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7 豔女篇 豔女篇35
第37章 豔女篇 豔女篇35
林書誠一下子愣住了。
夫君?
她在叫誰?
林書誠回頭看了看附近, 此刻正是放課,學生們走得差不多了,其他夫子不當值, 所以這裏只有林書誠一人。
那她叫的只會是林書誠!
她怎麽能這樣叫他?
林書誠回過神來臉色猛地劇變,他慌忙與女子撇清關系道:“夫人慎言!”
“夫君, 我不是什麽夫人,我是你的娘子呀, 你看看我。”柳長月伸手去拉林書誠, 林書誠身子一側避開了, 他擰緊眉頭:“夫人,你又在耍什麽把戲?我的娘子名為柳長月,夫人, 你是知道的,整個青城的人都知道的。”
柳長月見林書誠直截了當說出了她的名字, 她忽然想起自己的容貌變了。
夫君對着這麽美一張臉竟然都能毫不猶豫選擇她?
柳長月心中既甜蜜又苦澀。
既然這般歡喜, 又為何要與旁人在一起呢?
“我就是柳長月呀。”柳長月彎眉一笑,臉頰微紅,帶着點點羞澀:“夫君,你、你喜歡這樣的我嗎?”
頓時, 林書誠看柳長月的目光就跟看傻子一樣。林書誠不欲與她糾纏,遠離半步,面色肅然:“夫人,我看夫人是得了癔症, 若是夫人身體不适大可去找鄭家藥鋪的馬大夫, 莫要在這裏憑空污人清白,夫人就算不愛惜自己的名聲,也要顧及鄭家, 若是鄭家對夫人而言也不重要,那就還請夫人憐惜我娘子,若她聽見什麽風言風語,她會難過的。”
柳長月聽得又好氣又好笑:“這關鄭家什麽事兒?林郎,我真的是柳長月!夫君你若是不信,任我說出幾件事來,你就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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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書誠不可置否,似乎不欲多聽又似乎是不耐煩。
柳長月便道:“三年前,你進京趕考路過青城沒了盤纏,還是我借給你的,你說等你及第一定會來娶我。幾月後你再次路過青城,見了我你捂着臉跑了,我追上去問你為何,你說沒臉見我,這話你還記不記得?”
“那時我對你說什麽,你可還記得?我說……”
“無論貧富,你若喜歡我,我就嫁給你。”
“無論貧富,我若喜歡你,你就嫁給我。”
二人幾乎異口同聲。
柳長月聽他下意識說出的話,眼中漫上了笑意。
她美得若桃花一般,笑起來便是盛開的桃花,妩媚迷人。
林書誠已經信了大半。
這件事他未曾和旁人說過,而且不知為何他隐隐覺得眼前的女子的确有些熟悉,上次卻沒有這樣的感覺。
“難道你真的是長月?你為什麽會變成這個樣子?”林書誠還是有些不敢相信,他揉了揉眼睛:“我不是在做夢吧,你怎麽變成了鄭家夫人的模樣?”
“鄭家夫人?”
柳長月一愣。
“什麽鄭家夫人?”
但沒等林書誠回答,就聽一道熟悉的聲音傳來。
“夫君?”
那聲音帶着疑惑,又有些不可思議。
林書誠下意識看去,瞳孔微震。
柳長月看着林書誠的模樣,直覺不妙。她回頭,整個人也愣住了。
女子一身布衣,手提着竹籃緩緩走來,她的目光在林書誠和眼前女子身上流連,眼中帶着絲絲警惕和不安:“夫君,這位姑娘是?”
三人三個方向,兩個人愣在原地,一人疑惑地望着二人。
“娘子?”林書誠嗓子幹澀,他目光看向眼前的女子又看向稍遠的那個,眼中出現迷茫。
“嗯?夫君,是我,你怎麽這麽奇怪……這位姑娘這麽這樣看着我,我臉上有什麽東西嗎?”稍遠一些的“柳長月”摸了摸臉頰,奇怪地回望過去。
柳長月不可置信地望着眼前的女子:“你,這張臉,你是……”
“柳長月”彎眉,眼中帶着些許宣示主權地意味:“這位姑娘你好,我是林郎的娘子,我名柳長月。”
“你是柳長月,那我是誰?”柳長月瞪大了眼,不可置信道。
“柳長月”眼中一驚:“你也叫柳長月?”她眼中沒有任何其他的想法,像只是覺得驚訝。
“不,不是,你這張臉原先是我的,我叫柳長月,你是誰?你是她是不是?”柳長月沖過去,抓住“柳長月”的手腕怒目而視。
在看見那張臉的時候,她覺得厭惡,現在更覺得憤怒,沒來由的憤怒,好像本能地知道什麽不好的事情要發生一樣。
“柳長月”被她捏住手腕,挎着的竹籃掉落下來,她想去拿起,卻被柳長月更用力的捏緊手腕,她下意識吃痛出聲,眼裏帶着迷茫和無助:“姑娘,姑娘你弄疼我了,夫君,救我……”“柳長月”求救般地眼神朝林書誠投去,林書誠如大夢初醒,他連忙疾步過去:“姚夫人,你放開她。”
“姚夫人?”柳長月第二次聽到這個名字:“誰是姚夫人,我是柳長月啊,我是柳長月!”她兩行清淚流下。
“夫君,你難道忘記了,三年前,你進京趕考……”柳長月妄圖用兩個人才知道的回憶讓林書誠回憶起來。
“你怎麽知道三年前?”“柳長月”疑惑地打斷了柳長月的話,緊接着她接着柳長月對林書誠道:“夫君,你我定情之事,你怎麽能告訴旁人?明明這是你我的秘密啊,你怎麽能告訴旁人,還是旁的女子,你難道忘記了,你曾經對我說,無關貧賤,接蓋便是一生?”
林書誠心頭一震。
這是他與月娘成親那日,他接下紅蓋頭時同她說的話。
無論貧賤,接下那紅蓋頭,我便與你一生不棄。
這話天知地知,他知月娘知。
林書誠剛剛的動搖一時消散:“你是月娘,是我的娘子。”
“不,她不是!你怎麽知道?”柳長月猛地看向眼前的女子:“這是我與林郎的私房話,你如何能得知?”
柳長月從一手換成聯兩手,從捏緊“她”的手腕到提起她的衣領,因為林書誠的表情和動作,她的情緒越發急躁。
“柳長月”一頭霧水:“這位姑娘,你到底在說什麽?我看你是林郎的朋友才對你禮讓三分,你休要得寸進尺。”“柳長月”緊皺眉頭回應。
“那是我的林郎!是我的!”柳長月咬牙切齒,全然沒有了平日的溫柔模樣。
林書誠望着眼前表情猙獰的女子,他又望着被女子提溜着的怎麽看怎麽可憐的他的娘子,一股怒氣湧上心頭:“夠了!”
林書誠握緊柳長月的手腕,面色黑如墨:“姚夫人,請你放開我娘子!”
三年來,林書誠做到了一個丈夫該做的所有,他勤勞、溫和,對她更是沒有一點重話,柳長月還是第一回見到這樣模樣的林書誠,他眼中充滿了憤怒充滿了厭惡。
柳長月知道,他沒信。
又或者說,他信了。
沒信她,信了“她”。
柳長月眼淚滑落,她聲音哀戚:“林郎,我就是你的娘子啊!”
“姚夫人,你當真是癫狂了。當然,險些輕信了你的我也是。第一次你說你是為了鄭窕,第二次你又這般,我只是一個小小的教書先生,實在沒有你可以算計的東西,請你不要再一二再再而三出現在我的面前,傷害我,傷害我的娘子。”林書誠擋在“柳長月”面前厲聲道。
說完他牽着“柳長月”的手毫不猶豫地轉身離去,徒留柳長月一人在原地。
二人漸行漸遠。
柳長月回頭,她擔憂道:“這位姑娘不會有事吧?”
林書誠垂眸望着柳長月,她頻頻回頭,他餘光也看着那女子恍如心死,整個人都快站不穩了。林書誠逼迫着自己不再去看,他聲音恢複了從前的溫和:“娘子,疼嗎?”
“不疼的。”柳長月莞爾一笑,一如既往地溫柔。
他真是糊塗了,怎麽能信那樣一聽就假的話。這麽溫柔體貼的娘子,他到哪裏能找到第二個呢?林書誠心道。
忽然,他想起另一件事,鼓起勇氣道:“娘子,我有件事要和你坦白。”
柳長月和他并肩同行,聞言擡頭看他:“什、什麽事?”都用上了坦白這樣的話了。
柳長月心中忐忑:“夫君,你不會和那位姑娘……”
“不不不,怎麽會。”林書誠連忙否定。
“那是……”
林書誠心中也很忐忑,他生怕柳長月生氣,所以說得扭扭捏捏:“我,我這幾日其實沒有給李婆婆送飯……我之前救了一個受了重傷的姑娘,她說她在被人追殺,她懇求我不要告訴旁人她被救下的事情,所以我……”
“夫君給她送了飯?”柳長月問道。
林書誠點頭,随後像是怕柳長月誤會他忙解釋道:“娘子千萬別多心,我與她什麽事兒都沒有,我只是怕她餓死,想着救人救到底便送了,我後來也讓那姑娘離開了,娘子,你要相信我!”
柳長月莞爾:“瞧把你急得。夫君,你若不告訴我,我肯定生氣,可你選擇了告訴我。夫君,我很開心,真的很開心。”
“娘子……”林書誠感動極了。
他最喜歡的就是柳長月這一點,她從來不會無理取鬧,她從來都那麽好,那麽溫柔,那麽善良。
“哎呀!”柳長月像是想起什麽,一驚一乍。
“娘子,怎麽了?”林書誠忙追問。
柳長月瞧了瞧腦袋,面露尴尬和懊惱:“夫君,我菜籃子還丢在那兒呢!”
林書誠還以為是什麽大事兒,原來是這個。他松了口氣,笑道:“沒事,我再給你買一個。”
柳長月也笑,嘴角兩個小酒窩特別好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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