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8 傷心咖啡館

傷心咖啡館

第三十八章·傷心咖啡館

第一個拍攝地點是墾丁牧場。

五月份的臺南多是晴天,每至正午時分,溫度總會很高。雖然墾丁牧場位于山地,時而會有海風吹過,可還是抵擋不住高溫的侵蝕。

陳修竹看着自己穿着這麽多衣服,後背都有點稍稍出汗。忍着熱氣,他轉頭救助似的看向站在自己一旁正在調試設備的孟希晗。

今天溫度高,所以孟希晗非常合時宜地穿了一件白色的半袖和淺色牛仔褲搭配白色板鞋。此刻,她正低着頭,拿着鏡頭清潔布,擦拭着攝像機的鏡頭,一旁的草地上還放着今日的拍攝清單。

墾丁主要是碧海藍天,真正要打卡的景點并不多,甚至會有很多景點是重合的。孟希晗删删改改,最終定下了三個景點,先是墾丁牧場,再是鵝銮鼻公園,最後再到墾丁大街。

又詢問了一下李楓眠,他剛好要去實地考察的地點就在墾丁大街附近。所以,最後一行人都認同這個拍攝路線,而李楓眠并不着急,到了墾丁牧場,就坐在一旁的草地上,先是擦着防曬霜,又從背包裏掏出墨鏡和圍巾。

“那個,孟希晗,”陳修竹走近了點,看着孟希晗擡起頭,這才說,“我能把這個夾克衫脫了嗎?溫度太高,我出汗了......”

卻見,孟希晗皺起眉頭,隔了一會兒,才猶豫開口:“如果脫掉夾克衫的話就沒有那種流浪感了......”

也對,拍攝要緊,再苦再累再熱也得忍耐着,這是模特的必備技能。于是,陳修竹只好點點頭,說道:“沒事,我不脫了。”

然而,孟希晗卻一臉擔憂地看着自己,陳修竹往後退了幾步。最終,孟希晗嘆了口氣,猛然轉頭,正好對上了正在不遠處的草地上盤腿坐着吃着香蕉的李楓眠。

察覺到攝影師的目光,李楓眠連忙一口猛吞下自己手中的香蕉,接着捏着香蕉皮跑到最近的垃圾桶裏扔掉。

回來之後,發現孟希晗還沒有轉頭的意思,于是李楓眠走上前,插着口袋,問道:“怎麽了?我跟你說,香蕉是我自己帶的,你們沒有喔!”

“圍巾借用一下。”孟希晗一板一眼地道。

李楓眠聞言,驚訝地擡手取下墨鏡,低頭瞅着孟希晗,露出疑惑的聲音:“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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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借一下,拍攝要用!”孟希晗解釋道。

這時,李楓眠注意到站在孟希晗身後的陳修竹,仔細看到他的額頭上布滿細密的汗珠,接着,他繼續道:“吼!你是想熱死陳修竹嗎?”

陳修竹聽到李楓眠喊着自己名字,于是一步一步走上前。見着孟希晗借圍巾的那一幕,他便知道了孟希晗究竟想幹什麽了。于是,他對李楓眠解釋道:“總之,圍巾先借用一下。”

“你不怕熱死喔?你以為這是冬天嗎?”李楓眠再度提醒道。

聽到這裏,他脫掉自己的夾克衫外套,緊接着把李楓眠深藍色薄款圍巾圍在脖子上,一氣呵成間将自己的夾克衫外套扔給李楓眠。

他找孟希晗借了一下鏡子,對着小鏡子整理了一下圍巾,盡量接近于披肩的狀态。等到滿意為止,陳修竹便對孟希晗點點頭。

李楓眠正坐在山下的草地上跟化妝師沒大沒小地聊着天,陳修竹和孟希晗便登上小草丘的頂端,開始今天的拍攝日程。

她先讓陳修竹站在一旁,兀自舉起攝像機,先是拍了墾丁牧場的一組遠景。孟希晗好似想到了什麽,先令陳修竹站在原地等她,便直直地飛快朝着山腳下跑過去。

這座山并不高,可以用丘來形容。陳修竹看着孟希晗在山腳下,跟李楓眠發生着些許“争執”,最後李楓眠垂下頭,不耐煩似的點點頭,從背包裏掏出一顆青蘋果,扔給孟希晗的手中。

女生一邊跑着,跑步帶過的風吹着她的頭發。她正微笑着,一手舉着攝像機,另一只手高舉着青蘋果,大聲喊道:“找到了!找到了!找到了!我要的就是這種感覺!!!”

站定在陳修竹面前時,孟希晗示意陳修竹擡起手,随後将青蘋果輕輕地放在他的掌心上。

“接下來全聽我的指揮就好!”

“是。”陳修竹站直身體。

微風吹過兩個人之間,就在這陣風中,陳修竹乖乖地躺在了一片翠綠的草地上。

墾丁牧場位于屏東縣恒春半島,牧草如茵,舉目可見一群群牛羊徜徉于遼闊青青大草原,風景極為優美。

陳修竹躺在綠草之間,微微眯起眼睛,看着頭頂的那片藍天。那麽近,那麽遠,遠處還有一塊突起的山,不算太高,大概只有300多公尺,這裏人稱之為大尖石山。

那顆青蘋果正穩穩地放在自己的手心上,沉甸甸的。在孟希晗找角度,拍照的時間內,他目光放空,想到了第一次見到林素純時,特意去北城醫院超市對面,為她買下的六顆蘋果。

只是時間過去這麽久,他并不知曉那些蘋果到底有沒有吃完,甚至在那天之後,他也忘記了這件事,也沒有注意到那六顆蘋果現在究竟何去何從。

等拍完青蘋果的這組圖,兩個人繼續往前走去。途中又路過一個小草丘,草丘頂上有一個小木屋。陳修竹停住前進的腳步,這時,走在自己身旁的孟希晗指着小木屋解釋說,是這裏的常駐民。曾經在這裏拍攝的時候,結識的一位阿伯。

她敲敲木屋的門,但沒人應答。

苦澀地笑了笑,說:“阿伯好像不在。”

就在兩個人打算繼續走下去時,一聲狗叫又令兩人停下。陳修竹回過頭,才發現是一只邊牧。

見到這只邊牧時,孟希晗眼睛亮了亮,她坐下來,拍拍手掌。那只邊牧“汪”了一聲,蹭了蹭孟希颔的手心。

“這也是那位阿伯養的?”陳修竹盤腿坐在孟希晗身側,擡手順了順邊牧的毛發,他問道,“它叫什麽名字?”

孟希晗将邊牧抱起來,抓了抓它的爪子,笑着道:“牛奶喔!”

牛奶?

陳修竹觀察着邊牧黑白相間的毛發,還有那炯炯有神,倒映着自己身影的棕色眼瞳,甚至還對着自己吐着舌頭。

如果是這麽看的話,确實很像一只小奶牛。

想到這裏,陳修竹“噗嗤”笑了出來。

孟希晗望向陳修竹,詢問道:“你笑什麽?”

陳修竹抛着手中的青蘋果,看着青蘋果在自己的力道下上去又下來,穩穩地落在自己的手中。心裏盤算着,這只手又摸了邊牧的毛發,又揪了不少牧場的綠草,現在這顆青蘋果,李楓眠估計是吃不了了。

可當孟希晗問自己“你笑什麽”,他又想起很多很多以前的事情。

那些美好的、深刻的記憶也在頃刻間進入自己的腦海裏。他仰頭,看着天邊的白雲,和近處的牛羊,包括這只黑白色的邊牧——它叫牛奶......

很久,陳修竹才郎朗開口:“不知道。”

“總是不知道。”孟希晗抱怨着。

陳修竹看了一眼孟希晗,又将視線轉移過來:“說真的,你總該為這本旅拍雜志的攝影集取個名字吧?”

聽到“取個名字”四個字,孟希晗放下懷中的邊牧,看着邊牧推到木屋一旁的小窩裏休息,才堪堪開口:“對诶,确實該有個名字。”

這時,草場吹過一陣狂風,在風聲之中,孟希晗看着近處成群的牛羊,遠處的碧海白浪。在風聲之中,陳修竹聽得并不真切,但也确實很篤定地聽清了。

“就叫——一場游戲一場夢。”

一行人吃完飯,下午拍攝完鵝銮鼻公園。在前往墾丁大街的夜市吃晚飯的路途中,車上,李楓眠接過孟希晗遞來的相機——其實孟希晗本來是要遞給陳修竹的,卻被李楓眠搶先一步。

見狀,孟希晗怒視着後視鏡中的李楓眠,惡狠狠地道:“這是給陳修竹看的!”

“诶,沒關系啦!我和陳修竹還坐在一起呢,一起看一起看——”說着,他一把扯過陳修竹的胳膊。

上午牧場的那些照片因為陳修竹已經看過了,所以陳修竹并沒有說什麽,只是任由李楓眠在一旁不斷翻看着照片,不斷從自己的視角下做點評,然後就聽到孟希晗的回嗆聲。

車廂裏吵吵鬧鬧的,原本陳修竹并不喜歡吵鬧聲,尤其是在自己有些精力疲憊的狀态下,可現在他竟然覺得還不錯。

李楓眠調出一張陳修竹正在鵝銮鼻公園內的親吻石下站着的背影。

他驚呼道:“诶诶诶,陳修竹,親吻石诶!”

陳修竹點頭“嗯”了一聲,說:“很正常,海蝕地貌——由海浪不斷侵蝕而成,非常湊巧地讓兩塊礁石形成這種——唇齒相依的親吻狀。”

“我當然知道如何形成的了。”李楓眠搖了搖陳修竹的肩膀,道,“人應當浪漫一點,就像這塊礁石,在我眼裏就是美好愛情的預兆。”

晚上,車輛穩穩地停在傷心咖啡館這家店的門口。這家店內部還沒有開始裝修,只是用水泥刷成的毛坯房,外部則只挂了個店名的招牌,看樣子十分簡陋。

孟希晗将這兩個人送到這裏後,便帶着化妝師揚長而去——她們要去拍墾丁大街的街景,在街景之中不用模特拍攝,只需要用鏡頭描繪出人流、車流等車水馬龍的喧嘩場面。這種要求,對于孟希晗來說,簡直小菜一碟。

李楓眠推開玻璃門,正好看到裏面站着一個穿西裝的男人和旁邊站着一位穿着華麗的女人。

陳修竹後腳踏入,看到兩個人之後,明顯愣了愣。

“卓裕安和莫小青?!”陳修竹沒想到還能在臺北見到這兩位客戶。

莫小青連忙跑上前,同陳修竹打了個招呼。接着,陳修竹擡起頭,同站在不遠處的卓裕安也點點頭。

一旁的李楓眠問道:“你認識?”

“以前在北城那邊的客戶。”陳修竹淡淡地道。

咖啡館內部開了頂燈,放着一張桌子,四個人一起環坐在桌子前,莫小青為各位倒了杯水。陳修竹打量着周圍的環境,只見對面的牆壁上挂着一把吉他,在吉他下面是一個小圓臺,那一定是舞臺了。

他腦海裏想到了趙德泉的候鳥酒莊,大概也是這個布局,不過候鳥酒莊很大,設計起來很耗時耗力。

“陳修竹,你在臺北還不錯?”卓裕安交疊着手指問道。

“還可以吧!”陳修竹說道。

莫小青喝了口水,潤潤嗓子:“陳修竹,你設計的那個房子還不錯诶,我們今年年初搬過去的,設計得超級好!對了,你那個比賽有沒有參加啊?”

李楓眠接過話鋒,道:“陳修竹都快上完色了!”

之後,莫小青伸手,示意李楓眠将咖啡館的設計圖交出來。

李楓眠會意,從背包裏掏出一個透明的文件袋,拆開扣子,将一沓設計稿從文件袋裏取出來,按照順序一一擺到桌面上,并介紹着每一張設計稿的設計方位和設計理念。

卓裕安認真聽着,在李楓眠說完“還有什麽要改進的嗎”之後,他才搖搖頭,肯定道:“沒有了,我很滿意。”

“那就這樣,之後的彩色版會發到二位的郵箱裏。”李楓眠好奇地問道,“不過我很好奇,為什麽你們明明看起來很恩愛的樣子,還要把這家咖啡店叫作‘傷心咖啡館’?”

陳修竹耐心地聽着,李楓眠不愧是自己肚子裏的蛔蟲。

她和卓裕安本是情侶關系,甚至是将要結婚的關系,全偏偏起這個名字,是不是未免太悲觀了,太傷感了?

莫小青和卓裕安對視一眼,接着兩個人竟然甜蜜地笑了起來。

過了一會兒,莫小青才說:“其實這個咖啡館是我想開的,所以我征求了卓裕安的意見,特意來臺南開的。之後,我們也會時不時來店裏考察,但更多的時候便是聘請當地的老板和員工,我和裕安算是背後的股東。”

卓裕安随後說道:“小青很喜歡美國女作家卡森·麥克勒斯寫的《傷心咖啡館之歌》,所以店名就顯而易見了。”

在《咖啡館之歌》中,麥克勒斯女士曾這樣表達愛:首先,愛是兩個人之間的共同體驗——不過并不因為是共同的體驗,對涉及的兩個人來說這個體驗就是相同的。世界上存在着施愛和被愛這兩種人,這是兩種截然不同的人。通常,被愛的一方只是個觸發劑,是對所有儲存着的、長久以來安靜蟄伏在施愛人體內的愛情的觸發。每一個施愛的人多少都知道這一點。他從心裏感到他的愛是一種孤獨的東西。他逐漸體會到一種新的、陌生的孤寂,而正是這種認知使他痛苦。所以說施愛的人只有一件事可以做。他必須盡最大可能囚禁自己的愛;他必須為自己創造出一個全新的內心世界——一個激烈又陌生,完全屬于他自己的世界。還要補充一句,我們所說的這個施愛的人并不一定是一個正在攢錢買婚戒的年輕小夥子這個施愛的人可以是男人、女人、兒童,或這個地球上的任何一個人。

是的,世界上有愛者和被愛者——這兩者關系不禁讓陳修竹想起今早在百度貼吧上看着那則古老貼子的新回複。

“對你來說,得不到的人是親愛的愛人,可你最後還是會轉過頭,望向一直追着你影子的人,然後說:親愛的路人成全了我的人生,而親愛的愛人更像是年少輕狂時的美好幻想。”

所謂的愛者和被愛者就像是“親愛的愛人”和“親愛的路人”之間的連理。

所以,在故事的最後,卡森還會寫着:世界上有愛着者。也有被愛者,這是截然不同的兩類人。被愛者僅是愛者心底蘊積了好久的那種愛情的觸發劑。每一個戀愛的人都多少知道這一點。他在靈魂深處感到他的愛戀是一種很孤獨的感情。他逐漸體會到一種新的陌生的孤寂,正是這種發現使他痛苦。

愛,是常常覺得孤寂。

愛,是常常覺得痛苦。

當莫小青和卓裕安說完書中的內容,陳修竹微微垂下眼眸,雙手握住玻璃杯,仰頭一飲而盡。

“陳修竹,正好你今天來了,卓裕安想讓你唱一首歌——不用認真唱,即興來一首就行。”莫小青說道。

陳修竹問道:“什麽歌?”

“和這個店名有關系的。”卓裕安解釋道,“就即興來一段就行,到時候我錄下來,後續交給北城那邊的音樂代理人處理,成為這家店的主題歌。這樣那些無名歌手來這裏唱的時候,這首歌就可以像《難忘今宵》那種,作為每一天表演的結束曲。”

他緩緩走上前,搬着椅子放在了圓臺上。陳修竹取下挂在牆上的吉他,坐回椅子上。

按住了品格,撥下琴弦。

|那只是一場游戲一場夢

|雖然你影子還出現我眼裏

|在我的歌聲中早已沒有你

......

唱罷,陳修竹睜開雙眼,擡起頭看着坐在臺下的三個人。

繼而說道:“我覺得王傑這首歌很符合《傷心咖啡館之歌》的故事情節,正好吻合店名。”

卓裕安問道:“《一場游戲一場夢》?”

“對,”陳修竹卸下吉他,重新挂在牆上,道,“《一場游戲一場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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