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0 初試鋒芒兮,生死之蠱

60   初試鋒芒兮,生死之蠱

◎蠱,也只是一個工具,一個武器,他的善惡,取決于使用他的人。◎

我正這麽悲催地掙紮着,就有人推門進來了,隔着屏風,我隐約辨認出來那應當是師父的身形。

這下就更想不明白了,我到底是怎麽在自己的房間裏被人捆住的啊!

“念初,你醒了?”師父就像是什麽都沒有看到那樣,慢悠悠地坐到床邊,我完全相信,要是給他一杯茶,他能真的喝起來。

自從及冠之後,師父一直叫的都是我們的字,他似乎很喜歡我們給自己取的字。

“師父……”我艱難地從床上爬了起來,苦于手臂沒法施力,雙腳還被捆了,起得那叫一個艱難。

我真覺得現在比木偶還像木偶,緊緊能靠着頭和肩膀的力氣支撐自己起來,好不容易起了一半,心裏剛剛松口氣,就又滾了下去。

師父也只是坐在一旁默默地看着我,也不動手幫幫我。

費力不讨好,我突然意識到,這可能是師父新想出來的小游戲……他實在是愛玩。

笨拙地爬起來,也只能跪在床上,跪都跪不穩,歪歪扭扭的,我實在覺得懊惱極了!

“師父……我為什麽會被捆住,徒兒記得昨晚我們在飲酒。”我看着師父那充滿笑意的眼眸,可以感覺到臉有些火辣辣的。

師父看人總是那樣,他就那樣看着你,你會覺得自己的靈魂都被看穿了。

“昨晚?”師父微微一笑,笑得非常溫和,他擡手在我的額頭上輕輕敲了一下,他手指的骨節冰涼,有種很奇怪的感覺,“乖徒兒啊,你還好意思說。”我竟然從他的語氣中聽出來一絲嗔怪。

“怎麽了?”我忍不住開口詢問,我真的迫切地想知道到底是為什麽會被捆起來。

“你和知秋都是,不能喝還非要喝,兩個人加起來還沒有為師喝的多,最後還都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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師父伸出手來,捏了捏我的臉,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錯覺,他的眼神像是看情人那樣……不對,他就是看棵樹也像是看情人!

“喝醉就罷了,還要和為師玩脫衣游戲。”

我的腦瓜仁“嗡”地一聲,覺得自己不用再見人了。

“你們兩個喝醉的人,哪裏能讓為師輸招?”說着,師父無奈地一攤手“這不,把自己的衣服都輸光了還要和為師接着玩。”

我的臉更是火辣辣的,完了,這回真的沒臉見人了。

“纏着為師,一個抱腿一個抱胳膊的。”師父接着說,那雙藍綠色的眼眸中閃爍着異樣的光彩,“為師覺得你們鬧騰,就都捆起來了。”

我突然覺得師父情緒好穩定,這樣心平氣和,真是成仙了的家夥都沒他厲害。

我甚至都不敢想象昨晚到底有多混亂……師父他……應該還好吧?

看上去是挺好的……面色紅潤,一拳能把人腦袋打開花。

“那……師父,我現在清醒過來了……能幫我解開嗎?”我試探着問,鬼知道愛玩的師父還能搞出什麽驚天動地的事情來。

“自己解開。”師父聳了聳肩,很顯然不打算動手,“就算是為師給你們上的最後一課,省得不注意被人抓走賣身。”

我要是能解開就不說了啊!

而且……我記得似乎是說好了不賣身的啊!

實在是有些欲哭無淚。

師父當然看出來了我的沮喪,他伸出手來慢悠悠地摸着我的頭,就像是在撫摸小貓小狗那樣:“繩子內是金屬,自己想辦法哦。”

說罷,就起身離開了。

我張嘴要叫,可是也意識到師父決定的事情就是誰都沒法改變。

我也只能悲催地接着掙紮。

把自己手腕磨得生疼都解不開,真覺得自己完蛋了。

我一番艱難的操作下床,蹦着去找自己的劍……果不其然,早就被師父收走了……我從來沒有任何一刻像現在這樣想揍什麽人!

靠!

來個人讓我揍一頓吧!

一整天了,我餓了有人投喂,渴了也能喝到水,甚至想上廁所師父都會親手幫我解開……然後再捆上……我真的想打人!

沒過多久就幹脆躺床上挺屍,反正解不開,我幹嘛費那沒用的力氣。

我都無聊到去數窗邊有多少飛鳥經過,當然,沒有鳥的時候就只能自己無聊了。

真是無聊!

當晚我沒有見到師父……想來一旁的師弟也還被捆着……不知道他在想什麽。

……

第二天早上再醒來的時候繩子已經解開了,想來當時師父說的後天也就是昨天壓根不打算放過我。

我穿上衣服起身出去,卻發現師父和師弟早就已經在外面種花了,師父依舊一身白衣,超然物外,仿佛仙人那樣。

他不是人,他是來歷劫的神仙。

只是随意一瞥,就再也移不開眼。

師父見到我出來,回過身來,微笑着向我招手,他笑得真好看,站在花叢中,叫身側的鮮花都失了顏色,再妖豔的花朵也只是他的陪襯。

“念初,過來。”

我幾步走了過去。

發現他們不是在種花,而是在繪制地圖。

師父從地上撿了樹枝,簡單畫着地圖,寥寥幾筆,天下的輪廓就有了雛形。

或許他年少時也是一名意氣風發的少年,也曾殷勤游遍大好河山,茶館痛飲,刀劍論友……歲月磨平了他的棱角,使他像美玉一樣溫潤,如同一柄藏鋒的利刃,劍入心中,不露外表。

越是深入,越會發現他的獨特。

那種絕對的不可抗力。

“乖徒兒們,你們今天動身離開,羽翼已豐,那便是展翼翺翔之時。”師父的聲音依舊溫和,如同良田暖玉。

眼眶莫名有些溫熱。

師父指了指烏孫南方,也是最南方,我沒去過那裏,師父解釋:“斥候來報,莎車在不久後會有一隊車隊經過,而那隊車隊運送的貨物正是為師問你們要的拜師禮。”

“師父……你不會是讓我們搶劫車隊吧?”師弟有些不可思議的開口。

搶劫車隊……說好聽了叫資源的合理利用,是江湖弱肉強食的法則,說難聽了,那是強盜,是不道義的。

“對。”師父略一颔首,随後接着說,“為師要你們的首次登場就震驚整個江湖!”

我心裏的震驚還沒完,師父手裏的樹枝接着往下指:“随後,你們接着南下,去依耐,武林盟在依耐有一個分部,你們去……搗毀它,殺了守在那裏的迷,劍!”

師父的語氣平靜,但語出驚人,我真覺得已經不知道多久沒有這麽震驚過了……高手的腦回路和正常人就是不一樣。

“這一戰,為師要你們立威。”師父接着往北方指,“随後,你們一路北上,可以在疏勒歇個腳,黑熊宗就在疏勒附近,說不定你們可以見到拳皇雙星,不過不要停留太久,因為那個時候,武林盟一定會對你們下江湖追殺令,在高額的賞金之下,天下豪傑都會把你們當作獵物,而你們的任務,就是成為獵人……狩獵所有敢追你們的人,直到徹底打消他們的念頭。”

我的呼吸忍不住有些急促,心跳的速度格外快,我明白,師父在靠自己的力量重塑這個江湖。

既然武林盟做不到公平,那就代替他!

師父略微停頓了一下,随後接着說:“這時候,武林盟的迷也快追到你們了。”師父冷笑一聲,我從來沒有在他野狼一樣的眼眸中看到過那麽明顯的像獵物已經進入包圍圈那樣危險的神色:“這個你們不用管,有為師在,他們傷不到你們。”

師父 打算親自動手!

心裏大駭,幾乎要喪失語言組織的功能。

師父接着往西北方向指,眼眸深沉:“貳師城和貴山城的比武大會要開始了,你們去那裏,揚名!”

“他們附近有兩個武林盟的分部,同樣的,搗毀他,殺死琴、蠱二迷!”師父的語氣依舊溫和,如果不是那雙藍綠色的眼眸中閃爍着的冷意實在吓人,真的會以為他依舊溫和。

他是暖玉,溫潤無瑕。

利器藏鋒不等同于無鋒,出鞘之時,寒光乍起,必要天下以血來祭劍!

“緊接着,就是你們的最後一站。”師父用手裏的樹枝指了和貴山貳師兩城呈三角分布的位置,雙眸中寒光更甚,“鳥飛谷,衆鳥高飛,深淵之谷,群雄逐鹿,你們把鳥飛谷的東西搶來,哪怕搶不到,也毀掉,切記不可讓任何人得到它。”

師父扔下樹枝,擡手拍了拍我們的肩膀:“随後你們就可以回來了,為師一直都會在這裏等着你們。”

“念初,你為人暴躁,知秋,你為人驕傲。”師父微微搖頭,“真是,驕躁組合。”

師父似乎是低低地笑了出來,那聲音極具誘惑:“都戒掉。”

“是。”眼眶溫熱,除了答應,我們說不出什麽話來。

“還有,你們記好了,這是為師最後再教你們的東西。”

師父話音剛落,身旁的師弟兩腿一彎,就已經跪下了,我跟着跪下。

師父置雙手于我們的肩膀上,他的手溫和有力,可以跟人不可思議的安全感:“不論在何等困境中,都不要失去勝利的信心,千萬不可被對手抓住心裏的絲毫破綻,你們記得,自己很強,很好。”

“是。”我和師弟同時拜了一拜“師父,徒兒記下了。”

“師父……若是武林盟來尋仇,您怎麽辦?”身旁的師弟開口,聲音哽咽。

我們飄忽不定,可以跑,可以離開,但師父居于赤谷城,他的身後是千千萬萬的百姓啊!

師父微微一笑:“來一個殺一個,來兩個殺一雙,就算是武林盟主來了,也傷不到為師。”

師父伸手拍我們的肩膀,說道:“你們只管前行,一切有為師。”

哪怕真的後退半步,也會跌入他的懷中。

師父伸手扶着我們起來,他本就溫和的眉眼此時看上去更加溫和:“乖徒兒們,此後的路是你們自己的,努力向前吧。”

……

我和師弟當天出發的,一人乘一匹馬,順道再各自備了一匹,一路南下,用了十天左右的時間到了莎車,按照師父的說法,車隊一定會經過莎車,我們暫且先稍歇一下恢複體力,保證車隊來了之後可以一擊必殺。

當天中午,我和師弟在城中酒樓飲茶,車隊随時會來,我們不敢喝酒。

突然間,師弟那雙天空一般藍色的眼眸一亮,示意我出去。

他聽力絕佳,我沒有疑惑,跟着出了城,師弟開口:“一千米外,約莫五百人左右的車隊,人均會武,實力不詳,不過有一人強大異常,武器應該是……雙斧,一定要注意。”陽光照在師弟藍金色的面具上,幾乎要讓人移不開眼,他火紅的長發如同跳動的火焰一般惹眼。

我點點頭:“主動出擊,随後立刻南下。”

“嗯。”

……

我和小夏很快就和他們“偶然”地相遇了,車隊很大,上面有很多大箱子,也不知道究竟裝的什麽,人數當然和小夏估計得差不多,但是一個需要五百名武者運輸的貨物,到底會是什麽呢?

“讓開!”車隊排頭的人開口。

那是一個約莫有五六十歲的人,身體佝偻着,看上去很奇怪。

這是一個标準的車隊,由年紀較大的人來領隊不容易走錯路,也可以更好地避開猛獸出沒的地方,随後就是一些彪形大漢,主要還是來保護領隊的,隊伍出了什麽情況也能立刻支援到,再往後的人顯得要瘦弱一些,應當是隊伍最薄弱的地方,再然後又是強者,同樣是為了方便支援,而真正的強者會在隊伍最末尾,一方面防止有人掉隊,另一方面也可以對全局更好的把控。

“老人家,我們師兄弟在這沙漠中走了也有十幾天了,連個像樣的城邦都沒找到,你們既然是過路的車隊想必對這裏的路很熟,不知道能不能給我們帶個路?”師弟開口了,他的聲音極具少年感,再加上故意僞裝的委屈的語氣,很難讓人不動容。

習武之人能察覺出對面的實力,但我們跟師父學習的這兩年已經能夠把自己的氣息很好地隐藏起來,如果不是遇到迷或者天級強者的話幾乎不可能穿幫。

老人連看都不看我們,直接開口,聲音聽上去頗為不耐煩:“哪來的小屁孩,要是耽誤了貨物的運輸,聯盟饒不了你們!”

聯盟?武林盟的人?

我的心微微動了一下,也懶得跟他們費話,手中早就準備好的飛镖脫手而出,刺穿了老人的咽喉!

鮮血飛濺了出來!

我動手了,師弟也跟着動手,他手中的鏈刃亂舞,眨眼間就撂倒了好幾個。

這裏離莎車太近了,我們必須速戰速決!

手中長劍飲血,殺人沒有半分猶豫。

既然是武林盟的人,那就是我們的敵人!

眨眼間就解決了百人!

兩年不知疲倦的訓練等的就是這一刻!

這種感覺很奇妙,從前和人交手都要過上幾招才能得到勝負,但這時候卻能瞬間鎖定他們的要害,随後一擊斃命,而且,他們的動作在我們的眼前就像是慢動作那樣,幾乎是出手的一瞬間我們就能預判到他的下一步!

我們的招式都命中了要害,但他們也不知道是什麽東西,在地上躺倒片刻之後就會爬起來!

那喉管上都還在冒着汩汩的鮮血,他們就這麽爬起來了!

怎麽可能!

沒有給我接着思考的時間,加入戰局的人越來越多!

“他們是人嗎?”一旁的師弟開口,他手中的鏈刃刺穿了其中一人的頭部。

我一掌拍到來人的胸口,他口中吐血,噴了我一臉:“不知道。”

手中投出幾枚飛镖,解決了幾個撲上來的人,我的眉頭越皺越緊。

突然間,頭皮一陣發麻。

有危險!

這個念頭産生的瞬間,那雙斧就已經劈頭蓋臉地砍了過來,撕破空間那樣産生爆鳴聲!

極端的壓迫感狠壓了下來,忍不住呼吸一滞!

我當即條件反射地擡劍格擋,這力道大得不可思議,我雙手握劍都後退了好幾步才堪堪站穩!

好力道!

師弟手中的鏈刃飛射而出,速度快過飛箭,刺向來人的胸口,卻在觸碰之際被生生打散!

那雙斧似乎有無窮的力量!

來人一整個什麽都看不到,把自己裹在大大的黑色鬥篷裏,戴着黑白面具,雙眼狠厲,搞得跟我欠了他錢那樣!

“迷!”師弟開口,聲音中難掩的震驚!

什麽!

什麽樣的貨物需要迷來護送!

不給我過多的思考機會,來人的雙斧如同狂風暴雨一樣落下,光是帶動的風都足夠驚世駭俗!

我快速閃躲着尋找機會。

擡腿一腳踹到他握着雙斧的手上,他的動作一滞,師弟的一掌過來了!

這一掌如同猛虎下山,威震山谷!

生生砸在了他的頭上,這一掌砸實了,“咔嚓”一聲,幾乎都聽到了頭骨碎裂的聲音,鮮血從他的雙眼中溢出沾滿了黑白面具。

我找準機會,雙手握劍,擡劍刺穿了他的胸口!

幾乎都可以聽得到肋骨斷裂的聲音!

近在咫尺,我不會失手!

拔劍收手,接下其他人刺來的劍,一連接下幾劍,其餘人的攻勢不減,甚至還有愈演愈烈的趨勢,他們人多,我絲毫不敢松懈。

又是一陣頭皮發麻!

我下意識地回身看去,只見到迷的雙斧已經近在咫尺,光是撲面而來的威勢都足以将我撕碎!

來不及格擋!

恐怕是要實實在在的挨這一下了!

師弟堅定的站在我的身前替我擋住了這恐怖的一擊!

這一擊力道之大讓師弟後退了好幾步,幾乎要把我撞得趴下才停住!

“什麽東西!”師弟開口。

來不及多想,我手中的長劍刺出,他更是來不及收力格擋,長劍很輕易地刺穿了他的咽喉,鮮血噴湧而出!

殺他兩次!

我不信他不死!

戰鬥到了尾聲,我們快速解決了剩下的人。

急不可奈地打開了木箱子,入目的卻是抱在一起的七竅流血死亡的小孩子!

最大的也不過五歲出頭,最小的還有幾個月大的嬰孩!

他們蜷縮在箱子的一角,神情定格在了死前,恐懼、絕望……無數的負面情緒!

黑色的血粘在他們臉上,死寂一樣的沉默。

心下極度震驚,我們瘋了一樣快速打開所有的箱子,無一例外……

不可置信地後退了半步……這到底是發生了什麽!

運一群中毒死去的孩子,武林盟做什麽!

不對,他們是剛死!

對,孩子是剛死的!

那些人詭異的死而複生……

某些久遠的記憶從腦海中被扒了出來!

是生死蠱!

施蠱者如果将蠱種在別人的身上就可以讓別人替自己去死的逆天東西!

早在很久之前,烏茲國就命令禁止這種蠱,甚至曾大批銷毀過,而且是我和鬼宇動的手……明明全毀了,怎麽會……怎麽會出現在這裏!

“生死蠱!”我咬着牙開口,“快,把蓋子蓋上!”

一邊說着,我人就已經開始動手!

生死蠱下過之後一命換一命,施蠱者身上的蠱母死在他們體內,被種蠱的人體內的子蠱産生毒素殺死母體,随後……迅速以母體為養分破繭而出,尋找一切可以再次寄生的生物,搶奪身體的控制權,替宿主生存!

師弟雖然不明所以,但手卻比思維更快,很快就蓋好了所有的蓋子。

“路上解釋,我們把這些東西都燒了。”

……

大火燃燒着,蔓延着,毒蛇一樣吐着信子,貪婪地舔舐着周圍的一切,升起的滾滾黑色濃煙遮住了大半的天空,恐怖的高溫讓空氣都扭曲了起來,劈裏啪啦的燃燒聲好似猛獸的咆哮。

師弟掂量着從迷的身上摸下來的一塊玉牌,笑眯眯地開口:“聯盟最高指揮令,擁有調動聯盟所有人的權力,見此令牌如盟主親臨,好東西。”

我點點頭:“也好。”

這次的事情讓我知道了江湖上武林盟的權力之恐怖,是真的只手遮天,幾乎在江湖上橫着走!

有了這令牌,後面搗毀武林盟分部的時候也能打打掩護。

突然間,師弟臉色一變,天空一樣藍色的眼眸都瞪圓了:“該死,來這麽快,師兄,我們跑。” 我點點頭,調頭離開。

……

我們這滿身粘的血,也沒有哪個客棧敢收我們,我們找地方換了件衣服就快速南下。

真是想不到一個車隊的貨物竟然需要一名迷來運送,如今已經殺了一個迷,恐怕事情很快就會傳到武林盟,我們沒有留下任何線索,但願他們不要立刻察覺。

生死蠱……那早就不該存在于世的東西竟然又出現了!

武林盟到底在籌劃什麽?

師父是提前知道,所以特意讓我們來毀掉這些嗎?

還有師父要的拜師禮……我們也什麽都沒拿到,真不明白了。

我給師弟講了這些,他當然是一陣震驚。

只是可惜了那些小孩子,白白替那群混蛋死了……

蠱也是武器的一種,既然是武器,那本身就是不分善惡的,完全取決于使用他的人……我至今仍然記得,生死蠱最初發明出來是不忍心看愛人死……一命換一命的,也不知道從什麽時候開始變了味。

我們來時帶了蒼鷹,這裏的事情跟師父描述的不太一樣,我們不清楚師父知道不知道,最後還是決定傳書給師父,這樣才能真正放心,師父不認得我們的字,我們特意學了烏孫話寫信,雖然還有些生疏,但已經大致能讀懂了。

師父親啓:

如今我們已經離開了莎車,前往依耐,一切安好。

搶劫車隊的事情也成功了,只是依舊不清楚師父要的拜師禮究竟是什麽,左思右想也不得其解,還請師父明示。

我們發現,車隊上以小孩為容器運輸生死蠱,此等東西早該消失于世才對,徒兒覺得不可思議,還是決定上報師父。

另外,車隊的首領竟然是一名使用雙斧的迷,雖然如今已被徒兒斬殺,但徒兒依舊覺得詭異。

徒兒辦事不利,還是沒能救下那群孩子,心中更是愧疚難安,脊背發涼。

初出江湖就出了這樣的事情,徒兒實在是心下不安。

不知師父有何指教。

臨颍依依

不盡欲白

師父的乖徒兒們

【作者有話說】

嗚嗚嗚,怪不得師父是個危險的職業,這換我我也狠狠愛啊

撲到姐姐的懷裏吧!

“你們只管前行,一切有為師。”

原設是每搗毀一處回一次赤谷城,但仔細計算了一下時間,一年做不到,所以直接一口氣幹到老巢

“師父在重塑這個江湖,既然武林盟做不到公平,那就代替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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