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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作為尚時鏡時的待遇不同, 煙濤城絕大多數商時景認識的人都對他不太熱情。

盈月認定了商時景是個背後說人壞話的小人,連帶着一大群她認識的姑娘對着商時景都沒有什麽好臉色;老管家要更現實些, 他對着商時景保有作為客人的尊重跟禮儀,不過并不熱情,也稱不上信任。

比起作為尚先生時, 老管家表現出來的信任跟依靠, 商時景得到更多的是客氣。

原因其實也很簡單,與之前老管家所想的那些狗血三角戀等毫無關聯,只是單純的因為商時景太弱小了。老管家的一生現實又功利, 相比較名聲赫赫的春雲六絕,商時景只不過一介尋常的凡人,易劍寒為他耗費心思,動用城中寶物, 如果把每份感情當做生意來換算, 商時景無疑是賠本買賣。

不過盡管如此, 老管家也并沒有多說什麽, 他已經足夠老了, 更年輕些的時候, 他可能還會倚老賣老一把。然而時至今日,他已活得足夠清楚明白, 更別提易劍寒為城中所做之事,他也是親眼目睹,知道這位年輕的城主肩膀上承擔着多麽巨大的責任。

他所看到的世界,就定然是易劍寒看到的嗎?

未必吧。

老管家已活過許多春秋, 他深知人與人生來就是不同的,易劍寒縱然年輕,可是他打出生那一刻起,就與自己看到的不是同樣的東西。老并不可怕,為老不尊才最為要命,畢竟易劍寒并沒有做出任何損害煙濤城的事,他是煙濤城唯一的城主,假如連交朋友的自由都要受限于他人,那這個城主當得還有什麽滋味。

不過想得清楚不代表老管家就會對商時景改變态度,畢竟對這個世界而言,弱小即是原罪。

商時景沒太在意其他人的想法,畢竟他的重點幾乎全放在了修煉上。

修煉這個想法在最開始待在尚時鏡身體之中時,商時景并沒有動過,一來尚時鏡天資有限,他都做不到的事,商時景自然不可能浪費寶貴的時間去嘗試;其二是他那個時候擔憂性命,自然也沒可能把時間花耗在這種可能沒有收益的事情上。

易劍寒為了商時景的新身體耽擱了七八日的空閑,城中事務累積成堆——這點可能是老管家最不滿商時景的一處了,所以不可能親自來指導老鄉如何修煉,不過他給商時景挑了很好的導師。

最初的選擇是盈月,易劍寒自己都有點不太習慣商時景本來的樣貌,可卻先入為主覺得盈月跟商時景關系不錯,結果當場被打臉,盈月立刻就拒絕了。

理由是她不喜歡商時景,因為這個人說尚先生的壞話,而且她還要照顧小主人。

合情合理,令人無話可說。

易劍寒感覺到了一陣深深的憂傷:小月啊,你城主還是你城主,可是你尚先生,已經不是你尚先生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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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話不好說,也不能明說,奪舍這種術法人人喊打,不管商時景是不是自願的,要是真把真相說出來,商時景的名聲也可以不用要了,對修士而言,奪舍的前科比新娘子給新郎官大婚當天戴了綠帽子還要嚴重。

最後挑來挑去,也只能挑上宋舞鶴。

宋舞鶴在城裏是個很受歡迎的人,令易劍寒多多少少有些詫異的是,城內絕大多數人都有修行的心,而沒有修煉的資質,不少有天賦的孩子自幼出生在煙濤城內,早就玩膩了各種各樣的新奇玩意,他們反倒想追求武道甚至于仙道的極端,只是尋求無路。

畢竟易劍寒是城內修為最高的人,可要他來做孩子的先生,也沒有人傻到那個程度。

其實這也是很正常的事,人總是有各種各樣不同的愛好,有些人喜歡從游戲裏汲取快樂,有些人則喜歡吸收知識,還有些人則好勝心重,相當好強。

易劍寒這才意識到自己與前任都忽略的太多,好在這時彌補也不算太晚,城令一出,宋舞鶴的門檻幾乎就要被踏平了,各種各樣的束脩堆得家中幾乎都放不下,祝誠樂得哈哈大笑,拍着好友的肩膀笑稱往後就靠他養了。

祝誠的胳膊已叫盈月治好了,只是有些地方壞死了,便用機關重組了一下,他倒不是個怕怪的人,幹脆連自己的手都換成了機關。

四海煙濤到底是九老仙都之中排得上號的,易家所累下的積蓄并不少,更別提當年也是有幾位大能在此處終老過的,留下得遺物沒有後人承繼,自然都入了城庫。易劍寒當小學課本似的發給宋舞鶴,讓他因材施教,好好當個小學啓蒙老師。

那些秘籍與神通都不是爛大街的貨,就算是丢在散修裏,也照舊有人能搶破了頭,不光宋舞鶴對易劍寒這般的器重有些愕然,連祝誠都有些發暈。

他與宋舞鶴兩個人現在都是大麻煩,易劍寒肯收留他們二人已是祖墳冒青煙,沒誠想連這樣的高級秘籍都敢完全信任的丢給他們。

難道不怕他們卷了鋪蓋逃跑?

宋舞鶴十分動容:“易城主如此真心相交,我必然不負他。”

祝誠要現實的多了:“也是,大海茫茫的,我們倆能跑哪兒去。”而且他看了看身旁面無表情但顯然深受感動的宋舞鶴,再一次感覺到了易劍寒真是個“卑鄙小人”。

有時候易劍寒會覺得宋舞鶴跟祝誠兩個人能變成好朋友,簡直是造世主——也是就他自己的超大惡意,不過畢竟都已經這樣了,總不能叫他們倆分了,更何況當初能成功把這兩個人帶回來,本也就是托了他們倆關系的福,卸磨殺驢總不太好。

虞忘歸送來的那只福鼠被易劍寒随手丢給了祝誠飼養,與跟着虞忘歸餐風露宿的日子不同,祝誠對福鼠可謂癡迷無比,很有供起來當祖宗養的架勢,餓着自己都不能餓着福鼠,恨不得把它當成小心肝來寵愛。不過福鼠對他興致缺缺,總是大爺模樣,心情一不好就拿祝誠的胳膊來磨牙,祝誠也萬分寵溺的由着它。

誠如清譽對于官員,天下之于皇帝,絕世名劍之于劍客,擁有福鼠是每個尋寶者的終極夢想。

祝誠對易劍寒的好感度頓時從普通達到了敬重。

易劍寒并不是真的如表面這般信任宋舞鶴跟祝誠,起碼沒有那麽信任祝誠,煙濤城的原住民幾乎全是他的耳目,連帶着祝誠跟宋舞鶴一整天要吵幾次架都清清楚楚。祝誠看着爽快話痨,其實私底下還有點小傲嬌,易劍寒丢心法時說過他們二人都可修煉,祝誠表面不屑一顧,轉頭就是真香,怪不要臉的還跟小孩子們坐在一塊,聽宋舞鶴講課。

最初易劍寒并不想麻煩宋舞鶴,對方已經要忙一個城的孩子,繼續壓榨下去難免有虐待員工的嫌疑,只不過盈月此路不通,也只好繞道而行,讓宋舞鶴操勞一些。

易劍寒親自帶商時景前去拜訪宋舞鶴,畢竟是向人家虛心求學,所以還帶了點小禮物,活像是古時求學的人家。

當時宋舞鶴跟祝誠正在琢磨心法,兩人聽見敲門聲便去開門,見是易劍寒,宋舞鶴倒還要臉些,覺得有些不好意思,用眼神催促祝誠把秘籍收起來;祝誠卻沒那麽多忌諱,大大咧咧把幾塊玉牌跟秘籍丢在了桌子上,袖子一挽,去燒水倒茶了。

其實這秘籍本就是給宋舞鶴教授,他要研究也不妨礙,只不過宋舞鶴是名門正派出身,對這種事非常講究,覺得自己看了已是不對,還給祝誠看,更是不好,當場被易劍寒看見,難免有些羞赧,好似自己做了什麽天大的錯事一樣。

易劍寒倒不在乎這個,他要真是積財吝賞的人,也不可能把東西丢給宋舞鶴了,因此對此視若無睹,只是溫聲道:“宋先生,我們打擾了嗎?”

“沒有。”宋舞鶴将大門打開,将兩人迎了進去,只道,“寒舍簡陋,怠慢二位了。”

宋舞鶴的屋子是現成的,周遭種了許多花草,因而染得整間房子也是奇香撲鼻,屋子并不是很大,最初造來只為美觀,本是廚房的地方被打通成了書櫃,還有桌椅案幾,長案上擺着一把琴,邊上還有香爐,青煙袅袅,還未燃盡,整間屋子都是以竹子打造的,室內一塵不染,用物雖多,但并不顯得雜亂,有條竹梯直通二樓,估計卧室便在上頭。

修士修為一足,不飲不食便是尋常,之前宋舞鶴沉疴暗積,祝誠又是傷重在身,因此也吃了幾日煙火,只是他們二人都可随意将就,所以竈火就被放在了後院。

祝誠的熱水燒得很快,疊着兩個茶碗一并拿了上來,連茶葉都沒有,一人一碗白開水,假惺惺的對易劍寒與商時景笑了笑,和善道:“返璞歸真,兩位品品。”

宋舞鶴眉頭一挑,從案幾底下抄出一根教鞭抽了個響,嚴聲厲色:“誠弟!”

“小鶴,何必浪費呢……”祝誠嘟囔了兩聲,老老實實去沏了茶湯上來,宋舞鶴神色這才稍稍轉晴,商時景看着祝誠的胳膊極是自然,竟好似自然生長的一般,他運用之間也顯得十分靈活,可觀其指節,卻可以看出是假物,不由得暗暗稱奇。

茶湯正熱,芳香撲鼻,宋舞鶴又找出幾樣糕點來配茶,似是對這般招待有些不好意思。祝誠顧自跳上窗口坐下,抄起案幾上的半碗荔枝膏憤憤不平的吃了起來,福鼠從二樓掉了下來,在空中飛翔了片刻,“啪”地掉在祝誠腦門上,像是張攤平的煎蛋。

祝誠卻眉開眼笑起來了。

“我聽聞尚先生已離開煙濤城。”宋舞鶴喝得是甘草桔梗水,加了點冰糖,主要為了潤嗓;他問這句話,既是好奇,也是客套。

“嗯,往後煙濤城也不歡迎他。”易劍寒平靜道,“發生了些事,與你們二位無關,不必太過擔心。接下來也許會有些麻煩,你們兩人也要做好準備。”

商時景心下一緊,暗道祝誠跟宋舞鶴的所在跟關系,尚時鏡是一清二楚的,他已經毀了宋舞鶴的名聲,倘若要趕盡殺絕,必然會洩露蹤跡,只是……只是他會那麽不明智嗎?

祝誠幸災樂禍道:“那個黑心鬼終于被你趕走了?我就說嘛,那麽讨人嫌的混球,鐵定是跟人做不了太久的朋友的,真是活該。”

不知怎的,除祝誠以外的三人,都覺得這話好似是在說祝誠自己。

作為當時跟祝誠交涉的“讨人嫌混球”,商時景不由得輕咳了一聲,多少有些尴尬。

“對了,還未請教,這位是?”

話要一句一句說,人也要慢慢認識,宋舞鶴只寒暄客套了一句,就把重心移到了商時景的身上。他來城中已有些時日,卻不曾見過此人,雖說煙濤城極大,但要說能叫易劍寒屈尊降貴前來的人,卻還沒有幾個。

宋舞鶴迷惑之時,祝誠也是百思不得其解:原先那位黑心的尚先生是一個,不過他似乎也是易劍寒唯一的朋友,怎麽又突然冒出來了一個,難道盈月說得是真的?可只聽過情人有替身的,沒聽過朋友也有替身的。

祝誠以己推人,想想如果宋舞鶴不在了,他是絕不可能找第二個跟宋舞鶴同樣迂腐又麻煩的朋友的。

“他叫商時景,是我的朋友,想請宋先生教他入門,其他不用多管。”易劍寒轉頭看了看商時景,緩緩道,“他過幾日就要離開煙濤城,也許要耽誤先生幾日功夫,暫且放下他人學業。”

哇,走後門補課。

這還是商時景生平頭一次得到這樣的待遇,恍惚有幾分請家教補習的感覺,只不過當年他是拿着球在窗外感嘆他人命運悲慘,現在則是淪為悲慘命運的那個。

哇哦,名字都一樣,有意思!

祝誠沖着宋舞鶴俏皮的眨了眨眼,被對方瞪了回去。

宋舞鶴認認真真的端詳起這位新學生來,對方的樣貌看起來頗有幾分冷淡之感,說不上俊朗秀麗,卻也并非尋常。兩人相距雖是不遠,但也稱不上近,仍可感覺到他身上的寒意,倘若一不留意,還要以為身旁坐着一尊人形冰雕。

“他曾經習過武,亦或是開悟得道?”宋舞鶴疑惑道,開悟得道便是讀書人理解到一定的程度,神智頓開,從而入道,尚時鏡便是如此入道,只不過這種人絕大多數資質都很差。也有一種是以武入道,這種人其實與修煉差不了多少,只是修煉到了極致,打開了那道關卡而已。

“都不曾。”易劍寒道。

祝誠忍不住吃吃笑了起來,他摸着福鼠的小肚皮,調侃道:“老易啊,這不是那也不是的,你是要小鶴他空手給你變出個絕世高手來不成?還是說這小子打娘胎裏頭出來先天之氣就沒散?”他自然知道易劍寒不是無聊之人,只是閑得發慌,想唠幾句,畢竟平日裏跟小孩子說話,五句裏頭有三句都是小娃娃不該聽的玄機。

為這事他沒少挨宋舞鶴的教訓。

“不錯。”易劍寒握着商時景的手腕放在了桌上,示意宋舞鶴。

商時景一直沒有開口,這種場合他開不了口,跟易劍寒說話時,是因為對方根本不在意他的身份。可是在城中生活幾日,商時景也大概明白,凡人在修士之中簡直是寸步難行,倘若貿貿然說話,是極無禮的行為,就好像尋常普通的人,不可以輕易在官員皇親面前開口一樣。

煙濤城不重禮儀,也隐約可見這樣的風氣,可見這無垠世界其他地方到底是什麽樣的了。

難怪那一村的人膝蓋如此之軟。

想來尚時鏡想要尋求力量,乃至于長生的源頭也在此,他能有今日的成就與地位,也不知道花費了多少心思,倘若不是心術不正,可以說是一個十分勵志的人物了。宋舞鶴的手指貼在了商時景的手上摸了摸,心中忽然浮現出怪異之感,易劍寒果然沒有戲耍他,這個人的确十分奇特,他模樣少說已有二三十來歲,體內先天之氣卻全然未散。

要知嬰兒一旦降生,不出幾日,尚會叫塵世俗氣污染。

天地雙分,天為清,地為濁,這本就是尋常,宋舞鶴從未遇到過這麽奇怪的情況,手便落在商時景的手上許久,除了先天之氣之外,這個人身體裏還有極濃的陰寒之氣。宋舞鶴曾是昆侖宮的大弟子,昆侖宮如今只是中流,可早些年也曾輝煌過,自然存有不少好物,他想起那塊師妹垂涎已久,師尊卻從不肯答應的月晶石。

這人身體之中的陰寒之氣,比月晶石還要更為濃郁,正常人倘若有這樣的寒氣,早就該死了才對。

祝誠笑嘻嘻道:“小鶴,你抓着人家的手不放,是不是看上人家了?”

“冒犯。”宋舞鶴這才回過神來,略有些不好意思的說道。

商時景略感稀奇,人是很敏感的生物,他知道城主府裏絕大多數人對自己的客氣只是出于對易劍寒威嚴的敬重而已,他們心中其實并不是很看得起一個尋常的凡人。可宋舞鶴卻是真心實意的對他說這句話,盡管商時景并未覺得有什麽,可仍是微笑着點了點頭。

“不妨事。”

與尚時鏡刻意拿捏出來的低啞不同,商時景的聲音是天生煙嗓,不光啞,還略厚,與少年人清亮幹淨的聲音不同,他的聲線帶着些渾濁,因此聽上去略顯得滄桑,不像是尚時鏡那麽具有誘惑力與煽動性。

祝誠若有所思道:聽聲音好似年紀不小啊,這凡人是怎麽認識易劍寒的。

“我還從未見過……商道友這般奇特的體質,我教授一些入門的口訣倒沒有什麽,只怕不适合。”宋舞鶴多少有些躊躇,他不是那種會輕易答應自己做不到的事情的人,自然也不會像是祝誠那樣狡猾多變,易劍寒對他這麽放心,很大程度就是因為宋舞鶴是個好人。

好人總是比壞人容易拿捏。

“無礙。”易劍寒從懷中取出一塊玉牌,淡淡道,“宋先生按這上面的教導他就可以了。”

煙濤城的庫藏裏有虞忘歸撿來的秘籍,也有自己留下的功法,易劍寒所取的是自己修煉的那本,喚作《玉文箓》。只不過這玉牌裏只有入門那一章,接下來的他會單獨給商時景。雖說不必擔憂宋舞鶴,但是祝誠怎麽也得掂量掂量,這賊偷外號叫猴精,實際屬倉鼠的,什麽都能藏。

易劍寒功體偏寒,正是因為修煉這本功法,只不過他又多修行了劍道,而且他的天賦也在劍道上;商時景體內有寒潭之水凝結成的水靈根,修煉起屬性正相合的《玉文箓》肯定要快得多,指不定道合自然,以後還能多給他當個幫手。

祝誠興致勃勃的跑來偷看,被宋舞鶴拍了回去,老老實實的蹲在窗臺下喂福鼠吃自己沒吃完的那碗荔枝膏,哼哼唧唧的也不知道在嘟囔些什麽。

商時景的靈根是後天得來的,因此起先邁步定然飛快,只是……只是越到後頭就越艱辛,不過許多修士甚至都沒有他那般的運氣,指不定就老死在了築基期,比如說尚時鏡,這麽想想,又覺得無關緊要了起來。

之後商時景便跟着宋舞鶴修行,出乎意料的是,不知道他的人生是不是與尚時鏡徹底颠倒了過來,曾經對“尚先生”有好感的城民,絕大多數都不太喜歡商時景;可是宋舞鶴這種對“尚先生”好感度極低的人物,卻對商時景很是溫和可親。

商時景之前多是用尚時鏡的修為,輪到自己才發覺萬事開頭難,引氣入體始終不得要領,多少有些喪氣,卻也并不氣餒,他已意識到了凡人與修士之間到底有多大的差距,自然不可能輕易服輸。

宋舞鶴很是欣賞他的努力勤懇,對商時景不似尋常孩童跟祝誠那般嚴苛,而是細心引導,甚至為了讓他養性,還教了商時景彈琴。

作者有話要說:如果作者回複的時候不小心劇透了,請大家裝作沒有看到。

_(:з」∠)_體恤一下作者這個老年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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