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 幻境
“梓蕪派的道人果是厲害啊。”水境前的青城派掌門一面喟嘆,一面朝劉壁笑道,“劉掌門好眼光。”
劉壁見到謝燼淵的身法亦是眼前一亮,才幾日不見他習劍,他的劍訣竟已使得出神入化,若真得到玄光劍,往後不可限量。
他目光緊緊注視着水境中的動向,紫鹜跟着他該是周全,也不枉費他費盡心力地讓二人雙雙抽到了‘離’簽。
靈泉派的李桂見鏡中的木離好奇地将手伸向水障外的烈火三面獸,笑道:“道君的徒弟可真有意思,先前小心翼翼地躲在梓蕪派道徒身後,如今又想着大膽地去摸獸,不怕燒了她。”
鏡中的妖獸虎面瞎了一目,調轉了羊頭對着道衆,木離半身出了水障,伸手趁其不備,真摸了一把它的羊角,又立刻躲回了水障,神色一分未變。
李桂奇道:“她真不怕火,這是什麽功夫?”
李孟寒難得地笑道:“不怕死的功夫。”
臉上雖是帶笑,可細聽他語氣,便知這是責備,李桂更是詫異,道君就這麽一個徒弟,果然寶貝得很。
木離突破水幕閃身而出,閃身而回,望着發紅的掌心,大嘆道:“這幻術果真了得,回頭我得問問師尊,到底怎麽學會這幻術?”
“你不怕火?”謝燼淵問道。
剛才他不過轉眼的功夫,木離就去摸了羊面,三面獸,虎面最為兇暴,可其餘兩面也是烈火灼灼,尋常道人絕不可親近。
木離搓了搓手掌:“我本是火靈根,只短短一息,倒不要緊,只是我從前見過的幻術都沒這麽真。”
玄天峰猶善玄變游隐之道,幻術幻境層出不窮,謝燼淵想,她心生好奇,倒也有幾分向學。
劉紫鹜突然出聲道:“師兄,可能擊退其餘兩面?此地不宜久留,先前的幾個道人不知道已經去了何處?”
謝燼淵點頭,手中結訣,幾柄水劍自水幕飛出,三面獸剛才吃過虧,這麽連忙掉頭閃到了一旁。
謝燼淵一鼓作氣地将水幕朝外又擴一圈,三人加快了腳下劍勢,焦土的盡頭确是一片荒蕪的沙原,滾燙的赤火不見了蹤影,只在半空中挂着一個火球,像是紅太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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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燼淵撤下水幕,前路視線頓時清晰了不少,可周圍溫度依舊很高。
木離遙遙一望,不遠處像是有一座起伏移動的沙丘,慢吞吞地朝前挪動。
她驚喜道:“那是什麽?是火魚生長的沙穴麽?”
清音說火魚,雖名為魚,可卻是一種葉形似魚的赤草,生長在秘境的沙穴之中,不易尋得。
火靈根的修士若服下火魚,運氣好的,便可提升一重大境界。
謝燼淵看了一眼木離,她是為了結丹?
劉紫鹜卻道:“師兄,我們還是快些去尋玄光劍吧,此為南向,不知往北還需行多久,還能走到陣眼,若是耽誤了時日,被別派捷足先登,梓蕪顏面何存,且說,火魚,于水系靈根者來說,毫無用處。”
木離一聽,不樂意道:“劉道友什麽意思,我們三人結伴而行,互相照拂不好麽?”她扭頭去看謝燼淵,“謝道友與我早就約定好了,他助我一程,我到時便也投桃報李,助他拿到玄光劍。”
劉紫鹜臉上一陣青白:“你是什麽修為,我師兄什麽修為,還需要你投桃報李?”
謝燼淵卻在想,他們是何年何月說好了?這完全就是信口雌黃。
“謝燼淵,我已經沒了清音,前面若真是火魚,你得幫幫我。”她竟然理直氣壯道。
劉紫鹜明白過來,這二人興許在上次千春谷時就約定好了?
謝燼淵:“好了,前面也不知究竟是不是火魚。既然都是往北行,去看一看也無妨。”
木離高興地揚了揚下巴:“說得對。我先行一步去瞧瞧。”
話音未落,她腳下的飛劍快如流星,朝那慢吞吞挪動的沙丘行去。
突然之間,半空中懸挂的火球驟然崩裂,風裹挾明明滅滅的火星四濺,由天際刮下,刮得木離身子一晃,人掉到了沙裏。
漫漫黃沙卷地而起,飛沙撲面,又熱又痛,木離左右一望,根本瞧不見謝燼淵和劉紫鹜二人的身影。
“謝燼淵!”她大喊了一聲,吃了滿嘴黃沙,只得立刻把嘴閉上。
她旋即摸出腰間的傳音符,念道:“我去前面往北處等你,若是找到沙丘,就在沙丘等你!”
說罷,口中念了玄變訣,化作一顆沙粒,依照先前記下的方位,朝北飄去。
“這是怎麽回事?”劉壁面前的水影,南境此一瓣滿目飛沙,什麽都看不見了。
李孟寒原本坐于桌前,此刻也不由得站起身來,踱步到水影之前:“飛沙陣,且等上一刻。若是破陣,便會複原。”他說着,伸手摸了摸腰間錦囊中的金鈴,金鈴未響。
李孟寒略微放下心來。
木離飄了一陣,通紅的火星照耀,茫茫黃沙之中,隐隐約約地,她好像又看見了先前的那一座緩慢移動的沙丘。心中不禁大喜,一路逆風前行,朝那沙丘飄去,吹得她渾身火燙,熱風刀割似得擦過臉頰,好在臨近丘身之時,狂風被擋去了大半。
她得以喘了口大氣,像是其餘的無數沙粒一般,靜悄悄地落到了沙丘上。
若真是火魚的沙穴,她得先找到進入沙丘的入口,木離緩緩爬過沙丘,細細分辨周遭的氣息。待爬到沙丘頂端,她感覺到丘下湧上一股綿綿熱力,與先前火球迸濺的熱氣不同,此熱力似有若無,還有一股清甜的氣味。
火魚?
木離迫不及待地往下扒拉沙粒,可惜聚沙成丘,她扒拉一粒,風中又卷來一粒。
她口中複念玄變訣,轉瞬變了人身,方才覺得尚可忍受的疾風,此刻卻吹得她左搖右擺。
木離祭出長劍,一鼓作氣将長劍插進沙中,穩住身形,繼而用劍在丘頂生生挖出了一個大坑。
怎麽回事?
難道不對?
沒有火魚?
這沙丘難道沒有丘穴?
木離越挖越忐忑,她渾身被風沙吹得發熱發痛,因為不停地挖坑,手上肌膚裸露處也被吹得通紅。
她雙手握着劍柄,咬緊牙關,猛地再往深處紮去,突然手腕一松,長劍順着一個不大的沙坑跌進了丘中,木離趕進也往尚不及合上的沙坑躍去。
撲通一聲,她便落到了沙丘的腹中,頭頂的沙坑複又合攏,黑黢黢一片。
她眨了眨眼睛,指尖一搖,一點青火照亮了四周。
真是一個沙穴,可是卻不見火魚的蹤影。
木離起身,朝前走去,發現此沙穴蜿蜒往前,分為左右兩條岔道,她指尖一彈,一道青火朝右邊一處岔道飛去,她定睛望去,等了一刻,直到飛火碰到盡處,也沒覺察出火魚的蹤影。
她便轉身往左行去,照例用飛火開道,可那一團青色飛火朝前飛了不遠,卻猝然熄滅了。
木離頓足腳步,一手捏穩了長劍,一手不由地地撫上了胸前。
“什麽東西,是人是妖是鬼?”
一道淡藍幽光在岔道中一閃而過,木離眉頭一皺,耳邊卻聽見了一道腳步聲,是人的腳步聲,踏在沙上,又輕又緩。
她喝道:“是誰在那裏?出來!”想了想,語調又柔和了些,“也是宗門大比的道友麽?”
腳步聲越來越近,她指尖一搖,數道青火點亮了前路。
她終于辨明了來人,愣了片刻,才如釋重負般地笑道:“謝燼淵,你來了!”她朝前快走了兩步,迎上前去,“你是不是聽到了我給你的傳音,來沙丘等我的!”
可面前的謝燼淵,半個字都不說,只是怔忡地,略帶茫然地目不轉睛地望着她。
謝燼淵被風沙吹老了。
不,也不能說是老,因為他業已結丹,面目不會老,可是此時此刻木離望着他的眼睛,只覺短短一時半刻不見,謝燼淵便滄桑了許許多多。
“謝燼淵,你怎麽了?”她有些着急道,又上上下下地打量起他來。
他身上一襲月白長袍,腰纏朱槿錦帶,袍身金絲紋路一路糾葛,頭豎青玉冠,冠上雕刻飛鳥形制。
不對,今日的謝燼淵明明先前沒有豎冠,只是在腦後系了黑綢帶。
木離踟蹰地倒退了一步。
她的動作仿佛終于驚醒了眼前人。
眼前的謝燼淵開口道:“木離……”他忽然伸出手,仿佛要來摸她的臉。
木離往旁側一躲,臉上發紅道:“你……你幹嘛?”
他聞言微頓,收回了手,臉上像是笑了笑,只轉開視線左右環顧,蹙眉道:“這是……這是陰陽幻境的沙穴。”
他的聲音聽上去卻是如常,只略略有些沙啞。
就是謝燼淵啊。
木離摸不着頭腦,點頭道:“對啊,我剛剛也才跌進來,還沒找到火魚呢。”
“火魚?”他疑惑地問道。
木離越發覺得古怪,視線往下一瞟,适才注意到他的一只袖袍上滿是血跡,仔細看去,紅色的血點密布,也零零星星地灑在袍角,落在他的錦靴上。
寬袍大袖下露出的一只手蒼白,五指緊牢住一柄長劍,可是其中兩指已是血肉模糊,隐隐可見白骨森然。
木離大驚,再細看他手中長劍,劍身單薄,光芒若雪,而劍柄卻為青玉,許是劍氣未散,流雲似的光芒于劍端流轉了一瞬。
絕非她先前給他的那一柄長劍。
她心頭陡然一沉,冷汗霎那爬滿了後背,腳步接連倒退了數步。
這個人不是謝燼淵!
是誰?
也是幻像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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