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4 潇潇 “他想問,結婚嗎

第44章 潇潇 “他想問,結婚嗎。”

陳蟬衣心裏有些高興, 在陳家遇到的不愉快,陳夫人明裏暗裏的羞辱,好像也暫時抛諸腦後。

她靠過去抱抱他, 手上還抓着小旗子。

陳蟬衣把一面小紅旗給他, 眉眼彎彎:“那我們現在去哪裏玩?”

李潇笑了:“不困嗎,還想在外面待會兒?”

她想了想:“本來有點困的。”

“嗯。”

陳蟬衣仰着小臉:“後面太高興了, 不困了, 要不我們通宵逛吧算了。”

她這性格也是,撒嬌的時候是想一出是一出, 鬧騰得不得了。李潇拿她沒辦法,唇邊無奈又溫柔淺笑:“你保證不困哦?”

她點點頭:“保證保證。”

他眸光柔和下來,夜風寂寂,吹亂他額發,襯得眉眼間冷峻褪去幾分:“看升旗嗎。”

李潇語調很平靜。

陳蟬衣倒是呆了一瞬, 她回望他眼瞳, 那雙眼睛在夜色裏昏茫,帶着她看不懂的情緒。

她沒細想, 她現在沒事做,覺得這個提議還挺好, 馬上又開心起來:“可以诶,我還沒看過。”

他笑一聲:“你住這,你沒看過?”

“真的沒有。”她大眼睛很誠懇,水靈靈的,“可能是感覺就在家門口,沒什麽特別的,而且還要淩晨就開始排隊,好累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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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蟬衣說到這裏, 想起件事,低眸摸出手機:“我查一下哦。”

她長發在夜風裏紛亂,李潇靜靜看着她。

不久,這姑娘“哎呀”一聲:“完蛋了,他們說好像要提前一天約票呢,我們是不是要看後天那一場了?”

可是後天她的會議行程很滿,她至少晚上得好好休息。

陳蟬衣覺得很可惜,都到這裏了,不去看升旗,總覺得錯過了什麽,不是很完整。

更何況李潇這個人,平常很少提出什麽要求,他總是這樣也行,不行也可以。在他的觀念裏,他把她照顧好就好,關心她的情緒喜怒哀樂,滿足她的需求。

至于他自己的需求,他提及的次數少之又少。

他難得像這樣表達,她也想和他一起看的,不想拒絕他。

陳蟬衣有點沮喪低着個臉,李潇好笑地摸摸她臉頰:“那怎麽辦。”

陳蟬衣說:“買後天的好了。”

“聽研讨會不會犯困嗎。”

“犯困就偷偷睡呗。”陳蟬衣彎着唇,小聲說,“誰大學上課沒睡過覺呀。”

他心裏好氣又好笑,她在為了哄他高興讓步,那瞬間李潇心裏像是被糖塞滿了,京城的空氣都是甜的。

他忍不住俯身,猛地親了她兩口:“不用,我買好票了。”

陳蟬衣睜大眼睛,表情驚詫:“什麽時候買的?”他很早就計劃好今晚要來長安街嗎?

李潇說:“昨天淩晨的時候,你當時睡着了。”

他眸光溫柔看她。

她那時候太困太累,睡得迷迷糊糊,抱着被子蜷縮在他懷裏,問什麽都只能嗯嗯兩聲。

可愛得要他命。

他還記得她之前的話,她說空下來就出去走走,他就把票提前預約好了。

陳蟬衣一時間不知道說什麽,心髒變得柔軟得不可思議。

她跟他在一起,李潇從來都會把所有事情規劃好,她不用操任何心。

陳蟬衣故意說:“哦,那我要是不想去怎麽辦。”

要是她今晚臨時有事呢,去不了怎麽辦。

李潇大概沒想到她這麽問,溫聲說:“就取消掉,還能怎麽辦。”

他說得坦然,沒覺得被她為難。

陳蟬衣歪着腦袋,眼睛亮亮看他:“你就不想索取點安慰什麽的?”

他彎唇,低眸親了她:“能說話不繞彎子?要親親就要親親,說那一堆。”

啊他好煩啊!

陳蟬衣捂着臉:“我跟你沒法講,我是女生,我矜持一點怎麽了?”

李潇好笑看她:“那不親親。”

她立刻低頭抱他:“不要,那還是算了。”

他低低笑。

好氣人啊,越想越氣,陳蟬衣錘他:“排隊去!”

李潇訂的票,檢票口在廣場東側北檢,到看升旗的場地離得并不遠。淩晨兩點多,廣場處已經來了不少人。

陳蟬衣晚飯吃得很飽,其實并不會餓,李潇是擔心她冷。

五月京城的夜晚,氣溫只有十幾度,她裏面就一件薄毛衣,外頭衛衣外套也不是加厚的,越是夜深,陳蟬衣指尖越被凍得通紅。

“你靠着我,別走散了。”

排隊的時候,他把小姑娘牢牢牽着,讓她站自己身前,從後面抱住她。

男人滾燙的胸膛緊緊貼住她背,她脊背纖薄,圈在他懷裏,哪都去不了。

其實很有安全感。

陳蟬衣這些年,沒交多少朋友,除了許珈毓,基本沒怎麽和朋友出去旅行過。

她性子安靜,雖然也喜歡熱鬧,可總擔心出事,平時也不會往有人群的地方擠。

如今看到黑壓壓人潮,掩蓋不住興奮和好奇。

他頭疼。

他看她舉着小旗子,東望望西望望的模樣,都快氣樂了:“你是一點也不怕擠丢。”

陳蟬衣在看廣場上的警衛維持秩序:“這邊警察不知道怎麽找的,感覺肯定是按照男模的标準找的,怎麽身高相貌比別的地方好看一大截?”

盤靓條順的。

男人沒回她。

反應過來,他剛剛好像在和她講話。

陳蟬衣呆呆回過視線:“啊?”

“啊什麽。”他把小姑娘下巴掰過來,“你往哪看呢。”

從剛才開始,她眼裏就跟沒他這個人了一樣,就盯着前面警衛看。

臨時圍欄已經全部圈起來了,有個旅行團,領隊的不知道出了什麽意外,正在和警衛交涉。這小姑娘現在也不怕生了,居然還好奇地問前面排隊的大姨。

後面說是,那個團導游把一整車人身份證落酒店了,現在不讓進。導游在和警衛磨嘴皮,想用電子身份證,警衛沒有答應。

她還和人家一起感慨了兩句。

完全把他當空氣。

李潇輕輕咬牙:“人家長得高長得帥,好看是吧。”

她哪有。

陳蟬衣察覺到他不高興了,眉頭皺得能夾死蚊子,她心裏險些笑死:“男朋友,你好容易吃醋哦。”

李潇移開眼。

她黏過去,眼睛彎成月牙,踮腳摟住他脖子親親他:“我看個熱鬧嘛,別生氣。”

旁邊有很多人,盡管嘈雜歡騰,可她這樣也總會被很多人看見。李潇抱穩她:“好好排隊,不鬧。”

陳蟬衣:“哦。”臉頰靠着他胸膛,暫時安靜了。

可小姑娘也安靜不了多久。

陳蟬衣靠了他一會兒,臉頰被暖得發燙,她站好,摸出自己手機打開錄像。

廣場上的人潮像是黑夜翻湧的浪,取景框裏,一張張臉孔模糊不清:“阿潇。”

李潇垂下眼睫:“嗯。”

“我拍拍你好不好。”

“嗯。”

“那你笑笑。”

他默了默,最後彎起唇角。

不是配合,是從心裏湧現的喜歡。

開放通行,他們順着人群往裏走,她抓着旗子。所有人都想搶前排的位置,李潇原本沒多大感觸,覺得站在哪裏都一樣。

只是懷裏的人也想湊熱鬧,拽着他的手:“我們也跑一跑。”

他就牽着她跑起來。

踏破夜色,長安街天幕露出晨曦。

他們的位置不算特別靠前,他高,能看得一清二楚,陳蟬衣卻不太能看得到。

小姑娘不容易生氣,即使出來玩看不到,也不會發脾氣。眼睛亮亮的,很新奇地到處看看。

被他圈在懷裏,小手還努力舉着手機。

李潇垂眸看她一眼,最後單手把她抱起來。

陳蟬衣小小驚呼一聲,坐在他臂彎,有點害怕地摟緊他脖子。

李潇問:“這樣能看到嗎。”

陳蟬衣點點頭:“嗯。”

她視野特別好,比他還要高一些,望出去正好是升旗臺,儀仗隊整齊走過來。

然而望望周圍,基本有這種操作的,都是爸爸帶小孩,有的還騎在脖子上。

她頓時又覺得有點丢臉:“這樣會不會有點不太好。”

李潇眼瞳深沉:“不好在哪裏。”

陳蟬衣微微咬唇,小聲湊在他耳邊:“我看都是小孩子才這樣。”她指了指不遠處顯然是情侶,“你看別人就不這樣。”

李潇笑了一聲:“他們抱得動也可以把女朋友抱起來。”

視線漫不經心望着前方。

晨風拂過他面龐,這年李潇長着一張模樣很硬朗的臉,和流行的小生相貌全然不同,棱角分明,渾身沒有一點脂粉氣。

那是被蹉跎,被歲月磨砺過的冷戾,其實是酷的,很帶感。

陳蟬衣噗嗤笑了:“噢噢,阿潇最厲害。”

她纖細指尖摸摸他眉骨。

李潇默了片刻,失笑。

她恐怕不怎麽能體悟到他心裏的感受。

年少時,他曾經答應她考來京城,盡管後來失約,可是這段記憶并不會也一起磨滅。

這條長安街,廣場上的人群,升起飄揚的旗幟,車如流水馬如龍京城的夜。

他們原本許多年前就該看見。

現在已經多少年過去了,人一輩子,也過不了幾個這麽多年。

他眼睜睜看着旗幟和歌聲飛揚,曾經以為他的人生也會一同起飛。在這裏上學,和她找同一個地方的工作,像舒羨之祈願的那樣,不吵架,好好談戀愛。

最後沒有任何波折地結婚,生子。

平安順遂,一生到老。

而今竟然變成奢願。

周圍的人群喧嘩起來,他站在喧嘩中間,耳畔只有一片寂靜。

他沉默地看完儀式。

一時間好似無言。

直到儀式結束,人潮歡呼起來,推搡着散去。

李潇回神。

抱着她容易被擠到,他把她放下來,低聲說:“走我前面,別被撞到。”

他臂彎像銅牆鐵壁,把她圈在裏面,恐怖擁擠的人群擋在外面。

陳蟬衣小旗子還沒丢,這會兒還高興舉着,她擡頭看李潇:“阿潇,你站那邊去。”

左邊是側欄,李潇不明所以。還是護着她站過去。

陳蟬衣又把手機摸出來:“我給你拍張照片哦。”

他不太喜歡拍照,曾經拍集體照,班級照裏別人都喜笑顏開,就他一個人冷着個臉。李潇五官并不上鏡,哪怕照片上的男人已然氣勢逼人,十分惹眼。

其實還沒到他現實裏十分之一的程度。

只是他偏心。

她說什麽他都答應。

她要拍,盡管心裏有點不自在,李潇還是沉默配合她。

陳蟬衣還指揮他,做這個表情那個動作,最後越拍越好笑,天哪好不自然啊。

雖然說帥是帥吧。

她想了想,找到旁邊一家也在拍照的:“麻煩您,可以給我們拍個合照嗎?”

她指了指李潇。

對面小夫妻秒懂:“好呀。”

陳蟬衣低頭給他們指:“按這裏就好,長按是連拍。”

她說完噔噔噔跑到李潇身邊,揮了揮小旗子。

李潇手指僵硬。

他們沒有合照,這是第一次。

她柔軟的身體緊緊貼着他,溫暖的觸感也傳來。

對面拍照的女人笑說:“這個男生,你笑一笑啊,不對不對,你手,別放那,要不你摟着她吧。”

陳蟬衣憋笑憋得好辛苦。

她擡眼,偷偷瞥他。

李潇悶着頭換姿勢,大概這輩子沒這麽狼狽過,太尴尬了,眉宇都陰沉了。

最後幹脆把她摟懷裏。

“诶對,這樣還不錯,保持住啊。”

陳蟬衣唇角都彎了。

女人喊:“三、二、一——”

陳蟬衣踮腳。

連拍按下的時候,她親在他側臉。

冰涼,溫軟的觸感,帶着姑娘身上淺淺馨香,那個吻輕得像羽毛。

李潇愣怔。

陳蟬衣憋笑說:“男朋友,我們有合照了。”

他說不出話。

女人把手機還給陳蟬衣,陳蟬衣和她道謝。

她也覺得好羞恥,低頭假裝翻照片。

其實拍得出乎意料得好,前面幾張,李潇都還是不自然地沉眉,她倒是笑容清恬,渾身氣質甜得不行。

後來她親他,他表情自然多了。

因為那種剎那間的慌亂,喜悅,無措,是遮不住的。

陳蟬衣越看越滿意,打算選一張做微信壁紙。

眼前忽然打下一道黑影,她擡眸看見李潇:“嗯?你來看看照片好不好看呀。”

他不語。

片刻後,李潇俯身,嘴唇堵住她。

他手裏旗子落地,雙手撐在護欄上,把她圈在懷裏接吻。

很認真的吻,不是随意的親親,他沒有任何技巧,舌尖嘴唇,慢慢挑動她神經。

陳蟬衣起初還驚惶,好多人呀,後面卻漸漸安定了。整個人擡頭迎合他,脊背慢慢爬過一陣酥麻顫栗的快感。

幾息後,他唇瓣稍稍分開,領口有些亂了,透着幾分沉靜。

李潇默了片刻:“家月。”

陳蟬衣還在喘息:“嗯。”

她莫名有點緊張,後面在一起了,他就很少這麽叫過她了。

陳蟬衣抿抿唇:“怎麽了?”

李潇沉默,最後搖搖頭。

眼眸裏浮浮沉沉,是廣場上随處可見的旗幟,晨曦漸染的天。

還有近在眼前她的倒影。

他有瞬間想說很多,那些無從談起的事,一些感言,後來其實最想說的是。

——陳家月,能不能以後結婚。

那個多年前的绮夢,他一直沒有忘。

然而李潇還是覺得,現在沒法說出口,一輩子太長了,他們感情太飄搖,禁不得風雨。

風來雨來,就要散了。

李潇低眸,看了她很久。

最後咽下喉頭的感情,克制牽過她小手:“走吧,回家休息了。”

陳蟬衣沒搞懂他是想說什麽,不過她晚上确實過得太興奮,出了點汗,這個時候更冷了。

她乖乖牽住他,很安心被他領着走:“我把照片發你哦。”

“嗯。”

廣場迎來新晨,繁忙的一天開始。

長安街開放通行,駛過車輛。

鄭容微靠坐在後排看公文。

架在鼻梁上的金絲眼鏡反着晨光,顯得整個人嚴峻而凜冽。

他早上從鄭家出來,這會兒要去趟檢察院。

這檔口不太輕松,前段時間臨近河北那地界,出了樁事。

有片公家地被非法侵占,連着河道田地,不小的一塊地方。城鄉規劃部門原本已經在處理了,了結了把公文報上來,這樁事也算結束。

麻煩的是,那地方在交界地帶,且侵占人幾年內,将私建倉庫多次專賣租售。

先前檢察院跟進一起跨省團夥的案子,線索追到那兒,斷了。

鄭容微煩得很。

這幾天開會又是開會,他往檢察院跑的次數,比回家還多。

唐勤都說住那算了。

唐勤開車,看他一眼:“咱們也不急,這會兒趙檢估計還在用早飯。”

鄭容微不語。

他微微支着下颚,寒冰般的眼神,若有似無望向窗外。

鄭容微這幾年歷練出來的經驗,笑的時候多,外面看起來,怎麽都是溫文爾雅,疏離有禮。

他生就一副好面相,彎唇低眉淺笑,舉手投足都是魅力。

從前幾次開會,穿着制服從會堂出來。

講句難聽的,再矜持的女人,見他都得變成狂蜂浪蝶。

那是做小都願意的。

更何況現在明面上,鄭容微還沒有法律層面上的妻子,這個位子一直空着,有的女人就總有不切實際的妄想。

鄭容微昨天中午吃完了飯,車還沒進新華門。

路口的地方就被訛了。

有個長得幾分姿色的女生倒在車前,唐勤剎車,好險沒碰到她。

她說自己是電影學院的學生,舞蹈系的,最近考試低血糖,問能不能叫輛救護車。

眼神若有似無往鄭容微車裏瞟。

她這種女人,鄭容微看她仿佛看跳梁小醜。

他一個電話打到警衛室。

方圓一公裏的監控立刻被調出來,女生沒能上成救護車,去了警衛室。

唐勤說:“就這麽處理了?”

鄭容微正逢諸事煩心,沉默幾息,不鹹不淡說:“現在電影學院是什麽貨色都招嗎?”

唐勤懂了。

晚七點,女生自願退學的通知書就開具出來。那女生在警衛所哭瘋了。

她當看小說呢。

碰到個京圈太子爺能為她一擲千金,買半個娛樂圈哄她玩。

京城這種地方,豪門太子爺說話都未定有鄭容微有用。

鄭容微聽到就說了句:“行,那就這樣吧。”

唐勤是覺得他已經留了幾分顏面。

或許是和陳家小姐吃的那頓飯,還算和諧。他心情不錯,退個學而已,便宜她了。

他今早上話就沒說過幾句。

唐勤也不敢惹他。

平穩開了十幾米,唐勤看側視鏡,突然發現什麽:“那不是陳小姐嗎?”

鄭容微聞言掀起眼簾,淡淡往外望去。

可能是之前看升旗,廣場上人潮洶湧,這會兒人群漸漸散了。

他眯了眯眼,看見廣場東路,站着一抹嬌小的身影。

距離隔得太遠,臉孔模糊。

那一件灰色外套,倒是有幾分眼熟。

鄭容微冰冷的唇角,忽然露出個笑:“是她嗎,都看不清,來和同事看升旗的?”

“我看着像,陳小姐身段很有辨識度,太婉約。”

鄭容微不免又多看了幾眼。

她身邊,站着的似乎是個男人。

同樣看不大清,但總覺得在哪裏見過似的。

鄭容微這幾天腦子被公文填占,一時之間,竟然想不起來。

然而那種怪異的感覺,隐隐約約啃噬着他心房。

他登時不舒服地皺了皺眉。

可能是太累了,他想。

下午還要開具體行動會議,他沒那麽多心思琢磨。

片刻後,鄭容微收回視線。

*

秦繼南的研究總彙,原本被放在第六天。

然而中途研讨會出了件不大不小的事,原定與會的溫哥華特聘教授,患有心髒病,身體不怎麽好。

落地京城,水土不服,現在進醫院了。

會議往後延了三天。

考慮到與會其他人員的衣食住行,主辦方把這三天損失的費用全包了,等于是免費在京城多玩了三天。

附屬醫院幾個旁聽的特別高興,這種白給的時間,不要白不要啊。

劉橋他們計劃包車出去玩,今天爬山,明天釣魚。

錢主任說:“我聽我大姑娘說,京城周邊有個山卡卡,裏面有個私房菜好吃的很,去不去?”

劉橋說:“主任,去山卡卡吃飯,那不是廣東人會幹的事嗎?”

錢興就說:“那怎麽了,人家好吃啊。”

瞿雨音沒理劉橋,她只關心:“主任,那個山卡卡在哪啊,遠不遠?”

錢興搜了一下:“不遠,但是也靠近河北了,開車過去三個多小時。”

“那還行诶,可以玩個一天兩夜。秦老師彙報不是隔天下午嗎,上午我們回程就行了啊。”

秦繼南很好說話,向來對這種集體活動沒什麽異議:“你們随意,我到時候把優盤帶着就行。”

他們定下來,就簡單收拾兩件衣服,往目的地趕。

秦繼南還是聯系的包車師傅,師傅在京城是跟他們團隊的,看行程也不算遠,很熱情答應了。

那地方确實繞,下了高速,好不容易到河北省境內。

餘樊稀奇說:“我都收到短信了:您已進入河北省境內……”

“我靠兄弟,我怎麽沒收到?”

餘樊拐了他一肘子:“河北不歡迎你吧,兄弟。”

車內笑起來。

陳蟬衣坐在後面,聞言也笑了笑。

她其實這兩天有點累,沒怎麽休息好,之前廣場看升旗回來,她興奮勁過去,走一半就犯困。

最後意識模糊,還是李潇把她抱回的酒店。

整個上午她都在酒店睡,他倒也沒打擾她,只是下午時分,陳蟬衣被身上的麻癢弄醒。

那會兒她還不是很清醒。

房間內拉着窗簾,男人冷峻的側臉,陷在一團朦胧暗淡的光影中,他匍匐在她身上,看不清情緒。

她剛睡醒,軟着聲喊他名字。

李潇攥過她手腕親了親,含糊應了一聲。

她有點累了,身上發酸,也就沒拒絕,後面被他翻過來搞過去。

陳蟬衣是不懂,她有什麽好親好摸的,她自己洗澡的時候,難免某些地方也會清洗,會碰到,她覺得就那樣啊。

李潇感覺是有瘾。

但她也沒吭聲,他掌心碰到她很舒服,感情韞濃的時刻總是這樣,連歲月都是溫馨的。

只是後面他實在精力太好了。

她開個會好累,回來被他又親又咬,狼一樣,她氣得打他,指甲在他頸側都抓出印子。

他還能笑得出來,眉眼沉沉:“你抓吧。”

一種,特別無賴的樣子!

她受不了了,這會兒去農家樂,她要避着他兩天,再這樣下去真的不行。

況且還有陳如晦,陳如晦最近找她頻繁,她想喘口氣。

他們是會議結束的傍晚出發,到地方已經是八點多。

農家樂地方比較大,錢興就給定了一人一間房。屋主招呼他們用晚飯,都是自家炒的家常小菜,幾個人都餓了,扒拉了兩口飯就先回房間休整。

晚上十點多。

陳蟬衣洗了個澡,正擦着頭發出來,李潇和她通電話:“到地方了?”

陳蟬衣叼着牙刷,含混不清地:“嗯。”

那頭笑了。

陳蟬衣微微撅嘴:“笑什麽。”

鄉村的夜晚很寧靜,偶爾聽到蛙鳴一兩聲,襯得那頭笑音磁沉:“笑你啊,至不至于啊女朋友,你為了逃避培養感情,需要跑到那種地方去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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