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 吹一吹
掌心上的枯葉聞言直挺挺地立了起來:“什麽意思,難道真就下不去梓蕪山了?”
枯葉抖了抖,圍着謝燼淵飛快繞了兩圈,而他并不搭理自己,反倒自顧自地去取了桌上的一柄長劍,要朝門外走。
木離急得滿屋子亂轉:“這可如何是好!若是師尊知道我徹夜未歸,我怕是要在峰上大殿跪到頭發白了。”
門扉吱呀一響,謝燼淵竟真的就這麽提着劍走了出門。
木離一看,急得飄到他耳邊:“謝道友,下山難道就真沒別的法子了麽?”
謝燼淵聽見這稱呼,腳步未停。
枯葉頓時擋在到他面,聲音猶帶可憐:“謝道友。”
謝燼淵擡眼只見枯黃的葉面上竟已凝結了一顆圓潤的水珠。
他腳步微頓了頓。
木離急得滿頭大汗,見謝燼淵似乎略有動容,立刻又道:“謝道友,這梓蕪山劍陣就真沒有破解的法門,我不信這梓蕪山中的道人,暮鼓響後就再不出山。”
“信不信随你。”
木離被他一句氣得噎住,頓覺一盆涼水從頭澆下。
她“啊”了一聲:“早知道今日就不來了。”
枯葉失魂落魄地緩緩往下墜去,忽而一頓,又往上揚起,最後朝山門的方向飄去。
若非親眼所見,她才不信。
謝燼淵看過一眼葉片的去路就轉開了眼,徑直走到了後山的石壁之前。石壁喚作回影壁,是梓蕪山劍修修行的一處寶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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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時此刻,天邊已然挂着一丸冷月,他拔劍出鞘,月色幽亮透照到劍身,月光劍光溶溶一片。
他輕斂氣息,任由靈力在髒腑運轉,他結丹不久,此時正是須學周天運氣之法。
靈氣回轉過一輪,順着手腕凝于劍端,一朵流雲似的水霧漸漸凝于劍尖。
起勢,梓蕪劍訣第一勢。
光影若水,謝燼淵從第一勢,練到第九勢,不過數息,一道強烈的青色劍光直朝石壁撞去,轟然一聲大響,劍光折返三尺劍身随之劇烈地顫抖起來,嗡嗡數聲,似乎經不住這蠻橫的力道,幾欲折斷。
此劍并非好劍。
謝燼淵神色郁郁,将将收住劍勢,忽聽山門處傳來一道飛劍鳳吟,聲音清悅,回蕩在寂夜之中,格外清晰。
下一刻,果聽峰上腳步聲與禦劍聲起,人音雜亂:
“有人進了陣?“
“許是有人偷偷下山?”
……
梓蕪派衆道人趕到山階之上,十數盞燈籠由清風拂起緩緩朝山階下飄去,次第在山道兩側排開,将石砌的山道照得恍如白晝。
劍陣之中确是發過一劍,未到半山腰的石階上還落了一根潔白的鳥羽。
道人嘆氣:“原是個可憐的,不辨劍陣,白白葬送了性命……”
謝燼淵聽得此音随風入耳,皺了皺眉。
是那道修?
他收劍回鞘,往來處折返,恰遇上迎面走來的劉紫鹜。
她手上捏了一個青瓷瓶,遞給他道:“我算着時辰,想着你該練完劍了,喏,我從我爹那裏取了些傷寒藥來。”
謝燼淵接過:“多謝。”
劉紫鹜見他又要走,忙道:“師兄,昨日讀經,我尚有幾處不明白,怕明日我爹又要考我,今晚可否借你的批注一看?”
謝燼淵捏着青瓷瓶,“嗯”了一聲:“你随我來。”
劉紫鹜心中歡喜,臉上強壓住笑容,點頭道:“多謝師兄。”
謝燼淵一進屋舍便聞到了一股極淡的血腥味。
他點上燭臺,視線在房內掃過一圈,卻沒看見那一片枯葉。
劉紫鹜進得門來,目光仍舊只一心一意地停留在謝燼淵身上,見他自長案上翻出了書冊,遞給自己,依舊冷冷淡淡,一副不願她久留的模樣。
劉紫鹜心中有些着急,這幾年來,謝燼淵愈發不願意和她親近了,幼時尚能修行讀書在一處,兩小無猜,可如今他仿佛瞧出了自己的心思,故意要避着她似得。
她接了過來,柔聲囑托道:“師兄,亦要注意休息,萬不可因習劍傷了身,風寒雖是小事,若是不仔細些,也能釀成大病。”
謝燼淵颔首道:“多謝,時辰不早了,劉師妹早些歇息罷。”
劉紫鹜戀戀不舍地再瞧他一眼,正打算轉身,忽然看見半空中不知從何處飄下了一小片枯葉,落到了謝燼淵的發間。
她眼睛一亮,伸手欲去拂開:“師兄,你頭上落了一片葉子。”
不料,手将伸出去,謝燼淵卻側身躲開了。
劉紫鹜的一只手尴尬地僵在半空,臉上火燒火燎地燙了起來。
她趕緊收回手,語速極快道:“既……既如此,紫鹜便不打擾師兄了。”說罷,扭頭就走。
謝燼淵鎖上門扉,伸手一摸,摸到了發間的枯葉。
攤在掌心一看,葉緣卷起的一處裂開了一道小口,紅彤彤的。
“謝燼淵……啊啊啊啊啊……”
她好像是在哭。
“剛才是你去闖陣了?”
木離搖頭道:“不是我!我本在山階之上暗中觀察,想看一看那陣眼究竟是在何處,可不曉得天上是哪裏忽然飛來了一只笨鴿子,我眼睜睜看它要往陣中飛,我便往上飄起,想要将它推到別處去,豈料它真是一只笨鴿子,聽不懂人話,不但動了劍陣,被我一撞,翅膀才險險擦過飛劍……可此一撞,它實在是撞得我七葷八素,連累我也受了傷,我的腳趾頭都流了好多血,不信,你看!”
話音将落,掌中白煙升騰,謝燼淵臉色一暗,喝止道:“不許變回去。”
木離一噎,轉念一想,這裏畢竟是梓蕪山的地盤,她本也是偷偷來的。
白煙頓散,“那我怎麽辦啊?我的腳趾頭好痛,你這裏有傷藥麽?”
“沒有。”
“謝道友,啊啊啊啊啊啊啊……”
她好像又在哭了。
謝燼淵太陽穴一跳,頭都疼了。
哭嚎聲斷斷續續,葉片上湧出了一顆又一顆水珠,謝燼淵掌心濕了。
“別哭了。”一面說,一面将葉子放到了桌上,“你等等。”說罷,他轉身又出門了。
木離怕他是躲清靜去了,想追上去,可是腳趾頭太痛,實在是飄不動了。
她在桌上躺平,心中本來的焦急漸被後悔取代。
早知如此,她根本不會來什麽梓蕪山。
不僅要被師尊罰,還受了傷。
不過,興許受了傷,罰得可以輕一點……
正胡思亂想間,門扉一響,謝燼淵又走回了桌前,手裏還捏了一株草藥。
他坐到桌旁,五指揉碎了綠葉,幾滴汁液,滴到了枯葉的開口處。
“這是止血的藥草,塗上了,就沒事了。”他說。
一陣清涼果然自傷處蕩開,木離正欲道謝,那一陣清涼卻變成了又酸又漲的灼燒感覺。
她大叫道:“好痛,這是什麽草藥!”好像比剛才還痛!
謝燼淵卻說:“痛,傷口才會複原。”
枯葉皺作了一團,在木桌上滾了兩圈,又伸展開來。
“快,往我的傷處吹一吹,就不那麽疼了。”
謝燼淵臉一黑:“不吹。”
他本就坐在桌旁,随着他開口,氣息輕拂,卻如一縷微風吹到了枯葉之上。
木離忽然覺得好像也沒那麽痛了,腳趾頭确實也不再流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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