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7 指使
第47章 第 47 章 指使
餘音落下, 楊貴嫔眸色一變,一衆嫔妃也徹底傻了眼,秋蟬呆呆地望向主子, 臉色甚是僵硬。
唯有明裳,噗嗤笑出聲, 扶着宮人下了位子, 屈膝道:“皇後娘娘,張姐姐做的都是好事,不想遭了誤解,張姐姐所為為國為民,不僅沒有錯處, 嫔妾想, 理當還有嘉獎。”
楊貴嫔面色難看,冷下聲:“既是如此, 秋蟬為何吞吞吐吐, 早不言明?”
張貴人眼眸微動,目光頗有深意地看向楊貴嫔, “嫔妾聽聞,前朝為赈災, 由官員家中自發撥出銀兩,楊貴嫔的父親卻是一力反對……”
至于為何反對, 自有緣由, 說得再冠冕堂皇, 還不是不願自己掏出銀子。
楊貴嫔面露難堪, 她自是知曉這事,父親有父親的考量,她如何知曉其中的隐情, 張貴人倒是厲害,沒了母家對前朝之事依然清楚。
如此冠冕堂皇,若非她早知緣由,怕是真要被欺騙過去了。
楊貴嫔冷冷地勾起唇角,極為隐晦地給秋蟬遞了個眼色。
秋蟬身子陡然一顫,原來背後之人是楊貴嫔,給她遞消息的人是楊貴嫔。她現在要怎麽做,是拿出那張信箋坐實了主子的罪名,還是順着主子的意思,将這場戲演完……
不等她繼續猶疑,忽聽楊貴嫔開口,“張貴人消息通達,倒底不是在冷宮那荒僻之所。”
秋蟬跪在地上,身子抖得厲害,今日之事,楊貴嫔是不會罷休了。
她摸到袖中的信箋,眼眶不忍地最後看了眼主子,忽地轉身,跪到皇後身前,“皇後娘娘,主子所言并非實情!”
這出戲唱得一波三折,幾近到了晌午,仍沒有人離開坤寧宮,皆是看得津津有味。
最初一頭霧水的姜嫔,聽完楊貴嫔與張貴人的争執,回過味來,撫了撫鬓邊的珠釵,嗤嗤一笑,心道,看來這進了宮的女子不管在之前有多清高,卷進這深宮裏,都變了面貌,終究不過是失了本心的一可憐人罷了。
楊貴嫔與張貴人的過節,在于張家,也在于張貴人腹中的皇嗣,也在與張貴人與宓才人交好,宓才人啊,實在是太得寵了,就連她,都忍不住嫉妒。
姜嫔意味深長掠了眼下首珠釵琳琅的美人,不知想到什麽,嘴邊笑意漸漸淡了。
“主子命奴婢出宮典當了這些珠釵首飾換成銀錢,是為了……”秋蟬心下發虛,聲音漸漸低下,“是為了昔日與主子有過婚約的陸家二公子。”
在座的嫔妃心底震驚,倒吸了一口涼氣,張貴人費盡心思,是為了……接濟自己的舊情人?這樁罪名要是坐實,張貴人不止不能撫養皇嗣,就是連自己能否繼續活在宮裏,都不一定了。
凡事一旦說出口,就沒了最初的顧忌,秋蟬也不去看張貴人的臉色,低聲将話說完,“陸二公子與主子傳信,大抵是遇到了難處,定要主子拿出三百兩銀錢,不然就将主子與陸二公子舊日的私事高到聖前,主子被逼無奈,才命奴婢出宮典當首飾。”
“此事……”秋蟬眼光躲避,“此事茲事體大,奴婢自知重罪,不敢再替主子欺瞞下去!”
皇後擰眉,看向下首的女子,“張貴人,你有何辯解?”
張貴人臉色平靜,眼底露出一絲狐疑,她迷茫道:“娘娘,嫔妾不知秋蟬在說些什麽。”
“事已至此,主子親口承認,皇後娘娘還能從輕發落!”秋蟬着急争辯,“人證物證具在,主子若執迷不悟,怕是要惹惱皇上啊!”
張貴人遲疑地看一眼秋蟬,“秋蟬,你跟随我多年,今日為何要将這頂莫須有的帽子叩到我頭上,是受何人指使,污蔑于我?”
“奴婢所言句句屬實,奴婢不敢污蔑主子!”秋蟬縮了下身子,驚慌地躲開張貴人的審視。
姜嫔看熱鬧不嫌事大,“你方才說人證物證具在,人證有了,那物證呢?”
姜嫔的話提醒了秋蟬。
秋蟬壓住心頭的慌亂,抖着手取出袖中信箋,呈到皇後面前,“娘娘,這是主子寫給陸二公子的親筆,娘娘大可找到主子平日習字加以比對,奴婢不敢有半句虛言!”
宮人捧着信箋,呈到皇後案頭,皇後眸光從下首的女子身上掠過,信箋展開,衆人翹首以待,面色雖是平靜,卻豎起了耳朵,想知道那封信裏究竟寫了什麽。
倏地,皇後撂下信箋,厲色沉聲,“大膽奴才,竟敢偷盜宮中財物,構陷主子,來人,押下去,嚴加審問!”
秋蟬神色迷茫,白着臉色否認,“奴婢不敢誣陷主子,信中是主子親筆寫給的陸二公子,奴婢不敢欺瞞娘娘啊!”
皇後道:“這信是張貴人寫給乳母的慰問之語,何來寫給陸家公子的親筆?”
“不可能!”秋蟬臉色微變,她仰起頭,片刻間,身子猛地僵住,好似想起什麽,驟然看向伺候在張貴人身邊的春兒。
“秋蟬姐姐去哪裏了,主子正在找你呢!”
“秋蟬姐姐對襟的繡紋可真好看,袖口也別具一格!”
她身形一晃。
原來……
原來主子早就為她做了局,她跟了主子這麽多年,倒底是高估了主子對自己的信任。
小太監架起秋蟬,要将人拖出殿外,張貴人上前攔住,目光在秋蟬身上停留稍許,“娘娘,嫔妾今日求見,不止為證明嫔妾清白一事。”
她緩緩道:“嫔妾身子不适,秋蟬本是嫔妾近身伺候的人,近些日子卻神情恍惚,屢屢出錯,嫔妾憐她多勞,便允她下去歇着,不想卻有人見秋蟬并未在聽月塢,而是頻頻出入冷宮。”
秋蟬呼吸一滞,一時心跳如擂鼓。
張貴人下意識掐緊了手心,指甲深深嵌到皮//肉中。
“嫔妾察覺不對,命人前去查看,意外發現有小太監鬼鬼祟祟,挖走了冷宮東牆下孟夏枯草的草根,嫔妾留心,将那草根交給了平日為嫔妾調理身子的劉太醫。”張貴人止住聲,眼底有一絲遲疑,“劉太醫言,那草根是可讓女子再無生育可能的極寒之藥。”
“誰這般心思惡毒!”已有嫔妃忍不住,膽寒害怕。
冷宮荒僻,裏面住着的都是犯了大錯的廢妃,誰能料想,那等荒涼之地,竟有如此寒物!
在那人說話時,楊貴嫔就撫住了隆起的肚子,面露緊張擔憂之色,仿似也為腹中的皇嗣害怕。
皇後頭疼地壓了壓額角,“竟是如此。”
“那小太監又是哪宮的人?”
張貴人搖了搖頭,神情遺憾,“事出突然,那小太監警覺,嫔妾查看多日,未再見他出現。”
“張貴人所言,豈不是那些寒物也不知落到哪個宮裏了?”
嫔妃們紛紛提起心弦,面露驚恐,後宮看似花團錦簇,謙遜恭和,實則最是腌臜之地,但進到宮裏,走到今日,有幾個手段幹淨,有幾個沒結過對家的愁怨。
有人害怕地提議,“娘娘,不如搜查各宮,查出這手段陰險之人!”
張貴人也有些後怕,好似也無可奈何,嘆了口氣,禀道:“是嫔妾疏忽,察覺不對應當早日通禀娘娘,那寒物離了泥土,遇水即融,即便搜宮,怕是也查不出什麽。”
如張貴人所言,文竹領人去各宮搜查,過了晌午,也未查出何處有異樣。
此事要想知道結果,只能審問秋蟬。
今兒這趟坤寧宮的問安委實熱鬧,張貴人身子本就不适,又在殿內久站,待衆人散去,她支撐不住,忽覺一陣疲乏,身形晃了一下,身側一雙手臂眼疾手快地托住了她,女子聲音擔憂,“姐姐身子不适,不如歇歇再回聽月塢。”
明裳眉頭緊鎖,望着張貴人蒼白的面色。
“無事。”張貴人勉強提了提唇線,安撫她,“吹多了風有些頭暈不适罷了。”
六宮嫔妃已離開得差不多,兩人相伴出了坤寧宮。
隆冬的寒風拂過人面,張貴人捂了捂懷中手爐,瞧了眼旁邊沉眉思索的女子,微笑道:“不想問我些什麽嗎?”
明裳回過神,目光與張貴人相會,張貴人輕輕點過頭。
兩人都猜出了那人是誰。
即便猜出,此時也不能坐實了此事,畢竟那人,尚且懷着皇嗣。然,此事重大,怎會瞞得住那位,又怎會不讓那位在心裏記上一筆。
……
夜色濃稠,如黑墨塗染,乾坤宮內掌着數盞琉璃宮燈,亮如白晝。
敬事房的小太監早已捧着嫔妃侍寝的名冊退出內殿,今兒皇上又沒召人伺候。越到年關,前朝的事兒就越多,敬事房的小太監唉聲嘆氣,當年太後娘娘離宮的時候,可是提點過他們大監,皇嗣為國本,兩年過去,後宮也仍舊只有寶珠公主,皇上不進後宮,他們又如何勸得動。
殿內,李懷修伏案翻閱着一日的公文。
稍許殿門打開,全福海擦着一頭冷汗入了殿裏。
白日坤寧宮動靜鬧得大,事關皇嗣,自然要來與皇上通禀。全福海忙活一日,到這時,終于查出了些苗頭。那小太監确實能藏,七拐八拐地才查出那人與承明宮有些牽扯。楊貴嫔有孕之前性子傲慢,對誰都瞧不上眼,唯有待皇上時,才似化成了柔水。全福海如何都沒想到,鬧得那麽大地事,竟然與楊貴嫔有關。
他将查明的線索一一通禀。
茲事體大,還是要由皇上定奪。
李懷修擰起眉,臉色慢慢淡了下去,沉得有些駭人。
全福海多人精,觑了上位一眼,便知皇上是真的動怒了。
殿內寂靜無聲,卻壓得全福海脊背生生出了一層冷汗。
近些日子,楊家鬧得不太平,楊尚書自恃治水有功,又因女兒懷了皇嗣,深得聖寵,在朝上都能橫着走了,便是見了宋文進宋太傅都能嗆聲幾句,前些日子朝中有人提議各家捐款赈災,皇上雖未名言,卻也是這個意思,不想被楊尚書一口否決,滔滔不絕回怼了過去。今歲大災,朝中各家沒少捐贈錢糧,可這些東西倒底捐去了哪,人人心知肚明,楊尚書是風頭太盛,生生打了皇上的顏面。如今楊貴嫔又在後宮鬧這麽一出,皇上能不震怒嗎!
宮燈的光明明滅滅映照着李懷修晦暗的臉色。他并非不能猜出楊貴嫔的心思,有孕之後,她便不複從前懂事。
“她楊家是要一家獨大麽!”
禦案的折子擲去了金磚地面,“吧嗒”一聲,全福海額頭的汗珠倏然就落了下來,“皇上息怒!”
他撲通跪到地上,縮着脖子戰戰兢兢,哪敢回應這話,不得不得說,楊家确實沒有一個省心的,楊貴嫔的性子也有幾分像極了楊尚書。但,皇上是國之君王,自古以來都是旁人順着帝王的心思,像楊尚書這般沒有自知之明的,注定讨不得好結果。
李懷修垂着眼睫,撚了撚拇指的扳指,楊家是他禦極後一手提拔到今日的位子,三月選秀也是他有意安排楊貴嫔晉位,為制衡六宮,也為制衡朝堂。倘若楊家肆無忌憚,他也不會放任下去。
“永州尚缺刺史,就由楊行海過去擔任吧。”
全福海乍然一驚,後宮前朝具為一體,一榮俱榮一損俱損,他揣摩聖意,皇上大抵早有心打壓楊家,而楊貴嫔這回所行,是生生讓皇上定了心思。
……
事情已過多日,六宮照常到坤寧宮問安,有心探聽那日之事的緣由,卻始終沒聞見半點風聲,衆人也漸漸察覺,此事大抵就這麽揭過,不了了之。
這日入夜,順湘苑殿內,透亮的宮燈映出女子的剪影,明裳倚着憑幾,手中捧着那本治策,有一搭沒一搭地研讀。就在這時候,守門的小太監跑進來通禀,聖駕朝永和宮來了。
皇上已多日未點寝,原以為今日那位也不會進後宮,明裳驚訝過後,很快反應過來,喚來繪如為她更衣,此時梳妝是來不及了,明裳對着妝鏡照了照,她本就生得膚白明豔,不描妝,那位也會喜歡。
待聖駕到了順湘苑,明裳已經引一衆宮人出殿迎駕,寒冬臘月,天愈發得冷,明裳裹了裹厚實的狐裘披風,屈身福禮,規矩做得不錯。
李懷修擡手扶起人,明裳起了身,自然地把手遞到男人掌心裏,美目盈盈,“皇上今日終于得空來看嫔妾了,皇上這樣日日忙着前朝,都不曾歇息,嫔妾實在心疼皇上的龍體。”
幾近年關,前朝的事一樁堆着一樁,李懷修想起來就頭疼,好在這女子還算懂事,這話不論真假,都說得中聽。
他握了握女子的柔若無骨的小手,“今兒倒是乖覺。”
全福海垂着腦袋,抿唇憋笑,怪不得皇上喜歡到宓才人這來呢,後宮有哪個主子能如宓才人一樣,生得貌美又十分會說話。拿捏得住分寸,知曉什麽時候該撒嬌,什麽時候該守規矩。
入了內殿,明裳墊腳将男人披着的大氅解下來,交給宮人拿下去,李懷修轉過身,随意垂目,就掃到了憑幾上擺着的那本治策,他撥了下扳指,正要彎腰拿到手中,旁邊一只小手先一步搶了去,明裳神色緊張,心生懊惱,聖駕來得太快,她收拾得匆忙,居然将這書給忘了收。她若無其事地把書背到身後,似是想到什麽,有意遮掩,“嫔妾新學了一段舞,這就去換身衣裳,跳給皇上看。”
方要轉身,還沒等出內殿,男人從身後叫住她,“回來。”明裳身子僵了瞬,不情不願地挪動步子,回到男人面前。
李懷修已經落了座,視線從那張紅透的臉蛋掃到她背到身後的手臂,他招了招手,慢條斯理道:“給朕拿過來。”
明裳磨磨蹭蹭走過去,眸子委屈巴巴的,伏到男人胸懷,猶如春水似的撒嬌,顧左右而言他,“皇上要不要飲茶水,嫔妾采了梅露,讓宮人們煮熱了,呈上來。”
胸口軟乎乎的,那女子最會這一套,李懷修屈指捏了把那張臉蛋,沒理會她這點小心機,只道:“朕這段日子政務忙,倒是忘了問你,這本治策看得如何。”
見這位還抓着治策不放,明裳小臉有些惱,纖纖柔荑推了把男人胸膛,“嫔妾已經看了多日了,今夜嫔妾不想陪着皇上看。”
她面皮兒越來越紅,尤其是用那種法子,她還哪有心思放在書上。
那女子推他的時候,眼珠還不時往上瞄,是在看他的臉色。
李懷修唇角噙笑,按住了那只推她的小手,他心情不錯,“朕讓你多讀些書,是想讓你識些理,日後朕若無暇顧着你,你也能自有法子顧全自身。”
明裳心下愕然,她怔了怔,倏地又不知想到了哪兒,哼了聲,“皇上是說嫔妾很笨嘛!”
這女子性子跳脫也就罷了,也不知為何會這般做想,她哪是笨,六宮中,沒人比她聰明。李懷修眉心擰了擰,臉色轉黑,“确實笨,你這聰明的心思也就都用到了朕身上。”
明裳理直氣壯,“嫔妾是皇上的嫔妃,嫔妾的心思不用到皇上身上,難不成還要用給別的男子嘛!”
李懷修臉色倏然沉下,拍了把她的額頭,“胡言亂語!你要是敢,朕就把那人拖出去,在城樓上挂上三天三夜!”
三天三夜也不足以平他怒氣,明知這女子是信口胡說,仍忍不住想這女子與別的男子這般撒嬌,李懷修壓不住那股震怒。這女子既入了宮,就一輩子都是他的嫔妃。
明裳見好就收,忙環住男人的脖頸,嬌聲低頭,“嫔妾失言,皇上別生氣了,皇上玉質金相,英明神武,天底下哪個男子能與皇上作比!嫔妾只與皇上這樣撒嬌……”
李懷修嘴邊終于勾出一抹笑,把那雙纏着他的手臂扯下來,“行了,別總這般黏黏糊糊的,像什麽樣子!”
殿內折騰一會兒,宮人又進殿奉了筆墨,李懷修環着懷中女子的腰身,一筆一劃地教她作畫。李懷修的文才師承大家,這女子天分不高,李懷修便只教她一些簡單的運筆,他少時的文武師傅從不因他是皇子,而松懈寬容,一向要他不論在治學還是武藝都要下足功夫,李懷修的性子那時便沉澱下來,縱使夙興夜寐,宵衣旰食,也不覺煩悶疲累,坐在這個位子上,理所應當做這些事,李懷修一直相信那句天命之語,他生來便是天命所歸。
師父耐下心去教,明裳寫了會兒就覺得腰背酸痛,手腕也酸得厲害,又一直這般姿勢,實在枯燥無味。她不想再學下去,李懷修掃一眼,就看出這女子動的小心思,耐心等着這人開口。須臾,明裳就伏到男人懷裏,撒嬌道:“皇上,嫔妾手腕好酸,明日皇上再來教嫔妾吧。”
上京的名門淑女,能入選入宮中,無不從小就學禮儀規矩,琴棋書畫,為投他所好,唯獨這女子,嬌氣得緊,當真是被家裏寵着長大的。
李懷修撂了筆,“明日朕還有看幾道奏疏,可沒多出的空檔給你當先生。”
殿內氣氛正好,這時候,殿外全福海硬着頭皮,進來傳話,說是楊貴嫔身子不适,請皇上過去。自打出了那事兒,楊大人明升暗貶,楊貴嫔安靜一段日子,今兒大抵是聽說皇上來了宓才人這,真的坐不住,才又用了這個借口。沒等全福海說下去,就見皇上臉色冷下來,他沒敢再開口,聽皇上道:“身子不适,就去傳太醫,一個不夠,就拿着朕的腰牌,将太醫院的太醫都傳去承明宮候着,再從朕私庫裏取出幾匣人參一并拿去。”
全福海埋着頭,應聲退出內殿。
待沒了動靜,李懷修沉着眼色,坐下身,擡手按了按額角,手背覆上一只柔荑,他眼皮子掀過去,那女子溫順地倚到他懷中,聲音軟乎乎的,“皇上別生氣了。”
她眨着眸子,顏色嬌美,那樣動人,“皇上放心,如果嫔妾有您的孩子,嫔妾一定會安分守己,不給您添亂。”
李懷修撫着女子柔順的雲發,眼眸黑如深潭,令人無法看清。
……
翌日一早,全福海聽到皇上喚他,進來伺候的時候,帷幔還垂着,他一眼沒敢往裏瞧,恭恭敬敬地伺候皇上更衣,又禀了昨夜楊貴嫔的病況,無非是些心緒不寧之症,并無大礙。這些李懷修心裏清楚,他點了點頭,“以後承明宮日日留太醫診脈,脈案隔三日禀給朕。”
全福海忙應下,還沒等他繼續禀下去,帷幔動了下,是裏頭的宓才人醒了。他正回憶自己還要說什麽,脖頸忽地一涼,觑到皇上的臉色,才意識到自己眼珠子往哪兒看,後背吓得一身冷汗,忙不疊退去了外殿,忍不住一陣後怕,這對眼珠子差點就要喂給狗了!
明裳本是等那位離開,才起身的,但她有些忍不住了,她想小解。明裳臉蛋比上回紅的更甚,見男人走過來,裝模作樣地披好外衫,女子發鬓汗濕,面色潮紅,比之春光更甚,她大抵是不清楚自己在男人眼前這副模樣。
下榻時,明裳将要起身,腿下驀地一軟,險些跌坐到地,幸而腰背被男人的手臂穩穩托住,才沒摔到地上。李懷修有些頭疼,“不安生歇着,又要做什麽?”
明裳埋到男人龍袍裏,指尖攥着男人的衣袖,小臉憋得紅透,“嫔妾……嫔妾想要小解。”
昨夜這位說這般有助她懷上身子,便将那物放了一晚,這時她實在忍不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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