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6 潇潇 “摸到了嗎,我的心

第46章 潇潇 “摸到了嗎,我的心。”

屋子裏很靜, 就顯得他的問題也清晰可聞,盡管聲音并不大,陳蟬衣還是羞恥地捂住他唇。

“你別問這個。”

她瞌睡醒了一半, 咬着唇, 帶點求饒的意味,那雙水瞳裏漾着波光, 黑發鋪了滿枕, 蜿蜒在她身下。

她手心是暖的,很香。

李潇鬼使神差舔了舔, 她驚得縮回手,被他攥住:“你解釋。”

她解釋個什麽,陳蟬衣蜷了蜷掌心,小聲道:“我們今天玩游戲的,輪到我懲罰了。”

“嗯。”

“然後我就, 就……”她有些說不下去。

李潇微沉了眉, 替她說:“就給我打電話,喊我老公。”

她嗚咽一聲, 拉過被子遮住自己的臉:“我不是故意的。”

她以為躲進被子裏就安全了。

李潇眸光幽暗,扯開被子也裹進去。他瓷實壓在她身上, 被子罩住他脊背。狹小黑暗的棉被下空間,他們四目相對。

她受不住,又把臉別過去。

李潇不厭其煩掰回來:“看我。”

她羞得快哭了:“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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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什麽不要,我會吃了你嗎。”

她沒話講。

最後閉着眼憋出一句:“你會的。”

不僅是這樣,他肯定下嘴又狠又重,陳蟬衣眼睫打顫。她原本以為他是來訓人的,這會兒明白過來了,根本不是。

他是來跟她做一些羞恥的事的。

盡管她沒有不願意, 可還是不敢擡頭看他。

李潇輕笑了一聲:“我會怎麽樣?”

她眸光閃着淚。

“說啊。”他很有耐心,聲線低到極致,幾乎是哄誘,“我會怎麽樣,你不說我怎麽知道是不是污蔑我。”

他胡說,她才沒有污蔑他,陳蟬衣抿抿唇,細聲細氣地:“你會卷我衣服。”

“嗯。”他漫不經心摩挲她柔韌的腰線,慢慢把睡裙卷起來,“還會幹嘛。”

她想了想,羞哭了:“親我。”

“親哪。”

“嘴巴。”她指尖觸了觸自己的唇,又哽咽,“還有脖子。”

會留下很多紅痕印子,一大片,她皮膚嫩,碰碰就腫,每次都觸目驚心。

“還有呢。”

“還有……前面。”

“前面是哪。”

她軟綿綿捂着心口:“胸。”

他笑了:“喔,記得這麽清楚哦。”

她還知道危險嗎,她這會兒數落他罪行,他記仇怎麽辦。

陳蟬衣确實是有些懵了,被子罩起來,隔絕了外頭暗淡的光和氧氣,只剩他們灼熱的氣息纏繞。

隔不久,就變得濕漉漉的。

她的腦袋也變得不受思考,他講什麽,她就乖乖答什麽。

李潇垂下眼睫,繼續喑啞道:“還有呢。”

她反應不過來。

沉默了會兒,遲疑搖搖頭。

他手掌锢在她腰側,腕部緊緊貼着胯骨,耐心地往下,緩緩地,像游魚。然而魚是冰冷的,他掌心溫度卻又不是。陳蟬衣渾身爬過顫栗,最後男人指尖停住。

李潇低聲說:“這裏不是?”

随着他尾音暗暗使力,陳蟬衣猛然驚叫起來:“你別。”

他低眸堵住她唇。

短促的話語被盡數吞咽回去,陳蟬衣睜大眼睛,覺得渾身發燙,難受又不是,是一種說不上來的滋味。被子裏是昏暗的,她到後來眼前閃過白光。

冷汗把她睡裙打濕了,李潇把裙子推上去:“抱着。”

她嗚嗚哭:“我不要了,你出去。”

他原本掌着她腦袋,索性放開,掌根摁住她肩膀,看她自己像條小魚扭來扭去。

他撐着床沿,呼吸的節奏幾分急促,幾分調笑,模樣慵懶,眼眸漫不經心地掃過她身前。

一片風光,李潇彎了彎唇:“說什麽。”

“你停,停一下。”

“聽不見。”他湊過去,“大聲點。”

陳蟬衣聽出來他是故意的了,呆了一瞬,最後抱着被子抽噎哭了。

他把被子掀開,大片新鮮空氣湧進來。

她都沒注意。

哭得肩頭聳動,很是狼狽可憐。

枕邊整齊疊着她的粉色毛巾帕子。

李潇拿過來幫她擦。

她賭氣不讓,聲音軟軟的:“我要睡覺。”

李潇笑:“那不行了,床單潮了。”

他說得理所當然,好像根本不覺得羞恥似的,陳蟬衣都聽懵了,鼻尖紅紅地錘他:“都賴你都賴你!”

他胸前扣子蹭開兩顆,露出幾分不羁和野性,她打得跟貓撓差不多,李潇沒理,仍然摁住她肩膀。

另只手扯住衣領,睡衣脫下來被他甩到地上。

陳蟬衣嘴唇發顫:“你要幹嘛?”

他盯着她,模樣有一瞬冷峻:“你說呢。”

她說不出口。

他這副表情太危險了。

暗夜的村莊裏,他就像是突然闖入的動物,像狼,他們有一樣幽暗莫測的眼睛,黑暗中,靜靜地打量她,窺伺她。

他沉默,陳蟬衣身子一顫,竟然好像從他眼睛裏,看懂了幾句未竟之言。

他是想幹她。

非常非常,想幹她。

陳蟬衣不哭了,僵了片刻,小手虛虛搭在他手腕上。

他身體比她好太多,手腕也粗很多。脫掉衣服,清晰可見肌肉線條,紮實而漂亮,流暢地蜿蜒向下,最後隐沒在褲腰。

他之前只解過她的扣子,也對她做過更難以啓齒的事。

可他沒有解過自己的。

陳蟬衣指尖顫抖,擡起眼睫,小心翼翼地對上他。

他原本都太溫柔了,什麽是性,什麽是愛,她其實界限是模糊不清的。以至于直到此時此地,她才恍然明白。

愛是很赤.裸的,是身體貼身體,臉頰對臉頰。

她心緒很奇異地慢慢平複下來,沒有那麽恐慌了。

李潇說:“怎麽不說話。”

他只看得見她表情,甚至昏暗中,連她表情都是很模糊的,只有眼尾淚光點點。他不知道她心裏在想什麽。

眉心微不可察地皺了皺,他緊抿唇。

他确實是很想幹她,然而也确實怕吓到她。

可他剛才太急躁,她嬌嬌弱弱,估計已經被吓到了。

李潇語氣放和緩了些,輕聲說:“害怕了?”

陳蟬衣搖搖頭。

無聲看他幾息,忽然伸手:“抱。”

李潇一愣,片刻後笑了,俯身抱住她:“天天撒嬌。”

“撒嬌有用嗎。”

“有用的。”起碼他理智慢慢回來了。

陳蟬衣心裏有點高興:“哦。”他吃這一套啊。

屋子裏恢複寂靜,她愣愣看漆黑的天花板,手臂沒有力氣,勾不住他。毛巾帕子被擱在枕邊,淡淡肥皂的清新,和擦過她身體水漬帶下來的香。

陳蟬衣有瞬間放空,後來又覺得新奇,小手摸摸他寬厚結實的肩膀。

他聲音悶悶傳來:“摸什麽。”

“肩膀。”

“摸它幹嘛。”他笑了。

陳蟬衣抿抿唇,指尖戳了戳:“就是好奇,原來不穿衣服抱是這樣的。”

說不上來,其實體驗感并不差,她覺得滋味很奇妙。

李潇沒再攥她手腕,随她瞎摸,聲音卻微微啞了:“好摸嗎。”

她停下來,望他一眼,莫名有些羞怯:“好摸。”

他臂膀很結實,皮膚也很緊實,肌肉血脈偾張,她像是能摸到流動的血液,每寸都蟄伏着隐忍和危險。

李潇幽暗的眼眸看她:“還想摸嗎。”

陳蟬衣扁着個嘴沒講話。

那就是想。

李潇垂睫:“往右邊,你的右邊。”

她那時候那個夜晚,就像被他聲音控制了,她被鎖在一方窄窄小小的鐵籠,失去思考能力,失去判斷,只能循着他指令而動。

陳蟬衣軟聲說:“這裏?”

“嗯,是什麽。”

“鎖骨。”

“再右邊,往下點是什麽。”

“胸骨……柄。”

他撐着床薄唇彎起,她當在考醫學常規呢?

李潇骨節分明的手指插進她長發,輕輕揉了揉:“旁邊是什麽。”

“肋骨呀。”

“嗯,還有什麽,肋骨裏面是什麽。”

她不明所以,肋骨,她有瞬間忘記自己在床上,在他身下,腦海中想起的,都是毫不相幹的事。

她靈魂好像都剝離身體,懸在上方看,聲音變得不像自己的。

耳畔寂靜,陳蟬衣張了張唇:“是什麽。”

他看着她:“是我的心。”

她呆了一瞬。

李潇笑:“摸到了嗎。”

掌心下的胸膛,竟然真的變得愈發滾燙起來,他的心髒在鼓噪地跳動,仿佛地心深處的脈搏,連帶着流動的血液,也像是激烈噴發的岩漿。

陳蟬衣暈暈的,搞不清他是在認真的,還是在說情話。

小手撤下來。

柔軟冰涼的觸感消失,李潇皺着眉,一時間竟然覺得有些無法忍受。

李潇眸光暗了暗:“不摸了嗎。”

她點頭,幾分羞怯:“好燙呀。”

他笑了笑:“喜歡嗎。”

這顆心。

陳蟬衣又點點頭。

“喜歡的。”

聲音很小,幾乎有些聽不清,然而李潇唇邊淡淡牽出個笑,他聽到了。

她努力仰起小臉,親了親:“親親心。”

親完又覺得有些羞恥,還是拿被子掩着臉。

他失笑。

李潇捧起她面頰,拇指撫動:“不對我身體感到好奇嗎,嗯?”

他很溫柔,眸光專注而克制,掌心的溫度灼着她。

陳蟬衣眼眸閃着水光,忍不住貼上去蹭蹭他掌心:“好奇的。”

是真的好奇,盡管念書的時候,因為專業特性,其實大家對男女性別的忌諱并沒有那麽重。學了專業課,也早懂得男人的生理構造,她本不該有特別大的波瀾。

可這是李潇,是不一樣的。

李潇耐心哄她:“那要不要摸摸別的地方。”

“別的地方。”

“嗯。”他靜靜地看着她,盡量平靜表達訴求,“我有反應了,幫幫我?”

陳蟬衣羞紅了臉,然而或許是前面鋪墊太久,她如今也沒有想象中的害怕。

她咬着唇:“怎麽,怎麽弄啊。”眸光盈盈。

李潇彎了彎唇:“手。”

他攤開掌心,她猶豫片刻,将柔軟的小手放進去,被他輕輕握住。李潇垂睫:“害怕就說,不想繼續了也告訴我。”

她點點頭。

最後指尖被牽引,他沉沉悶哼兩聲。沒有隔着布料了,她耳根滾燙,聽到他低聲的喘息,耳廓燙得好像發燒,微微側過臉去。

她細軟的指尖在發抖,整個人也在微微顫動。

陳蟬衣努力維持心跳,輕聲和他打商量:“我可不可以遮着臉。”

她另只手攥着被子。

他額上一層薄汗,明白過來:“害羞?”

“嗯。”語調很可憐。

李潇摸摸她頭發:“遮一半好不好。”想看看她的臉。

她軟聲答應:“好。”

最後真的只揪着被子遮了一半,氲着水汽的眼瞳露在外面,偶爾心慌地瞥他。

他俯身親她眼睛,她縮起來。

“什麽感覺。”

陳蟬衣慌亂搖頭:“不許問,我不知道。”

李潇說:“那滿意嗎。”

她快羞哭了:“我不說,你不要問。”

害羞成這樣啊,他輕輕笑起來,撥開被褥,拇指撫上唇角,溫柔地親吻她。陳蟬衣阖上眼睛,後面身體相貼,她也嘗出些陌生的滋味。

李潇含糊叫她:“寶寶。”

“嗯?”

“喊我名字。”

她乖乖地:“阿潇。”

“嗯。”他屏着呼吸,“說點別的。”

“什麽?”

李潇摸摸她的臉:“你電話裏說的什麽。”

她心裏又羞又好笑,她就知道他肯定要提這個。

陳蟬衣看他漆黑的眼瞳:“老公。”

他呼吸變得紊亂:“嗯,再叫一聲。”

“老公。”

“嗯。”

“老公。”

“嗯。”他五指并攏,順着她頭發安撫她,“寶寶別怕,是我。”

那時候晨曦已從山坳漸漸顯露,晨陽染紅半邊天。

房間裏窗簾緊閉,也能透出微光。

“我沒有怕。”她聲音很安靜,“我知道是你。”

知道是他,所以做這些事,她曾經覺得羞恥恐慌的事,這些令人不安倉皇的瞬間,都變得逐漸溫馨和愉悅。她的緊張,她的憂怖,消失不見,從心裏的籠子脫逃。

陳蟬衣湊過去,攬下他脖頸,輕柔舔了舔他唇角。

她這輩子見過的悲歡離合,陰晴圓缺,從沒有想過,會有誰的愛意那麽綿長。

好像人生南北的歧路,秦地與潇湘,都被他漫不經心地略過。

那顆心越遍千山,橫亘在地盡頭。

*

結束之後,李潇抱着她去洗手。

陳蟬衣有點沒力氣,小手扯了扯他衣擺:“我的粉色毛巾也要洗。”畢竟擦過她身體的,她都不知道那上面沾了什麽。

李潇微微地笑:“拿了。”

他開了水龍頭,打上肥皂:“手。”

她乖乖伸出小手。

雙手交握,綿密的泡沫纏繞在他們指尖。

陳蟬衣被他從背後圈懷裏,他低着眸,她看了看鏡子裏,兩人相貼的身影:“阿潇。”

“嗯。”

泡沫沖幹淨,李潇把她粉色的毛巾帕子展開,同樣打上肥皂放水龍頭下。

陳蟬衣轉過來,手臂圈着他腰身,小臉靠在他胸膛,又喊了聲:“阿潇。”

他照舊:“嗯。”

陳蟬衣臉頰微紅。

他身體太溫暖,灼得她心都在亂顫似的,像是被燒穿了,又像是沒有。那時候她仿佛無路可逃,只能被禁锢在他的味道和氣息裏,清楚地看着自己和他糾纏,沉淪。

她咬着唇,眼睫輕顫:“老公。”

他沉默,最後悶聲笑了。

她不講話了,懊惱地靠在他肩窩。

“倒是說話。”李潇眸光溫柔,唇畔漾着幾分輕懶笑意,“喊我做什麽。”

陳蟬衣還在害羞。

過了片刻,才把腦袋從他胸膛擡起來,苦惱地小聲說:“以後,你要是想,想那個,要和我講好不好。”

李潇垂下眼睫。

他确實平常不會講,第一是覺得不太好,生理需求每個人都有,但她平時有點像小孩,他總覺得教壞她。

“我在這方面有點遲鈍,有時候看不出來你想要什麽,但是談戀愛是兩個人的事,下次你要是還想……你一定要記得和我說。”

她說得還挺認真。

李潇笑了:“好。”

折騰完都六點多了,農村人起得早,這時候外面已經能聽到聲音。農家樂的人陸陸續續醒了,屋主在燒早飯。

陳蟬衣坐在桌前,拿木梳梳頭發。

她頭發長,之前蹭亂了,有些不太好打理。

李潇從身後把她圈在懷裏,默默看着她,目光露出些渴望。

“你想梳嗎?”

李潇輕抿唇。

陳蟬衣想笑,把梳子遞給他:“那給你梳着玩玩。”

他彎唇笑了笑,撩起一縷頭發梳發尾。

門口傳來一陣腳步聲,緊接着敲門聲響起來:“寶,醒了嗎你?”

李潇眉頭蹙起來,不梳頭發了。

陳蟬衣趕緊捂住他唇,朝門口喊:“醒啦醒啦。”

“早飯在堂屋裏,剛燒好的,你出來吃哦。”

“嗯,好。”

門外沒了聲音。

她回過頭,男人眼眸幽幽看着她:“她剛喊你什麽?”

他怎麽這種醋都吃。

陳蟬衣:“噓。”

“噓什麽。”

“我一會兒要出去吃早飯,你不要發出聲音哦。”

李潇捏住她手腕:“我也要出去。”

他出去什麽出去:“你不。”

“為什麽。”

“不為什麽。”

“我很見不得人嗎。”李潇說,“我還以為只有他們做小的見不得人呢。”

她錘他:“哪有小,胡說八道。”

“是沒有,我是那個小,你還有未婚夫。”

氣死她算了!

就不該幫他,後悔了後悔了!

陳蟬衣跨坐在他腿上,氣得扯他臉:“能不能好好說話,不陰陽怪氣?”

“能的。”李潇摟緊她腰,“寶寶往後面去去,再坐要硬了。”

“……”

她忍半天,最後一巴掌糊他臉上:“流氓。”

李潇把她掌心抓下來親親。

他原本就沒有打算真的露面,他之前在急診科打了人,她同事應該都認識他了,他再從她房間出來,關系就解釋不清。

都知道他是做什麽的,大概會背後說她閑話,還是不要了。

李潇說:“騙你的,一會兒我就走了。”

陳蟬衣愣了愣:“去哪裏啊?”

他笑:“回京城啊。”

她不說話了。

李潇:“嗯,怎麽了?”

陳蟬衣搖搖腦袋,沉默抱着他肩膀,她像個小樹袋熊似的,渾身都軟塌塌了。

剛才從床上起來還有點勁的,現在是一點沒有了,郁悶地垂着腦袋。

李潇拍拍她:“累了嗎?”

她搖頭,悶悶不樂道:“你要走了。”

李潇都聽笑了。

原來是不想他走啊。

“那怎麽辦。”他微微挑眉看她,“我就擱這屋頭待着,等你回來?”

她拼命點頭。

他拿她沒辦法,之前壓着她做了過分的事,這會兒他良心有些愧疚。

沒辦法拒絕她。

李潇低眸:“那我就在這裏,晚上回來還能看到我。”

陳蟬衣高興起來,她其實就是想和他待着,或許是兩個人貼得更近了,她對他的依賴增加了不少,此刻只想黏他抱他。

陳蟬衣說:“你如果走的話,你就是大壞蛋,提褲子走人。”

把他氣樂了。

李潇還記得她把備注改了的事,趁機提要求:“我不走,你給我把備注改回來。”

“啊?”

“啊什麽,我的小烏雲呢,給我改回來。”

“哦。”陳蟬衣摸出手機,覺得他好好笑。他居然真的聽進去了,在努力刷好感。

陳蟬衣把烏雲填上去:“你看,改回來了。”

李潇看了眼,滿意了,溫柔拍拍她背:“吃飯去吧。”

“那你呢?”

李潇說:“我随便吃點就行。”

她垂眸抿了抿唇,最後走到門口,指尖搭在門把上。陳蟬衣微微偏頭,小聲道:“要不你和我一起出去?”

*

樓下堂屋,一桌人神情都很詭異。

屋主燒了白米南瓜粥,還有幾屜包子,牆邊的長桌上有豆漿、油條,和幾盤小菜。

幾個人拿了吃的,坐在圓桌邊,偶爾眼神瞟瞟陳蟬衣。

農家樂有自己腌的鹹鴨蛋,李潇敲了一個,頂頭剝開:“吃嗎?”

陳蟬衣點點頭,把小碗移過去。

他默不作聲撕開蛋白,把蛋黃分給她:“蛋白就不吃了,太鹹了。”

“好。”

兩個人神色如常吃早飯。

劉橋下樓晚,還以為是睡傻了搞不清狀況,小聲問餘樊:“我靠,現在是什麽情況。”

餘樊趕緊搖頭:“我不知道啊,我剛還問了瞿雨音呢,她都說不上來。”

劉橋莫名其妙。

想起那袋車厘子:“我說這哥們,當時臉色看着怪不好看呢,原來早有預謀啊,那當時問他跟陳醫生什麽關系,他還不肯說?”

他倆聲音其實不大,奈何這張桌子就那麽大一點,壓再低都能聽見。

陳蟬衣漸漸耳根幾分薄紅,不敢擡頭了。

她看看李潇。

他倒仍是平靜。

這頓早飯吃得幾個人都很古怪。

早飯吃完,原定的計劃是去果園摘果子,也可以自由活動,釣魚或者打牌都行,窩在房間裏也行。

然而到了農家樂,他們都想出去走走。

這時節桃子可以采摘了,村裏承包了一片桃林,開發出來配合農家樂,專門給游客采着玩的,桃子的價格比外面稍貴一點,但能親手體驗摘桃子的樂趣。

陳蟬衣找了個小竹籃,她還挺喜歡吃這個的,一上午都興致勃勃。

桃樹其實都不高,只是她矮些,樹頂的桃子夠不到。

李潇就幫她摘頂上的。

每個都很飽滿,汁水充沛。

李潇話不多,餘樊他們幾個打打鬧鬧,他悶聲不響摘桃子,看她喜歡,還剝了一個給她吃着玩。

很快籃子填滿,陳蟬衣沒留神,桃子滾了兩個下去。

滾到一個人腳邊,他蹲下身,幫她撿了起來。

是邵文林。

陳蟬衣把桃子裝回去,朝他露出個笑:“謝謝。”

邵文林沒說話,視線若有似無,在她面頰上停留幾秒,最後走到另一棵桃樹下。

中午回去時,他們桃子摘了不少。

陳蟬衣挑了幾個裝出來,放在外面水龍頭下洗,準備午飯後吃。

李潇在幫屋主給剩下的桃子稱重。

身邊突然多了道身影。

她擡眸。

邵文林拿起她盆裏的桃子,也在洗。

陳蟬衣愣了愣:“不用,我來就可以了。”

邵文林仍然不語。

她話也不多,覺得說多了有些尴尬,就默默和他一起把桃子洗完。

劉橋在廚房幫忙燒菜,邵文林把桃子端去廚房切。

陳蟬衣說:“桃子洗好了,有沒有小刀,我切一下。”

餘樊給她找了把:“嘿嘿辛苦陳醫生,當心別切到手啊。”

陳蟬衣笑:“不會的。”

她走到砧板前,看見邵文林盯着她手看。

陳蟬衣以為他是想要那個桃子,遞過去:“你想吃這個嗎?”

他搖搖頭,移開視線。

好奇怪。

陳蟬衣呆了一瞬,也沒多想,繼續把後面的桃子切完了。

她把盤端上桌,去院裏舀水洗手的時候被人扯住了:“女朋友,我們談談。”

井水冰涼,陳蟬衣愣愣擡眸:“嗯?聊什麽呀。”

李潇攥着她手腕,支着長腿矗立,他太高了,日頭給他投射下一片陰翳。

“你不覺得你那個同事有點喜歡你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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