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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六章
邢暮在發覺停電時便随意擦了擦發絲離開浴室,alpha的夜視能力一向很好,即使屋內一片漆黑,她亦能行走自如。
女人在一樓在家務智腦的屏幕點了幾下,系統很快顯示電閘設備連接中,邢暮大概估算了下時間,發覺至少還需要十幾分鐘。
她收回視線,慢悠悠在冰箱裏拿出罐冰茶飲下。
冰涼飲料順着喉管一路到胃,女人垂下眼眸,不知在想什麽。
可是很快,邢暮便察覺到不對勁。
太安靜了,安靜到屋子裏仿佛只有她一個人。
想起那個在二樓洗澡的男人,按說這個時候他早出來了,邢暮蹙起眉看了眼時間,放下冰茶幾步走到客房門口。
她敲了敲門,在無人應答後便推門走進去,空蕩的屋內漆黑一片,只有浴池有持續水聲傳來。
“寧培言?”邢暮擡手敲了敲浴室的門。
邢暮壓下這種感覺轉身離開,她今夜有件重要的事要做。
兩人間只隔着一層薄衫,寧培言清楚感受到他身上的水已經将邢暮的衣衫染濕,甚至能感受到……女人肌膚的溫度。
邢暮又一次将手落在寧培言的小腹上,不同與水下那次,她真實的感受到了,小腹下微弱跳動的生命。
同時,他被女人摟在懷裏,身前雖被籠統擦了遍,可還有許多水。
下一秒,屋內的燈光全部亮起,伴随着窗外撕破蒼穹的閃電,亮如白晝。
正盛粥的男人轉過頭,安靜等她繼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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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黑的屏幕上開始投放感謝致辭與人員列表。
只是下一瞬,男人愣住,他看着邢暮那雙淺色眼眸,忽而錯開目光不敢對視,甚至不敢大聲呼吸。
停電、浴室、邢暮……在短暫宕機幾秒後,寧培言掀開被子,發現身上整齊穿着睡衣,床頭也擺着他的眼鏡。
女人回來時帶着杯水和幹毛巾,她将溫水放在寧培言手裏,用幹毛巾替對方擦着發絲。
少女始終握着男人的手,病房窗外經歷幾載春秋冬夏,樹上枝葉綠了又敗,堆砌落雪,最終停在一只胖乎乎的鳥雀落在上面那日。
方才他聽見的聲音就是電影發出的,而邢暮正坐在沙發上饒有興致地觀看。
寧培言點點頭,緊張使他感受不到饑餓感,剛經邢暮一提醒才發覺胃中确實有些餓。
既然要抓着點東西才心安,那就抓着她吧。
一瞬漆黑的屏幕裏映現兩個模糊的身影,是邢暮與寧培言。
寧培言睡了很久,醒來時已經是傍晚,他望着屋內白熾燈,眯了眯眸子才适應光亮。
“別……”寧培言輕急出聲,手中攥緊邢暮衣角。
邢暮收回視線,沉默着用針挑破寧培言的指尖,擠出血滴染在那張基因卡紙上。
她身上也曾有過,後來被父親用藥劑消除。
抱着疑惑,寧培言起身輕推開門,緊接着便愣住一瞬。
邢暮安撫男人的手一頓,垂眸看看,什麽都沒有說。
微微隆起的弧度,或許再過一個月,什麽衣服都擋不住他的孕相。
伴随着鳥雀的叽喳叫聲,男人指尖忽而顫了顫,下一瞬,生命儀器響起滴滴聲。靠在一旁小憩的女人驀地睜眼,不可置信地望着床上男人,最終喜極而泣。
時間緩緩過去,并沒有任何人應答,邢暮心間升起一股危覺。
“看不見是嗎,怎麽不叫我。”
邢暮動作一頓,她擡起寧培言的臉頰,男人順着動作擡頭,那雙漆黑的眸中升起她的模樣,可卻是無神的。
男人呼吸一窒,在意識到身旁人是誰後,這才沒再往後退,只是柔順低下頭,任由女人将他擦幹。
寧培言什麽都看不見,他只能感受到邢暮冰涼的指尖,擦過時帶給他一陣顫栗。
失去視覺使男人的心跳變得很快,不安感席卷他思緒,他喉結一滾,顫顫開口喚了聲。
女人似乎這才注意到寧培言,她轉頭看向對方,面上是與平日無二熟悉神情,情緒絲毫未受電影影響,甚至對寧培言勾唇笑了笑。
“沒什麽可抱歉的。”邢暮說着将浴巾撤走,掌心落在男人光潔的後背上,惹得男人呼吸一頓,身子又再度繃緊。
正打算把人抱回屋時,邢暮忽然發覺什麽,她垂下眼眸,看向男人的腰際處。
“若有來生……”男人的聲音嘶啞響起。
這麽長時間沒動靜,莫非在浴室摔倒了?
邢暮也終于發現,那似乎是個拇指大小的圓型疤痕,漆黑環境裏,她眯眼盯着看了會兒,眉頭不自覺擰緊。
劇組為悲傷結局不适的觀衆準備的溫馨彩蛋。
邢暮看着床上安靜陷入昏睡的男人,眸中晦暗情緒如海浪翻湧,深不見底。
漆黑浴室裏,當視覺被剝奪時,另外幾種種感官體驗便會無限放大。
水裏被她加了藥,不傷身,只是會讓寧培言多睡一會兒。
男人動作一頓,低聲道:“不是……是小時候生了場病,好了後就落下這個毛病。”
他怕打擾邢暮看電影的興致。雖然他也不知道,對方為什麽忽然看起這種悲劇電影。
分明才沖過熱水,可對方的手掌卻滿是涼意,也不敢用力抓她,邢暮無聲将人摟的緊了些。
只不過很快因身前場景失語愣住,寧培言沒有摔倒,但看起來也有些不對勁。
邢暮步伐一頓,她走進浴室,看着寧培言朝自己的方向看來,漆黑的眸中一片茫然,終于察覺是什麽不對勁。
因為緊張,他身子繃的很緊,紊亂的粗重呼吸隐在水聲下,很難被人察覺。
持續的熱水使昏黑浴室升起朦胧熱氣,男人背身站着,手中死死攥着身前的防滑欄。身子微微前傾,淅瀝熱水自他背上澆過,順着光潔好看的背脊一路蜿蜒,隐入溝壑,又沿着筆直長腿落在地上。
*
寧培言滾了滾喉結,他四周看了眼,這才意識到什麽。一樓雖亮着燈,可只有客廳這邊是昏黃暗燈,與明亮的廚房形成割裂。
碧藍天空下,鏡頭緩緩下移,切入一間純白病房。
“小心。”邢暮開口。
邢暮晦澀收起心思,只是想起往日種種,心間還是莫名有些悶堵。
“邢暮……”男人聲音不算大,很快淹沒在水聲中。
她抿唇點開自己終端,給那個名為冰淇淋03的id發了一個消息。
等寧培言走到一樓客廳時,發現平日從未打開過的、占了半壁牆的全息電子屏幕被開啓,屏幕正播放着電影,主角正相擁哭泣。
他看不見,自然也沒發覺邢暮探究的神情,只覺得被撩撥的有些受不住。
男人局促的站在原地幾秒,随後坐在沙發上,離邢暮隔有一米的距離。
“恰好播到這部電影,順便看完了。”
“我眼鏡和衣服還在浴室裏……”
兩個結果,要麽他是帶着藥劑躲在軍校的那個人,要麽……
燙的他心慌。
他身上未/着寸縷,連個能抓的衣角都沒有。
男人秀氣的眉頭緊擰,最終的記憶停留在那杯溫水和邢暮離開的背影上。
仿佛潛意識中,察覺了什麽重要的事。
邢暮在頁面停留了很久,她看着床上無知無覺沉睡的男人,最終還是沉默着點進去。
演員的渲染能力很強,即使隔着屏幕,寧培言仍能被倆人的演技感染,心間升起一絲悲傷的感情。
邢暮停下動作,看着自己的手腕,寧培言也意識到什麽,他松開手低聲道。
少女緊緊抱着男人搖頭,淚水糊了滿臉,哽咽着開口,“不要來世,我只要你,你別走好不好,別走嗚嗚嗚。”
男人濡濕的睫毛顫個不停,很快有水滴順着臉頰滾下,最後在彙聚在尖瘦的下巴,變成一串小水珠落在邢暮小臂上。
放大數倍的照片雖模糊,卻能感受到拍照之人的用心。
時間太過久遠,可她依稀記得,家族中有幾個接受針劑的外姓人。
男人抱着被子擋在小腹上,乖順坐在床上等待,淡緋的唇因為不安來回抿起,濕漉漉的睫毛一顫一顫,配上失焦茫然的黑瞳,只會讓人升起一股欺負對方的欲望。
邢暮朝他驚詫的挑了挑眉,“很奇怪嗎。”
是一張她的照片。
女人抱臂靠在欄杆上,正擡頭觀察着屏幕裏的動态,姿态随意且慵懶,神情卻極為認真。
在寧培言昏睡過去前一瞬,邢暮接過他手中杯子,攬着男人軟下的肩頸将人輕放在床上。
“怎麽了?”邢暮走到寧培言身前,眸中含着擔憂,“是哪裏不舒服嗎?”
寧培言點點頭,怕邢暮看不見又嗯了一聲。
她指腹緩緩撫過,寧培言顫栗起來,不安的動了動腰身。
目光再次落在熟睡的男人面容上,她試圖在記憶裏想起一點關于這張臉的過往,哪怕是一瞬間也好,可終究什麽都想不起來。
“醒了。”邢暮頓了頓又道,“你晚上沒吃飯,廚房有煲好的砂鍋粥,現在太晚了,吃些清淡的吧。”
寧培言也沒想到,邢暮竟然猜的這麽快,也許是他剛才的表現太過狼狽。
女人似乎想笑,卻又笑不出來。
“你的夜盲症是天生的嗎?”邢暮将菜擺好,轉頭看向廚房裏的男人。
一個可憐的、看不見的、懷孕的孕夫。
在感受到懷裏男人不再緊繃着身子時,她這才緩緩開口。
寧培言忽覺得指尖有些疼意,他借着燈光看了一眼,并未看見任何傷口。
邢暮離開前看了寧培言一眼。
其實他只是想和邢暮說說話,男人垂下頭,指尖無意識扣着抱枕。
她站在床前很久,最終還是拿起寧培言的終端,男人用的是幾年前的舊款,這意味着,不用在對方清醒狀态下,她就能打開。
邢暮沒有觸碰寧培言別的隐私,她只是将小號收到的信息删除,恢複成一切未發生的模樣。
望着熄滅的屏幕,寧培言的心跳忽而漏了一瞬,他愕然回頭望向邢暮,女人神情依舊,只有他心間不安。
男人躺在少女懷裏,胸前傷口不斷溢出鮮血,他似乎想說些什麽,可是剛啓唇,嘴角便不受控的溢出血色。
只是下一瞬,邢暮又想起一件事。
為了保護孩子,對他做什麽都可以。
“喝口水緩緩吧,我去給你拿睡衣。”她溫聲開口。
他下意識往後退一步,奈何身後就是瓷壁,邢暮眼疾手快擋住他後腦,這才沒叫人磕了腦袋。
看着對方不安的模樣,邢暮無聲嘆了口氣,安慰道:“別怕,我在呢。”
似乎到了電影末尾,屏幕裏傳來演員撕心裂肺的哭喊。
看起來很可憐。
邢暮想到寧培言那個視若珍寶的匣子,奈何考慮了下藥效時間,還是離開屋子。
一場死而複生的奇跡。
當邢暮點進他的社交圈時,才看見那條被只自己可見的動态。
寧培言點點頭,恍惚起身來到廚房,邁出昏暗客廳的那一瞬,男人眨了眨眸子,似乎才清醒一些。
很明顯,寧培言接受過當年第三星系的藥劑改造計劃,甚至藥劑和她當年注射的是同一種。
“不是。”寧培言搖頭剛欲解釋,邢暮便繼續道。
而邢暮似乎沒有發現他的到來,依舊平靜而專注看着電影,半點目光沒有朝他投來。
邢暮摟着男人,垂眸看着男人左手空落落的小動作,眸底劃過抹無奈,擡手把寧培言的手撈到自己小臂上。
男人半偏過頭,失去焦距的眸子微顫,秀氣的面上滿是水滴,因為無法看見,所以靠聲音猜測對方的方向。
冷風順着兩人縫隙鑽進來,寧培言覺得終于能呼吸,他喉結滾動幾下才艱澀開口,“抱歉……之前沒告訴你,我有夜盲症,夜裏看不太清。”
寧培言心間忽然升起不安,他雖然不知這股不安是哪來的,可就是莫名讓他心慌,他想讓邢暮注意到他,可打招呼的話到嘴邊又咽下去。
雖然屋內停電,可還不至于黑到伸手不見五指,可寧培言的反應明顯是什麽都看不見。
怪不得在醫院時睡覺不愛關燈,怪不得夜裏起夜總要扶着牆走。
寧培言沒看過這部電影,在他的印象裏,這種苦情電影也不是邢暮偏好的類型。
下一瞬,寧培言的終端果然又震動一下。
她第一次見到寧培言時,這道疤就曾被重重按在她掌心下。
寧培言猶豫了瞬,還是沒忍住問道:“怎麽忽然看這個電影?”
男人深情而絕望的望着少女,他想擡手撫摸對方臉頰,可是最後一秒,鏡頭裏只有無力跌在地的手,還有少女的泣不成聲。
“餓了吧,去吃口飯吧。”邢暮自然而溫柔開口。
女人呼吸莫名加重幾分,蹙起的眉心始終未舒展,她很少有這種情緒不受控的狀态,可是今夜卻是例外。
“好……”
邢暮盯着寧培言,唇角含笑,似乎只是閑聊,“你相信這世上有死而複生嗎?”
沒有高端的技術,她拿起寧培言的指尖在背面輕輕點了一下,很快,屬于寧培言的終端屏幕亮起。
難不成是他太困睡着了。
女人煩躁的思緒被寧培言終端打斷,連續的震動使床上的終端亮起,她瞥過一眼收回視線,并不打算理會。
她已經能确定,即使寧培言不是那個人,也會和他有千絲萬縷的聯系。
這還是邢暮第一次聽寧培言在清醒的情況下喊自己名字,只是聲音聽起來倉惶又無助。
兩人離得太近,邢暮說話時幾乎是貼在他耳畔,溫熱吐息灑在耳側,無端讓寧培言升起雞皮疙瘩。聽着女人不同以往的溫柔語調,更令寧培言升起難以言說的感覺。
寧培言呼吸不由粗重幾分,他不想在邢暮身前太狼狽,于是擡起一直護在小腹上的手,和她抵開一拳距離。
邢暮走過去把水關上,扯來一旁浴袍蓋在男人身上,在觸碰的那瞬,寧培言身子驀地一顫,肌膚都起了層雞皮疙瘩。
他這才注意到,這部電影是去年拿了金杯獎的一部情感電影,因為高營銷強度與廣告,連很少看影視劇的寧培言都刷到過好幾次。
不用翻找,很輕易便進入寧培言的社交軟件,在點擊切換身份時,不意外看見了那個id冰淇淋03的賬號。
她說不清心間什麽感覺,只能替寧培言蓋上被子。
若是忽略別的因素,身前的景象确實很美。
一個很幹淨的社交小號,甚至只有她一個好友,再沒有多餘的發言和對話,似乎賬號的存在的意義只是為了添加她。
譬如觸感與聽覺。
“寧培言。”半晌後,邢暮忽然開口。
看着這張卡紙,邢暮沉默良久後将卡紙撕碎。
十分鐘後,邢暮眼睜睜看着兩道試痕加深。
可寧培言就是覺得哪裏不對。
男人看了眼終端時間,結果發現已近午夜十二點,他茫然的眨了眨眸子,一時間竟想不起來發生了什麽。
可是對方開了門後便沒有說話。
邢暮将男人的身子側翻過去,指腹落在後腰那道圓疤上,目光安靜端詳着。
至此,影片結束。
邢暮觀察着身前的男人,得知這個結果,她并不很意外,畢竟寧培言白日表現很正常,除了終日戴着一副眼鏡,半分不像有視力障礙的樣子。
屏幕裏的滾動名單終于結尾,就在寧培言以為電影徹底結束時。忽而鏡頭一轉,開始播放彩蛋。
男人被塞進被裏,感受到對方欲離開的舉動,寧培言下意識握住對方手腕。
那時候的邢暮全然不在意身下人,自然也沒注意這道疤,而如今看,這疤很像針劑過度注射的增生遺留。
寧培言收回視線,不安的吞咽道:“沒有。”
她沒有問發生了什麽,只是用浴巾将寧培言抱在懷裏,兩人虛虛貼着,邢暮擡手一下下輕拍他僵硬後背,同時釋放出信息素進行安撫。
寧培言拒絕邢暮幫他盛粥的好意,女人深深瞧了他幾眼,并沒有執着在此,而是将小菜提前擺在餐桌上。
邢暮沉默良久,忽而輕嗤一聲。
邢暮上下掃了他一眼,沒給他拿衣服,只把床頭她之前那件睡袍塞進男人手裏,“你等我一會兒。”
男人安詳閉着眼,身上插着數不清的管子,腦端接入儀器,可生命跡象已顯示為零。
只是手中仍緊握着防滑杆不願松開,似乎那是他唯一的依靠。
因為,他似乎懂了這場電影的用意。
邢暮感受到寧培言的不自在,她收回視線,再次将男人抱回屋裏。
邢暮面上霎時嚴肅,她沒有猶豫,下一瞬便推門而進。
甚至聽見門被打開時,男人驚的一縮肩身,驀然偏頭看向門口處,濕透的發攏在腦後,面上是沒來得及隐藏的驚慌不安。
夜盲症。
他不是坐在房間等邢暮嗎,為什麽會忽然睡着。
男人不疑有他,乖乖的點了點頭,那杯溫水很快見了底。
平日關着的走廊燈,今天不知為何全被點開,二樓放眼望去,屋內燈火通明,沒有一片區域處于黑暗。
寧培言吞了口口水,聽着女人平淡的解釋,忽然就不知該繼續說什麽。
邢暮不太理解寧培言這麽做的意義,但她隐隐能感受到,對方模糊而隐秘的愛意。
怪不得……傍晚上樓時總是小心翼翼扶着扶手,看到她時還緊張又無措。
電影最終定格在兩人對視那瞬間,這才徹底熄滅。
指尖血痕被她擦淨,在放下男人的手時,邢暮的目光從他小腹上掃過。
這太奇怪了,寧培言不自覺加重呼吸,側過的眸中全是邢暮的身影。
他朝着樓梯走去,發現一樓亦亮如白晝,還有微弱争吵聲傳來,男人的唇動了動,扶着扶手緩緩走下樓。
安撫很快起了作用,寧培言的身子終于沒有那麽僵硬,他微微偏過頭,也願意松開抓着防滑杆的手,只是一手護在隆起的小腹上,另一只手卻無措的不知放在哪。
慌亂之下,勺中滾燙熱粥盡澆在拇指上,寧培言被燙的嘶了一聲,他匆匆将碗放下,被燙傷的手指下意識藏起來,聲音幾乎打着顫。
“這世上怎麽可能有死而複生呢。”
邢暮盯着他的手,語氣未變,只淡聲接道:“我也覺得,死而複生本就是虛構的夢。”
“只是……”寧培言擡眸看向走到身前的邢暮,在對方握着他藏起的手時,心跳達到了最快。
“萬一沒死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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