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 二更
第31章 第 31 章 二更
“打起來了!”
“徐政委家的親戚和宋團長家的親戚打起來了!”
有人大喊着, 恨不得讓整個海島的人都聽見,姜梨站在後面,目前沒人注意到她。
曾素蘭看那場面都害怕, 她拽了拽姜梨的袖子:“咱們要不過去拉架吧?”
潘承文也看向姜梨:“姜老師, 這可咋辦?”
就連朱遠雄和李秋紅聽見動靜也追過來了,看見那場面,朱遠雄震驚的瞪大了眼睛:“打的這麽兇啊?姜老師, 你娘和你大嫂挺厲害的,連你兩個侄子也牛啊。”
姜梨:……
李秋紅說:“我們要不要過去拉架呀?”
拉架?
拉個屁的架。
先前她還擔心娘去找張春榮的麻煩,到時候不好處理,現在看來張家和姜家都打起來了, 而且姜家還不落下下風,先讓娘和大嫂她們出口惡氣再說,後面的事扔給宋川處理去,而且她也早就想收拾張春榮了。
現在事情鬧這麽大, 恐怕徐政委和宋川也快來了。
姜梨忽然彎腰捂住肚子, 臉色痛苦的抓住曾素蘭的手臂:“素蘭,快, 扶我去學校上廁所, 我肚子疼。”
“啊?”
曾素蘭愣了一下,姜梨趁機擰了下她胳膊,曾素蘭這才反應過來,趕緊扶着姜梨轉身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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站在後面的三人:……
兩人回到學校, 姜梨象征性的去了趟廁所,回到辦公室的時候曾素蘭湊上來,擔心道:“姜老師,你真不去看看嗎?萬一你娘她們吃虧怎麽辦?”
姜梨悠閑的端起白瓷缸喝了口水:“放心, 五打三,輕松拿捏。”
曾素蘭:……
這事還真不出姜梨所料,張春榮和徐夕妍的父母可謂是被餘霞幾個人打的鼻青臉腫,頭發亂糟糟的跟糊了雞屎一樣,徐振剛畢竟是個職工,身上的力氣和常年下地幹重活的姜誠比不了,被他摁的死死的,半張臉在地上蹭的都是土,愣是掙脫不了一點。
家屬院外面鬧得不可開交,姜梨不在那裏不知道,沒過一會李秋紅回來了。
李秋紅趕着回來給孩子們上數學課,潘承文和朱遠雄還在看熱鬧,潘承文教數學,這節課擅離崗位,姜梨就改成了語文課,李秋紅抱着數學書走到姜梨身邊,把剛才的事給她說了。
在她和曾素蘭走後,餘霞她們又打了一會,沒一會徐政委和宋川還有胡團長都來了,一起來的還有好幾個營長,範副團也過去了,幾個人當兵的過去沒兩下就把打架的人拉開了,張春榮和張春紅坐在地上哭委屈,死活要宋團長給她們一個說法。
姜梨聽着,問道:“然後呢?”
李秋紅說:“我着急回來上課,沒顧得上看,不過潘承文和朱遠雄在那,等他兩回來你問問他們兩。”
姜梨笑道:“好。”
李秋紅:“你真不打算去看看?”
姜梨晃了晃手裏的語文課本:“我要忙着上課,沒工夫去。”
李秋紅:……
等一節課上完後,潘承文和朱遠雄也回來了。
兩人見姜梨從教室出來,連忙把她叫到辦公室說剛剛發生的事,就連曾素蘭和李秋紅還有其他幾位老師也過來了,明明這節課結束大家就放學回家了,可幾個老師坐在辦公室誰也沒動,都等着吃瓜聽熱鬧。
朱遠雄說話跟相聲一樣:“姜梨,你猜你娘她們為什麽和徐夕妍爹娘打架?”
姜梨:“為什麽?”
她嘴上問着,但心裏明白娘和大哥大嫂是為了她報仇。
朱遠雄看着姜梨:“我要說了,你可能不能跟我急眼,這些話可不是我說的,是徐夕妍她爸媽說的。”
這話一出,別說姜梨好奇了,曾素蘭她們都好奇,姜梨笑道:“放心,我不會跟你急眼。”
朱遠雄這才道:“是因為徐夕妍爸媽罵你娘她們是鄉下要飯的,要飯都要到海島來了,媳婦的娘家人跑來女婿這吃住,跟一家子吸血鬼一樣,所以你娘她們就跟徐夕妍爸媽還有徐政委媳婦打起來了。”
姜梨:……
聽得她也想抽徐夕妍爸媽兩嘴巴子。
曾素蘭氣道:“活該!該打!”
李秋紅也罵道:“城裏人有啥了不起的?她們城裏人吃的還不是農村人種的糧食。”
曾素蘭又問:“那後面咋處理的?”
朱遠雄說:“徐政委他們過來把打架的兩撥人拉開,然後詢問了事情經過和打架原由,唐嫂子和鄭嫂子都說是徐夕妍爸媽罵的難聽的話才挨了打,一開始徐夕妍爸媽還不承認,當時有其他看到事情經過的軍嫂站出來證明,她們還想抵賴,被徐政委和範副團長說了一頓。”
說到這,潘承文也笑了:“姜老師,你是沒看見宋團長的厲害,宋團長平靜的幾句話就把徐家說的啞口無言,徐夕妍爸媽和張嫂子死咬着你娘她們打她們,你娘她們認錯還挺快,幾個人給徐家道了個歉這事就算過去了。”
曾素蘭捂嘴笑:“反正人也打了,道個歉又不疼。”
姜梨也抿着嘴笑。
正如曾素蘭說的,反正人也打了,事也鬧了,徐夕妍父母瞧不起農民的事也傳開了,可以說徐家人在海島都快成農村人的對敵了,娘和大嫂他們不過是一句不痛不癢的道歉罷了,最終倒黴的都是徐家。
朱遠雄笑道:“你們是沒看見,胡團長和徐政委的臉都黑成鍋底了,把她們三個拽着回家了,徐夕妍連面都沒露,也不知道躲哪去了。”
姜梨瞥了眼朱遠雄,朱遠雄反應過來,打了下自己嘴巴:“姜老師,我沒說你。”
“還沒放學嗎?”
辦公室正熱鬧着,外面忽的傳來宋川的聲音。
幾個人齊刷刷轉頭,便見穿着軍裝,戴着軍帽的宋團長站在辦公室外面,他身形高大健碩,站在窄小的門口,幾乎堵住了大半的亮光,男人的臉型輪廓也隐匿在陰影處,看不清眉眼的情緒,他偏了下頭,透過潘承文和朱遠雄的縫隙瞧見坐在板凳上喝水的姜梨。
姜梨咳了一聲,起身說:“放學了。”
然把東西都塞到帆布包裏,跟幾個同事擺擺手:“我先回家了。”
宋川順手接過姜梨手裏的帆布包,垂眸看了眼小姑娘眉眼間還未褪去的笑意:“心情不錯?”
姜梨看着前面的路,點了下腦袋:“差不多。”
她雙手背在身後走了幾步,忽然跳到宋川對面退着步子走,垂在兩邊的小辮子随着她的動作輕輕擺動,彎眉明眸,唇畔嫣紅,偶爾露出來的舌尖讓宋川體內再次竄起一股火氣,姜梨仰着小臉問:“問你個事。”
宋川看着她:“你問。”
這幾天的她不再和先前他剛出海回來那段時間一樣成天冷着臉,處處戒備他,對他多了幾分笑臉。
“我娘她們給你捅了這麽大個簍子,你會生氣嗎?”
“不會。”
姜梨:喲。
這一點倒真是讓她意外。
以前她幹點什麽事他都不耐煩的指責,動不動就讓她別惹事,雖然他後面改變了,但這只僅限于對她,今天大嫂他們鬧出這麽大的事,就算事情是徐家先挑起來的,但打架的風氣卻不可取,何況還是他的家屬,傳到團裏影響也不好,其實姜梨那會在教室裏也想了許多,或許晚上宋川會給她的家人上思想政治課,好好教育她們一家人。
姜梨知道宋川在改變,但是他的變化太大,所有事不問緣由,只偏向她,讓她總有種不踏實的感覺。
如果他是小叔,她會心安理得。
因為她知道小叔不會傷害她,不會覺得她是累贅。
可宋川不同。
遲早有一天他會厭倦她,也會因為她‘麻煩不斷’,再一次對她刻薄相待。
姜梨沒再問下去,宋川卻繼續說着:“你是我妻子,你家人就是我家人,她們今天打架,是因為徐家人對她們言語辱罵過分,雖然打架的方法不可取,但有時候可以破例用一次。”男人的眸只落在她一人身上:“現在或者将來,不管發生任何事,不論對錯,我永遠只站在你這邊。”
姜梨心口一顫,怔怔的看着他,沒注意腳下的步子,往後趔趄摔去。
“小心。”
宋川眼疾手快将姜梨抱進懷裏,小姑娘身上有着洗過澡後的皂角香。
嬌小的身子軟軟的,和昨晚抱在懷裏的觸感一樣。
姜梨反應過來,雙手抵在宋川硬實的胸膛上推開他,連忙往旁邊退了幾步,低下頭說:“知道了。”
即使宋川說了這種話,她還是不能全身心相信他。
在她眼裏,宋川是個善變的男人,以前對她有多刻薄,現在對她有多好,将來也會對她是另一種态度。
小叔說過,這個世界上除了你自己,別相信任何人。
那時她問小叔:“那我能信你嗎?”
小叔笑着彈了下她腦門:“當然可以。”
宋川看了眼姜梨低着頭走路,眼底浮出些無奈。
他該高興小姑娘戒備心強是好事,可這戒備心用在他身上就有點頭疼。
回到家屬院的時候,姜梨想到昨晚和唐彩鳳商量的事,她想着等會去趟鄭芳家,慫恿鄭芳讓她丈夫去吧袁營長叫到鄭家,等唐家快鬧起來的時候,再找借口讓袁營長回去一趟,姜梨看了眼身邊的宋川,剛想說她去一趟鄭嫂子家,男人像是知道她要去哪似的,說道:“你先回家,我有點事找高營長。”
姜梨:???
她“哦”了一聲,回到家就被餘霞拉着,繪聲繪色的給她講了下午和徐家打架的事,大嫂在邊上當捧哏,餘霞說一句她溜一句,就連姜建國和姜建民也在邊上說話。
“姑姑,我可厲害了,我抱着那兇女人的腿,就不讓她動。”
姜建民說:“我也抱着那個壞女人的腿,娘說讓我抱緊她,我抱的可緊了。”
姜誠蹲在門檻上摸着後腦勺嘿嘿笑着,在姜梨看過來的時候,他又撓了撓後腦勺說:“梨子,你沒生大哥的氣吧?”
姜梨笑了下:“沒有。”
大哥也是為了幫她出氣,她能生什麽氣。
這次打架,餘霞和李小芹沒受什麽傷,頂多脖子上被她們撓了幾下,但張春榮和張春紅可慘了,餘霞和李小芹都是常年幹農活的人,手上力氣可比城裏人大多了,那掐人擰人扇巴掌的勁可不小,估計她們現在還疼着呢。
還真讓姜梨說對了,張春榮和張春紅這會不僅渾身疼,還氣着呢。
徐家外屋坐了好幾個人。
張春紅和徐振剛,張春榮和徐振彪,還有夕妍,徐明輝躲在屋裏沒敢出來。
徐夕妍安靜的坐在桌前,可放在桌下的手死死的攥着,指甲紮疼了手心都沒知覺,為什麽偏偏就讓她遇上姜梨?為什麽姜家人都這麽難纏?她們為什麽不去死?怎麽沒在來海島的船上掉海裏被魚吃了!
張春榮嘴裏哼哼着,兩邊臉比以前腫了一些,臉上還有手指印,頭發到現在還打結着,衣領也被扯的亂七八糟,身上的衣服也像是在土裏面滾了一圈,髒兮兮的,張春紅也好不到哪去,姐妹兩一個比一個慘。
安靜的房間裏全是她兩喊疼喊委屈的聲音。
徐振彪和徐振剛兄弟兩一根接着一根的抽煙,徐振剛臉上也蹭破了皮,被姜誠摁過的地方也是青一塊紫一塊的,他又吸了口煙,扭頭問徐振彪:“振彪,這事就這麽算了?我和你姐還有你媳婦這頓打就白挨了?對,我們是罵她們了,但罵人又不疼,她們可是實打實的打我們了!”
他往前湊了湊臉:“你看那土包子把我臉打的。”然後又指向張春紅和張春榮:“你再看看她們把你姐和你媳婦打的,她們道歉有啥用?道歉我們就不疼了?憑什麽她們打了人道個歉就行了,我們挨打還要再挨一頓訓?還有宋團長今天說的那話是啥意思?還讓我們不服氣就去革委會好好學習,他有啥資格把我們送到革委會,你說話啊振彪,你看看我們的臉,再過幾天就是妍妍和胡團長結婚的日子,你讓我們三頂着被人的打鼻青臉腫的臉去嗎?!”
徐政委始終沒說話,一根煙抽完,又點了一根。
“振彪,你能不能說句話?你看看我被打的,我還是不是你媳婦?你就一點也不心疼我?我好歹給你們徐家生了個兒子,沒有功勞也有苦勞啊!”
張春榮邊埋怨邊哭。
張春紅忍着疼,也不滿的看向徐政委:“振彪,你今天的态度就是有問題,你怎麽能向着外人呢?我們都是你親人,你看看我們都被打成啥了,你不幫我們就算了,還幫着宋團長說話教訓我們,還有那胡團長,他可是我未來女婿,要娶我女兒的,咋也幫着宋團長說話啊,你們到底知不知道誰跟你們是一家的?”
徐政委眉頭緊緊皺着,一晃眼的功夫半支煙又沒了。
煙灰彎曲半落不落他也沒管,擡頭看向對面三人,眼睛裏布滿了濃濃的失望和一直以來壓在心裏的憤怒:“你們說完了?”
徐振剛哼了聲:“你這是啥意思?還嫌我這個當哥的說你了?”
張春紅摸了摸臉,吸了口涼氣說:“振彪啊,我們也沒別的意思,咱們是一家人,你胳膊肘不能向外拐,春榮,你說姐說的是不是?”
張春榮氣的“嗯”了聲:“本來就是。”
“還本來就是?!!”
徐政委忽然拿起桌上的搪瓷缸狠狠摔在地上,缸子裏的水濺出來打濕了幾個人的褲腿,白瓷缸也咕嚕嚕滾出幾個人的視線,徐政委氣的眼睛通紅:“你們還有臉在我跟前埋怨我胳膊肘往外拐?你們下午罵人的時候咋不想想你們罵的有多難聽?!海島上有多少人是從農村過來的?城裏的又有幾個?你們在外面當着那麽多人的面罵宋團長丈母娘一家是農村來的土包子,要飯的,吸血鬼!我要是再不教訓你們,海島上的人能随便放過你們?!你們別忘了,咱們偉大的領袖也是從農村走出來的!”
徐政委使勁拍着桌子,吓得徐夕妍坐在他旁邊大氣都不敢喘。
其他三個人也被徐政委吓到了。
徐政委氣的嘴唇都有些發青:“你們城裏人有啥優越感?”他指着徐振剛:“還有你!你他娘不是從年農村出來的嗎?你城裏的工作還是老子花錢給你買的!不然你現在還在地裏刨食吃,你有啥臉罵人家是農村人?”
“還有你!”徐政委的手指都差點戳在張春榮的腦門上:“你自己想想從姜梨來到海島,你找了人家多少麻煩?人家是招你惹你了?你們一個個都想着讓妍妍嫁給宋團長,人家宋團長事有媳婦的人!”
徐政委氣的将煙扔在地上:“老子就想不明白了,你們四個是豬腦子嗎?咋就看上胡佑民了?!他那年紀都能當妍妍的爹了!”
“我今天就把話撂這了,妍妍結婚別想着讓我去,我丢不起這個人!”
徐政委說完,摔門走了,留下屋裏面面相觑的幾個人。
張春紅氣的指着半開的屋門,對張春榮說:“你看看你男人,怎麽這麽個德行?不幫我們就算了,還把我們罵一頓,我們哪錯了?”
張春榮也氣的趴在桌上哭。
徐夕妍低着頭,閉着眼睛,臉上除了厭煩還有濃濃的恨意。
都是因為姜梨,害的她以前幸福美好的日子過成了現在一團糟!
…
徐家這邊剛鬧完,隔壁的袁家也開始鬧了。
趙桂花指着唐彩鳳的鼻子罵:“今天胡團長都過來了,你為啥不上去幫張春榮打架?那可是胡團長的丈母娘,你要是幫忙了,胡團長肯定記着你的好,到時候還能給我兒子升官啊!你啥時候看熱鬧不好非得這個時候看熱鬧,我們袁家要你有啥用?留着你還不如養條狗!”
袁秀英也在罵:“就是,該你幫忙的不幫,不該幫忙的時候瞎添亂,我還等着和徐夕妍再把關系搞好,讓她也給我找個當幹部的對象,這下全讓你耽誤了!”袁秀英氣的跺腳:“娘,你看看嫂子,幹啥啥不行,也不知道我哥當初咋看上她了。”
這次袁大山和袁小山沒敢說話,也沒敢幫着趙桂花一致對自己娘。
袁小花瘦弱的身子擋在唐彩鳳身前,明明害怕,可依舊堅強的說:“你們不能這麽說我娘!”
“這裏有你啥事!”
趙桂花一爪子把袁小花推的摔在地上,唐彩鳳不幹了,想上去跟她婆婆幹架,忽的想起姜梨之前給她說的法子,她忍着火氣,過去扶起袁小花,轉頭氣憤的瞪着趙桂花:“你那麽能你咋不去打架?憑什麽讓我打?你說說你那麽大年紀了,腦子咋長的?”
“還有你!”
唐彩鳳瞪向袁秀英:“你一個老姑娘挑三揀四的,有人要你就不錯了,你還想嫁幹部,嫁個屁!”
“再說一遍!”
袁秀英最恨別人說她老姑娘,她撸起袖子想打唐彩鳳,趙桂花也被唐彩鳳怼的頭頂冒火,現在這賤媳婦又罵她閨女,她今天不好好收拾唐彩鳳她就不叫趙桂花,反正他兒子這會不在家,她們把唐彩鳳打一頓,只要不見傷,她和秀英死不承認就行,等她兒子回來唐彩鳳告狀也沒用。
袁秀英推了下袁大山:“去把門插上。”
她們要關門打狗!
唐彩鳳見狀,看了眼自家大兒子,袁大山第一次沒聽袁秀英的話,站在那沒動。
袁秀英的火氣更大了:“你聾了?!”
兩人還是不動,唐彩鳳心裏終于對兩個兒子多了幾分希望,眼見袁秀英要自己關門,唐彩鳳見狀快速爬起來,用身子撞開袁秀英,拉起袁小花往外跑,趙桂花罵道:“你個狗娘養的,老娘讓你跑!秀英,趕緊抓住她!”
母女兩想先抓住袁小花,只要袁小花在手,就不怕唐彩鳳不過來。
誰知道關鍵時刻袁大山忽然跑過去拉着袁小花也往外跑,袁小山也跟在屁股後面,唐彩鳳和袁小花兩人都愣住了,這還是第一次奶奶和姑姑欺負她們的時候,兩個弟弟主動站出來幫她們。
趙桂花和袁秀英也愣住了,尤其是趙桂花,心拔涼拔涼的。
她那麽疼兩個孫子,咋到了關鍵時刻這兩個白眼狼向着自己娘和姐姐?趙桂花氣的罵道:“你們一家子白眼狼,大山小山,虧得奶奶那麽疼你們,疼出兩個白眼狼是吧?我今天連你們一起打,讓你們看看這個家到底是誰說了算!”
“娘,算我一個!”
袁秀英抄起牆上的掃帚:“我今天一定要好好教訓大嫂!”
院門關着,門縫下晃動着幾道身影,裏面的人打的正熱鬧,沒人注意這邊,門外面,袁國臉色鐵青的緊握拳頭,高營長和宋川站在他邊上,高營長拍了拍他的肩膀,鄭芳領着兩個孩子趴在自家門邊看這邊的動靜,沒一會,隔壁姜梨也出來了,還有她大嫂李小芹和她娘餘霞,外面可謂是比裏面還熱鬧。
姜梨詫異的看了眼袁家門外的三個男人,目光停留在宋川身上。
他怎麽知道她的計劃?
還那麽巧的在唐彩鳳姜家鬧出事時先一步把袁營長帶到家門口?
不等姜梨細想是不是巧合,就被隔壁院的動靜吸引了注意力,隔着門她看不見,于是回家搬了個板凳趴在牆上看熱鬧,李小芹和餘霞見狀,也搬了個板凳趴在牆頭,鄭芳也過來了,姜誠也好奇的趴在牆邊看熱鬧。
一道牆頭,齊刷刷的一排腦袋。
趙桂花和袁秀英一人舉着掃帚一人拿着插門的棒子把唐彩鳳一家四口堵在中間,趙桂花罵人特別難聽,連帶着唐彩鳳八輩祖宗都挖出來了,唐彩鳳哭着抱住袁小花,演的那叫一個像:“娘,秀英,我天天在家裏做飯伺候你們,你們怎麽能這麽罵我,我是哪做的不夠好嗎?你們說,我改就行了,我爹娘沒惹你們,你們罵他們幹啥。”
袁小花也被這陣仗吓哭了,雙手死死抱着唐彩鳳:“娘你別怕,小花保護你。”
袁大山和袁小山也是第一次看見奶奶和姑姑這麽對他們,當下也有點害怕。
趙桂花哼了一聲,借機說道:“我兒子把這兩月的工資都給你了,你為啥不告訴我?這個家啥時候輪得到你來當家了?你一個外姓人憑啥管我們袁家的錢!你就仗着家屬院現在有人監督重男輕女敢跟我對着來* ,我告訴你,老娘現在不是重男輕女,我現在是管教我自己媳婦和孫子孫女!你們給我滾回屋裏去!”
“還不進屋!”
袁秀英舉着掃帚就從後面繞着想把她們打回屋裏,趙桂花見狀,也跑過去,插門的棍子重,打在人身上可受不了,唐彩鳳一看見那趙桂花舉起棍子吓唬她,她立刻慘叫一聲,抱着小花躺在地上哎喲慘叫:“娘,你別打我了,我錯了,我以後都把錢給你,我再也不拿錢了,我錯了,你別打我和小花。”
趙桂花以為唐彩鳳怕她了,冷哼的道:“現在知道害怕了?早幹啥去了?”
“住手!”
關着的大門忽然從外面踹開,袁營長一進門就看見唐彩鳳躺在地上,身下護着他們的女兒小花,袁大山和袁小山瑟瑟發抖的站在唐彩鳳旁邊,而那對母女兩一人拿着掃把,一人拿着插門的棍子,把他們娘幾個圍在中間,袁營長看的眉頭發緊,心口頓痛,當初他娘和妹子要過來,他念在娘養育他不容易,把她接過來,袁秀英也要過來,他就一起帶過來了。
怎麽也沒想到,他當初接過來的親娘和親妹子趁他不在家的時候這麽欺負他媳婦和女兒!
趙桂花看見自個兒子忽然踹門進來,吓得臉都白了。
他不是說團裏有事叫他過去,可能要半夜才能回來嗎?咋這麽早就回來了?
還好巧不巧的撞見她和秀英收拾唐彩鳳母女兩!
“你個老妖婆這麽欺負你兒媳婦和孫女,你還是個人嗎?還有你個當小姑子的,吃你哥家的喝你哥家的,還這麽欺負你嫂子和侄女,我呸!娘兩都不是好東西!”
餘霞一嗓子把周圍還沒睡覺的鄰居們都招來了,李小芹也跟着她屁股後面說:“唐嫂子有你這樣的婆婆真是倒了八輩子黴了!像你這樣的惡婆婆在我們村是要被人吐口水淹死的,我呸,我呸我呸!”
“袁營長,你老娘和妹子都這麽欺負你媳婦娃娃,你要是再不管,萬一她們娘兩被欺負死了,你後悔都來不及。”
這句話是鄭芳說的。
今天有餘霞和李小芹還有鄭芳,輪不到姜梨發揮。
“兒子,你、你咋回來了?”
趙桂花吓得扔掉棍子,看到門口站着宋團長,高營長,還有其他來看熱鬧的軍嫂,沒一會就把門堵的嚴嚴實實,四面八方的指責讓趙桂花的臉色越來越難看,袁秀英也吓得扔掉掃帚,雙手在褲子上搓了搓,急的向袁國解釋:“三哥,不是你想的那樣……”
“你們都拿着家夥什打我媳婦娃娃了還不是我想的那樣?那啥才是我想的那樣?”
袁國臉色黑沉的厲害,幾步上前拽起渾身發抖的唐彩鳳和袁小花,擔憂的看了眼娘兩身上,她們衣服上都是土,也不知道挨沒挨打,唐彩鳳記着姜梨說過的話,拽了下小花的衣服,小花反應過來,撲過去抱住袁國的腿哭的上氣不接下氣:“爹,你救救我和我娘,奶奶和姑姑要打死我和我娘。”
“你個死丫頭騙子胡咧咧啥呢?!”
趙桂花要拽袁小花,袁小花吓的往袁國身前躲,袁國臉色鐵青的将小花護在懷裏,冷冷瞪着他娘:“你說小花胡說,那剛才我看見的你們咋解釋?”
趙桂花和袁秀英頓時說不出話來。
“娘,秀英,我哪裏對你們不好?娘,你當初說在大哥二哥那待的不好,大嫂和二嫂總是欺負你,我心疼你,把你接過來,我掙得工資給你,家裏也是讓當家,你咋對我媳婦和小花的?你對她們不是打就是罵,以前我不知道,只聽你和秀英給我哭委屈,讓我一直以為是彩鳳和小花在家裏霸道,惹你們生氣,可我後來才知道,最可恨的是你們兩!”
袁國捶了捶自己胸口:“我掏心窩子對你們,你們就這麽對我媳婦和娃娃!”
唐彩鳳察覺到自家男人氣得發抖的身體,生怕他氣壞了,捏了捏他胳膊說:“袁國,你別生那麽大的氣,身子氣壞了就不值當了。”
袁國悔啊。
眼裏都閃着淚花。
他看着自個媳婦,跟了他八九年了,他一直以為媳婦跟着他是享福的,咋也沒想到是跟着他受苦來了,給她苦吃的還是他親娘和親妹子,袁國握緊唐彩鳳的手,看向袁秀英:“秀英,三哥哪點對你不好?你想進文工團,三哥貼這張臉老臉求爺爺告奶奶的花錢給你送進去,你就這麽對我的?”
“哥……”
袁秀英還沒見過她三哥這副模樣,吓得不知道要說什麽,她現在真後悔剛才和娘一塊教訓唐彩鳳。
袁大山看到親爹這麽護着親娘,趁這個機會把剛才吵架的事說出來:“爹,剛才奶奶和姑姑罵娘,說下午張嬸嬸和姜老師的娘打架的時候,娘沒有幫張嬸嬸,說養條狗都比養着我娘強!”
袁小山在屁股後面溜:“對!”
唐彩鳳意外的看了眼兩個兒子,就連袁小花也詫異的看了眼兩個弟弟,這是第一次兩個人當着衆人的面站在她和娘身邊,袁小花忽然想到前幾天下午放學的時候,她看見姜老師把大山和小山單獨叫到辦公室,難道兩個弟弟的改變是姜老師做的嗎?
“你們兩個狗崽子,虧我對你們兩那麽好,你們兩個吃裏扒外的小畜/生!”
趙桂蘭氣的腦門發暈,咋好好的,所有人都針對她了,她以前對兩個孫子多好,咋就連連個孫子也欺負她了?!
“好好!好!”
袁國第一次不顧尊卑擡手指向自己的娘:“這些年我交到你手裏的工資究竟去了哪裏我就不追究了,但從現在開始,我的工資再也不會給你一厘錢!明天一早我就買船票送你回大哥家,你在我家也住了七八年了,該去老大老二家輪着住了。”
“不行,你不能趕我走!”趙桂花徹底慌了:“袁國,我可是你娘,你不能趕我走,再說了,你憑啥不信我說的話?你媳婦說啥就你就信,我說啥你就不信,你是從我肚子裏蹦出來的還是從唐彩鳳肚子裏蹦出來的?!”
這話說的無比難聽,在外面看熱鬧的人開始指責趙桂花。
餘霞聽了,“哎喲”一聲罵道:“那你還真是個不要臉的老東西,你聽聽你說的話是人話嗎,狗叫都比你好聽。”
李小芹:“就是就是。”
“就是啊,趙嬸子,你這話也太難聽了,你這些年咋對唐彩鳳和小花的,我們眼睛又不瞎。”
“趙桂花,家屬院有你這號人,我都覺得丢人。”
大家夥你一言我一語的指責趙桂花,袁國也冷着臉看她,趙桂花指着她們,你你你了半天,然後眼一閉,又氣暈了,袁秀英急的跑過去扶住親娘,憤怒的瞪着袁國:“三哥,你看看你把娘都氣暈了,娘把你從小拉扯大,沒有功勞也有苦勞,要是娘被你氣出個好歹,老天爺都不會饒了你!”
袁國攥緊手,臉色難看的厲害,他一個當兒子的,就算再生氣也做不到冷眼看着自個兒親娘暈倒不管,就在他準備去趙桂花那時,抓着他胳膊的唐彩鳳忽然重重倒在地上,頭也磕在地上,肉眼可見額頭起了個包。
姜梨:!!!
別說她信了,就是圍在外面的軍嫂們都信了唐彩鳳是真暈了!
不然誰會直挺挺倒在地上,把腦門砸個大包出來?!
“彩鳳!”
“娘,娘!”
袁國也顧不上親娘了,抱着唐彩鳳就往衛生所跑,袁小花哭着跟上袁國,軍嫂們趕緊給他讓出一條路,高營長上前把趙桂花背起來去了醫院,袁大山和袁小山還有袁秀英都去了衛生所,袁家小院頓時一個人也沒了。
餘霞和李小芹面面相觑。
李小芹小聲問:“唐嫂子是真暈了?”
餘霞:“不知道啊,但我瞧着好像是真暈了,你看腦門上那麽大個包。”
姜梨這會也說不來唐彩鳳到底什麽個情況。
鬧劇随着婆媳兩一前一後暈倒收場,餘霞和李小芹跟着鄭芳去了衛生所,姜誠帶着兩個孩子在家裏,隔壁的高建國和高建成沒人管,暫時先在宋家待着,四個孩子在院子裏玩,姜誠在院裏看着他們。
姜梨坐在井邊洗手,眼前的光線忽然被一道颀長高大的影子覆蓋,她擡頭看了眼,宋川在她身邊單膝下蹲,自然的将手伸在搪瓷盆裏,男人手指骨節分明,手掌比她大許多,他的手溫熱,在水中握住她的手。
姜梨手指一蜷,不悅皺眉瞪着他。
宋川垂眸低笑:“我幫你洗手。”
姜梨:……
“我不是三歲小孩。”
說罷要抽回自己的手。
“別動。”
男人力道不重,卻恰到好處的讓她掙脫不開,他低着頭,像是對待稀釋珍寶,撩着清水溫柔細致的幫姜梨洗手,小姑娘手指纖細白嫩,和她前世的雙手一樣,保護的很好,手上沒有繭子,她皮膚很白,指甲修剪的圓潤好看。
宋川五指穿過姜梨的指縫,說是幫她洗手,卻在貪婪的、沒邊際的占小姑娘便宜。
姜梨的視線落在宋川挽起袖子的手臂上,從小臂到手背遍布着青筋,他只是呈現着完全放松的狀态,可手臂的肌肉青筋依舊給人視覺上的強烈性張力,姜梨想到小叔的手臂,她以前沒怎麽注意過,不過在她小的時候,小叔能單手拎起她,讓她坐在他肩上,擠着人群帶她去看最璀璨的煙花。
她到現在都覺得,小叔的肩膀和父親一樣,是她最好的避風港灣,也是能給予她最大的安全感。
在宋川松開她的間隙,姜梨快速抽回自己的手,起身就跑回屋了。
姜誠跟姜建國說話,聽見動靜,看了眼摔門進去的姜梨,疑惑道:“妹夫,梨子咋了?”
宋川喉間溢出低笑:“沒事。”
——小姑娘鬧脾氣了。
餘霞和李小芹是半個鐘頭後回來的,回來就跟姜梨說衛生所的熱鬧。
原來趙桂花是裝暈,母女兩還在向袁國打親情牌,袁國沒理他們,唐彩鳳是真的暈倒了,腦袋撞了個大包,人這會還昏迷着,趙桂花和袁秀英在衛生所大吵大鬧,被保衛科的人帶走了。
正說着,外面就傳來了趙桂花和袁秀英罵罵咧咧的聲音。
姜梨:……
她太煩這對母女了。
吃過晚飯,姜梨去餘霞屋裏,和娘和大嫂說了一會話,最後被兩人推搡着回屋的,屋裏放着木桶。
宋川又給她倒了洗澡水。
姜梨麻利的洗完澡,又換了件幹淨衣服鑽進被窩,沒多會,宋川從外面進來,把洗澡水到了才回屋關燈,房間裏一下子陷入伸手不見五指的黑,眼睛看不見時,聽力就會瞬間警覺,男人脫衣服的聲音,解皮帶的聲音,還有坐在床邊時,強烈的男性氣息撲面而來的壓迫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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