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3 潇潇 “我想親,你倔強到極限的心
第53章 潇潇 “我想親,你倔強到極限的心。”……
他有一瞬間, 竟然發現自己發不出任何聲音。
心髒停滞了幾秒,連呼吸都變得困難,眼中只有她倒影。
陳蟬衣看他不說話, 可覺得他應該是想的?
她輕輕拉過他手, 往店裏走。
眼花缭亂的顏色,煙紫, 晴藍, 朱砂紅,每一套下面都配了小銀鏈子, 甚至還有臂钏和腳鏈可以選擇,他視線虛無地一條條掃過去。
陳蟬衣看着他,有時候會覺得他目光一如往昔,教人看不太透。
她說:“你喜歡哪件?”
本來就是穿給他看的。
李潇沉默許久,最後目光停留在一套紅裙上。裙擺繁複, 腰鏈細長。
“喜歡這個?”
他用鼻音應:“嗯。”
陳蟬衣看他想說又不敢說的樣子, 心裏好笑:“好哦。”
她跟妝造師溝通,其實她眉目溫柔婉約, 經驗來說,或許純白或淺色裙子更适合。
然而陳蟬衣搖搖頭:“就要這套, 我男朋友喜歡。”
妝造看了眼小漂亮身後的男人。
Advertisement
高大沉肅,看着嚴厲又兇,像是一柄上膛蓄勢待發的槍,英俊冷漠。
靠。
那确實惹不起。
妝造神色複雜帶着陳蟬衣去做造型。
陳蟬衣一臉莫名,怎麽用那種眼神看她呀。
她長發被挽了個髻,鬓前留出幾縷,用金色發釵固定。
紅金配色惹眼,她長相很驚豔, 有一股近乎剔透的純淨,水瞳眼波柔柔,肌膚如瓷,渾身散着種無瑕的氣息。
紅裙一身,很襯膚色。
其實大漠紅裙,近年來很熱門,不少女明星都穿過,尤其是妖豔挂的,紅裙出圈的數不勝數。
就連紅毯都要穿這種極豔的顏色。
化妝師還以為她不适合。
她化完妝,從換衣間出來,整個店的目光都落在她身上。
半晌,才有人呆呆說一句:“好美……”
她眸光很清澈,比月牙灣的湖水更明澈,有一種不谙世事的天真。很多女人擺姿勢熟練,知道怎麽一颦一笑魅惑,挑挑眉故作風情。
她似懂非懂最撩人。
李潇說不出話,這麽多年,她依舊是他年少绮夢,唯一夙願。
陳蟬衣低眸看看裙擺,臉頰微紅。
其實她也有點尴尬,這條裙子,抹胸的,她平時穿衣服很保守,短裙都不怎麽穿,照鏡子的時候就覺得不自在。
她仰頭問李潇:“好看嗎?”
她唇瓣嬌豔得像薔薇。
他身高太高,這樣的視角,其實她抹胸遮不住什麽,陳蟬衣人看着瘦,其實并不輕,也有一百斤。
肉不在腰上,全給她長別的地方了。
胸脯鼓鼓,溝渠柔滑明顯。
李潇沒有吭聲,後來輕輕點頭:“好看。”
她松了口氣,他喜歡就好。
這套衣服碼數是對的,就是胸圍,別人穿正好,她穿就小了,箍得她有點難受。
她唇邊浮出一抹笑,扯扯他衣擺:“那我們去拍照呀。”
李潇心髒鼓噪,那時候才重新跳起來,他手指輕顫,輕輕握住她手腕,喉結不受控制滾動。
他怕自己拍不好,還雇了個攝影。
大漠黃沙,她紅裙裙擺飛揚,精致細巧的腰鏈,在陽光下映着明媚的光。
那套衣服可以租到夜晚,後來攝影師也走了,就剩他一個人。
她原本赤腳拍照的。
李潇重新蹲下給她把鞋穿上,牽着她慢慢走。
他掌心很薄的一層汗,黏膩難受,最後恥辱地松開她手,頭別到一邊。
陳蟬衣看着空空的掌心,啊,這就不牽啦?
她提着裙擺跑過去,紅裙像一陣風,掃過他褲管和鞋面。
掌心又鑽進來她小手,溫涼柔軟。
李潇心跳得快死了,低眸看見她氣哼哼地:“誰準你不牽的,那麽多人呢,一會兒我就丢了。”
方圓五公裏游客,找不到第二個比她更惹眼漂亮,璀璨奪目。
李潇最後還是緊緊牽住她掌心。
哪怕他心跳激烈,已經讓他有幾分無措。
男人表情持續僵硬。
後來到車裏,準備開車回酒店,不小心碰到他,她才知道是為什麽。陳蟬衣好害羞,他,他怎麽一直都,都有反應啊。
鳴沙山夜色涼如水,他攥住她手腕扯去後座,那截纖細的腰肢握在手中,柔軟得不可思議。
店裏的銀鏈并不給賣。
最後李潇在某個攤前随意買了一條。
“戴上看看。”
她乖乖撩起衣服下擺。
她腰很細,銀鏈子挂在腰上,收束到最緊,冰涼的觸感讓她笑出聲:“好涼啊。”
他手掌往下握住她胯骨,有點硌手,緘默的眼瞳夜一般暗。視線肆無忌憚,在她腰側逡巡,纏綿,就像夜的領主審視自己的領地。
她身上有淺淡撩人的香氣。
“寶寶。”
“嗯。”
“月月。”
“嗯。”
李潇喉嚨一時間堵塞,眼睫低垂,最後親了親她平坦的小腹。銀鏈子擱在臉頰,真的是冰涼的。
他頭發弄得她有點癢,陳蟬衣掩着唇,微微喘息,受不了地推他腦袋:“好難受。”
溫熱的唇瓣離開,小腹被吮出一片糜豔的紅痕,水光淋漓。李潇眼眸暗了片刻,抿唇抽了張紙,幫她擦去。
他留下的痕跡和氣味,卻怎麽都擦不掉。
陳蟬衣眼睛裏薄薄一層水汽,她眨眨眼,水汽消失:“你們那邊,是不是女孩子習慣帶銀鏈子呀?”
她記得他們那邊的人,什麽都習慣用銀制的,手镯也是,甚至喝水的杯子也是,碗也是。
李潇沉默,埋在她懷裏點點頭。
她細軟的指尖捧着他腦袋,笑意溫柔:“我也想要小銀镯子。”
主要是,她好想當他新娘子。
锢在腰間的手臂僵了僵。
李潇就像是一堵牆,沒有聲息。
他喉嚨喑啞:“給你買。”
那是他們這趟行程的第五天,遠處,隐隐約約傳來夜晚鳴沙山,幾千人的大合唱,歌聲忽遠忽近,萦繞在他耳邊。可他好像什麽都聽不見。
後來她細細的腰鏈貼在他眼皮上,他眼眶一濕,眼前也看不見了。
*
驅車前往祁連山那天,六月罕見下起大雪,氣溫直降至幾度。
不得不暫緩行程,李潇延長酒店訂房時間,剛到達的那天下午,他們就窩在賓館裏看電影。
陳蟬衣沒想過六月也能飄雪,縮在被子裏,還眼巴巴好奇望窗外。李潇訂的房間正對雪山。
鄭容微的人已經一連跟車将近一周,祁連山是他們大環線的終點站,李潇原本只打算停留兩天,接着就返回潤州。
然而突如其來一場大雪,耽擱了時間,把行程延長。
他在溫暖的被窩裏圈着她,有那麽一瞬間,看着窗外紛紛揚揚雪花,李潇片刻失言。
他其實是希望這場雪一直落下去的。
永遠不要停。
她身體很暖和,也很柔軟,原本的小銀鏈子被她收起來,纏了兩圈繞在手腕上。
他目光跟着她手腕轉。
陳蟬衣翻個身看看他:“感覺在過冬天。”
李潇安靜笑了笑。
陳蟬衣說:“我們今年除夕夜也會這麽過嘛?還沒一起跨過年呢,好期待啊。”
李潇喉嚨發啞:“期待什麽。”
陳蟬衣抱着他腰:“就是期待呀,想和阿潇一起過新年,一起吃餃子看電視,最後一起睡覺,蓋一床被子。”
她從前過年,不是去京城就是回南京。京城不用提,如果可以的話,她這輩子過年都不想再回去。
然而南京雖然和樂,可也總覺得缺了點什麽。她其實容易犯困,撐不到熬夜的時候,可陳蟬衣不願一個人睡房間,那麽冰冷潮濕的床鋪,黑漆漆安靜的房間。
她那個時候,有點想找個人抱一抱。
可是現在不一樣了,現在有李潇,她對過年這件事又熱衷起來。
李潇唇角笑意減淡,微微發苦。
除夕,那麽遙遠的事,或許等不到樹葉變黃,他就已經不在她身邊。
李潇沉默片刻,還是給她打預防針:“寶寶,要是除夕不能陪你一起過怎麽辦?”
陳蟬衣一怔:“為什麽不一起過?”
“可能渡口會有工作。”李潇聲音低低地,“如果是這樣,你一個人過可以嗎?”
她瞬間不是很高興,哭喪着個小臉:“可是除夕就是要和親人一起過啊,哪有除夕都不回家的。”
陳蟬衣扁着嘴,整個人縮進他懷抱。
他心裏微微嘆息。
最後只能道:“那我盡量早點回來陪你。”
他不敢把話說死,他還是想在她面前留點好印象的,不願她多年之後回想起,只覺得他這個人,滿口謊言。
這場雪下了一夜。
第二天淩晨五點多,漸漸停了,遠處溫柔泛起魚肚白。
陳蟬衣哆哆嗦嗦裹好衣服,咬唇,覺得好羞恥。她昨晚上不滿意他的答案,跟他胡鬧,起初李潇還讓着她,後面眼睛泛着種可怖的猩紅,把她壓到了床上。
衣服被他脫掉扔床頭了。
兩個人這樣抱着并沒有什麽。
只是晨起,男人身體容易發生變化。陳蟬衣覺得這個背後環抱的姿勢,好危險,稍微動一動,他容易擠進來。
她尴尬地垂眸,把衣服扣好。
李潇也恰好睜開眼眸:“雪還下嗎。”
她望了望開着半扇的窗:“好像停了。”
“下午帶你去草原。”
陳蟬衣點點頭:“嗯。”
李潇摸了摸她臉頰。
下午時分,雪初化開的草原,凜冽清新,空氣都仿佛夾雜着寒冷的氣息,卻意外地好看。
草原上有射箭項目,也有騎馬。
李潇并不知道她有恐懼症:“寶寶,想騎馬嗎?”
陳蟬衣愣了愣,一瞬間想到上次和鄭容微。
那時候在南京圍場,鄭容微從身後抱着她,她只覺得不安和驚惶,眼眶濕紅。
“我,我有點怕這個。”
她攥住他衣服下擺,不太敢大聲講話。
她怕他不在意,眼眸很膽怯。
然而李潇一愣,旋即笑了笑,把她往旁邊牽:“那我們就散散步,我陪你。”
草地上開着嫩黃色的小花。
李潇抓缰繩的姿勢很熟練,他應該是會騎的,卻沒說。
其實不需要說什麽,她害怕,他心裏就已經把這個項目劃掉了,不想非讓她嘗試。
他這個古板無趣的男人,看見她盯着草地,還以為是喜歡腳下黃色的小花,幫她撿了好多。
陳蟬衣默默凝望他,忽然說:“其實我有點想試試。”
“什麽?”
“騎馬呀。”
李潇愣了愣:“不怕摔着嗎?”
陳蟬衣思考了會兒:“那你在下面保護我?”
她在他面前莫名有了點勇氣,那匹馬不高,只要慢慢走,不跑起來,她往下摔李潇也能抱住她。
李潇頓了頓,把缰繩牽過來:“上去試試。”
陳蟬衣心裏緊張,踩着腳蹬,一點一點試探着爬上去。
馬背上的視角很不一樣,自己的身體不受自己控制,總讓她覺得很不習慣。
“缰繩抓穩了。”
“嗯。”
緊接着,身後掠過風,她被熟悉的懷抱緊緊環住。李潇翻身上來,胸膛滾燙貼着她後背,她的背婉約單薄,有瞬間被他燙出薄薄一層汗。
陳蟬衣不确定地喊了聲:“阿潇?”
李潇應她:“嗯別怕,不會摔下去,我們先适應一下。”
他語調很柔,很有耐心,最初就是讓馬停在原地吃草,慢慢地,她适應之後,李潇試探着牽引缰繩,在草地上踱步。
這種感覺很新奇,在南京圍場,身後坐着鄭容微,身影高大挺闊,她卻覺得不安全,渾身都叫嚣着要逃離。
然而如今,背後的人變成李潇,她陡然也沒有那麽害怕了。
磨蹭了十幾分鐘,她能适應騎在馬背上慢悠悠地走,李潇給她指遠處的風景:“西邊有山,還有氈房和經幡,那種圓頂形狀的經幡圈,好像可以許願。”
陳蟬衣哦哦聽着。
沉默一會兒,小聲說:“我們就這麽慢慢走啊?”
男人沉悶的低笑響起來:“你不是怕麽。”
她被笑得臊得慌:“我,我想試試嘛。”而且現在也不是那麽害怕了。
“真的?”
她抿抿唇,還沒等說話,李潇猛然圈緊她握住馬鞍,另只手拉緊缰繩。
棕馬調轉方向,向西而去。
凜冽草原上的風刮過面頰,陳蟬衣怕得驚叫,緊緊閉上眼睛。
李潇笑聲朗闊:“怕什麽,睜開眼看看啊。”
男人一只手圈住她柔軟的腰肢。
“嗯?睜開眼試試看,寶寶。”
他完完整整把她擁入懷中,這種完全被納入的姿勢令人安心,陳蟬衣眼睫一顫,緩緩睜開眼。
山體和氈房都快速飛掠離去,青翠與蒼藍呼嘯,他們好像在奔往天盡頭。
有瞬間她忘了自己是誰。
忘記很多事。
唯一記得的,是很想就這樣和他一直往前。
*
棕馬返回原來的草場,李潇把她抱下來:“害怕嗎?”
她搖搖頭:“感覺沒有想象中可怕。”她都算是突破自己啦,現在什麽也不怕。
李潇笑了。
他把馬匹牽還給管理員,騰出手來牽她。
她蹦蹦跳跳的,看上去心情格外好。
陳蟬衣說:“我好喜歡這裏,我覺得我上輩子肯定是一只小羊。”在這吃草。
她簡直,莫名其妙孩子氣的話。
李潇附和她:“你不是小月亮嗎。”
“小月亮是這輩子。”
他笑了,好吧。
“那為什麽是小羊。”
“因為我生日是三月二十六啊。”
李潇其實沒懂,這個日子怎麽就小羊了。
問她。
她就慢吞吞說:“你好笨哦,因為我是白羊座的啊。”
李潇心裏險些笑死。
她一手抓着黃花,模樣嬌嬌的。
李潇忍不住把她抱起來:“好了小羊,現在我們要回去了。”
陳蟬衣其實還想玩:“就回去了?”
“嗯,先吃晚飯。”
他在氈房訂了特色的菜。
外面很冷,氈房燒了火爐很暖和,裏面準備了當地特色的湯飲,陳蟬衣有些喝不慣。
李潇手機突然響了聲:“我出去接個電話。”
她點點頭:“好。”
李潇帶的包就放她旁邊,陳蟬衣小口小口喝湯,渾身暖和起來。過不久,她的手機也響了,是陳如晦。
陳如晦問她七月上能不能回京城。
陳蟬衣低着聲:“我沒時間,我還要在南京。”
“你看你外公也看夠了吧?難道你打算一輩子在南京不回來?”
陳蟬衣心髒絞着,呼吸也停滞了。
她不知道怎麽和陳如晦溝通。
如今聽到陳如晦的聲音,都只覺得呼吸困難。
陳蟬衣緩了緩說:“我不想回去。”
那頭便高聲吵了起來。
她默默聽。
反正陳如晦從來不管她是不是能接受,他只輸出自己想要表達的,從來不在乎她想不想。
那頭怒吼:“我不管你什麽事,七月上如果看不到你,我親自去潤州找你。”
陳蟬衣眼圈泛紅,挂斷電話,抹了抹眼睛。
氈房的門簾被挑開,她擡眸,看見李潇回來了。
男人眉目無端有些深沉,唇色微微地蒼白。
陳蟬衣裝作若無其事,往裏面移了個位置,李潇坐進來。這個氈房并不是只有他們一桌客人,因此兩人說話聲音都不高。
陳蟬衣說:“你剛剛接了誰的電話呀。”
李潇唇抿了抿:“我阿妹,我阿媽前段時間病情不太好,家裏錢不夠了,她找我轉點回去。”
陳蟬衣哦了一聲,給他盛湯:“我好想去你家玩。”
李潇一怔:“為什麽去我家。”
“就是有點好奇呀。”她還沒有去過,甚至連他家裏人都不了解,她其實很想看看,他以前生活和長大的地方。
李潇默然別過頭,聲音狼狽泛冷:“再說吧。”
陳蟬衣被他弄得心裏發堵,在一起之後,她很少看到李潇冷着臉發脾氣了。
他這樣突然一沉臉,她有點受不了。
菜很快上齊,兩個人沉默吃飯。
李潇低睫,不動聲色側眸。
她大概不高興了,無精打采戳碗裏的一小片肉。
他心裏苦笑。
他不是什麽光明磊落的人,很多事也不是坦誠相待,他也有隐瞞她的時候。
回他家,多好笑,她甚至都不知道他家裏究竟是個什麽情況。
究竟在什麽地方。
其實他曾經也認真做過計劃,怎樣才能讓她慢慢接受他家庭。
他也蠢得以為只要有錢就可以。
就能彌補原生家庭的缺陷。
可後來他才知道,原來這些自以為是的願望,期許,如今其實都不過夢幻泡影罷了。
他那麽多年唯一的願景,要是注定得不到,他想起碼還能陪她把大環線走完。
他不想她的嫌惡來得那麽早。
李潇說:“你不回去嗎。”
陳蟬衣愣了愣,知道他是聽到那通電話了:“你想我回去嗎?”
李潇低眸,慢慢把碎骨頭挑出來:“不是想不想,如果你不回去,你父親那邊不好交代。”
語調平靜得像是在說一件小事。
陳蟬衣看着他疲憊的側臉:“你生氣了嗎?”
他其實沒有生氣,她做什麽決定他都不生氣。
李潇還是那個姿勢:“沒有。”
“那你為什麽要我回去?”
“你爸會生氣。”
“那你就不生氣?”
說來說去,又繞回到這裏,李潇蹙眉,唇瓣緊緊抿成一線,不願意最後陪她玩一次,還和她吵起來。
他抽了張餐紙,幫她擦擦嘴:“不說這個了,吃飽了嗎,我們回去吧。”
陳蟬衣固執得不說話,葡萄樣眼眸很執拗看着他。
李潇收拾東西,沉默掀開氈房的門簾走出去。
草原的寒風一瞬間侵入肺腑。
她在身後喊:“阿潇。”
他停住腳步,視野裏她身影飛撲過來,小手緊緊揪着他衣擺,又重新問他:“你是不是生氣了?”
草原晚上有篝火,數不盡的游客,李潇聽見風聲,還有篝火旁話筒前音樂響起的前奏。
那首歌他覺得熟悉,一時間竟也想不起來。
他看着陳蟬衣:“真的沒有生氣。”
陳蟬衣根本不信:“你就是生氣了,你還要我回去,你不要我了。”
他咬緊牙,心口一陣陣酸疼。
夜幕星垂裏,他直直注視她倔強的眼睛,他從來不是不想要,他只是覺得他要不起。
他有自知之明。
那首歌行進到中段,卻沒人敢去話筒跟前唱,陳蟬衣抿抿唇,最後手驟然松開他衣擺,跑到話筒前,一把拽下話筒。
圍着的人都沒想到有人真敢上去,還是個長相溫溫柔柔的小姑娘,全都鼓掌起哄起來。
李潇不明白她想做什麽,有些心慌在人群裏喊了她一聲。
聲音很快被洪流淹沒。
寂靜夜色下,山影巍峨悄然,女孩子歌聲安靜響起來:
“偶爾我真的不懂你,又有誰真懂自己,
往往兩個人多親密,是透過傷害來證明。
像焦慮不安我就任性,怕洩露你怕,
所以你生氣,
我愛你,
讓我聽,你的疲憊和恐懼。
我愛你,
我想親,你倔強到極限的心。”
她唱到一半,自己改了詞:
“你撐起所有愛圍成風雨的禁地,
擋狂風豪雨,想讓你喘口氣,
被割破的信心,需要時間痊愈,
夢想纏着懷疑,未來看不清,
就緊緊地擁抱去傳遞,能量和勇氣。
我愛你。”
龐大的情緒鋪天蓋地壓下來,李潇一瞬間忘記表達,不會說話,周圍所有人都在叫在鬧,誇她唱得動聽。
歌曲到這裏有個短暫的間隙。
她在小舞臺上看着他,忽然問:“你愛我嗎?”
她水蒙蒙的眼睛望向黑夜的人群。
沒人知道她是在問誰,起哄的聲音更大,只有臺下他一個人,眼睜睜看着她嬌小單薄的身影,那瞬間幾乎失聲。
李潇微微張了張唇,記憶在那一刻回溯遙遠的往事,他曾經也為她唱過這首歌。
當時他不知道怎麽把她惹生氣了,不太會哄,那年學校去世業洲春游,他向來寡言嘴笨,不參與任何活動。
那晚破天荒表演了個節目。
臺下那麽多師生,手機燈光像是點點星海。
可他只想求得一個人的原諒。
她後來還哭了,拉着他到一邊,說是有點高興,但是想想又好丢臉,喊他以後不許唱了。
如今回憶起,仿佛已經是過去很多年的事情,又仿佛就在昨天。
李潇掌心痙攣似的蜷縮起來,他血液凝固,整個人像是被推着往前。
他開不了口,最後只能顫抖點了點頭。
他很愛她的。
他撒不了謊。
他知道人潮洶湧,可她一眼就能看到。
陳蟬衣對上他視線,眼尾紅了紅,歌曲的間奏過去,她繼續輕聲唱:
“我愛你,我想去,未知的任何命運。”
她眼眶瞬間潸然,她其實還有很多事想和他一起做,她平時也不算特別會表達,那些沒能說出口的,卻想讓他知道的話,只能這樣告訴他。
她有時候也會想,是不是她說得太少了,他才總是想着要把她推開。
她懂得他的疲憊和不堪,清楚他的倔強與堅持,可是她真的覺得沒有關系。
那是李潇。
他不明白她最最想要的,其實早就已經得到了。
女孩子聲音清甜,即便流淚也很溫柔,沒有讓人不适的嗲,只想教人把她抱進懷裏,擦幹眼睛。
“我愛你。”
我不要沒有你。
我不能沒有你。
絕不能沒有你。
李潇站在臺下。
口袋裏那張燙金的請帖,硌得他掌心發疼,那時候祁連山夜色黢黑,他低頭濕了眼眶。
這就夠了,他想,即使今後這句話,她給別人說也不要緊。
在祁連山荒涼的夜下。
他已經聽過了。
同類推薦

億萬寵溺:腹黑老公小萌妻
他是權勢滔天財力雄厚的帝王。她是千金公主落入鄉間的灰姑娘。“易楓珞,我腳酸。”她喊。他蹲下尊重的身子拍拍背:“我背你!”“易楓珞,打雷了我好怕怕。”她哭。他頂着被雷劈的危險開車來陪她:“有我在!”她以為他們是日久深情的愛情。她卻不知道,在很久很久之前,久到,從她出生的那一刻!他就對她一見鐘情!十八年後再次機遇,他一眼就能認得她。她處處被計算陷害,天天被欺負。他默默地幫着她,寵着她,為她保駕護航,保她周全!
/>

甜蜜婚令:首長的影後嬌妻
(超甜寵文)簡桑榆重生前看到顧沉就腿軟,慫,吓得。
重生後,見到顧沉以後,還是腿軟,他折騰的。
顧沉:什麽時候才能給我生個孩子?
簡桑榆:等我成為影後。
然後,簡桑榆成為了史上年紀最小的雙獎影後。
記者:簡影後有什麽豐胸秘籍?
簡桑榆咬牙:顧首長……吧。
記者:簡影後如此成功的秘密是什麽?
簡桑榆捂臉:還是顧首長。
簡桑榆重生前就想和顧沉離婚,結果最後兩人死都死在一塊。

腹黑竹馬欺上身:吃定小青梅
小時候,他嫌棄她又笨又醜,還取了個綽號:“醬油瓶!”
長大後,他各種欺負她,理由是:“因為本大爺喜歡你,才欺負你!”
他啥都好,就是心腸不好,從五歲就開始欺負她,罵她蠢傻,取她綽號,
收她漫畫,逼她鍛煉,揭她作弊……連早個戀,他都要橫插一腳!

誘妻成瘾:腹黑老公太纏情
未婚夫和小三的婚禮上,她被“未來婆婆”暗算,與陌生人纏綿整晚。
醒來後,她以為不會再和他有交集,卻不想一個月後居然有了身孕!
忍痛準備舍棄寶寶,那個男人卻堵在了門口,“跟我結婚,我保證無人敢欺負你們母子。”
半個月後,A市最尊貴的男人,用舉世無雙的婚禮将她迎娶進門。
開始,她覺得一切都是完美的,可後來……
“老婆,你安全期過了,今晚我們可以多運動運動了。”
“老婆,爸媽再三叮囑,讓我們多生幾個孫子、孫女陪他們。”
“老婆,我已經吩咐過你們公司領導,以後不許加班,我們可以有更多時間休息了。”
她忍無可忍,霸氣地拍給他一份協議書:“慕洛琛,我要跟你離婚!”
男人嘴角一勾,滿眼寵溺:“老婆,別淘氣,有我在,全國上下誰敢接你的離婚訴訟?”

勾惹上瘾,冰冷總裁夜夜哭唧唧
[甜寵+暧昧+虐渣】被未婚夫背叛的她半夜敲響了傳聞中那個最不好惹的男人的房門,于她來說只是一場報複,卻沒有想到掉入男人蓄謀已久的陷阱。
顏夏是京城圈子裏出了名的美人胚子,可惜是個人盡皆知的舔狗。
一朝背叛,讓她成了整個京城的笑話。
誰知道她轉身就抱住了大佬的大腿。
本以為一夜後就各回各家各找各媽,誰知大佬從此纏上了她。
某一夜,男人敲響了她的房門,冷厲的眉眼透露出幾分不虞:“怎麽?招惹了我就想跑?”而她從此以後再也逃不開男人的魔爪。
誰來告訴他,這個冷着一張臉的男人為什麽這麽難纏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