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7 陛下恕罪,臣當時在公主……

第67章 第 67 章 陛下恕罪,臣當時在公主……

燕錦樓曲起食指, 在桌案上敲了敲。他道:“大理寺這幫人,總歸不是吃幹飯的。”

坐在一旁的季風歌接口道:“殿下你先前罵人說是吃軟飯的,現下又不準人吃幹飯, 究竟該吃什麽為好?”

話音剛落, 燕錦樓就不由自主瞥了謝照一眼,很快便收回了視線。

永嘉原本就一直盯着燕錦樓等他回答, 注意到他的目光後便循着看過去, 正巧謝照也在看她。她抿了抿唇,意會過來,燕錦樓罵過的人多半是謝照了。

她有心想說什麽解釋一二,免得謝照覺得他們兄妹不知感恩。她看着謝照, 他似乎毫無所覺,只是定定地看着她。

算了, 随便他心裏怎麽想吧。

然而屋內卻随着季風歌随口的一句話, 氣氛變得略微尴尬了起來。

一時靜默,季風歌讪讪地摸了摸鼻子。

永嘉若無其事道:“查出什麽來了?”

“葉家給少栀買了鋪子後,原主家留下的櫃上和夥計看着還算得用就留下了。昨夜審了一夜,有人受不住刑, 已經吐露得一幹二淨。原來是他家主人猜到葉家會在外購陪嫁鋪子, 故意請牙行轉賣的, 命他在給送到我府上的做手腳。”燕錦樓道。

他道:“猜猜看, 原來主家是誰?”

永嘉想也不想道:“任氏。”

燕錦樓拍手道:“沒錯, 任氏。”

她心中閃過一絲怪異的感覺,只是閃的太快, 讓她都沒有覺察到是什麽。永嘉些許茫然:“為什麽?”

季風歌卻在琢磨另一個問題:“她為何不直接下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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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廢話,下毒一驗便知。”燕錦樓沒好氣道。

“那他為什麽——”

永嘉打斷了他的話,肅容道:“你別說些蠢話了。”

她轉向燕錦樓, 問:“既然已經找到人了,大理寺上門抓人了否?”

“抓了,”燕錦樓輕描淡寫道,“我倒是很好奇,這婦人為何針對你我。”

他一夜沒睡,青黑的眼周看起來有些許陰鸷。永嘉霍然起身,道:“既然抓了,你們還坐在這裏幹什麽?等着用午膳?”

燕錦樓和季風歌都吃驚都看着目露愠色的永嘉,過了片刻,燕錦樓道:“你當真只在我家裏用過三頓飯?”

她微微眯了眯眼。

燕錦樓心想這個動作倒是挺像父皇的,一看就是對他們心生不滿了。

永嘉指了指他們二人,道:“你們兩個趕緊去大理寺一道聽審問任氏。自己的事情,都如此不上心,真是可笑!”

二人對視一眼,季風歌道:“現在時辰還早,大理寺抓了人收監了,還沒開始審問。”

永嘉譏諷道:“這麽說,還要大理寺卿顧大人特意來請你們,你們才去了?”

“別生氣,”燕錦樓站起來真心勸慰道,“我們這就去了。”

她生硬地點點頭,又有些不放心。燕錦樓在大事上雖說不算十分糊塗,但她也無法違心誇贊他一句聰明。至于季風歌,腦子更是和常人有些不同,常常哪壺不開提哪壺。

讓這二人去陪審,她覺得似乎用處不大。

“公主,那他做什麽?”季風歌指了指謝照。

謝照不等永嘉安排,便道:“我先送公主進宮,再去大理寺尋你們。”

她瞪了謝照一眼,卻沒有說什麽。

四人及其仆從一道出去後,眼看哥哥和季風歌走在前面,永嘉才低聲道:“你怎麽知道我要進宮?”

她還沒有對四個月說過她今日要進宮一趟,即使說了,她們也不敢告訴謝照。

謝照笑道:“出了這樣的大事,公主肯定想進宮看望貴妃娘娘。”

永嘉的目光便凝在他臉上幾瞬,十分窩火。

她确實是打算進宮和母妃好好說道說道的。父皇會讓她不要擔心,宮裏見慣了風風雨雨的嬷嬷也能把此事和她說明白,可她就想自己去安慰母妃。

謝照臉上沒笑,但任誰見了都會覺得他眼下心情不錯。

永嘉不想讓他高興,頓住了腳步,想改了主意留下來陪陪葉少栀。

她一停,謝照也停住了。

轉念一想,她管他怎麽想呢!

“芙蓉,有幾句話我必須要和你當面說清楚,我想過寫信——”

永嘉已經重新走了起來,皺眉道:“我不想知道,也不準你這麽叫我。”

他咬了咬牙,道:“我必須和你說。”

“沒興趣聽。”永嘉幹脆道。

她看向些許錯愕的謝照,低聲警告道:“我不管你有什麽大事必須當面和我說,反正我不想知道。真是大事,你給我父皇上個折子。”

謝照沒忍住笑了一聲,很快便斂了笑意。他亦是壓低了聲音道:“不是可以上奏折的大事。”

“那你憋着吧。”她說完,便加快了腳步,上前和燕錦樓叮囑了幾句,讓他仔細聽着任氏的供詞,将供狀要一份回來。

燕錦樓一口應下,又解釋道:“我猜到你會來,才在府裏等你的,并非是不上心。”

他想伸手摸一摸妹妹的腦袋,只是妹妹都已經下嫁,此舉實在不合适。他的手懸在半空,笑道:“去吧,和娘好好說說,讓她不用操心。”

永嘉怔了一瞬,見燕錦樓神色溫和,不免有些後悔自己方才的頤指氣使。

她點了點頭,登了馬車。

不料謝照卻是緊跟着進來了,永嘉錯愕地呆住,而後猛地掀起一側的簾子,看毫不知情的兩個侍衛正笑容滿面地照拂着謝照的馬。

“你們都下去。”

“不行。”

永嘉仰着臉,恨恨道:“誰給你的膽子,敢吩咐我的婢女了?”

四個月皆是神色緊張地看着公主和驸馬的對質。平日裏驸馬極少吩咐她們,說的最多的就是“你們都下去”和“別吵醒公主”,但公主和驸馬有矛盾了,她們是不會再聽驸馬的了。

萬一驸馬又要動手,她們無論如何都得保護公主。

謝照深吸了一口氣,掃了一眼四個婢女,懇求道:“芙蓉,我是真的有話和你說。”

永嘉不置可否,冷冷地看着他。

他湊近了一些,低聲道:“那天的事情,都是我不好,我當時控制不......”

謝照停住了,呆呆地看着流淚的眼前人。

永嘉眼眶一熱,淚珠止不住滾落。

婢女們都默契地背過身去,沒有再看公主驸馬的情狀。

她并不想哭,只是心中又是難過又是氣惱。她擡眼,盯着謝照的臉道:“你是不是覺得你想怎樣就怎樣,而我說的話卻根本不值得你費心記住?我從前讓你不要再把什麽話都憋在心裏,我若是有何不對也請你直接講出來。你當時答應我了!”

“好,你有心事不願意和我說,随便你好了!那我說過了我不想聽,我就是不想知道,一點都不想知道。我讓你不要講,你為何非要告訴我呢?你是不是覺得我很好哄,對你從來不會真的生氣,所以從來都沒有把我說的話當回事——”

她哽咽了,胡亂地擡手擦了擦臉。謝照掏出手帕想給她擦拭眼淚,被她一把拍開。

“芙蓉,我沒有不把你說的話不當回事。我只是——”

永嘉冷冷道:“不準你這麽叫我。”

“公主,”謝照喚了稱呼,“我沒有罔顧你的意思。只是我當時,是真的——”

這回,永嘉沒有打斷他,謝照自己停住了。該說什麽?是他當時太氣惱,是他太不理智,都像是給自己找借口。

他停了一瞬,永嘉已經開口道:“你是不是覺得你辛辛苦苦在外面為我哥哥做了一個月的事,我就必須原諒你,好好聽你的解釋,再高高興興地陪你睡?你想都別想!是,我很感激你願意為了我和哥哥的事情奔走,所以你若是想當這個驸馬,你可以一直當下去!”

謝照連忙道:“我沒有這樣想。”

他伸手握住了永嘉的手,低低道:“公主,一切都是我不好,我求你給我一個解釋的機會。”

永嘉抽回自己的手,嬌美的臉上已經回複了平靜。她道:“謝照,你若是再碰我,或是再試圖給你自己分辨什麽。我便不會再顧着父母親的面子,學我大姐姐獨自住到公主府去。”

“或許你也無所謂。”她譏諷一笑,看向沉默的謝照。

他神色疲倦憔悴,相比從前瘦削不少,眼睛微微凹陷。短短一月,人的面相自然不可能會有多大變化。謝照卻像是變了個人一樣,臉上少了他平日裏對什麽都不看在眼裏的神氣。

那種曾經讓她有時候氣的牙癢癢,有時候非常着迷的神采意氣。

謝照低聲道:“不是的,我很在乎。”

他漆黑的眼珠定定地看着永嘉,眼裏有着懇求。

永嘉別過臉去,道:“宮門不遠了,你走。”

他應了聲好,深深地凝望了她一眼,才下車。

四個月小心翼翼地回頭,看着臉色木然的公主。杏月小聲道:“公主,奴婢給您重新上妝吧。”

她點點頭,重新梳妝完畢後沒多久就到了宮門。她從馬車下來換了軟轎,徑直去了椒風殿。

在她設想裏,椒風殿此時應該十分混亂。母妃一向身體嬌弱,指不定因為這事又得請太醫了。不料椒風殿上上下下都十分平靜,只有來迎接她的方嬷嬷輕輕地向她搖了搖頭。

永嘉給薛貴妃請安後坐下了。

“芙蓉,你許久沒入宮來看娘了,我聽說驸馬也在外辦差,那你在忙什麽呢?”

不等永嘉回答,貴妃便小聲道:“我正好有話想和你說,昨天你父皇在賢妃那裏用了晚膳,夜裏卻來了我這裏。你說,是不是賢妃惹他生氣了,還是三公主又生出什麽事端了?”

永嘉呆呆地看着她,檀口微張。

貴妃苦惱道:“我讓人打聽了,只是什麽都沒有打聽到。哎,若是打聽太過被賢妃察覺了,那就不好了。她現在雖然脾性軟和,以前可是幾句話就能把我堵死的。”

永嘉有記憶起賢妃便是再溫柔不過的性子,怎麽也想不出來她疾言厲色和人争吵的模樣。不過,她現下也不關心賢妃如何。

算算時辰,昨日哥哥進宮大約是在晚膳後了。父皇是想告訴母妃,但是又瞞住了?

可這事在宮裏怎麽瞞得住呢?

這樣大的動靜,恐怕如今阖宮皆知了。怪不得方嬷嬷朝她搖頭。

她試探問道:“那您覺得昨日父皇心情如何?”

貴妃嘆道:“陛下沒說什麽,不過瞧着興致不高,早早就歇下了。”

說着說着,她又有些不高興了,道:“她們母女惹他生氣,來找我做什麽?”

永嘉撲哧一笑,勸道:“既然和您無關,那您就不要多想了,父皇怎麽可能找您撒氣呢?父皇應是覺得在您身邊待着舒心,才來的。”

貴妃面上微紅,小聲道:“別胡說八道,傳出去會被人笑話的。”

永嘉有段時間沒入宮了,貴妃拉着她的手仔細打量,道:“怎麽瞧着清瘦了不少?謝府是克扣你吃了?”

她當然知道不可能,只是打趣。

永嘉搖搖頭,道:“或許是苦夏罷了。”

“你婆母人還不錯,每月都會進宮給我請安一次。你兩個嫂子呢,最近在忙活什麽呢?”

這些話,貴妃問過許多遍。永嘉知道她對別人的生活挺好奇的,便将她懲治了董氏的前因後果說了。

貴妃吓了一跳,道:“竟然有這種事。不過,你對她還是心軟了,我聽說以前宮裏有過類似的事,是直接打死的。”

永嘉道:“那說不定都是一百年前的事了,反正不可能是我皇爺爺和皇祖後宮裏的事。”

薛貴妃沒甚興致道:“誰知道呢,我也是聽宮人說的,指不定也是她們編造的。”

令她在意的是另一件事,她有些不解道:“你大嫂方氏都懷第二個孩子了,你和你二嫂虞氏怎麽一點動靜都無?”

她壓低了聲音,道:“娘從前不想讓你選個武将,一是擔心他們為人粗魯,二是我之前聽說有的武将騎馬久了會影響生育......”

薛貴妃的話頭,從武将的生育能力又轉到了謝煦會不會納妾,繼而又擔心起薛柔的婚事了。

永嘉耐着性子陪她閑聊這些家長裏短。

“......下月就要去昭山圍場秋狝了,皇後的意思似乎是讓太子妃坐鎮宮裏。”

永嘉記得這回事,道:“皇嫂生産不久,自然不宜車馬長途的,她留下來正好。”

前世也有這麽一回事,永嘉并沒有放在心上。

春蒐、夏苗、秋狝、冬狩是古時天子畋獵之禮儀。只是若年年攜着王公貴族出去四回,過于勞民傷財。通常都是就近在北苑小規模地舉行七天左右,偶爾皇帝不得空去,還會讓太子代勞,主持祭天和圍獵。

秋狝卻是每兩三年都會規模浩蕩地去昭山圍場。

貴妃随口一提,和許久不見的女兒閑聊到午膳時分,用過午膳後又叮囑了幾句改日讓葉氏和她一道進宮請安。

永嘉一口應下。

貴妃其實并不很在意驸馬哥哥的妻子有沒有懷胎,她是想勸永嘉在此事上心。但看着女兒如今很有主意的模樣,她想想還是算了。

母女兩聊到貴妃有了幾分困意,永嘉便告退了。

她并沒有出宮,而是去禦書房見皇帝。

永嘉明白父皇或許是不想讓母妃擔心,永嘉也不想。可是長此以往,母妃什麽都不知道,什麽事情都沒經歷過,并不會是一件好事。

想想前世自裁的母妃,她想和父皇好好談談。

到禦書房前,門口的小桂公公吃了一驚道:“喲,公主您來了,紀王和驸馬正在裏面呢!”

永嘉比他還驚訝,問道:“他們來做什麽?”

小桂公公輕聲道:“是陛下傳二位入宮的,您先略站站,奴婢去通報一聲。”

片刻,小桂便比手示意公主進去。

她一進去,就覺得裏面氣氛冷肅。永嘉裝作什麽都沒有察覺到,行禮問安。

皇帝朝她招招手,示意她在皇帝禦案前的椅子上坐下。

而燕錦樓和謝照卻是筆直站着的。

“芙蓉,你知道多少?”皇帝沉聲發問。

永嘉抿了抿唇,坦誠道:“他們二人知道的,我也都知道。”

皇帝重重地哼了一聲,道:“朕實在不知,你們幾人怎麽有膽子一直瞞着朕!朕還當是些小事情,倘若不是罪人任氏自己招供出了,你們打算自己處置嗎?朕禦極以來,還從沒遇到過這般大逆不道之人。你們倒是心寬,慢悠悠忙活了一年半。”

他銳利的眼神掃過三個人,永嘉低下了頭。

她想說這些事情皇帝并非不知,只是皇帝絕對不會深想寶惠是被人故意誘導的吧?

永嘉在陪貴妃閑聊的時候,大理寺卿已經審問了鴻胪寺卿夫人任氏。

起初,她咬定了自己只是正常脫手了一個鋪子,并不知道夥計在暗害紀王殿下。然而那個被她買通的夥計生怕再受刑,主動提出讓大理寺的人去他家裏搜查,稱家裏有任氏賞賜的銀票。

即便如此,他仍是死罪難逃。

而任氏眼看自己已經被供出來,便主動把什麽都招了,甚至将行宮的迷香,刺殺公主,哄騙寶惠郡主的事情都說了。

如此驚天動地的大事,大理寺卿哪裏敢自己做主?火急火燎地就進宮求見陛下。

而永嘉卻不知一上午大理寺裏發生了什麽,她探究地看向燕錦樓,然而燕錦樓正眼觀鼻鼻觀心地看着地面。

謝照朝她做了一個“全部”的口型。

永嘉明白過來,任氏是交代了所有的罪行。

皇帝注意到了他們的小動作,淡淡地哼笑一聲。他命令道:“将你們做的所有事情都說出來。”

永嘉頓時回想自己所作所為裏,有沒有什麽會惹怒皇帝的。

一時沒有人開口,皇帝也并未動怒,而是看向謝照問道:“驸馬,你是何時知道這些事的?”

謝照坦誠道:“武宣二十年的除夕。”

皇帝輕笑一聲:“當夜你就知道了,你們二人是如何聯系的?”

永嘉登時垂下了頭。她真不明白,都這個時候了,父皇問這些做什麽?

瑞獸香爐散着清淡的熏香,謝照飛快瞥了永嘉一眼,垂眼道:“臣有罪,臣當時和公主私下有書信往來。”

皇帝并未就此多問,道:“那你來講,從頭開始。”

謝照理了理思緒,将公主為此付諸的心血都一一說了出來。

永嘉聽着聽着便入了神,原來不知不覺間已經發生了這麽多事。而她是從來沒有隐瞞過謝照的。

謝照只給秦緒幫忙藏人的事上描補了兩句不知者不罪,其餘都是原原本本道來。

等他講完,皇帝微皺眉頭,一時沒有說話。

永嘉大膽打破了皇帝的思緒,道:“父皇,任氏是為什麽要謀害兒臣和皇兄呢?”

皇帝面露古怪,朝謝照點了點頭。

謝照只好道:“任氏聲稱貴妃娘娘曾經慢待她,她氣不過便想報複。”

“這不可能!”永嘉不假思索道。

“父皇,母妃是什麽性子您知道,怎麽會故意慢待別人?何況,母妃是您的妃子,即使慢待誰,誰敢生出這般歹毒的報複心思?還有,還有木氏兄妹早早就被任家收養——木棉現在還關在兒臣的洛山別院裏。”

皇帝淡聲道:“朕何嘗不知道此事多有古怪,你不必急,朕會徹查到底。”

她原本是想勸說皇帝,把這事告訴貴妃。可誰知任氏竟然敢攀咬母妃,永嘉頓時覺得,還是暫時隐瞞着吧。

這若是讓她知道了,必然會胡思亂想,怪罪到自己頭上。

“是,兒臣相信父皇必然能将此事查個水落石出。”

皇帝把玩着手上的玉戒指,冷不丁道:“所以,你們先前為何不肯告訴朕?”

永嘉和燕錦樓都不敢說出真實原因。貴妃一聽說迷香的事情就認定是皇後做的,他們二人雖然覺得可能性不大,但亦是心存懷疑,生怕皇帝會無意間給皇後透口風。

只是,這要如何說呢?

她正想着該如何編個合理的理由,謝照跪下道:“陛下恕罪,臣當時在公主跟前誇下海口,臣一定為公主查出幕後真兇來,請公主和紀王殿下暫時不要上報天聽。都是臣過于自滿急于表現,才會讓罪犯在外逍遙。”

燕錦樓低着頭,沒有說話。

永嘉強行掩飾住了心裏的驚訝。謝照都已經在皇帝面前如此說了,她也只能順着點了點頭,免得他多一個欺君之罪。

她擔憂地望了一眼謝照,生怕皇帝會把被隐瞞的怒意都發洩到他頭上。

皇帝十分不悅。

他先前以為子女是自己琢磨着一些小事,哪裏能料到是瞞下了這樣的滔天大事?他眯了眯眼睛,其實并不怎麽信謝照的說辭,但既然謝照自己頂了出來——

皇帝冷冷道:“你是有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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