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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六章

◎你敢打我?!◎

赫連嵘辰本以為這周鏡明應是不會拿了還魂草來給殿下,可沒想到這人是沒将草藥給他,卻是不顧自身安危的割了血。

當真是....

聞妙安瞧着那小瓷壇子沉默了良久,後而才輕嘆一口氣的說道。

“今日之事還望赫連世子可以三緘其口,莫要将此事傳出去。”

若是傳了出去,那周鏡明哪兒還有命活啊,這不是擎等着将這人架在火上烤嗎?

赫連嵘辰點了頭,明頌雅也跟着比劃道。

“妙安放心,此事我也不會傳出去的。”

“好。”

……

這一瓷壇子的血最後被赫連嵘辰抱走入藥,只是這雀兒莊實在是沒什麽可以醫治聞妙安耳朵的藥材,他便只能想法子先将這血好生存下來,待回到獵場才想法子給殿下入藥。

而被皇帝派來接長寧殿下的儀仗,次日一早就停在了雀兒莊莊門前。

跟來時不同,聞妙安走時到底是身着公主的服制,沒再同那日那般穿的像個富貴人家的小姑娘,一襲金盞黃蘇繡并蒂海棠攢繡錦裙着身,系在腰間的飄帶上墜着海棠花金鑲玉玉佩,如瀑般的發絲也被侍奉她的婢女兒挽成了垂鬓分肖髻,發髻上冠着金鑲玉明珠金鳳出雲玉冠,這冠上垂下來的明珠墜子一搖一晃,瞧着格外的吸睛。

周鏡明帶着雀兒莊的百姓們在莊門前送一送長寧殿下。

聞妙安在這雀兒莊待了太久,久到同這兒的百姓都有些了感情,這兒的百姓也舍不得這兩個小姑娘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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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這二人,一個是千尊萬貴的長寧殿下,一個是當朝明相嫡孫女明姑娘,也是尊貴的很。

雀兒莊留不住她們二人,更不能留。

明頌雅今兒身穿的衣裳也是皇帝昨兒命人送到雀兒莊的,她立于長寧殿下身側,瞧着景文同宋辭川停下儀仗,帶着宮女兒太監走了來。

宋辭川今兒穿的是他平日裏上朝時才會穿的官服,他帶着景文走至長寧殿下身前恭恭敬敬的俯身作了一揖道。

“殿下萬安。”

聞妙安微一拂手便免了這二人的禮,她問道。

“宋大人怎麽來了?”

不過是護送她回獵場罷了,景文一人帶着侍衛來便可,怎麽弄了這般大的陣仗。

她瞧着眼前這儀仗便知皇帝又弄了些她不知道的事兒來。

宋辭川便也為她一解困惑的說道。

“殿下為國祈福來了這鐘靈毓秀福氣所在的雀兒莊吃苦多日,微臣仰慕已久,便自請接殿下回獵場。”

景文便在一側将宋大人所說之話盡數比劃給了自家殿下瞧。

皇帝原是想悄無聲息的将長寧殿下接回獵場的,奈何聞妙安已有太久未露面了,外頭人早就對此議論紛紛,惹了不少的風言風語。

後來這赫連世子也跟着消失了,這風言風語就更嚴重了些。

事已至此...若是聞妙安悄無聲息的回了獵場,又露了面,皇帝總是不放心的,擔憂自家皇姐的名聲。

畢竟女子的名聲比天大。

思來想去之下,皇帝便擇了這麽個法子,既保全了皇姐名聲,又破了謠言,叫那幫子愛嚼舌根之人閉上了嘴。

聞妙安一瞧便知皇帝的深意,她微微颔首說道。

“那便有勞宋大人護送本宮回獵場了。”

接長寧殿下同明姑娘的轎辇已然落了下來,景文便走上前去俯着身子将自己的胳膊搭給長寧殿下。

聞妙安知曉他這般是請她上轎之意,只是...不知為何她想着這些時日在雀兒莊的日子,想着這兒的百姓,竟有些不舍。

赫連嵘辰瞧着她似有些愣神,便知她心中所想的輕拍了拍她的肩比劃道。

“這離了雀兒莊,怕是此生都不會再回了,殿下若是不舍,不如同他們好生道個別。”

是了...赫連嵘辰所說沒錯,只是聞妙安此生最不會的便是道別一事,她不知該說些什麽,更不知該做些什麽。

而雀兒莊的百姓們則也是站在自家莊主的身後瞧着聞妙安同明頌雅。

瞧着聞妙安無動于衷的站在這兒愣着神,赫連嵘辰先轉過身去高聲說道。

“這些時日多謝各位的照顧了,日後各位若是有事,大可來赫連氏尋赫連氏的族人。”

他說罷便從衣袖間取出一早就備下的玉佩丢給了周鏡明。

周鏡明眼疾手快的将這玉佩接入懷中,還未道謝就瞧見赫連嵘辰朝着他走了來小聲的說道。

“周公子日後若是因還魂草一事兒被追殺,也可拿此令牌來赫連氏,赫連氏的族人會護着你。”

他雖然談不上有多喜歡這周鏡明,甚至有些厭惡,可這人到底是不顧自身安危的割肉放了血。

只此一件事,赫連嵘辰便也能感念此人一輩子。

周鏡明掂了掂手中的玉佩,他垂眸掩去了眼底的情緒,格外坦然的笑道。

“多謝赫連世子了。”

“不必。”

赫連嵘辰同雀兒莊的百姓好生的道了別,他知曉聞妙安在看他,也知曉她的心中是疼惜這兒的百姓的。

若不疼惜,又怎會幫着周鏡明忤逆皇帝。

既然聞妙安貴為晉北長寧殿下,不能輕易給任何人承諾,那他便替她護着這幫百姓。

這般也算是了結了她的一樁心事了。

赫連嵘辰走回聞妙安的身側朝着她比劃道。

“殿下,這下可以放心了吧。”

聞妙安不知該說些什麽,她只是瞧着眼前人眉眼間的笑意也跟着彎了眸的笑道。

“多謝你。”

她原以為這世間最不懂她的人是赫連嵘辰,可今日瞧着...他應還是懂她的。

景文瞧着長寧殿下神色間的憂愁已然散了不少,便也比劃道。

“殿下,該上轎了,陛下今兒在獵場設了宴,莫要誤了時辰。”

皇帝都放了話說長寧殿下是為國祈福才去了雀兒莊,今兒長寧殿下回獵場,自是要大興宴席的。

聞妙安颔首,她将手搭在了景文露出的衣袖之上,随着這人走至轎辇前上了轎。

待到她落了座後,景文便也高聲吩咐道。

“起轎!”

“恭送長寧殿下。”

……

雀兒莊倒是離獵場不大遠,不過三炷香的時辰,聞妙安便被擡轎的宮人們擡回了獵場。

朝顏同珍珠這倆小丫頭一早兒就候在了這兒,等着她們家的殿下同小姐回來。

此番随着皇帝來這獵場的朝臣,朝臣官眷,還有這獵場的朝臣們也都一早兒便來了這兒候着長寧殿下。

唯獨少了二人。

一個是皇帝,一個是棠溪珏。

皇帝應是被政事拖住了,來不了。

可這棠溪珏...聞妙安坐在轎辇之上打量了一圈兒都未瞧見這人,她微皺着眉心下多有疑慮的被宮女兒扶着下了轎。

待到長寧殿下下了轎立于他們身前,這幫子朝臣同官眷們便也齊齊地跪拜下來行了大禮道。

“恭迎長寧殿下!”

“諸位免禮。”

“謝殿下。”

這禮行過了,聞妙安一向喜歡清靜,不喜這般多的人圍在自己身前便先吩咐道。

“本宮乏了,諸位先退下吧。”

她這是要将這幫子朝臣同官眷們都趕回去。

“是。”

長寧殿下下了吩咐,他們何人敢不遵,便又俯身一禮欲要離了這兒,免得攪了長寧殿下的清淨。

衆人都識趣兒的很,唯有一人膽大包天的從人群中擠上前來朝着聞妙安福身一禮道。

“殿下此番為國祈福,為何要帶着民女的未婚夫一同前去,殿下是不知赫連世子有個未過門的妻子嗎?”

說此話的人是容紀棠,她已有許久未見赫連嵘辰了,早就生了疑,奈何皇帝的親衛看她看的太嚴了些,她根本就尋不到世子的消息。

她昨日一知世子爺是被這個公主帶走了,便氣的頭疼了一日,入了夜更是翻來覆去的睡不着。

許是積了太多的怨氣,今兒她竟這般不知死活的朝着長寧殿下發了難。

朝顏侍奉在自家殿下身側,将這不要臉的女人所說盡數比劃給了聞妙安。

若是在平日裏,聞妙安或會瞧着容紀棠同赫連嵘辰的婚約輕飄飄的饒恕了此人的罪孽。

可今日不同...這赫連嵘辰是跟她一同回來的,在場之人有目共睹。

她今日若是饒了她,可不就是坐實了她同赫連嵘辰的關系不同尋常,她要強搶了容紀棠的夫婿。

“來人,容氏公然頂撞本宮,掌嘴。”

容紀棠本以為這長寧殿下那日險些被她害死,卻還替她求情,便覺她是個脾性軟好拿捏的。

可她不曾想...聞妙安這個賤人竟敢打她!

“你敢打我!你搶了我夫婿,你敢打我?!”

還未等親衛按住了容紀棠,這女人就跟瘋了一樣的朝着聞妙安撲了上去,想要撓破她的臉。

赫連嵘辰眼疾手快的拉過聞妙安的手腕,将身側人護入懷中,後而一腳便踹到了容紀棠的肩上。

他收了氣力,可這容紀棠到底是個手無縛雞之力嬌滴滴的姑娘家,只此一腳她便被甩了出去。

圍在一側看戲的朝臣官眷們見狀也趕忙往後退着,生怕濺上此人的身上血,惹得長寧殿下不悅。

親衛們也趕忙上前來将容紀棠按在了地上,聞妙安也從赫連嵘辰的懷中褪了出來,她捏了捏有些發燙的耳垂冷聲吩咐道。

“若是容姑娘還不會說話,就休怪本宮派人将你這張嘴縫起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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