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 夢老
第29章 第29章 夢老
原來他夢見了李桓嶺替弟從軍。
白日裏只是随口同伊師鸷提起,想不到這便夢裏來相見了。
夢老好似知道阿舍在想什麽,說道:“人是經常撒謊的,即使對自己都做不到誠實。不過夢境中依然有內心的映射。這是因為入睡後,一切防備皆卸下,心也到了一天中最疲憊的時辰,來不及粉飾喬裝。”
阿舍的确察覺到了夢境之中,與現實的感受不同,他對待異常與陌生的态度并不激烈,好像一個人正躺在柔軟的皮毛、光滑的錦緞中,四肢舒展筋骨放松,根本連爬起來的想法都沒有。
“我夢見了沙州,你可以離開了罷?”阿舍問。
夢老回答:“老朽只能在人的夢境中穿梭。此間人雖多,卻都是假的,是大王想象出來的。想象的人不會做夢,正如死人的夢沒有用。除非大王你夢見一個正在做夢的活人。”
“你的要求真多。”阿舍說,眼睛卻追随着“李桓嶺”與“少爺”。
他設計出了所有人的臉,唯獨“李桓嶺”與“少爺”是兩張空白,如同尚未制作完畢的皮影。
夢老說:“夢境是心靈的戲臺,還有兩位人物尚未登場吧。”于是伸出手指一點,揭開新娘蓋頭,落下花押款識似的,令二人面上白紗褪去,顯露出五官來——卻竟然是阿舍與乎爾赤的臉。
“這……”阿舍驚訝不解,“我心中想的,應當是百年前的故事,為何是我自己與兄長的臉?”
繼而他又想到,興許是自己的一點私心,聽了別人的故事,就忍不住想到自己。
夢老說道:“夢可以反應你的心,卻不能完全反應真實。你并非在演繹一個真正發生在過去的故事,夢見自己的臉長在別人身上,也無甚麽可奇怪的。”
戲劇上演到“李桓嶺”從軍出發,李母依依不舍送別兒子,“少爺”挽着李母的手,對結義兄長保證一定會照顧好兩人共同的母親。
與此同時,驿館的景象飛速變換,春去秋來,草木枯榮,四時之景将這方寸之地切割成兩半,一半蕭索枯寂,一半楓紅如血。金紅的楓葉落滿井欄,淺水中飄蕩的是悠悠雲絮。
驿館外的世界,熄滅成茫茫的黑暗。夢老在阿舍有限的夢境中尋找離開的通道,指向那口井說:“好了,那裏還有一個夢。”
Advertisement
兩人靠近井邊,水中漂浮着雲、紅葉、翹角與鈴铎,似乎是另一個世界。
“咦?”夢老說,“這個夢……稀奇,大王,有興趣一起看看這個夢裏的故事麽?”
阿舍只不說話。
夢老微笑地看着他。
過得一會兒,阿舍道:“你說在我的夢中,一切由我做主,那麽去了別人的夢,是否就是別人為主?”
夢老撫摸山羊須,俶然笑道:“确是如此。不過……這個夢太過脆弱,倒也并非可以涉足之地,就在井邊看看也罷。”
那井中,阿舍皺眉,依稀也是邊城驿館的模樣,只是房屋建造得粗陋,院中亦沒有阿舍印象裏的花草,乃是一片夯實的平地。水波蕩開,景象變化為一間昏暗的內室,青年的面孔正對着水面,只是波紋蕩漾,看不清楚。
井裏做夢的是個女人,正咳喘着艱難地對青年說話,讓他不要離開。
‘我不去的話,娘你怎麽辦?’青年回答。阿舍聽見他的聲音,似乎是從一個遙遠的空間傳來,變得失真,無法令人産生任何聯想。
不像世上的任何東西,不與任何東西産生關聯,因那做夢人夢見的,只是一縷青煙,揮揮衣袖就能擦去。
‘就算我留下來,也沒有錢給你治病。我走了,大人會讓大夫來看你。你好好吃藥休息,我一定活着回來接你。’
井中女人痛苦地說:‘咱娘倆在一起,哪裏不能過日子?從軍出征,那是九死一生,多少人一輩子也等不回來了!’
‘沒有錢哪裏都不能過日子,’畫面外另一個男人的聲音說,‘沒有吃的住的,到處被驅趕,無人敢收留你們。你兒子只有背着你一步一步離開沙州,城外荒漠三百裏,走不到一半你倆都會死在路上。’
無數雙手伸出來,撕碎了畫面,紛飛的碎片裏青年由兩個差吏領着往外走,拳頭大小的窗戶框着他的背影,女人發出壓抑的哭聲,斷斷續續,在狹小的房間裏漸漸沉寂。
一日複一日,女人的世界只有窗框大小,看着太陽落下去,月亮升起來,她的夢中是寒冷與饑餓,有時她離開那扇窗戶,四下游蕩找尋,所到之處人們将她像瘋狗一樣驅逐。
‘你兒子上月亮去了。’有人對她說。
女人于是尋找月亮,鏡子裏的月亮像顆焉巴的金桃,井水裏也有月亮,明晃晃,亮堂堂,那玉盤裏似乎裝着無數小人,遙望只有芝麻大點,既像天宮,又像一方高懸的銀鏡映照出遠方景象。
月華流炯,可憐懷思。
女人的病情愈來愈重,咳出的一口血落入水中月,猶如那位遠方之人濺血而死。女人高聲呼喊,去撈那月亮,就此跌入井中。井水如同一座冰,鎮壓在她身軀上。
無人發現女人的失蹤,因本就無人搭理她。女人早因生病無法勞作而被遺棄,終于生前栖身的小小夾間亦被推倒。
她的夢從井底看出去,只有窄窄的碧天、桃枝,與偶爾出現的鳥雀。不時從邊沿閃過的面孔,沒有一個是她企盼的。
不知多少時間流逝,一個聲音大喊‘娘!娘!’
‘我娘呢?!’
阿舍覺得這個聲音又兇狠又寂寞,像一把卷刃的刀。在那個女人被井水洗滌的夢境中,一切都變得清晰起來。
這是誰的聲音?阿舍心裏想。
痛呼,争執,驚叫,井底天空以外,到處是瓜熟囊破似的輕響,與倒地聲。
鮮紅的汁水從井壁縫隙裏滲進來,漫進窗戶。
聲音消失了,女人的夢重又寂寞下來。
外面的人把鮮紅的廢棄物傾倒入被血水污染的井,用一口壓井石封住了天空。從此女人的夢裏只有一塊黑暗的石頭。
阿舍與夢老不約而同,陷入沉默。
片刻稍後,井口複又明亮起來,顯現出一副窄小的窗戶。
“殘夢的力量過于微弱,”夢老說,“只能維持很小的景象。有時就是會遇到一些孤獨又殘忍的夢,相比起來大王這樣人,就連做夢也令人安心。”
阿舍并不表态,只是問:“你能通過這個夢離開麽?”
夢老搖頭:“可惜,這是一個死人。”
“死人?”
“一個死在井中的人。”
“你不是說,死人不會做夢?”阿舍懷疑地問。
“死人只能不斷重複生前最後的片段,”夢老說,“大王知道人生俱三魂七魄?三魂是太清陽和之氣,屬天。七魄屬地,曰屍狗、伏矢、雀陰、吞賊、非毒、除穢、臭肺,乃身中之濁鬼。七魄保存生前的回憶與七情,人死後魂魄消散,若有殘夢,便是未及回歸天地的魄中殘念。”
阿舍若有所思,夢老又說:“殘魄力量微弱,且又不是什麽好夢。”
夢老催促道:“大王還是快快夢見些活人吧。”
阿舍盯着井中呢喃:“這是……誰的夢?!”
夢老道:“大王睡着了,腦子不清醒,醒來自然就知道了。一看便知,這是一個被抛棄的女人的夢。她得了嚴重的病,無錢醫治,只好将兒子賣給主家,然而兒子走後,她孤身無人照看,很快被遺忘而死。”
“她是誰?”阿舍依舊自言自語,“誰的母親?誰是兒子?”
四周的景物震動起來,紅葉簌簌掉落,很快只餘一樹枯枝,永夜龜裂出無數縫隙。夢老環顧左右,嘆氣道:“大王,你就要醒了,何故如此動搖?且等一等,先為老朽夢一個活人。不如想想,是誰給大王你講的這個故事?”
阿舍被夢老牽着往驿館外走去,陷入深深的懷疑與思索。
館站外出現城鎮的街道,人流往來,那無數一模一樣的黑影裏,一人牽着驢子路過驿館。阿舍渾身一震,立刻追上去,抓住那人就道:“巫祝先生!”
那人轉過身,露出一張清俊面容,黝黑的雙眸,溫潤的嘴唇,深刻的眉梢猶如飛鳥展翅掠過。
“啊,這是個活人!”夢老愉快地說,踏出一步,身形急劇縮小,頓成米粒大小的一點,鑽入“江宜”眼中不見。
虛空裏傳來夢老的歡快笑聲,聲音越來越遠:
“五更百夢殘,萬枕不遑安!
生者夢所願,死者夢所憾。
夢中亦役役,人生良鮮歡!”
“江宜”如遭迎面一擊,身體重重仰倒。阿舍欲伸手抓住他,卻撲了個空,“江宜”仿佛跌入另一重空間,向着無盡深淵墜落,阿舍則如同被無形巨手拎住後領,猛地拔地而起,兩個黑夜分割開來——阿舍後背撞破禁锢,跌落在厚重的茵毯上!
“啊!!”
氈帳中憤怒的一聲。
在外守候的伊師鸷一驚,霍然沖進來:“大王?!”
阿舍表情猙獰,握拳捶地,滾滾怒火亟欲噴薄而出。
“假的?!都是假的!”
伊師鸷驚訝道:“出什麽事了?”
聽見伊師鸷的聲音,阿舍緊緊閉上眼,複又睜開,似乎終于從夢中醒來,恢複了冷靜。
“……沒什麽,”阿舍心中猶疑,疲憊地說,“做了一個不好的夢。”
什麽噩夢竟讓阿舍如此失态?伊師鸷不敢問。
阿舍嗓子發緊,說:“夢見一個人滿腔仇恨,大開殺戒,制造的鮮血可以載動船槳……夢而已,都是假的。”
繼而他無意中瞥見帳中鏡臺。那物本是他母親的随嫁,一直放在可汗牙帳,鏡架以烏木雕鑿,鏡身則是金銀平脫,點綴螺钿些微的閃光。臺面上放着幾根編發的彩繩。
“有誰進來過?”阿舍問。
“沒有人,”伊師鸷答道,“我一直守着,寸步未離!”
“沒有女人?”
“女人也是人。”
阿舍死死盯着那幾根發繩,幾乎以為自己仍未清醒。夢境與記憶,虛假與真實,如同不斷融化的冰河,相互混淆。那只是一個荒唐的夢,人無法解釋自己的夢境,他卻幾近相信——
李桓嶺從未有過結義的兄弟。他被迫離開了病重的母親,歷盡艱辛征戰歸來,卻失去所有,一怒之下血洗驿館,鮮血染紅了他母親栖身的老井。
然而神曜皇帝以威嚴慈悲聞名,他可以對敵人殘酷無情,對待同胞子民卻寬忍仁厚,就算剁掉他的手指,陛下也只會剔下指上的肉,送給你做只骨環——又怎會一手造成滅門的慘案。
阿舍一向認為自己只學會了胡山的殘忍,想要變得像兄長那樣寬容仁善,只好在其中找一個平衡。江宜給他講的動人故事,就像一個支木,維持着兩個極端互不吞噬。現在有人要将這塊木頭抽掉了。
都是假的。阿舍心中想,仿佛為了說服自己。
清晨,沙州邊城驿。
狄飛白買了兩頭驢,正用毛刷梳理它們的皮毛。他本準備買兩匹馬,然而馬值黃金價,騎着兩匹馬出行,又漫無目的到處悠哉,太過惹人注目。狄少俠行游江湖以來,脾氣雖大,如今要帶個弱質書生在身邊,也只好低調行事。
那廂,江宜收拾好東西過來,他懷裏揣一杆鵝毛筆,袖裏藏一卷神曜皇帝傳記,手裏握一柄雨傘。
“河西很少下雨。”狄飛白說。
江宜說以防萬一,狄飛白于是露出寫着“真啰嗦”的臭臉。
“雨水對我而言很是麻煩,路上可以慢慢講與你聽。”江宜說,毛驢甩着長尾巴在他衣襟上留下一串灰痕。
江宜看着那串痕跡忽然說:“昨夜我做了個夢。”
狄飛白百無聊賴,似乎不感興趣。江宜自顧自說道:“夢見我牽着一頭驢,走在路上。忽然有個人叫我名字……”
“然後呢?”狄飛白見他半天不說話,遂問。
“然後我回頭,看見那個人是我師父。”江宜笑起來。
“你還有師父?”
“當然。這個也可以路上慢慢講。嗯……我想,夢應當是種啓示。”
江宜說着,掏出鵝毛筆。
狄飛白叫道:“不是吧?!這你也要記?”
他一時又很有興趣,湊上去看江宜如何在手臂上施術。然而江宜卻抖開一面信紙,正兒八經地寫起信來。
“‘弟子江宜書禀’……”狄飛白逐字逐句地念,說道,“你給師父寫信麽?”
“是的,”江宜說,“也許是師父夢中提醒我,別忘了将我的行蹤告知于她。昨夜夢裏那個人叫着我的名字,問我‘江宜,你去哪兒’。是以今日我便記得要給師父發一封信。”
狄飛白酸溜溜地說:“你師父真疼你。”
那倒也不是,江宜心想,法言道人總是看向很遠的地方,并不在乎眼前的人與事。他給師父寫信,只是一種彙報,征求意見,或者有疑惑不解的地方,也可以向師父詢問。
狄飛白不僅當保镖,還要當錢袋子,給江宜出郵費,一看這封信竟然是寄往滄州,當即不幹了:“有沒有搞錯?從最西邊到最東邊!這得多少錢?我都可以再買一頭驢了!”
“沒有那麽遠呢,”江宜忙說,“最西邊還有金山腳下的石城……”
“石城早就沒人住了!你是不是耍我?”
狄飛白嚷嚷着撂挑子不幹,瞬間平地起狂風,抽得狄飛白合不攏嘴,江宜亟欲離地飛走。
“滄昂昂昂……州歐歐歐啊!……滄州!”
“滄州!”江宜雙手攏在嘴邊,“不在天邊!就在眼前啊!”
滄州,海崖,雷音閣。
曙光撒向中原大陸,照亮的第一個立足之地,就是雷音閣寶頂上的火焰珠。閣樓的木地板發出艱澀的呻吟,猶如一百年不曾開嗓的老戲子,一雙雲頭十方履走下臺階,繼而是一襲服青褂子,一張沒有表情的面孔,一頭絲毫不茍的道髻。
法言道人走出雷音閣,晨光中的海面如同嵌滿銀線的綢緞,海浪輕吻着礫石灘,閣樓前稀薄的土壤裏種着一株花,翠綠的花莖玉雕一般,花葉舒展而嬌嫩,柔軟如同美人唇瓣。
法言道人拿來徒弟留下的瓢,汲水澆花,迎着東方漫來的金光俯身打量花株——
一葉花瓣開了。
同類推薦
![[快穿]大佬又又黑化了](https://leshuday.com/book/thumbnail/358049.jpg)
[快穿]大佬又又黑化了
寧書綁定了一個男神系統,每個世界都努力的感化他們,只是……“乖,不準怕我。
”病态少爺摟着他的腰,勾唇撩人,氣息暧昧。
校霸将他抵在角落,捏着他吃糖的腮幫子:“甜嗎?張嘴讓我嘗嘗。
”當紅影帝抱着他,彎腰嗓音低沉道,“過來,給老公親。
”寧書帶着哭腔:別…別親這麽用力——為你瘋魔,也能為你立地成佛1v1,撒糖專業戶,不甜你順着網線過來打我。

你是我攻不過的人
“菜我買,飯我做,碗我洗,地我拖,衣服我洗,錢我賺,你還有什麽不滿意?”
“被你這麽一說,好像我真的不虧。”
蘇圈和熊果,鐵打的兄弟,拆不散的cp。
槍林彈雨一起闖,我的背後是你,你的背後是我,最信任的彼此,最默契的彼此。
這樣堅固的一對,還有情敵?
開玩笑嘛?一個炸彈炸飛去!
多少美女來問蘇圈:放着大片花海你不要,為什麽要守着這個懶鬼?
蘇圈說,沒錯,熊果就是個懶鬼,除了會玩電腦什麽都不會了,洗個碗能碎,煮個面能炸,可是,他就是我活着的意義。
熊果:“好難得聽圈圈說情話啊,再說一遍還想聽!”
蘇圈:“你滾,我說的是實話,請注意重點,你除了會玩電腦什麽都不會!”
熊果:“錯了,重點是我是你……唔……犯規……”

傻了吧,頂流影帝暗戀我三千年!
[無女主+病嬌+爆笑+娛樂圈+蘇撩甜寵]
魔尊裴炎死後重生到了三千年後的現代,為償還原身欠債擺脫渣男,他參加選秀,因為腰細身軟一舞絕塵而爆紅。
粉絲們:這小腰,這舞姿,這長相,絕絕子!
導師江澈坐在評委席上,眸色幽深看着舞臺上的裴炎,喉結微微滾動,嗯……很絕,都是我的!
外人眼中的頂流影帝江澈清冷衿貴,寬肩窄腰大長腿,行走的荷爾蒙。
後臺,江澈挑起裴炎的下颚,聲音暗啞而危險:“師尊,我等了你三千年,你乖一些,我把命都給你!”

開局給魏爾倫戴了頂環保帽
穿成十六歲的少年,麻生秋也父母雙亡,無牽無挂,奈何原主沒有給他留下後路,已經是橫濱市著名的港口組織裏的一名底層成員。
作為非異能力者的普通人,他想要活下去,生存難度極高。
——沒有外挂,就自己創造外挂。
四年後。
他等到了命運最大的轉折點。
在巨大的爆炸過後,麻生秋也處心積慮地救下了一位失憶的法國美人。對方遭到背叛,人美體虛,冷得瑟瑟發抖,脆弱的外表下有着耀眼的靈魂和天花板級別的戰力。
“我……是誰?”
“你是一位浪漫的法國詩人,蘭堂。”
“詩人?”
“對,你也是我的戀人。”
麻生秋也果斷把他放在心尖上寵愛,撫平對方的痛苦,用謊言澆灌愛情的萌芽。
未來會恢複記憶又如何,他已經抓住了全世界最好的珍寶。
感謝魏爾倫!
你舍得抛棄的搭檔,現在是我老婆!
【麻生秋也CP蘭堂(法文名:蘭波)】
我永恒的靈魂,注視着你的心,縱然黑夜孤寂,白晝如焚。
——詩歌《地獄一季》,蘭波。
★主攻文。秋也攻,攻受不會改變。
★蘭波是二次元的異能強者,三次元的法國詩人。
★雙向熱戀,結局HE,讓這場愛情的美夢用烈火焚燒,燃盡靈魂的狂熱。
內容标簽: 綜漫 穿越時空 婚戀 文野
搜索關鍵字:主角:麻生秋也,蘭堂(蘭波) ┃ 配角:魏爾倫,亂步,中也,太宰,森醫生,紅葉,夏目三花貓,澀澤美人,晶子 ┃ 其它:港口Mafia小職員
一句話簡介:兩個人的故事,三個人的名字。
立意:橫濱這麽小,世界這麽大,該走出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