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 只有小叔吃她的剩飯……
第22章 第 22 章 只有小叔吃她的剩飯……
宋川垂眸看着懷裏的人兒, 臉頰還殘留着小姑娘唇上的溫度,男人喉結滾了滾,聲音啞了幾分:“拿好, 別摔碎了。”
後背是宋川健碩溫熱的胸膛, 兩側是宋川的手臂,她幾乎是被他圈在懷裏,姜梨心猛地跳了幾下, 一想到身後的人跟她小叔長着一樣的臉,她就有種尴尬的羞恥感,雖然宋川不是小叔,可兩人名字與長相如出一轍, 姜梨慌亂掙脫宋川的手臂,往廚房跑去,還不忘說:“煮、煮着吃。”
宋川看着姜梨落荒而逃的身影,濃黑的眉眼裏藏着不易察覺的笑意。
姜梨進了廚房, 将鳥蛋放起來, 拍了拍臉蛋,在廚房站了好一會才出去, 經過剛才的事姜梨覺得跟宋川單獨相處更別扭了, 平時吃飯速度不快的她快快吃完,然後碗一放,說了句我先回屋了,就趕緊跑了。
姜梨溜得快, 一進去就把門關上了。
宋川:……
男人吃過飯,把鍋碗洗幹淨,敲了敲姜梨的屋門:“熱水燒好了,在暖瓶, 想洗澡了出來拿暖壺。”
姜梨的聲音從屋裏傳來:“你先把暖壺放外面,我一會出來拿。”
她往床上一躺,望着老舊的房梁嘆了一聲。
要是宋川還住在宿舍多好,這樣也沒那麽多不必要的尴尬了。
姜梨在屋裏待了一會,正準備開門拿水壺,倏地聽見外面傳來動靜,像是重物砸地的聲音,姜梨掀起窗簾一角,便見宋川手握鋤頭,在院子西邊挖坑。
姜梨一愣。
他挖坑幹嘛?
想活埋她?
姜梨被自己的想法逗樂了,她開門出去,屋檐下的燈照亮了小院的方寸之地,男人袖子挽起,揮舞鋤頭時,勻稱有力的肌肉也繃緊鼓起,将襯衫撐緊了幾分,姜梨忽然發現,小叔的身材和眼前的宋川一樣,她還記得,小的時候去工地找小叔,小叔穿着黑色工字背心和工裝褲,肩上搭着毛巾,露出來的手臂肌肉遒勁結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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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時他們的日子并不好過,可即便如此,小叔也從來沒虧過她。
“你挖坑幹什麽?”
姜梨主動問。
宋川瞥了眼牆角的兩顆小樹:“院子有些空,我種兩棵樹。”
姜梨想到他先前回來說去後山挖樹的事,宋川一會的功夫就挖好一個坑,将小樹栽到坑裏,一手把着樹,一手握着鋤頭填坑,姜梨猶豫了一下,過去把着小樹,低頭看着腳下的土坑:“我抓着,你填坑吧。”
宋川垂眸看了眼姜梨,喉嚨深處溢出一聲不易察覺的低笑:“好。”
種好一棵樹,宋川挖另一邊的土坑,姜梨站在屋檐下安靜的看着,等他挖好坑主動去牆角搬小樹,小樹并不是小樹苗,特別重,姜梨兩只手剛抓住小樹,誰知道小樹的重量全部往後方傾斜,她“哎呀”一聲,身子不受控制的往後趔趄摔去,後背撞進了一堵堅硬溫熱的胸膛,手裏的小樹也被一只大手奪走。
姜梨驚慌的看了眼摟着她腰身的手臂,還沒反應過來,男人已經收回手轉身走了。
“拿不動就別逞強,過來,抓着樹。”
姜梨回過神,甩了甩有些發酸的雙手,過去用雙手抓着樹枝,時不時的擡頭看一眼宋川,猶豫了一會問道:“我能問你一個問題嗎?”
宋川:“你問。”
姜梨問道:“我剛來海島的時候你處處看我不順眼,不是指責我就是讓我別惹事,怎麽出了一趟海回來對我這麽好了?”
這個問題在姜梨心裏徘徊好久了,眼下總算問出來了。
宋川低頭填土:“我在海上認識了一對漁夫夫妻,聽他們說了許多夫妻間相處的道理,也想通了許多事。”男人停下手裏的動作,擡眸看向姜梨:“以前都是我不對,說的那些混賬話你也別放在心上,我向你道歉,以後我們好好過日子。”
姜梨怔怔的看着宋川,很難将眼前的人和一個月前那個冷漠刻薄的男人聯系在一起。
她沉默了片刻,低下頭說:“好。”
“工作的事我幫你問好了。”
男人的一句話又姜梨刷的一下擡起頭,看着姜梨瞬間放光的眼睛,宋川眼底浸着幾分笑意:“小學老師,教語文、舞蹈和美術三門課,工資一個月二十五。”
二十五的工資還行,以前她不知道這個年代的物價,但待了兩個月了,已經差不多了解了,二十五元夠一個家庭兩個月的生活費了,不等她問什麽時候工作,宋川又問了一句:“舞蹈和美術你會嗎?”
姜梨點頭:“我在老家上到高中畢業,高中那兩年在學校學過舞蹈和美術。”
其實原主壓根沒學過,也不會。
但是她會呀。
在新世紀,小叔就給她報了大多數女孩子都喜歡的舞蹈,上初中她又喜歡上了素描繪畫,當時大學選的都是美術學,別的本事不說,這兩樣是她的強項,絕對沒問題。
宋川道:“行,我抽空問問校長,你什麽時候去工作。”
來到海島兩個多月,這是姜梨聽過最好的消息了。
晚上洗完澡姜梨早早睡了,宋川說明天要去東峰島置辦東西,來到這裏她就沒其他地方轉過,每天守在這方寸之地的小院,人都快待麻了,有了窗簾,姜梨這一覺睡的特別舒坦,以至于第二天早上起床的時候天已經大亮了,外面響起掃地的聲音,姜梨穿好衣服拉開窗簾,就見宋川已經把院子掃幹淨了,昨晚天黑看不太清楚,現在天色大亮,院裏的兩棵小樹葳蕤蔥綠,給原本光禿禿的小院添了許多田園風景。
宋川已經做好了早飯,豬肉炒蒜苗,熬得紅薯粥,盤子裏放着四個大白饅頭。
這年頭白面白頭都是精細糧,一般家裏面都只舍得給孩子吃,宋川倒是在吃的上面沒有苛待過她,頓頓讓她不缺白面饅頭。
吃過早飯,姜梨回屋換了件衣服,出來時宋川遞給她一碗姜湯,姜梨一怔,擡頭看他,男人似是知道她要問什麽,主動解釋:“喝點姜湯,等會坐船你能好受點。”
姜梨不要臉的問了句:“不坐車嗎?”
男人眼尾似是藏着幾分笑意:“今天旅長坐車去東峰島視察,我們沒車了,只能坐船。”
姜梨:……
生姜麻嘴,後味還有點辣,姜梨一口氣喝完,和宋川鎖門出發。
從海島到東峰島的船早上九點出發,兩人到碼頭的時候,碼頭已經站了十幾個人了,碼頭邊上的鐵門打開,外面穿着藏藍色衣服的人一一檢查介紹信,到宋川這邊時,對方朝宋川敬禮,喊了一聲:“宋團長!”
宋川颔首,讓姜梨走在他前面,碼頭和船之間就架着一張甲板,人從上面走過去,甲板微微動了動,姜梨看着船下的海水,還沒上船就開始暈了,一只溫熱的大手握住她的手腕,男人手心的力量似乎無形中傳遞給她,姜梨抿了抿唇,第一次沒有掙脫宋川的手,被他牽着往船上走。
經過甲板時,甲板猛地往下輕輕颠了下,姜梨吓得驚呼一聲,跳起來八爪魚似的纏住宋川,生怕自己一腳踩空掉進海裏。
小姑娘渾身顫抖,小臉埋在他頸窩處,急促的呼吸如同羽毛輕輕拂過,宋川高大的身軀繃緊了一瞬,幾乎在姜梨跳上來的同時,兩只手臂已經穩穩托住她的臀部和後腰,以防她掉下來,男人低笑道:“掉不下去的。”
周圍的人看見宋團長護着媳婦上了船,一個個竊竊私語的笑着。
“宋團長可真疼媳婦。”
“要是我男人有宋團長一半好就行了,我當初來海島走甲板的時候也害怕,我男人就把我推着上去的,他也不怕一用力把我推海裏去,真是人比人氣死人啊。”
“可不是嗎,人比人氣死人,我還聽說,宋團長為了媳婦,跟徐政委一家鬧翻了呢。”
幾個軍嫂正說着說,其中一人胳膊肘搗了搗那個說話的軍嫂:“別說了,徐政委媳婦也來了。”
幾個軍嫂一擡頭,就見張春榮走上甲板,身後跟着徐夕妍和十六團的團長胡佑民。
前段時間家屬院誰不知道,張春榮帶着徐夕妍到處相看對象,找的不是年輕的後生,全是些上了年紀的團級幹部,都是喪偶的男人,家裏有好幾個孩子的,就十六團的團長胡佑民,家裏還有兩個兒子呢,大兒子今年十八了,小兒子今年剛滿十歲,就這歲數,張春榮竟然讓自己侄女和胡團長相看。
兩人相差二十一,胡團長的年紀都能給徐夕妍當爹了,也不知道張春榮咋想的。
張春榮怎麽會看不到那些軍嫂看她們的眼神,她才不在乎,她現在就硬着一口氣,哪怕找不到比宋川官大的,那也得找個和他級別一樣的,不能被他壓一頭,管對方年齡有多大,只要是個團長,對她們徐家來說,那都是面子上的好事。
過甲板的時候,胡佑民朝徐夕妍伸手,說道:“小徐同志,我牽你過去嗎?”
徐夕妍看着眼前都是繭子的手,搖了搖頭,眼裏都是嫌棄:“不用了,我自己能過去。”
她低着頭從甲板上走過去,走到船上後擡頭看了眼,想找個後排的位置,誰知眼角的餘光一瓢,竟然看到了宋川和姜梨也在船上,兩人坐在靠中間的位置,姜梨看着大海,宋川看着姜梨,男人眼尾都浸着溫柔缱绻的笑意。
八年來,這是徐夕妍第一次見宋川對一個人露出這麽溫柔的笑容。
以前宋川也對她笑,可從來不是這樣的笑容。
她不明白姜梨到底哪一點好,這才兩個月的時間,就把宋哥哥勾的死死的,難不成真和小姨說的一樣,姜梨那方面的手段厲害的很,所以才讓宋哥哥陷入了溫柔鄉?一想到那天在病房姜梨打了她一巴掌,宋川向着姜梨,對她說了那麽絕情的話,心裏就恨。
恨姜梨搶走了宋川對她的好。
恨宋川沒了人情味,跟她和徐家撇清關系!
張春榮也看見了姜梨和宋川,臉色變了變,一轉身坐在了宋川他們前面,然後擡手叫胡佑民和徐夕妍:“這邊有空位,坐這邊來。”
“走吧。”
胡佑民對徐夕妍說了一句,徐夕妍臉色難看的低下頭跟着胡佑民走過去,轉身坐下時看了眼身後的宋川,男人轉頭看着姜梨那邊,也不知道在看姜梨還是在看大海,總之,壓根就把她和小姨當空氣。
倒是胡團長看見宋川,打了聲招呼:“咦,宋團長,你也去東峰島?”
宋川擡頭看向胡佑民,略一颔首:“給我媳婦買幾件換季的衣服,再給家裏置辦些東西。”
胡佑民笑道:“都說宋團長疼媳婦,還真沒錯啊。”
姜梨也沒想到會在船上遇見張春榮和徐夕妍,她正猶豫要不要給張春榮打招呼,做個面子功夫,邊上的男人給她介紹:“這是十六團的胡團長。”
姜梨見過他,那天和唐彩鳳上山撿柴火,遇見他和徐夕妍走在一起,當時都說徐夕妍和胡團長相看,後來不知道怎麽的,兩人黃了,徐夕妍又和十四團的參謀長廖守信相看,沒多久這事又黃了,沒想到今天又和胡團長在一起了。
她禮貌的笑了下:“胡團長。”
“你看那邊。”
宋川忽然朝大海的方向看過去,姜梨有些不明所以的轉頭,除了一望無際的海域和沙灘,再看不出什麽,她有些納悶:“看什麽?”
宋川說:“漂亮嗎?”
姜梨:……
前面的兩人誰看不出來宋川的意思?!
這男人就是故意的!
他只跟胡團長打了聲招呼,全然不理會她們,也沒讓姜梨搭理她們,就連最基本的問候都沒有!
張春榮作為一個長輩,臉面有些挂不住,邊上還有軍嫂們看她笑話,誰不知道先前宋川帶着姜梨去衛生所和他們徐家劃清界限了,她氣的胸口堵得慌,冷哼一聲坐在位子上,也不知道是誰跟說話,陰陽怪氣的。
“現在的年輕人啊,一點禮貌也不懂,見了長輩都不知道打聲招呼,虧得當初那兄妹兩來海島我還讓他們在我家吃住了好幾天,早知道這人這麽沒良心,我那些糧食還不如喂了狗呢,狗見了我還知道搖搖尾巴呢。”
船上的軍嫂們誰都知道她在罵姜梨,一個個看向姜梨。
姜梨眼皮子跳了跳,真想一腳把這老巫婆踹到海裏喂魚,她正要說話,邊上的男人先開口了。
“看來我送出去的那些東西足夠開一個狗場了,一群狗吃了我的東西都知道認主。”
言外之意,徐家人連狗都不如。
一時間,整艘船鴉雀無聲。
姜梨也呆住了,錯愕的看了眼宋川。
牛批了!
這男人罵人的本事跟小叔有的一拼,嘴巴都夠毒的。
當衆被人罵連狗都不如,前座的張春榮瞬間炸毛了,刷一下起身怒目圓睜的瞪着宋川,氣的險些一口氣上不來:“宋川!你!你竟然敢這麽對我說話!我可是你嬸子!”
宋川脊背往後一靠,目光冷冷的睨着張春榮:“我有提張嬸的名字嗎?”
張春榮的臉剎那間漲成了豬肝色。
海島上誰不知道宋團長給徐家送了多少好東西,徐家人心裏也跟明鏡似的,所以在宋川說出這話,還不等別人說,張春榮就先對號入座了,明晃晃的告訴所有人,宋團長說的那個人是他們徐家。
他們徐家,連畜生都不如!
男人薄唇溢出一聲冷嗤:“不過張嬸起了話頭,我倒是也想說上幾句話,當初姜梨和她二哥來海島,我給他們安排的是軍屬招待所,張嬸對我的安排百般阻攔,非得姜梨和她二哥住在你們家,他們二人在你們家的那幾天,你們徐家怎麽對他們的?徐明輝誣陷姜梨一事我就不說了,你和徐夕妍辱罵姜梨和她二哥是農村人,身上都是農村人的窮酸氣,這些話還需要我再給你重複一遍嗎?我們吃的糧食都是農民種的,沒有農民種的糧食,你能活到現在?別一副端起碗吃飯,放下碗罵娘的嘴臉,破壞人民群衆對軍人家屬的形象。”
宋川言辭犀利,字字句句都像是把張春榮和徐夕妍的臉面踩在腳底下。
船上的軍嫂基本都是農村出來的,聽見宋團長的話,一個個看向張春榮和徐夕妍的眼神都帶着氣憤。
有人不服氣的哼了聲,沖着兩人就說:“你們憑什麽瞧不起我們農村人?你們家徐政委還是農民出身呢,你瞧不起農村人,幹啥還嫁給徐政委啊,我可記得胡團長也是農村人。”
這話就差攤在明面上說徐夕妍嫌棄農村人還相看農村出來的胡團長,呸,一家子不要臉。
還有軍嫂接話:“那還不是人家徐政委和胡團長是個幹部嗎。”
“難怪成天帶着她侄女到處相看對象,團級幹部都快被她們嬸侄兩相看完了,為了找個當大官的,都巴上人家鳏夫了,那年紀都能當她爹了。”
“要是我閨女,我才不舍得她嫁給大他二十歲的男人。”
“到底不是親娘,總想着自己的利益,誰管她嫁的人是誰。”
徐夕妍被說的臉面無光,恨不得挖個地縫鑽進去,想扭頭回去,誰知道甲板撤了,船要開了。
這下想走也走不成,只能坐在這裏被人指指點點。
張春榮被堵的一句話都說不出來,她真後悔剛才嘴欠,非得糟蹋姜梨兩句,現在自己倒成了全船上的笑話。
胡團長一把年紀的人,臉也臊光光的。
軍嫂們人那麽多,一人一句說的都是他老牛吃嫩草,他能堵住一個人的嘴,但堵不住海島上無數張嘴。
三個人一個臉色比一個難看,并排坐在位子上,尤其是張春榮,沒敢再叭叭一個字。
姜梨看着三個人的後腦勺,轉頭看向身側的男人,男人轉頭看着大海,眼尾似是還透着幾分閑散的惬意,姜梨這次真的相信了,他是真正的要跟徐家劃清界限了。
從海島到東峰島要一個多小時,這一個多小時是張春榮她們三人最難熬的時間。
姜梨這一趟出來好了許多,不像第一次坐船吐的昏天暗地,到達東峰島碼頭,姜梨的手就被宋川握住,她看了眼前方的甲板,沒掙脫,跟着他走上岸,兩邊穿着藏藍色衣服的幾名警衛員看見宋川,齊齊叫了聲:“宋團長。”看見後面的胡佑民,又叫了聲:“胡團長。”
東峰島很大,人也比海島的人多,賣的東西也全。
這裏相當于一個市區,裏面的東西應有盡有,海島供銷站裏的進貨全是這邊供應的。
上了岸姜梨就掙開宋川的手,看着上個世紀五十年代的城市,沒有新世紀的車水如流,高樓大廈,大街上別說小汽車電動車了,就是連一輛自行車都沒瞧見,男人的聲音在她耳邊傳來:“我們先去百貨商店。”
姜梨:“好。”
姜梨不知道路線,她亦步亦趨的跟着宋川,像是剛進城的土包子,左看看右看看。
百貨商店在主街道,兩人進去,看着百貨商店裏的物品,東西賣的很雜,每一處規劃寫着商品名稱,宋川帶着姜梨先去了成衣處,牆上挂着時下最流行的布拉吉,左邊挂着碎花襯衫和棕黃色的女士褲子,還有好幾種這個年代最常見的衣服褲子,玻璃櫃裏放着女士皮鞋。
姜梨看了眼,只能說——太土了。
宋川也沒瞧上,但在這個年代來說,這些都是時下最流行的。
旁邊的姜梨秀眉緊皺,看來看去沒說話,宋川看了眼牆上兩款布拉吉,一件米白色,一件深紅色點綴着圓點,領口外翻,腰間挂着一根紅色腰帶,男人指了下兩件裙子,跟供銷員說:“那兩件拿下來。”
這年頭供銷員的飯碗很吃香,賣東西的都是爺,反而買東西的還得看售貨員的臉色。
好在宋川穿着軍裝,供銷員笑臉相迎,一刻也沒敢耽誤,把兩件裙子拿下來,翻着花的誇姜梨皮膚好,長得漂亮,穿上絕對跟天仙下凡一樣,誇的姜梨尴尬的都想扭頭走了。
宋川說:“把這兩件包起來。”
姜梨一怔,小聲說:“其實不用買裙子。”
宋川道:“我覺着不錯。”
宋川買了兩件布拉吉,又給姜梨買了幾件可以替着穿的薄襯衫與褲子,最後挑來挑去,總算挑了一雙能入眼的一雙白色扣帶涼皮鞋,供銷員用牛皮紙包起來裝在網兜裏遞給宋川,男人将錢和布票遞出去,帶着姜梨去了別的櫃臺,這一路姜梨腦子都是懵懵的,沒想到穿越到貧窮的五十年代,還能再一次體驗到前世跟着小叔去商場買買買的感覺。
雖然身邊的人和小叔長得一樣,但他現在的身份卻是她丈夫。
從百貨商店出來,宋川手裏已經滿滿當當了,該買的東西都買了,時間過得也快,轉眼到了中午的飯點,宋川帶着姜梨去了國營飯店,飯點門口挂着一塊黑板,寫着今天供應的菜品種類,兩人進去找了個靠窗的位置坐下,最普通的方桌和長條凳,吃什麽飯也是去窗口報菜名,等菜好了自己過去端。
現在服務類的工資都是鐵飯碗,給人臉色看的,不像後世,秉承着顧客是上帝的态度服務每一位顧客。
宋川點了三菜一湯,坐在姜梨對面,姜梨看着窗外,中午的太陽光線刺眼,照的姜梨眼睛微微眯着,她皮膚白,光線一照,能看見臉上細小的絨毛,姜梨和以前比起來安靜了許多,以前兩人出去,他耳邊永遠都是姜梨的聲音,她跟他分享她生活中的所有事,包括她談的男朋友。
而現在,兩人相對無言,小姑娘恨不得當個啞巴。
等飯菜做好,宋川去窗口端菜,他點了兩葷一素,還有兩碗米飯,這時候的飯店給的飯菜分量那可是足足的,姜梨看着滿滿一大碗鼓起來的米飯,看向對面的宋川:“太多了,我吃不完。”
男人低頭扒了一口飯:“吃不完剩着。”
現在正是飯點,國營飯店雖然沒坐滿,但人也不少,挨着他們桌邊坐着幾個人,身上穿着統一的藏青色工裝服,應該是哪個廠子的工人,幾個人聊天說着現在食堂的東西越來越少,就連國營飯店的東西也沒以前多了。
姜梨瞬間想到了三年災難。
現在才四月份,這種趨勢已經逐漸覆蓋全國了,現在還不是最嚴重的,最嚴重的從夏季開始,天地幹旱,農民種不出糧食,産量不達标不說,到時候還會有往上虛報産量克扣農民口糧的事也會發生,那時候城裏的儲備糧食局也拿不出糧食,供銷社和各個工廠斷糧,別說精細糧了,就是紅薯土豆都稀缺。
姜梨不敢想,三年災情會餓死多少人。
她想到了原主的家人和宋川的家人,于是擡頭看了眼宋川,男人低頭吃飯,也不知道有沒有聽見那桌人說的話。
她要不要暗示一下宋川,讓他給家裏人多寄點糧食以備不時之需?
男人似是察覺到她的視線,掀目光看她:“怎麽了?”
姜梨頓了下,搖頭:“沒事。”
宋川吃飯很快,沒一會一碗飯米飯就吃完了,倒是姜梨吃了小半碗就撐的吃不下去了。
宋川問:“吃飽了?”
姜梨有些不好意思:“嗯,吃不下了。”剛想說要不把剩下的米飯帶回去,眼前忽的伸來一只手端走了她的碗,男人毫不嫌棄,埋頭将她碗裏的剩飯全吃了。
姜梨:!!!
她張了張嘴,想說什麽,可話到嘴邊又覺得說出來矯情又多餘,于是靜靜地坐着,等宋川三兩下吃完飯,起身拿着東西往出走,剛走到飯店門口就碰見了要進來的胡團長三人,徐夕妍和張春榮腳步一頓,帶着笑意的臉也瞬間冷下來。
宋川朝胡團長颔首算作打招呼,胡團長也朝宋川點了點頭。
臨走前,姜梨看了眼胡團長和張春榮手裏的東西,也是滿滿當當的一堆,她跟着宋川走遠後才小聲問:“他們是不是定親了?不然怎麽買這麽多東西?”
宋川不知怎麽想到了前世姜梨和鄭丞定親宴那次,小姑娘高興的眼睛都快樂出花了,越想心裏越堵得慌,他垂下眸看她:“別人的事你倒是關注得很。”
姜梨:……
她就是問問,哪又不對了?
這一路宋川都沒說話,臉色雖然如常,但姜梨總覺得這狗男人好像又生氣了,也不知道她哪句話惹到他了,姜梨琢磨了一路,快到碼頭時才發覺過來,好像說了徐夕妍和胡團長訂婚的事他才生氣的。
難不成他心裏還真有徐夕妍?
現在徐夕妍要跟胡團長訂婚了,他心裏不痛快了?
…
開船時間是下午三點,現在差不多兩點了,還有一個小時開船。
好幾個軍嫂買完東西都回來了,宋川和姜梨選的還是來時的座位,快到三點的時候,人陸陸續續都來了,當胡團長他們拎着滿滿當當的東西上船時,所有軍嫂的目光齊刷刷的看過去,用牛皮紙包着的不用想都是衣服和鞋子,網兜裏裝着暖水瓶和一面圓鏡子,這就不說了,還有幾樣是結婚的時候才用得上嫁妝。
胡團長的臉色比來時要好許多,也沒在意其她人的眼光。
張春榮也擡着頭,忽視軍嫂們異樣的眼光,倒是徐夕妍全程低着頭。
看樣子兩人倒像是真定親了,只是結婚應該還沒定,胡團長是軍人,要結婚就得打結婚報告,也不知道這份結婚報告什麽時候下來。
回去這一趟姜梨有些不好受,她又有點暈船了。
人靠在椅子的後背輕輕喘氣,就怕一個大喘氣把中午的飯吐出來,姜梨閉着眼睛,感覺唇邊抵着東西,耳邊是宋川清潤磁性的聲音:“張嘴,把橘子糖含在嘴裏。”
姜梨不想說話,微微張開嘴,舌尖一卷将男人指尖捏着的橘子糖含進嘴裏,熱熱的舌尖刮過指尖,宋川高大的身軀驟然一僵,指尖有些濕潤,殘留着姜梨的氣息,男人的眸落在姜梨的的唇上,指尖細細撚磨了片刻,将喉間滾動的炙熱咽下去,啞着嗓音問道:“好點沒有?”
姜梨“嗯”了一聲,聲音軟軟的,有氣無力。
在輪船駛向大海時,宋川的手臂繞過姜梨後背,手掌扣住女人單薄的右肩,将她的身子固定在座位上,這艘船一個多小時後到達海島,姜梨始終閉着眼深呼吸,嘴裏含着的是第三個橘子糖,船停靠碼頭,姜梨暈乎乎的想要起身,宋川的手忽的從她後腰/擠/進去,大手禁锢她的腰側将她抱起來往上一颠,姜梨還沒來得及驚呼,男人的手臂已經穩穩的撐在她的臀/部下方。
——以抱小孩的姿勢抱着她。
姜梨的臉蛋刷的一下紅了個頭頂,她掙紮着想下去,宋川颠了她一下:“別亂動,小心一會過甲板掉海裏。”
這一句成功的讓姜梨歇了心思。
男人垂眸遮去眼底的笑意,一手抱着姜梨,一手拎着一大堆東西走上碼頭。
軍嫂們看着這一幕,有的啧啧啧的覺得好不知道害臊,有的羨慕的直眼紅,要是她們男人也能像宋團長這麽疼媳婦該多好。
徐夕妍看着宋川抱着姜梨,那對姜梨疼愛有加的溫柔讓她發了瘋的嫉妒,姜梨她憑什麽?!明明是她先認識宋川的,明明她待在宋川身邊的時間比姜梨久的多,為什麽宋川看上的人是一個鄉下的村姑!
可再多的嫉妒,再多的恨又有什麽用?
宋川早就跟她劃清了界限,她也跟胡佑民定親了,這事已成定局,變不了了。
張春榮冷哼了一聲:“大白天摟摟抱抱的,不要臉。”
上了碼頭宋川就放下了姜梨,姜梨尴尬的一直沒敢擡頭看宋川。
回家屬院的路上,遇見熟人,對方都和宋川打聲招呼,有人問起姜梨,姜梨也笑着回應一句,兩人快到家門口時看見了從院裏出來的袁國,袁國腳步一頓,看向宋川,叫了聲:“宋團長。”
宋川颔首打過招呼就走了。
袁國也不好再說什麽,一想到他親娘和親妹子幹的事他就生氣,更氣的時他這些年一直被蒙在鼓裏,就連才搬來不久的宋團長和他媳婦都知道這件事,那晚事過了之後,第二天他就被政委叫去談話了,政委跟他聊了許多,問他有沒有意願申請換個航海路線,可以一個禮拜回來的一次。
其實一兩個月回來一次和一個禮拜回來一次的補貼不一樣。
前者補貼要多點,後者相對少點。
袁國猶豫了一會還是拒絕了,他有一家人要養,老娘和妹子兩張嘴也在家裏吃飯,這些年他交給老娘的工資和票,她都偷偷接濟大哥和二哥兩家了,他還特意去革委會找她娘仔細問過了,她娘手裏現在連十塊錢都沒有,這兩天一想起這事袁國就氣得慌。
老娘把他掙來的錢接濟兩個哥哥,卻苛待他媳婦和女兒,這事在他心裏就是一根刺。
現在家裏沒錢沒糧票,他想多掙點錢,這些錢以後自己攢着,偷偷給媳婦保管,不能再落到老娘手裏了。
…
姜梨回屋先喝了點水,然後給宋川說了一聲她回屋睡一會。
從東峰島回來時暈船,這會還覺得頭有點暈,她脫了外套鑽進被窩,沒一會就睡着了,這一覺睡的昏昏沉沉,也不知道是不是日有所思的作用,她竟然在夢裏夢見了小叔,酒店婚禮上,小叔穿着剪裁得體的西裝,頭發短而利,英俊的面孔不似往常冷峻,他垂着眸,眉宇間覆蓋着劇烈的痛苦,婚禮上尖叫四起,亂成一鍋粥,禮堂中間空蕩蕩的沒了人。
姜梨看着小叔踉跄着步子走上禮堂,在上樓梯時摔了一下,又爬起來踉跄的走到一簇白的地方,男人像是失了魂的坐在地上,顫巍巍的伸手撫摸地上的女人,不停的為她擦掉臉頰的血,可是鮮紅的血怎麽也止不住的往下淌,沒一會就在白色婚紗下面淌了一灘。
“叫救護車!快點叫救護車!”
人群裏有人大喊,緊跟着婚禮殿堂裏* 全是叫救護車的吶喊聲。
姜梨怔怔的看着躺在地上的女人,那人竟然是她自己!
“小叔——”
姜梨叫了一聲,宋川沒有反應。
男人用那雙沾滿鮮血的手将早已沒氣的姜梨用力的、緊緊的抱在懷裏,感受着小姑娘在他懷裏的體溫逐漸消失,他的眼底攀爬出根根猩紅,像是細密的蜘蛛網,連帶着眼尾都透着薄紅,宋川将頭埋入小姑娘的頸窩處,鮮血染紅了他的眉眼,讓他的身軀顫抖的更厲害。
鄭丞也好似才從剛才的噩耗中回過神來,踉跄着跪坐在姜梨腳邊,想從宋川手裏接過姜梨,宋川卻抱的更緊,袖子下的手臂肌肉緊繃鼓起,眼底的猩紅夾雜着濕潤一并吞入喉間。
“別碰她。”
男人聲音嘶啞的厲害。
他撕掉婚紗的衣角蓋在姜梨臉上,指腹不停的抹着姜梨的臉,可越抹血就越多,怎麽擦也擦不幹淨。
小姑娘生前最愛漂亮了,死後讓人看見她這麽狼狽的一幕,怕是氣的能跳腳了。
救護車過來後,醫生宣判了姜梨的死亡。
宋川抱着姜梨的屍體離開婚禮殿堂,男人半邊臉染上了姜梨身上的血,鮮紅的刺目。
這一幕刺激的姜梨心口震疼,在宋川走向她時,想伸手拉住他,可她的手卻穿過了小叔的身體,小叔也在一瞬間穿過她的身體,抱着她的屍體離開了婚禮殿堂。
“小叔——”
“小叔!”
姜梨想追上宋川的腳步,可在沖出婚禮大堂的那一瞬間,眼前白光驟閃,她猛地坐起身,渾身冒着冷汗,耳邊似是落下她剛剛尖叫‘小叔’的聲音,眼前還是那間破舊的房子,白色碎花窗簾遮住了窗外已經暗下的天色,窗外傳來關門的聲音,姜梨下床走到窗邊,掀開窗簾一角看着插好門轉過身的男人。
男人手指夾着煙,彈了彈煙灰又咬在嘴裏,煙霧彌漫,朦胧了男人那張冷俊熟悉的面孔。
姜梨低喃:“小叔……”
可是,眼前的人不是小叔。
他是另一個人,是另一個世界的宋川,他只是和小叔長着一樣的容貌而已。
姜梨蹲下身環抱膝蓋,将頭埋在臂彎裏悶聲痛哭,夢裏的一幕幕沖擊着她心裏好不容易築起的高牆。
姜梨的哭聲沉悶、壓抑,在緊閉的屋子裏幾不可聞。
可一進門的宋川卻聽到了,那細如蚊聲的嗚咽讓他臉色一變,男人放下手上的東西,幾步走到門前叩門,低沉的嗓音帶了幾分難掩的急促:“姜梨,你醒了?”
裏面低低的嗚咽聲頓了下,沒有回答他。
宋川推了下門,門從裏面插着,他抵在門上:“聽話,給我開門。”
姜梨哭聲再次一頓,她吸了吸鼻子,盡量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不像哭過的:“我再睡會兒。”
“開門。”
男人聲音堅定,門從外面推動了一下:“一分鐘內不開門,我要踹門了。”
姜梨:……
她起身打開房門,裏屋昏暗,外屋亮着燈,姜梨的眼睛乍一看見光亮,不适的眯了眯眼,她眼睛哭的通紅,鼻尖也紅紅的,眼睫上還挂着淚珠,宋川手指微動,按捺住想為她擦去眼淚的沖動,低聲詢問:“哭什麽?誰欺負你了?”
不問還好,一問姜梨更繃不住了。
夢裏才看到小叔那丢了魂的樣子,眼前又站着和她小叔無論是脾氣還是長相又如出一轍的男人,姜梨最終忍不住,伸手穿過宋川的手臂內側,抱住男人勁瘦的腰身,将頭抵在他的胸膛處,悶悶的說:“讓我抱一會,就一會。”
小姑娘的體溫驟然襲來,透過薄薄的襯衫不斷傳遞,那雙纖細的手臂燙的他渾身緊繃。
宋川手掌蜷了蜷,随後緩緩擡起落在姜梨後背。
“小叔。”
姜梨低聲呢喃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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