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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第 24 章
陳唐做到了帶她去朋友那裏公開了他們的關系, 時刻與趙宜之保持着朋友間該有的分寸與距離這些事。
但,他沒有在包毅暗戳戳嘲諷她時為她說話,沒有在包毅給她換酒這樣惡劣的行為後主持公道, 他甚至連一絲不快都看不出來,更別說護短了。
他甚至連在高中時只當了她兩個月朋友的許念凡都不如。
可陳唐并不是一貫如此,他當年可是容不得別人說半句趙宜之不好的。
連甜沒有了再争論下去的欲望, 有些東西争了沒用, 也壓根争不來。
她收回視線不再盯着陳唐看, 低頭繼續喝着碗裏的粥。這副樣子在陳唐看來很滿意,他不喜歡沒完沒了見好不收的。
陳唐再一次覺得自己的選擇很正确, 她與他真的很适配,就算是床私那方面也是, 當然要是她體力耐力再好點就更完美了。
連甜一口一口,看上去十分有節奏地舀着粥吃, 實則根本不知自己吃的是什麽, 她在思考。
如她對陳家還恩的理解一樣, 在與陳唐的這場愛戀上她心裏也有杆秤。
此刻, 本還算平衡的天平,被她在其中一邊落下個小小砝碼。天平在連甜心裏晃了晃,開始失衡,但并沒有徹底失衡。
還行,沒翻。連甜是個絕不內耗的人,什麽事心裏過了目有了譜,後面的日子該怎麽過還怎麽過。
等哪天天平真的翻了, 走不下去了, 那就該怎麽辦就怎麽辦。
嘴裏的粥忽然有了味道,連甜沖着陳唐:“腌茹放多了有點鹹, 是不是?”
陳唐:“不多,正好。”
好像剛才餐桌上的一觸即發從來沒有發生過,就連陳唐這種頭腦精明人情通達,眼裏不容沙子的都沒有察覺到連甜剛剛的那一番暗中計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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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公司裏忙了一天,臨近下班來事了,陳唐把電話直接打到連甜的屋裏。
連甜聽了他的吩咐後:“我知道了。”
陳唐沒有像往常布完工作利落挂斷,他道:“換身衣服再去,你屋裏的那些。”
說完還沒挂,顯然在等她的反應。
連甜:“會不會有點隆重?”
一會兒她要随陳唐去參加個工作性質的飯局,吃飯的那個地方雖也算高檔場所,但畢竟不是宴會,且她只是作為助理的身份出席,職業裝更合适吧。
當然這理由真正占了多少,只有連甜自己知道。
陳唐這時不像早上,他敏銳至極:“還是不想用嗎?對陳家的東西這麽排斥嗎?我也算是陳家的,我看你用起來倒是挺起勁的。”
換別人可能會覺得,好好地說着話怎麽就不正經起來了,連甜不會。她也會臉紅,但只是因為她皮膚太白純生理導致的。
聽到陳唐這樣說話,她同樣覺得起勁,談戀愛嘛 ,就是要這樣沒羞沒躁,鮮花怒放油潑烈火。
當然,連甜依然沒有去衣帽間裏選衣服。那一件件高定,一件件奢牌,從被她挂起來妥貼保管開始,就注定了她不會輕易動它們。
也不是說永遠不會動,她沒有那麽絕對。連甜看向像展品一樣挂起的衣服,心裏有些慶幸。
若不是今早聽到看到陳唐對待包毅那事的言辭與态度,她可能這會兒就妥協了,去找一件來穿了。
但現在,心裏那個微斜的天平,令她在沉淪中保持了一分清醒。
不過就是一件衣服,穿了又能怎樣,但對連甜來說這是暗示、象征、底線。
陳唐在車裏看到晚他一步下來的連甜,依然是早上的一身,他臉色微沉。
但他沉的時間很短,因為連甜太會哄人了。
一上車她就把擋板升了上去,雙手圈着陳唐的胳膊,參照着他那個不正經的揶揄,道:“那些衣服怎麽能跟你比,我可以一輩子不穿漂亮衣服,卻不能沒有你。”
她眼睛亮亮的,滿心全眼地看過來,讓人特別想相信她。
陳唐雖嘴上說着胡扯,但心裏已然信了。
想她從高中就偷看自己,一路從大學跟到了公司,這些年就沒離開他的身邊,就圍着他轉了,他當然相信連甜一定是非常愛他的。
一個人,家世優越自身優秀,從小到大又得到了太多太多的關注與愛,就是會有這樣的自信的。
這類人還有一個共性,他們都不太把別人的真心當回事。
就像陳唐,他沒有考慮到連甜在大學時因掙錢心切還去當了他的助手,也忘了她來聖絢是他奶奶以道德及感情綁架來的事實。
連甜這個會哄人的特性,在當他助理的這些年裏就已經顯現。他知道自己脾氣不算好,很多時候都是在裝。
而在她面前他從來沒有這個顧忌,想黑臉就黑臉,想發洩就發洩,她呢,也總有辦法讓他平靜下來。
甚至她那些用在他脖子上手腕上的勞什子,他也都依了她,因為他知道她為什麽要這樣做。
連家亮因趙宜之那事,被趙家整得日子一直過得不順,他把怒火都怨在了連甜身上,對她下手時恰被他救下。
但也因連家亮吸取了上次的教訓,這次準備充足,又存了同歸于盡的狠絕,陳唐雖最終擒住了人,但也被其所傷,傷在了頸椎。
她是覺得欠了他吧,一心要減輕這個伴随他終身的慢性病竈。他開始是不耐的,但架不住她锲而不舍,溫柔地哄弄,他也就随她了。
當然後來證實确實舒服有效,這是後話,但她這個哄人的本事,真是見縫插針,等你反應過來,早就撥不出來探筋入脈了。
陳唐又想想,何止,他家裏的那三位長輩,他奶他爸他媽,憑心說沒一個是好相與的。
又都身處高位慣了,普通會來事會說話的所謂高情商之輩,別說打動他們,連眼都入不了一點。可也都被連甜哄得個個對她說不出個不字,真的把她歸在了陳家的羽翼下,當自己人看。
随着夜幕的降臨,這表面平靜實則暗流湧動的一天終是快要過去了。
陳唐覺得早上他胡嚕平了連甜對包毅的指責,晚上連甜也把不聽他話而惹出的不快哄好了。他認為這是不相搭的兩件事,實則在連甜這裏是一碼事。
陳唐在這個工作性質的場合,也适時找到機會把連甜作為女朋友介紹了出去,迎來一片恭喜祝賀聲。
回去的路上連甜想,這個男人長得好身材好腰也好,大方向來說,對她該有的尊重都有,最重要的是他喜歡她。
經過了這兩天,陳唐對她的狂熱占有,忘情投入,所有的細節都更加佐證了陳唐以前的表白與剖白的真實性。
所以,此刻的連甜雖能說出陳唐作為男朋友不盡如人意的地方,但也相信了陳唐是愛她的。
他們兩情相悅,雙向奔赴,是連甜心中愛情該有的模樣,這樣就夠了。
可憐沒有野外生存經驗的雛兒,偏偏遇到的是個狡猾獵人。
進入新的月份,連甜接到了老家來的電話,是她大哥。
說起連甜還剩下的血親,她那三個哥哥,大哥算是人品性格相對好的。
大哥在電話裏說了兩個事,一個是連家亮他爸死了,喝死的;二是位于村子後山上的墓地群要被清理了。
連甜自打連家亮的事出了以後,連家亮他爸就放出狠話,只要她還敢回村,就讓她付出代價。
連家亮他爸就一個兒子,現在沒了指望,是個豁得出去的。
無論是連甜的大哥還是陳家都怕有個萬一,這幾年不讓她回去。
連甜以前也就每年回去一次,去給她奶奶媽媽掃墓。這事出了後,有幾年她都沒有回去過,而是給了大哥錢,讓他去買祭祀用品,打理一切。
大哥還在繼續說:“本來我想到時一起斂一斂,換屋子後面重埋的,但又怕你有什麽想法或什麽安排,你看要不要今年回來* 一趟?”
那還是安排到縣城的墓園裏更穩妥,連甜:“好,我今年回去。”
連甜算好日子提前請了兩天假,陳唐看到她的請假理由後,決定陪她去。
正好他最近沒有那麽忙,就提前把一些必要工作或提前或推後,打算空出來兩三天,陪她走一趟。
陳唐是在他翻身從連甜身上下來,連甜還能聽到自己不均勻的喘息聲,還在回味餘韻的時候通知她的。
陳唐從剛完成的那件事裏抽離得很快,然後一副通知她的語氣:“你這次回去我陪你去。”
連甜一下子回過神來,什麽餘韻都沒了:“不用,若是事情順利,我一天就回來了。”
陳唐起身欲去往衛生間,他頭都沒回道:“不用太趕,我都安排好了,能有兩三天的空閑。”
連甜拿起白色被單往身上一裹下了床,一邊朝另外的衛生間走去一邊道:“不趕,那邊住宿也不方便,我一般都是早去早回的。”
陳唐頓住轉頭去看連甜,眼看她要走出這間屋,他大步向前。
連甜的手腕被陳唐抓住,并帶着她重新跌回到床上。他壓着她,盯着她的眼睛道:“不想我去?”
是的,連甜就是這樣想的,就像她依然不肯動辦公室裏的那些衣服包包。帶他去給她家人掃墓,她總覺得還不到時候,有些抗拒。
但他太敏銳,且看這架勢還輕易敷衍不過去。
連甜雙手攬上他的脖子,嘴角向兩側扯到一個固定的弧度,眼睛睜大撲閃了下睫毛,眸子亮亮的,似要把與她對視的人吸進去。
陳唐毫無留情地把她的手從他脖子上拉了下來:“你不知道吧,每當你要糊弄誰時,就是這副樣子。”
說着他在她手臂上掐了下,連甜皺眉,疼了。陳唐松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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