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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三章

◎談判2◎

只是楚承是不怕,但周鏡明是不會叫他為自己涉險的。

更何況,他今兒也只帶了楚承一人來,縱使是他們手中有着絕世武器,卻也難敵這麽多的人。

周鏡明按下了楚承的胳膊,後而朝着皇帝俯身作了一揖說道。

“我不是威脅陛下,只是這東西真的不能流出雀兒莊,若是可以,那我早就拿着這些入京朝陛下讨個恩賞了,又何必幹這麽費力不讨好之事?”

景文已給皇帝包好了手掌,聞妙安雖不聽見這周鏡明說了什麽,但她瞧着皇帝動了這般大的怒火便也勸慰道。

“陛下,莫要氣壞了自己的身子,左右此事還沒個定論不是?”

她這是勸皇帝先将此事談妥,莫要稍有不順心就大動肝火。

只是皇帝怎麽瞧這個周鏡明,怎麽都不順眼。

誰叫這個粗魯之人擄走了皇姐和明姑娘,半分教養都無。

“景文,吩咐人都下去。”

不爽是不爽,國事是國事,皇帝到底是沒昏了頭。

眼瞧着景文帶着宋大人和這幫子太監退了下去,周鏡明便也說道。

“楚承,你也下去吧。”

楚承也沒拖沓的,得了莊主吩咐就又回到了馬兒身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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聞妙安瞧了一眼這周鏡明便也說道。

“周公子也坐罷,坐着才好談事兒不是?”

有長寧殿下在這二人之間撐着場面,皇帝同周鏡明倒也不再動刀動劍的,也算是心平氣和的坐了下來。

聞妙安又為這二人一人斟了一盞熱茶,後而坐在皇帝對面兒說道。

“陛下,可瞧見了我寫給陛下的信?”

皇帝自是瞧見了,他也知曉皇姐在信裏寫了什麽。

長寧殿下一向都是言必行行必果之人,她這話音剛落,皇帝就也知曉她想說些什麽的先打斷了她。

“皇姐,你是朕的皇姐,應該向着晉北,向着朕才是,怎麽向着這個草莽。”

聞妙安瞧着卻搖了頭輕嘆一口氣說道。

“我正是因為向着陛下,才叫陛下絕了這個心思,陛下,如今天下穩定,晉北,萬晉,北狄之間也算是和平,陛下又何必求了周公子手中的物件兒,先不論周公子是不是有那狼子野心之人,只論此事若是傳了出去,那這天下必會再起戰亂啊!”

“那晉北的江山該如何,臣民又該如何?”

皇帝卻是不認同她所說的比劃道。

“可這天下合久必分,分久必合,朕既然有法子可以一統天下,又何樂而不為?如今的晉北強盛,打萬晉和北狄綽綽有餘,若是如此,你又何必因和親一事兒日日殚精竭慮。”

原是為了這個啊...到頭來此事繞來繞去還是繞到了聞妙安的身上。

聞妙安未回皇帝的話,她側過頭去瞧身側的周鏡明問道。

“皇帝是何時朝公子要那些武器要的那般急的?”

周鏡明不通手語,對他們二人所說所比劃的也就只知曉個大概,他猶豫斟酌了半晌後才從袖中取了一塊兒墨石在石桌上寫道。

“約莫是是兩個月前?”

兩個月前...不就是聞妙安同棠溪珏和親一事的時候嗎...

原來皇帝從那時便下定了心,寧破了來之不易的和平,都要護住她。

知曉了這些,聞妙安心中有諸多觸動,感動也好,心酸也好,不知所措也罷,但除卻這些,她更知曉一事兒,那便是。

“陛下是皇帝應以江山社稷為重,正如陛下所說這天下合久必分,分久必合,父皇在時這晉北也是兵強馬壯,只要父皇想,那必能一統天下,成為天下臣民尊崇的皇帝,只是父皇為何不這般行事,陛下可知曉?”

她這一句話,就點醒了皇帝,皇帝便也想起了父皇臨終前在龍榻之上囑咐他的話。

“若無十足的把握,便不要挑起戰事,打起仗來就會勞民傷財,如今的天下剛得了幾年的安定,若是挑起戰事,縱使最後一統了天下,那這天下也是破敗不堪的天下啊……”

是了,皇姐說的無錯,父皇囑咐的也無錯。

皇帝沉默着盯着石桌上的茶杯,周鏡明瞧着皇帝似有妥協之意便道。

“我周鏡明以自身性命和雀兒莊的百姓在此起誓,陛下知曉的那些物件兒會永生永世的留在雀兒莊,雀兒莊在一日,那這些就不會流傳到外頭,縱使有朝一日雀兒莊被歹人屠莊,我周鏡明必也會将這些想盡辦法的交到陛下的手中。”

只是,這周鏡明油嘴滑舌的,他所說皇帝是不信的。

縱使是他說的不錯,皇帝也是不信。

皇帝舉起了石桌上的茶杯把玩着說道。

“口說無憑。”

“那我便立字為據。”

“朕也不信周公子的字據,朕既有意妥協,那周公子便也該拿出讓朕相信你的憑證不是?總不能紅口白牙的發着誓,又寫了一張沒什麽重量的字條給朕,糊弄了朕吧?”

若是這周鏡明未擄了長寧殿下入雀兒莊,又沒以赫連嵘辰同明頌雅為挾,他或許還能信一信這人。

奈何這人“前科”在前,他又怎能信的了他啊?

周鏡明也早就留下了後手,不然他将那麻煩的要命的赫連嵘辰留在雀兒莊作甚?

總不是看他在長寧殿下的眼前獻殷勤罷?

“赫連世子為證,如何?”

周鏡明的話音剛落,便聽有人遠遠的應了一聲道。

“找本世子做什麽?”

赫連嵘辰不知是何時尋到了此處,他從一棵高聳的樹上一躍而下,衆人也循聲瞧了過去。

聞妙安自也是瞧了過去,只見這人一襲白衣衣袂翩翩的落了地,他手中持着一柄不知從何處掏來的一把團扇悠悠的走了來。

不似是發覺自己是被聞妙安支開後尋來的,而似...一早便候在這兒的。

赫連嵘辰悠悠的朝着這處亭子走來,後而立在亭外朝着聞妙安同皇帝俯身作了一揖道。

“草民叩見陛下,叩見長寧殿下。”

皇帝也是被這個突然冒出來的赫連世子吓了一跳,他擺了手說道。

“免了免了。”

聞妙安緊皺着眉瞧着這人,後而便起身繞過身前的周鏡明走出亭子問道。

“赫連世子為何在此?”

赫連嵘辰合上手中的團扇朝着長寧殿下比劃道。

“這不是知曉殿下今兒要帶着周公子來這兒,放心不下才來的。”

聞妙安越看這眉皺的就更緊了些,她比劃道。

“赫連世子怎會知曉本宮要帶着周公子來此處?”

赫連嵘辰未比劃些什麽,那周鏡明便也出了亭子,尋了個樹枝子在地上寫道。

“我叫來的,殿下莫要生氣。”

“本宮不是說了?此事不要摻和到赫連氏的身上。”

此事麻煩,聞妙安不願讓赫連嵘辰摻和進來,為此她特意同周鏡明說過。

不曾想這人是這般言而無信之人。

“讓赫連嵘辰回去,不然,休怪本宮不幫你。”

皇帝自也是站在皇姐這兒的,他本就因皇姐之故才願退步。

“朕看,朕也沒必要同周公子洽談什麽了,宋辭川!”

宋辭川便也急急的走上前來俯身道。

“臣在。”

“點三千将士,殺入雀兒莊。”

“是。”

只是,一碼事兒歸一碼事兒,聞妙安拎得清輕重,也看得清是非,她先攔了宋辭川,後而朝着赫連嵘辰說道。

“此事同赫連氏無關,世子爺還是回去的好。”

赫連嵘辰也知曉這人顧慮什麽的比劃道。

“我只是來給周公子同陛下做個證人,至于陛下同周公子有些什麽,我是不知曉的,赫連氏也是不知曉的。”

聞妙安卻拒絕的格外篤定。

“不行。”

她不信赫連嵘辰所說,更不信周鏡明。

“若是不叫赫連世子走,那便別怪本宮翻臉不認人了!”

聞妙安翻臉翻得太快了些,周鏡明同赫連嵘辰也都未料到。

左右此事同赫連氏無關,那周鏡明又沒給赫連嵘辰什麽好處,他不必為了他惹惱了殿下。

“好,那我回莊子裏等殿下回來如何?”

瞧着他比劃的,聞妙安點了頭。

眼瞧着這赫連世子要走,周鏡明自也是追上前去說道。

“赫連世子可不要忘了答應我的事兒。”

赫連嵘辰卻一副不甚在意的模樣說道。

“本世子允諾他人之事兒可多得很,周公子說的是哪一樁?”

若非是這周鏡明說他手中有一罕見的藥材,此藥或能醫治好長寧殿下的耳朵。

如若不然,赫連嵘辰才不會應了此事。

只是,藥材是藥材,他不能為了藥材惹惱了長寧殿下。

于他心中,這世間萬物都敵不上長寧殿下的喜樂哀怒。

孰是孰非,赫連嵘辰看得透。

周鏡明沒想到這人會因長寧殿下的幾句話就出爾反爾,他略有怒意的說道。

“那藥材...”

只是他這話尚未說完,便被赫連嵘辰擡手打斷了。

“這世間藥材千千萬萬,沒了莊主手中的這一株,本世子也有法子再尋一株給殿下治病。”

許是他的态度太過強硬了些,周鏡明到底也沒再說些什麽,只能眼瞧着赫連嵘辰走至楚承身側遠遠的瞧着他們。

待到赫連嵘辰走了,聞妙安的臉色才稍和緩些,只是依舊不大好看的瞧着周鏡明說道。

“但願莊主只有此事違背了同本宮的誓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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