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7 驕陽少年兮,兵荒馬亂
57 驕陽少年兮,兵荒馬亂
◎愛是兩個人的兵荒馬亂◎
我們這麽聊着,小夏也終于是醒了過來,他幾步走到我們跟前,向着烏孫蘇彌行禮,刺眼的陽光之下,本就少年感的他這時候看上去更是意氣風發:“師父。”沒有烏孫蘇彌叫他起床,他睡得也不錯,竟然比我起得還遲。
“哎呀,小夏夏也來了。”烏孫蘇彌很習慣性地伸手摸了摸小夏的頭,笑眯眯地說道,他總是這樣,不論何時,都在笑。
“那開始今天的訓練吧。”
“是。”我們忙不疊地向着烏孫蘇彌抱拳行禮,心裏簡直樂開花了,終于不用捉蟲子了。
……
烏孫蘇彌帶着我們去了空地上,我眼睜睜地看着他往兩個木樁上分別放了一顆棗子,笑眯眯地開口:“不許碰到棗子,用你們的拳頭把它打掉。”
什麽玩意?
我都懷疑是我聽錯了:“師父,您剛剛說什麽?”$
“不許碰到棗子,用你們的拳頭把它打掉。”烏孫蘇彌面無表情地再重複了一遍,不知道怎麽的,我從他溫和的語氣中聽出來了笑意。
說罷,他又伸出手來,用手指的骨節在我們的額頭上一人敲了一下,金屬的面具和他玉石一般的手碰撞在一起,發出清脆的響聲:“乖徒兒們,別偷懶喲,為師會看着你們。”
……
最後的結果就是我們對着空氣揮了一天的拳頭,我們不尴尬空氣都尴尬了。
烏孫蘇彌倒是半點都不着急,就那麽慢悠悠地坐在搖椅上逗小鴿子,他好像很喜歡那只鴿子,逗弄得很開心,笑盈盈的,少了幾分君王的威嚴。
……
Advertisement
雖然沒有捉蟲子,但還是一整天沒有休息,等到晚上的時候當然也是渾身酸疼,躺到床上幾乎要爬不起來了。
當晚我正渾身難受得睡也睡不着,烏孫蘇彌摸着黑進來了,習慣了他每晚的拜訪之後,我對他的警惕性幾乎已經為零了。
他伸手摸到我肩膀的位置,也不知道是運氣還是他故意的,他捏的地方太準了,剛剛好是最疼的那裏,我稍稍沉下去的意識這就立刻清醒了回來。
忍不住倒吸了一口涼氣。
“疼?”烏孫蘇彌溫和的聲音響起,那聲音中的笑意非常明顯,“疼就對了。”說着又更用力了幾分。
我幾乎要疼得叫出來!
“別動。”察覺到我有要翻身的意圖,烏孫蘇彌當即用力按住我,他的手勁大得不可思議,真不敢相信,那雙纖纖玉手的力量能有這麽可怕,“不幫你放松一下明天就爬不起來了。”
“是。”我又沒敢動了。
……
就這樣,我們就這麽對着空氣揮了約莫有十天的拳頭,烏孫蘇彌也什麽都不說,就只是默默地看着我們,每天逗弄鴿子,那只鴿子這幾天因為烏孫蘇彌堅持不懈的投喂都胖了好幾圈,跟個球似的,真懷疑還能不能飛起來。
烏孫蘇彌似乎半點都不打算指點一下我們,就那麽默默看着。
這天早上,烏孫蘇彌沒有讓我們接着去,而是帶着我們到了主殿。
見了烏孫蘇彌這麽多次,不論什麽時候有什麽人來見烏孫蘇彌都是直接到內院和烏孫蘇彌見面,從來都沒有到過主殿,更沒有見烏孫蘇彌上過早朝,對主殿沒有任何印象。
我的眼皮突突地跳着,有種奇怪的預感,也不知道是好事還是壞事。
“師父,突然到主殿做什麽?”站在恢弘高大的建築面前,小夏問出了我想問的事情。
“樓蘭來人了,既然是貴賓,當然要正式一點。”烏孫蘇彌回答,今天的他換了一身黑金色的衣服,上面繡着銀白色的花紋,看上去低奢漂亮,再加上烏孫蘇彌身上無懈可擊的威嚴,更像是君王了。
聽到這話,我的心開始砰砰直跳,樓蘭來人?
會是誰?
我的眼前出現的竟然是那紅衣少年的影子,那令人難忘的明媚眉眼。
不,不會是他的。
近千裏的距離……他過不來。
可是心跳的速度卻越來越快。
跟着烏孫蘇彌走了進去,大殿整體是整塊的大理石牆面,陳設簡單大氣,沒有花草沒有美人,一條長廊直 通向臺階之上的龍椅。
殿中央站了兩個人。
可我的目光卻停留在那個紅衣少年的身上,無論如何都挪不開。
是他……真的是他……
心跳的速度已經達到了一個想也不敢想的程度,幾乎要就這麽跳出胸膛。
近千裏啊……那麽遠……
我能明顯地感覺到自己的雙手止不住地顫唞着,幾乎都要沒有繼續往前的勇氣。
我以為自己逃掉了。
卻沒想到我從來都逃不掉。
不想放棄,又不敢拿起,所以選擇了逃避。
我默默地收回自己的目光,轉而看着烏孫蘇彌的背影,我和小夏都慢他半步,這樣的角度我剛剛好看得見烏孫蘇彌的背影,機械地跟在烏孫蘇彌的身旁一步一步向前。
整個大腦都已經停止思考。
烏孫蘇彌領着我們慢悠悠地坐到了龍椅上,我和小夏靠下一個臺階,一左一右地站着,這個位置可以把整個大殿的景象看得清清楚楚,大殿空曠,可容納數千人,這個時候的兩個人就顯得非常渺小。
身後的烏孫蘇彌開口了,聲音依舊溫和,但不知道是不是錯覺,總覺得他的聲音少了幾分感情,甚至還有些冷漠:“本座大老遠叫你們過來呢,也沒有什麽事情,只是兩國向來交好,本座與樓蘭王也是關系匪淺,這少了交流也是不好的。”
流紅擡眼看烏孫蘇彌,他長高了,也瘦了很多,臉部的輪廓清晰了起來,看上去成熟了,可是臉色卻并不好,似乎很久都沒有怎麽好好休息,眼底的陰雲是無論如何都遮不住……他怎麽這麽不注意自己的身體。
那黑亮的眼眸看上去都沒有先前那樣明亮了。
可是真的成熟了很多,甚至是有些陌生。
“正巧,本座前些日子收了兩個徒弟,我們向來以武為尊,不妨叫我這小徒弟與太子殿下切磋一下,不知太子殿下意下如何?”烏孫蘇彌接着說,我回身看他,只見他單手支腮,斜靠在龍椅上,華貴又慵懶,如果不是那野狼一樣藍綠色的眼眸中的審視的神色非常危險的話,真的會被他溫和的笑意欺騙了。
注意到我的視線,烏孫蘇彌微微偏頭,看了我一眼,眉眼溫和。
我連忙回身。
心下卻是驚濤駭浪,烏孫蘇彌習武,以他的強大,不可能不知道流紅不會武,這擺明了就是在刁難!
就看流紅怎麽破這一局了。
烏孫蘇彌不是好相與的人,但兩國向來交好,我不明白他為什麽對流紅會有這樣大的惡意。
對,就是惡意!
流紅沉默片刻之後抱拳行禮,說道:“此番怕是要拂了昆彌的好意,我幼時曾受過傷,無法習武,不知可否請我身邊這人與昆彌的徒弟過招。”離得不遠,我能清清楚楚地看到他顫唞着的手,可以想象他這個時候有多麽緊張。
“哎呀……那可太不巧了。”烏孫蘇彌低低地笑了一下,沉默了好久才開口,“那也可以,小夏夏,你去。”
背對着他,我看不到他的表情,但是可以想象得到他溫和的笑容中隐藏的野獸一樣危險的氣息。
烏孫蘇彌的氣勢是內斂的,是他想殺了你也要等到你見到自己的鮮血飛濺才能察覺得到,除過剛見面的時候,我從來都沒有見過他對誰有什麽這麽明顯的惡意。
是樓蘭在某些方面得罪到他了嗎?
“是。”小夏回身向着烏孫蘇彌抱拳行禮,幾步走了下去。
站到流紅身旁那人的面前,幾乎與那人的視線齊平。
“哎哎哎……先別打,小家夥,你去把太子殿下帶到一旁,小心被誤傷。”烏孫蘇彌打斷了馬上就要動手的兩人,稍微地停頓了一下,随後接着說,“還有外面的人,遞武器。”
帝前不可帶劍,這是古來的規矩。
那人進來時的武器當然被沒收了。
收到這樣的安排,我的心跳得更快了,甚至有些呼吸不上來,但也不敢違抗烏孫蘇彌的意願,只能回身抱拳行禮,說道:“是。”
說罷,幾步走到流紅的面前,他也在看我,那雙眼裏的深情熱烈到讓我無法直視,我僅僅是瞥了一眼就沒敢再看,躬身行禮,說道:“太子殿下,請移步到一旁。”
“小花……”我聽到了他幾不可聞的聲音,但我不敢承認,只能再次重複。
“請。”
我不敢看他,努力地克制着自己,他緩緩地走到一旁,步伐很慢,我正要走回去,卻見到一旁兩人已經開始打了,我沒辦法,只能站在流紅的身旁看着。
一種窒息的感覺沖了上來,就像是被人扼住咽喉那樣,呼吸不上來。
我努力地忽視身旁的人,将視線移向場內。
但卻什麽都看不清楚,無論如何都無法集中經歷,我甚至都不知道他們是不是在打。
“小花……”流紅的聲音很小,他再一次叫我了。
我的嘴唇顫唞着,不敢相認。
他冰涼的手小心翼翼地牽住了我的手,僅僅是一瞬間的接觸,我就慌忙收回自己的手。
哪裏需要什麽話,他僅僅是站在我的面前就已經足夠讓我心亂如麻。
一個人的愛是孤獨的淩亂,但兩個人的愛卻是雙方的兵荒馬亂。
下意識地扭頭看他,剛剛好就和他黑亮的雙眼對上了,那雙眼早就已經浸滿了淚水,似乎有無數的話都要訴說。
我立刻偏頭收回目光。
他冰涼的手再一次牽住了我的手!
我心下大驚,但還是下意識的抽出手來,我真的還沒有面對他的勇氣。
在這個薄情的年代,再多的深情也扛不住江河輪轉,我不希望在自己最無力的時候讓他再受到任何傷害。
歲月懲罰的是認真的人,但是認真了,才不會在乎什麽懲罰。
場內的打鬥也到了尾聲,來人用的是一柄重劍,重劍無鋒,勝在力量和傷害,但是小夏卻要更加靈活,他手中的鏈刃仿若游龍,逼得來人節節敗退。
不知道是不是錯覺,我覺得小夏的力道比初見時更大了,每一招也更加淩厲。
這些變化是潛移默化的,甚至半點征兆都沒有。
但來人的重劍勝在有力,小夏也難以快速取勝。
來人雙手握劍,重劍上挑,直取面門,小夏側身避過,步伐奇妙詭異,瞬息之間就出現在了來人的身旁,鏈刃回收,刀柄砸在來人握劍的手上。
他的力量不夠,來人非但沒有松劍,反而回轉劍刃,幾乎要砍在小夏身上。
小夏面色不變,刀刃彈出,纏在重劍之上,雙手握刀柄,沉肩用力,生生扯下了來人的重劍。
小夏的武器控制居多,傷害也不低,但是小夏力道不夠,所以讓鏈刃的力量沒有發揮到極致。
僅僅是切磋的話,到這裏就可以,要是真的傷了和氣那就不好了。
烏孫蘇彌果然開口制止了,他的聲音依舊溫和:“好了,小夏,回來吧。”
他真的很可怕,能把自己的情緒隐藏得非常好,好到整個人宛如銅牆鐵壁一樣無懈可擊。
“是。”小夏收回鏈刃,幾個輕功站回臺階上。
這個時候烏孫蘇彌也站了起來,他野狼一樣藍綠色的眼眸掃視一眼周圍之後,最後落在了我的方向,不對,是落在了流紅的身上,雖然是笑着的,那笑容溫和得勝似冬日的暖陽,但眼底的冰冷卻讓人膽寒。
他幾步走了下來,慢悠悠的,步子不大,但每一步都很有氣勢,跟從前閑庭信步不同,這一次有種君王獨有的威嚴。
“那今天就到這裏吧,本座乏了。”%
他喜歡玩游戲,真的很喜歡,如果不是那雙眼太冰冷了,我甚至都要以為他是在跟流紅玩游戲。
但是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錯覺,我能察覺到,他在這樣的游戲中并沒有得到任何樂趣,相反,他很不快樂,甚至是厭倦。
那他叫流紅過來又是為什麽?
懷着極其複雜的心情,我跟上他離開的腳步,他真的讓我讀不懂。
我看旁人,只覺得一眼就可以看到盡頭,但是擡眼看他,他的一切都像蒙在雲霧之中一樣模糊,一眼望不到盡頭,甚至都要迷失他的身影。
我們剛走出殿門,我就被人給叫住了,那聲音聽上去非常委屈,似乎我再不回頭他就要哭給我看。
“小花……”
下一瞬,我就已經被人抱住了,我沒有動,眼看着烏孫蘇彌走遠,他溫和的聲音傳來:“小家夥,別忘了今天的訓練喲。”
這就算是同意讓我跟流紅敘舊了。
他的身影漸行漸遠。
“小花,你為什麽一聲不響地離開,我……我沒有要趕你離開的……那幾天,我的情緒很差……我……怕說了什麽不該說的話讓你生氣……所以沒敢見你……對不起……真的。”
“嗯。”千萬的思緒呼嘯了過來,我已經不知道該說什麽話了,嘴唇顫唞着,一個字也說不出來。
事情到了這樣的地步,說什麽也是沒用的。
“你……不要不說話,我害怕……”
那聲音中的委屈真的像是刀子一樣要把人戳死,我心中的刺痛感讓我恨不得把心剜出來,是不是沒有了,就不會痛。
“流紅,對不起……”
我沉默了好久,才能說出這麽一句完整的話。
真的不知道怎麽說,真的不知道。
真的好想把地面撕條縫鑽進去,然後再也不出來。
說什麽好,說什麽都沒用啊!
“小花……你……我……”流紅幾次停頓幾次想要說話,幾次都沒能說出來,我感覺到他将頭靠在我的肩膀上,身體還在顫唞着,“你是不是生氣了,不要我了……連你也不要我了……”
“我……我……我可以……改的,怎麽……都可以。”他的一句話斷斷續續的說不成樣子,聽也聽不清楚,更別說他,都哭得呼吸不上來了。
他這麽哭,我的眼淚也跟着落了下來,我怎麽說,怎麽辦?
我也不想分開,但是……我更想守護他。
“小花……你……是不是……還在生我的氣……是不是讨厭我……我每天都在給你寫信……但是你一次都……沒有回過,是不是生我的氣……我……我……對不起,可是……當時……我……那是……我大哥,我大哥……”
怎麽辦?
我也不知道怎麽辦!
他抱得很緊,非常用力,恨不得将我融進他的身體裏,我被他弄疼了也沒有推開他,我幾乎都要呼吸不上來,用力吸了一口氣,緩過神來,我回身摟住他,小心翼翼地将他攬進懷裏,柔聲說道:“流紅,你不要想那麽多,我……沒有生氣,只是現在,我有自己的路要走,我希望有一天會擁有能真正保護你的力量,五年、十年、五十年……我不知道需要多久,但不論什麽時候,我的心裏都放不下任何除你之外的其他人,千萬不要多想,好嗎?”我已經是盡 力在用自己生平最溫柔的語氣對着他說話。
愛一個人,真像是渡劫。
明明向前一步就可以将對方攬進懷裏,但偏偏要有什麽東西作怪,逼得好好的戀人鬧得相隔天涯。
磕磕絆絆,最後還不知道能不能走到一起。
一眼望不到頭的前方。
流紅的情緒漸漸穩定了下來,他歪頭靠在我的胸口,聲音很小,但是很鑒定:“小花,你跟我回去吧?”
心裏一種悸動的感覺油然而生,我感覺到自己的心跳速度又快到了一個新的高度,一種呼吸不上來的感覺。
沉默片刻之後,我搖了搖頭:“不行,我有約在先……而且,現在的我太弱小了,實在太弱小了。”說着眼淚就再一次滾了出來,我從來沒有像現在這樣這麽渴望變強,這麽渴望可以擁有保護他的力量。
也從來沒有像現在這樣厭惡過自己的弱小。
聽到這話,流紅一把推開我,他黑亮的眼眸一眨不眨地盯着我,一字一句地說道:“那說好了,你要是半路跟了誰,我就……就……再也不讓你走了,聽到了嗎?”
“好。”我微微一笑,和他對視,那雙黑亮的眼眸中倒映着我臉上可怖的面具,實在違和,我伸手把面具摘了下來,“我保證。”
“真的?”
“真的。”
“不反悔?”
“不反悔。”
流紅一步一步後退,這個時候,我們都需要給對方一個距離,一個讓對方都舒适的距離,他接着說:“那我可當真了。”那雙黑亮的眼眸中閃爍着的光彩甚至勝過身後的驕陽。
他本就是驕陽,初見的第一面,光芒照進了黑暗,成了黑夜裏的第一束光。
讓黑暗中的人難以忘懷,所以此後鮮少再有這樣驚豔的少年。
這樣如同驕陽一樣耀眼的少年。
只一眼,淪陷、深陷、埋沒……無法自拔。
……
流紅離開了,我轉頭去找了烏孫蘇彌。
烏孫蘇彌正在逗弄肩膀上的小鴿子,就這麽一會的時間,他就又換回了白衣,更顯得他身材高挑,實在是叫人移不開眼。
他太突出了,就是單單往那裏一站,所有人的目光就會不自覺地看向他。
另一旁的小夏就比較慘了,還在對着空氣揮拳頭。
烏孫蘇彌見我過來也是什麽都沒有問,反倒是對着一旁的小夏說道:“小夏夏,你先停下。”
他幾步走到我們面前,在我們的額頭上一人敲了一下,他玉石一般的手敲擊在金屬的面具上,發出清脆的響聲,他的語氣聽上去頗有些恨鐵不成鋼的:“為師叫你們揮了十天拳頭,你們是半點也不開竅。”
小夏尴尬地揉着自己火紅的頭發,開口:“師父你什麽也不說,就說打棗,我們照做了啊。”此時的他看上去有種少年人獨有的羞色。
“聽說過隔空打物嗎?”烏孫蘇彌搖搖頭,嘴角挂着溫和的笑意,他幾步走到一個木樁面前,和木樁保持了約莫一臂的距離。
這是我第一次見他出手,上次蒙着眼,只能感覺到氣勢的變化,但這一次卻真真切切地看到了那種藏鋒的銳利,收劍于鞘中,出招之時天地色變。
空氣傳來爆鳴的聲音,他的拳頭确實沒有碰到棗子,但是棗子卻像是受到了什麽人的推力那樣從木樁上飛了出去。
飛到花叢裏,引得枝葉一陣顫動。
烏孫蘇彌回過頭來看我們,不緊不慢地開口,語調還是那樣溫和:“為師是想鍛煉你們對于體內‘氣’的掌握程度。”
他不知道從哪裏摸出來一顆棗子又放了回去,接着說:“你們倒好,就那麽揮拳,就是再練上十年也打不下來。”
他站到一旁站定,輕擡下巴:“試試。”
烏孫蘇彌曾經說過,所謂內力是對于身體的各部位力量的連接和運用,那“氣”也應該大差不差。
只是,內力是隐藏和連接,而“氣”應當是輸出和運用。
按照他所說的,揮拳的時候,感應力量在身體裏的運動,再迅猛發力。
棗子輕輕地晃了晃,又站了回去。
……
好不容易學會什麽見鬼的“氣”的運用了,烏孫蘇彌下一個任務就是讓我們把木樁打斷。
不是,你看清楚啊!
那比成年男人的手臂還粗的東西,你鬧着玩呢?
幾番确認,得到的當然是肯定的結果。
可是看着那玩意,真的下不去手啊!
不過烏孫蘇彌看我們下不去手,最後還是貼心地給了我們一人一副手套,讓我們還算是能下手了。
就這麽又打了十天木樁,真的欲哭無淚。
打不斷,根本打不斷!
每天晚上回去,手都疼得不是自己的了,我發現烏孫蘇彌似乎很喜歡折磨別人的手,真的想逃跑!
可是,我能感覺得到,實力在以一種我想也不敢想的速度增長。
烏孫蘇彌這顯然是要鍛煉我們對于內力的掌握,我們雖然抱怨,但還是老老實實的在打。
漸漸地,我們甚至一到了那個時候就會自然醒過來,都不需要烏孫蘇彌叫。
還有不怎麽友好的就是,一看到木樁就手疼,都要疼出心裏陰影來了。
這天,我們出去之後卻沒有見到烏孫蘇彌站在花叢旁邊,要麽逗鳥,要麽澆花,或者就那麽站着,什麽都不做。
他似乎很閑。
另一旁的小夏沒見到烏孫蘇彌也是開口問我:“師兄,你見到師父了嗎?他不會睡過頭了……”
他一句話說不完,突然瞳孔猛地放大,随後調頭就跑:“壞了!”
同類推薦
![[快穿]大佬又又黑化了](https://leshuday.com/book/thumbnail/358049.jpg)
[快穿]大佬又又黑化了
寧書綁定了一個男神系統,每個世界都努力的感化他們,只是……“乖,不準怕我。
”病态少爺摟着他的腰,勾唇撩人,氣息暧昧。
校霸将他抵在角落,捏着他吃糖的腮幫子:“甜嗎?張嘴讓我嘗嘗。
”當紅影帝抱着他,彎腰嗓音低沉道,“過來,給老公親。
”寧書帶着哭腔:別…別親這麽用力——為你瘋魔,也能為你立地成佛1v1,撒糖專業戶,不甜你順着網線過來打我。

你是我攻不過的人
“菜我買,飯我做,碗我洗,地我拖,衣服我洗,錢我賺,你還有什麽不滿意?”
“被你這麽一說,好像我真的不虧。”
蘇圈和熊果,鐵打的兄弟,拆不散的cp。
槍林彈雨一起闖,我的背後是你,你的背後是我,最信任的彼此,最默契的彼此。
這樣堅固的一對,還有情敵?
開玩笑嘛?一個炸彈炸飛去!
多少美女來問蘇圈:放着大片花海你不要,為什麽要守着這個懶鬼?
蘇圈說,沒錯,熊果就是個懶鬼,除了會玩電腦什麽都不會了,洗個碗能碎,煮個面能炸,可是,他就是我活着的意義。
熊果:“好難得聽圈圈說情話啊,再說一遍還想聽!”
蘇圈:“你滾,我說的是實話,請注意重點,你除了會玩電腦什麽都不會!”
熊果:“錯了,重點是我是你……唔……犯規……”

傻了吧,頂流影帝暗戀我三千年!
[無女主+病嬌+爆笑+娛樂圈+蘇撩甜寵]
魔尊裴炎死後重生到了三千年後的現代,為償還原身欠債擺脫渣男,他參加選秀,因為腰細身軟一舞絕塵而爆紅。
粉絲們:這小腰,這舞姿,這長相,絕絕子!
導師江澈坐在評委席上,眸色幽深看着舞臺上的裴炎,喉結微微滾動,嗯……很絕,都是我的!
外人眼中的頂流影帝江澈清冷衿貴,寬肩窄腰大長腿,行走的荷爾蒙。
後臺,江澈挑起裴炎的下颚,聲音暗啞而危險:“師尊,我等了你三千年,你乖一些,我把命都給你!”

開局給魏爾倫戴了頂環保帽
穿成十六歲的少年,麻生秋也父母雙亡,無牽無挂,奈何原主沒有給他留下後路,已經是橫濱市著名的港口組織裏的一名底層成員。
作為非異能力者的普通人,他想要活下去,生存難度極高。
——沒有外挂,就自己創造外挂。
四年後。
他等到了命運最大的轉折點。
在巨大的爆炸過後,麻生秋也處心積慮地救下了一位失憶的法國美人。對方遭到背叛,人美體虛,冷得瑟瑟發抖,脆弱的外表下有着耀眼的靈魂和天花板級別的戰力。
“我……是誰?”
“你是一位浪漫的法國詩人,蘭堂。”
“詩人?”
“對,你也是我的戀人。”
麻生秋也果斷把他放在心尖上寵愛,撫平對方的痛苦,用謊言澆灌愛情的萌芽。
未來會恢複記憶又如何,他已經抓住了全世界最好的珍寶。
感謝魏爾倫!
你舍得抛棄的搭檔,現在是我老婆!
【麻生秋也CP蘭堂(法文名:蘭波)】
我永恒的靈魂,注視着你的心,縱然黑夜孤寂,白晝如焚。
——詩歌《地獄一季》,蘭波。
★主攻文。秋也攻,攻受不會改變。
★蘭波是二次元的異能強者,三次元的法國詩人。
★雙向熱戀,結局HE,讓這場愛情的美夢用烈火焚燒,燃盡靈魂的狂熱。
內容标簽: 綜漫 穿越時空 婚戀 文野
搜索關鍵字:主角:麻生秋也,蘭堂(蘭波) ┃ 配角:魏爾倫,亂步,中也,太宰,森醫生,紅葉,夏目三花貓,澀澤美人,晶子 ┃ 其它:港口Mafia小職員
一句話簡介:兩個人的故事,三個人的名字。
立意:橫濱這麽小,世界這麽大,該走出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