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3 鬼哭
謝燼淵接下清泉數招劍式,挑眉道:“梓蕪劍訣,道友如何習得我派劍訣?”
清泉神色一僵,喝道:“廢話少說!你既竊劍,不過小人而已!”
劍氣霎時波動,朝四方震開。
謝燼淵輕巧避過,此清泉根本不是他的對手,先前與王重幻為伍,尚可暗中行動,可眼下大不能敵他。
可是……
他望了一眼手中的紅玉長劍,口中念訣,水流随劍氣而走。
清泉只覺腳下劇烈顫動,轉眼之間,四道巨大的晶瑩的冰柱拔地而起,宛如圍籠,将他困在其中。
清泉臉色被冷光一照,頓白了三分,正忐忑間,卻聽謝燼淵道:“劍還給你,此陣不多時便可解。”說罷,便将紅玉長劍直插入冰柱外的泥地中。
木離一看,急道:“你把劍給他,明日你怎麽比?”
謝燼淵涼飕飕地看她一眼,卻不答話,其餘道人從暗中顯影,劉紫鹜忙道:“師兄,趁此時機,我們先往陣中去罷。”
幾人正欲往前,木離跟上,謝燼淵卻道:“不必跟來了。”
木離愣在原地,這是因為清泉的劍,謝燼淵生氣了?
“你生氣了?有何可氣?我憑本事取劍!”
謝燼淵見她仍舊一副不知悔改的模樣,眉心頓跳,神色間多了幾分冷肅:“竊劍為偷,你将偷來的劍予我,名不正言不順,如今既已還劍,木道友往後好自為之。”
木離聞言惱怒,還欲再辯,可謝燼淵禦劍而走。
劉紫鹜連忙跟上,心中不由驚訝,師兄還不曾對誰說過如此重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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木離頓在原地,面目冷了下來,“呵”得一笑。
冰柱內得清泉哈哈大笑道:“木離,這位謝道友顯是看不慣你的作為。”
“閉嘴!”
她狠狠瞪了一眼清泉,目光落在冰柱外的劍上,劍身沒入地中,只露了一半,紅玉劍柄上寒氣未散,猶有幾顆水霧。
清泉看她神色,緊張道:“木離,方才那位道友的話,你沒聽清?”
木離擡頭,反倒笑道:“清泉,你偷偷修煉他派功法,還是好好想想,待出了幻境之後,如何與掌門交待。”
想到李孟寒,清泉再笑不出來,只得僵立原處。
木離轉身就走,一邊走,一邊摸出腰包中的傳音符,兩指輕搖,指尖一道青火将傳音符燒成了灰。
口中又念玄變訣,她便變作了一片葉,乘風而起。
八瓣水境中的各路道人,皆往陰陽幻境的陣眼而去,李桂點了點餘下的道人,人數僅餘一半。
剩下的道人中,五大派的弟子仍是最多的。
她環顧一圈,道君還沒有回來,探身一望,樓外也不見鶴影。
李桂下了吊樓,往林中而去。
可走了許久,直至深處,依然不見白鶴身影,也察覺不到一絲一毫李孟寒的氣息。
道君去何處了?莫不是回了玄天峰?
不,不該回去,宗門大比乃是道宗要事,道君的徒弟亦尚在幻境之中。
李桂頓住腳步,細細察覺風中飄來的氣息。
她仰頭一望,高大的松柏直上青雲,樹冠疊翠,枝葉密不透風。
她心中微動,腳踏法器,升至空中,繞過數棵大樹,終于,在一棵柏樹頂上的樹幹間,她窺見白影一閃,定睛看去,正是一身白袍的李孟寒。
四周不見白鶴,李桂悄然飛近,停在空中,屏息凝視。李孟寒閉着眼睛,靜靜卧于樹枝間,似乎睡得極沉,只是眉頭微蹙。
不知他真是在小憩,或是寂坐修行?
李桂不敢打擾他,只是近乎貪婪地望着他。她的眼裏,心裏只念着他。
初見李孟寒,她也是在林間窺見他,玄天峰竹海如浪,他也在竹下淺眠。
她當時想拜入門下,可惜李孟寒沒有收下她,李桂而後拜入靈泉派,修習百年,終于執掌靈泉派,除卻問道,她也想與李孟寒比肩,使他的目光可以停留在她身上。
可李孟寒自始至終待人溫和,與誰都不親不遠。即便同為掌門,她見到他的時機也不多。
此時此刻,他安然入睡,李桂才能多看他幾眼。
他的烏發半挽,發間斜插着三節碧綠竹簪。
李桂看得癡了。
若能,若能留下個念想……或許宗門大比之後再相見……
李桂鬼使神差般地伸手輕輕摘了他發上的三節竹簪。
竹簪握在掌中,猶有餘溫,李桂心跳如鼓,正欲将竹簪放入袖中,卻見李孟寒青絲飄散,面前忽然卷起一道勁風。
李孟寒睜開了眼睛。
“道君。”李桂不禁朝後一退,将雙手手藏于背後。
李孟寒臉上卻不見平日的溫和,他的眉目淩厲,眸色黯黯沉沉,他擡手一摸腦後,語氣如冰道:“你動了我的發簪?”
李桂吓得心頭狂跳,他呼吸之間,陰寒的氣息迎面而來。
“道君。”
不對!
李桂又退一步,周遭頃刻變得又陰又冷,黑霧騰起,鬼嘯之音隐隐可聞。
魔的氣息!
李桂腦中警鈴大作,飛身而逃。
一股蠻橫的力道卻将她推到李孟寒面前。
他的唇色血紅,又問道:“我的竹簪呢?”
李桂雙手抖個不停,周身靈力卻難以運轉,靈海處仿佛被一只巨手緊緊拽住,靈臺刺痛,似要被捏得粉碎。
眼前的李孟寒面目不變,可他的臉漸漸爬滿了黑色的絲線,像是竹葉之上縱橫交錯的細小脈絡。黑色脈絡越聚越多,一眼望去,卻越來越像黑色的鱗片。
“啊!”李桂驚叫一聲。
李孟寒貼近她的臉頰,咫尺之距,李桂動彈不得,一股又一股白煙自她身上溢出,被李孟寒吸入口中,他臉上的黑色脈絡散發出詭異的幽光。
李桂渾身越來越軟,他,他在吸食自己的靈氣!
李桂終于明白到了,氣息驟疾:“你……你是魔!”
她劇烈地掙紮起來,可周身如縛枷鎖。
李桂意識混沌,只來得及發出一聲:“道君。”
她的身體迅速幹癟了下去,身體的白煙散盡,下一刻,化作了一灘黑水,竹簪旋即下落。
李孟寒伸手接住竹簪,插回發間,半暗的面目恢複了本來的面貌,他落到樹下,袖袍一揮,地上的黑漬轉瞬即逝。
他以手扶額,輕輕地嘆了一聲:“啊,真是麻煩啊。”
狂風卷地而起,吹得層林嘩啦而響,地上光裸處的碎石,吹打在諸道的身上,臉上,衆人急忙結出屏障。
同行的靈泉派道人周蘭對清音道:“這陣風來得也太古怪了,剛剛明明還是晴空萬裏。”
清音見到望風而逃的其餘道友,警惕道:“愈近陣眼,愈是古怪,我們先停一停,等風過。”
自坎境入境,周蘭一直跟随清音,眼下她一說,周蘭便停下了腳步,也囑托其餘人停下,身後還有靈泉派的其餘三人,她們這一路只剩下這麽多人了。陣眼盡在眼前,謹慎些總不會出錯。
她們五個人便是這一路道人剩下的人數了。
狂風不止,清音結出了半弧形屏障,五個人躲在半弧之中,聽風聲呼嘯而過,風聲越烈,夾雜鬼哭。
周蘭一抖,感覺到周圍的氣溫驟降:“這是什麽東西?”
清音凝神細看,風影之中黑霧卷過:“鬼影,鬼哭。”
話音剛落,風聲之中的哭聲震耳欲聾。
“捂住耳朵,不可聞聽鬼哭!”
衆人趕緊捂住雙耳。
鬼哭不絕,一浪尖利過一浪,不遠處的一個道人已是七竅流血,倒在了地上。
靈泉派道人齊齊屏住呼吸,屏障雖隔絕了部分鬼音,可仍有餘音入耳,使得靈臺發顫。
靈泉派中修為最低的那一人雙眼已經開始出血。
“讓她出去罷。”清音傳音于周蘭。
周蘭咬咬牙,眼神落在那個道人腰上的竹牌,只見她伸手點了點竹牌。
下一刻,她卻仍舊在這裏。掌門并沒有像之前一般,将點過竹牌的道人拉出陰陽幻境。
“師姐!師姐救我!”她的雙眼鮮血流個不停。
周蘭慌了手腳,冷不丁地聞聽鬼音入耳,撕扯着她的靈臺,耳中發熱,抽痛不已。
“你救不了她。”清音道,“先救你自己罷。”
周蘭眼眶一酸,卻只能閉上眼睛,屏息凝神。
不知過了多久,耳中鬼音漸消,眼前的靈泉派道人卻倒在了地上,七竅流血,已是死了。
狂風過去,鬼哭遠去。清音暗舒一口氣,揚手卸下屏障。
周蘭和其餘兩個靈泉派道人臉上皆是淚光。
“師姐,為何掌門沒有救她?”
周蘭答不上來,不安更甚,此刻卻只能勸道:“人皆有命數,師妹魂魄或許已再入輪回。”
三人不再多言,只将死去的道人埋在了幻境之中,作了記號。
清音分辨了方位,一行又朝中心陣眼方向而去。
走了不多時,一片枯葉落到了清音肩頭:“清音,我總算找到你了。”
木離!
木離顯影而出,站在衆人面前,周蘭一驚,清音卻道:“這是我的同門,玄天峰木離。”
“你如何找來的?”清音問道,“如何躲避過方才的狂風。”
木離尚未結丹,鬼影鬼哭,難以抵擋。
木離看幾人雙眼通紅,心中已是了然,只道:“我尋着你的氣息找來的,狂風來時,我埋進了土中深處。”
清音松了一口氣:“那就好,凡事不可勉強。”
木離又聽她單單傳音于自己道:“記着你還有金鈴,不過此時似有古怪,靈泉派的掌門方才就未能救靈泉派的道人出陰陽幻境,不知是不是千春谷生了變故。”
木離颔首,神色也沉了下來。
她伸手摸了摸腰包,金鈴好端端地躺在裏面,她還摸到了那一片火魚。
靈泉派的三個道人尚在身後,木離便暫且未将火魚一事告訴清音。
“你既來了,就與我一道,等到了陣眼,破陣之後,便能出去了。”
木離卻問:“清音也想取玄光劍麽?”
清音想了想:“玄光劍魂聽說脾氣古怪,會一會倒也無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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