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5 黎明曙光兮,拜師結義

55   黎明曙光兮,拜師結義

◎嗚嗚,他真的,我哭死……◎

聽到這話,小夏看着烏孫蘇彌的表情明顯不對,我甚至都可以相信他在這一瞬間想了無數種打死烏孫蘇彌的方法,但對面畢竟是烏孫蘇彌,他就是再氣也沒辦法,最後也只是抱拳行禮:“謝昆彌指點。”

“先別急着謝。”烏孫蘇彌擡眼看小夏,他的神情總是那樣,不論看誰都有種莫名的深情,更像是在看戀人。

“啊?”小夏皺眉,很顯然不解。

烏孫蘇彌的語氣不緊不慢,說得卻是驚天動地的話:“你和那小家夥留下,拜本座為師,本座幫你們改正武學上的壞習慣,怎麽樣?”

“啊?”小夏的眉頭皺得更緊了,幾乎都能夾死一只蚊子。

烏孫蘇彌幾步走到我的跟前,那雙藍綠色的眼眸緊盯着我,那是一種獵物已經進入自己狩獵範圍的眼神:“不過當然有條件。”

他伸手,不知道從哪裏摸出來一支玫瑰花,別到我的另一邊,擡眼看向一旁站在原地的小夏,開口:“三年之內,你們不得做任何違背本座意願的事情,要知道,別說是你們,就是再來十個、百個,在本座手中也沒有生還的機會。”

我的瞳孔猛地放大,甚至都懶得去吐槽烏孫蘇彌那随便折花往人頭上插的習慣了。

心髒跳動的速度非常快,恨不得跳出胸膛的感覺。

“選擇吧,過期不候呦。”烏孫蘇彌溫和的聲音響起,此時聽上去竟然比黑白無常喊人名字還要恐怖。

我的角度剛好可以和小夏對視,他很顯然也在思考,在猶豫。

我拿不定主意,我來這裏本來是沒有要留下的意思的,比起為着什麽人做事,我更願意走自己的路。

我看到小夏微微點了頭。

他天空一般藍綠色的眼眸中,是一往無前的決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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跳入這棋局的瞬間,我們就已經沒有抽身離開的機會了。

烏孫蘇彌才是那個運籌帷幄的君王,天下豪俠皆入他彀中。

于是我的心裏也有了決定,那就留下吧,我有預感,這步棋,不會錯。

哪怕錯了,也不懼失敗。

我幾步走到小夏的身旁,和他并肩而立,擡眼看向烏孫蘇彌,那雙野狼一樣藍綠色的眼眸中依舊是那樣的深情到像是看情人一樣的神色,只有真的相處了才會明白,當他露出那樣的神色,獵物就已經沒有逃跑的機會了:“昆彌,我們想好了。”

“我們留下。”我們齊聲開口。

身為少年,就該一往無前。

抛卻所有情仇恩怨,心如烈火,一往無前。

烏孫蘇彌笑了,他生得實在好看,這麽一笑,真是叫他身後的花朵都失了顏色:“乖徒兒們,還不過來拜過為師。”他總也是那樣溫和的聲音,溫和到讓你感覺他的內裏像是裝滿了棉花。

不緊不慢,徐徐道來。

手中所為卻雷厲風行。

我們幾步上前,跪下三拜。

“徒兒見過師父。”

“真乖。”烏孫蘇彌伸手摸着我們的頭,真像是逗弄小貓小狗那樣,他随後又收回手來,“起來吧。”

“謝師父。”我們開口,站了起來。

烏孫蘇彌微笑着看我們,不知道是不是錯覺,我真的覺得他這時候的表情像極了拐賣兒童的人販子:“拜師禮等過幾天補上吧,這幾天你們先恢複着。”

“昆……”小夏開口要叫,突然意識到不能再叫昆彌了,于是當即改口,“師父,請問您是想要什麽拜師禮?”

像烏孫蘇彌這樣的人,他想要什麽拿不到?

烏孫蘇彌伸手,在小夏的眉心輕輕點了一下,笑着說:“別急,到時候會讓你們知道的。”

小夏擡手揉了揉眉心,點頭稱是。

随後小夏接着說,我發現這時候再看他,他的神色中對于烏孫蘇彌的畏懼就要少了很多,那是一種打心底裏的放松,換句話說,他先前對烏孫蘇彌一直都是心有戒備的:“師父,小胤哥哥的劍丢了,怎麽辦?”他這話就差說讓烏孫蘇彌再送我一把了。

畢竟趁手的武器不好找,在亂世之中,沒有一把好用的武器是真的要命的。

“是嗎?”烏孫蘇彌更是笑了,他拜師禮沒收到,這下還要倒貼,倒也是半點不惱,只是偏過頭來看我,“可真不小心,罷了,待會随為師過來,送你一把就是了。”

“謝師父。”我當然只能感謝。

“對了。”烏孫蘇彌接着說,“你們兩個誰當師兄誰當師弟?同時拜的師,倒是叫為師為難了。”

聽到這話,小夏撓了撓頭,有種少年人獨有的純真:“我當師弟吧,小胤應該比我大些。”

“嗯,那就這樣了。”烏孫蘇彌也不給我說句什麽話的機會就答應了,随後又立刻轉了話題,“你們随我過來,為師送你們一個見面禮。”說罷,也不給我們問問什麽的機會就已經邁開腿離開了。

我們也只好快步跟上。

烏孫蘇彌輕輕地嘆息了一下,似乎是真的感覺有些頭疼:“你們的臉太有辨識度了,還是把臉擋住吧,為師只想收兩個徒兒,可不想惹那些有的沒的的麻煩。”

要說小夏的臉有辨識度我還能理解,畢竟小夏來自某個教派,被認出來了也不好。

但是我……我只是個普通人,甚至放在人堆裏都找不到的那種,哪裏需要擋臉?

似乎是看出來我的想法了,烏孫蘇彌一邊走着,一邊開口解釋,他的聲音依舊溫和,比二月的春風還要溫和:“小家夥,你生得太美了些,容易被抓走賣身。”

我的嘴角忍不住抽了抽,聽到他這樣的解釋,還不如不聽,心梗。

“師父真是說笑了,徒兒不賣身。”我只能回答。

聽到我的話,烏孫蘇彌止住腳步,伸手在我的臉上捏了捏,他的手指冰涼,這種觸感很奇怪:“別不當回事,為師認真的。”

我也只能尴尬一笑,不再言語。

哪個正常男人逮住男生上的啊,世界上哪裏有那麽多好龍陽的男人!

我的不在乎就表現在了臉上,烏孫蘇彌當然看得清清楚楚,他似乎是微微嘆了口氣,收回手來,接着向前走。

我們比他靠後半步,跟着他走,這個角度,剛剛好可以看着他的背影前進,他跟昨天見面時一樣,還是一襲白衣,将他本就瘦高的身形拉長了幾分,看上去莫名的高大,心中實在是有些百味雜陳。③

烏孫蘇彌這都已經不能說是善意了,這是明目張膽的偏愛,我真的不明白,他為什麽會為一個素不相識的路人做到這種地步。

總不能是因為合眼緣吧?

就他這樣愛玩的性子,也不是不可能。

可是,身為一名君王,他會是那種任性的人嗎?

我偏頭看向一旁的小夏,總也笑盈盈的他神色凝重,顯然也在想些什麽。

都在質疑這一步的對錯。

三年……烏孫蘇彌到底是要做什麽?

很快就到了,他們将兵器庫建在皇宮裏,路程并不遠,外面甚至都沒有守衛的人,烏孫蘇彌也真是心大。

推門進去。

門太大了些,一人可以進去的縫隙照不進多少光,放眼看去就是一眼望不到盡頭的黑暗,烏孫蘇彌走在我們前面,先我們一步點燃了火把,這時候,才看清楚,不是黑暗望不到盡頭,而是我們面前是一堵由磚砌成的牆,左右兩邊都是分叉口,烏孫蘇彌領着我們向右邊走去,沒走幾步就又到了分叉口……拐了不知道多少個彎,我都忘記先前走過的路了,這才見了門。

我算是知道烏孫蘇彌為什麽不着人守着了,就是再精明的小偷,進來也得被繞暈過去。

再次推門。

不同于走廊裏的漆黑一片,裏面卻是燈火通明,亮堂得可以讓我們把裏面的情況看得清清楚楚。

這間房間裏……全是面具!

我不禁質疑,烏孫蘇彌是不是有什麽收藏的愛好啊,竟然還專門騰出一間房間放面具……也是,他的樣貌如果遠遠看上去,也并不怎麽有威懾力。

只有靠近才能體會到那種泰山壓頂的威勢。

那種來自于靈魂深處的戰栗。

烏孫蘇彌開口了:“自己挑一個喜歡的吧。”他的語氣總也是那樣的溫和,溫和到讓你懷疑江湖的傳聞是否屬實。

從見到他的第一眼就注定了,自此傳聞千百萬種,都不似他模樣。

我和小夏對視一眼,都看到了對方眼底明明白白的無奈,烏孫蘇彌的商量更像是命令,說是有得選,但其實每一步都在他的局中。

烏孫蘇彌收藏的面具全是全臉遮擋的,大部分的材料都是金屬,有銀白、黑金、玫瑰金、黃銅……上面用顏料繪制了許多精美的圖案,連架子都是幹幹淨淨的,可以看得出來烏孫蘇彌在這上面下得功夫絕對不小。

目光停留到一處,我就看上那個面具了,那個面具材質應當是黑金,黑色紅色交替出現,下面銀白的獠牙看上去很吓人,頂端甚至還有一只角,真像是勾魂的惡鬼。

我不知道烏孫蘇彌為什麽會收藏這樣一件這麽可以說是可怖的面具,但突然就好喜歡這個。

挑好之後我走了回去,小夏也已經挑好了,他選了一個通體金色的面具,上面有繪制的藍色花紋,似乎是鳶尾,放肆張揚,很漂亮的那種。

看到我選的面具,別說是烏孫蘇彌,就是小夏的臉都皺到一起去了,他幾步走到我跟前吐槽:“師兄你這什麽審美啊!”

我擡起面具,隔着面具雙眼的地方和小夏對望,笑着開口:“很難看嗎?我覺得還 好啊。”

在面具之下,可以放肆張揚地笑。

小夏張開嘴,看他那表情,很顯然是要接着吐槽,想不到烏孫蘇彌先他一句說話了,那溫和的聲音中滿滿的都是笑意:“為師覺得倒是不錯,很有威懾力呢。”他看上去倒是絲毫都沒有要吐槽的意思。

“什麽嘛。”烏孫蘇彌都開口了,小夏也只能氣鼓鼓地閉嘴,那極具少年感的面容中盡是無奈的神色。

“你們以後除去在房間裏待着的時間就都把面具戴上,宮中不會攔外來者,為師不想因為什麽人看到你們而惹來不必要的麻煩。”烏孫蘇彌開口了,語氣溫和。

“是。”我們向着烏孫蘇彌抱拳行禮,随後默默地戴上面具。

我注意到烏孫蘇彌的神色略有異樣,那野狼一樣藍綠色的眼眸中閃爍着詭異的光彩。

“小家夥,你的劍不是丢了嗎?”烏孫蘇彌又開口了,他示意我們出來,拿起火把,轉身離開,一邊關門一邊詢問,“順便帶你取一把。”

“謝師父。”我抱拳行禮說道。

烏孫蘇彌低低地笑了一下,聲音聽上去溫和誘人:“謝什麽,你都賣身給為師了,為師的人,為師當然要好好對待。”

聽到這話,我都可以想象到我的表情肯定不怎麽美好。

我記得烏孫蘇彌是說了不讓我賣身是吧……

我的表情烏孫蘇彌肯定看在眼裏,火光之中,他眼眸明暗變化,嘴角含笑,沉默不語。

烏孫蘇彌帶着我們七拐八拐地進了另一個房間,剛打開門,凜冽的殺意就撲面而來,身上的雞皮疙瘩就已經起來了,名劍有靈,越是鋒銳的刀劍,在面對時所産生的氣場就會越強,這一屋子的劍,真不知道會不會私底下打個架玩玩。

我意識到,烏孫蘇彌把不同的兵器安排在了不同的房間裏,而這裏……全都是劍。

明晃晃的劍刃反光着,晃得人眼花缭亂,但我卻一眼就看到了一柄劍……他像極了我弄丢的那柄劍!

只不過我的那柄劍上雕刻了兩朵沿劍刃方向排列的玫瑰,而這柄劍上雕刻的是垂直于劍刃方向的玫瑰,如出一轍的放肆熱烈。

我幾步上前拿起那柄劍,細細端詳,連劍柄上的白澤圖案都是一樣的:“師父,就這把。”

“挑的是你之前那柄劍的對劍?”烏孫蘇彌擡眸看我,随後點點頭,說道,“不錯,走吧。”說罷轉身就要離開。

我雖然不明白為什麽我先前那柄劍會有對劍,而且而在烏孫蘇彌手裏,但烏孫蘇彌很顯然不想多說什麽,我也不好多問,就只能快步跟了出去。

……

後面小夏帶我去了烏孫蘇彌給我安排的房間裏,我這才意識到,我先前竟然在烏孫蘇彌房間裏躺着……心裏又升騰起一種詭異的情緒來,我強行壓了下去。

烏孫蘇彌不是好相與的人,我到底在想什麽。

當晚烏孫蘇彌來了我的房間裏,我發現別的君王總是忙得腳都不沾地,而他竟然能閑得種花去,真是不可思議。

我都躺下打算睡了,他這麽進來我也只能快速爬起來行禮:“師父。”

我注意到他端了一盆水過來的,他随意地揮揮手,笑着開口:“不必多禮。”

他說着就非常自來熟地坐到了我的床邊,甚至還貼心地給我拉了拉敞開的衣襟:“睡得還習慣嗎?”

我點點頭:“習慣。”我不挑地方,所以也不存在什麽習慣不習慣的。

我低頭的角度剛剛好看得見他手指上沾着的血,心裏微微有些悸動,我看得出來他很愛幹淨,幾乎不會在身上沾什麽東西,這是去做什麽了?

轉念一想,他做什麽不是我該幹預的。

我覺得這樣見他不太好,伸手把睡覺時散開的衣帶系好,要去穿中衣,沒想到卻被他止住了:“穿衣服做什麽,為師過來給你換藥的。”

一邊說着,他一邊從床頭櫃底下的抽屜裏變戲法一樣地取出傷藥和繃帶,擡眸看我,說道:“把衣服脫了。”

“臣……徒兒,自己可以。”我真是不敢麻煩他,就是他叫一個外面的女人進來也比他親手幫我要好。

“傷在背上,你怎麽弄?”烏孫蘇彌單挑一邊眉,笑眯眯地看着我,他笑起來好看,是那種讓人移不開眼的好看。

這話我還真是接不下去,只能抿唇不語,一邊動手解自己的衣服。

“這就乖了嘛。”烏孫蘇彌的聲音溫和,有種獨特的攝人心魄的能力。

烏孫蘇彌動手很快,解下`身上的繃帶就開始換藥了,他慢悠悠地用溫水幫着我擦拭身體,這時候的感覺就有點奇妙了,烏孫蘇彌很擅長隐藏自己的氣息,如果不是我知道他就在我的身後的話,還真的要以為是哪個鬼在給我擦。

“師父……那個鬼宇留下的東西,您什麽時候可以給我?”這才是正經事,不論過去多久,只要是和鬼宇有關的事情都會很輕易地吸引我的視線,再也移不開眼。

聽到這話,烏孫蘇彌的動作稍稍停頓了一下,似乎是輕輕地笑了出來,那聲音可真是勾人:“等幫你換完藥給你。”

“謝師父。”

“謝什麽,以後你謝的事情多了去了。”烏孫蘇彌的聲音中充滿了笑意。

聽到這話,我輕輕地抿了一下嘴唇,還真沒話說,而且我有強烈的預感,以後我欠烏孫蘇彌的事情絕對少不了。

還也還不清……有種賣身了的感覺……

“小家夥,你這些天就先老實坐着,你體內多種心法沖突,為師幫你疏通了一下,恢複需要時間。”

“師父……心法……是什麽?”我的關注點根本就不在需要休息上,先前斷掉經脈我就做好準備最少一年混着了,區區幾天而已,算得上什麽。

“啊?”烏孫蘇彌忍不住發出驚嘆聲,他手裏的動作停頓了一下,随後把毛巾放回水盆裏,拿起傷藥,準備幫我上藥, “小家夥,你練武這麽多年,就這麽亂七八糟的練着呢?”

“師父……”

“好了不逗你了。”烏孫蘇彌幫着我上藥,傷藥有些痛,我忍不住皺了眉,他的動作放緩了幾分,“修煉先修心,心智堅定了,在武學上才能走得更遠。”

“為師看得出來,你學過兩套截然相反的劍法,一套是重劍功法,浩然博大,另一套是輕劍功法,殺意凜冽,除此之外,應該還學了一套槍法,你的槍法學得火候不錯,不過意念不同,和先前的功法産生了沖突,再加上本身那兩套劍法就沖突,你自己想想他們在你體內打了多少架。”烏孫蘇彌停頓了一下,随後接着說,聲音溫和,不緊不慢,“人的經脈脆弱,哪裏能讓他們沒事打架去?”

“是……多謝師父。”

“還謝啊……”烏孫蘇彌低低地笑了出來。

他着手幫我纏繃帶,這時候我們靠得很近,我甚至聞到了他身上的玫瑰花香,那種勾人的味道。

他溫和的聲音在我身後響起:“你不知道心法,恐怕也不知道內力。”

“內力?”我當然不知道。

“江湖外的人把內力傳得玄之又玄,其實也就是一種發力方式,通過練習,來使身體上分散的力量連貫起來,産生意想不到的爆發力,也就是他們所說的四兩撥千斤,但四兩如何撥千斤?只不過是力的一個爆發性罷了。”

說道意想不到的力量,我突然想起了來烏孫的路上遇到的那對雙生子,那恐怖的、可以和黑熊媲美的力量:“師父,你知道一對以拳套作為武器的雙生子嗎?”

如果說烏孫蘇彌的拳法內斂,以勢取勝,在溫和中取人性命,那對雙生子的拳法就可以用張揚來形容,以力獲勝,憑借一往無前的力量掃除一切障礙。

“知道,怎麽了?”烏孫蘇彌的聲音依舊是那樣充滿了笑意。

“他們在路上曾救過我和小夏,但是還沒來得及感謝就離開了。”我乖乖地解釋,我注意到烏孫蘇彌收尾了,甚至還在末端系了個好看的蝴蝶結。

“是嗎?改天為師着人感謝一下。”烏孫蘇彌雲淡風輕地回答,并不打算讓我知道他們是誰。

似乎是看出來了我的意圖,烏孫蘇彌随即開口:“別着急,你們未來會見面的。”

我也想問烏孫蘇彌怎麽知道,但我發現,烏孫蘇彌不願意說的事情,是無論如何都套不出來的,多問也只會惹人反感。

處理好了,烏孫蘇彌站起身來,伸手摸了摸我的頭,笑着說:“小家夥,早些睡,明天早起哦。”

說罷,從懷裏摸出來一封信,遞到我手裏,說道:“鬼宇留下的,他還留了句話。”

“什麽?”我的心裏微微悸動,開口詢問。

“他說‘你要好好活着’。”烏孫蘇彌笑眯眯地說道。

……∞

烏孫蘇彌離開之後,我連上衣都顧不得穿,快速拆開了信封,果然是鬼宇的字,那樣張揚大氣,心跳的速度格外快,幾乎要跳出胸膛,我勉強定了定心神,開始看內容。

花魁親啓:

花魁,這是我寫給你的第三封信,我知道你要說的話很多,也知道這半年來發生了巨大的變故,也知道你受了很大的委屈。

從前的路,你跟着我,我帶着你,走了這麽十幾年,以後我不在了,你也要好好走。

此後的路上荊棘叢生,願你能種下最美的鮮花。

就是再艱難的事情,忍一忍,也就過去了。

我不該說這樣的話的,先前的話,我收回好了,你別生氣。

烏孫蘇彌是一個可以信任的人,你盡管做,他會為你處理好一切。

早在幾年前我就見過他,我提前幫你看過了,可信,你盡管放心。

還有歸海流紅,我知你愛他,知道你的感情深沉似海,但……罷了,我不說,說了你又要生氣。

不過,有句話,你一定要聽我的:

不要北上,不要北上,千萬不要北上!

我知道你不喜歡被別人左右意願,但這句話,請你一定要聽我的。

花魁,夜色深沉,但不會永遠無盡,很快就會迎來黎明的曙光,天光破曉,你會立于萬林之巅。

我好想你。

安好

勿念

鬼宇

心中千萬的思緒呼嘯而過,我緩緩地閉上眼,任憑眼淚滾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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