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3 少年心事兮，再入烏孫

53   少年心事兮，再入烏孫

◎那個妖豔的君王~◎

很快肉就烤好了，我不得不承認，小夏的手法還是相當可以的，雖然沒有任何佐料，但那肉烤的實在是好吃，就簡單地咬上一口，那味道就在嘴裏飄散開，根本吃不夠的那種。

那只金紅的小蝴蝶沒過一會就離開了，小夏說，那是他知道我現在過得不差，這才放心離開。

後半夜我們交替守夜，他守上半夜，我守下半夜。

我率先睡下了，不管他值不值得信任，我都選擇信任他。

最壞也壞不到哪裏去，而且他看上去真的就是一個像言卿那樣的小孩子……又能有什麽壞心思呢？

我确實是累了，甚至都沒來得及做夢，就被叫醒了。

皺眉起來，看到的就是小夏那少年般明亮的眼眸：“小胤，差不多了，我睡了哈。”

“嗯。”

這裏夜晚并不會安全，燃着火光是因為大部分的動物都怕火，但這裏夜晚溫度并不高，就怕這樣穩定不蔓延的火光會吸引來危險的動物組團取暖，那可就真的不好玩了。

輪流守夜還是很必要的。

沒過多久，在一旁半眯着的晨曦突然醒了過來，不安地踱步，動物對于危險的預感比人強了不是一星半點，我從坐着改為半蹲着，手不自覺地摸上腰邊的短劍，緊盯着黑暗的地方。

未知的危險最是可怕。

早知道這條路不好走，但我也沒想到腳下磕磕絆絆，身側荊棘叢生。

隐約之間，我看到一個高大的人影向着我走來，一邊走着還一邊還向着我揮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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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忍不住吞咽了一下口水，頭皮發麻！

這是在極度的危險時才會産生的生理反應。

我用眼神示意晨曦快跑，這種危險程度，晨曦先離開對我們都好。

那人影是沖着我們來的，沒有理會跑開的晨曦。

一個、兩個、三個……我不敢再看了，黑夜深處不知道有多少！

手止不住地顫唞，這下真要交代在這裏了，我晃着一旁睡熟了的小夏，不敢有太大的動作，生怕驚動了他們。

熊是獨居的動物，成年熊更是會因為領地而你死我活的打，這裏怎麽會出現這麽多！

我突然想到了一種更可怕的想法，這個地方食物不夠，所以當地的熊短暫聚集到一起尋找食物充足的地方，這個時候，成年強壯的雄性會暫時擔任首領的位置，而我們殺了的這頭熊十有八九是他們族群裏的，而現在……被尋仇了！

完了，我覺得頭皮發麻！

這樣大的地方，十幾頭，甚至幾十頭都有可能……剛剛一頭就險些讓我們玩完，這下一起來這麽多，不是真完了啊！

好在小夏這時候醒了，他皺着眉起來，正要開口，似乎也注意到氛圍不對勁，而且以他的聽力，不可能聽不出來。

我伸手在他的手心裏寫

【多少】

他火光之中，我注意到他的臉都皺到一起去了，我能感覺得到他的手也在顫唞着

【二十一頭】

我忍不住再次吞咽了一下口水，這樣龐大的數量，真不是人力可以抗衡的，我接着在他的手心裏寫

【怎麽辦】

他眉頭緊皺，回複

【跑吧】

剛寫完，似乎是後悔了，連忙握住我的手搖頭。

那是熊啊！

奔跑速度可以和跑得最快的馬兒相媲美，甚至更快，怎麽跑得過他！

小夏接着在我的手心裏寫

【這時候只能硬上，大不了就是一死】

我點點頭，在他的手心裏寫到

【死生不懼】

說罷，握緊了腰邊的短劍，心跳的速度出奇的快，幾乎要飛起那樣。

小夏在我的手裏寫道

【看到崽子了嗎？先宰他們】

我從他藍色的眼眸之中看出了玉石俱焚的決然，我想我也是那樣的。

我輕輕地點了點頭。

我盡力放緩自己的呼吸，讓自己的狀态達到最佳，機會只有一次，能殺幾個是幾個！

握着短劍的手因為過度興奮而顫唞着，我的目光緊緊盯着黑暗中若隐若現的影子，随時防備着他們突然撲上來。

眼看着已經可以看得到黑熊的樣子了，我忍不住輕輕吞咽了一下口水。

“動手！”身旁的小夏開口了，他輕功絕佳，兩息之間就到了其中一頭小熊的面前，手中的鏈刃飛出，毒蛇一樣纏繞在了小熊的脖子上。

還不到胸口高低的熊崽仔沒有成年熊那樣強橫的防禦力，尖利的利刃當即刺穿了小熊的脖子，鮮血流了出來。

小熊痛苦地嚎叫聲驚動了一衆大熊。

我幾個輕功瞬移到另一只小熊的身旁，手中的短劍從他的頭頂直直地插了進去，甚至都能聽到頭蓋骨被切開的“咔擦”聲，小崽子力量不小，我擡腿一腳把他踹飛了出去，鮮血飛濺了我一臉。

小夏雙手握住刀柄，在小熊反抗之前用力将他甩到了撲過來的大熊身上。

大熊震天的獸吼幾乎要把我們的耳膜震破。

外圍圈裏都是雄性，較弱些的都在內層，我們這麽也就是自己進入了包圍圈，當即就有幾頭熊撲了過來，我們只能慌亂躲避。

一個輕功到了一只小熊的身邊，手裏的短劍劃破他的脖頸，我抄起他的胳膊就把他丢了出去，狠砸 在一只大熊的身上，大熊發現生命微弱的小熊飛速向着我撲了過來！

我側身要躲，但好死不死撞到了一只拍來的熊掌上，熊掌的利爪刺破了後背，火辣辣的疼。

我不敢多待，從一衆熊的縫隙中跑了出去，小夏幾個縱躍到我的身旁，他的手臂上有傷，顯然也被傷到了。

雙拳難敵四手！

“混蛋！”小夏低頭罵了一聲，從背後拔出另一柄鏈刃，手中鏈刃飛出，纏到一只大熊的雙臂上，翻身踹到大熊頭上。

指東打西！

他的目标是大熊身後的小熊！

翻身躍下，手中的利刃就刺穿了小熊的身體！

我趁着衆熊悲痛之餘還沒反應過來的時候，飛身上前，手中的短劍毫不猶豫地刺入小熊的心髒！

“好小子！”小夏開口，他的身上又多了些傷口，但雙眼中燃燒着的火焰愈發明顯！

小熊就這些，都已經被我們殺了，剩下的……就是衆熊瘋狂的複仇了！

一個巨大的熊掌當頭拍下，我連忙側身避過，但卻沒躲得過另一只熊掌，背後又是幾道血痕，失血過多身體有些冰涼，我咬咬牙，短劍刺到身旁一只熊的腰側，肌肉結實，我還沒來得及抽回短劍，“咔嚓”一聲，短劍的劍刃斷到了熊的身體裏！

我暗罵一聲，連連躲避。

但凡挨上一下就交代在這裏了！

熊群憤怒之下哪裏還管的上什麽，熊掌像狂風暴雨一樣落下，幾乎都要躲避不及！

“媽的，這下真死了！”我聽到了一旁小夏的抱怨，他也只是堪堪躲避着，身上滿是血跡，有幾處還在冒着血！

就在我也以為這下玩完了的時候，身後傳來的熊群震怒的獸吼聲，似乎是……痛叫！

我回身看去，來人身高少說兩米開外，見不得武器，生生和大熊肉搏，拳拳到肉，我甚至感覺他的力氣可以和黑熊相媲美！

不，他的力氣或許勝過黑熊。

一拳砸到黑熊的頭上，刀劍都難以傷到的熊頭以一種詭異的角度偏到一旁，歪歪斜斜，碩大的身體就這麽“哐”地倒下了！

我忍不住吞咽了一下口水，這真的人可以達到的力量嗎！

不給我思考的時間，我就感覺到自己被人攔腰抱着，拖出了戰局，偏頭看去，這人一個人抱着我兩個男人都絲毫不覺得累，幾下就出了戰局。

他将我們放到地上，按了幾個穴位止血，好不至于讓我們失血過多而亡，随後就已經随着先前那人和熊□□手了！

我扭頭看去，他們兩個身形樣貌極度相似，竟然是雙胞胎！

這時我才看清了，他們不是沒有武器，他們的雙手上戴着金屬的拳套，這就是他們的武器！

真是兩個勇猛無匹的男人！

我這麽感慨！

黑熊的力量強大，但他們的力量也相當不容小視，就是以力量着稱的黑熊也被他們打到連連後退！

巨大的眩暈感襲來，我微微閉了下眼，咬牙保持清醒。

但還是架不住身體最真實的反應，暈了過去。

……

等到下一次有意識的時候，我是被過分亮的光線給亮醒的，狠狠地皺了眉頭，忍着全身的疼痛，我艱難地爬了起來，除卻坐在一旁烤肉的小夏以外身旁沒有其他人，我甚至都要以為昏迷前見到的那兩個人是我幻想出來的了。

我恢複了片刻，開口詢問：“小夏，那兩個人呢？”他把緊身的黑色皮衣脫掉了，身上纏滿了白色的繃帶，看上去有種莫名喜感。

“呃……”小夏露出一個為難的表情來，停下手裏的動作，搖了搖頭，開口說道，“不知道，我醒來之後也是什麽都沒有看到。”

手裏的肉似乎是烤好了，他遞給我，接着說：“要不是那一堆熊的屍體，我還以為是做夢了。”

劫後逢生，他眉宇間盡是欣喜。

“他們……好強……”我接過肉，沉默片刻後開口，怎麽就這麽走了，都沒來得及道個謝。

“豈止是強啊！”小夏取出另一塊肉，熟練地插到木棍上接着烤，一邊回答，他的語氣中是難掩的驚嘆，“那簡直超出人類的範疇了，我靠，和黑熊硬拼，真是瘋子！”

我點點頭，表示認同，随後接着詢問：“他們把黑熊都殺了嗎？”

聽到這話，小夏搖搖頭，藍色的眼眸在陽光的照耀下閃爍着異樣的光芒，回答：“我數了一下，連上我們殺掉的那六只小熊，總共十具屍體，應該沒有全殺，只是趕跑了。”

随後接着說：“這裏不能久待了，黑熊可能去而複返，收拾一下，吃飽了盡早離開吧。”

我點頭同意。

黑熊記仇的能力可是相當不差的，要是真的不服氣再來尋仇的話，我們可是真的要完蛋了。

……

簡單收拾了一下，等到外出的晨曦回來之後我們就出發了。

此後我們一連走了五天，路上倒是沒有再遇到過什麽危險，更是連個人毛都沒見到，當然，有部分原因是我們有在刻意避開城邦，人多的地方混亂，我們更想快些趕路。

一連走了五天，我們都有些累了，中午看到巨大的瓶子樹時，我們都不約而同地提出要休息的意圖，跑了這麽遠，就是黑熊再記仇也不會跟着我們跑過來的，路上連根毛都不長，跟上來遲早把他們餓死！

我們依靠在瓶子樹旁，小夏坐在我的身旁，身上的疲憊感席卷了過來，我的意識很快就模糊了，這時候突然聽到身旁的小夏開口說道：“小胤哥哥，你讓我枕在你腿上睡一覺好嗎，我已經半個月沒有好好睡過了……”他的聲音聽上去委屈極了，還像是半夢半醒的呢喃一般。

誰能拒絕少年的撒嬌呢？

我微微嘆了口氣，本來要拒絕的話也被吞了回去，偏頭靠在瓶子樹的樹幹上，開口：“你随意。”随他怎麽樣吧，我實在是困了。

得到我的允許，身旁的小夏當即彈了起來，高高興興地找了個舒服的姿勢睡下。

很快我的意識就再一次模糊了，就在我快要徹底失去意識的時候，枕在我腿上的小夏突然彈了起來！

我猛地睜開眼睛，先前的事情讓我對周圍危險的事情的感覺變得非常敏銳，還沒來得及松下來的弦再一次繃緊了。

我低頭看去，小夏半跪在地上，左手已經握住了身後鏈刃的劍柄，目光緊盯着遠方，就像是等待狩獵的野獸那樣。

“怎麽了？”我開口詢問，也知道他聽力出衆，說不定是聽出來了什麽。

小夏的耳朵動了動，似乎是在認真地聽，沉吟片刻後回答：“五百米開外有兩個人，騎着馬向我們這裏過來，速度很快，一個人會武，約莫二十歲開外的樣子，身上似乎背着重劍，另外一個不會武，年齡十六歲左右，不知道有沒有惡意……”

話到一半，他又停了下來，天空一樣藍色的眼眸光彩閃爍，随後左手松開刀柄，又躺回到我的腿上，閉着眼開口：“他們開始走了，或許是路過的。”

“嗯。”我點點頭，又閉上眼睛，十六歲……會是誰？

不可能是流紅，幾百裏的距離，他跟不來。

“他們在我們三百米左右的位置停下了。”小夏接着說道，意識到來人沒有惡意之後，他的語氣也聽上去懶洋洋的。∮

聽到這話，我睜開眼看遠方，三百米有些遠，我只能隐約看得到漆黑的人影，連顏色都無法分辨，沒過多久，他們的影子就消失在我眼前。

“他們走了。”小夏開口。

我低頭看他，剛剛好可以看得到他天空一樣藍色的眼眸中毫不掩飾的笑意，他語出驚人：“你喜歡男人？”

“啊？”我不明白他這麽跳躍的思維，大腦不能一瞬間反應過來，硬是愣在那裏。

“你是跟愛人鬧矛盾跑出來的吧？”小夏接着問。

看着我極度不解的神色，他接着說：“剛剛那兩個是男人，你又露出那樣的表情，我覺得我猜得不錯。”

聽到這話，我忍不住笑了出來，我不知道為什麽誰都能看出來我有愛的人了，可是我真的好愛他，鼻子有些酸，我低頭看着他藍色的眼眸，那天空一樣的眼眸中是少年人獨有的坦蕩，真是好看：“知道我喜歡男人你還靠我這麽近，不怕被傳染嗎？”

聽到這話，小夏笑着扯了扯我垂在身前的頭發，開口：“傳染就傳染，你這麽好看，換誰看了都按捺不住的。”

我不打算多說什麽，閉上眼，回答：“有時間想這些不如好好休息，還有不少的路呢。”

“美人哥哥，你生得眼熟。”小夏呢喃一樣地說道。

我只當他是調笑的話，就這麽沉默不語。

……

後面沒有再遇到過什麽危險，時間過得也就快了起來，很快就到了祖墳所在的那座雪山，本來我是不打算讓小夏跟着我上的，可轉念一想，我自己也實在上不去，就讓小夏跟着了，這次有小夏幫着，他武功強，路上受到的阻力比先前少了不是一星半點，原來少說七天的路程也就只用了五天就登頂了。

裏面可是真不能讓小夏進去，我讓他在外面等着，我去去就回，這次只是例行過來轉一圈，我沒必要待三天，而且外面真的冷，小夏的身體也受不了。

他好歹陪了我一路了，就是畜生也該有了感情，更何況是人。

最裏面的溫度實在是冷，我忍不住搓了搓手，幾步走到鬼宇跟前，半跪下，他還是像離開前那樣，乖乖地躺在給他準備好的冰棺裏，似乎是溫度太低了些，讓他的皮膚看上去像是透明那樣，可是這樣的他看上去，卻還是那樣有靈氣，仿佛下一秒就要若無其事地坐起來喊我“花魁”。

思念如水，決堤之時就更是無法遏制。

明明給自己做過無數的心理工作了，但看到他的那一刻還是忍不住鼻子一酸，眼淚就要掉出來，我胡亂擦了擦眼淚，趴到冰棺上哽咽着開口：“鬼宇……我真的好想你。”

“近一年裏發生的事情太多了，真是不知道該從哪裏說起……”話到一半，我的眼前又出現了烏舛那張臉，只要提起鬼宇，那冷硬的君王眉眼間的冷硬就無論如何都維持不住了，想來真是不可思議，“你知道嗎？你離開後烏舛他很想你，每天都在想，我不明白你們之間發生了什麽，但也能感覺到他的傷心。”

頓了頓，又接着說：“還有，他不知道被誰斬斷了右臂，問上去也不說。”

“他老了好多啊，第一次回去我甚至都不敢認他。”

這一年發生的事情太多了，多到就是不怎麽會說話的我都感覺話多到不知道怎麽說了。

“還有流紅……”一提到他，我稍稍止住的淚水就再次流了下來，我真的已經不知道該怎麽做了，“他……我……”說罷又搖了搖頭，真是不知道該怎麽說。

那個時候，我的眼裏便只有他，那個讓我心動不已的少年到底 是從什麽時候開始與我漸行漸遠，一直到現在再也無法挽回。

“你要是知道了，該嘲笑我的。”

空氣一陣沉默，沒有誰會回答我的問題，不過就是我自言自語罷了。

“我打算要去烏孫了，烏孫蘇彌……你認得他嗎？”

無人回答。

酸楚的感覺湧上心頭，眼淚就更是止也止不住，我約莫着我也算是受了委屈想找個什麽依靠……

“天大地大，我去哪裏……”

自然又是一陣沉默……

“你啊，真的是，為什麽只陪伴了我那樣短短的一程，從前的時候，我什麽都不用想，只需要跟在你的身後，可是……一切那麽突然，離開了你，前方的路一眼看不到盡頭，我該怎麽走才好……”

不會有人回答我的問題，連我都不能。

從來沒有過的茫然。

……

沒有太多的時間久待，我沒有多待，很快就出去和小夏離開了，路上已經耽擱了十幾天，還是快點到烏孫，處理好一切，然後……離開。

此後的路再也沒有什麽依憑，就是真的刀山火海也絲毫不敢退卻。

我這時候才意識到，我才十九歲啊，還這麽年輕，就是真的走錯了，蹉跎上幾年，我還可以從頭再來。

我要揚名！有朝一日要真的靠着自己的力量立于萬林之巅！

少年的心事最像烈火，就是零星半點的念頭也會在一瞬間呈燎原之勢鋪展開來。

畏懼什麽？年少就是資本，錯誤、失利……都是不值得一提的。

……

後面靠近了烏孫，在烏孫邊境附近少有流寇，畢竟人家全民皆兵，惹到人家直接連你一起打。

終于是見到了城邦，我和小夏找了個說得過去的客棧休息了一晚，又花了五天的時間去到了赤谷城，一想到馬上就要見到那妖豔的君王了，我竟然覺得莫名心悸。

如果這一次，他再抛出橄榄枝，我還會拒絕嗎？

我不知道。

前來報信的人換成了女人，我想起來，上次來時，彬彬有禮的戎瑾，真是叫人見之難忘。

宮中圈養着的女人沒了靈氣，也不認得我，只聽說我要見烏孫蘇彌，也不問是誰，就轉身回去禀報了。

一旁的小夏用胳膊肘怼了怼我，看上去比我還緊張：“小胤，靠譜嗎？”

我點點頭，說道：“放心吧，烏孫王還是很講道理的。”

“講道理？”小夏露出一個見了鬼一樣的表情，接着說，“你對講道理有什麽誤解吧？”

“怎麽了？”我真的覺得烏孫蘇彌人還怪好，雖然不太正常，但說實在話，也是沒有什麽壞心思的，就是愛玩而已。

“兩年前，那家……呸呸呸，烏孫王被人挑釁權威，就那種兩米高的大漢！”小夏還很誇張地給我比劃了一下，接着說，“烏孫王只用了一拳，就把那大漢的腦袋揍開花了，那白花花的腦漿流得哪裏都是……你說他講道理？”

“啊……”我有些沒法回答，可實在是想象不出來烏孫蘇彌頂着那張禍國殃民的臉把人腦袋揍開花的樣子，實在是喜感，我晃了晃頭，把這些想法從腦袋裏排了出去，回答，“他人真的……挺好。”

暴力是有點……但也就是愛玩。

喜歡拿生命當游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