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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0章

聞洛城尴尬的幫她将水瓶擰開，于欣欣在一旁笑到肚子疼。

“我還有點工作要忙，有什麽事情你們直接打我電話就行，不打擾你們了。”

在于欣欣的笑聲下，有人想要落荒而逃。

“聞警官不是都下班了嘛，我們連外賣都點的三份你不要不好意思，哈哈哈哈哈哈沒有人會笑話你的！”

于欣欣邊笑邊拉着人不放，堅定不移的将人拉到飯桌前坐下。

聞洛城窘迫的坐在那裏，餘光瞥見就連林瑤都在笑時，一時之間也覺得自己此刻的行為簡直不  打自招。

“喝點水。”林瑤将剛才那瓶打開的礦泉水推到于欣欣的面前，風輕雲淡的道，“你再笑下去，以後我們聞警官心中小心眼的人又要多了一個。”

“哈哈哈哈。”

剛接住水瓶的人，在飯桌上笑的前俯後仰，半晌于欣欣才止住自己不斷上揚的嘴角，努力控制着自己臉上的表情。

“我不笑了，我真的不笑了！”

聞洛城放棄掙紮的拿起筷子，将外賣盒子裏的排骨夾出來給她們，賠禮道歉“對不起，我錯了。原諒我行麽？”

“道歉有用的話，要警察做什麽？”在于欣欣笑聲的傳染下，林瑤也學會了開玩笑，直勾勾的注視着坐在對面的人道，“這麽巧你就是警察呢，那道歉是不是該算在有用範圍？”

聞洛城：“………”

搬家的第一頓飯，除了聞洛城吃的有點食不知味外，其他倆人都很開心。

晚飯後于欣欣又在這裏玩到了八點才回學校，林瑤跟聞洛城并肩站在路口，看着她安全上了車這才往回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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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五樓時，倆人從電梯內出來一個往左一個往右。

“聞洛城。”

林瑤站在自己的電子門鎖前，叫住對面那個正在開門的人。

聞洛城回頭看向她。

“門鎖，你自己也錄一份吧。”

她指着自己大門上的電子鎖，“下次敲門，我不會給你開門。”

原本想要拒絕的人，猶豫了一秒後還是走了過來，在門鎖上留下了自己的面容識別，“這扇門上有監控，你随時都可以查看有沒有人進入這裏。”

“今天謝謝你幫我們搬家。”林瑤站在打開的房門前，從口袋內拿出一樣東西遞給他。

聞洛城垂眸注視着那枚小小的糖果。

“我也謝謝你，給我一個發現新世界的機會。”

“進吧。”聞洛城幫她将門打開，等她進去後再幫她關上。

住在新家的第二天，林瑤就接到了嚴勇打來的電話，請她去一趟局裏配合調查。

林瑤知道，對方是為了林化的事情來找她。

林化這個案子目前還沒有在網上揭露過，還在私下調查中。

她到達時，嚴勇早早就站在大門處抽着煙等她。

剛落地，嚴勇就看到了她脖頸上還沒拆的紗布，跟那雙同樣包裹住的雙手，當場臉都拉了下去，大步流星的走到她跟前将她前後左右都看了一遍。

“這傷又怎麽弄的？”明明上次他跟聞洛城都去走訪過當年的受害者，并沒有找到有人隔着這麽多年還在糾纏林瑤。

“不小心。”

“你總是不小心，這幾天打你電話怎麽一直沒人接，也不去上課。”

嚴勇已經找了她好幾日，一天天的看不到人，學校跑了好多趟都沒找到她的身影。

問同學，都是一問三不知。

“心情不好，所以不想接，你來找我什麽事情？”

林瑤不想站在門口，為了閑話浪費時間，直接切換了話題問明白他的打算。

“你先進去吧。”

提起正事，嚴勇也跟着不再閑聊下去，将她帶進空閑中的會議室內，拿出一張放在隔塵袋內的紙條遞給她。

“看看這個，有沒有什麽特別的印象，最近身邊有什麽可疑的人出現過，或者有陌生人給你送過東西之類的嗎？”

林瑤順着他的動作，看向那只隔塵袋內的物品。

一張昨天她在聞洛城手機上看過的紙條，映入她的眼簾。

嚴勇緊張的盯着她的神色，不錯過她臉上任何的表情變化。

坐在椅子上的人，全程表情平靜，只是眼底有着淡淡的不解，“這是什麽東西？跟林化有關嗎？”

“算有關，最近我們接到一個報警電話發現了一起命案現場，在現場兇手有留下一張紙條，就是這個。”

嚴勇從一旁的文件袋內，拿出幾張案發現場拍攝回來的照片。

逐一擺放在林瑤面前，“這些你看看，有沒有什麽地方讓你覺得可疑，或者跟林化有關的？”

擺放在會議室桌子上的照片裏頭，是一家寵物店。

案發時間是深夜，店內寄養的貓狗全部都被人從籠子內放出來。

寵物店老板端坐在前臺的椅子上，面朝店鋪門口的方向，臉上戴着一個彩色小兔子面具，脖子上套着大型狗的牽引繩。

一塊三角形的透明玻璃，從他的下巴處往上，穿透了他的骨肉，玻璃的尖角從面具眼睛位置露出鋒利的邊緣。

那張拼貼的紙條，就在寵物店老板的手掌心內。

鮮血流了一地，經過了那些放出籠子的貓狗不斷踩踏後，已經很難分得清現場的痕跡哪些是人為留下的，哪些是林化留下的。

“寵物店老板的死法，跟五年前柳州廢墟小洋樓很相似，都是被一塊玻璃從下往上捅死。”

嚴勇在一旁解釋道。

林瑤将視線從那些照片中移開，看向自己此刻正被紗布包裹着的手指，“店內的監控呢？附近監控有沒有拍到可疑的人？”

“事發時，店鋪的線路被人為剪斷，那一棟樓都停電了大概六個小時，店內的監控連接的是普通線路，用的并不是應急電所以什麽都沒有拍到。”

“店鋪外，那條街的房子蓋頂後爛尾了有五年，我們查看了寵物店最近一個月的生意記錄，從春節至今只接待了五次客戶，其餘時間連個人影都沒有從那裏經過。”

爛尾樓上只有幾戶強行住進去的用戶外，什麽都沒有。

目前唯一的線索就只剩下了這張跟柳州小洋樓相關的紙條。

“我看不出來，幫不上你們的忙。”

林瑤搖搖頭，一副自己也無能為力的态度。

其實嚴勇找她來，也是沒報太大的希望，只是還想着讓她試試看。

如果得知結果後，也不算太失望。

“沒關系，你能來幫忙就很好，不過你這大學才讀半年就一直逃課不上學，這樣的态度還是不太好的。”嚴勇委婉表達了自己的想法。

“好好上課，有了學歷以後找工作也方便些。”

對此，林瑤想到自己上學期沒參加的考試，還有那些挂科她就開始頭疼。

有時候，根本不是她不想去上課，而是老天不給她這個機會去上。

“行了，你回去吧，有什麽可疑的人跟線索不要自己沖動去驗證，先打電話給我。”

嚴勇收拾好桌子上攤開的那些物品，臨走之前不忘叮囑她。

林瑤坐在椅子上沒動彈，等對方收拾好要出門時，她跟着嚴勇一起出來。

遠處辦公室內，正在忙碌的聞洛城擡頭看了一眼跟着嚴勇走出來的身影，放下手中記錄的筆起身走向遠處那扇玻璃門前。

在林瑤到達時，幫她開了門。

原本已經做好自己開門打算的人，瞥見他這個動作後，想到了什麽小聲道，“聞警官，需要我在意見簿上誇你幾句嗎？”

“誇我一百句也沒獎金，還是算了吧。”

“啧，你們所長真摳門。”

提出意見就扣除兩百，誇贊的話語卻一毛不拔。

林瑤從派出所裏出來，這裏距離如今的住所也不太遠，好久沒白天散步過的人，一個人慢悠悠的在街上走着。

“停一下。”

十字路口前方，剛從拘留所出來的黑狗，擡起頭制止司機的動作，一雙冰冷的眼睛隔着車窗死死盯着路邊剛才過去的那道身影。

這一次警方沒抓住他的任何證據，據說周先生帶過來的貨物不是毒品，而是一袋子的花生。

觀音島上每一處角落都被搜查過，沒有人找到本應該用來交易的毒品藏在哪。

黑狗在律師的配合下，如今已經成功脫身出來。

坐在車上他還在想着那位周先生的情況。

房間內的倆百萬貨款，周先生沒有拿，可他那一百萬的喝茶費用，可是實打實的送了出去。

現在錢沒了，原本準備搭的東南亞線路又沒了接頭人。

黑狗還以為周先生已經出國，沒想到會在街上再見到對方。

“老大？”

司機看向他們的後方，紅綠燈已經倆次跳轉，他們還停留在原地沒有動彈，這導致後面的車輛已經罵聲一片。

“跟上前面那個人。”黑狗吸了一口手裏的煙，眯着眼睛指着前方人行道裏單獨行走的高瘦身影。

示意手下跟上去。

正獨自散步回家的林瑤，對身後發生的事情正一無所知當中，路過一處公交站臺時，她站在那裏打量這裏的公交車都通往何處時，卻在反光的廣告牌上看到了熟人。

那一百萬現金，跟着她一起搬家後，如今正放在她的床底下。

林瑤盯着廣告牌上距離自己越來越近的人，從口袋內掏出随身攜帶的口罩給自己戴上。

接着直接轉過身去，直視着距離她還有不到十米遠的黑狗。

這種時候越是逃跑，越是會引起黑狗的懷疑。

原本氣勢十足趕來的黑狗，果然在她停下腳步轉身看向他時，态度也跟着發生了改變。

“周先生，沒想到這麽巧又見面了。”

這一次黑狗出來，身邊帶着的全部都是他自己人，因此他也不怕這裏有人去告訴老板，自己私底下做了什麽。

“是很巧，我們要在這裏聊？”林瑤主動詢問。

“怎麽能這樣苛待周先生，現在時間剛好，不知道有沒有機會請周先生一起吃飯，上次我們還沒來得及吃飯，就被人破壞了。”

“走吧。”

林瑤沒有跟他閑聊的打算，只顧着自己往前走。

她在前方帶路，并且用餘光打量着街邊所有的店鋪，心底琢磨着帶黑狗去什麽地方吃飯安全又合适。

黑狗跟上她的腳步，跟她并肩走在一起後，視線掃過林瑤那裹着紗布的脖頸還有雙手，有些意外的挑眉，“周先生怎麽受傷了？”

“問你老板去。”

“啧，老板可真殘忍，說起來……”黑狗俯低身軀偏向她耳邊，“用來交易的那箱貨，你藏在哪了？”

林瑤斜眼看他努力踮腳，跟自己說悄悄話的嘴臉，“你現在應該感謝我，若不是我警惕将東西放在其他地方，現在你應該在操場上放風。”

有關這一點，黑狗的确是拜她所賜才能夠自由的走在街上。

他腦子轉的快，很快就從林瑤的話語中琢磨出來隐藏的含義。

“老板想除掉我？”

否則這件事情怎麽會這麽巧合，他走貨那麽多次從來都沒有出過問題。

偏偏這一次交易，貨物到手又不準他親自檢查，直接就被老板派過來的人帶走，那些人還那麽巧合的被警方抓住。

他整個觀音島都被警方搜查的一清二楚。

想到自從前倆個當家的離開後，黑狗自認為自己從來沒有對不起老板，沒想到他一心當狗那個老家夥還懷疑他的忠心。

這一次更是找機會想要直接除掉他。

“有些事情，不要說的太直白。”林瑤似笑非笑的隐喻表示，“有些事情天知地知，你知我知。”

“我懂了！”

黑狗滿臉聽懂的表情，一張臉上一會震驚一會喜一會怒，跟調色板似的。

林瑤一心二用的在大街上找了一圈，終于找到了一家看起來人均消費挺高的店鋪。

她帶着黑狗走進去時，面對身後還跟着那幾個一看就是□□的手下沒有絲毫的反應。

進入餐廳，她跟黑狗坐下來，其他人都站着林瑤也表現的很淡定。

就是菜單送上來時，黑狗捧着那張除了日期是數字他能夠認識之外，其餘一個字都看不懂的菜單。

直截了當的将菜單遞給林瑤，大方表示，“讓周先生看笑話了，這上面寫的啥我都看不懂，你來點吧。”

林瑤淡定的将菜單接過來，翻開看着裏頭滿紙的法文，除了能夠認出這是法文之外，其餘同樣一個字都不認識的人。

“…………”

五分鐘後，她将點好的菜單遞給一旁的服務員。

至于點了是什麽菜，完全不知道。

她是根據法文的長度還有價格來估算的。

她淡定自如的态度，在服務員端着濃湯跟小羊排走到他們面前時。

越發讓黑狗相信她的身份。

甚至服務員還給他們開了一瓶紅酒。

完全不知道自己勾選的哪一道菜是紅酒的林瑤，淡然微笑的舉起自己被紗布包裹着只露出倆只手指頭的手掌，“我不方便喝酒，只能這樣慶祝你劫後餘生，不介意吧？”

“當然不會介意，還要多謝周先生為我特地準備的這一切。”

黑狗冷笑着端起酒杯，一飲而盡。

如今老板那裏，恐怕沒有一個人想讓他活着回去。

“那批貨……”

黑狗又一次提起差點害死自己的那批貨。

林瑤微笑不語，指着自己脖頸處的紗布。

“多謝周先生告知真相。”

肯定從一開始老板就沒打算讓他活着從觀音島上出去。

這件事情周先生肯定也知曉，不管因為什麽原因周先生沒有将貨物帶上島，這都是救命之恩。

“以後在江津市，周先生有任何吩咐都可以找我，這是我的聯系方式。”

林瑤收下的那張名片，一頓飯吃的在場所有人都很滿意。

半個小時後衆人散場離開，林瑤在黑狗跟他下屬的注視下，潇灑自若的走上街道。

實際跟毒販打交道的人，後背上的衣服早就濕透了。

還好現在三月份天氣冷，她穿的顏色也深沒有人發現這一點。

這一次她沒有靠雙腳走回家，而是走到一半的時候在路邊攔住一輛出租車。

“美女去哪。”

前排司機問她目的地。

林瑤坐在後排，警惕的沒往身後看，直接從口袋內拿出倆百現金遞給司機，“随便轉轉，那種風景好游客多還熱鬧的地方，到處看看。”

司機接住她那倆百塊錢的現金，高興的表示，“外地游客來江津市玩是吧，你要是問我其他的我不太懂，哪游客多哪風景好看，你可算找對人了！”

說完，就開了出去帶着林瑤滿城轉悠起來。

林瑤坐在後排任由他帶着自己轉了一個小時，在一處全部都是游客的博物館前她下車，确定沒有人跟上自己後又乘坐公交車回家。

在街上繞路了倆個小時的人，站在一居室出租屋前瞪着挂在門上的草莓籃子。

後知後覺的想起兩件事情來。

她現在搬家了，不住在一居室這裏。

上一次門口的草莓，忘記問是不是于欣欣送的。

如今看來不需要再問了。

林瑤将門上的草莓籃子取下來，上下左右檢查了一遍，對方除了一籃子洗幹淨的草莓之外，什麽都沒有留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