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6 黃昏日落時
黃昏日落時
第五十六章·黃昏日落時
2013年12月12日,星期四,冬日晴朗。
陳修竹一如往常地七點鐘起床,七點四十五搭乘地鐵,從朝陽區一路到東城區,八點多便到了公司的工位上。
手中還有一半未吃完,有些涼掉的燒餅。他啃了幾口便覺得索然無味,正打算扔掉,又收到了林素純發來的消息。
林素純:今天雙十二,我打算給畫室增添幾樣裝飾,再買點畫具什麽的。
林素純:話說回來,我和你快認識一年了。你想要什麽禮物,趁着雙十二打折,我可以給你買點。
究竟自己想要什麽禮物呢?
可能自己也說不好。
現如今陳修竹談了戀愛,但也是平生第一次感受到愛情的色彩,難免會稍顯笨拙。看了一眼電腦屏幕右下角顯示着今天的日期,陳修竹覺得他更應該給林素純買一些禮物。
從2012年12月19日到2013年12月19日,正正好好過去了完整的一年。
還記得去年這個時候,陳修竹還在雙井附近的一家設計公司上着班,那家設計公司只專注于室內設計,雖然規模不大,卻也提供給陳修竹很多機會,外地考察、出國調研什麽都沒落下。
一年時間,說長不長,說短不短。
那些倉促留下的是回憶,早已成就了一段又一段綿長不絕的故事。
那時陪在自己身旁的是張程、崔玮還有前公司的一衆員工,事到如今陪在自己身旁的是林素純、林青原還有自己的家人。
身旁的人來來去去,不斷更換着,如同北城這座城市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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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城站、北城西站、北城南站、豐臺站、朝陽站每天都會擁有成千上萬的客流,以陌生的、久別重逢的、願聞其詳的心緒踏上這片土地。同樣,也會有成千上萬的人潮,以同樣又充滿差別的心緒離開這片土地。
你來到這裏,這裏就叫北城。你離開這裏,這裏就叫“故鄉”。
明年今日,冬日晴朗。
和去年昨日一樣,暖陽如春。
不多時,公司裏的人都到齊了,部門中的員工很快就進入了工作狀态。有關于萍津市的電視塔的建築設計方案仍在加班加點地進行着,時不時許金娟會來這裏催促和審查。
陳修竹正用CAD繪制着效果圖,卻收到了李楓眠的消息。
已經很久沒有關于李楓眠的任何音訊了,而今突然出現,一定帶着些許消息。
他想到國際室內設計大賽決賽結果。
李楓眠:前幾日去臺南看房子去了,忘記跟你說一聲有關於國際室內設計大賽的決賽結果出來了。你快去看看你有沒有獲獎,獲獎的話趕緊辦理簽證啊!
李楓眠:快看看,靜候佳音!
要不是李楓眠今日提醒自己,估計他都快忘了這個比賽的最終結果了。
懷着忐忑的心情打開網址,登錄個人信息,點擊個人專欄。
令自己都意想不到的是,他的“拱廊”作品居然榮獲了國際室內設計大賽的一等獎!
一等獎沒有獎杯,只有一張獎牌,可陳修竹還是喜出望外,分外開心。
得到這個“佳音”之後,陳修竹便截圖發給了李楓眠,順勢又發給了林素純。這麽說,李楓眠也算是靜候到陳修竹得獎的佳音了。
很快,李楓眠回複:靠!太牛了啦,陳修竹!
李楓眠:一等獎也很厲害了!畢竟近幾年國際間的室內設計新秀太多了,你年紀輕輕能擁有這個名次已經很了不起了!祝賀你!
李楓眠:明年2月14日,記得去東京領獎。事不宜遲,快去辦簽證。
隔了一會兒,陳修竹不見林素純發來的信息,估摸着她應該在上課,也不好一個勁兒打擾,只好暫時下了微信。
面對着效果圖繼續發呆的時候,他愣是想到李楓眠在消息裏說,他在臺南看房子。結合曾經在臺北跟李楓眠的對話,李楓眠曾說,以後和溫雅婷結婚就舉家搬去臺南。
所以,李楓眠要跟溫雅婷結婚了?
這遠比自己預估的時間要快得多。
于是,他又返回微信,又問:你要結婚了?
李楓眠秒回:那是自然。我和雅婷兩家人決定將婚禮時間定在明年夏季的某一天。放心,我已經花錢託裁縫定制你臨走前給我和雅婷設計的婚服了。
李楓眠:陳修竹,你記得來參加我的婚禮,不然的話,那婚服白設計了。你都看不到成品,太可惜了!
陳修竹回複:祝賀你。
陳修竹回複:我一定會去。
上午建築設計部門有個會,萍津那邊建工組前來公司調研并審查3D效果圖。
在許金娟的助理過來提醒大家去會議室開會,衆人一邊嘆氣,一邊快速收拾着東西,抱起自己的筆記本電腦就往辦公室匆匆挪着腳步。
陳修竹戴上眼鏡,快步走進會議室,找到了一個中部的座位便坐下來。
許金娟一見陳修竹走了進來,便上前問道:“陳修竹,你是CAD的主筆嗎?”
“啊,許部長,我是。”陳修竹扶了一下鏡框,語氣乖巧地回答。
她咳嗽了一聲,又提醒道:“待會開會的時候,萍津那邊的建工組組長會特意問你幾個問題,包括設計理念和設計思路之類的,你先整理一下說辭。”
陳修竹點了點頭,正要轉身離開,卻又被許金娟叫住了。
只聽,精明幹練、洞悉人心的部長壓着聲音問道:“陳修竹,我再問你一下。你是不是參加國際室內設計大賽,決賽拿了一等獎?”
要是換作以前,陳修竹一定會拿什麽理由搪塞過去,但已經不是以前的自己了。時過境遷,他也一點一點變得自信起來,正視自己的過往成就。
“是的,許部長。”陳修竹整理好衣裝。
他今天穿了米白色的毛衣,外面套着姜黃色的羊絨方格襯衫,下裝是暗藍色的修身西裝褲。
看起來極度溫暖舒适,就像此時此刻,公司大樓窗外的北城冬陽。
“什麽時候去領獎?”許金娟又問道。
陳修竹畢恭畢敬地有問必答:“2014年2月14日,去日本東京領獎。”
聞言,許金娟看了一眼手表,又擡頭笑了笑:“雖然你入職時間不長,但從入職測試成績就能看出來,你對設計的概念诠釋有着自己的一套風格,這也無怪乎你會拿獎。這次設計稿和效果圖一出來,我更是看得出來,你是一位很有才氣的設計師,應當好好培養。等到五年、十年或者十五年之後,一定會有所成就。”
大概是時間不夠了,許金娟便帶着助理去樓下接見建工組這頭等大客戶去了。
會議室裏坐滿了部門員工,陳修竹坐在座位上,打開CAD,一遍又一遍浏覽着效果圖,開始整理自己的說辭。
同事湊上前問道:“剛才許姐是不是讓你作為主講人?”
“不算是主講人吧,就是部長讓我闡述一下電視塔的設計理念之類的。”陳修竹解釋道。
“那感覺你壓力好大,完全沒有什麽準備,上來就開大。”同事感嘆道。
等開完會後,已經到了飯點。
其間,許金娟叫了陳修竹陪建工組那邊的人吃了頓飯,選了一個良辰吉時,敲定了開工時間,剩下的就讓公司內的建工部跟着參與就可以了。至于建築設計部這邊,則需要時時跟着建工部傳來的進度,進行效果圖的調整和跟進。
回去的時候,許金娟讓助理開車,她坐在副駕駛的位置,跟坐在後座的陳修竹說:“陳修竹,建工組那邊很欣賞你。”
“是嗎?”陳修竹語氣帶着笑意,“那真的是承蒙那邊的厚愛了。”
許金娟點頭示意:“你明年三十了吧?”
陳修竹說:“是的。”
許金娟沒說什麽,只是給陳修竹一個意味深長的笑容。
車廂裏陷入了沉默。
陳修竹在沉默中掏出手機,看了一眼微信。
林素純在半個小時前跟自己發了消息。
林素純:祝賀你啊,陳修竹。
林素純:去東京領獎可以應聘我為你的向導,我可以為你賽博指路。
林素純:我挑了一個好地方,12月19日,陪我坐一次日暮摩天輪吧!
對于“日暮摩天輪”,陳修竹還擁有去年所留下的陰影和創痛。每當開車或者坐地鐵路過歡樂谷的時候,總會心中一驚。
年初依舊很冷,那晚他就這麽看着林素純蜷縮在自己的懷中慢慢枯萎,看着她的容顏在自己的抱中漸漸憔悴。
如今,當林素純再次提起,他的心中還是有些殘存的負累。但對于自己和林素純來說,那年沒有踏上日暮摩天輪,實在是一種遺憾。
如果踏上了,是不是結局又不一樣呢?
于是,陳修竹回複:好啊,那天我請假。
隔了五分鐘,陳修竹又說:2014年12月14日,和我一起去東京吧!
這時,他想起來早晨時候,林素純對自己所說的禮物。
記憶回到五月份的臺南,在永安老街遇到一位指匠,他找那位阿伯做了兩枚木指環。
待陳修竹回到北城之後,和林素純相戀之後,一直找不到合适的機會送。等來盼去,秋去冬來,陳修竹終于等到了一個機會。
在2013年12月19日那一天,陳修竹特意跟公司請了假,林素純也将畫室關門休息一天。
他開着車來到小區門口,只見林素純早已站在街邊等待着自己。
見到自己的車後,林素純快步打開副駕駛的車門,坐進了車內。在來的路上,車內的暖風已經調到最大,車廂裏如春天般溫暖,隔絕了室外寒冬的凜冽。
小姑娘今天穿了一件墨綠色的風衣,帶着南瓜色的羊絨圍巾。裏面搭配着淺灰色的高領毛衣和深藍色呢絨馬甲,下身穿着一件深灰色的牛仔褲和褐色馬丁靴。
她的頭發披散着,迷亂地挂在圍巾周圍,慵懶中又給人一種精致。
林素純扣上安全帶後,特意看了一眼陳修竹的穿搭,不由得驚嘆一句:“不是吧,陳修竹,大冷天你穿西裝???”
轉念之間,還未等陳修竹回答,林素純又說:“不過還沒見過你穿西裝呢!穿上去還挺好看的,像模像樣!”
這套西裝也不算是西裝,只是在臺北西門町買來的那套工作服的外面又加了一件黑色的西裝外套,将褲子換成了深黑色的西裝褲而已。
也許是要送林素純木戒指,今早心情緊張,又不免對照鏡子用清水和吹風機搗鼓了半天的發型,好一陣子,才讓鏡子之外的自己滿意。
他特意摘下了黑框眼鏡,換上了好久沒戴的隐形眼鏡。剛接觸隐形眼鏡,眼睛是有些異物感,覺得怪異,所以這一路來,陳修竹一直都在眨眼睛。
等看到林素純後,陳修竹一直克制着自己眨眼的頻率。
有時候,陳修竹常常認為林素純來去如風,就像她的體重那般輕飄飄的像那只随風飄蕩的風筝。
可是,他依然願意去做追風筝的人,即便在逆風的地方,依然追尋着那只風筝。
早在幾個月前,在臺南美濃湖畔追尋着天邊小小風筝的時候,他就領悟到了《追風筝的人》一書中“為你,千千萬萬遍。”這句話的含義。
這句話的含義......
早在今年年初的時候,他想起林素純有跟他說過一句話。
林素純一路都緊抓着陳修竹的胳膊,帶着陳修竹坐了旋轉木馬,不是很害怕且還是給小朋友玩的游樂項目。
雖然這些游樂項目并不刺激,準确來說甚至還有些幼稚,可兩人都樂在其中,享受着這突如其來又來之不易的美好。
其實,陳修竹和林素純都知道的——人世間的許多美好都是彌足珍貴的。我們沒辦法每天品嘗美好,就只能争取美好的片刻,來撫慰我們複雜的心。
在旋轉木馬上時,林素純突然轉過頭來問自己:“陳修竹,活了這麽久,你有沒有實現你的夢想?”
“夢想?”陳修竹有些怔愣,雙手抓緊了鐵鏈,感受着寒風撲打在自己的面龐。
林素純點了點頭,認可道:“嗯,夢想。”
陳修竹猶豫了片刻,待到眼前的風景再次回到原點,才緩緩開口說道:“夢想......太遙遠了,我從未實現過。”
聽罷,就連林素純也低下了頭,回答陳修竹的話:“我也是。我也很難想象,在我大二那一年,明明離我的夢想只有一步之遙時,我卻得了白血病,一直到現在,一年又一年,我還是停滞不前。可當我看到我的同學他們有了自己獨一無二的人生時,我才會發覺原來我已經耽誤那麽久的時間了。”
那時,陳修竹聽完,已然微微動容,心裏想象着——如果林素純能再幸運一點,不得白血病,那會不會她的人生應該不一樣,現在應該成為了一名畫家了吧?
想到這裏,陳修竹不由得向前看去,遠遠望着坐在自己斜前方的林素純。
目光不明不暗,安安靜靜就像死水微瀾。
她似乎察覺到了陳修竹的目光,反倒将往事如過眼雲煙一般,揮揮手也就事了拂衣去了。
她對陳修竹笑了笑,不動聲色地朝陳修竹伸出手掌。陳修竹有所察覺,但心內的感覺,還是沒有制止住,她再一次握緊了陳修竹的手掌。
林素純問陳修竹:“陳修竹,你呢?”
那一刻,天光大亮。
當廣播說還有最後三圈的時候,陳修竹也在嘈雜的聲音之中開了口:“有些抱歉,我的人生沒有目标,随波逐流而已。”
說罷,陳修竹不由得苦笑了一下,掩蓋自我內心所流露出來的尴尬。
但林素純卻松開了陳修竹的手,她嘆了口氣,對他說:“沒事兒的,陳修竹。你以後還有很多機會。因為,你比我好多了。”
她眨了眨雙眼,又說:“不,是比我好太多太多了......陳修竹,你不應該沒有目标。”
待說完這番話,剛好旋轉木馬的機器停了下來,他們重新落到地面上。
林素純去置物櫃拿背包的時候,陳修竹停住了腳步。
此時天色已經有些微沉了,橘黃色的光束将天際穿透。
自己的心結正一點又一點地松動,她說得沒錯,自己比林素純擁有的實在是太多太多了。
陳修竹,你不應該沒有目标。
雲破日出,你是那道光束。
這種心思一直持續到他追風筝的那一刻。
當小女孩問自己,為什麽不繼續追風筝的時候,陳修竹想到的第一句不是解釋為什麽不繼續追,而是從地上爬了起來,邁開雙腿,奮力地追着那只越來越遠的風筝。
這一次,他不再追求着什麽風筝,他追求的一直都是自己。他不再為風筝奔波,而是在為自己奔跑。
日暮摩天輪的門票依然和年初的價格一樣,很是昂貴。
這次,陳修竹牽着林素純的手,一起站在排隊的隊列裏,站在買票的窗口前,如同買下什麽真摯的誓言一樣,鄭重其事地買下日暮摩天輪的門票。
——240元。
到日暮時分,天空竟然開始飄雪。
雪花紛紛揚揚從天空中灑下,好似一小片一小片的畫布,不小心沾染到橘色的顏料,時間靜止一般懸挂在空中,鋪陳了夕陽西下的絢爛晚霞。
陳修竹和林素純坐上摩天輪,看着這絢爛的晚霞,還有窗口郁結着的冰晶,眼眸中折射出缤紛的彩虹。
随着離摩天輪的最高點越來越近,陳修竹呼吸越來越急促,心髒跳動越來越快,心情愈加緊張起來。
他雙手抓緊了背包的背帶,不由得閉上眼睛,深吸幾口氣,讓心髒平穩下去。
這等情景在林素純眼裏,更像是恐高的表現。
下一刻,林素純伸出手,握緊了陳修竹的掌心,道:“陳修竹,你別怕,我一直在的。”
這一握,反倒讓陳修竹更加慌張不安起來。
大概是察覺出陳修竹的不同以往,林素純神色擔憂起來,問道:“陳修竹,你老實回答我,你是不是生病了?”
“沒有......沒有......”陳修竹連忙否認。
很快,摩天輪升到最高點,日暮的橙黃色讓二人染了一身的璀璨。
正當陳修竹要舉手打開背包拉鏈時,林素純卻拉着陳修竹的手站了起來。
站起來時,還好心提醒着:“別怕,別怕,別怕,陳修竹。”
“我在東京的時候聽室友跟我說,摩天輪的頂部是離天堂最近的地方,在這裏許願或許神明對你有恩,便會讓你實現你的願望。”未等陳修竹有所回答,林素純便自顧自地閉上自己的雙眼,雙手合十,口中念念有詞。
她在許願。
陳修竹微微低垂着眼,耐心地看着許願的女孩。
不多時,他也跟着許願了。
他向天堂許願:“希望身旁的女生一直健康、快樂、長命百歲。”
為什麽不朝天堂祈求愛的降臨與光顧?
明明在自己的感情觀中,愛是通往天堂的階梯。今非昔比,他已經不再是以前的陳修竹。以前的陳修竹不懂愛,現在的陳修竹不僅懂得了愛,也懂得了自己存在的意義。
而且,站在摩天輪的最高點,并不是第一次離天堂這麽近。
年初的時候,當林素純為自己戴上可樂指環時,他好像看到了下凡渡劫的天使——那一刻,他不僅找到了天使,還找到了那個遠在人間之外的、充滿愛的天堂。
通往天堂的階梯已經在很久以前找到了,只是陳修竹和林素純兩個人一直沒有發現。
在林素純許完願望之後,陳修竹擡手拍了拍林素純的雙肩。
林素純轉過頭,夕陽倒映在她的脊背,南瓜色的毛衣沾染同色系溫暖色調,光輝飛旋。整個摩天輪的小小房間裏,時間如同定格一般,夕陽和飄雪落在林素純的後背,熠熠生輝,勾勒出翅膀的形狀。
她看到陳修竹默默地從背後拿出兩個黑色絲絨盒子。
待陳修竹打開黑色絲絨盒子,露出了裏面的圖案——木質的指環上,刻着一只正在行走的橘貓,在大橘貓的背上,坐着一只正在吃着胡蘿蔔的小白兔。
恍惚間,她看破了那隐藏在指環圖案背後的深刻含義。
——那是自己的微信頭像。
——那不僅僅是自己的微信頭像,更多的是面前的男生對自己的仰慕和深愛。
“林素純,這是我在高雄永安老街,找一位老爺爺為我們做的指環。”陳修竹摸着鼻子,有些羞澀,“那位老爺爺告訴我,有愛的人就有天堂。”
“所以,林素純,我想對你說,我找到天堂了。”陳修竹取出木質指環,撚起林素純的右手,戴在了林素純的中指上,“我的目标一直都是你。只要你能一直身體健康、開心快樂,我願意做你的風,牽着你在天堂飛翔。”
這時,摩天輪房間裏的音樂,突然換成了光良的《天堂》。
|牽着你在天空飛翔
|這樣看世界不一樣
|有了你在身旁笑的臉龐
|世界或許就這麽寬廣
|忽然就忘記了慌張
|人海之中你最明亮
|無意間的影響漸漸擴張
|你豐富我生活感想
|何必尋找所謂的天堂
|原來我因為你
|不想再去流浪
|情願平凡不擁有一切也無妨
|有了你在心上依然是天堂
身子中融入了另一個溫暖的體溫,林素純抱緊了陳修竹,陳修竹也同樣抱緊了林素純。
在百米高空,俯瞰整個北城——左看能遠眺西山雲海、景山首鋼;右望能鳥瞰銀泰國貿、玲珑鳥巢。
一條筆直的長安街和一條悠久的中軸線穿過了北城的心髒,連接了紙醉金迷的中央商務區和黃沙悠久的天安門故宮,這兩條長長的線索一直纏繞着,交織着,是北城漫長的城際線,也書寫了北城漫長的故事。
“我愛你,林素純。”陳修竹擡起頭,看着漸漸沉入地平線的紅日。
夜幕降臨,華燈初上,連帶着冰雪一起融化在這如巧克力般濃厚的愛意裏。
陳修竹喃喃自語道:“有多愛呢?”
——像是曠日積晷的四季,也像是舊雨新知的晝夜。
這種愛太巨大了,現如今陳修竹終于有勇氣承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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