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4 他的迫不及待讓姜梨招架……

第34章 第 34 章 他的迫不及待讓姜梨招架……

姜梨的臉噌的一下紅了個頭頂, 她趕緊轉頭看向窗外,雙手死死揪着褲子面料,渾身都繃緊了, 男人剛才那句‘我是個血氣方剛的男人’這句話像是巨石一樣狠狠砸在她腦門上, 砸的她有點犯暈。

安靜的車裏,響起男人的一聲輕咳。

宋川手肘支在窗前,手指抵着額頭按了按, 耳根也浮出些紅意。

車子開到家屬院,姜梨一下車就奔家裏去了,宋川去團裏還車,唐彩鳳在外面掃院子, 看見姜梨回來,跑過來找她說話,卻見她臉紅紅的,于是伸手摸了摸她額頭:“也沒發燒呀, 臉怎麽這麽紅?”

姜梨下意識扇了扇風:“現在天越來越熱了, 我在車裏悶的。”

唐彩鳳:“就是啊,現在天越來越熱了, 好在晚上睡覺開窗戶還涼快點。”

姜梨回到家第一件事就是把屬于宋川的東西全部從她房間裏搬出去, 等房間裏徹底沒了宋川的東西,她才松了口氣,然後拿着要用的東西裝到帆布包裏,出門去了學校, 在經過家屬院拐角的時候,碰見了從另一邊走過來的胡團長和徐夕妍,徐夕妍身上多了她身上以前沒有的妩媚,披着剛過肩的頭發, 不僅塗了口紅,還描了眉毛,十九歲的臉蛋再沒了以前的小姑娘氣色,多了初為女人的嬌态。

不得不說,徐夕妍長得很漂亮,即便她家裏一團糟,可是胡團長還是頂着很多人都不看好的眼光娶了徐夕妍。

兩人站在一起,看不出是夫妻,倒像是父女。

姜梨本想繞過去,誰知道胡團長主動跟她招呼:“弟妹,你娘她們走了?”

姜梨笑了下:“嗯,今天早上剛走。”

提起姜梨的家人徐夕妍就一肚子火氣,要不是她們,她爸媽和小姨怎麽會頂着被人打的鼻青臉腫的臉給她送親被人笑話?見姜梨要走,徐夕妍叫住她,趾高氣揚的看着她:“還有半個月就是文藝比賽了,我看你天天除了玩就是去學校,有沒有想好拿什麽畫參加比賽?別到時輸得很慘,灰溜溜的跑回來,陳主任可是跟我們打賭了,你要是輸了,她就要替你去廣播室給我們八個人道歉。”

“不。”徐夕妍頓了下:“是七個人,袁秀英那個蠢貨走了。”

“妍妍。”

胡團長皺眉叫了她一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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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夕妍雙手抱住胡團長的手臂搖了搖,擡起漂亮的臉蛋委屈的看着他,利用她最大的優勢來博取胡佑民對她的疼愛:“佑民,我不該說袁秀英是蠢貨,下次不說了。”

姜梨冷笑:“徐夕妍,你敢不敢跟我再打個賭?”

胡團長皺眉:“姜梨同志,妍妍說話是不好聽了點,我回頭多說說她,打賭的事就算了。”

即便胡團長話都說到這份上了,姜梨依舊沒給他面子,而是看着徐夕妍,激她:“你有沒有膽子跟我打賭?”

果然,她一激,徐夕妍就上鈎。

“我有什麽不敢的!我就不信你還能靠一副破畫贏得比賽?”

胡團長想阻止,徐夕妍嘴巴更快:“你說啊,你想賭什麽?”

姜梨:“如果我輸了,我圍着海島跑一個月,天天叫你娘。”這句話一出,徐夕妍臉都快笑開花了,胡團長也覺得這兩個女人太幼稚了,姜梨續道:“如果我贏了,你不止要圍着海島跑一個月,天天叫我娘,還要在廣播室給陳主任和我道歉。”

徐夕妍冷哼一聲:“行啊,我就不信你真能贏!”

姜梨看向胡佑民:“胡團長,你身為團級幹部,一團之長,你能為我們作證嗎?”

胡團長還沒說話,身後便傳來宋川低沉有力的聲音:“不止胡團長聽見了,我和範副團長也聽見了。”

範知學本來是在路上碰見宋川的,跟他一道過來,誰知道還聽見這麽一出好戲,于是趕緊說:“我覺得不錯!”然後看向胡團長:“胡團長,你媳婦和宋團長媳婦都打賭了,這事你們可賴不掉了。”

胡團長:……

宋川上前握住姜梨的手,男人手掌寬大,将她的小手包裹在手心,徐夕妍看見了,心裏的火一下子竄上來了,然後抓緊胡團長的手說:“佑民,你就為我作證,我就不信她能贏!”

胡佑民越來越覺的徐夕妍幼稚,連帶着宋團長上的媳婦也幼稚。

胡團長不耐煩的“嗯”了聲。

宋川送姜梨去了學校,今天上午的課不多,曾素蘭抱着課本進來,坐在姜梨邊上說:“等你半個多月後去東峰島比賽,正好趕上咱們學校放暑假,到時候我陪你一起去。”

“還有我,我也去。”

“我也去。”

李秋紅和潘承文也過來了,兩人剛說完,朱遠雄也過來了:“姜老師,我也去。”

“對了,姜老師,聽說你和徐夕妍又打賭了?”

曾素蘭問了一句。

姜梨笑道:“消息這麽靈通?”

朱遠雄:“海島就這麽大,一點事全傳開了,不過,姜老師,你真和徐夕妍打賭,誰輸了就圍着海島跑一個月,喊誰娘?”

姜梨點頭:“嗯哼。”

曾素蘭&李秋紅:……

潘承文&朱遠雄:……

真幼稚,不過也好爽!

要是徐夕妍輸了,天天圍着海島跑一圈喊姜老師娘,想想就興奮。

家裏沒人,姜梨和宋川中午在食堂吃的飯,別說,味道雖然比不上她和宋川做的,可比餘霞和李小芹做的好吃多了,吃過飯姜梨去了學校,下午有一節美術課和一節舞蹈課,舞蹈課剛上完,文工團的陳主任就來了,也是因為她和徐夕妍打賭的事,過來問問情況,是不是真的。

楊曉娜和陳主任坐在辦公室,看着桌子對面的姜梨,說實話,兩人心裏真的有些打鼓,雖然姜梨胸有成竹,但還沒比賽,比賽結果也沒下來,兩人心裏始終沒底。

姜梨還是那句話:“你們相信我。”

她敢打賭,就證明她有足夠的把握。

下午放學,姜梨把東西裝進帆布包裏,出校門的時候看見樹下面的宋川,男人順手接過她手裏的帆布包,姜梨擡頭看了眼宋川,問出了今天一直想問的問題:“今天早上我和徐夕妍打賭,你不會覺得我很幼稚嗎?”

宋川唇角微彎:“不會。”

她小時候哭着說誰輸了就叫誰爸爸的幼稚行為都見過,這不算什麽。

姜梨仰着小臉,夕陽下的眼睛透着幾分橘色的光:“那如果我輸了,你會覺得丢人嗎?會生氣嗎?”

宋川看着她,依舊重複那兩個字:“不會,我相信你不會輸。”

喲。

這麽信任她?

這要是在之前,她和徐夕妍打賭,恐怕他都氣的要收拾她了,沒想到現在變的處處維護她,向着她。

回到家裏,宋川将帆布包挂在架子上,敏銳的發現,小姑娘把他的東西都搬離了她的房間,男人眉峰微挑了下,垂眸看了眼站在桌邊喝水,但是臉蛋都快埋在缸子裏的姜梨,他似是氣笑了下:“你速度倒是麻利。”

姜梨低着頭,雙手抱着搪瓷缸:“娘她們走了,我們不用再演戲了。”

宋川:“我從一開始就沒跟你演戲。”

男人丢下這句話就去了廚房,姜梨手指在搪瓷缸面上重重按了按,不确定宋川是不是生氣了,剛想了一會她又反應過來,他生不生氣跟她有什麽關系?

姜梨去從廚房幫忙,她坐在竈口前燒火,偶爾擡頭時能看見男人線條流暢的下颚線。

男人将肉切好放在盤子裏,眼皮輕擡瞥了眼又看向他的姜梨,在接觸到宋川漆黑的眼睛時,姜梨刷一下低下頭,将一根柴火塞進去,若無其事的拉起了風箱。

宋川:……

晚上做的肉絲面,白面條扯的細細的,西紅柿炝出的鍋帶着紅色濃湯味道,上面下了幾棵青菜葉子和肉絲,只是聞着就饞的厲害,時隔一個月,姜梨可算是吃上合心意的飯了,她要端飯,被宋川攔住,男人瞥了眼筷子盒:“拿筷子就行。”

姜梨:“哦。”

她跟着宋川走出外間,坐在靠窗的位置吹着燙呼呼的面條吃飯,別提多惬意了。

從吃飯到晚上睡覺的功夫,姜梨都在提心吊膽,怕宋川會到她房間繼續和她睡覺,一直到她洗完澡,關上門,躺到被窩都不見他有動靜。

姜梨暗暗松了口氣,她在床上翻騰了一會才迷迷糊糊的睡過去。

宋川站在院裏的屋檐下,點了根煙,煙頭在漆黑的小院裏閃爍着紅光,他靠在牆上,轉頭看了眼拉上窗簾的玻璃窗,薄唇溢出一聲嗤笑,将一根煙抽完碾滅,在院裏站到半夜才回屋睡覺。

一連半個月,兩人都是分房的狀态。

餘霞她們不在,家裏又恢複了之前的清淨,姜梨去了學校,把暑假的事宜給孩子們講了一遍,剛講完陳主任便過來找她,說讓她準備準備,明天出發去東峰島,姜梨把課本整理到一起,有些疑惑:“這麽快?”

陳主任道:“我們明天先到東峰島住一天,你調整下狀态,後天正式比賽。”

姜梨問:“文工團還有其他人去嗎?”

陳主任笑了下:“文工團有幾位同志要去給你加油鼓勵,楊校長說她也會和學校幾位老師去東峰島。”

姜梨沒想到就是一個簡單的比賽,這麽多人興師動衆的為她鼓勵加油。

別說,心裏還挺暖的。

她笑道:“陳主任替我謝謝文工團的幾位同志。”

“我會替你轉達到的。”陳主任起身說:“明天早上九點,我們去碼頭集合。”

姜梨點頭:“好。”

上午是孩子們上半年在學校待的最後時光,姜梨和幾位老師給孩子們說了暑假的安全注意事項,孩子們屁股都不挨着板凳,一個個背着書包,就等着老師說完後一股腦的全沖出去,看來從古至今,放假是每一個孩子高興的時刻。

姜梨也不耽誤時間,說完就拍手下課。

“老師再見!”

孩子們齊聲說了句後,齊刷刷的起身沖出教室。

姜梨回到辦公室收拾課本,曾素蘭跑過來說:“楊校長剛才說,明天要去東峰島的明早去碼頭集合,我報名了。”

潘承文說:“我也報名了。”

沒一會李秋紅和朱遠雄也過來了,其他幾位老師家裏有孩子,沒辦法離開,曾素蘭和李秋紅家裏有公婆看着孩子,走個兩三天倒不是問題,楊校長從外面進來,拍了拍手說:“好了好了,別耽誤時間了,讓姜老師回家吧。”然後對姜梨說:“你今天下午好好休息,明天我們去東峰島再帶你去逛逛,争取有個好心态面對後天的比賽。”

姜梨笑道:“謝謝楊校長。”

從學校出來,姜梨看見了樹下面站着的宋川,男人看見她,将煙頭撚滅走過來,沒等她說呢,對方先開口了:“你明天一早要去東峰島?”

姜梨一愣:“你怎麽知道?”

宋川:“比賽時間定在七月十三日,後天就是比賽時間,想來明天就要過去。”

姜梨:……

男人續道:“我剛請假了,明天陪你一起去。”

“啊?”姜梨擡頭看他:“不用的,有楊校長和其他老師,還有陳主任她們呢。”

宋川拿走她手裏的帆布包,沒給她商量的機會:“就這麽定了,晚上想吃什麽?我給你做。”

見他注意已定,姜梨也不再繼續,想了下說:“酸湯肉絲面和拔絲紅薯。”

男人眉峰挑了一下,沒立刻回到她的話,而是問了一句:“什麽是拔絲紅薯?”

姜梨給忘了,他不是小叔,不知道拔絲紅薯怎麽做,姜梨簡單說了下做法步驟,然後又頓了下:“算了,回家我自己做吧。”

宋川唇邊抿着笑意:“你說的步驟我知道了,做好了你嘗嘗。”

姜梨驚訝道:“真的?”

男人彈了下她額頭:“做好了你就知道了,走了,回家。”

這順手的動作,這說話的語氣,簡直和小叔一模一樣。

姜梨愣神了一會,低着頭安靜的跟在宋川身邊,自從上次夢見小叔後,到現在都沒夢見過他了,也不知道他怎麽樣了?頭發會不會全白了?他公司現在忙不忙?有沒有從她去世的悲傷裏走出來?

還有鄭丞……

他怎麽樣了?

結婚當天老婆死了,年紀輕輕就成了鳏夫,他應該挺怄的吧?

回到家姜梨喝點水,然後去廚房幫宋川燒火,看着男人熟練的處理紅薯,按着她說的步驟将生紅薯做成了拔絲紅薯,甜甜的香味充斥在廚房裏,姜梨饞的直咽口水,紅薯上面的糖絲拉出幾道絲線,姜梨忍不住拿筷子夾起一塊咬在嘴裏,有點燙嘴,可甜甜的,紅薯糯糯的。

太好吃了!

就好像記憶中的味道,要不是親眼看着是宋川做的,姜梨險些以為這是小叔的手藝。

吃過飯晚飯宋川把鍋碗洗了,然後給姜梨燒了洗澡水端到她的房間。

現在天悶熱,水不用太熱都不會感覺到冷,姜梨今晚洗了很長時間,洗完頭發,換了一身衣服走到外屋,拿着幹的枕巾擦頭發,剛擦了一會,男人的手便覆上她的手背,姜梨怔了一下,仰起小臉看他。

“我幫你擦。”

宋川拿走枕巾,單膝蹲下,将姜梨烏黑的長發攏在枕巾裏按了按,幹燥的枕巾吸收了頭發上的水分,變得濕潤,兩人視線持平,離得又近,屋頂的燈光徐徐灑下,男人背對着光亮,冷俊的五官藏在陰影裏,眉骨下的眸子低垂着,狹長的睫毛似是在掩蓋着眸底濃稠的掠奪。

半個多月沒碰小姑娘,從心裏到身體,無一不在想念。

姜梨低聲道:“我自己擦。”

她想拿走宋川手裏的枕巾,可男人握的極緊,她拽不動,手腕反倒被對方輕松攥住反背在身後,姜梨驚呼一聲,後頸忽然一重,微張的唇畔被宋川的唇堵住,他的舌頭穿/破障礙,攪/動/她的舌尖,姜梨呼吸逐漸不穩,舌尖都被/吸/麻了。

她被迫仰起小臉,嗚/咽聲全部被對方吞入/腹/中。

姜梨擡起另一只手重重推向宋川,他只穿着一件薄薄的工字背心,身體燙的跟火爐似的,尤其手心下的肌肉/硬的跟滾燙的石頭一樣,姜梨不安的踢了踢腿,卻不小心踢到了一個地方,男人悶哼一聲,聲音愈發的嘶啞。

——還有一絲該死的性/感。

姜梨腳腕被燙到似的,吓得趕緊收回。

那個……好大!

姜梨害怕的哭出聲,眼淚滾落在唇畔貼合的地方,不止姜梨嘗到了鹹鹹的味道,宋川也嘗到了,男人不僅沒放開她,力道甚至更重了,姜梨覺得她的身子幾乎陷進了他的骨肉了,他的手臂肌肉線條更加充滿了韌勁,掌着她後頸的那只手若有若無的揉着她脖子的軟/肉。

一直到姜梨哭泣聲漸漸變小,宋川才放過她。

她的唇紅/腫,唇上站着濕濕的/津/液。

宋川身體裏仿佛藏着一頭巨獸,想撕裂覆在周身的最後一層僞裝,破/體而出。

他極力遏制住身體裏強烈的躁動,以往漆黑眼底攀爬出根根猩紅的血絲,額角的青筋繃緊跳動着,就連脖頸的青筋也凸起了,一下一下的,忍耐的跳/動着,姜梨看着這一面的宋川,吓得呆愣在原地不敢動彈。

他長着和小叔一模一樣的臉,和他相處的幾個月,姜梨從他身上看到了在小叔身上從未見到的一面。

他和小叔一樣對她無微不至的好,但小叔對她的好是長輩對小輩,是有分寸,有距離,從來不會做任何逾越的舉動,可眼前的宋川不同,他對她好,卻總想着抱她,親她,讓她避無可避,推也推不開。

姜梨看着這張熟悉到骨子的臉龐,竟莫名的從他眼裏看到了克制許久的隐忍。

她咬住唇,單手撐在他胸膛前,另一只手還被他攥在身後動彈不了,上身前挺的姿勢讓她的象征地方更加的靠近他,姜梨羞的臉又紅又臊,低着頭不敢看宋川的眼睛,乞求着他:“你放開我好不好。”

她跨越不了心裏這道坎,實在羞恥的擡不起頭。

宋川似乎沒想放過她,他今天就想逼着她邁出這一步。

他從不做沒有把握的事,尤其是面對姜梨,小姑娘現在對他的态度和以前不一樣,兩人距離逐漸拉緊,她對他的抗拒也在逐漸減弱,宋川單膝跪在她兩膝間,腰背微弓,指腹揉按着姜梨脖頸緊繃的肌肉,低下頭看着小姑娘洇濕的眼睛,引誘道:“姜梨,把頭擡起來。”

姜梨身上的肌肉繃的更緊了,她想推開宋川,可是只有一只手,已經僵硬的使不上力氣了。

“肌肉別繃得太近,容易抽筋。”

男人的手又揉了揉她的後脖頸和兩頸側繃緊的肌肉,他的語氣像是在教導一個孩子,循循善誘,教她按着他的指使一步步做。

姜梨咽了咽口水,唇上有些幹,有些癢,她猶豫了好一會才小幅度的擡起頭對上宋川的眼睛,男人眼底浮出類似鼓勵的笑意,指腹/捏了捏她的後頸幫她放松身體:“姜梨,我們是夫妻,我現在對你做的事是夫妻間正常的行為,就算被人看到,別人也不會說什麽。”

姜梨抿着唇看着他。

她明白他的意思,她只是有點難以接受和小叔長着一樣臉龐的丈夫親近她,這讓她總有種很別扭的羞/恥感。

宋川知道她在想什麽,他逼近她,在姜梨錯愕的視線裏,再次堵住她的唇。

這次的動作帶着引導,帶着讓她必須适應的強勢,到最後姜梨幾乎軟在他懷裏,剛才繃緊的身體也徹底放松了,宋川眼底浸出笑意,舔去小姑娘唇邊的晶亮,抱着她回屋放在床上,姜梨身子一沾床,快速拉上夏涼被蓋在身上,再一次把自己裹成了球。

宋川低低的笑出聲,連人帶被抱在懷裏,下額蹭了蹭她的腦袋:“姜梨,我需要你适應我們的夫妻生活,同房的事我不逼你,等你自願,但剛才所發生的事,不管你是否願意,以後會經常發生,你要做好心理準備。”

姜梨身體再一次繃緊了。

她掙紮着從宋川懷裏爬出來,頭縮在枕頭下面,悶悶的說:“我要睡了,你出去。”

今天差不多了,小見成效,宋川不再逼她,将她的洗澡水端出去,順帶幫她關上屋門。

屋裏一下子陷入了暗色,姜梨聽見院外倒水的聲音,掀開夏涼被坐起身,怔怔的發呆,唇上還有些酥/麻,舌尖也感覺有些酸,和她之前每天早上睡起來的感覺一樣,姜梨垂下眼睫,擡手摸了摸嘴唇,說不清心裏什麽感覺。

抗拒嗎?

好像在宋川親她的時候,她除了羞恥和別扭,并沒有從心底生出抗拒。

姜梨閉上眼睛,往床上一倒,煩悶的抓了抓頭發,她今晚破天荒的失眠了,外面偶爾有宋川的腳步聲,窗外有火柴劃過的聲音,應該是宋川在屋檐下抽煙,姜梨拉過夏涼被死死蒙住腦袋,最後在煩雜的思緒中慢慢睡過去了。

這一晚她又夢見了小叔。

她再次回到了只屬于她和小叔的別墅,樓下客廳的光線很暗,姜梨從玄關那邊走來時聞到了刺鼻的酒味,她看見小叔坐在沙發上,桌上擺了許多瓶瓶罐罐,全是喝完的酒,紅酒洋酒,只要是酒櫃裏的酒全拿出來了,男人穿着白色襯衫,襯衫的左下擺紮在褲腰裏,又下擺不知道什麽時候拽出來。

姜梨也不知道過去了多少天,只是覺得這次再見到小叔,他又滄桑了。

臉上長滿了胡茬,腳下扔滿了煙頭,沙發上擺的全是她的照片,他還在灌着酒,酒精麻痹了他的神經,他手背不知道在哪裏擦傷,鮮血滴在地上也不知道疼,從小到大,姜梨只有在夢裏才見過小叔這麽頹廢的樣子。

她心口窒息的難受,走到沙發旁坐下,想拽宋川的衣袖,可手擦着他的衣袖穿過去。

她看着宋川被酒精麻痹的猩紅的眼睛,難受的哭出聲。

“小叔,我想你了。”

“小叔,你能不能聽見我說話?”

“咚咚”的砸門聲打斷了姜梨的聲音,她看向玄關處,砸門聲還在繼續,還有一道熟悉的聲音在外面吼叫。

“宋川,你給我出來!”

“你他/媽能不能聽見我說話!你在裏面待了多少天了!”

是小叔公司的合夥人,也是看着她從小長大的人——程澤。

即使程澤在外面踹門砸門,宋川還是不為所動。

姜梨看着他靠在沙發背上,長腿岔開,手裏捏着酒瓶搭在腿上,眉心緊皺,似是被砸門聲煩到了極致,他拎起酒瓶狠狠砸向玄關處,沙啞的聲音帶着憤怒的低吼:“滾開!”

姜梨吓了一跳,酒瓶落在地上炸開了花,男人臉色沉厲,額角青筋繃緊跳動。

就在姜梨以為他還會發怒時,他卻頹廢的坐在沙發上,雙手捂着臉,聲音很低,透着濃濃的嘶啞:“小梨走了,什麽都沒了,什麽都沒了……”

姜梨眼淚瞬間落下來,想要抓宋川的手臂,手每次不争氣的從他身體穿過去,她急的跺腳,又哭又叫:“誰說你什麽都沒了,你還有朋友,有偌大的公司要管理,有這麽大的家業和産業,你擁有的東西有很多,小叔,你能不能振作起來……”

外面的砸門聲還在繼續,姜梨還想勸小叔,可是她除了對着空氣自言自語,什麽也做不了,最後硬是把自己給氣醒了。

此時天已經亮了,姜梨聽見外面的腳步聲,隐約還能聞到淡淡的飯香味。

她爬起來穿上衣服,開門出去時和端着碗筷的宋川撞了個正着,男人目光在她臉蛋上停留了幾秒:“去洗漱,吃完飯我們去碼頭。”

姜梨看着宋川那張和小叔一樣的臉,差一點把夢裏的火氣撒到他身上,她忍住了,低下頭“哦”了一聲。

昨晚的尴尬好像在經過一夜的流逝消散了許多。

宋川吃飯速度很快,姜梨才吃了半個饅頭他就吃完了,男人将需要帶的東西裝到軍用被包裏,等姜梨吃過飯,宋川去廚房把鍋碗洗了,姜梨回屋看了眼自己需要帶的東西,然後才發現,宋川将她要帶的全部都裝好了。

姜梨:……

她看了下男人的背包,裏面裝着她換洗的一件衣物,內/衣內/褲,襪子,包括洗漱用品和她的雪花膏都裝了,他做事方方面面都周到,真是不用她.操一點心。

兩人出門的時候,唐彩鳳和鄭芳一人給她塞了兩個雞蛋,姜梨好笑道:“不用了,雞蛋留給孩子們吃吧。”

唐彩鳳說:“給你你就拿着,一定要得個冠軍回來,讓徐夕妍天天喊你娘!”

鄭芳笑道:“就是,姜梨,我等着你得勝歸來。”

本來還不緊張的,現在被她們搞得她到有些緊張了,手被一直溫熱的大手握住,姜梨怔了一下,擡頭看了眼身側的男人。

“以平常心對待這場比賽。”

宋川的聲音像是有種安撫人心的魔力,将姜梨心裏剛升起的那點不安壓了下去。

她點了點頭:“知道了。”

男人的聲音又在耳畔響起,帶着低低的笑聲:“你就算輸了也有我給你兜底。”

姜梨:……

她掙開宋川的手,那股不服輸的勁一下子上來了:“我絕對不會輸。”

兩人趕到碼頭的時候,文工團和學校的老師都已經等在那裏了,一群人拿着昨天開好的證明交給檢查員,排隊一一上船,姜梨看見甲板還是有些慌,宋川牽着她過去,找到位置坐下後,男人給她遞了一顆橘子糖。

姜梨眼睫一顫:“謝謝。”

她撥開糖紙,橘子味很濃郁,酸甜的味道在口腔裏化開,再加上早上宋川又給她熬了一碗姜湯,* 這一趟去東峰島的途中到沒有特別難受,這一趟出來的人不少,文工團和學校加起來的人有十個人,算上她和宋川,有十二個,一群人下了船先去招待所,結果被告知招待所房間不多,只剩下一間了。

明天是文藝比賽,有許多人昨天就提前來到東峰島住進招待所,這年頭招待所不像現代酒店,處處都有,東峰島也只有兩家,另一家連一間房都沒有,沒住的地方,其他人只能在東峰島轉一圈,然後給姜梨說一些打氣鼓勵的話就坐船回海島了。

潘承文和朱遠雄臨走的時候沖姜梨握拳打氣:“姜老師,我在海島等你的好消息!”

曾素蘭和李秋紅也說:“期待你凱旋歸來!”

楊校長也走了,陳主任留在這邊,幫姜梨挑選繪畫需要的工具,然後等着第二天帶着她進入東峰島文工團大舞臺,東峰島的百貨商店比海島東西全面的多,姜梨選好東西已經是晚上的飯點了,三人去國營飯店吃過晚飯,陳主任說:“行了,你和宋團長回招待所去吧,我去我朋友那裏住一晚。”

姜梨看了眼邊上的宋川,想着不行讓宋川回去,她和陳主任住一間房,也正好避免了再次跟宋川同床共枕的尴尬,誰知道宋川像是知道她心中所想,垂眸瞥了眼她,眉峰輕挑的瞬間,擡眸對陳主任說:“行,明天一早我帶她去文工團大舞臺外面等你。”

陳主任笑道:“行,你們回吧,我也走了。”她又給姜梨囑咐:“你回去好好休息,養足精神面對明天的比賽。”

回到招待所,姜梨環視了一圈,這個年代的招待所也就是最簡易的磚房,地上打了一層水泥,房間裏放着一張櫃子和一張不大的雙人床,都不如家屬院的床大,想到今晚要和宋川睡在這窄小的一張床上,她都想去找陳主任,在她陳主任的朋友家擠一晚上。

天麻麻黑,窗戶外面有人影來回經過,宋川拉上窗簾,對姜梨說:“出門右邊第三間是水房。”

姜梨:“你怎麽知道?”

她順手接過男人遞來的牙缸牙刷和毛巾,宋川說:“早上訂房的時候我轉了一圈。”

姜梨:“哦。”

晚上的招待所亮着燈,老舊的風格和昏黃幽長的過道讓姜梨有點害怕,這種感覺就像身陷恐怖氛圍裏,指不定從那個房間裏會竄出一只鬼,好在走廊裏來回有經過的人,穿着打着補丁的衣服褲子,腰間覆上一只溫熱的大手,激的姜梨後脊梁一麻,她轉頭看去,便見宋川站在她身後,男人朝前方看了眼:“別愣着了,我陪你去。”

姜梨心裏松了口氣,小跑着去了水房。

宋川看着那抹嬌小的身影,眼尾浸着笑意。

小姑娘還是跟小時候一樣,去到一個陌生的地方膽子就小。

洗漱完回到房間,姜梨看了眼窄小的床,又摸了摸床單和夏涼被,也不知道床單和夏涼被有沒有換過?又有多少人蓋過?就在姜梨糾結的時候,宋川從軍用背包裏拿出床單鋪在床上,他将原來的夏涼被疊起來放在櫃子上,将家裏的夏涼被帶過來,甚至還把枕巾帶過來了。

姜梨面露詫異:“你連這些都想到了?”

以前她和小叔外出的時候,小叔都會提前備好這些,從來不用她操心,沒想到到了這裏,宋川也是如此。

宋川道:“自己家的蓋着好些。”

男人鋪好枕巾,朝床上努了努下巴:“趕緊睡吧,我出去抽根煙。”他開門時腳步頓了下:“你放心睡,我就在門口站着。”

姜梨點了點頭:“好。”

可能是今天在東峰島轉了一天有些累了,姜梨腦袋一沾枕頭困意就上來了,沒過多久就睡着了,宋川靠在屋外牆邊,煙頭在昏黃的燈光下明滅閃爍,他彈了彈煙灰,轉頭看向過道盡頭,時間越來越晚,走廊漸漸就剩下他一人。

宋川開門進屋,看了眼床上睡得香甜的女人,眉眼間都布滿了溫柔。

他鎖上門,走到床邊脫掉衣服躺在姜梨邊上,手臂穿過姜梨脖頸和枕頭的縫隙,稍一用力就将睡的沉沉的小姑娘抱在懷裏,親了親她的額頭,低笑道:“睡的這麽沉,把你賣了都不知道。”

姜梨的腦袋在他懷裏拱了拱,伸手抱住宋川勁瘦的腰身,一條腿也順其自然的搭在他身上。

宋川揉了揉她後頸的軟/肉,壓制住體/內躁動的欲/念,克制自己閉上眼睡覺。

姜梨以為自己換了地方會失眠睡不着覺,沒想到一覺睡到天亮,醒來的時候宋川已經起來了,男人單手插兜站在窗戶前看着外面,他依舊穿着白色軍裝,身形高大挺拔,幾乎遮住了窗戶大半的亮光,似乎知道她醒了,宋川拉上窗簾,轉身看向她:“起來了把衣服穿上,我帶你去吃早飯。”

姜梨看着背光而立的男人,那張冷峻熟悉的臉龐籠在暗影裏,倒是光線将男人棱角分明的下颚線襯托的更立體了,一早醒來就看見和小叔長相一樣的宋川,聽着他給她安排好了所有事,那種心裏油然而生的安全感讓姜梨有些恍惚。

好像站在眼前的人是闊別已久的小叔,而不是這個年代的宋川。

“穿那件衣服。”

男人瞥了眼床頭放着的疊好的一件白色裙子,正是之前在百貨商店買的布拉吉。

姜梨看了眼關門出去的宋川,脫掉身上的衣服,換上白色布拉吉,連衣裙裙擺過膝,腰間是收腰的款式,兩邊系着腰帶,姜梨系了個蝴蝶結,襯的腰身更細了,領口是圓領,點綴着花邊的翻領,袖子也有點泡泡袖的感覺,她看到地上擺着白色扣帶皮鞋,和布拉吉正好配一套。

姜梨沒想到宋川竟然給她把衣服都帶過來了。

她穿上鞋子走到鏡子前照了照,然後梳了個高馬尾,額前垂着零散的劉海,她拿着洗漱用品出去的時候,宋川就站在門口,男人嘴裏咬着煙,眼皮垂下,看了眼小姑娘纖細窈窕的身段,眼底深處翻湧着濃稠的暗欲。

“好看。”

宋川咬着煙,聲音從牙縫裏迸出,低沉的嗓音多了幾分沙啞。

他喜歡小姑娘穿裙子,但只喜歡她在他一人面前穿裙子。

今天是她來到這個世界的第一場重要比賽,就該穿上她也喜歡的漂亮裙子,成為所有人眼中的矚目。

兩人收拾好後去了國營飯店,不論是路上來往的人還是國營飯店的人,許多人的目光都在宋川和姜梨身上停駐過,這年頭能穿這麽漂亮好看衣服的女人大部分都是資本家小姐,但這個女人能跟穿軍裝的士官在一起,想來不是資本家出身。

吃過早飯兩人去了東峰島文工團外面,陳主任也剛到沒一會,她手裏拎着一個大箱子,裏面裝的都是姜梨比賽要用的,遠遠的看到兩抹白走近,陳主任震驚的瞪大了眼睛,詫異的目光落在姜梨身上:“姜梨,你穿裙子可真好看!”

說實話,這年代她在海島還沒見誰穿過裙子,就算徐夕妍是文工團的臺柱子,也沒見她穿過。

姜梨身上這身衣服和鞋子,估計要不少錢。

都說宋團長疼媳婦,可沒想到這麽疼,掙來的工資應該都花給媳婦了。

姜梨笑道:“謝謝主任誇獎。”

陳主任上下打量了眼姜梨,續道:“要我說,你都不用畫畫,人往臺上一站就是一道亮麗的風景線。”

姜梨:……

別誇了,誇的她都不好意思了。

宋川垂眸笑了下,姜梨佯裝愠怒的瞪他一眼:“你笑什麽?”

男人摟住她的腰往懷裏一帶,小姑娘柔軟的身子貼上來的一瞬間,宋川渾身血液沸騰的叫嚣着,他低頭在她耳邊低聲說:“我覺得陳主任說得對,你很漂亮。”

姜梨臉蛋莫名一紅,掙開宋川的手臂,貼着陳主任往文工團裏面走。

東峰島文工團比海島的大,大舞臺下面擺滿了板凳,臺上鋪着紅毯子,後面挂着紅圍布,上面拉着紅色橫幅,寫了一排字:熱烈慶祝第三屆文藝大賽正式開始。

主席臺上擺了一拍桌子,陸陸續續有人進來,這次比賽有唱歌的,跳舞的,還有話劇,表演者都在後臺準備,陳主任領着姜梨去後臺,姜梨心裏多少有點緊張,宋川握住她的手捏了捏,男人的手指似乎帶着無形的力量,讓她緊張的心漸漸平靜。

“放輕松,我就在外面坐着,你一擡頭就能看見我。”

姜梨擡頭看向宋川,男人熟悉的眉眼映在她眼底,他擡手揉了揉姜梨的腦袋,低沉的聲音充滿了溫柔:“去吧。”

姜梨鬼使神差的點頭:“好。”

文藝比賽一年舉行一次,今年是第三年了,陳主任和其他文工團的主任顯然認識,互相打着招呼,她們看見陳主任邊上的姜梨,其中一人問道:“你今年咋沒讓你們文工團的臺柱子過來比賽?我記得你們報名的不是舞蹈嗎?就她一個人跳舞?”

幾個人看着姜梨,別說,這位女同志無論是臉蛋還是氣質都比陳主任前兩年帶來的徐夕妍漂亮多了,尤其身上的布拉吉,一看就不是便宜貨,海島文工團什麽時候多了這號漂亮的女同志?

陳主任笑道:“我已經把舞蹈申請改為繪畫了。”

“啊?”

其她幾人震驚的看了眼姜梨,然後看到陳主任從背包裏取出一張畫板和繪畫材料,後臺好多比賽的女同志紛紛好奇的看了眼姜梨和陳主任手裏的繪畫工具,往年來參加的都是歌唱和舞蹈,還第一次有人來畫畫。

許多人想不明白,一幅畫能有多好?

就一張畫板,一些顏料,還能和她們排練了很久的舞蹈和歌唱比?

姜梨的畫畫除了宋川和陳主任看好以外,其她人都沒當回事,往年陳主任帶着徐夕妍她們來參加比賽,沒有一次贏得比賽,沒想到今年另辟蹊徑,選了個畫畫,大家雖然心裏不看好她們,但嘴上還是客氣的聊天。

早上九點整,主持人先說了一段開場白,然後看了眼表演名單,說道:“接下來是619部隊文工團給大家表演精彩的舞蹈節目。”

舞臺上方架着兩個喇叭,放着振奮人心的音樂。

後臺,姜梨坐在靠背板凳上閉眼假寐,看她這幅鎮定的模樣,陳主任的憂慮也莫名的減少了幾分,後面準備上臺的人看到姜梨閑散的模樣,私底下嘲諷:“你看她,都快輪到她了還在睡覺。”

“她畫的畫到底有多好?能和咱們唱的歌比較?”

“誰知道呢,畫的好不好等她畫完不就知道了,陳主任前兩次帶她們文工團臺柱子過來參加比賽,兩次都灰溜溜的回去,這次逼急了,把希望都壓在這個女人身上了呗。”

有人低聲笑道:“這是不是就叫病急亂投醫?”

舞蹈跳完,緊跟着是歌唱團,話劇,等到最後一個才是姜梨的繪畫。

主持人拿着話筒在上面熱場,又負責人将花架搬到舞臺上,陳主任也出來了,将畫板固定在花架上,負責人給姜梨搬了一個高板凳,另一個負責人搬了個高桌子放在花架旁邊,姜梨所需要的顏料都一一擺放在桌上,畫畫的工具可謂是齊全的很。

衆人看向舞臺上穿着白色布拉吉的女同志,一個個疑惑的皺眉,也有的好奇,不知道她要做什麽。

宋川坐在前方,雙腿分開,兩只手覆在膝蓋上,男人即使坐着也是腰背筆直,他的目光一直追随着舞臺上的小姑娘,她低頭調顏色,碎發順着額角垂落,零零散散的貼着白皙的面頰,卷翹的睫毛纖長濃密,似是察覺到他的目光,小姑娘轉頭朝他這邊看來。

宋川眉眼裏透着溫柔的笑容,姜梨從他眼神裏看到了來自于他對她的鼓勵。

她吐了口氣,提起筆在畫板上輕松自如的畫畫。

畫板正對着主席臺,主席臺和觀衆席上的人只能看到姜梨纖細的背影和逐漸雛形的風景畫,陳主任也坐在觀衆席上,看着畫板上的畫漸漸有了形狀,是一幅日出的畫,畫中是高山,叢林,主席臺的人皺眉,觀衆席上很多人也開始竊竊私語,這明明是很平淡的一幅畫,并沒有特別之處,這幅畫東峰島國營畫坊裏人也能畫出來。

有人低聲說:“不是吧,這種畫也能拿來參加比賽?”

“她這幅畫要是能得獎,那每個文工團去國營畫坊請幾個畫師代替她們比賽不就得了?還用得着大費周章的排練節目嗎?”

竊竊私語的聲音逐漸變得嘈雜,已經打破了原有的安靜,宋川冷俊的眉峰微蹙,低沉的嗓音無形中帶有震懾力:“安靜。”

頓時全場嘈雜的聲音徹底消失。

陳主任的心也高高懸着,她雙手握在一起,心裏不停的拜托姜梨給她們文工團争一口氣,也給她這個主任争一口氣,在陳主任的祈禱中,姜梨完成了畫作,她走到花架旁邊,朝主席臺的人鞠了一躬,随着主持人上臺說話,全場又開始騷/動了。

“這不就是一幅日出的畫嗎?有什麽好稀奇的?”

“就是啊,國營畫坊裏的畫都比這個好!”

臺上的姜梨還沒說話,觀衆席上卻傳來一道男人的聲音:“有手電筒嗎?”

姜梨一怔,隔着主席臺看向後面的宋川,男人漆黑的眼眸裏倒映着舞臺上的燈光,烨烨生輝。

陳主任好奇道:“要手電筒幹什麽?”

宋川:“姜梨用的上。”

話剛落,便有人說:“我這裏有!”

有個人從後臺跑過來,手裏拿着老式的手電筒,姜梨的視線從宋川身上移到拿着手電筒人的身上,聲音輕緩,帶着少女獨特的清脆:“同志,能不能麻煩你站到畫板後面,和畫板保持三步距離,打開手電筒照在畫板上。”

那人有些疑惑,但還是照做。

姜梨對主持人說:“可以将舞臺的燈暫時關掉嗎?”

主持人反應很快:“好的。”

拿着手電筒的人走到了畫板後方,等着姜梨發話,随着大舞臺的所有燈光關閉後,大舞臺瞬間陷入了一片暗色,一道清脆好聽的聲音響起:“打開手電筒。”

手電筒的強光開啓的一瞬間照在畫板上,原本平平無奇的一副高山日出畫瞬間變了模樣,平平無奇的高山裏不知何時站滿了穿着軍裝的解放軍,為首的士兵高舉五星紅旗的旗幟揮揚,在不遠處的高山尖上,有個士兵吹着號角,山間的日出露出半個頭,晨曦的光線灑落在整片大地,一幅靜谧的畫中,竟讓所有人真切感受到了勝利的新中國。

“好!”

主席臺的團長第一個站起來,發出巨大的鼓掌聲,緊跟着是許多人也站起來,為這幅畫,也為畫出這幅畫的姜梨鼓掌,宋川也站起來,手掌輕拍,唇角帶笑的看着舞臺上受人矚目的小姑娘。

她是他的驕傲。

也是他這輩子最重要的寶貝。

陳主任也反應過來,激動的鼓掌,一張臉興奮的都泛起了紅光,她看向宋團長問了句:“宋團長,姜梨給我們的驚喜太大了!”

外面的鼓掌聲震耳欲聾,讓後臺的人也忍不住好奇的走出來。

左側的通道擠滿了人,齊刷刷的看向舞蹈臺上的那幅畫,一個個驚訝的睜大了眼睛,錯愕的看向畫板旁邊穿着布拉吉的女同志,她們還以為她畫的畫也就一般而已,怎麽能跟她們排練的舞蹈比較,可看到這幅畫,她們不得不承認,心底都生出了振奮人心的激動。

手電筒關閉,大舞臺的燈也在一瞬間亮起。

随着比賽的結束,姜梨毫無意外的得到了冠軍,拿到了第一名。

她站在頒獎臺上,身上挎着紅綢花,手裏抱着一塊正方形的榮譽獎牌,左邊放着兩個嶄新的暖瓶,右邊放着一對牡丹花搪瓷缸,面上笑眯眯,心裏苦哈哈。

她還以為第一名有錢呢,結果是兩個暖水瓶和兩個搪瓷缸。

這場領獎儀式持續到中午兩點才結束,陳主任也沾了姜梨的光,上臺痛快的發言,然後在幾個文工團主任面前狠狠地揚眉吐氣了一番,從文工團出來的時候,陳主任臉上還帶着笑,她手裏的包本來是背着畫板的,現在這幅畫被文工團收了,她的包裏此刻裝着姜梨的獎牌和暖水瓶還有搪瓷缸。

“咱們坐今天下午的船回海島,文工團的人和楊校長她們都等着你的好消息呢!”

陳主任越說越激動:“咱們早點回去,我還等着看徐夕妍去廣播室給我們道歉!”她頓了下:“對了,她還跟你打賭了,每天圍着海島跑一圈叫你娘。”

別說,姜梨也挺期待的。

現在兩點了,下午四點有一班船回海島,三人去國營飯店吃過午飯,陳主任去朋友家裏收拾東西,姜梨和宋川去招待所收拾東西,三點五十在東峰島碼頭集合,陳主任走後,姜梨才問宋川:“剛才在文工團,你怎麽知道我需要手電筒?”

宋川垂眸看她:“我一直在觀察你的作畫。”

姜梨:???

她怔了下:“你猜的?”

男人颔首。

姜梨:……

該說不說,他的觀察力是真厲害。

夏天的風吹在身上都帶着熱意,姜梨熱的擡手扇了扇風,腳上的扣帶皮鞋帶了點跟,顯的她的腿型又直又長,長裙墜下,剛過膝蓋,雪白的小腿露在外面,姜梨輕快的走在宋川邊上,唇角上揚着開心的弧度,仰起小臉再次看向宋川,調侃道:“你的夕妍妹妹要叫我娘了,你心裏難不難受呀?”

宋川看着小姑娘潔白貝齒裏粉嫩的小舌,眸色逐漸幽深暗下,随着喉結滾動的瞬間,男人握住姜梨纖細的小手快步朝招待所走去。

“哎,你慢點……”

姜梨亦步亦趨的跟着他,想甩開他的手,可男人手勁很大,她掙脫不開。

姜梨不知道宋川忽然抽哪門子瘋,就在她懷疑是不是剛才說了徐夕妍的事才讓他不對勁的時候,她已經被宋川帶進了招待所,男人一手握着她,一手快速取鑰匙開門,動作迫切着急,姜梨秀眉微蹙:“你怎麽了?”

宋川腳尖抵開門,将姜梨拽進來,不等姜梨站穩,就聽身後的門碰的一聲關上,天旋地轉間她被宋川抵在門上,男人強有勁的手臂扣住她的腰身,讓她的身子緊緊貼着他,另一只手捏住她的兩頰下颔擡起,帶着迫切的吻/強勢的進攻/她的唇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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