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 章
第 29 章
梁舟淮額頭傷口拆線後,便立馬回了公司。梁遠之簽了轉讓協議,但他還有許多事需要處理。
他左手打着石膏,工作難免不方便,但也能克服。
再次見到謝家人,是在某天下午。
他剛開完會,從會議室回辦公室的路上,秘書說謝鋒來了,正在樓下。
梁氏和謝氏的競争關系,幾乎是全公司都知曉,即使是謝氏的CEO,前臺也不敢随意放人,這才把電話打到了梁舟淮的秘書處。
梁舟淮也有些訝異,謝鋒這時候來找他做什麽?難不成是質問謝朗的事?
“讓他進來。”
很快,他便在自己的辦公室見到了謝鋒。
突逢變故,這位謝總看起來憔悴了不少,但除了憔悴,謝鋒的身上也不乏得意,畢竟瘦死的駱駝比馬大。
謝氏這樣的一流家族企業,就算某些部分出了問題,只要舍得割舍,以後不是沒有機會。
謝鋒眯着眼睛,說話辦事圓滑,頗會見風使舵。
梁舟淮招呼着他在沙發坐下,問道:“謝總這麽忙,怎麽想到來梁氏?總不會是來看我傷好沒好吧?”
謝鋒抽了抽嘴角,哈哈笑道:“梁總說笑了。”
“我今天是來向兩位梁總道歉的。我二哥的事,真是非常抱歉。他如今這樣,我十分心痛,如果早知道他的想法,我一定全力阻止,兩位也不用受傷。”
他語氣真誠。
說得跟真的一樣。
梁舟淮輕笑一聲,暗自嘲諷。
謝鋒莫非把他當猴耍,他和謝朗是親兄弟,以往關系很好,說他不知情,誰信?
梁舟淮說:“免了,謝總不用演,如果您是來問謝朗入獄的事,用不着兜彎子,那些證據是我做的,舉報也是我舉報的。”
謝鋒似乎是沒想到他這麽坦誠,愣了幾秒,突然笑起來。
“梁總,我二哥犯了錯,就應該受罰,就算沒有您,也會有別人。”
梁舟淮微微擡眸,尾音揚起,“哦?是嗎?”
謝鋒:“自然。”
“不怕梁總笑話,因為二哥的事,謝氏現在受到不少影響,再加上我父親,謝氏現在可謂是熱鍋上的螞蟻。所以,我今天來,除了道歉,也是為了向梁氏求和。”
求和?
謝鋒說完,看着梁舟淮道:“沒有永遠的敵人,只有永遠的利益,不是嗎?梁總?”
梁舟淮還挺驚訝,這個謝鋒手段果然比謝朗高明。
謝鋒既然來求和,就不可能沒有準備。
于是他問:“不知道謝總,打算抛出什麽籌碼?”
謝鋒笑了一下,說:“梁總果然直接。”
随後,謝鋒便抛出了他的籌碼,對梁氏而言,還算誘人。
梁舟淮只是笑了一下。
“謝總的條件很誘人,不過,您也說了是來道歉的,比起我,我小叔的車禍可嚴重得多。不如,謝總換個人問問?”
下個月股東大會之後,梁遠之就是梁氏CEO,不過他不可能和謝鋒說這些。
謝鋒以為他拒絕,還要再說什麽,梁舟淮擡手止住,說:“不好意思謝總,我下午還有會,不如,改天再聊?”
“……”謝鋒咽了口氣,皮笑肉不笑道,“那梁總先忙,改天再來拜訪。”
梁舟淮點頭,“謝總慢走。”
謝鋒走後,他給梁遠之那邊打了電話,不管謝鋒打的什麽主意,都有必要和梁遠之通個氣。
梁遠之嘲諷冷笑一聲,回:“他想得美,想搭上梁氏的船,沒那麽容易。”
梁舟淮心裏有了數,立馬吩咐秘書:“以後不用讓他進來了。”
秘書:“好的梁總,我立馬交代前臺。”
解決完謝鋒的事,他又馬不停蹄回會議室開會。
并不是打發謝鋒的借口,CEO變更不是易事,他現在每天一睜眼就是和高層開會。
下午開完會,他又帶着秘書去見了一個合作方。
從飯局出來時,已經晚上九點。
謝陳今天沒來接他,開車的是小董。
他剛上車,便接到了大洋彼岸陸明的電話。
“喂。”
原以為對方開口又是插科打诨,但等陸明開口,語氣卻非常嚴肅。
陸明:“莫永出國了。”
梁舟淮愣了幾秒,“什麽意思?”
電話裏,陸明說:“我在梁氏分公司看到了他,他似乎在梁氏上班,我問了你公司的人,他們說是六月入職的。”
六月?
那不是雲庭被他收購的時候?
怪不得那之後,莫永便杳無音信。
梁舟淮撐着車窗,扶額嘆了口氣,對陸明說:“周秘書還沒回來,我讓他去查一查。”
陸明“嗯”了一聲,又問:“你什麽看法?”
梁舟淮:“多半不安好心,我只好奇他是怎麽進的梁氏?”
梁氏招人有嚴格的篩選标準,無論總部分部,絕不是那麽容易進的。
陸明也認同,順便提了一句,“或許可以查一查內部的人。”
不出意外,多半有人收了錢。
梁舟淮也是這麽想的,“不過,誰給他的錢?”
雲庭被收購後,以莫家的資産,安穩在江城待一段時間沒問題,但出國,又給梁氏分公司高層塞錢,不會是一筆小數目。
而且,梁氏分公司雖然在國外,但和總部來往一直很密切,莫永又是怎麽能安穩地待到現在?
陸明也不知道。
他無意中在梁氏看到莫永,立馬和梁舟淮說了情況,至于其他的,他也不清楚。
梁舟淮:“謝了,回來請你吃飯。”
“客氣,”陸明笑了笑,說,“快了,你生日我肯定回來。”
挂了電話,梁舟淮又撥通了周秘書的電話。
“梁總?”周秘書說。
梁舟淮:“莫永在梁氏分公司,你查一查情況,順便暗中查一查和他有過交集的高層。”
周秘書:“好的。”
梁舟淮:“嗯,你在那邊多待段時間,獎金再翻倍。”
周秘書:“好的,謝謝梁總。”
交代完事情,梁舟淮往後一靠,揉了揉眉心。腦震蕩恢複慢,腦袋發暈,他難得透露出疲倦。
夜晚是江城人最多的時候,路上堵得水洩不通,車子速度緩慢,到家已經快十一點。
謝陳還沒睡。
他躲在自己房間裏,或許是在工作,或許是在搗鼓別的,直到梁舟淮洗漱完,他才帶着一身水汽過來。
這段時間以來,謝陳早就把他當初提出的“同屋提議”抛諸腦後,梁舟淮的房間已經成了他随意進出的地方。
當然,若是梁舟淮強烈要求,他也會乖乖聽話回自己房間睡,不過梁舟淮的要求,從來沒有強烈過。
好在兩個房間都有浴缸,就算吊着一只手,也勉強可以自己洗澡。
當然,大多數情況下,都是在主卧的浴缸互相幫忙。
幫着幫着,事情就容易往另一個方向跑。
見他又在單手“小狗揉毛”,梁舟淮勾了勾唇,不用他說,謝陳已經走到他面前。
他接過謝陳的毛巾,替他扒拉了幾下,然後便拿出吹風機,用沒傷的那只手吹了起來。
等謝陳的頭發吹幹,位置對換,換謝陳拿左手給他吹。
梁舟淮連着開了幾天的會,吹完躺下閉上了眼睛。
他睡覺的時候很安靜,被子拉到下巴,眉眼溫柔。
謝陳的輕吻落在梁舟淮眉心,燈光一暗,夜色寂靜。
…
拆石膏那天,他們去的還是曹嶼在的那個私人醫院。
從恢複情況來看,梁舟淮的左手略勝一籌,畢竟謝陳的右手下意識總會活動到,不過也達到了拆除标準。
為了慶祝手獲得解放,他們的晚飯是在外面解決的。
到家後,李管家還沒下班,見他們回來,拿了一個小禮品袋過來,謝陳看不出是什麽,袋子上沒有logo。
“梁總,下午有人送過來的。”
梁舟淮點頭接過。
李管家下班後,謝陳問:“什麽啊?”
看他好奇的樣子,梁舟淮笑了一下,褪去袋子,露出裏面的藍色絲絨小禮盒。
謝陳愣了。
“戒指?”
梁舟淮沒答,打開盒子遞給他。
裏面是一對設計精巧的男士對戒,鉑金戒指設計簡約,簡單的設計顯得更加自然精貴,燈關下,光澤明亮的戒指散發着光芒。
謝陳取出戒指,食指摸到戒指內壁的紋路,他翻了個角度,瞧見了裏面清晰的刻字。
“Dreamboat,X&L。”
謝陳笑了起來,又看了另外一枚,一樣的刻字,一樣的紋路。
他故意問梁舟淮:“什麽寓意?”
梁舟淮在心裏翻了個白眼,他自覺寓意已經十分明顯,謝陳剛才已經念了出來。
偏偏謝陳膽子肥了,一點都不怕他,甚至還學會了耍壞逗他。
謝陳故意裝無辜,閃着眼睛問:“什麽意思?我看不懂。”
梁舟淮無語,“自己查詞典。”
什麽毛病?
擺明了是讓他說情話。
雖然他心裏想的确實是那個詞的意思,但一想到要對着謝陳把這個詞說出口,好像有點羞恥。
他在沙發坐下,離謝陳很遠。
他需要冷靜,因為他覺得自己心跳有點過速,胸腔裏像點了把火,有點躁動。
謝陳研究完戒指,擡起眼皮,調笑看他,并說:“不說就不給你戴。”
梁舟淮白了他一眼,“……幼不幼稚?”
謝陳依舊笑着,看出來了,傻小子很開心,早知道他這麽開心,早點送了。
“夢中情人。”梁舟淮忽然輕聲說。
謝陳表情一頓,随後笑容綻放得更加燦爛。
緊接着,他走了過來,在梁舟淮膝邊單膝跪下。
他神情認真而溫柔,眼神鄭重,一字一句說:“我的夢中情人。”
謝陳牽起梁舟淮左手,動作溫柔,怕弄疼了這只剛拆下石膏的手。他在梁舟淮無名指落下一個吻,然後把其中一枚刻着夢中情人的戒指緩緩推進梁舟淮指根,結束後又落下一個吻。
然後,他拿出另一枚戒指遞給梁舟淮。
伸出右手。
梁舟淮接過戒指,問:“戴這只?”
謝陳點頭,說:“你傷的左手,我傷的右手,就當打石膏是牽紅線,戒指當然也戴這只。”
梁舟淮笑了一聲,給他把戒指戴進無名指。
他放開謝陳的手,謝陳不幹了,“不親一下嗎?”
梁舟淮被他逗笑,低下身來,拇指和其他手指分開,反手握着謝陳下巴,微微擡起,随後霸道地照着謝陳的唇吻了上去。
謝陳很快反客為主,起身壓了過去。
分開時,兩人的唇瓣通紅。
謝陳這小子,一壓不住,就容易口出“狂言”,現在也不例外。
他手指蹭着梁舟淮通紅的唇瓣,嘴裏念着:“好甜。”
“……”
梁舟淮臉上發熱,但無奈縱容着他。
稍微清醒一點的時候,謝陳的上衣已經在沙發上亂成一團,他自己的也沒好到哪,外套不知扔到了哪兒?襯衫扣子要散不散。
梁舟淮按住他的手,提醒:“明晚還有生日會。”
明天不用去公司,但他可不想明天在聚會上一瘸一拐。
謝陳只好收手,滿臉欲/求不滿。
梁舟淮無奈一笑,在他側臉印了一個吻,然後上樓洗澡,謝陳則回自己房間洗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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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句話簡介:兩個人的故事,三個人的名字。
立意:橫濱這麽小,世界這麽大,該走出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