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8 誰會對此景此情無動于衷……

第48章 第 48 章 誰會對此景此情無動于衷……

謝照面無表情道:“時辰還早, 外邊的燈都還沒點起來,白日裏沒什麽好瞧的。”

他冷着臉,永嘉觑他一眼, 小聲道:“這也不是我想的。我母妃已經收了皇後的禮答應了, 我也不想有人跟着啊......”

她越說聲量越小。

永嘉原坐在謝照和車壁之間,她委屈地放下了兩條手臂, 別過臉去看紋理流暢的車壁。

對于母妃, 她自重活總有一種想要保護她的責任感,知道她這回是由衷在皇後賢妃面前感到得意,便也順從了她的吩咐。

她想到了謝照會不高興,但沒想到他會直接沉下臉擺臉色給她瞧。一時間又有幾分心虛, 又有種自己都不知從何而來的委屈。

謝照挑眉,攥着公主的手腕, 熟能生巧地把她拉到腿上, 摟在懷裏。

他道:“我沒有生你的氣。”

永嘉哼了一聲,嘟囔道:“我沒做錯什麽,沒有閑氣供你生。”

謝照嘴角不禁向上一提,故作淡淡道:“既然公主說時辰還早, 便回公主府好了。”

永嘉有些茫然, 問:“為何回公主府?”

“離宮門近。”謝照黑漆漆的眼珠盯着她, 簡略解釋道。

片刻, 他又閉上眼睛, 口中說道:“我來算算來回車馬所費的功夫,還有沐浴和公主重新梳妝的時間。”

永嘉嘴唇微張, 驚訝地看着眼前快要忍不住笑的少年。

她臉色酡紅,急道:“誰準你自作主張的?我答應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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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照睜開眼,看着公主雪裏透粉的臉頰和清亮眼眸, 點頭道:“這就是公主裝矜持的時候。”

永嘉憤憤地捶他一下。

不痛不癢,謝照若無其事地吩咐車夫不回謝府了,去公主府。

永嘉繃着一張臉,聲明道:“我沒同意。”

他以前明裏暗裏在白日說這些時,永嘉通常都是當做沒聽見。沒一會兒他就會覺得沒意思,放棄拿話逗她了。

她這般想着,剎那間又想起從前種種,頓時羞紅了臉。

謝照在她耳邊問道:“為什麽?三天不見了你難道一點都不想?”

她故技重施,閉上眼睛裝作沒聽見。

謝照輕笑一聲,道:“不說話就是同意了。”

永嘉登時睜開眼,四目相對間,她氣惱道:“與禮不合。”

見謝照反駁,永嘉腦中靈光一現,頓時想到這話還是謝照曾經對她說過的。她道:“當時你也是這麽對我說的,可見驸馬是守禮之人,白日......反正不行。”

謝照反應了一瞬才想起她所指何事。

她已經不是第一次提起,可見十分在意。只是謝照當日拒絕公主,是不想尚主才拿話拒絕。

真正的理由他絕不會告訴她讓她知曉。

心虛轉瞬即逝,謝照振振有詞道:“成親前需要恪守禮儀,如今就不用了。”

他頓了頓,又道:“天知地知,你知我知。即使別人知,也無人敢說出去。”

永嘉被他一本正經的語氣逗得撲哧一笑,道:“這點事情被你說成什麽大事一般......”

她笑起來,菱唇微張,一截丁香舌兒在潔白貝齒下若隐若現。

誰會對此景此情無動于衷?

謝照一手握住她兩只手腕,俯首含住兩片花瓣般粉潤柔膩的唇,用牙齒輕輕地咬,最後才勾住她的小舌大肆掃蕩。

永嘉被他牢牢困在他的胸膛和車壁之間,微微細喘起來。

她扭了扭身子,竭力想把那種熟悉的酥麻感覺甩出去。

永嘉小聲道:“好了,我現下同意了。”

公主府離皇宮極近,馬車已經停下,只是沒有人出言回禀。

謝照最後親了她一下,給公主整理上衫。他動作粗,永嘉抿抿唇道:“我自己來。”

她背過身去,自己攏了攏衣襟。

在馬車上平複了片刻,直到臉色如常,二人才下了馬車。

永嘉難得有這種明知接下來會發生什麽,可暫時都還沒有發生的時刻。她在浴桶中泡着,突然覺得這樣明知的等待,像極了新婚洞房花燭的時候。

她不由有些緊張。

又有些想笑。

沒一會兒,她洗淨擦幹。婢女都識趣地退了出去,屋內天光大亮,午後的冬日暖陽透過糊窗的茜粉輕紗,照得室內一粒細小粉塵都纖毫畢現。她飛快走到床榻上,推推謝照:“你快将床帳都放下來。”

謝照輕聲嘀咕道:“掩耳盜鈴。”

說着,依言去放被卷起來的兩側床帳。

永嘉覺得他說的不對,正要反駁,謝照已經放下煙紫色石榴紋床帳,回過身堵住了她的嘴。

沒一會兒,她微仰着臉,發出一聲細細的嬌吟。

不知為何,昏沉頭腦中,突然想到了謝照所說的要計算時辰。

她自然也不想被別人窺視察覺她和驸馬的私事,不由順着他的話頭想下去。

重新梳發髻至少要一刻鐘......

永嘉漫無邊際想着,想一會兒就要停上好久。漸漸,紛亂的思緒在不斷撞擊中被徹底沖散了。

或許他們二人都各自認真計算過時辰,只可惜并沒有用上。

永嘉最後還是在馬車上,梳的發髻。

酉正,天色已經深沉如墨。一輪明月還未徹底高懸,躲在樹蔭之後。

去往鳳霄門的路上,卻是越來越安靜。

他們到的時候,只見大公主的車駕已經到了。

聽到動靜,永清下了馬車,和永嘉笑着問好後,十分詫異地看了謝照一眼。

謝照對大公主行禮,便自覺走到一邊。

永清覺得奇怪極了,她還以為這回只有她和永嘉兩人。不然,母後讓她跟着新婚不久的妹妹妹夫作何?

可她不動聲色打量一二,覺得他們二人态度都十分自然,反而顯得她有些拘謹。

可跟着一對小夫妻出游,本就尴尬。

永清已經想好,一會兒她就借故先告辭。

如此想定,永清道:“芙蓉,我們這便走了?”

永嘉道:“還要等下三妹。”

看到永清面露詫色,永嘉一時還真不知道怎麽說。她總不能直白說出你們二人的母妃都十分擔憂你們,讓你們來仔細“觀摩”我和驸馬是如何相處的。

且永嘉實在不覺得自己有何特殊,或者有何刻意。不過是想說什麽就說什麽,偶爾有想要讨好一番徹底收服的心思,也會被她飛快抛到腦後。

她想了想,委婉道:“是我們各自的母親,想着我們姐妹出嫁後能相聚在一起的時候太少,便命我們元宵同游。”

永清微微一笑,道:“原來如此。”

話雖如此,她是不信這番說辭的。而永嘉臉色微紅,說話時還下意識般瞥了驸馬一眼,永清思忖片刻,很快便想到了母後的真實意圖。

她有些不悅。

在她答應親事前,她以為自己可以過上平靜的夫妻生活,可不願意就是不願意,縱使聽再多道理,見再多旁人的恩愛,也無濟于事。

因她永遠不可能和真正所慕之人,結為夫婦。

永清歉然道:“芙蓉,定是我母後多事,才累得你們今日還要帶上我。我現在便進宮去和母後說清楚,你們自己去玩吧。”

“姐姐!”

永嘉叫住了她,想了想道:“姐姐或許是已經明白了苦心,何不讓她今夜暫且安心呢?而且你都已經出來了,便一道去玩吧。姐姐若是不耐和我們走在一處,大可以和三妹一道逛逛。”

她原本覺得有些厭煩,十分不願。可永清态度如此明朗,她反而不好意思起來。如她所說,從前日日都能相見的人,如今一個月都不定見上一回。

既然已經出來了,便還是一道吧。

“好,那便聽你的。”永清笑道。

二人随意聊了一會兒無關輕重的閑話,永泰才姍姍來遲。

一行人迤逦而行,街上花燈如龍,光亮如晝。永清一下馬車,就拉住了永泰的手,和她并肩走在前面。

永泰甚少得到永清的主動親近,簡直有幾分受寵若驚。

而永嘉也暗暗贊嘆永清的敏銳和體貼,朝謝照努努嘴。

意思讓他瞧瞧,不必顧慮。

街上游人如織,小攤連綿不絕。當空一輪明月,繁光遠綴,映照得天色都有些微微發紅。鳳簫聲動,說不盡的富貴風流。

車馬喧阗間,還有不少兵士在道上巡游,以防有走水或是拐賣女人稚童的。

公主們的護衛,也混跡在人群中,不讓公主被擠到。

街上遍地都是男女并肩而行,也有膽子大的直接拉着手。且京中百姓富庶,今日又有不少勳貴重臣家的公子小姐出門游玩,打扮皆是精致華麗。是以她們混在人群中,也不顯得出挑。

燈樓每年的花樣都有不同,永嘉和謝照走到樓前,見燈樓和她記憶裏前世的一模一樣,也沒了好好觀賞的興致。

即使她已經不會再主動去想前世的姻緣,但記憶深處,偶爾還會飄飄忽忽浮現。

譬如此刻,她腦中不由自主地浮現起前世這時候,她和王潤也是走在熱鬧繁華的街上。她看上燈謎鋪子上的精致木雕,讓王潤給她去猜。

探花之才,他自然全部猜出來了。

之後,便是放河燈,吃元宵團子......

她一口都不肯吃街上賣的,兩人還是回府後才吃的。

“你在想什麽?”

她被謝照突然的話語吓了一跳,勉強笑道:“沒什麽。”

永嘉微微眯起眼睛一看,前面已經不見了姐妹的身影。她有些驚訝道:“我們和他們走散了?”

“三公主想去坐船,大公主便陪她去了。”

說着,謝照又問:“你想去嗎?”

永嘉皺皺眉頭,道:“這種天氣游船,會凍死的。”

謝照笑了,裹着公主的小手繼續走。

元宵夜最多的便是猜燈謎和放燈的攤販,永嘉對此興致缺缺,突然瞥到一個熟悉的背影。

她呼吸一滞,當真是說曹操曹操就到。

竟然是王潤,左側一個嬌小姑娘,右邊一個比他矮半個頭的男人。

當真古怪。

她有些好奇,也想知道王潤這輩子打算娶誰,不動聲色地加快了腳步,走上前之後裝作無意地回頭一瞥。

所幸王潤沒有察覺到她的窺視。

而永嘉已經收回了視線。

原來一邊是王潤的親妹妹,一邊是王潤日後妹夫。他這個哥哥竟然親自走在小情人之間......

永嘉忍俊不禁,又收住笑。

謝照指了指河上一座座如蓮臺的花燈,河上碎光點點,問道:“公主想放河燈嗎?”

永嘉反問道:“你信這些嗎?”

謝照下意識道:“我不信。”

北風拂面,永嘉笑道:“雖然我也不信,可若是不放就覺得少了什麽。你和我一起去放。”

她補充道:“你必須也放。”

在賣蓮花燈的小攤上,永嘉挑了兩盞最好看的,又接過紙筆。

她飛快寫完了,又光明正大地去看謝照寫了什麽。

謝照還未落筆,他瞥了一眼身邊的公主。柔和寧靜的清晖下,公主絕世姿容少了幾分平日的嬌豔,添了幾分柔美恬靜。

然一雙眼睛卻是亮得很,擺明了想知道他會寫什麽。

謝照笑了笑,不假思索地寫下四個字。

他一手提着兩個蓮花燈,一手牽着公主走到河邊,蹲下推燈入河。

二人望了一會兒,才慢慢走回道上。

永嘉實在不明白他為何瞧了自己一會兒後,會寫這麽四個字。可她若是出言質問,反而顯得她無理取鬧似的。

她心下不高興,不自覺嘟起了嘴。

謝照好笑道:“公主生氣了?”

“沒有。”

謝照在一棵樹下停住腳步,解釋道:“我若是想求公主永遠心悅我愛慕我,那不是該求神佛的,是我該自己辦到的。寫國泰民安,是因着我只能祈求神佛菩薩,保佑北地胡人西南夷人都別生出異動來,永遠臣服。”

樹下,枯瘦的枝條在風中微微搖晃。

永嘉又驚又羞,半晌才道:“誰心悅你愛慕你了,你真是好意思說。”

謝照道:“也不知之前是誰裝作腳扭了,非要我扶着她。”

聞言,永嘉神色複雜地看了他一眼。

她早就知道,她當日的舉措會讓人誤會。

果然,不僅她身邊的婢女誤會了,謝照也覺得她那時候便對他喜歡得緊。

謝照問:“公主寫了什麽?”

這時,遠處突然傳來一陣喧嘩聲混着尖利的叫喊。已有身着兵馬司武袍的兵士執刀走了進去。

二人看了好一會兒,見似乎并不是什麽大事,才繼續往前走了。

謝照便又問了一回。

永嘉道:“你休想知道。”

“公主不告訴我,我也能猜到。”

永嘉才不信他說的。

“公主這麽生氣我沒有寫和你有關的,你肯定是寫了我。”謝照唇角上揚,說道。

永嘉不說他猜的對,也不說他猜的不對,只輕哼了一聲。

如此反應,謝照挑挑眉道:“我果然猜對了。”

永嘉道:“是是是,怎麽,你現在很得意?”

謝照哈哈笑道:“別用這些小事去叨擾神佛,你對我有什麽指望,還不如對我說。”

她笑笑,嘴上含糊了兩句。

永嘉不信神佛,可還是忍不住将自己的願景都寫了上去。她寫的是家人平安,長命百歲,夫妻長久。

她瞥了謝照一眼,思緒飄到了還關押在別院裏的木棉。只要威脅她性命的幕後真兇被産出,前世哥哥謀反的誘因被找到,她這一生就順遂了。

屆時,他們夫妻之間,也能更純粹幾分。

她胡思亂想了片刻,又注意到道旁在叫賣的精致木雕面具,立刻要走過去看。

二人拉着手漸漸走遠,買了不少路邊攤販叫賣的小玩意。

而在他們身後幾百步的地方,人群裏方才發生了連着幾十人的踩踏。薛柔站在外邊,不知被混亂的人群裏的誰用力撞了一下,正要栽倒在地時,突然手臂被人牢牢握住,拖着她走出了吵鬧哭叫不停的人群裏。

薛柔一顆心怦怦直跳,平複一瞬後在連綿的燈下看清了把她帶出來的男子的臉,頓時腦中轟然一聲。

她恍惚道:“多謝你。”

“不必多禮。”

薛柔垂下頭,實在不知該和他說什麽,正想着告辭時,突然聽到腦袋上方傳來一句生硬的問話。

“你一個人出來的?”

她擡眼掃了一下四周,輕聲道:“我和我母親走散了。”

司徒惟沉默了片刻,道:“我送你回去。”

“不必了,”薛柔驚訝地擺手,指了指不遠處的刻着薛字銘牌的馬車,“我和我母親說好,若是走散了就回馬車上。”

她頓了頓,道:“多謝你的好意。”

河邊水聲潺潺,映着皎潔月色。到處倒是年輕姑娘的暢快歡笑聲,顯得二人之間的冷清客套格外煞風景。

薛柔鼓起勇氣擡頭,想知道他是怎麽在人群裏認出她來的。

可一對上他臉上氣惱得簡直要把她推進河裏的神情,薛柔膽怯了。

她不由自主地往後瑟縮。

似乎是看出她想問什麽,司徒惟冷冷道:“你打扮的這麽出挑,一眼就看到你了。”

“走了。”

說着,他便走了,很快便消失在摩肩接踵的人群裏。

薛柔望了一會兒,驚訝地摸了摸頭上的首飾。

她生怕母親嘴上答應的好好的,但還是請了成國公府的公子或是哪家還願意娶她的公子出來,于是在打扮上可以比平日裏還要素淨幾分。

不過是一支串珠步搖和幾枚碧玉花钿。

薛柔走到河邊,微微俯下身看着自己的模樣,實在想不到出挑在哪兒。

站直的瞬間,她突然明白了過來。

司徒家女眷一直看不上她家,看不起她父親只是沾了貴妃妹妹的光,才從一個當街賣糕點的小鋪子掌櫃成了三品的散官大夫。

她以前沒有想過司徒惟的态度如何,一瞬間想通了。

他也是一樣的。

在他眼裏,她這樣的打扮都不應該。

适才見到他時,心中的喜悅已經盡數散去。

薛柔慢慢向薛家馬車走去,一顆芳心沉入湖底。

她頓時明白了,有些人只适合遠觀,不能真湊近了。而現在,她懷疑自己,還要和之前一樣總是想法看到他一眼嗎?

也許日後看到了,也不會再有從前的歡喜了。

*

燈市如晝,二人閑逛了一會兒,永嘉便走累了,想要回去歇着。

她原本興致高昂,但小小的一件元宵出行,竟然都有一波三折的風波,當真是令人啞然。

而兩個姐妹自顧自去游玩,和他們同行的時辰不會超過一刻。

永嘉不得不感慨皇後賢妃的苦心落了空,她自己也免去了尴尬。

思及永泰前世的驸馬,永嘉不由皺了皺眉。

賢妃是精挑細選了一個脾性甚好的娘親遠房侄子。雖然文不成武不就,但容貌尚可,且最重要的便是性情十分溫柔。對此,皇帝很贊同,覺得此人很适合永泰。

永泰喜怒無常,對驸馬經常打罵,她這位遠房表哥全都忍了。

有一回口頭争執,永泰竟然抄起馬球棍毆打驸馬腦袋。

她力氣不夠,沒生出人命來。

而驸馬這回沒忍,爬起來頂着滿頭的血狠狠扇了永泰兩巴掌。

永泰入宮告狀的時候,永嘉正好在宮裏,原原本本地聽說了此事。她盯了永泰好一會兒,佩服她和自己差不了多少的胳膊,居然能掄起馬球棍打人。

又覺得她這回,确實過分。

二人都遭了貶斥。

永泰食邑數銳減,後悔得不行。和驸馬也是徹底過不下去了,皇帝卻斥她有錯在先,不準她和離。

因着永泰死活不肯再受人安排了事,永嘉便沒有想過要摻和。

且她覺得,人活成什麽樣,最終都是要看自己。

她在馬車上坐着,回憶了片刻又覺得好笑。

也不知這一世,永泰的婚事會生出什麽亂子。幸好只是她的妹妹,她也不必去操心什麽。

自然,若是能安生些就好了。

她和謝照在車上坐了好一會兒,才等到兩位公主走來。

永清神情是一貫的平靜。而永泰一臉興高采烈,見了永嘉又責怪她亂走,沒有替自己付賬。

聞言,謝照詫異地看向永嘉。

永嘉懶得多說什麽,命榴月抽兩張銀票給她。永泰盯着榴月的動作,突然又高聲說永嘉侮辱她,飛快走遠了。

只剩另外兩位公主無奈地相視一笑。

等辭別了永清,永嘉便和謝照回了威遠侯府。

才過了二門,管事嬷嬷就笑呵呵地請他們去正院吃碗元宵。

到了寒暄幾句,才知威遠侯夫婦也是回來不久,而謝熙夫婦還沒歸來,至于謝煦夫婦,則是根本沒出去。

永嘉咬了一口小元宵,并不詫異。她之前就看出來了,謝二為人嚴肅,和妻子感情不佳。

至少在人前是這般。

人後如何,她也沒心思打聽。

坐在一起說了幾句話,威遠侯才神情有些尴尬地開口:“臣有一事回禀,不知公主是否允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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