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 玄天峰
“玄變訣?”他問道。
木離點點頭,可發現自己的魚腦袋只是臨空搖擺了兩下。
“對,你如何知道?”
他又問:“你是玄天峰的道人?”
木離估摸着此人肯定是其餘四派的道人了:“正是,我乃度虛道君座下弟子木離,那你呢,是梓蕪、青城、崆峒還是靈泉派?”
“梓蕪派謝燼淵。”
謝燼淵,木離默默地在心中重複了這三個字,好名字。
眼見他右手仍舊捉着她的魚尾,自覺赧顏道:“你……你放我下去,我要試着變回去。”
謝燼淵将金鯉魚擺回了草叢,轉身欲走。
木離急道:“你等等,若是我變不回去,你不能如此一走了之。”
謝燼淵頓住腳步,見草地上的金鯉魚靈活地彈跳了數下。
木離心中默念了一遍玄變訣,可惜一絲一毫也沒有改變。
“你會此訣麽?”謝燼淵問道。
“我會。我先前真的會。”木離悔不當初,只在心裏又默想了一遍李孟寒教的口訣,由人化物,再由物化人,變化多端,似乎是有幾處不同。
她于是改了幾字訣,複又默念一遍,白霧陡然升騰,團團裹住了金鯉魚。
木離喜道:“這回終于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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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頭發,面目,脖頸,橙紅緣邊的白绫衣裳,以及雙臂,自白霧中徐徐顯露,她不禁又大嘆一口氣:“終于變回來了。”
撐着兩臂,準備起身時,她才突然發現雙腿沉重地擡不起來,扭頭一看,一條巨大的金色的鯉魚尾還長在身上,鱗片折射日光,金燦燦一片。
她呆了一息,再欲起身,可鯉魚尾只是徒勞地在草地上彈跳了數下。
謝燼淵冷眼看罷:“既已複原,你不若傳音于玄天峰,等人來罷。”
木離見他袍角微動,又欲轉身,忙伸手扯住了他的道袍:“謝道友,同為道宗門人,理應同氣連枝,你既修為高妙,不若送我一程,一結兩派之好。”
謝燼淵挑眉,疑道:“你該不會是私自玄天峰出走?為何會來昆侖山,是想游玩一番,還是想度過此山,去往凡界?”
木離一噎,幹笑道:“謝道友,真乃妙人也。”
謝燼淵動了動,可道袍還被她緊緊捏住,她還是仰着頭滿含期盼地看着他,還憋出了半個小心翼翼的笑容。
他指尖輕動,捏了一訣,碧潭中粼粼水柱上湧,奔湧到魚尾之下,變作蓮花坐臺,将木離托舉起來。
木離穩坐蓮花臺,終于與他的面目相對,笑道:“謝道友,我改日一定登門道謝。”
“不必了。”他說。
兩指輕輕一撥,水作的蓮花臺便騰空,朝玄天峰的方向飛去。
飛過一陣,木離回頭看那昆侖山峰再看不見,便又默念了一遍玄變訣,魚尾轉瞬變成兩條人腿,被竹葉缬紋淺绛紗裙蓋住。
“謝燼淵。”她念了一遍這個名字。
蓮花坐臺臨近玄天峰,木離躍下了蓮花水臺,禦劍繞到了峰後的竹林。亦如她走時,此地人煙罕至,她将欲落地,卻看見林子裏緩緩走出來一只白鶴,停停走走。
青檀!
她及時頓住劍影,又朝旁側飛去,見到無人的山階,才悄然落地。
這幾日天氣不佳,時而狂風大作,竹葉吹了一地。她朝山階上走了兩步,裙角掃落了一片枯葉,可那枯葉不往下墜,反而飄飄搖搖偏往上飛,還在木離眼前打了個旋兒。
她呼吸猛地滞住,臉上一僵,繼而笑道:“師尊。”
枯葉旋即消散,李孟寒顯影而出,着一襲竹青道袍,外罩雪白大敞,腰前系帶,大袖邊上繡着飛鶴。
他的長發飄散,只在腦後随意插了三節竹簪。
眼神清清亮亮,唇邊卻冷笑道:“你又出門了?”
木離覺得自己今日真是時乖命蹇,好不容易出趟門,竟遇上這麽些波折,剛才見到白鶴林中散步就該想到李孟寒肯定也在附近,失策,實在失策!
她笑了起來:“師尊,果是料事如神!”
李孟寒掃了一眼她微彎的眉睫,“今日又去何處了?樂天峰?靈泉派?”他觀察着她的面目,又問,“還是昆侖山?”
木離心驚肉跳,沒料到他猜得這樣準,道宗不喜道人往來昆侖山,李孟寒更不許她去。
她便編了個謊話道:“沒去昆侖山,去了梓蕪山。”
“梓蕪山?”李孟寒眉頭微蹙,“你去梓蕪山作什麽?”
“去結識道友,探一探明年宗門大比的虛實。”她岔開話題道,“師尊,明年我也會去大比麽?”
李孟寒只嘆道:“哦?你竟去了梓蕪山,說來,我亦許久未去拜會過了,不知那山上的鳳石如今是否安在?”
木離勉勵微笑,李孟寒卻垂下眼,轉身朝山階上走。
木離趕緊去追:“師尊。”
追了好一陣,發現根本追不上,二人看似尋常地歷階而上,李孟寒總是比她快上那麽一兩階,留給她的只是背影。
這分明已是一個迷陣了,這樣的石階只怕永遠攀不到盡頭。
她左右而顧,可破解無門,只得可憐兮兮道:“師尊。”
等了數息,才等到了回音:“為何騙我?”
她急道:“我錯了,再也不敢了。”
李孟寒終于轉過身來,問她:“為何如此執着于昆侖山?”
他的眼神銳利,令她無所遁形,木離深吸一口氣道:“我……只是想知道自己究竟是哪裏來的。”
李孟寒面目略微柔和了些:“來處就這般重要?”
木離想了想,肯定地點了點頭,“于我來說,重要,雖說萬物生于道,可師尊在凡界撿了我,我便想知道我是哪個爹媽生的。”見李孟寒不語,她又道,“你看,峰上的所有人,雖都未去過昆侖山另一端,可他們就生在此端,清音連自己生在哪座山頭,哪處林地,周圍長了幾株草,幾棵樹都記得清清楚楚。可我呢,我除了師尊,除了玄天峰,什麽都不記得,不知道。我不過就想登上昆侖山頭看看,能不能看見另一端的凡界。”
她說罷,便目不轉睛地望向李孟寒。
他的瞳色比之常人疏淡,看得久了,仿佛就能多瞧出幾分淡漠來。
記憶中的師尊一直就是這樣,容貌經年不改,也不知活了多少年月。她的這點念想,在他看來,許是可笑罷。
她低頭拱手道:“是徒兒魯莽了,但憑師尊責罰。”
“待你結丹以後,為師便許你去凡界看看。”
木離擡頭,驚喜道:“真的?”
李孟寒颔首:“真的。”
她再次拱手道:“多謝師尊。”
李孟寒嘆了一口氣,轉身往石階上走,木離趁勢走到他身側,笑嘻嘻道:“不過,師尊真會許我參加宗門大比麽?峰上這麽多人,我還聽說金丹以下的修士,各派道人衆多,宗門大比,百年一回,總是格外看重的……”
李孟寒聽她叽叽喳喳地說了好一陣,淺淺一笑:“你若是贏了清音、清泉、清河,我便讓你去。”
木離張了張嘴,卻聽李孟寒又道:“自然不能使用銅鏡。”
木離又閉上了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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