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3 百鬼夜游(二)

第 73 章   百鬼夜游(二)

天光漸明。

那只金色豎瞳被碾為粉末。

可天道的聲音并沒有完全消失,它像隐忍着某種痛楚,惡狠狠說:

【你們全部都會付出代價的!】

天道并不容易殺。

但難能見它這樣失态,想必是傷得不輕,氣得也不輕——真好。

虞菀菀一彎眉眼。

雲層徹底散去後,銀龍卻并沒有立刻變為人形,尾翼微卷,遮覆半邊朗日,鱗片閃閃發亮。

虞菀菀微眯眼,仰起臉望去,有種忽然渺茫和遙遠的錯覺。

她又想起那件龍鱗甲。

銀龍也恰這時回眸,冰涼的豎瞳像鎖緊獵物般對準她。

顏色竟然和天道的豎瞳很像。

……他不會這劫一渡,把她渡沒了吧?比如說認不出她來了。

系統音卻在這時響起:【好感值:90.】

顧不得兩人極近的某處,彈起來,在少年倒吸的一口涼氣裏,用力給了他腦袋一下。

他問她:“要坐嗎?”

他又成為軟乎乎的師弟,對她言聽計從,額抵着額,呼吸熾熱溫和。

手段就不那麽光彩了。

差一點點。

薛祈安不說話了,彎腰親吻她。

“嗯。”

但這算什麽代價?

竟然又是那個稱呼。

虞菀菀拍拍他的腦袋:“真乖,表揚。”

練心關和現實仍不一樣,她實力不夠強,也沒有機會獲得薛家人信任。

背脊被少年拍了拍,以示安撫。

是哦,說到師姐。

“怎、怎麽了?”

代價是,她受的中重度傷都會由他承受。

他可以一直扮演最聽話的小師弟。藏起來,什麽都要好好地藏起來,讨她歡心。

虞菀菀腦海莫名浮現他擰眉的樣子。

練心關的白玉殿沒有被毀徹底,他才知道,逆鱗會有這樣的用處。

位置早就不似方才了。

【檢測到好感度大幅上漲,“喜歡”已達标。攻略成功在即,請宿主再接再厲。】

搖搖晃晃,毫無定所,僅有那根蠟身堪堪支撐。

‘我不喜歡做那種事。’

可仔細想想,照練心關的時間流速,她相當于和他生活了近十年。

半晌,他才別過臉,很輕很輕地說:“師姐重要的,很重要,沒有什麽比師姐重要。”

這可都是他親口所言,虞菀菀沒忍住,“撲哧”笑出聲。

虞菀菀又自個兒慢吞吞爬起來,拍拍他的肩膀說:“沒事,你繼續瑪卡巴卡吧。”

薛祈安悉數照做了。

“啊不,”虞菀菀反應過來這話不合時宜,氣焰稍弱,“我的意思是,你總不能讓我看着你死吧?你渡劫失敗的話問題比較大,我死了又不礙——”

虞菀菀松口氣:“那就好。”

“用力點,師姐。”

發了瘋似的,毫不收斂。

許是察覺到危險,蝴蝶想竄逃。頓了動作,反悔地要直起身。

虞菀菀癢得發笑,偏頭躲:

虞菀菀:“?”

虞菀菀想,卻沒說。

薛祈安指尖輕輕劃過她的背脊,并不做攔。直到她徹底離開時,他忽然一笑,大掌收緊,用力向下一摁。

她被掐住腰,重重摁落。

它很熟悉她,和它的主人一樣熟悉她每處神經分布。

那當然不可以。

虞菀菀激情點評:“還有你的腰,是蛇類——啊不你也不算蛇,難道是你們種族天賦嗎?勁瘦有力,凹陷和輪廓都很明顯。”

“謝謝師尊哦。”

正是從虞菀菀那要回的,他的逆鱗。

“師姐。”

肯定也會很漂亮啦。

少年掀起眼皮,向她懶散一笑,眼尾紅痣嬌豔欲滴,像只攝心魄的美人妖。

前所未有的。

“我是問師姐,要不要坐我背上——你剛才一直看我。不是在問:要不要雙修。”

薛祈安假意沒看見,趁他沉默間,抓着床帷将自己吊起來、意圖逃離的少女。

“龍族的名聲好很多,妖族和人族的關系也不如現在緊張。我後來成為妖主,重建了白玉殿,也和人族議和,大家可能都過得挺好吧?”

“你的道心是什麽呀?”

“超頂級回旋镖。”

虞菀菀忽然興高采烈,稍稍直起身子:“你得補償我,我被蒙在鼓裏有點難過。”

“你知道龍族重.欲的吧?”

“第二件,”

他被她摸得渾身發抖,兩頰緋紅,笑意卻不減:“然後呢?”

柔和的細風倒灌而入。

好漂亮。

他可能是想寬慰她方才的事不要緊,輕笑道:“銀的嗎?”

薛祈安“撲哧”笑出聲:“開玩笑的。我成了正道之光,符劍雙修,打遍修仙界無敵手,千古留名。”

亭臺樓閣像積木堆聚似的,然後越縮越小,化作渺渺黑點。

她的指縫被打開,同他十指相扣。

虞菀菀仰躺在床榻,直接“大”字展開,像條新曬幹的鹹魚,徹底擺爛。

虞菀菀惱惱地想要翻身。

下一瞬,胸口衣襟一松,他咬住那條細帶,徑直拽開了。

陽光穿透未合攏的窗帏漫灑入內,正落在她面頰。

“我是說,”

桌邊燈火悠悠,在少女面頰映出點日光般柔和的暖橙色,明媚而又美好。

她一個字也說不出聲,嗚嗚咽咽的,像是春日洶潮般汩汩全然不可止。

虞菀菀都沒反應過來。

她也幾乎同時悶哼,腦袋埋進軟枕裏,險些嗚咽出聲。

喉結滾動一圈,他接過那塊銀鱗,別過臉輕輕的:“謝謝師姐。”

銀龍龍角微微一動,腦袋微歪,有點困惑又不解地看她。

某種程度上,她死在他眼前又不是真的死,和死遁很像。

唇齒間竟然嘗出點血腥味,更濃的還是那股甜桃香,像吞了點桃子氣泡水。

好一會兒。

所以,她果然也喜歡正道之光。

“你的雷劫過了嗎?會有什麽不良的影響嗎?我能做點什麽嗎?”

她擠出幾滴并不存在的眼淚,一點誠意沒有地哭了幾聲。

她抿抿唇,還想聽他講點練心關裏的幸福人生。

他鼓鼓掌,審訊般笑吟吟的:“師姐送死送得可真爽快,我到底哪點值當你賠上自己的命去擋雷劫?”

她沒敢看他,烏睫綴着要落不落的淚珠,仰起脖子,做賊似地一點點往上挪。

在收到她那封傻乎乎的信後。

鼻腔裏那股淡淡的桃子味纏繞她身側,似乎要生生勾出她的魂魄。

“什麽?”

“就這樣啦。”虞菀菀俯身親吻他眼尾的紅痣,啃咬舔舐,“請你要再漂亮一點。”

不會再讓她離開。

他眉心微抽,伸手去捏她的臉,由衷喟嘆:“師姐腦子的構造好神奇,怎麽天天往那方面想啊。”

虞菀菀丢不起這人:“我可以脫你衣服,但我肯定不會脫我自己的衣服,太羞.恥了。”

“我不會非逼着師姐同我成親,也不會去管師姐要做什麽,只是,”

薛祈安沒忍住笑,伸手撫摸她柔順的烏發,再順着背脊向下。

銀龍在她面前,很溫馴地低頭看她。

難道他還想用本體?

心尖像被鈎子撓了撓,癢得厲害。

薛明川是正道之光。

死遁不死遁的相較都成了沒那麽重要的事。

虞菀菀想了想:“你要做的話,可以吧。”

看得虞菀菀好心虛。

不曉得該說什麽,呼吸靜澀交織。

“師姐。”

但僅是一瞬,那股幾乎要将她吞噬殆盡的侵略性盡數消失。

虞菀菀有理:“這不能怪我,你長着一張會勾.引人的臉,身材還好。”

“……不是。”

薛祈安“撲哧”笑出聲,也不太在意地蹭了蹭她的脖頸。

少年蹭了蹭,高挺的鼻梁抵着她頸動脈的位置,似在烙印她血液的氣息。

笑得幅度大了,扯到點什麽,笑音便盡數化成倉皇的驚呼。

“算了,你來吧。”

可理論和實踐到底還是不一樣的。

她的小龍卻是人人喊打的大反派。

不愧是他。

薛祈安:“?”

薛祈安偏過頭,龍首蹭了蹭她的腦袋:“師姐是黃的那我是什麽?”

“對不起,我人黃聽什麽都黃。”

被褥掀動,露出胸前一塊雪白如凝脂的肌膚,白裏透紅。

是真的已經夠了。

“嗯?”

剎那間,離開又俶爾靠近。

他卷起她的頭發繞在指尖玩兒,人好似玉琢的,精致清矜卻又有點軟乎乎的。

薛祈安垂眸。

這就不能怪她了哈。

他應聲的剎那,胸腔有瞬清晰震動。

這樣慢這樣緩,身子也會發顫,更像只被釘住的、掙紮的蝴蝶。

虞菀菀徐徐睜眼,渾身酸脹,像跑了幾十公裏似的指尖都懶得動。

“不、不痛嗎?”

漂亮的。

好漂亮啊,他的師姐。

“師姐能做兩件事,第一件,不要離開我。”

大樹傾倒,弟子紛紛作猢狲散去。

就這一下,她竟然沒忍住,嗚咽着縮成蝦米,腳趾攥緊錦被。

今天看有今天看的美,明天看又是明天看的美,每時每刻都很漂亮,百看不膩。

不過合歡宗功法在,倒不會難受就是了……

所以,請永永遠遠留在他身邊。

……死遁,重生?

他烏睫低斂,輕輕一顫:“嗯。”

張開,吃掉。

高興完她又有點失落。

少年面頰的紅意莫名淡些。

可又怕後人提起他都要說:

“師姐。”

虞菀菀忍不住一巴掌拍他肩上。

這是她的恩賜。

不會再讓她出事。

虞菀菀微笑。

‘我不喜歡親吻。’

少年側躺着,單手撐臉,眸色澄明,似落入凡塵的仙家小公子,披散肩頭的烏發落滿融融日光。

少年溫柔含笑的嗓音貼着耳尖響起,滾燙呼吸一并拂過。

可能,練心關的五六年吧。

虞菀菀俶爾回神:“喔留着的。”

卻沒獲得這樣的機會。

“我有個想法。”

她被放在床榻,身側一沉,少年坐在了下來,語氣明顯像興師問罪。

薛祈安一彎眉眼:“師姐是我的道心。”

‘你到底在胡說八道什麽啊?’

虞菀菀躲他:

風疾,卻并不勁。

那對金燦燦的雙瞳浮現明顯的困迷茫,像在問她:

虞菀菀咬咬牙,強壓那點酸脹,仍要嘟囔嘲笑:

她這副神情實在有點眼熟,薛祈安稍蹙眉,總算反應過來。

薛祈安鑽入她的錦被裏,手撐在她身側,影子完完全全籠罩她。

他搖搖頭,烏發和她的纏在一處。

虞菀菀忍不住縮了縮脖子:

下一瞬,忽然被壓倒在床榻,她翻身跨過他身側,坐着,居高臨下望來,彎眉很高興地笑着。

薛祈安看着,忍不住俯身,舌尖卷走那點亮閃閃的淚滴。

“黃?”

連一點點問話的機會都沒留下。

燈火都被震得一顫。

她想說點什麽,啓唇剎那,少年又俯身咬住她的唇。

不曉得何時冒出來的龍尾盤踞身側,鱗片冰涼滑膩,每次觸碰都惹起陣戰栗。

“那不可能。”

這個世界并無這種說法。

她不動聲色打量他,視線悄悄在下腹部停留,陷入沉思。

“想和師姐一起。”他說得很溫柔,動作卻截然不同。

她喜歡乖而漂亮的。

直接抽身離去,少年的手在她後背安撫地拍了拍,卻一點點、不容抗拒地壓平她弓起的腰背,殘忍地打斷她。

“但是很高興。”

“痛。”

忽然聽見他問:“之前給你的鱗片,師姐還留着嗎?”

疾風驟起,草木嚣嚣作響。

薛祈安笑,嗓音抑制不住地興奮發顫:

極其陰陽怪氣的斥責話語。

好奇怪,卻又毫不意外。

銀光閃閃的很漂亮。

“你什麽時候恢複的記憶?裝多久了?”

系統的聲音也正好響起:

好像是有龍性本那什麽的說法。

少年抱住她,很溫柔地說:“解除道侶契的話,師姐休想。”

“首先是腹肌,八塊,哥們這可是八塊你懂嗎!無藥物純天然。”

和薛明川沾親帶故的,幾乎都改了姓,以免惹禍上身。數萬人的大族最後仍留薛姓的不到十人,還悉數與薛家劃清界限。

虞菀菀:“……”

确實有好多個瞬間,他都想毀了這個世界,尤其是她長久沒回來,旁人謠傳诋毀她名聲時。

提及“死”時,也像被鐵釘咬死了,她痙攣一瞬,勉強把話說完。

虞菀菀忽然轉過腦袋,耳朵緊貼他後背,再向前點就是心跳的位置。

他會擔心也能理解。

僅僅想證明她是全天下最好的師尊。

能的他。

師姐。

薛祈安:“?”

銀?

虞菀菀趕緊松口:“抱歉——”

片刻的沉默。

虞菀菀沒工夫理他,縮起身體,頭抵着他的肩膀,克制不住發抖。

他忽然伸手覆住她眉眼,隔着手背,在大抵是她眼尾處的位置親了親。

虞菀菀瞪他:“沒有多久是多久?”

少年卻并未像以前那樣臉紅。

銀鱗一點點沒入她心口,化成一點鮮紅的小痣。

“你幹嘛又親我啊?親我就能抵消你捉弄人的事嗎?”

還沒有俯視過呢。

竟然多了15的好感。

嘴被極用力地捂住。

虞菀菀:“……?”

像細而柔軟的絲綢從面頰輕輕拂過,攏起幾绺烏發。

銀龍忽然湊近,尾巴一卷将她掃上背脊,清冽少年音間夾雜無奈:

他成為正道之光沒別的。贏過所有人也不是為別的。

他好像都沒聽懂。

“好。”

明明就忍不住要做點什麽,想看她瀕臨崩潰的模樣,光是想想都忍不住會興奮。

次日清晨。

薛祈安隐去這部分,笑着溫聲說:

【世界不會毀滅了。您也可以成功死遁,回到原本世界重生。】

虞菀菀好似也成了那點燭火。

這樣即使輪回千百遍,他也一定可以找到她的。

指尖觸及少年腰間系着的銀鏈,已經被捂得暖烘烘。

身體被什麽連接着,不容忽視。

他看她晃晃然顫巍巍地坐下,像只快要被釘死的蝴蝶。偶爾稍快了點,她就會忍不住一抖,烏發翩跹。

淫。

清脆雀躍,在寂靜的室內擲地有聲。

他已經沒太多力氣搭理她了。

薛祈安伏在她肩窩處,懶洋洋說:“成了大魔頭,所過之處血流千裏,人人喊打。”

忽然聽見少年清冽溫和的嗓音。

汗珠從額側墜落,薛祈安攥緊被褥,用力到手背泛起青筋,仍舊未有半點動作。

他還活在這世上,想做的所有事都和她有關。

她從芥子囊裏掏出,遞還給他,很驕傲地一拍胸脯:“我辦事,你放心!”

少年緊貼她耳側,嗓音溫柔幹淨,又帶着不同尋常的甜膩喑啞。

“師姐也不想想,我哪舍得敗壞師門名聲啊?”

每回都這樣,只差一點點。

“臉!”

虞菀菀被捏着兩肩重新提起來,背後被墊了個軟枕,惶然似成了棵青樹。

“咦,”虞菀菀好驚訝,“你結道心啦?在練心關裏嗎?”

在疾雨夜間,被驚雷劈中,渾身過電,每片綠葉簌簌搖曳不止,彈落無數雨滴。

強勁沉穩的心跳穿透簌簌風聲,像擂鼓有力捶揍。

薛祈安:“……”

“師姐留的那個黑匣子我也打開了,在薛家沒落後,找到合适的時機将那份滅亡龍族的計劃書公之于衆。”

怎麽樣都不可能。

/

“算了,我還是想做吧。”

夠了。

虞菀菀:“嗯嗯。”

虞菀菀又喜又好奇地問:“怎麽找到的?”

“這樣啊。”他單手托臉,一彎眉眼笑吟吟地問,“好在哪裏?”

少年也不說話,面無表情看她。

薛祈安微笑,單臂撐在她身側,發辮從左肩滑落。

極近處一聲悶哼。

可蠟身只是拴着燭火,并不管她如何掙紮。

最後是不是沐浴着陽光,壽終正寝呀?還是享受着龍族漫長的壽命,恣意游玩?

他別憋悶氣憋壞了,合歡宗女修沒問題。

存了逗弄他的心。

默然片刻,她忽然撲過去。

“漂亮,幹得真漂亮。”

虞菀菀:“我死、死後你怎麽樣了?有很高興地過完一輩子嗎?”

她心思已經不太在這兒了,滿心滿眼全是面前這張驟然放大的昳麗面龐。

“所以不要有下次好不好?放任我死在你眼前就好。”

薛明川拼命維系的薛家美名,盡毀于他手裏。

可那樣不行。

虞菀菀耳根子發燙:“喔。”

床帷無意間被扯下,皺巴巴的錦被垂落在地,木板吱呀作響,桌面小燈都被扯得顫巍搖曳。

虞菀菀輕輕的:

少年俯身,貼得更近,湊在她耳邊含笑說:“師姐,我會盡可能讓你快樂的。”

少年沉靜地望向她,一雙霧藍眼眸如幽邃深海,靜谧晦澀。

薛祈安沒看她,有點心虛地小聲說:“也沒有很久吧。”

真該請能工巧匠畫下來,或是雕琢小像好好欣賞。

虞菀菀卻愣:“在這嗎?”

“我就是想和師姐結為道侶啊。”

“出來。”

過了會兒,她忽然向後一倒,頗像慷慨就義:

虞菀菀對他的沉默一無所覺,以為他在思考,更好奇地說:

這下咬得相當深。

轉瞬間,已至虞菀菀的那片屋宅。他們從無人的青林裏穿過,沒引起任何注意。

黏膜被輕輕碾過,神經末梢不停被刺激,電信號從受體這兒傳到那兒。

後腦勺卻被一把扣住,唇齒重新壓住那道滲着血珠的傷痕。

好漂亮。好漂亮。

“待着,不動。”

薛祈安眸色一暗,立刻掖實她的被子。

虞菀菀莫名羞赧,身體一緊。

銀龍也沒動。

他像是醒了蠻久,懶洋洋打個哈欠,垂眸高興又好奇地打量她。

“我知道,《百妖譜》上寫了,但你不是不喜歡這種事嗎?”

“師姐,我沒有想做那種事。”

虞菀菀:“然後——”

薛家自诩守護者,卻像人族頭頂罩着的雨傘。離開後才發現外頭無雨,它光遮陽。

雖然她也不知道在心虛什麽。

“過了。沒什麽影響。”

手腕被攥住,少年彎腰咬住她的唇,黏黏糊糊懇求:“師姐,再堅持一下。”

虞菀菀教導無方,道心不正,門下唯一的弟子才會是個大魔頭。

虞菀菀費盡氣力,才沒入極少的一點,雙臂發抖。

近看有近看的美。

虞菀菀想起之前的幾回,汗珠從他額前墜落,霧藍色眼底一片晦暗,勾人得不像話。

薛祈安忍不住一彎眉眼,将那枚銀鱗在掌心捂暖了,倏忽放到她心尖處。

她沒動。

虞菀菀愣住。

沉默會兒。

虞菀菀卻沒聽出來,想都不想:

他薄唇微啓,慢條斯理吐出兩個字:

床帷被抽走。

少年渾身發抖,輕輕點頭,很乖巧地不吭聲任她作為。

烙印她的靈魂。

虞菀菀多問一句:“那攻略成功後呢?會有什麽獎勵嗎?”

偏生他還笑着,咬了咬她的耳垂這時候問:“師姐早膳想吃什麽?我去買。”

她跪坐在他背部,左手掌心向上,右手在掌心飛速滑跪:

砰砰砰。

虞菀菀很嚴肅的:“你不會累嗎?”

虞菀菀氣死了,一口咬住他的肩膀,無意識用了十成十的力氣。

虞菀菀好似化成一團海膽,生着的硬刺變得柔軟,被好心地擁抱。

她極震驚看他:“不、不能夠吧?”

薛祈安:“不然呢?”

虞菀菀又想起昨晚他那副很秾麗的模樣,好漂亮啊。

薛祈安松開她,捏着她的腰窩:“嗯,問。”

“親師姐是因為想親,說那些話也不是在捉弄。”

她正要把靈力送入他靈海裏,忽然發現點不對勁。

虞菀菀由衷高興:“那太好啦!”

但薛祈安眨眨眼:

可那時她是自下而上仰視。

虞菀菀心跳驟急。

“薛祈安。”

摸小狗似的。

在她死後。

“說說吧,師姐當時怎麽想的。”

其中當然有薛祈安的推波助瀾。

雙數和倒刺也很刺激。

想看。

怎樣都是漂亮的。

薛祈安輕輕地揉了揉那顆紅痣,無意間碰到更鮮紅的一點,昏睡中的少女一抖。

她成了他的道心。

好像在撒嬌,有股黏膩的勁。

虞菀菀很心虛,目光四處亂瞟,環緊他的脖頸不敢吭聲。

殺敵一千自損八百。

薛祈安也沒不好意思,彎彎眉眼坦率笑:“因為我喜歡師姐嘛。師姐有關的任何都很喜歡。”

遠看有遠看的美。

一人一龍面對面安靜站着,中間草木搖落,碎花錦簇。

虞菀菀最後都不能記得什麽時候沒了意識,眼尾還綴着點瑩瑩淚珠。

她忍不住吐槽:“我擱這體測呢。”

“這都是師姐親口答應的嘛,反悔也來不及了。”

銀龍在半空化為少年的身形,穩穩接住她,抱着她回屋內。

忽然間,他指尖現出一片銀鱗。

緊随着,她血液被攪弄,神經被緊捏,倉皇驚叫盡數被吞吃入腹。

小說裏任務者死遁後黑化的反派不都這樣?把人抓回來猛do。

她遲疑的:“難道你打算讓我自己來?”

虞菀菀怔住。

從唇瓣開始,漸漸向上,細密如春夜疾雨。

……救命,她這腦子。

兩人面面相觑。

礙事。

他烏睫微顫,勾了勾她的尾指,含笑輕聲說:

落入虞菀菀耳裏卻是另種意思。

薛祈安“撲哧”笑出聲,很乖巧地配合:“那我需要做什麽?”

龍載着她,穿梭層雲間。

少年拂開她汗濕了黏在兩頰的烏發,俯身親在她紅透的眼尾,輕輕的:

他又說:“薛家最後沒落了,被仙門聯合讨伐,逐出修仙界。”

風聲呼呼裏,少年幹淨溫和的嗓音格外清晰:

薛祈安:“……”

薛祈安:“?”

那道璀璨絢爛的銀白陡然掠至她眼前,金色退散,雙瞳漸漸被溫柔的霧藍色取代。

“等等等等!”虞菀菀是真怕了他,絞盡腦汁想起能分散注意力的事,含糊說,“我有問題想問。”

他眉彎如月,很直率地說。

方才她實在盯得太直白明晃,想忽視都難。

好似方才只是一瞬的錯覺。

有道心是好事,何況他之前說過的,一直找不到道心。

一年一點好感,也不算多。

薛祈安沒說話,袖子遮掩的手驀地收緊。

還沒來得及問,頸邊忽地一癢。

“師姐,不要讓我看不見你。”

很像黑夜裏祈神的信徒。

瀕臨崩潰前禱告着最後的希冀。

同類推薦

從零開始

從零開始

想要讓游戲幣兌換現實貨幣,那就一定要有一個強大的經濟實體來擔保其可兌換性。而這個實體只能是一國的政府。可是政府為什麽要出面擔保一個游戲的真實貨幣兌換能力?
戰争也可以這樣打。兵不血刃一樣能幹掉一個國家。一個可以兌換現實貨幣的游戲,一個超級斂財機器。它的名字就叫做《零》一個徹頭徹尾的金融炸彈。

福晉有喜:爺,求不約

福晉有喜:爺,求不約

老十:乖,給爺生七個兒子。
十福晉握拳:我才不要做母豬,不要給人壓!
老十陰臉冷笑:就你這智商不被人壓已是謝天謝地!你這是肉吃少了腦子有病!爺把身上的肉喂給你吃,多吃點包治百病!
福晉含淚:唔~又要生孩子,不要啊,好飽,好撐,爺,今夜免戰!這已經是新世界了,你總不能讓我每個世界都生孩子吧。
老十:多子多福,乖,再吃一點,多生一個。
十福晉:爺你是想我生出五十六個民族五十六朵花嗎?救命啊,我不想成為母豬!
言情史上生孩子最多女主角+霸道二貨總裁男主角

穿越之農家傻女

穿越之農家傻女

頂尖殺手因被背叛死亡,睜眼便穿成了八歲小女娃,面對巨額賣身賠償,食不果腹。
雪上加霜的極品爺奶,為了二伯父的當官夢,将他們趕出家門,兩間無頂的破屋,荒地兩畝,一家八口艱難求生。
還好,有神奇空間在手,空間在手,天下有我!

逆天毒妃:帝君,請自重

逆天毒妃:帝君,請自重

(新書《神醫小狂妃:皇叔,寵不停!》已發,請求支持)初見,他傾城一笑,攬着她的腰肢:“姑娘,以身相許便好。”雲清淺無語,決定一掌拍飛之!本以為再無交集,她卻被他糾纏到底。白日裏,他是萬人之上的神祗,唯獨對她至死寵溺。夜裏,他是魅惑人心的邪魅妖孽,唯獨對她溫柔深情。穿越之後,雲清淺開挂無限。廢材?一秒變天才,閃瞎爾等狗眼!丹藥?當成糖果吃吃就好!神獸?我家萌寵都是神獸,天天排隊求包養!桃花太多?某妖孽冷冷一笑,怒斬桃花,将她抱回家:“丫頭,再爬牆試試!”拜托,這寵愛太深重,我不要行不行?!(1v1女強爽文,以寵為主)讀者群號:,喜歡可加~

回到九零,她在外科大佬圈火爆了

回到九零,她在外科大佬圈火爆了

回到一九九六年,老謝家的女兒謝婉瑩說要做醫生,很多人笑了。
“鳳生鳳,狗生狗。貨車司機的女兒能做醫生的話母豬能爬樹。”
“我不止要做醫生,還要做女心胸外科醫生。”謝婉瑩說。
這句話更加激起了醫生圈裏的千層浪。
當醫生的親戚瘋狂諷刺她:“你知道醫學生的錄取分數線有多高嗎,你能考得上?”
“國內真正主刀的女心胸外科醫生是零,你以為你是誰!”
一幫人紛紛圍嘲:“估計只能考上三流醫學院,在小縣城做個衛生員,未來能嫁成什麽樣,可想而知。”
高考結束,謝婉瑩以全省理科狀元成績進入全國外科第一班,進入首都圈頂流醫院從實習生開始被外科主任們争搶。
“謝婉瑩同學,到我們消化外吧。”
“不,一定要到我們泌尿外——”
“小兒外科就缺謝婉瑩同學這樣的女醫生。”
親戚圈朋友圈:……
此時謝婉瑩獨立完成全國最小年紀法洛四聯症手術,代表國內心胸外科協會參加國際醫學論壇,發表全球第一例微創心髒瓣膜修複術,是女性外科領域名副其實的第一刀!
至于衆人“擔憂”的她的婚嫁問題:
海歸派師兄是首都圈裏的搶手單身漢,把qq頭像換成了謝師妹。
年輕老總是個美帥哥,天天跑來醫院送花要送鑽戒。
更別說一堆說親的早踏破了老謝家的大門……小說關鍵詞:回到九零,她在外科大佬圈火爆了無彈窗,回到九零,她在外科大佬圈火爆了,回到九零,她在外科大佬圈火爆了最新章節閱讀

鳳唳九天,女王萬萬歲

鳳唳九天,女王萬萬歲

【本文一對一,男女主前世今生,身心幹淨!】
她還沒死,竟然就穿越了!穿就穿吧,就當旅游了!
但是誰能告訴她,她沒招天沒惹地,怎麽就拉了一身的仇恨值,是個人都想要她的命!
抱了個小娃娃,竟然是活了上千年的老怪物!這個屁股後面追着她,非要說她是前世妻的神尊大人,咱們能不能坐下來歇歇腳?
還有奇怪地小鼎,妖豔的狐貍,青澀的小蛇,純良的少年,誰能告訴她,這些都是什麽東西啊!
什麽?肩負拯救盛元大陸,數十億蒼生的艱巨使命?開玩笑的伐!
她就是個異世游魂,劇情轉換太快,吓得她差點魂飛魄散!
作品标簽: 爽文、毒醫、扮豬吃虎、穿越、喬裝改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