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 魔獸
蟬鳴聲不絕于耳,木離聽過一陣,落座火堆前,先捏了個清淨訣,發間裹住的沙粒被風卷走,劉紫鹜向她遞來一片碩大的葉子:“木道友,此地太熱了,飲些水罷。”
木離接過,葉片上空空如也。
“師兄。”劉紫鹜轉而看向謝燼淵。
謝燼淵将手掌懸于葉片上,一股清泉從他的掌心流溢到葉片上,木離眨眨眼,雙手捧住葉片,笑道:“多謝。”
她雖然不渴,但還是啜飲了一小口葉上的清水,猶如山泉有點甜。
一側的劉紫鹜開口道:“師兄,我看了羅盤,此地離幻境中心已是不遠了,在此處歇腳,待到天色大亮,我們加快腳程,明日便能走到陣中的山麓。”
謝燼淵颔首,忽然察覺到風中飄來妖獸的氣息,握緊了膝上的長劍:“有東西來了。”
劉紫鹜聞言,一驚,立刻摸出長劍,周圍豎着耳朵聽的幾個道人也神色戒備起來。
木離又喝了一口葉片上的清水,才依依不舍地将葉片放下,祭出自己的長劍。
滴滴答答的聲音越來越近,既似雨滴,又似馬蹄。
木離抽抽鼻子,聞到了一股馬糞的味道。
她皺眉道:“啊,我知道是什麽東西了!”
劉紫鹜忙問:“什麽東西?”
“糞駒。”
天然的靈植滋養獸,雖然惡臭,但長得卻是圓滾滾的雪白一團,雪團下生了四蹄,扔進地裏,撒歡似得跑,就可滋養靈植,糞駒雖是獸,卻有靈性,從不攻擊人。
木離不明白糞駒為何會出現在陰陽幻境,除非……除非是幻境中捏造的魔變後的糞駒,不再是靈獸,而是妖魔一類的怪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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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直起身屏息以待,周遭的蟬鳴聲突地停住,數只黑蟬飛離了數叢,朝空中振翅高飛,其中一只被光亮吸引朝火堆飛來,悄無聲息地停在了她的手背上。
木離手背發癢,便随意一揮,那黑背蟬就飛走了,蟬翼扇動間,黑線般的紋路如蛛網交錯,轉眼融入了夜色。
奔跑的滴答聲已至近前,卻不是料想中雪白的圓團,而是烏漆漆的黑團,腳下四蹄發黑,被火光一照,團身上露出一張張猙獰的面孔,有口有鼻還有眼。
不是尋常的糞駒!
一個又一個惡臭的黑團,大張其口,朝他們奔來,一個接一個,密密麻麻一大片。
木離被濃濃的惡臭熏得頭暈,揮劍打落了無數的黑團。
不遠處青城派的一個道人一時倏忽,頃刻就被黑團掩埋,撕心裂肺地叫喊了起來。
謝燼淵橫劍掃過,劍氣震退了道人身上大部分的糞駒,道人大喘了兩口氣,渾身是血。
他臉龐劇痛,伸手一摸,赫然發現自己的半張臉已是血肉模糊,皮肉懸挂在臉上,搖搖欲墜。
“啊!”
木離掃過一眼就不願再細看。
餘光瞄見,那道人口中念訣,一道紅符閃過,他人便消失了。
看來青城派的道人也有脫身之計,就像她腰中的金鈴一般。
眼前湧來的糞駒不絕,再這般下去,即便不是被它們咬到,也會被它們熏倒。
她手中結訣,數道青火從她袖中滾落,将周圍的糞駒逼退了幾分。
木離再不耽誤,念了一道玄變訣,化作葉片,徑直奔向謝燼淵,落到他的肩頭上,大喘了一口氣。
謝燼淵無暇分神顧她,只聽她好像捏着鼻子甕聲甕氣地在他肩上道:“謝道友,我有些累了,先借個地方歇息一下。”
劉紫鹜疲于應對,可也看清了木離的身法,咬牙道:“師兄,這樣下去不是辦法!”
她,她怎麽可以臨陣脫逃!
謝燼淵腦中忽然想到沙穴之中那人影的身法,他口中念了一道訣,将手中長劍霍然掼進土地,水流順着裂開的土地朝外蔓延,噼啪數聲,百裏成冰,來不及躲閃的無數糞駒被凍在原地。
他拔劍而出,劍光掃過,成冰的糞駒在劍氣中裂成粉末。
靈臺微波蕩漾,只覺寒涼似水的靈力漸漸充盈周身,他竟又精進了一大階。
剩餘的糞駒見狀,望風而逃,四散入黑黢黢的密林。
肩上的枯葉喜道:“謝道友!”
謝燼淵神色一松,還不及落下劍勢,原處一道銀亮的劍光直朝他命門而來。
“有埋伏!”木離急道。
謝燼淵閃身避過,數道劍光齊發,自幽林深處朝他擊來,更有劍光掃向火堆旁其餘的道人。
絕不是一人一劍所為。
幾個道人被劍光擊中,重傷撲倒在地,憤恨道:“敵在暗,我在明,如何不吃虧!說不定方才那一波獸潮也是這群人刻意為之。”
宗門大比,為得是玄光劍,憑本事奪劍是其中一法,自是光明磊落。
可暗算其餘諸道,敵弱我強,也是一法。
宗門大比,從來就有這樣的道人,先是聯合諸人,‘絞殺’其餘道人,剩下的道人越少,那麽他們拿到聖器的幾率便會越大。
謝燼淵袖袍一揮,數個火堆被盡數撲滅。四周頓時暗了下來,無人耳語,鴉雀無聲。
木離察覺到謝燼淵在極快地朝前而行,耳畔唯聞風嘯,幽林之中盡是肅殺之氣。
她貼着謝燼淵的衣領,聽到他頸上的脈搏,撲通撲通,跳得極快。
她環顧一圈,劍氣暗湧,方才幾道劍光也像是梓蕪派的功夫?
除了謝燼淵,這密林裏還有梓蕪派的道人?
謝燼淵聽見風聲微響,劍端朝南,寒芒閃過處,兩聲悶響,有人應聲落地。
兩個。
他壓抑着氣息,游走于林間。
王重幻。
他能夠察覺到他的氣息,只是還有另一道氣息,他并不熟悉。
不像是梓蕪山中人,可用的卻是梓蕪劍式,可剛才的劍光卻似是而非。
王重幻躲在一棵粗壯的樹後,側耳細聽足音,卻只能聽見不遠處數聲破空之音。
火堆熄滅後,先前的道人在圍堵他們,而謝燼淵好像已經過來了。
他緊握手中之劍,既然來了,就不能回頭。就算是謝燼淵,身死秘境,掌門也不能多言。
他聽得一聲足音,手中劍光遽然飛出,叮一聲響,似乎是撞上了某個石子。
王重幻身前突然吹來一股涼風,黑暗中的冰淩泛着冷光,十數個冰錐直朝雙目而來。
王重幻倒退數步,背心一痛,一把長劍抵住了他。
“王師兄。”是謝燼淵!
王重幻扭過頭,看謝燼淵身上猶有星星點點血跡,許是剛才的獸潮沾染上的血跡。
他的劍尖不移分寸:“師兄,自己燒了道符,出幻境罷。”
他不殺自己,卻要自己退出幻境!
王重幻氣得額角抽動,伸手按住劍柄,正欲念訣。
背心陡然一痛,刺骨的寒氣順着劍尖而來,令他僵立原處,無法動彈。
他的後背不知何時被貼上了一道定身符。
他怒道:“要殺要剮,随你!我是不會輕易出了幻境。”
謝燼淵笑了一聲:“既如此,我送師兄一程。”
王重幻料定謝燼淵不會殺人,聞言不禁一驚,卻聽他不知和誰又道:“他的脫身符在腰帶裏。”
轉眼之間,一片葉子飄到了他的面前,輕輕一卷,便将脫身符卷了出來。
“哪裏來的妖道?”王重幻定睛一看,大叫道:“玄變訣,玄天峰!”
話音将落,不知從何處卷來一股狂風,将葉片吹得招搖。
木離心下一凜,口中念了玄變訣,化作了人影。
一道劍光斜斜擦過她的臉頰,木離聞到風裏的氣息,皺眉道:“清泉,出來!”
狂風愈急,木離将方才摸到的脫身符就着指尖青火燒了。
王重幻急道:“你!”話未說盡,他便成了一股青煙散去。
謝燼淵又使劍訣,往風中而去。
清泉閃身而出,冷眼看他手中的長劍:“是你拿了我的劍?”
他怒目瞪向木離:“你偷了我的劍,就是給他!”
謝燼淵微微怔愣,臉色一暗:“他說得是真的?”
木離沒料到謝燼淵如此反應,“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既被我所取,就是他技不如人。”
清泉聞言冷笑:“今日我就替掌門教訓你。”
木離也惱了:“替我師尊教訓我,好大的口氣。”她目光掃過清泉,“你埋伏在此處暗算其餘道人,還有臉面教訓我。”
說着,她便口念引火,裂火,化火三訣。
幽林之中,赤紅的火星如螢,密密地飛向清泉。
清泉一劍劈開,劍光朝她而去,将要擊打在她胸前之時,卻被謝燼淵劍光一擋。
“你打不過她。”他說。
清泉呵得一笑,劍光陡轉,朝他刺去:“把劍還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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