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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08章 ８

埃爾梅羅二世毫不在意地淋着雨站在貝克街221B的門前，按響了門鈴。

格蕾打着傘後退半步，給埃爾梅羅二世留下足夠的等候空間。

『呼，我倒是挺懷念住在貝克街221B裏的日子的——準确來說，是懷念只有我、夏洛克和哈德森太太在的那段日子。』華生的聲音在格蕾的腦海裏響起，『畢竟你們都知道，英靈座的貝克街221B裏住了一個偵探和兩個犯罪顧問。』

“……還有一個無辜的醫生。”

埃爾梅羅二世瞥了眼格蕾站着的位置，收回目光開始等待貝克街221B的大門打開。

兩人得到允許來到顧問偵探的面前，只是上一位來尋求顧問偵探幫助的人還未離開，正在垂頭喪氣地收拾他的手偶劇表演道具。

『唔……雖然我們沒有接到過開膛手的委托，但會在這個時候來找夏洛克的蘇格蘭場的人……』華生正在通過格蕾的眼睛觀察這位慘遭顧問偵探拒絕的委托人，『應該是雷斯垂德先生——這個世界的雷斯垂德可比我們那邊那個有趣得多……他甚至會給夏洛克用手偶劇來說明案件！！！』

華生在看到過來開門的赫德森太太青春靓麗的時候就已經被刷新了世界觀，但是看到垂頭喪氣收拾手偶的雷斯垂德的時候卻又忍不住在格蕾的腦海裏笑了起來。

——華生先生比起他的舍友們來說都活潑得多。

這是前兩天下來，格蕾和埃爾梅羅二世對華生達成的共識——畢竟作為魔術師行動的時候就算埃爾梅羅二世自認是再怎麽差勁的魔術師，也會認認真真地給兩人套上讓普通人下意識忽略自身的暗示魔術。

兩人自然也就在之前行動的那段時間裏和華生聊了起來。

等到雷斯垂德搬着他的道具箱離開之後，華生打量了一下站在對面的顧問偵探，評論道——

『我覺得這裏的夏洛克像是莫莉莉。』

格蕾聽到這句話之後差點沒憋住笑，便只能急忙拉低兜帽擋住了自己的臉，躲到埃爾梅羅二世的身後。

“……好吧夏洛克。”站在對面的白發青年狠狠的嘆了口氣，給埃爾梅羅二世和格蕾搬來了座椅，“你拒絕了雷斯垂德警官的委托，那至少看看這邊新來的委托人——你們要喝茶嗎？雖然外面在下雨，但室內的話其實可以把帽子摘下來……嘿夏洛克！！！”

“她本人不想摘下來，約翰。”夏洛克打斷了約翰的話語，直直看向埃爾梅羅二世，“并且她也不是委托人——真正的委托人并沒有親自來拜訪我們。我說得沒錯吧？”

格蕾并沒有落座，而是看了眼埃爾梅羅二世，随後後退半步在座椅的斜後方站定。

“那是因為Lord還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埃爾梅羅二世默認了夏洛克的推測，然後在無關緊要的問題上糾正了一點，“并非是我的弟子不想摘下兜帽，而是我命令她戴上的——格蕾的臉和過去殺害了我的老師的人一模一樣。”

——雖說如此，但早在來到迦勒底之前埃爾梅羅二世就已經不再在意發生在第四次聖杯戰争中的事件；只是這并不妨礙他和格蕾繼續着有關兜帽的約定，而且在漂流的這幾百年中，格蕾更是很少摘下兜帽。

畢竟迦勒底裏有着同樣的這張臉的人實在太多，格蕾并不希望有更多的人注意到她和亞瑟王之間的相似，便一直都戴着兜帽不曾摘下——到現在再看，确實是格蕾自身不想摘下的意願占據了更加主要的位置。

“Lord？”

約翰卻因為這個稱呼而警覺了起來，默默把視線挪到了夏洛克的身上。

Lord的稱呼可以囊括近乎全部的英國上流階層男性，當然也包括幾乎等同于大英帝國的麥考夫·福爾摩斯——只是約翰的這個猜想很快就被夏洛克否決了。

“你見他哪次不是親自來這裏。”夏洛克點燃香煙咬在嘴裏，“而且，他說的Lord——不是指這個意思。”

沒錯，魔術師口中的Lord——更接近于中世紀領主的含義。

夏洛克興致勃勃地打量着明面上的兩個委托人——

服裝的材質看上去應當也是上流階層的貴族人員，但從動作上來看卻不怎麽像是接受過正統貴族教育的家夥，反而像是介于東區和南區之間的住民；從戴着兜帽的少女的狀态來看，他們應該是急着解決這份委托的，但坐在座椅上的成年男性顯然不是很急着講述委托的內容，反而氣定神閑地抽了一支雪茄出來點燃。

“……我想，也許對于那位的地位來說，更方便理解的稱呼，是——Her Highness。”

在世界已經毀滅的如今，蘭瑟梅羅是唯一一位直接師承于魔術王所羅門的魔術師。

埃爾梅羅二世看着雪茄燃燒的煙霧向上袅袅升起，深吸了一口氣，“出于Lord的要求，我會根據您——夏洛克·福爾摩斯先生在這段時間內能從我們身上獲取到的信息的總量，來決定最終交到您手中的那份委托的內容。”

——莉娅·福爾摩斯。

在此之前，莫裏亞蒂家接觸到的資料中，姓福爾摩斯的只有那一家人——和他們産生關聯的只有福爾摩斯家的那一對兄弟，于是今天突然以咨詢者的身份上門拜訪的這位“福爾摩斯小姐”便毫無疑問地引起了府邸內所有人的注意。

雖然這個假名引起了所有人的注意，但同時，也讓蘭瑟梅羅順利地進入了莫裏亞蒂家的府邸。

蘭瑟梅羅在管家的指引下來到會客室，見到了作為私人顧問、數學教授——同時也是犯罪顧問的威廉·詹姆斯·莫裏亞蒂。

金發紅眼的犯罪顧問在第一次聽到“莉娅·福爾摩斯”這個名字的時候，就确認了這毫無疑問是一個假名，但他并沒有選擇在一開始就指出這一點，而是選擇了直接使用“福爾摩斯小姐”這個稱呼。

“福爾摩斯小姐，請問您是來找我咨詢什麽問題的呢？”威廉微笑着看向蘭瑟梅羅，“路易斯去準備茶水和點心了，很快就會回來。”

千裏眼對于偵探來說幾乎是強制透題一般的可惡存在——如果沒有千裏眼的存在，福爾摩斯也許此刻正在興致勃勃地分析莫裏亞蒂家的其他人都藏去了哪兒，但在進入府邸之前，千裏眼中的景象就已經包括了莫裏亞蒂家所有行動的情況。

蘭瑟梅羅無視了腦海裏陷入消沉的福爾摩斯，向威廉開始陳述她的咨詢委托。

“您願意聽我講個故事嗎？因為我的咨詢涉及的事件時間跨度過于久遠，也許只能當做是一個故事說給您聽了。”

蘭瑟梅羅的故事說長也長，說短也短——畢竟不是給暫時負責的學生們講故事，也沒必要和過去一樣講得那麽仔細。

但蘭瑟梅羅所說的這個故事，全迦勒底，或者說是君主主義的成員們，都知道這是在時鐘塔歷史上真實發生過的事情。

在蘭瑟梅羅的口中，這段歷史被簡化成了這樣的一個故事——過去有一個大貴族家族，有着許多依附他們的小貴族家族，然後某一天，其中的某個小貴族家族殺害了大貴族家族的絕大部分成員，并帶着自己的家族成員取代了他們的位置。

直到很多年後，唯一一個還記得過去的，大貴族家族出身的人才再一次出現在了那群人的面前。

“……這段故事就到此為止。”蘭瑟梅羅歪了歪頭，笑着看向威廉，“您能猜出來我想要找您咨詢些什麽嗎，莫裏亞蒂先生？”

『你居然沒說唯一活下來的人被他們打壓……』福爾摩斯在蘭瑟梅羅的腦海裏發笑，『雖然我知道巴瑟梅羅根本打壓不了你，但被封印指定之後都不能算是作為一個人活着了——你居然沒提到這方面的內容。』

“……畢竟故事只是故事，不能代表現實。”蘭瑟梅羅借着回答福爾摩斯的問題，順帶補充上了之前沒能說完的部分，“但故事至少可以象征一部分有關現實的內容。”

“……看來福爾摩斯小姐想要的不是普通的咨詢啊。”威廉失笑，“您需要的服務，是犯罪卿詹姆斯·莫裏亞蒂的犯罪咨詢才對吧？”

“沒錯，不過本次的咨詢內容和這個故事無關。”蘭瑟梅羅點了點頭，把事前收好的報紙在桌面上展開，“我的咨詢委托是開膛手傑克一案——不知您是否願意接手處理呢？”

千裏眼能看到的內容極多——原本在這個世界裏造成了開膛手傑克一案的團夥并不是蘭瑟梅羅的目标，但造成特異點的聖杯直到目前為止都只召喚了一騎從者現界，而千裏眼卻從未發現從者的身影……這就意味着，出現在這裏的家夥，是Berserker職階的傑克的概率大大提升。

犯案的團夥會被犯罪卿解決，但解決了他們遠不意味着開膛手傑克的案件能在這個特異點中畫上句號——因為另一個傑克已經被鮮血和瘋狂喚醒了。

在千裏眼收集到的情報中——白教堂附近的死者在被發現後不久，在不為人知的情況下，失去了屍體內部的心髒。

“不論您是否願意接手開膛手傑克的案件，我上門拜訪的目的已經達成了。”蘭瑟梅羅站起身離開會客室，在門口停下腳步，回過頭對威廉微微颔首，“至于我希望您能接手開膛手傑克一案的理由——我希望您能了解一下在那些屍體上又發生了什麽。”

“另外，補充一下最初的那個故事的有關條件——這個故事開始到結束事實上的時間跨度歷經了近六百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