜歡過別的女人。

他卻不敢同樣問她,這些年身邊有沒有其他男人。

因為怕她真的有。

他接受不了。

李潇眸光逐漸變得幽暗。

陳蟬衣沒覺得不能說:“去年初秋的時候。”

“回來幹嘛?”

“規培,在附屬醫院。”

朱子星點頭:“哦确實,之前是在醫院看到過你,當時祁連也在。”

“嗯。”

祁連沒印象了:“哪次?”

朱子星往辣鍋裏下響鈴卷和腐竹:“就你做手術那次,你疼懵了估計沒注意,诶你可不能吃辣鍋啊,傷口沒好全。”

祁連笑笑:“行。”

霧氣袅袅,白煙一簇簇往上冒,蒸騰着天花板。

李潇家裏還有幾罐啤酒,是之前朱子星來家裏吃飯喝剩下的,朱子星熟門熟路搬出來,給幾個人分。

陳蟬衣擺擺手:“我不太會喝酒。”

朱子星神色有點複雜。

說實話,她想喝,他也不敢給她拿。

朱子星說:“那我們仨可喝了啊?”他看眼李潇,視線又轉回來,“他能喝吧?你不介意吧?”

說得她管着他一樣。

李潇笑:“啧。”

陳蟬衣微紅着臉:“你們喝吧。”

朱子星利落開了三罐啤酒,度數不高,搭火鍋正好。

家裏還有李潇買的飲料,陳蟬衣就倒了杯椰奶。

朱子星家裏最近想着做點小生意,他爸想再開個小店。

祁連說現在小店不好開,容易虧錢。

朱子星說:“你知道哪種小店最賺?就是那種看着裝修不咋地的,越是這種小店,老顧客越多。”

祁連之前家裏做過生意,就跟他往這方面聊。

李潇倒是沒怎麽插上話。

他微屈着膝蓋,右手拎着啤酒,手肘撐在膝蓋上,就這麽靜靜聽兩個人講話,唇邊很淡一抹笑意。

男人腳掌修長,腳背上筋脈清晰,他瘦,血管顯得根根分明。

踏着地毯,灰色的長絨蓋住腳背。

陳蟬衣在家也不穿襪子,這會兒抱着膝蓋坐,兩只腳乖乖并在一起。她和他不一樣,女孩子的身體到底更細巧些,她腳掌纖細美麗,腳趾瑩潤,有種精致的可愛。

她肌膚白,那雙腳也白皙細膩得不像話。

陳蟬衣看看自己的腳,又看看他的,心裏驀地泛起些異樣的感覺,忍不住咬唇,試探着踩了踩。

他好暖和,真的和她不一樣,還挺舒服。她唇角翹了翹,偷偷摸摸把兩只腳都搭上去。

李潇起初并沒看她,也沒仔細聽那兩個講話,他今夜喝了酒,神思有些放空。

其實他酒量不錯,并不容易醉。

只是望着屋子裏談笑熱鬧的畫面,人難免會想起從前很多事。這個房子,他住了很久了,差不多幾年前就租着,那時候家裏只有他一個人。

孤獨,寂靜,什麽都有點。

就是沒有人氣。

其實挺好笑的,兩個月前,他家裏常客只有朱子星,而如今,卻又是四個人吃飯的局面。

他心裏說不清什麽感覺,安靜抿了口酒。

腳背傳來輕軟冰涼的觸感。

李潇微愣,輕輕側眸:“嗯,做什麽呢。”

視線裏,她臉頰微粉。

陳蟬衣本來就是一時好奇,被抓包了還沒想好什麽說辭,心裏也覺得羞怯,只好悶聲說:“你的腳好暖和。”

他怔了一瞬,笑了,啤酒放茶幾上,單手握住她纖細的腳掌。

很小,也就他手掌那麽長,可卻很涼,溫度像冰。

他常年體溫都很高,身體是暖的,這兩天發燒,體溫更燙很多。此刻握住她纖足,他只覺得掌心一陣刺骨的冷。

李潇微怔皺眉,低聲道:“小腳怎麽這麽冷,我去給你拿個毯子好不好。”

他擔心是不是外面溫度低,然而吃火鍋他都吃得挽袖子,她怎麽還會感到冷。

陳蟬衣搖搖頭,腳掌被他粗粝的掌心弄得有些不自在,她這時候才發現自己那裏很敏感,禁不住蜷了蜷腳趾。

她湊過去挨着他臂膀:“不要不要,我身體不覺得冷,就是手和腳會冷。”

她身體不算特別好,高中時候,手就經常是冰涼的,到夏天也暖和不起來,頂多是溫熱。

她之前冬天還經常拿手去冰他脖子,他記得清楚。

這種身子得好好調理,一時半會兒好不了。

李潇沒說什麽,垂了眸,捂着她腳心,片刻後讓她把兩只腳都踩他腳背上。

确實挺暖和,陳蟬衣踩得還挺高興。

他看她獨自愉悅的模樣,神情起初還是淺淡的溫柔,後來漸漸變化,有瞬間透着晦澀幽深。

他難堪別開眼,開始往辣鍋裏下白菜。

牛油火鍋底料的鮮香氣味彌漫,整個屋子到處都是,陳蟬衣挨過來,捧着碗等着。

他笑:“還要再煮會兒。”

“哦。”

眼巴巴的,真的好乖,李潇沒忍住,手背蹭蹭她柔軟的臉頰。

他啤酒罐就擱在茶幾邊緣,拉環沒完全揭掉,陳蟬衣盯了會兒,忽然擡眸問他:“我可以喝嗎?”

那邊朱子星和祁連聊得風生水起,根本沒注意到這裏。

李潇眸光暗了暗,其實最初想拒絕,她喝什麽酒。

陳蟬衣說:“就一小口。”

他心都被擊中,無奈笑了:“那就一小口。”

陳蟬衣彎唇捧着啤酒罐。

其實度數還好,味道也不怎麽辛辣,男人們吃火鍋撸串,通常都是當水喝的。

但是那種味道,冰冰涼涼,很難形容,發酵的氣味很重。

陳蟬衣有些喝不慣。

嘗試着又抿了一小口,還是喝不慣。

還給他了:“不好喝。”

她心裏估計也就椰奶好喝,他笑,抽張紙給她擦了擦唇角,片刻後還是問:“那之前喝酒怎麽喝的。”

陳蟬衣微愣:“之前,什麽時候啊?”

李潇聲音淡淡地:“在南京那次。”

他也沒提誰,陳蟬衣卻一下子明白了。李潇講這話時沒表情,她抿着唇憋笑:“你吃醋啦?”

他吃醋個什麽東西:“沒有。”

噢噢沒有沒有,嗯,他才不會吃醋呢,他只會大半夜跑過去找她而已。

陳蟬衣心裏快笑死了,臉上還是很給面子板着臉:“我生你氣才喝的,還以為你會去接我呢。”

他都把她丢下了,她差點氣暈了,故意喝點酒澆愁怎麽了。

李潇聽懂了,愣怔片刻,這回是真無奈捏着她下巴:“你真是。”

“我什麽?”

他笑笑,不說話了。

還能是什麽,她可愛,她總弄得他心裏又疼又癢。他看到腳背上,那雙精致小巧的腳掌,眼中也染上幾分被遮掩的情.欲。

李潇沉默幾息,低眉移開視線。

朱子星那邊話講完了,一回頭看旁邊兩個,眼神糾纏,你侬我侬的,心裏賊不爽。

“你倆,打牌嗎?”

李潇神情沒變化。

陳蟬衣問了句:“什麽牌呀?”

“撲克呗,鬥地主掼蛋什麽的,玩嗎?”

陳蟬衣倒是聽過,但搖搖頭:“我不會。”

朱子星酒喝上頭,也聊上頭了,整個人都有點亢奮,脫口而出:“诶他會,讓你男人教你。”

陳蟬衣臉一紅。

李潇是真想踹他:“你能文雅點?”

“這哪不文雅了?”

“啧。”

眼看他眉頭都沉沉壓下來,朱子星雙手合十求饒:“行行,我文雅,我文雅點。那要不,你看着我們玩?”

陳蟬衣小聲說:“好呀。”

上回來他家打牌,牌放電視機櫃上了,朱子星去拿。

李潇低眸:“想玩嗎?”

陳蟬衣一愣,眨眨眼:“你教我?”

他看她片刻,從喉嚨裏溢出絲低笑:“嗯。”你男人教你。

陳蟬衣沒看懂他的笑,只是被他低啞磁沉的嗓音,弄得耳根燒。

她其實也挺想學的:“好呀,那我先看着。”

朱子星重新回來坐下:“三個人鬥地主,四個人掼蛋,我們先給你演示把鬥地主。”

“嗯。”

朱子星洗牌發牌,順着走了一圈。

李潇碼好牌,露給陳蟬衣看:“坐過來點,看得清嗎。”

他們吃火鍋吃個氛圍,頂燈沒人開,就開了餐廳那邊的吊燈。

客廳挺暗的,但是電視開着,屏幕光照過來,牌扔茶幾上能看清。

陳蟬衣挪過去些,柔軟的身體貼着他手臂:“看得清。”

她自己意識不到,胸脯鼓鼓貼着他,他也不提醒,唇邊裹着笑:“牌不一定這麽碼,但得理清,我習慣這麽抓。”

他牌從小到大,三到k,二和大小王放在最右,尖倒是放在了最左。

鬥地主不難,李潇拆牌給她講,每次打出去都給她講一遍規則,打出的牌就是演示。

陳蟬衣很快就懂了。

等到第二輪,再給她順暢看一遍,她就學會了。

他把牌給她:“你試試。”

這輪朱子星是地主,又是她下家。

陳蟬衣跟牌倒是還好,祁連會給她喂,但她不會堵下家。

祁連走單牌,給個三,她跟了張五,朱子星也走了張小牌七。他小牌出完之後,後面撂兩個炸彈,就結束了。

陳蟬衣手裏有順子和三帶一,只是沒走到她手上來,她又沒有先手,出不出去。

李潇記着她的牌,把她打出去的牌找回來,重新給她講:“你看,你是他上家,你就得守門。祁連給個三是不是,你直接出小王,逼他的大牌和炸彈。他要是不敢下,你先手,你可以走順子,走三帶一,他沒這種牌型,只能被迫逼火,或者讓你走完。”

她乖乖聽。

“他其實也有小牌,只是跟着你出完了,他牌順了,你們就守不住了。”

陳蟬衣點點頭,軟聲說:“我知道啦。”

他彎唇,揉揉她頭發:“再試一把。”

祁連是眼觀鼻鼻觀心,朱子星都服氣了。

他老人家倒是教得好啊,還再來一把,敢情他跟祁連就是人家哄老婆的陪練還是?

他也就敢心裏逼逼,統歸他是來蹭飯的,敢怒不敢言。

陳蟬衣學得快,悟性也高,下一把就順多了。

又打了兩把,她當地主,還打贏了。

她笑得唇彎彎的,李潇起身把火鍋收去廚房,又洗了點水果。

回來就看見她眼睛亮亮地說:“我贏啦。”

他笑:“嗯,好厲害。”

可惜後面又來了幾把,她都輸了。桌上只有酒還擺着,朱子星他們本來玩得就挺野,輸了要罰酒的。

陳蟬衣說:“我不喝酒。”

朱子星指旁邊:“讓你男人喝。”

李潇:“啧。”他這嘴是管不住了是嗎?

陳蟬衣原本性子看着柔軟,然而幾輪都被朱子星壓着打,連打連輸,這會兒也打出火氣,倒是顯得眉眼飛揚,驚豔得不得了。

她努努嘴:“喝就喝。”

反正不是她喝。

朱子星都笑了:“你看,不關我的事,她讓你喝的。”

李潇扯唇搖搖頭:“我謝謝你。”

仰頭把一罐酒幹了。

他動作幹脆,喉結滾動得利落又性感,有幾分說不出的野氣和痞氣。酒喝幹,他把酒罐往桌上輕輕一放,淡聲道:“繼續打。”

陳蟬衣也想打,但是想想畢竟喝酒的不是她,她便又怯怯回眸,看着他小聲說:“我,我還能輸幾把?”

昏暗的屏幕光下,男人垂眸定定看着她,唇邊還有沒擦幹的酒漬,身影不羁又落拓。

兩秒後他嗤一聲笑了。

氣的。

還能輸幾把,意思不就是他還能喝幾杯?

她在看不起誰。

朱子星樂得簡直都拍大腿。

最難消受美人恩,就陳家月這性格,能把這哥玩死。

“陳家月,沒事,我給你透個底。”朱子星使勁憋着笑,“你男人,特別能喝,你能輸到早上,你就放心吧。”

她放心個什麽啊。

陳蟬衣板着個臉就轉回來了,她沒注意朱子星再說“你男人”。

她現在滿腦子都是:“我怎麽可能一直輸到明天早上?”

他看不起誰啊?

不蒸饅頭還争口氣呢。

她現在也不拘謹了,打牌就是這樣,迅速拉進人與人之間關系,陳蟬衣冷着個小臉把牌一推:“快洗,你下把必輸。”

他媽的,朱子星好想狂笑啊。

潇哥哪裏找來的寶貝。

是他誤會了,他就說呢,陳家月怎麽可能有她學校人說的“寡淡乖順”啊。

乖确實是乖。

寡淡那是一點都不。

也太有意思了。

“笑什麽?”陳蟬衣擡起茶眸,有些疑惑地望着他,眼中清棱棱的,那雙眸子澄澈又倔。

朱子星趕緊擺手:“沒什麽沒什麽。”

他嘴巴都要翹天上了還沒什麽。

其實陳蟬衣有些時候也挺要強,想證明,想争個輸贏。或許是家裏打壓太過的緣故,她不願看上去比別人差一些。

上學的時候她努力考第一,後來即使是學習不喜歡的專業,她也争取學得更好更專精。

态度強硬對她,她被迫屈服心裏也不服,态度和緩些,她也就好說話。

她原本今夜并不想過多表現,然而朱子星始終壓着她打。

新仇舊恨,陳蟬衣肚子裏一股火,她管這是誰朋友呢。

牌發到她手上,她手小,其實不怎麽握得住,眼神倒是冷冰冰:“把你們殺穿。”

這回祁連都忍不住抵着額頭,頭別過去,笑得肩膀顫抖。

真的救命。

李潇沒出聲,眸光一直輕輕懶懶落到她身上。

他不像他們笑得誇張,唇邊只是淡淡牽着弧度,眼眸裏卻許多溫柔味道。

想親她。

他其實腦子裏只有這想法。

明明看上去,那麽那麽柔軟一個姑娘,怎麽這會兒這麽倔,都不低頭的。他心裏疼,說不上來具體感受,又澎湃又癢,想嘆息。

他是真的很寶貝她。

鬥地主這東西,也講究個熟練和點背。

陳蟬衣既不熟練,點又有點背,抽到的牌特別散,五把都輸了,不是很高興地低着眸。

朱子星沒眼力見,得意洋洋炫耀:“牛吧,牛吧?我跟你講鬥地主這東西我老熟了,你男人跟我打都未必打得過我。”

祁連比他強,知道不好真把人家心肝欺負哭了,連忙安慰她:“沒事,這貨把今年的運氣都用光了才抽那麽好牌的。”

她還是有點沮喪,都不太想玩了,她是打得不好嗎,還是牌抽得不好啊。

怎麽把把都輸。

陳蟬衣捏着牌,看向旁邊空了幾罐的啤酒罐,心裏有點不是滋味。

視野裏,寬大修長的手掌伸過來,接過她手裏牌,陳蟬衣微怔,看着高大的男人從沙發暗影裏坐過來:“我來。”

朱子星立馬不得意了:“哥。”

李潇都沒看他:“挺會欺負人是不是。”

朱子星立馬解釋:“不是,我這就是打上頭了!”

“行。”李潇輕笑,“我讓你更上頭。”

半小時之後,朱子星就知道那句更上頭什麽意思。

他把把輸,把把喝。

李潇倒是挺淡定,看他喝完,洗牌說:“再來,還上頭嗎?”

“不不不!戒了戒了!”朱子星心說再喝他就死這了。

李潇輕聲笑一笑。

中間他倒也輸過兩把,陳蟬衣看着牌輸了,小心湊過來:“我要幫你喝嗎?”他剛剛幫她喝的。

他心裏都氣笑了。

面上沒顯,大掌捏捏她手腕:“沒聽見他說?”

陳蟬衣不解地眨眨眼:“嗯?”

或許是真的有些醉了,李潇眼眸幾分迷離,浮着醉人的光暈。他手肘撐着膝蓋,微微側眸,看她的眼神裏,布着很多糾纏的情緒,說不清道不明的。

他忽然低低笑一聲,用口型對着她:“你男人喝。”

只有她能看得到他的口型。

她也确實看懂了。

模糊的屏幕光下,嘈雜的電視機背景聲裏,陳蟬衣倏忽紅了臉。

這個臉紅一直持續到後半夜,他們還在打牌,她有些犯困了,也不好獨自回房間睡,就乖乖抱着膝蓋,窩在他身邊眯覺。

“困了?”李潇抽開手,摸摸她臉頰,“要不要回房間睡?”

他肯定還要再陪他們一會兒,他想她先去睡。

陳蟬衣卻模糊地搖搖頭:“我就這樣睡。”

聲音太小了,李潇湊過來:“嗯?”

她軟聲說:“房間太黑了。”

床鋪也是冰冷的,外面卻又暖和又熱鬧,她不想回房間。

李潇了然失笑:“我去給你拿床毯子。”

陳蟬衣點點頭,也跟着他起來。李潇說:“怎麽了?”

她有點窘迫:“去房間換個衣服。”

“嗯?”

“身上,火鍋味。”

他懂了,小姑娘愛幹淨,睡覺嫌棄身上有味道,也不想味道沾毯子上。李潇笑:“那去洗澡,去房間那個浴室洗。”

陳蟬衣點頭,微紅着臉,拿衣服進去洗澡了,過不久才出來。

李潇已經抱着毯子回來了,在垂眸順牌。

她蓋好毯子,繼續挨着他睡。朦胧中,男人聲音也低沉下來:“她睡了,一會兒聲音小點。”

陳蟬衣迷迷糊糊阖眸,很快睡過去。

等到再有意識被人抱起,好像都過了午夜,男人胸膛滾燙貼着她,她恍然睜開眼。

客廳燈已經全暗,只有陽臺處,天幕透下夜的微光。

夜色空濛,窗簾拉了半扇,她醒了幾分,揪着他衣領:“阿潇。”

“嗯。”

“去哪裏呀。”

他低眸吻她臉頰:“回房間睡覺了,寶寶。”

陳蟬衣看看四周:“他們呢?”

李潇掃一眼:“全醉了,躺着呢。”

地毯果然歪七扭八兩個人影。

她彎唇笑了笑:“你把他們全喝倒了啊?”

語氣還挺得意是怎麽回事,李潇抿出個笑,額頭抵着她:“你男人厲害啊。”

他這回不是口型了,喝過酒的嗓音,透着幾分啞,音色也低沉,她卻聽得一清二楚。

他呼吸就在她耳廓,她臉紅透了:“不要臉。”

他還不要臉,那以後他更過分怎麽辦?李潇笑一聲,把她往房間抱。

陳蟬衣忽然說:“別,別回房間。”

“怎麽了?”

“他們還在外面呢。”她揪着他衣服,指指地上,“哪有讓客人睡地毯,我們回房間的。”

李潇都沒當回事:“沒事,不用管。”他們之前都這麽睡的,愛睡哪睡哪。

他稍微有點潔癖,不讓他們進家裏房間。

她卻固執:“不行不行,好不禮貌啊。”

李潇心說他們來蹭飯就禮貌了?但他也沒駁她,輕笑:“那我們睡哪?”

陳蟬衣探頭,看看地毯,另一邊還有空地睡:“睡那好了。”

他唇勾着:“我倆睡?”

她一愣,點點頭:“是啊。”那不然呢。

“行。”李潇黑眸遮住難辨的情緒,把她輕輕放地毯上,“晚上冷,我拿被子。”

陳蟬衣乖乖躺下,從沙發上摸了個長靠枕:“哦。”

他回來的時候,她已經擺好睡覺的姿勢了,小手擱在枕邊,微微側卧着。李潇勾唇,放輕腳步走過去,被子蓋到兩個人身上。

他換了身睡衣,味道重新變得幹淨清列,陽臺開了半扇透風,很快,家裏火鍋味散了幹淨。

“過來。”

陳蟬衣挪過去,被他一把摟進懷裏。

夜色裏,他眼眸七分晦暗,三分難明。看着她清秀皎潔的面龐,他心裏一瞬間陰晴圓缺,像是月的背面。

那雙幽暗的眼眸,光影裏惑人而危險。

陳蟬衣也沒懂,她有些困了,親親他唇:“晚安。”

他沒回話。

晚安。

李潇嘆息地想,真是抱歉,恐怕是安不了了。

他腰間手臂一緊,翻了個身把她壓下去。

男人滾燙的唇放肆落在她脖頸,鎖骨,耳後,他掌心火熱,她肌膚卻溫涼,他在她身上游走,經過之地,皮膚像被燒灼。

陳蟬衣沒反應過來。

起初以為,這只是例行晚安吻。

然而親着親着,她喘息愈來愈急促,愈來愈困難,她寬大的睡衣被撩開,掌心摩挲着側腰,她腰部敏感,推了推他,他一路順着腰線往上游去。

熟悉又陌生的感受,暴雨般侵襲。

陳蟬衣沒想過他會這樣,面紅耳赤摁住他,顫抖喘息:“阿潇。”他在做什麽。

他還是那聲:“嗯。”

她眼裏盈滿了羞怯,咬着唇看他,手指也開始發抖:“你在,在做什麽啊。”

他眉眼這會兒冷峻:“你說呢。”

陳蟬衣不想說,小聲說:“不能這樣,該睡覺了。”

她視線不受控制往旁邊瞥,旁邊是茶幾,看不到另一側情況。

李潇卻捏着她下巴轉過來:“為什麽不能,嗯?”

她手腕虛弱無力,哪有什麽為什麽不能,旁邊還睡着別人。

“就是不能。”

“理由。”

她求饒地退步:“不行,今晚不行。”

他笑了一聲。

男人身體瓷實壓下來,她嗚咽梗在喉嚨裏。他舔她柔嫩的唇瓣,她偏頭躲開,被他強硬摁着腦袋轉回來。

借着夜色,她那時才看清,他臉上已經全然沒有她熟悉的耐心,溫柔,體貼,就好像這些全部是僞裝。

如今一夜間,消失殆盡。

他身上有酒氣,他眼睛裏也是醉的,很冷,帶着幾分漫不經心的從容和欲.色。

陳蟬衣微微睜大眼睛,終于明白他眼眸裏,自始至終一直燃燒着的是什麽。

是欲,是情.欲。

男人視線霎那滾燙,褪去克制,變得粗魯而野蠻。他勾一勾唇角,幾分冷淡痞氣的笑,輕輕懶懶。

他問她:“如果我非要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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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愛回家》這部文藝片開始,金鐘銘在韓國娛樂圈中慢慢成長,最終成為了韓國娛樂圈中獨一無二的影帝。而在這個過程中,這個迷茫的男人不僅實現了自己的價值與理想,還認清了自己的內心,與那個注定的人走在了一起。
韓娛文,單女主,女主無誤了。

勾惹上瘾,冰冷總裁夜夜哭唧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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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甜寵+暧昧+虐渣】被未婚夫背叛的她半夜敲響了傳聞中那個最不好惹的男人的房門,于她來說只是一場報複,卻沒有想到掉入男人蓄謀已久的陷阱。
顏夏是京城圈子裏出了名的美人胚子,可惜是個人盡皆知的舔狗。
一朝背叛,讓她成了整個京城的笑話。
誰知道她轉身就抱住了大佬的大腿。
本以為一夜後就各回各家各找各媽,誰知大佬從此纏上了她。
某一夜,男人敲響了她的房門,冷厲的眉眼透露出幾分不虞:“怎麽?招惹了我就想跑?”而她從此以後再也逃不開男人的魔爪。
誰來告訴他,這個冷着一張臉的男人為什麽這麽難纏啊!!!

離婚後,霍總夜夜下跪求複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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結婚三年,阮安暖都未曾捂熱霍寒時的心。
于是她決定,不捂了!
五年後。
她帶球回國搞事業,卻直接被他堵在了牆角,“懷了我的孩子就想跑?
!”阮安暖欲哭無淚,說好的禁欲不近女色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