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 一更
第32章 第 32 章 一更
姜梨面朝衣櫃, 渾身肌肉繃緊,大氣都不敢喘。
她感覺到身後的被角掀開,宋川躺在她身邊, 他身上很熱, 即使兩人中間有一點點距離,姜梨依舊能感覺到從他身上傳遞過來的熱意,她甚至覺得有些口幹舌燥, 姜梨拉上被子,又往床邊挪了挪,膝蓋剛搭到床沿邊上,就被男人強有勁的手臂摟住腰身, 一用力就将她撈過去!
她的後背毫無間隙的撞在宋川只穿着工字背心的肌膚上,腳心碰到了男人的小腿,宋川的手臂肌肉很硬實,貼着她皮膚時感覺像一塊燒紅的烙鐵, 隔着薄薄的兩層衣服, 姜梨的後背甚至能感覺到宋川腹部的肌肉輪廓,她吓得蜷起身子, 掙紮着拍打他的手臂:“你個騙子, 說好不碰我的!你放手!”
男人低低的笑聲在她耳廓綻開:“我只是怕你掉下去,把你往我這邊撈點。”
說罷,宋川還真松開了手。
好像真的只是怕她摔下床。
姜梨憋着的那口氣劫後餘生的吐出去,她又往床邊挪了挪, 左右轉了下,将被子死死壓在身下:“你別管我,我掉不下去。”
宋川的聲音好像就貼着她的耳膜,帶着磁性的低沉, 好聽極了。
“好。”
姜梨:……
她将頭悶在被窩裏,逼着自己盡快睡着。
心裏默數一二三,也不知道數到了多少就陷入了睡眠中,平緩的呼吸在被窩裏有些熱,宋川輕輕拽下被角,露出被悶的紅暈的臉蛋,沒好氣的捏了捏她的耳尖。
這小妮子是有多怕他,差點沒把自己憋死。
宋川大手一攬,将姜梨轉了個身,他的手臂在姜梨脖子下方,男人側過身,指腹描繪着小姑娘的鼻尖唇形,指腹在透着粉色的唇畔上摩挲了幾下,擠/進小姑娘嘴裏,手指勾着她的小舌玩着,看着小姑娘唇邊流出津液,男人眸色逐漸暗下,沉睡在身體裏的躁動再也按捺不住,瘋狂叫嚣着沖破牢籠。
他靠近,一點一點舔去小姑娘唇邊的津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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貪婪的吮吸/她的舌尖。
姜梨“嗚咽”了兩聲,雙手推了推,然後往宋川懷裏靠去,小臉蹭了蹭男人健碩的胸膛,手臂和左腿自然的搭在他身上,小姑娘最脆弱的部位毫無預兆的對上那兇猛的巨獸。
宋川喉結動了動,極力遏制住游離在邊緣的沖動。
他揉了揉姜梨的腦袋,抱着她沉沉的喘了口氣,然後抽出手臂,起身下床出去,坐在屋檐下點了根煙,平複身體的異樣。
小姑娘現在還對他有隔閡,防備着她,要是跟她來硬的,以後估計就把他當仇人了。
宋川連着抽了兩根煙,越抽越精神,身體裏的那股火氣久久不能平息。
…
姜梨這一覺睡的難得舒服,只是今天起床,還是覺得舌根有點麻麻的。
她爬起來的時候,宋川已經走了。
姜梨穿上衣服出去,聽姜誠說,宋川天剛亮就走了,說是團裏有急事。
早飯做的紅薯稀飯,炒了兩個菜,六個人坐在飯桌上吃着飯,其實娘家人沒來的時候,姜梨吃的還算可以,娘家人一來,她的夥食反而沒那麽好了,餘霞和李小芹做飯習慣了滴一兩滴油,哪怕宋川割了肉和排骨回來,兩人做飯也只放一點點,她吃着沒滋沒味的,倒是兩個侄子吃的砸吧嘴,饞壞了。
姜梨:“娘,大嫂,大哥,今天晚上我早點回來,我給咱們做晚飯,讓你們嘗嘗我的廚藝。”
餘霞一愣:“梨子啊,你還真學會做飯了?”
姜梨笑道:“當然了,我覺得還是自己做飯香,就很少去食堂,自己在家做飯吃,我覺得在做飯上面我肯定天賦異禀,一學就會,二哥吃了我做的飯都說好吃呢。”
李小芹覺得她小姑子越變越好了。
這可是好事,可千萬別再像以前那麽混賬了。
雖然姜梨說自己做飯好吃,但餘霞還是舍不得閨女進廚房,最後還是在姜梨磨了好幾遍後才松口答應。
早飯剛吃完,隔壁就傳來趙桂花吵鬧的聲音,聽聲音好像是袁營長要帶着她和袁秀英回老家,餘霞先跑出去看熱鬧,李小芹把碗筷端到廚房,給姜梨說:“我等會回來洗,我也去看看熱鬧。”
姜梨:……
李小芹一走,姜建國和姜建民也出去了。
姜誠把桌子擦幹淨,說道:“梨子,走,大哥送你去學校。”妹夫早上走的時候可是給他交代好的,一定要把梨子送到學校裏面再走。
姜梨說不用,但姜誠堅持,她也就随他了。
出了家門,外面已經圍了不少人,袁國左手拽着尥蹶子的趙桂蘭,右手拽着屁股使勁往後撅的袁秀英,身上還背着一個大包袱,他手勁大,硬是把兩人拽出了家屬院,在他們走後,看熱鬧的軍嫂們還一直跟着去碼頭,就連鄭芳也沖姜梨擺擺手:“姜梨,先不說了,我去看熱鬧去了。”
餘霞和李小芹也去了,一人牽着一個孩子。
那場面真像是給趙桂蘭和袁秀英送行的。
姜誠摸了摸後腦勺,有些納悶:“這算啥熱鬧?咋這麽多人喜歡看?”
姜梨笑道:“那是因為家屬院讨厭的人終于要走了,大家高興的歡送呢。”
姜誠雖不理解,但轉念一想也明白些。
昨晚那對母女是挺招人恨的。
從家屬院出來,姜梨不巧的碰上了從外面回來的張春榮和張春紅姐妹兩,快六月的天,姐妹兩頭上圍着圍巾,露在外面的皮膚青一塊紫一塊,要多滑稽有多滑稽,兩人看見姜梨就恨得牙癢癢的,想沖上去把她的臉撓花,但礙于邊上站着一個人高馬大的姜誠,兩人只能氣的哼了聲走了。
姜誠說:“她們真讨厭。”
姜梨:“大哥說得對。”
要是徐政委能像袁營長一樣,把這幾個讨厭的親戚送出海島就好了。
姜梨上了一上午的課,中午放學的時候還是姜誠來接她,想來宋川還在團裏忙呢,兩人回到家瞧見唐彩鳳也在家裏,唐彩鳳出院了,額頭包着紗布,能看見腫起來的一個包,餘霞手裏提着小框子,笑着給姜梨炫耀:“你看,這是彩鳳送給在咱們的,這麽多雞蛋,夠咱們吃好久了。”
姜梨數了下,十六個雞蛋,估計花了不少錢。
李小芹進屋說:“梨子,你可真厲害,大嫂以前咋沒發現你腦子這麽聰明?”
餘霞白她一眼:“你以前眼瞎,看不見我閨女的好。”
“娘!”李小芹哼了聲:“都說不提以前的事了,你還說我。”
姜梨笑了下,岔開話題:“我們中午吃什麽?”
餘霞:“娘給你做雞蛋面。”
“奶奶,我們也想吃。”
姜建國和将建成擠過來。
餘霞心情不錯:“今天大家都有份,全沾了我閨女的光,你們兩還不趕緊謝謝你姑姑。”
于是倆孩子抱着姜梨的胳膊,左一句謝謝又一句謝謝。
姜梨:……
她算是看出來了,家裏不管多大點好處,原主的娘都能推到她身上,說是她的福氣。
吃過午飯,姜梨去隔壁找了一趟唐彩鳳,唐彩鳳也在家吃飯,她們的飯桌上今天破例放了一盤土豆炒肉,桌上沒有趙桂蘭的偏向和吵鬧,也沒有袁秀英的嘲諷,一家人其樂融融,看見姜梨過來,唐彩鳳高興的握着她的手,一個勁激動的說謝謝她。
姜梨笑道:“這麽高興?”
唐彩鳳:“那是,老妖婆和小妖婆都走了,家裏就剩下我們娘四個了,別說多痛快了。”
這些年唐彩鳳被趙桂花和袁秀英欺負的脊背都快直不起來了,身上也落了一身子毛病,這些病都得好好養,尤其是月子裏的病,難治,姜梨想起昨晚的事,看了眼唐彩鳳額頭的包:“你昨晚真暈了?”
唐彩鳳沒說話,拉着姜梨去了隔壁的屋子,關上門才小聲說:“昨晚我裝的。”
姜梨:???
“這事我跟誰也沒說,今天就給你說了。”唐彩鳳聲音更低了:“我就害怕我婆婆昨晚一暈我男人又心軟把她們留下來,那我昨天晚上不就白忙活了,所以她裝我也裝,就直挺挺的倒下去了,不就是頭上磕一個包嗎,疼幾天就過去了,要是我婆婆和小姑子留下來,我還不知道要吃多少苦呢,所以這點疼不算啥。”
姜梨是真佩服唐彩鳳,敢說敢做,有魄力。
兩人從屋裏出來,袁大山和袁小山坐在桌邊看着姜梨,想說話又不敢上前。
姜梨主動把兩人叫到跟前,摸了摸兩個孩子的頭:“姜老師就喜歡孝順爹娘,保護娘和妹妹的好孩子,姜老師答應你們的事也會做到,明天中午姜老師給你們兩一人畫一幅開飛機的畫送給你們。”
袁大山和袁小山露出高興的笑容:“謝謝姜老師!”
袁小花沒想到還真是姜老師的功勞。
唐彩鳳也聽出來,大山小山這幾天的改變都是姜梨教導的,就連昨晚大山和小山幫她,也是姜梨出的主意,她頓時覺得給姜梨送的那十幾個雞蛋更少了,唐彩鳳握着姜梨的手,送她出門的時候抹了把眼淚說:“姜梨,謝謝你啊,要不是你,我日子還不一定過成啥樣,你等着,等我男人年底的補貼發下來,我給你買兩斤肉。”
這年頭肉票珍貴,有的人家結婚,會提前一年不吃肉,把肉票都攢到結婚的時候用。
唐彩鳳要送她兩斤肉,代表着接下來這半年,袁家桌上可能很少見葷腥了。
姜梨笑道:“肉就不用了,我也不太喜歡吃豬肉,你要是真想幫我,那你每次上山撿柴的時候幫我帶點回來。”
唐彩鳳笑道:“這算啥事,都是順手的事,包在我身上!”
姜梨離開袁家就去了學校。
晚上宋川也沒回來,倒是林兵過來了一趟,說今天早上首長突然來視察,宋團長和其他幾位團長還有參謀長和指導員出海了,快的話一個禮拜才回來,在得知宋川走後,姜梨莫名的松了一口氣,晚上終于不用和他睡一張床了。
姜梨今晚回來的早,她去廚房做飯,李小芹和餘霞給她打下手,兩人搞得她反而沒辦法放開手腳,要麽說她油倒多了,要麽說她肉切多了,姜梨把兩人推出去,一招手讓姜建國和姜建民過來幫忙打下手,兩個侄子一個燒火,一個給姜梨遞東西,特別乖巧。
第一道菜是豇豆炖排骨,先把排骨洗幹淨焯水,再把肉撈出來,肉香味飄散在廚房裏,饞的兩個孩子直咽口水,眼珠子一直盯着盆裏的肉,但見到姜梨把一鍋肉湯倒到泔水桶裏時,兩人肉疼的皺起小臉,但誰也沒敢說姑姑,姑姑在家裏的地位比爺爺奶奶還大,奶奶說只要姑姑高興,她想幹啥他們都管不着。
姜梨瞧見了兩個小家夥肉疼的模樣,笑道:“那些肉湯裏面都是肉上殘留的學渣和沫子,不能喝。”
兩人“哦”了一聲。
把鍋洗幹淨,先将排骨倒入鍋裏,噗呲的聲音響徹在廚房裏,沒一會更加濃郁的肉香味擴散在廚房裏,直勾兩個孩子肚子裏的饞蟲,等豇豆炖肉出鍋,姜梨給他們兩一人夾一塊肉:“你們嘗嘗,看姑姑做的好不好吃。”
“嗯!”
肉出鍋有點燙,兩邊一邊吹一邊吸溜排骨上的汁水,香的直流口水。
好吃!
太好吃了!
他們從小到大就沒吃過這麽好吃的肉!
姜梨揉了揉他們的腦袋:“慢點吃,別燙着了。”
這兩孩子一個七歲一個六歲,本該是姜家的寶貝,可自從生下來好吃的就沒輪到過他們,都是原主吃剩下的他們才能吃,原主要是沒剩下,他們就得跟着奶奶吃糠咽菜,姜梨覺得,大嫂現在還能對她好聲好氣的說話,脾氣是真夠好的了。
晚上一共做了四道菜,豇豆炖排骨,醋溜白菜,紅燒茄子和粉條肉沫。
餘霞、李小芹和姜誠走進廚房,看見菜板上擺着好看的食物時,一度以為自己眼花了,餘霞上前摸了摸姜梨,上下左右看了看,驚訝道:“哎喲喲,這還是我閨女嗎?我閨女啥時候做飯做的這麽好了?這些娘都沒見過,你是咋想出來的?我閨女咋這麽厲害!”
橫着誇,豎着誇,把姜梨裏裏外外誇了個遍。
李小芹也特別震驚,她覺得當初姜梨來海島的選擇真對了!
她看了眼坐在竈口前的兩個兒子,吃的滿嘴流油,臉上都是滿足的笑意,李小芹看着,心裏也覺得暖暖的,跟着餘霞也把姜梨誇了一遍,姜誠也湊過來,他嘴巴雖然怎麽會說話,但也絞盡腦汁的誇了幾遍。
姜梨被這些彩虹屁誇的,感覺自己都快飄起來了。
只是下一秒餘霞驚叫一聲,心疼的說:“炒幾個菜,咋浪費這麽多油呀。”
李小芹和姜誠也覺得太浪費了。
姜梨:……
她抱着餘霞的胳膊撒嬌:“娘,我想給你們展示我的廚藝,你就說你高不高興嗎?”
餘霞瞬間把油多的事抛到了腦後:“高興,娘高興。”
今晚這頓飯,姜家每一個人都吃的特別香,尤其是姜建國和姜建民,吃的直打嗝還想吃,被姜梨制止不能讓他們再吃了,再吃晚上肚子疼該睡不着覺了。
晚上宋川不在,姜誠給她燒的洗澡水。
姜梨洗過澡鑽到被窩裏,望着白色碎花窗簾,目光無意識的看向旁邊的枕頭,她伸手摸了摸旁邊的溫度,是涼的,宋川出海一個禮拜,這就代表她終于可以解脫一個禮拜了,她在床上左滾右滾了一會,沒多會就睡着了,已經好久沒夢見過小叔了,姜梨以為今晚還是一夜無夢,沒想到她再次回到了現代。
這次不再是灰蒙蒙的天,也不再是望不到盡頭的墓地,而是她和小叔的家裏。
偌大的客廳亮着燈,桌上擺了許多酒瓶子,酒味和煙味充斥在客廳裏,姜梨擡頭看向二樓,二樓拐角是小叔的書房,再往裏走是她和小叔的卧室,這棟樓是獨居別墅,裏面的裝修都是小叔設計的,他就是從建築幹起來的,一步步走到現在,姜梨走上二樓,看到她房間的燈亮着。
門虛掩着,光線順着門縫鋪灑在地面,住了幾個月老舊的破房子,乍一回到豪華的別墅,姜梨有種恍如隔世的感覺,她走到門前,擡手推門,手卻穿過了那扇門。
姜梨:……
她的身體穿過木門,看到偌大的房間裏鋪滿了她的照片,是她從小學到結婚前的所有照片,有太多的照片姜梨都沒見過,走在馬路上回頭的照片,有在教室裏上課的照片,還有上樓時的背影,在車裏睡覺的照片……
多到姜梨根本不知道這些照片從何而來。
熟悉的房間讓姜梨眼圈滾燙,她撫摸着這裏生活的每一處痕跡,這間卧室從裝修到布置,到挑選顏色都是小叔為她精挑細選的,就連她睡的這張大床,也是小叔親手做出來的。
“小叔……”
姜梨走出房門,去了小叔卧室,裏面空蕩蕩的什麽也沒有。
她又去了書房,還是沒有。
小叔去哪裏了?
姜梨坐在小叔卧室的床上,呆愣的望着房門,也不知道過了多久,卧室裏的浴室裏忽然傳來嘩啦的水聲,然後是有些漂浮的腳步聲,緊閉的浴室門從裏面打開,姜梨看到小叔赤着上身,寬肩窄腰,手臂肌肉線條勻稱好看,鎖骨下的胸肌健碩完美,再往下是性張力極強的腹肌,從胯骨那開始系着浴巾,倒三角那裏隐隐窺見……
姜梨呆愣在原地,怔怔的看着小叔朝她而來,然後坐在她旁邊,從床上取了根煙叼在嘴裏,香煙味和淡淡的沐浴香融合在一起,竟出奇的好聞,姜梨轉頭看向身側的小叔,煙霧彌漫,朦胧了那張冷峻的五官,他好像更瘦了,頭發也白了許多。
以前她不相信一夜白頭的事,可現在卻從小叔身上看見了。
以前她問小叔,在他心裏什麽是最重要的,小叔說是她,那時她還笑話小叔,你現在覺得我重要,等你以後結了婚有了老婆孩子,我就在你的家庭之外,她到現在都記得,小叔說的那句話。
——我永遠不會結婚。
“小叔……”
姜梨伸手想觸摸小叔的臉龐,男人似是有所感應,朝她這邊看了眼,她眼睫一顫,手指明明摸不到他,還是沿着他的臉型輪廓撫摸,她看見小叔自嘲的笑了下,恨恨咂了幾口煙,将煙頭撚滅在煙灰缸,起身出了房門。
姜梨想追上去,還沒走出幾步,身子忽然下墜,強烈的失重感讓她尖叫,她猛地坐起身,睜開眼看到的是昏暗的房間。
破舊,熟悉。
還是五十年代的房間。
姜梨搓了搓臉,雙手抱着膝蓋,頭埋在臂彎裏低低的哭着。
她想小叔了,好想好想,不知道他現在怎麽樣了?
“梨子,你咋了?”
外面傳來敲門的聲音,姜誠擔憂的問她。
姜梨平緩呼吸,說道:“大哥,我沒事,就是做了個噩夢吓着了。”
姜誠:“那你有啥事就喊我,我就在隔壁。”
“好。”
…
宋川不在的這幾天,都是大哥送她去學校。
這天一大早,唐彩鳳和鄭芳過來,叫姜梨她們去趕海,餘霞和李小芹從來沒趕過海,姜誠和兩個孩子也難掩的露出興奮的神色,家裏背簍不夠,唐彩鳳去別人家借了幾個給餘霞和李小芹,一群人吃過早飯就去了海邊。
姜梨沒去,好不容易遇到周日,她想睡個懶覺。
姜梨這一覺睡的挺久,一直到快中午才起床,她随便吃了點東西,把被褥抱到外面繃繩上曬一曬,關着的院門從外面敲響:“請問宋團長在家嗎?”
姜梨開門,看見門外的郵遞員:“他不在,有他的信嗎?”
郵遞員說:“不是宋團長的信,是隔壁鄭芳的信,她家門鎖着,我看你家有人,就想着你先幫她簽收,等她回來了再交給她。”
姜梨笑了下:“好呀。”
“這一封。”郵遞員翻出來遞給姜梨,姜梨接過本子簽上自己的名字,結果信封看了眼,卻愣* 住了。
信封的收件人是鄭芳,而寄件人是——鄭丞!
姜梨眨了眨眼,一度以為自己看錯了,寄件地址是平江市612部隊,也就是說,這個鄭丞也是在部隊當兵的?
姜梨捏緊信角,怔怔的看着寄信人的名字。
——鄭丞。
他和宋川一樣都是這個年代的人,還是……他和她一樣也是穿過來的?
想到和鄭丞斷斷續續相處的兩年,他對她無微不至的照顧,和小叔一樣對她包容,結婚的前一天,鄭丞激動的一晚上沒睡覺,第二天早早的和接親車隊來接她,酒店婚禮大堂上,鄭丞布滿笑意的眉眼到現在還記憶猶新,在燈柱落下來的那一刻,他眼裏還是幸福的笑容。
姜梨閉了閉眼,将信收起來,轉身回了屋子。
中午的時候,外面傳來熱鬧的聲音,餘霞喊着:“梨子,你快出來看,娘撿了好多海貨,好多稀奇玩意娘都沒見過。”
姜建國和姜建民一人拿着一只海螺跑進來:“姑姑,你快看海螺,咱們老家都沒這些東西。”
院子外的人高興的點着自己撿了一上午的成果,姜梨從屋裏出來,看了眼滿滿三大背簍的海貨:……
“梨子,你快看大嫂撿的小龍蝦,唐嫂子說你最愛吃小龍蝦,我撿了好多。”
李小芹把背簍蓋子輕輕揭開一點讓姜梨看,蓋子剛露出點縫隙,螃蟹和龍蝦就往外爬,吓得李小芹趕緊蓋上,姜梨笑道:“大嫂真好。”
“等會咱們把這些魚收拾幹淨挂起來曬成魚幹,回去的時候帶上,夠咱們吃好久了。”
餘霞招呼着:“大誠,趕緊往盆裏倒水,過來宰魚。”
姜誠興沖沖的從屋裏拿了個大搪瓷盆出來:“來了來了。”
院子裏熱熱鬧鬧的,姜梨說道:“娘,你們先忙,剛才郵遞員給鄭嫂子送了一封信放在我這裏,我給她送過去。”
餘霞忙着抓滑不溜秋的魚:“去吧。”
姜梨去了高營長家裏,鄭芳和兩個孩子也在收拾海貨,對她們來說,螃蟹和龍蝦肉又少又難處理,她和唐彩鳳沒怎麽抓那些東西,基本找的都是魚類,高建國和高建成兩人抓着滑不溜秋的魚,嘿嘿的笑着,姜梨笑道:“你們爹呢?”
高建成說:“我爹早上去團裏了,還沒回來呢。”
“姜梨,你來了。”
鄭芳從屋裏出來,手裏拿了個搪瓷盆丢在背簍旁邊,把垂在臉邊的頭發別到耳後:“你娘她們撿了好多海貨,你看了沒?”
“看過了。”
姜梨将信封遞給鄭芳:“中午郵遞員送過來的,你們家沒人,先放在我這了。”
鄭芳看都沒看:“應該是我弟寄來的,姜梨,我不認識字,你幫我讀一下。”
姜梨:“好。”
她撕開信封,攤開裏面的信紙,信上字跡鋒利,可見下筆之人是個幹練的人,信的開頭是先問候鄭芳一家人,然後提起他十二月份要暫時調到這邊,可能待個兩年又要調回去,姜梨念完信,鄭芳笑道:“看來之前我弟說的是真的。”
姜梨疑惑:“什麽真的?”
鄭芳說:“前幾個月我不會回老家了,我弟回家探親說他可能要被調到東峰島,在那邊歷練個一兩年再調回去,沒想到才隔了幾個月調令下來了。”
姜梨想問鄭芳她弟弟長什麽模樣,今年多大了,可是話到嘴邊終是沒問出來。
萬一兩人只是名字一樣呢?
她問的多,問的詳細,還反倒引起鄭芳的反感,她一個結了婚的女人打聽別的男人,還是她親弟弟,影響也不好,姜梨把信留下就走了。
第二天一早袁營長回來了,中午的時候唐彩鳳過來串門,給姜梨說她婆婆和小姑子現在在老大家,老大媳婦可厲害了,以前她剛嫁給袁國的時候就見識過老大媳婦的厲害,對婆婆不是罵就是吼,小姑子也在她們家受氣,現在袁國又把兩人送回去了,不說糧食定量夠不夠吃,家裏房間本來就不多,住人也是個問題。
唐彩鳳哼了聲:“看她們兩以後還咋作威作福,這些年她給老大媳婦多少錢和票都沒數,但還是沒焐熱老大媳婦的心,聽我男人說,回去兩天,老大兩口子吵了兩天假,我大嫂還嚷嚷着要把我小姑子嫁出去換錢養活她自個兒老娘。”
袁秀英今年二十二了,在這個年代是個老姑娘,想要找個合适的好人家難了。
以後趙桂花和袁秀英的日子怕是不好過了。
只能說活該,誰讓這母女兩放着好日子不過,非要作呢。
轉眼到了五月二十九這天,是徐夕妍和胡團長結婚的日子,袁營長畢竟是胡團長手下的人,不好拂了胡團長的臉面,結婚這天帶着唐彩鳳和兩個孩子去了,臨走前唐彩鳳給姜梨說:“有啥熱鬧我回來第一時間告訴你。”
鄭芳一家也沒去。
到了中午的飯點,本該是吃席的時間,誰知道唐彩鳳帶着孩子跑回來,一回家就直奔姜梨家,然後沖牆那頭喊了聲:“鄭芳,快過來聽熱鬧了!”
鄭芳大嗓門從隔壁傳來:“來了!”
說完解開圍裙噔噔噔的跑過來。
“啥熱鬧?”
“胡家出啥事了?”
餘霞和李小芹等不及了問,等鄭芳一來,唐彩鳳開始講了。
胡團長和徐夕妍結婚,徐政委沒去,就徐振剛和張春紅還有張春榮去了,本來一切都挺順利的,誰知道趕巧了,胡團長的大兒子今天出海回來了,一到家看見自家辦喜事,再一看,好家夥,他那半截身子都快入土的老爹給他娶了個比他大一歲的小後娘,而且兩人小時候還在海島一起玩過結婚的過家家的游戲,結果一轉眼,曾經扮家家是他新娘的女孩成了他後娘。
胡團長大兒子不樂意,死活不讓兩人結婚,他沒法接受一個和他同齡的女同志當他後娘。
唐彩鳳啧啧道:“你是不知道,胡團長大兒子為了不讓胡團長和徐夕妍結成婚,把酒席全砸了,胡團長把他大兒子揍了一頓,關到屋裏不讓出來,酒席沒了,糧食都糟蹋了,去吃酒席的人毛都沒吃上,全都回家了。”
餘霞拍了下手:“幹的漂亮!讓她們欺負我閨女,活該!”
李小芹問道:“那胡團長和徐夕妍算是結婚了嗎?”
“那肯定結了。”唐彩鳳續道:“人都被胡團長接回夾家了,可不就是胡家的媳婦了嗎,就算他兒子再不情願,徐夕妍已經是他的後娘了,只是今天這婚結的夠徐夕妍糟心一輩子了,你們是沒看見,徐夕妍爹娘和張春榮臉色都臭死了。”
唐彩鳳哈哈笑了好幾聲:“那邊一鬧完我就趕緊跑回來跟你們說了,可逗死我了。”
李小芹解氣道:“她們都是活該!”
“活該。”
姜建國和姜建民也跟着溜了一嘴。
餘霞和李小芹還有鄭芳心裏癢癢啊,這麽熱鬧的場面沒親眼瞧見,太遺憾了。
胡團長結婚鬧得不愉快的事很快傳遍了整個海島,這兩天看她們笑話的人比比皆是,聽說徐政委又搬到團部去了,連家也不回了,張春紅和徐振剛在海島待了兩天,罵罵咧咧了兩天,最後因為廠裏假期要到了,不得已只能回去,家裏就剩下張春榮和徐明輝兩個人。
她們一走,袁營長和高營長的假期也到了。
兩人那天早上一起走的,鄭芳和唐彩鳳站在門口眼淚汪汪的送夫。
姜梨下午上完課,和姜誠回家的路上碰見了徐夕妍,幾天沒見,徐夕妍一個剛結婚的小媳婦憔悴了不少,她冷冷的看着姜梨,要是眼神能殺死人,姜梨估計都被徐夕妍分屍了,她下巴微微一揚,不屑的從徐夕妍身邊過去,跟姜誠說:“大哥,我們晚上吃什麽?”
姜誠笑道:“娘做了紅薯面條,還做了你愛吃的炒龍蝦。”
姜梨:???
不要啊!
不用想都知道她娘做的小龍蝦是什麽味道,一定是——難以下咽!
果不其然,回到家看到桌上放着跟水煮的差不多的小龍蝦。
姜梨:……
今天的午飯對姜梨來說,實在是一種食物災難。
飯桌上餘霞和李小芹眼巴巴的望着她,等着她的反饋,姜梨忍痛吃了三個小龍蝦,昧着良心點評了一句好吃,然後說:“娘,大嫂,等下次趕海抓點小龍蝦,我給你們露一手,嘗嘗我做的麻辣小龍蝦。”
姜梨上了一下午的課,晚上回到家吃過飯,看到屋裏放着裝滿熱水的木桶,下意識的愣了一下。
她探頭出去,問外面的李小芹:“大嫂,宋川回來了嗎?”
李小芹:“沒有啊。”然後見她疑惑屋裏的水,笑道:“那是你大哥給你倒的水。”
姜梨:“哦。”
她關上屋門,脫了衣服鑽到木桶裏,和改變後的宋川相處了兩個月,男人對她無微不至的照顧,讓她逐漸忘卻了他先前做的缺德事,宋川走的這一個禮拜,她忽然發現自己會有點想念他。
之前那個穿着軍裝,站在樹下的男人換成了她大哥。
姜梨吐了口氣,捧了一把水撲在臉上。
想誰不好,偏偏想他?
她快速洗完澡,換上小背心和短褲,讓大哥把水到了,順便讓大哥幫她把門關上,姜梨躺在被窩裏翻騰了一會就睡着了。
夜幕漆黑,家屬院陷入了幽黑的暗色。
一輛軍用吉普車從家屬院駛出去,車燈照亮前方的土路。
宋川站在家門口,想翻牆進去,聽見院外有腳步聲,便敲了敲門,李小芹聽見動靜吓了一跳:“誰啊?”
宋川低沉的嗓音從門外傳來:“我,宋川。”
李小芹松了口氣:“來了。”
她打開院門,看到穿着軍裝的宋川,一個禮拜沒見,妹夫瞧着咋瘦了點,李小芹趕緊讓路:“快進來,你這一天天的也夠忙的,那天一大早飯都沒吃就走了,走了一個多禮拜,又大晚上的跑回來,太辛苦了。”
宋川笑了下:“不辛苦。”
他擡眸看了眼姜梨房間的窗戶,燈黑着:“小梨睡了?”
李小芹道:“嗯,早早就睡了,你快進去吧,你走的這一個禮拜,梨子可想你了。”
宋川邁出的腳步生生頓住,垂眸看了眼關上門走過來的李小芹,薄唇輕抿了一瞬,問道:“她很想我?”
李小芹點頭:“對啊,晚上那會誠子給她倒的洗澡水,她還以為你回來了給她倒的呢,把她高興的。”
宋川垂眸,狹長的眼睫遮住了眸底蕩開的笑意。
他回到屋裏,脫下軍裝外套挂在架子上,試着推了推屋門,一推便開,房間裏很暗,只有月光透過窗簾灑進來的微薄的光線,床上的人睡的香甜,被子虛虛的蓋着肚子,胳膊和腿露在外面,白生生的晃着他的眼睛。
宋川關門進屋,走到床邊坐下,為她蓋好被子,手指摩挲着小姑娘的臉頰輪廓,還是記憶中的白嫩柔滑。
“小梨。”
男人低低叫了聲,手肘越過姜梨,支在她頭側,低頭親了下姜梨的額頭,在船上的一個多禮拜,只要閑下來,他腦海裏想的都是她。
怕她在家裏受欺負。
怕徐家人找她麻煩。
男人的唇好似滾燙的火爐,燙的睡夢中的人兒皺了皺眉,宋川指腹撫平姜梨眉心的褶皺,左手握住小姑娘纖細的手腕,指腹沿着她的腕骨下滑,擠/進她的指縫,與她十指緊扣,他的唇落在她眼皮上,鼻尖上,最後終于品嘗到他想念了許久的地方。
火/熱的舌頭卷着她的小舌/吮/吸,手指描繪着小姑娘完美的骨性,姜梨纖細的脖頸微微揚起,唇被肆/虐着,津液順着兩人/貼合的地方滑落,被男人一點點舔去。
不夠。
完全不夠。
身體裏的火越燒越旺,仿佛有無數只觸腳破體而出,想要将眼前的人融入他的骨血裏。
那只骨節分明的手指沿着小姑娘的脖頸滑向鎖骨。
想念了近十天的人兒就在眼前,宋川第一次沒克制住內心的欲/望,往常習慣性叼着煙頭的唇齒卻咬住了讓他瘋狂着迷的寶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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