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 豔女篇 豔女篇11
第13章 豔女篇 豔女篇11
鄭裕将将回府,身上那一身柳綠色官服還沒來得及換下,就從孫管家那裏聽說鄭窕跑出去一事。
鄭裕怒不可遏:“孽女!她近日在外鬧出了多少笑話,讓我丢了多大的面子,被多少人嘲笑,她竟還不反省偷偷又跑了出去,真不像話……”
孫管家已逾不惑之年,臉上總留着兩撇小胡子看上去猴精猴精的,見鄭裕憤怒,他忙上眼藥道:“老爺息怒,小姐年幼不懂事,壞的是那些蠱惑幼主的狗奴才。”
孫管家知道鄭窕總歸是鄭裕唯一的女兒,她頭上還有個年少有為的兄長鄭穎常常為她說好話,鄭裕這不過只是一時之氣,可若換了旁人就沒有那麽輕易放過了。
果然,鄭裕聞言咬牙切齒:“你帶兩個人将馮春生捆過來,此等背主之奴,若不好生教訓恐怕都不記得自己的身份了!”
孫管家應是。
一旁侍奉的丫鬟給他添茶,他端起又放下,放下又端起,湊到嘴邊卻怎麽也喝不下去,索性将茶杯用力一擲,似乎在發洩憤怒:“孽女啊孽女!”
孫管家帶着府中兩個打手大搖大擺地來到賬房準備将馮春生捆起。
馮春生自看見孫管家那一刻就知道事情敗露,他也沒反抗,任由孫管家帶來的兩個打手将其束縛手腳捆到了鄭裕面前。
打手将馮春生推到在地,暗中狠狠踹上他一腳,馮春生狼狽的趴在地上。他仰起頭,慢慢跪起,盡量保持體面地叫了一句:“老爺。”
鄭裕看着馮春生,不無痛心:“春生啊春生,我當你是個知事的好奴才,卻沒想到你竟做出這樣的人事……說,窕窕去哪兒了?”
鄭裕怒目圓睜,臉色漲紅,一看就在氣頭上。原本鄭裕就因鄭窕心悅林書誠一事鬧得滿城風雨,失了體面。馮春生若此時告訴鄭裕鄭窕在哪裏,那鄭窕被抓回來絕對沒有好果子吃,于是馮春生只能道:“老爺在說什麽,春生不太明白。”
鄭裕還沒說話,孫管家跳了出來,厲聲喝斥馮春生:“大膽馮春生,老爺面前你還敢說謊,有人親眼看見你私放小姐出府,你能不知道小姐去哪兒嗎?”
“春生,告訴我,窕窕去哪了兒!”在鄭窕的事情上,鄭裕的耐心其實并不多,甚至因為連日來被消耗不少,現在根本談不上有耐心。
顯然,孫管家也知道這一點,捋了捋自己嘴邊兩撇小胡子,拱火道:“小姐不會是去見林書誠那小子了吧?馮春生,你可千萬不能包庇小姐,小姐千金貴體,怎能和那小子搞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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鄭裕一聽那還得了,拍案而起,指着馮春生怒罵:“馮春生,你不要敬酒不吃吃罰酒,我給你幾分體面是看在你自小生長在鄭家,做過穎兒的伴讀,有幾分才華,你不要忘記自己的身份,你不過是我鄭家養的一條狗,一個有賣身契的奴才!”
馮春生心頭一痛。
是了。
哪怕這些年在府內有些體面,哪怕所有人無不敬稱他一句“春生先生”,但那只不過是鄭裕施舍給他的,他的身份到底還是一個奴才,甚至想做一個良民,一個平民都是奢望。
“老爺,千萬別為這種賤奴氣壞了身子啊!”孫管家哎喲一聲,連忙彎着腰給鄭裕遞茶,滿是關切。
鄭裕看見孫管家的貼心,越發覺得馮春生是個白眼狼,索性不給他體面了,他接過茶狠狠朝馮春生擲去,淋了馮春生個狗血淋頭。
“給我上刑打,打到他肯說為止!”鄭裕今日是鐵了心要懲治這等“惡奴”。
茶水順着馮春生的發絲滑落,滴滴答答滴落在地上。
茶葉糊了他半張臉,他甚至都不能去擦,那是對主家的不敬,因為他的賣身契在鄭家,他是鄭家的奴才,他是人也不是人,是狗也不是狗。
一個打手粗魯地扯起馮春生,另一個架起長凳拿來板子和藤條,馮春生就像是殺豬一樣全無尊嚴地被架在凳子上。
打手“呸”了一口唾沫在手心,搓了搓才拿起板子,而另一人手執藤條。
“砰!”
第一下板子下去,馮春生只垂着頭咬緊牙關不作聲響,房間內只剩下茶水滴答作響。
“啪!”
第二下是藤條,尖銳的痛感從鈍痛中滲入,仿佛能直達他的筋骨,那是一股比板子更難忍受的痛感。
只第二下,馮春生額間已經冒出細細密密的薄汗。
孫管家雙眼中閃過一絲滿意。
鄭裕冷眼俯視着馮春生,逼問他道:“馮春生,窕窕到底去了哪裏?是不是去找姓林那小子了?”
馮春生埋着頭:“春、春生不知。”
鄭裕見他不知好歹,氣得胸脯不停起伏,他又恨又怒,但馮春生埋着頭,被打也沒有吭聲半分,讓鄭裕心中怒氣難發:“打得這麽輕沒吃飯嗎?你若打不成,趁早滾出鄭府!還有你,在一旁愣着做什麽,上茶啊!”
鄭裕狠狠踹了一腳一旁拿板子的打手,打手踉跄了一下,滿眼畏懼不敢反駁:“是、是……”
而一旁站着的侍奉丫鬟也忙給鄭裕取杯倒茶,手晃晃悠悠哆嗦個不停。
因鄭裕的訓斥,打手每一板都用上了力氣,生怕鄭裕真的要将他趕出鄭府。
他手臂上的肌肉鼓鼓囊囊,每一下都咬緊牙關,用盡了他的全力,讓他汗流滿面。
“馮春生,你還是不肯說嗎?”孫管家悠悠道。
馮春生的身體開始還生出劇痛,到現在只剩下麻木。
他死死咬住嘴角才不讓自己狼狽地叫出聲來。鮮血順着嘴角流下,到最後馮春生已經分不清滴答作響的是他發上的茶水還是自己嘴角流出的鮮血。
馮春生早就預料到自己的下場,從他放走鄭窕那一刻他就知道。
痛無所謂,死也無所謂。
因為當他學會的東西越多他就越明白自己的身份,越痛恨越自卑越生不如死。甚至有時候他在想,若是每天學會這麽多知識、什麽都不知道就好了,什麽都不知道就可以好好做鄭裕的一條狗,不去奢求正常人的生活。
但馮春生又覺得慶幸。
幸好不是鄭窕。
他即便死也不想讓鄭窕受傷,哪怕鄭裕不可能傷害鄭窕。
這痛苦讓他獨自承受就好,越痛苦越清醒,也許痛過清醒過他就再不會奢望不該屬于自己的東西。
“……春、春生?”
鄭窕的到來讓在場的人都極為意外。
“窕窕!”
“小姐?”
鄭裕倏地站起身,孫管家啧了一聲,眼中閃過遺憾。
真走運,差點兒就被打死了。
馮春生意識一片模糊,但他仍記得鄭裕的聲音:“小姐?”
“春生!”
鄭窕看不見鄭裕看不見孫管家眼中只看見了馮春生,她吓得臉上血色盡失。
眼前的人還是人嗎?
鄭窕看見馮春生的背被打得血肉模糊,衣裳都貼入肉裏去了。
他一向體面,現在不僅跟豬崽似的被架在凳子上,身上還被人潑了茶葉,看上去狼狽萬分。
鄭窕撲了過去,當即淚如雨下:“不要打了,爹,不要打了……春生對不起,是我連累了你,是我連累了你呀!”
打手面面相觑,同時看向鄭裕。鄭窕都撲過去了,鄭裕總不能連着鄭窕一起打,于是他擺擺手讓打手住手,打手們便退居兩旁。
“窕窕,你跑去哪裏了?”鄭裕質問鄭窕。
鄭窕怒瞪鄭裕:“爹!您怎麽能打春生,他為鄭家做了那麽多,沒有功勞也有苦勞啊!”
鄭窕回來但對鄭裕的第一句話就是為了別的男人對他發氣,鄭裕心中原本就沒有消散的怒氣重新聚起:“你還有臉問我?鄭窕!你扪心自問你出門是為了見誰?你是不是去見了姓林的那小子?你要不要臉,你聽沒聽見青城的百姓是怎麽說你的?就這樣你竟還不知悔改偷偷去見他,你讓我的老臉往哪兒擱!好好好,我不打你,但這欺上瞞下的狗奴才我還教訓不得嗎?”
鄭裕氣得吹胡子瞪眼睛。
“我不要臉?”鄭窕又哭又笑:“爹,您從小就告訴女兒要熟讀女則女訓四書五經,要做大家閨秀要當賢妻良母,男女七歲不同席,男女授受不親……林夫子水中救我,已于與我有了肌膚之親,我除了他還能嫁誰?您說我不要臉,那您何不燒了那些書,讓我做一個不被約束的自由人!”
“你!”
鄭裕氣得雙目猩紅,他提手,巴掌已至鄭窕臉前,可被那雙水汪汪的眼睛望着,他到底下不了手。
“您要打我嗎?若您願意放過春生,那您就打吧。”鄭窕閉上眼,一副油鹽不進的模樣。
馮春生聞言一下子清醒過來,見鄭裕巴掌停在半空,被打這麽久一聲都沒吭過的男人惶恐不已,他掙紮着要起來:“老爺,小姐是無辜的,她年紀還小,您不要打她,您從未打過她啊!”
是啊,他從未打過窕窕,在剛剛那最氣頭上的時候他尚且下不了手,更何況現在。
鄭裕放下手,卻是滿目失望:“窕窕,爹對你很失望。”
鄭窕心頭一顫,眼眶又忍不出盈出淚來。
爹對她說很失望……
鄭窕心如刀割。
此時,一道歡快的,充滿戲谑的聲音傳來,伴随着輕盈的腳步聲:“別急着失望,何不多相信相信這小姑娘。”
白色紙傘微微揚起,露出少女袅娜娉婷的身影,她雙目含情,勾唇一笑,便勝過人間無數好顏色。
“你是何人?”鄭裕皺緊眉頭。
季稻淡笑:“鄭老爺,初次見面,我是鄭窕的好友,名為季稻,今日初到青城,她慌急出門就是為了迎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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