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 清音
數月光陰倏忽而過,木離整日被拘在玄天峰修煉,已達心動最後一重境界,離結丹一步之遙。
明日就是宗門大比了。
此一回李孟寒允諾的是清音,清泉,清河,木離四人。
四人跪在玄天峰大殿上,李孟寒将四只金鈴遞給四人:“進入陰陽幻境之後,此鈴将為你們引路,雖是宗門切磋,但幻境中危機四伏,一切以性命為先,若遇不測,三振其鈴,我便将你拉出幻境。”
“謝師尊。”四人接過,面色各異。
第一次參加宗門大比,木離心中自然是歡天喜地,忙不疊地将金鈴挂到了腰間。
清音接過金鈴,擡眼仔細地看了一眼李孟寒,他只是如常一般地面帶淺笑,視線掃過衆人,即便木離是他的關門弟子,也并未多停留一分。
清泉心中打定了主意,即便陷入險境,他也要想辦法贏得宗門大比,斷不會輕易動用此鈴。
清河跪在最尾端,只是将金鈴收入懷中,他從前就參加過宗門大比,因此不大放在心上,他近來沉迷于煉丹,去秘境中最大的目的就是找些平日不得見的草木入藥。
李孟寒囑托完,便先行一步,前往千春谷。
衆人回屋收拾行囊,清音和木離走在一處,回到她房間後,問她道:“你都想好了麽?明日抽簽,想抽哪一簽?”
木離道:“想抽與你一組的。”清音在的話,她肯定能盡快找到奇寶,“可是抽簽自有運數,又不是想抽哪一組就能抽到哪一組。”
清音笑着搖頭:“平日裏見你挺靈光,想不到還是沒見過世面。”
木離一聽,這話中有話:“你什麽意思?”堂堂道宗大比,這抽簽還能有貓膩?
清音低聲說:“往年都有人抽簽後,用靈石換簽的,運氣好的話,說不定能換到一塊。”
木離摸了一把腰間的錢袋子:“什麽……怎麽個換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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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音見狀,笑道:“明日抽過簽後,離秘境開啓約有一炷香的時辰,想要換簽就得在此時機了。”
木離點點頭:“好,要是抽不中,我就想辦法換一張簽。”
能和清音在一起自然最為保險。
可是,要是抽到和謝燼淵一組的簽,她就不換了。
清音側躺在她的榻上,看她忙忙碌碌地收拾了好幾件衣裙,疑惑道:“進了秘境,可沒有換裙子的功夫,你收拾這麽多五顏六色的衣裙,還不如随手捏個清淨訣來得方便。”
木離腳步一頓,随口道:“多備些有備無患。”
古古怪怪,清音皺了皺眉,随手翻了翻她榻上疊好的衣裝,這還有幾件?
一張青色的符箓露出了一角,清音剛‘咦’了一聲,木離回頭一看,眼疾手快地搶了回去,塞進懷裏。
清音原本不在意,一張道符而已,可是值得她這麽緊張,她立刻起身,一步跨到她面前:“拿出來,容我看看。”
木離被她吓了一跳,按緊胸口:“沒什麽可看的。”
清音眯了眯眼,“是什麽見不得人的符箓?”剛才一閃而過間,她好像看到了符樣,“是傳音符,你自己做得?”
木離從小就和清音好,從來也不瞞她什麽,可是唯獨這件事情,她不願同她說,至少眼下不願意。
她背過身去,重複道:“就是尋常的符箓,沒什麽可看的。”
清音抱臂,上下打量她,前前後後想了一遍,靈機一動,“木離,你是不是瞞着我在外面結交了……”木離從前一直不開竅,她于是斟酌了字句道,“結交了新的道友?”
木離接連否認:“沒有,不要胡說,我到哪裏去結交什麽道友。”
清音聽她語調微喘,心中已明白了七八分。
想不到啊,木離也有開竅的這一天。
清音心中喟嘆,朝前走了一步,逼到她身後,追問道:“姓什麽叫什麽,師從何派,什麽修為?”
木離被她逼到牆角,退無可退:“沒有這個人,你不要再問了。”
清音看她難得地羞澀,嘆了一口氣,後退了半步,篤定道:“你眼下不說也罷,總有一天,我會知道的。”
木離真是怕了這個姑奶奶了,連忙從角落裏掙脫出來:“時辰也不早了,你快回去罷,明日一早就要往千春谷去。”
清音悠長地“嗯”了一聲:“難怪你最近都不怎麽出門了,除了掌門拘着你,想來便是有此緣故了。”
木離辯解道:“我不出門,自然是為了宗門大比,早日結丹,早就告訴你了,若是結丹,師尊許我凡界一行。”
清音笑了一聲,“知道了。”她轉身欲走,思索須臾,還是停住了腳步,轉身對她說:“你結交新道友的事……掌門還是不知道為好。”
木離氣惱道:“都說了沒有這個人,你快走罷。”
清音哈哈一笑,走到屋外,月色瑩亮,照得庭院雪白一片,如覆輕紗,屋外紅花開得正妙,一牆的碩大花朵,綠葉繁茂。
清音駐足流連了一小會兒。
她在這片花下,偷偷窺見過李孟寒。
當夜,他只随意披了一件白氅立在花下,看屋中熟睡的人影。
四顧蒼茫,萬籁俱寂,依舊是這樣的月色朗朗,月影緩緩西移,他一動不動地看了許久。
一旁躲藏的清音看得心驚。
她從未見過李孟寒那樣的眼神,絕非尋常師徒之間溫情脈脈的眼神。
可只有在那一夜,他這樣望過木離,往後無論再怎麽任她細致查看,他都再沒有過那樣的眼神。
清音甚至有的時候不禁懷疑,是不是她當日做夢,臆想出這荒誕的一幕,是她記錯了。
但願,是她記錯了吧。
清音想罷,幽幽嘆了一口氣,往回走了。
屋中的木離被清音一通逼問,頓時沒了先前收拾衣裙的好興致,只将幾件衣裙簡單地系了個包裹,再摸出腰間的傳音符,看了一陣。
她同謝燼淵傳音,也不是回回都有回音。
白日裏鮮有回音,她後來才大致摸清楚了他的作息,白日裏興許是修習,夜間仿佛還要練劍,只有月至中天的那一時半刻,謝燼淵大多是會回應她的。她的話總是比謝燼淵多一些,就算他只說上一兩句話,她都很高興。
可這樣的事情,這樣的事情怎麽能同清音講呢,清音肯定會笑她的。
木離望着黯淡無光的符紙,趴到了桌上,腦中還想着清音的話。
連清音都不願說,她肯定也不能告訴師尊。
上一回在千春谷,她就察覺出來了,師尊好像不喜歡謝燼淵,又或是不喜歡她與梓蕪山的道人結交。
他常讓自己以修習為重,若是知道她這麽‘不務正業’,指不定又是一通說教,比清音的恥笑還厲害。
她自知頑劣,但始終心中有度,這個‘度’就是不讓師尊真的生氣。
木離趴在桌上,想了好一會兒,最終還是熬不住,點了點道符,開口道:“謝道友。”
月亮已過中天,漸漸往西而落。
若是平日,謝燼淵早已安睡,因為明日大比,今夜的梓蕪山更是格外幽靜。
謝燼淵在燈下擦拭過長劍,整理罷行囊,又撿了幾卷經書讀過,擡頭一看,窗外的月光都淡了些。
桌上的道符靜悄悄地躺着,紋絲不動。
他瞟過一眼,放下書卷,吹滅了燭臺燈火,拔簪卸冠,合衣躺到榻上。
難以成眠。
想到宗門,思緒萬千,可不得不承認的是,他心頭微微煩躁。
一連數月不歇,可今夜卻沉寂了下來。
難道,她已經随李孟寒先去了千春谷?
謝燼淵翻了個身,那張傳音符仍舊靜悄悄地躺在桌上。
“謝道友。”
道符驟亮,直直立了起來,她的聲音聽上去卻莫名頹喪。
“嗯。”
木離吃了一驚,沒想到謝燼淵的回音這麽快。
她憋住一聲笑,立即坐直了:“你還未睡麽,是為了明日大比?”
“嗯。”
木離嘆氣:“我也有些睡不着。”她捏着道符,往榻上倒去,“不知道明日抽簽能不能抽到一處?”
謝燼淵沉默了一息:“抽簽自有運數。”
木離:“可是我既想和你一起,又想和清音一起。”
謝燼淵之前就聽她提起過清音,似乎已是大乘期的修士。
她的聲音悶悶道:“但是我,我不想你和清音碰面。”
“為何?”
“清音會笑我的。”木離實在不敢再想。
“有何可笑?”
木離說不出口,晃了晃腦袋:“不說這個了,謝道友,明日千春谷見。”
說罷正欲捏訣收了符箓,卻聽謝燼淵道:“你明日……”
木離稀奇道:“明日怎麽?”
謝燼淵卻發現自己無話可說,便說道:“你明日保重。”
木離一愣:“你也保重。”
青色的道符光芒流散,輕飄飄地落回了榻上。
木離将道符滿意地看了又看,才收回腰間,翻了個身,很快就睡着了。
梓蕪山間晨鼓敲響。
謝燼淵随着鼓音起身,豎冠過後,他提劍走到桌前,凝眉細看那一道傳音符。
靜觀其心,靜省其意,他這一段時日,仿佛太過在意這一道符紙了。
他的面目不由肅然,既然燒不得,毀不掉,那麽也就只能留待此處了。
謝燼淵開門離去,将那一張傳音符留在了屋舍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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