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4 豔女篇 豔女篇42
第44章 豔女篇 豔女篇42
季稻和商溫又在林家逗留了幾個時辰, 直到天亮他們都沒有等到那個幕後之人,季稻和商溫就明白了,豔女恐怕只是一顆棄子, 他不會回來了。
如此,季稻和商溫便準備離開。
林書誠和柳長月将他們送至門外。
季稻望着他們緊扣的十指問道:“你們今後準備怎麽辦?”
柳長月回道:“季姑娘, 我已經想好了,即便不剩多少時間, 我也要和夫君一起, 直到最後一刻。”
林書誠強打起精神, 這一夜之間他仿佛衰老了很多:“我會陪她到最後一刻。”
柳長月笑着與林書誠對視一眼,後才繼續道:“不說我們了,季姑娘, 商公子你們呢?你們今後有什麽打算?”
“回京。”
“見見鄭窕。”
商溫和季稻面面相觑。
“你還要去鄭府?”
季稻微微點頭:“事情已經如此,我想把結果告訴鄭姑娘和劉公子。”
“之後呢?”商溫忍不住詢問她道。
季稻想了想:“約莫也是回京。”
商溫略微思忖:“此次, 來之悄悄, 不應去也悄悄,我也該跟鄭大人辭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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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稻一把挽住商溫的胳膊,理所當然:“那就一起呀,郎君!”
“……嗯。”
長墨看着商溫直搖頭, 心下暗罵自家主子不争氣。
畫面一轉,商溫、季稻、長墨三人便來到了鄭府門前。
鄭窕是下人來禀告後才知道的,她匆忙更衣出來迎接。
在門口便撞上了邊穿衣邊往外走的鄭裕,和他身旁睡眼朦胧的孫管家, 至于另一個人, 看上去倒是齊整,走路也不急不慢,仿若大将之風。
鄭窕忍不住多看他一眼。
“咳咳!”
鄭裕見鄭窕眼神不對, 故意清咳了兩聲,鄭窕這才回過神來,望向鄭裕:“爹,你也來了?”
“我聽說衡……”
“商公子和季姑娘。”鄭窕先一步道,特地加重那個“和”字,似乎想掩蓋那個“衡”字。
鄭裕這才明白過來,忙點頭:“對,是季姑娘和商公子。”
季姑娘?
想起來那位漂亮優雅的女子,孫大志整個人便清醒不少。
那季姑娘竟又來了?
“什麽叫又?你是嫌她來得太勤了?”
鄭窕責怪地掃了孫大志一眼:“我卻只盼着她再來勤一些,恨不得她住下才好!”
孫大志這才發現自己竟然把心中所想說了出來,他連忙捂上嘴,讨好般朝鄭窕露出幾絲谄媚的笑容來:“哪能呀!小姐您這回可就誤會我了,我與小姐一樣都盼天盼地盼着季姑娘來呢。就是不知道這季姑娘是京城哪家的小姐,明明前頭咱們老爺剛剛見過,現在一聽季姑娘來了竟然還親自來了,像接什麽王公貴族似的。”
“那可不就是嗎?”鄭裕嘀咕一句,這話便立馬被孫大志聽了去。
他那小心思開始蠢蠢欲動。
王公貴族,還受官老爺尊敬,哎呀,難不成還是個公主?
孫大志眼睛一亮。
“怎麽樣,為父衣領整好了嗎?”鄭裕緊張的理了理衣領子。
鄭窕笑道:“好,好得很。”
鄭裕剛松下口氣又不知想起什麽,那顆心又提到了嗓子眼裏,看上去更緊張了:“哎呀,你說這兩位貴客,昨兒個不住過來,還召見了姚蕪,今兒怎麽就來得個大早,不會是姚蕪得罪人了吧?”
鄭窕好笑道:“爹,你別胡思亂想。好了,咱們趕快去吧,免得季姑娘他們等急了。”
鄭裕猶猶豫豫點了點頭。
“哎喲!”
突然,孫管家弓起腰捂着肚子。
鄭裕正想事,被這聲音吓了一跳:“你又怎麽了?”
孫管家讪讪一笑:“老爺,小的,小的不知道怎麽了,肚子突然疼起來了,小的想要出恭……”
“沒臉沒皮的亂叫什麽,早不去晚不去非得現在去……去去去,趕緊的。”鄭裕擺擺手,不滿道。
“好嘞好嘞。”孫大志忙轉身就去。
他一轉身,餘光從鄭裕身上掠過,那表情在不為人知的地方陰沉下來:這老匹夫還敢罵他,日後等他發達了,看他怎麽收拾這老匹夫!哼!
孫大志剛走,這邊小厮就将季稻和商溫領了進來。
鄭裕連忙迎了上去:“哎呀,衡……商公子,季姑娘,你們來得正好啊,快請進快請進……春和,給貴客看茶!”
“是。”一旁的丫鬟便退了出去。
“春生啊,你也下去吧。”鄭裕說完馮春生略一拱手,也跟着離去。
鄭窕望着他的背影,只覺得他那麽冷,那麽公事公辦,連看她一眼都不曾。
這樣的他真的曾把自己放在心上過嗎?鄭窕不知道。
“別看了,人都走了,你把人看出個窟窿來也沒用。”季稻壓低了聲音打趣鄭窕道。
“季姑娘,你打趣我!”鄭窕小聲嗔怪。
季稻莞爾一笑。
見鄭窕和鄭裕都在,季稻想了想,順便将昨晚的事情跟他們提了提:“既然鄭大人也在,那就省得我多走一趟了,我正好有事要對二位講。”
“季姑娘有何事?”
“季姑娘直說便是。”
鄭裕和鄭窕異口同聲。
“我來是為姚蕪一事。鄭老爺,昨夜,姚蕪……”季稻将事情大概講了講。
鄭裕的臉色從震驚到難看再到後怕:“原來是這樣。多謝季姑娘找出精怪,否則鄭裕怕是寝食難安啊!”
見鄭裕不僅沒有懷疑,還對季稻感激不已,鄭窕瞪大了眼:“爹,您這麽古板的人竟然一下子接受了?連我聽到的時候都得怔愣片刻呢!”
鄭裕氣得吹胡子瞪眼:“什麽古板,你怎麽說你爹的呢,沒大沒小,我年輕的時候可比你看得多了。”
季稻原本也擔憂鄭裕不能接受,可他一下子就接受了,季稻想了想,也許是因為那人跟他說過她的身份,連帶着他連跟她有關的其他異事都能接受?
想起那根陰陽木,季稻覺得好像也只有這個原因了。
于是季稻也沒有起疑,而是道:“幸而外面雖有姚蕪傳言,但少有人見過姚蕪,是以柳長月可以用姚蕪的臉在青城繼續生活,這已是不幸中的萬幸了。”
“柳姑娘……真的會死嗎?”鄭窕忍不住擔憂道,她眼中浮現出幾絲悲涼。
“也許吧。”季稻沒有聽過那樣邪惡的法術,可是逆天改命原本就是如此,哪怕是小小的一張臉,別人的就是別人的,你怎麽從別人那裏偷過來,終有一日也會怎樣還回去。
“每個人都有貪念,她是被騙的,她罪不至死啊。”鄭窕難過道。
“世界上原本就沒有絕對的公平可言,有時候芝麻能換西瓜,有時候黃金也只能換芝麻。”商溫淡淡回道。
這話很殘忍,也不中聽,可偏偏是事實。
鄭窕抿了抿唇,無法反駁。
季稻輕輕拉上鄭窕的手:“但他們最後仍舊在一起,不是嗎?”
“可柳姑娘……”
“鄭姑娘,生命都是有盡頭的,每個人在生的時候都沒有做好死的準備。你也許很同情柳姑娘,可這件事對柳姑娘而言并不是壞事,真正過不去的也許是那個被留下來的人。”
季稻原本想寬慰鄭窕,可說出話來之後,卻發現自己根本說不出什麽寬慰人的話。
她的世界一直是理性的,她無法對柳長月感到同情,同樣,其實她也并不同情林書誠,所以她只是在陳述一個事實,一個她看見的事實。
“季姑娘說的是林公子?”鄭窕想起林書誠,那是她曾經糾纏過的男人,可到現在她才明白,她不喜歡他,所以現在對那段關系她只覺得羞愧難當。
“林公子,這回不是林郎了?”鄭裕捋了捋胡子,一想起那段時間鄭窕跟着了魔似的往人旁邊湊,鄭裕就氣得咬牙切齒。
不論如何,那都是插足,哪怕她可能誤會過他碰了她的身子。
鄭窕越發羞愧,她捂着臉:“哎呀,爹,爹!別說了別說了!”
一想起柳長月現在時日無多,鄭窕又覺得十分內疚:“我對不住柳姑娘……”
季稻只提醒道:“鄭姑娘,這句話不該對我們說。”
“我改日會去道歉的。”鄭窕回道。
季稻滿意地點點頭。
鄭窕這姑娘不壞。
“鄭姑娘,不日我就要離開青城了,這段時日多謝你的照顧。”季稻真心感謝道。
鄭窕一愣,脫口而出就是:“這麽快?”
季稻笑道:“我已經來青城許久了。”
鄭窕有些不舍得季稻:“季姑娘,你是我第一個手帕交,你不在,我還能跟誰訴說心事,還有誰肯給我建議?哎,季姑娘,你這還沒走,我心裏卻已經覺得難過起來了,這青城若沒了你,我、我……”
季稻見她眉眼止不住的愁思便明白她心中藏着事兒呢。
季稻想了想:“這樣吧,今日我便陪陪你,如何?”
“好呀!”鄭窕自然高興。
于是季稻就跟商溫道:“郎君,我與鄭姑娘去逛逛。”
商溫正和鄭裕說着話,聞言點頭:“去吧。”
鄭裕不忘囑咐道:“窕窕,好好招待季姑娘!”
“知道了,爹爹!”
鄭窕便和季稻走出門外。
“小姐,季姑娘。”馮春生略一行禮,之後繼續待在門旁。
季稻說道:“鄭姑娘,帶我逛一逛鄭府吧,來了幾次都沒好好逛過。”
鄭窕想了想:“鄭府花園可是青城一絕,剛好今日有些花開了,我帶你去花園轉一轉吧。”
“好呀。”季稻笑着答應。
“小姐,近日下雨,花園漲了池……”馮春生忍不住提醒道。
鄭窕見他關心自己,有些開心,後又想起什麽,那開心又淡淡散去了,反而心中逆反:“漲便漲了,那池能漲多少?你是不是覺得我麻煩,怕來救我?你不用擔心,就算跌入我也可以自己爬起來,不需要人救……季姑娘,我們走!”
馮春生無奈地看向季稻,似乎希望她勸勸鄭窕。
不曾想,季稻卻一彎眉,爽快答應:“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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