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0 清風朗月兮,安納托利亞

80   清風朗月兮,安納托利亞

◎又是取不出名字的一天◎

我和他對視着,緊盯他的雙眸,眼看着他的瞳孔逐漸放大:“你是……安納托利亞!”

松開他的衣襟,邪笑一聲:“你猜?”

“你……你就是……不……你怎麽回來了……怎麽這麽年輕……不會……”這麽喃喃自語着,他一點一點往後挪,全身上下都在止不住地顫唞,“君玦……你……”

趁着他這麽自言自語着,我示意一旁納蘭浮霄動手把他捆好了。

“怎麽處理?”悟淨開口,手裏緊握自己的棍棒,随時防備老爺從地上彈起來發難。

站起身來,我單挑一邊眉,開口:“今晚我們跑一趟,把他送到比武臺上見見世面,帶上紙筆。”

悟淨微微颔首。

我扭頭回去看那個姑娘,只見姑娘不停冒着冷汗,身上的衣服早就已經被汗水濕透了。

孕婦受不得大的刺激,我示意悟淨他們把這男人帶出去,幾步走上前,要去安慰,人還沒碰到,姑娘就猛然從椅子上彈了起來,身手異常靈活!

我被狠狠吓了一跳,出于武者的本能,下意識後退半步。

卻見到剛剛還渾身力氣的她,身體瞬間就癱軟了下來,我心裏一驚,伸手去扶人……扶住了,可是握住的那條手臂卻像是棉花一樣,摸不到絲毫的骨頭!

瞳孔猛地放大,我都沒有反應的機會,就眼睜睜地看着她變成了一團沒有骨頭的肉……甚至都沒來得及松手。

大腦停滞了一瞬,甚至都反應不過來是什麽情況。

連帶着眼前的景象也停滞了下 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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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體受到了巨大的拉力!

力量之大,竟然叫我險些這樣向後仰躺過去!

“小心!”耳邊是一個清澈的聲音,像清泉。

我慢了好幾拍的大腦終于是有了場景,辨認出來是納蘭浮霄的聲音,他一手把我推到一旁去。

我一個踉跄,勉強站穩。

“都後退!”

他動作飛快,取出腰邊的洞簫,清澈婉轉的洞簫音響起,很輕易就可以将人混沌的大腦喚醒。

洞簫音本是渾厚溫和的,但這時候就是不懂音律的我也聽得出來其中毫不掩飾的斥退的命令。

視線終于聚焦,擡眸看他。

他紫色的眼眸微微放大,收了洞簫,似乎是低語了幾句,點燃火折子,一把丢了過去。

大火燃燒着,隐約看得見其中爬行的蠱蟲。

似乎全是赤色。

納蘭浮霄連忙招呼着裏面的人出去,處理好了這一切,這才開口:“方才……那是赤蠱……”

他偏頭看我,紫眸微睜:“太危險了。”

他是專業的,聽他的準沒錯。

“那些蠱不聽我的話,應該是有人在另一側掌控蠱母,而且那個人比我更強。”這麽說着,他本來就白淨的臉更是蒼白了幾分,火光倒映在他紫色的眼眸中,難以名狀的可怖,“赤蠱……怎麽會……”

我幾步上前去拍了拍他的肩膀,發現他的身體竟然有些輕微地顫唞,似乎在面對着什麽非常恐怖的東西:“現在還有危險嗎?”

聽到我的問話,他這才從自己的思路中緩過神來,擡眸看我,神色複雜,随後搖了搖頭。

我點頭:“暫且不要提這件事,浮霄,你跟我去比武臺,其他人收拾一下殘局。”

我認了出來,那是生死蠱……生死蠱……怎麽還在!

非必要情況,還是盡力不要産生惶恐的好。

……

路上,我聽了納蘭浮霄的講述,更是感覺全身的血液都要凝固了那樣。

他策馬和我并駕齊驅,沉聲開口:“堂主,在我們苗疆的劃分中,根據蠱的顏色和強度劃分等級,白蠱最為弱小,沒有殺傷力,大多都是治病救人用的,而我們剛剛見到的赤蠱是最恐怖的一種,哪怕我不認識那蠱,但可以發誓,那絕對可以殺人于無形,而且那種蠱,不止一種……”

稍微停頓了一下,似乎是需要緩口氣,片刻後,接着開口:“蠱母在那人的手裏,我們沒辦法。”

“我認得其中一種……”沉默片刻,緩緩吐字,“輪回蠱。”我記得聽納蘭靈月說過,他們那裏叫輪回蠱。

聽到這樣的話,納蘭浮霄的眼睛都瞪圓了,似乎是懷疑自己聽錯了,再次詢問:“你說什麽?”

“裏面有輪回蠱,我見過,不會認錯。”

“可是我們早就不允許煉制了,早毀了,而且那蠱傷人,分明沒有喂飽……”他的話到這裏,突然停下了,想通了什麽。

“浮霄,接下來的話,回去之後不要亂說。”

他輕輕點頭,正了神色。

伸手把背後背着的人打暈,開口:“我在西域的時候就發現武林盟用一批幼孩做容器,運輸輪回蠱,從中原運來,毀滅之後,去到武林盟的分部,卻發現早就有輪回蠱湧入了江湖。”

輕輕搖了搖頭,回答:“不知道數量,但幾乎都是成蟲。”

這麽說,納蘭浮霄的臉色就更是蒼白,垂眸,像是喃喃自語一樣:“瘋了……都瘋了……”

“不要說出去,否則必然會帶來一場恐怖的浩劫。”

誰也擔當不起。

……

我們把老爺綁在比武臺上,用紙筆寫下他的罪行,粘到他身上,就等着明天的好戲。

像殺他,我有無數種辦法,無非就是一劍的問題。

但我想要讓他進行一次社會性的死亡,叫他生不如死。

人渣最該的結局不該是死亡,而是叫天下人都知道他的事情,并且以此為鑒。

讓他自殺。

但是那姑娘……真是可憐,我也只能微微嘆息。

回去之後,納蘭浮霄給了我們殺蟲藥,也都吃了下去,畢竟蠱蟲無處不在,就怕被感染。

他的殺蟲藥要更溫和一些,頂多就是稍稍腹痛,不至于像先前納蘭靈月煉制的那樣給我疼得吐好幾天。

當晚頭痛欲裂,我終于躺到了自己舒服的床上,腦袋一沾枕頭就睡了過去。

一夜無夢,窗外星辰點點。

……

第二天清晨,我收到了兩頭蒼鷹,一頭是我自己傳信的,當時我寫信給了流紅,鷹回來了,什麽信都沒有帶來。

我微微嘆息,罷了,他怕是還在生我的氣,可是一封信傳了這麽久,倒是不可思議。

這樣的念頭産生了一瞬,我扭頭看另一只。

有些眼熟,似乎是師父的鷹。

他給我寫信了?

是有什麽事情嗎?

忙不疊地打開,字跡方正大氣,是君玦的字。

心頭一顫,看下面的內容:

師弟親啓:

主動給你寫信了呢,最近有些無聊,師父他老人家和我活得很好,你不用擔心。

我送你的禮物收到了沒?

驚喜嗎?開心嗎?

不用感謝哦。

聽人說你身旁有個懂蠱的小家夥,沒傷到你,怪遺憾的。

他自己貪心又欲求不滿,我只是滿足了他,這也怪不到我身上,你也別亂說。

乖乖小師弟,我真的好奇你能做到哪一步。

不用回信了。

君玦

這家夥,寫信的格式都是錯的,我默默吐槽片刻後,提筆回信,鷹還沒走,他說不回我就不回嗎?

君玦親啓:

我真是謝謝你的禮物。

東西不錯,下次別送了。

不過你要是想送,我也不會害怕。

放馬過來便好。

你既然自稱我的師兄,又為什麽不肯讓師父給我回信。

你不會是暗戀師父吧,師父可不是你能玷污的,他更喜歡乖巧的徒兒。

如果想讓師父喜歡你,你最好乖乖聽話。

凜冬将至

注意保暖

師弟

寫到最後手都在顫唞,我當然知道以我現在的勢力要想跟他抗衡,那簡直是不可能的事情。

可君玦那樣驕傲的一個人,受到這樣的挑釁能坐視不理嗎?

不可能。

我要逼他放師父給我寫信。

巫師念到現在都沒有回信,怕是真的出了事,相隔數千裏,一來一回半年就過去了。

聚義堂還在建設中,我哪裏能抽開身去。

當晚就收到了君玦的回信,他果然速度。

一看字跡,翩若驚鴻,那是師父的字,心裏一喜,我這一招激将法果然有用。

乖徒兒親啓:

乖徒兒啊,你不該招惹他的,君玦……他連為師都已經難以掌控。

不過你不必擔憂,他不會傷害為師,有他在身側保護,為師這裏更是一切安好。

你的事情為師也都聽說了,為師幫不到你什麽,只能在心底裏支持你。

請千萬要記得遵守自己的初心。

徒兒不惜這樣铤而走險,可是出了什麽事情,但凡是為師能幫得到的,為師都會盡力相助。

臨颍依依

不盡欲白

你的師父

雙手更是顫唞,連忙提筆回信

師父親啓:

師父一切安好便好。

徒兒感覺得到君玦對師父的恐怖的占有欲,恐怖到了無法想象的地步,請師父一定保重。

再者就是此時寫信确實有事。

徒兒在樓蘭有一好友,名喚“巫師念”,是樓蘭城中的宮廷琴師,前些日子裏聽說生了病,一連好幾個月,如今甚至聯系不上。

徒兒心裏挂念,希望師父可以尋人代為照看。

非常感謝師父,徒兒如今是真的無法了。

紙短情長

伏惟珍重④

師父的乖徒兒——念初

後面一連過去了三天,聚義堂接着發展,路上遙遠塔斯霆伐他們還沒來,該得需要些時日。

這晚收到了師父的回信,他做事快,這才沒幾天就出了結果

乖徒兒親啓:

君玦的事情為師心裏有數,他還不敢來強的。

不過就是多養一只會咬人的小貓小狗一樣的感覺而已,無甚大礙。

再者,那巫師念,為師傳信叫樓蘭城中的探子查了,确有此人,只是他的私生活非常混亂。

似乎跟很多人都有不清不楚的幹系。

探子傳來的信更是語言粗鄙,為師難以複述。

大致徒兒懂得便是。

你怎麽會跟這樣的人是好友?

如果要是先前被表象蒙蔽,徒兒也要擦亮雙眼才是。

還有他重病數月倒不算是假,每日在他人之下,哪裏有精力……具體的為師不願再多言。

實在不堪入目。

漸入寒冬

善自顧己

師父

心跳的速度快到不可思議,師父說得非常委婉了,但別說是他,就算是我也覺得不可思議。

印象裏,巫師念是清風、是皎月、是不容許被玷污的淨土,怎麽會這樣?

不該如此啊!

忍不住把他先前寫的那些信都拿出來再看了一遍,言辭懇切溫柔,甚至是有些卑微,哪裏能是那樣的人。

以字跡可觀人心,連師父都說,像他那樣的人絕不會踏入俗世的污淖中。

和我不是同路之人。

大口喘熄了一下,這才忍住心中的刺痛回信,連手都在顫唞

師父親啓:

徒兒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但他不該是那樣的人。

師父還記得先前那名用鴿子傳信的好友嗎?那誠摯認真的人便是他。

他為人清風朗月,不該這樣混亂的。

師父也說他出淤泥不染。

怎麽會這樣?他不會是那種不堪的人。

或許有什麽難言的苦衷,徒兒也不曉得該如何做,遠隔數千裏,也不該再麻煩師父,等過些日子聚義堂安定下來之後徒兒親自去一趟,必要得到一個真相。

正巧二月份的生辰他邀請徒兒前去,到時一切也便水落石出了。

言不盡思

再祈珍重

師父的乖徒兒——念初

得到了一直想要的結果,心裏卻并不輕松。

他或許真的有什麽難言的原因。

身處亂世,便難免被激流波及,哪裏能獨善其身。

這邊沉思着,幾乎一夜難眠。

天快破曉之前,最黑暗的時刻,一只蒼鷹從窗外飛了進來。

昏黃的燈光之下,我辨認出來那是我先前送給巫師念的那只,心下更是激動,連忙拆開來看,字跡清秀隽麗,雖然略顯倉促,但卻那樣清澈

公子親啓:

不好意思,連日來身上乏累,總也一沾枕頭就沒了意識,好不容易得了空,便匆匆給公子回信。

此處阿念生存了二十餘年,也不知道還 有什麽去處,亂世中,小小的改變便極有可能招致禍端,那便留下吧。

不知聚義堂發展到了什麽地步,說來好笑,阿念這裏屬實閉塞,得不到半分江湖上的消息。

如果明年二月份有機會,阿念真的希望可以和公子一起過生辰。

阿念的生辰要遲了許多,十二月三十一日,除夕夜呢,也便從來沒好好過過什麽生辰。

公子會回來嗎?

阿念有些想念公子,但是也曉得路途遙遠,公子連日奔波必然難受,聚義堂更是處在建設當中,哪裏能有時間。

但打心底裏還是期盼的。

日後阿念也不知道到什麽時候才能給公子回信,身體一直不見好轉。

阿念身上難受,心中更是煎熬。

不過,公子也不必擔憂,公子是駿馬、是雄鷹,有更廣闊的天地,不該拘泥于什麽人或是什麽事。

阿念的事情自己會好好處理的,公子莫要擔憂。

紙短情長

伏惟珍重

阿念

終于是收到了回信,也從師父那裏了解到了不少,我不知道我離開之後他身上發生了什麽,但是我也确實是幫不上什麽忙。

于是提筆回信

阿念親啓:

既然是阿念要求,那便是萬裏路我也該回去看看阿念。

身上不舒服那就好好注意休息,千萬莫要過分勞累。

亂世紛雜,我也不知道該如何才能讓同阿念一般的人不被波及。

只能一直努力,試圖改變江湖、改變亂世。

不論這條路有多遠多累。

聚義堂很快就可以安定下來,很快也便無事了,我會盡快回去。

不論發生了什麽,阿念你都一定要好好的。

凜冬将至

善自顧己

公子

心中的大石頭算是落了地,我心情大好,脫了衣上床睡覺。

似乎眼皮剛閉上沒多久,就被人給叫醒了。

準确地說,我是被外面的吵鬧聲給吵醒的。

懷着想把所有吵鬧的人弄死的心情,我胡亂穿上衣服,黑着臉出門去。

外面的陽光可真是耀眼,我本就不美妙的心情這時候就更加糟糕了。

順着吵鬧的方向望去,看到的就是兩個高大的正在互毆的男人。

相似的一身黑甲,以拳套作為武器,打鬥起來虎虎生威,威震山谷,鳥獸盡飛。

我嘴角抽了抽,不知道他們剛來又抽哪裏的風,怎麽就打起來了。

問一旁的慕風。

“慕風,他們什麽情況?”默默打了個呵欠,一晚沒睡,現在的狀态實在不友好。

他們的實力不差多少,在不考慮體力的情況下就是打一輩子都不是問題。

“今早來了倆家夥,上來就指名道姓的要見你,我說了你定的規矩,他們說幹就幹,但是卻因為誰先上場這種小事吵起來了,抄了還不過瘾,就這麽打起來了。”慕風無奈一攤手,漆黑的眼眸在晨曦之下發着耀眼的光芒,“他們在這裏一直打着,其他人都沒法上了,這不越鬧越大。”

“堂主,你管管吧,我真的要瞌睡死了。”站在我另一旁的納蘭浮霄也是打着呵欠,一臉的沒睡好。

“浮霄,你想睡覺?”剛睡醒的腦子不太清醒,微微一笑,開口,“你想辦法制止他們。”

聽到我這話,納蘭浮霄紫色的眼眸微微睜大,陽光之下,似乎在發光:“哥,你認真的?”

輕輕挑眉,回答:“你以為呢?”

納蘭浮霄更是站在我的面前幾番确認,片刻後,起身,幾步邁到擂臺上,從容到我甚至懷疑他還沒有睡醒。

這是要命的!

張嘴要叫人:“浮霄……”

就見到他從容不迫地從懷裏掏出來一堆蛇,五顏六色的都有。

沒錯,他懷裏竟然藏了那麽多的蛇!

鬧着玩呢!

眼睜睜看着蛇爬到塔斯霆伐和塔斯郝忒腳邊,都還沒往上爬,本來還打架的兩個男人當即從地上彈了起來,恨不得腳上抹油,調頭就跑。

哪裏還有半分剛才的兇狠勁。

微微嘆了口氣,原來他們怕蛇啊,怪不得當時擂臺賽塔斯霆伐能叫納蘭靈月贏了一局,最初還覺得不可思議,現在一看,也是能解釋的。

我示意納蘭浮霄把蛇收起來,走過去拍了拍塔斯霆伐的肩膀,開口:“怎麽剛來就惹事?”語氣中倒是沒有怒意,只是有些無奈。

“隊長?”塔斯霆伐這才反應過來是我,一把将我攬到懷裏去。

兩米高的大漢實在是有力,我微微喘熄了一下,險些給他勒死:“來了就好,連贏八局別忘了。”

塔斯霆伐松開我的肩膀,開口:“隊長,你不會感覺我會輸吧?”他的聲音粗犷爽朗,同樣是沒有惡意。

數月不見,感情不會随着時間淡化,相反,會在時間的沉澱中越來越深刻。

生死之交,勝過一切的情誼。

我搖搖頭,伸手在他腦殼上輕輕掴了一下,開口:“我定下的規矩也不能破。”随後,扭頭看一旁的塔斯郝忒。

他也在看我,雙眸明亮:“隊長,我呢?我也要抱抱。”說罷,人就把我拉了過去,同樣的力道,幾乎要給我勒死。

我有些呼吸不上來,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要給你勒死了。”

緩了口氣,開口:“你們也別打鬧了,堂中還要正常運轉。”

他們最後當然是正常入了堂。

當天的比武大會,我讓他們上去打,也能緩兩天,最近事情多,我身心俱疲。

偏頭問一旁在看戰臺的納蘭浮霄:“浮霄,你怎麽知道他們怕蛇?”一二三的戰局到了塔斯霆伐和塔斯郝忒合作的時候,很快就要到三人合作了,納蘭浮霄大部分時候都是跟別人一起出手的,隐于人後,他的實力能得到更好的發揮。

亂世中,連人都能吃,更不用說蛇,因此怕蛇的人并不多。

看他那樣自信,不該是歪打正着。

聽到這問題,納蘭浮霄劍眉輕挑,張嘴胡說八道:“他們長了一張怕蛇的臉。”

“是嗎?”我撲哧一聲笑了出來,兩米高的大漢,目露兇光,你跟我說長得怕蛇,我看鬼都不信。

“小妹提到過他們。”納蘭浮霄低低一笑,不論何時提到納蘭靈月時,他的眉眼總是溫柔的,“說長得比誰都高,還怕蛇,笑死了。”

這話還真像是納蘭靈月說得出來的,我微微笑着,回答:“我也沒想到。”

……

這邊塔斯霆伐兄弟來了,沒過多久就要見到師弟了,不知道為什麽,心裏莫名悸動。

似乎好久不見了。

初入江湖遇到的是他,最後離開時,遇到的還是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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